微恙——直立行走

说真的，周畅的酒量很当初，还真不是一个数量级的。以前三杯就喝醉，喝一杯就跑一次厕所吐一次的小孩，现在坐在窗

边，拉开一罐啤酒，仰头就灌，都不带歇口气的。

周畅不怎么说话，没有含泪傻笑跟我讲述他们当初的欢乐甜蜜，也没有抱头哭诉分手的痛苦难受。他没说他们分手的原因和经过，只是闷头喝酒。

就像之前说的，我不知道周畅为什么会来这里，是跟我这儿找安慰，还是想来看看他的新鲜出炉的前女友将要工作的城市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也许他只是想找一个人陪着他。

我拿着我的啤酒，无意识的过段时间就往嘴边喂一下，其实我在发呆想事情。

周畅喂喂的喊了几声，我才回过神来。他问我，你觉不觉的人和人之间总感觉有千丝万缕说不清的联系。你来了这个城市，洋洋也会来这个城市。总觉得好像有命运的指引。

我看的眼睛里有水汽，不知道他是否还清醒。随便的回答他，有千丝万缕人物关系的，那是小说。

最后周畅还是喝醉了。

值得庆幸的是周畅酒品还算好。喝醉了就睡觉。刚开始的时候还喊冷，我把空调温度稍稍调高了点，凉被给他盖上之后，就彻底安静了。

收拾停当之后我也就上床睡了。

下半夜我是被哭声吵醒的。我不确定那是不是哭。声音很低，断断续续的，一直呜呜呜的。

我起身下床去看周畅。

按开了床头灯，看见眼泪爬满了周畅睡梦中的脸。

我没怎么使力的推推了周畅的肩膀，叫了他两声儿，没反应。还在喃喃自语。

我俯下头把耳朵凑过去，想仔细听清楚。

周畅在梦里说，洋洋，我难受，我难受。

鬼使神差一样的，我伸手沾了沾他脸上的水痕，放到嘴里尝了尝。很小白的得出结论，原来眼泪真的是咸的。

我想这得是多么爱一个人啊，才会睡着了，梦里面也会哭出来。

那个在我记忆里永远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容，阳光灿烂的大男孩，现在殷殷的哭的这样伤心。

我的心，居然很疼。

我又伸手推了推他。周畅还是没醒。只是眉头皱的更紧。我发现我不知道该不该把他叫醒。醒来，是一个失去的定局，梦里也许也是一个伤心的形势。都让人纠结。

我坐在床头，看着昏黄的灯光下映衬着得周畅深刻纠缠在一起的眉头，水光粼粼的脸……不知怎的，心里居然生出一种在看着自己小孩的感觉。我发现眼前的人是这样的让人怜惜，让人想对他好。心里酸酸胀胀的疼痛，那样的不舍，谁把我这么珍惜的孩子伤成这样。谁又舍得这样的伤他。

我好笑于自己慈父一样的心态。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伸出手想捋平他眉间的褶皱，却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戛然而止。这在分分秒秒钟的时候，我居然痛恨我自己。

周畅，我欠了你的吗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我为什么就没能让你离开呢

我握紧了拳头，告诫自己，别理他，让他哭这么一个晚上，让他自己慢慢复原。别多事儿。

这不是我的领域。我能给的安慰，不是他想要的。他也要不起。

他再伤心，我再不舍。我也不能给出更多的温暖。我不知道他是否稀罕。

或者，他会觉得困扰。

我看了他一会儿，起身准备会自己的床。

不知道周畅是有了感应，还是终于摆脱了噩梦的束缚，没头没脑的突然张开了眼睛。然后不由分说拽住了我的手。还使劲的拉了拉。

很显然的，我一个重心不稳，唯一来得及做的，就是用另一只手尽量撑住自己，我不想压到他。明早要是他醒来发现自己像骨头散架一样，会怨恨我的。

我半个身体扑到在床上，一只手臂艰难的撑住自己。周畅的眼睛湿润又迷茫。凝聚在里面的，我不知道是睡意还是醉意。不过肯定，此刻的周畅，一定不清醒。

他喃喃的念着，洋洋。

我气闷，撑起来就想走。没迈开两步，因为周畅拽着我的手没有放开，于是顺势也撑了起来。被子掉在了地上。不小心被我绊住。

他快速而蛮横的抱着我的腰，说别走。

他那样的用力，我们两个的重心都不稳，两个人都这么直接跌倒在床上。

我仰躺在他身上。微微仰头看着天花板。我哭的心都有了。

身后抵在我腰间的那个硬热的物件，让人不知道怎么去忽略。

这周畅是做了什么样的梦啊。

42.

