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牵谁的手 下——苏执夏

作者:苏执夏  录入:04-10

良久之后,轻轻张开微薄的唇片“谷昱,告诉暗卫营的人,明日全力绞杀朝廷的五千精兵。慕相今夜进宫,怕是就此出不来了,告诉老七,计划可以开始了。”

谷昱点了点头应道“是王爷。”停了片刻见那人还没有要走的样子,又道“王爷……慕公子他……”

那人抬起头看着如墨的夜色,任雨水浇在自己脸上,微微的闭上双眼,喃喃出声“清歌……”

慕相爷被打入了天牢,朝廷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

忠奸之道,各不相让。

慕相此次入狱,只因深夜之时叨扰了龙安。

同朝为官之人,不少都是慕相的门生弟子,对于如此欲加之罪,更是大大的不满。

商宗近来着实昏庸,不理朝政,不思社稷。

朝中党派更加分明,太子掌政,晋王掌兵,瑞王谋令群臣。

虽说面上都是和和睦睦的,兄弟相亲,但实际上都已波涛暗涌蓄势待发……

危危江山将与谁手,不得而知。

——卷二·闲伴江湖·完——

卷三:争锋天下

楔子

入暮之时,天牢的侍卫开始换人接替,一阵松懈之后,便掌起了牢灯,守卫个个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生怕一个闪神便漏掉什么,那天牢之中都是犯过大事的侵犯死囚,若是有什么闪失,不是他们一些兵卒能承担的起的。

牢房内早已沉寂了下来,这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犯人,折腾了一日都该累的再也没力气叫闹了。

阴风吹过,一排的牢灯全部熄灭,侍卫大惊,慌忙的又将灯掌了起来,紧张的看了看四周是否有什么异样。

幸好平静如常。

攀在牢房顶上的人笑弯了眼睛,果真都是些榆木脑袋,便就好生的守着吧。转眼间在看那处,在无什么人影可寻了。

牢内乌黑的一片,寻着铁窗外微微的月影,走到了尽头的那间。

着(ZHUO)着(ZHE)白色的里衣,手腕上带着长长的铁链,半白的发丝有些微的凌乱,再看面色,却是不曾改变的严肃。

牢门外的人影轻笑了几声,淡淡开口“想不道慕相爷,也有这般落魄的摸样。”

闻道声音,微微睁开眼睛“你是何人?”

那人影又是一阵的轻笑“呵呵,相爷那般为国为民的大人物,又怎能记得住我这等小民呢?”

慕相又将眼睛慢慢的合上,声音清冷的道“为谁而来,为谁而去?若是想说便就快些说,若是想做便就快些做,本相有的也不过这老命一条。”

人影又慢慢的走进牢门些“自是为相爷而来,也定是为相爷而去。”

“哦?是左国舅?”

“哈哈,相爷实在是多虑了,那左国舅昨日便与皇帝出了皇宫,去往江南微服游乐了去。”

慕相微微皱眉,看着那藏在暗处的人影道“那你到底是哪方派来的?是想相救还是来暗刺?若是死也要让本相死个明白才好。”

那人影静就片刻,似乎是在思考着“谁的人呢,哎,慕相这个大靠山,若是让那朝中谁拉了去,都可以离皇位更进一步了。”

“快些说来,竟还要在啰嗦些什么!”

牢内慢慢的亮了起来,小小的铁窗外可以看到整轮的满月,月光散进来的时候,慕相微微睁开双眼,见劳门前的那人,微微一惊“你是……”

那人面上含笑,身着一袭绿杉,手持凤尾羽扇,单手附背,凤眼轻轻一挑“却是有位国舅要寻相爷,但不是左家国舅,而是家师,凤砚笙。”

正文一

金陵城内近来最热的话题便是慕相爷入狱,那么一个受万人爱戴的廉明忠臣,不知是因为何事开罪了当今圣上,朝廷对外不曾有任何的说辞,任由百姓们自己猜测揣摩,慕相一直为国操劳为民谋福,此次入狱,定是有大大的内幕。

“这慕相爷也是倒了霉,定是不知道犯了皇帝的那根昏筋,牵连了自己入狱。”

“唉,世事难料,如今这忠良之辈竟也成了阶下囚,那我等这般小民,将来还会有些什么好日子过?”

“说到底还不就是当今圣上那般的昏庸无……”

“嘘,小声些。”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的一如从前,只是大家心里都是明白的,这安生的日子怕是在不久以后,便在也找不到了吧。

相国府内,人人面色凝重,老相爷锒铛入狱,孙少爷一病不起,老夫人面上在家中镇定的主持大局,实则早已心力交瘁,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看着床上那面如白纸的人,老夫人眼圈便又红了起来“好清歌,快些好起来吧。”那日大雨之后,这人便一直高烧不退,请便了金陵城内的郎中都无济于事。

“孙少爷这是犯了旧疾,我等实在无能为力了。”

慕老夫人越是想着便就越是哭的厉害,家不可一日无主,如今家不成家,皇上虽说还不曾对家中之人出手,但若是一直关着慕相,让她与清歌这般又老又弱的人,如何承受。轻轻抚着那人的脸又是一阵的低泣。

“老夫人!老夫人!”门外的小厮猛的大喊了起来,语气中还带着些微喘,似是刚刚跑来的。

慕老夫人执起手中的锦帕拭了拭眼角“何事这般的慌张?若是吵到孙少爷,有你好果子吃。”

“噗通”的一声,那门外的小厮跪在地上急忙磕着头“老夫人恕罪,小的却是冒犯了孙少爷休息,但……但是……”

“但是什么?”

“小的,在门口看到萧绿带着庄公来了,孙少爷有救了!!”

老夫人一怔,忙杵着拐杖,走到门口,看着那一脸喜色的小厮道“可是真的?”

小厮忙忙点头“确是真的,小的定不会看错那一头白发之人的。”

“快!快!快去门口迎着啊!”

小厮应了一声“是”忙起身跑了出去,那老夫人也杵着拐杖快步走了过去。

待到门前之时,果然见到了那人,老