因为倒下的原因。周畅原本抱着我腰的双臂，变成勒着我的胸。刚好在胃部上去一点的地方。周畅本来就瘦，这下勒着我的肋骨，那叫一个疼。

我握着床沿，要撑起来。周畅使劲抱着我，非常的不好用力。而且，我只要一使力气，后腰的感受就越发的明显。

好吧，虽然没有人看得到，可是我还是十分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我用哄孩子一样的声音劝道，周畅，乖，放手啊。

周畅撒娇一样的回答我，恩～不放。

我抽他的心都有了。

我挣脱不开，想等到他睡着了，再掰开他的手脱身，又怕这么压着周畅，他会觉得疼，会呼吸困难。

当时我的姿势太别扭了。我用手肘撑住上半身，再把小腿收起来，垫在大腿下面，借此撑起自己的下半身，免得给周畅造成太大的压力。我都佩服自己身体的柔韧性了。

我仰躺着，只能感受他的呼吸要平顺了一些，勒着我的手臂的力气也不那么紧绷，我看不见周畅的脸，不知道他是否睡着了，稍微尝试想要离开，周畅会立刻抱紧我。

我这样的姿势维持不了多久，大腿，腹部的肌肉就能感觉在颤抖，手肘这么立着久了也觉得疼。而且这个姿势无可避免的会让重心上移。我都能感觉到我的发心抵着周畅的下巴。物理压强公式告诉我们，受力面积越小，压强越大。这个不知好歹的周畅，还用下巴磨蹭我头顶，时不时还感慨一下，好乖。

乖你头个乖。我发现和一个半梦不醒的醉鬼计较是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我也懒得心疼这小孩了，放松了手脚，就让我压死你得了。

我试着放松自己的呼吸，就这么静静躺了会儿。能感觉到周畅的呼吸变得平顺绵长，手上也没怎么使力气了。我想这次应该是睡踏实了吧。就打算拿开他的手，好让自己走人。

可能是因为我一个姿势保持久了，各种密密麻麻的针刺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我算是明白了，只要我和周畅同时呆在一张床上，就没有手脚不发麻的情况。

我躺倒周畅身边的空位上，想静静等着最初的刺痛缓解。谁知道周畅居然缠过来。开始只是来着我的手臂，然后慢慢翻身压到了我的身上。

我想推开他，但是我浑身发麻。本来他压着我，我就浑身疼痛，我再这么一使力，更是雪上加霜。

我在心里说，躺吧躺吧躺吧，等爷我恢复以后，我一脚踹死你。

周畅可能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双手抱着我的肩膀，头埋在我的肩膀里。

慢慢的，我开始感觉到我的肩膀上有湿意。闷闷地声音在我耳朵附近传出。

周畅说，别走，我难受。

我又心软了。我对自己，对自己对这个人的态度，彻底感到无能为力了。后来我才知道，我对这个人，算是予取予求了。

我忍痛伸出两臂，回抱住他。就算他不稀罕吧，我发现，我还是希望能给他温暖。这个，不受我的控制。

感觉到了我的回应，周畅更紧得抱着我，继续在我耳边念叨，说他难受。我轻轻帮他顺气一样的拍着他的背，希望他可以感到安心。

开始还是很有成效的，周畅慢慢踏实下来，一副快要睡着的假象。之所以说这是假象，是因为，这些都是暴风雨的宁静。

不知道周畅那朦胧的意识里面，哪根神经受了刺激。突然变得狂躁。他抱着我，用他本来就一直没有平息过的身体反复的磨蹭着我。在这温暖的地界，本来就是接近夏天的天气，穿着这样的淡薄。周畅这样的激动，体温那样的温热到发烫。还有因为体温升高导致强烈散发出来的属于周畅的特别且会让我迷乱沉迷的专属气味。

是的，我动情了。那种很陌生很陌生，但是很笃定的，我知道，我动情了。直白的说，就是我身体起反应了。

当这个意识不清的人，毫无章法在我身上混乱的扭动，无意中掠过我身体的某个部位的时候，像一个大石头扔进一个小水洼，波纹瞬间荡漾开，然后触岸返回，再荡漾开，再返回。那种麻，酸，爽，各种我不能明确表达，但是又无法抑制的感觉一层一层的荡漾开来。我握紧拳头，咬紧牙齿，都无法忽略这些陌生的感受。

周畅还在我耳边继续念叨。他说，我难受，给我，给我。

我这次是真的握紧了拳头。我连脚趾都握成了拳头。心里浮现的第一感觉是愤怒，然后居然出现了一种，果然被我猜对了的那种很诡异的似高兴非高兴，似得意非得意的感受。然后，是恨。

我嘲笑我自己，看吧，这小孩，果然和他的女朋友做过了。搞得我想哭又想笑。我不想搭理我自己，也不想搭理他。

可能是因为我没有任何的回应，周畅更加的激动。他频率更快的磨蹭着，带着哭音在我耳边说，我难受，难受啊，给我，好不好，给我。

我想我是没药救了。我不想这个男孩这样的难受，这样的委屈。我真的是想给他任何他想要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发现手脚已经可以自由使用了，于是略一使劲，将周畅推倒在床上。

43.

我用手轻轻扒拉开他已经汗湿贴在前额的头发， 短暂的凝视着周畅的脸，带着我自己都有一点无法理解的虔诚，吻上周畅的嘴。

周畅虽然醉了，或者说，睡得半梦不醒的，但是吻功还在。这足以证明他接吻的技巧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

我在心里一边厌弃自己，一边又偷偷觉得有那么一点的庆幸。有生之年，居然可以和周畅接吻。

我虽然没有经验，但是胜在有服务意识。我只是希望周畅能够觉得舒坦，得到快乐，已经有点把自己置之度外的感觉了。

离开周畅的嘴唇，我缓慢移动自己，轻巧的请问他身体的其他部分。脖子，锁骨，肩膀，胸部，腹部。我不敢太用力，只能轻轻的碰触他，我怕会在他的身体上面留下痕迹。

我想碰触他，这是我藏在心里好多年好多年的愿望，可是我不敢让他知道。就算此时此刻，我也不敢。我怕过后的时光，他会找我兴师问罪。我找不到为自己辩解的理由。

我的手，像抚摸高级丝缎一样的拂过他的身体。很早以前，我就晓得，我对他的身体有一种迷乱崇拜的感情在里面。他的皮肤柔韧，光滑。摸上去，手感十足。让我流连忘返。

我默默感叹，这要是属于我的男孩，该多好。我一定倾尽所有对他好。

周畅开始发出细微的呻吟，断断续续的哼着。我想他应该是觉得舒服的吧。我没有多余的经验，我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觉得舒服。

我试着用握住自己的方式握住周畅身体中那渐渐变得粗硬的部位，慢慢开始滑动，给予安慰。

周畅开始有试着尝试蜷缩起身体，然后慢慢尝试着放开。我一只手试探的放到周畅背后，扶起他，让他半靠着我的肩膀，然后半抱着他，开始认真的给他的小兄弟带来尽可能的安慰。

是舒服的吧。我尽可能的把我的活计做到细致，不遗漏任何不该遗漏的地方。周畅拽着我大腿上的嫩肉，把他们当床单一样乱绞，破碎的声音从他压抑的喉咙里面传出来，然后在我手中得到了解放。

我等周畅呼吸平稳了以后，把他放回床上，给他摆好造型，盖上薄被，才起身离开他的床铺。

这周畅是下了狠劲的呀。我保证明早起来，大腿上一定青红紫一大片。我疼得龇牙咧嘴的，慢慢挪动脚步往洗手间走去。周畅是安生了，我自家兄弟要造反了。

调好热水，先轻轻的摸了摸被周畅揪住的地方，一抽一抽的疼啦。然后才就着热水，一边不受控制的回想周畅刚开始的动人摸样，一边抚慰我可怜的自己兄弟。

高潮到来的那一刻，我使劲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最后一点点的思维能力告诉我，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叫出周畅的名字。

好容易才解决了生理问题，平息了自己。当我拉开洗手间外面的门打算走出去的时候，周畅中邪一样的立在门口，俩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好想说，非要给我朗诵首诗歌，啊，白云，我是黑土。）把我给吓的。

我以为他是要上厕所，好心让开半个身位，想让他先过去。谁知道，周畅像狼一样迅猛的扑过来，我倒退两步，贴在洗澡间的玻璃墙上。周畅的吻不管不顾扑面而来。

什么叫措手不及，我算是彻底明白了。

洗手间的灯异常的明亮。周畅的吻细致又认真，霸道又不容妥协。我清楚的察觉到，这不仅仅是一个吻那么简单。

不知怎么的，我就想起我和师兄之间的那个吻。同样的认真又虔诚。我想起师兄说的，我追求的是灵欲合一。

现在情况搁周畅这里，我才发现，我追求的仅仅是一个死得明白。

我握住周畅想要肆虐的手，下定最后决心一样的问他，周畅，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他抬头看我，眼神很清亮，但一直没有说话。我同样看着他，我觉得他轻轻的咬着他的下唇的内侧，好像很困惑，好像又在克制自己，不让自己说出答案。

这个时候，我还要试着安慰自己说，好吧，周畅本人可能也很挣扎。

我说过，我只要求死得明白。我都做好心理建设，即使是替身，我都接受了，可是他不给我答案。我只能让自己走。

细细的叹了口气，推开他，向往外走。可是不行。周畅拽住了我。他看我的眼神，坚定又专注。

好吧，我投降。

周畅再次吻上来的时候我没有拒绝。他抚摸我我没有拒绝。他把我推到在湿漉漉的地上我没有拒绝。地上的水打湿我的衣服，冰冷的感觉直达我的皮肤。这让我清醒。我清晰的感受着铭记这他的每一个步骤。他把我的T恤掀起来，堆在胸口的上方。他抚摸亲吻吸吮我的身体，细致，温柔。

我躺在地上，看着洗手间白晃晃的灯光，周畅很急切，我知道。

可是我在心里面计较，上，还是被上这是个问题。

我还是怕他后悔，或者怕他时候的不知所措。如果周畅以为这是一场梦，那么如果有美好的梦境，我都留给她，疼痛或者痛苦，我来受着就好。

我推开周畅，倒了很多的沐浴露在手上，自己掰开身体的那个部分，自己做好润滑扩张，自己摆好姿势，把自己送到周畅的跟前。

我这服务意识，都好到家了。

44.

迷乱的夜晚。收拾停当再次回到床上的时候天空已经是灰白色。

我先安顿周畅，依然哄孩子一样的口气，让他乖乖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的好好睡。然后才回自己的床上，裹好被子，开始酝酿睡意。

我向来不是睡眠深沉的人，感觉没睡着多一会儿，就惊醒过来。小心肝儿还扑通扑通跳得老快。环视了下四周，天已经大亮。周畅在自己床上死猪一样的睡着。

恩，很好。安宁祥和的气氛。摸到枕头底下的手机，9点不到，还可以睡会儿。

稍稍移动了一下，身后的胀痛感不算很明显。周畅走的不是野兽派路线，我的准备工作做的也算细致充分。不然，真的夸大发了。

东想西想的，我又在床上墨迹了一会儿。始终睡不着。开始挺正常的，只要不是大动作，智慧感觉后方有异样感，不不感到疼痛。慢慢的，躺着躺着开始觉得胃绞痛。有什么东西奔腾这想要喷薄而出。接着喉咙也觉得非常的不舒服。痒，有什么东西在挠一样。

我赶忙掀开被子，跳下床，也顾不得什么疼不疼了，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就开始吐！

昨晚也没吃多少实在的东西。酒我都没舍得喝多少。吐了半天，也吐不出个什么实质来。可是就是忍不住，胃一抽一抽的疼，不停反胃。

吐到后来就剩些胃液胆汁。嘴巴里的味道又酸又苦，胃里又空，四肢还酸软，屁股还时不时的提醒我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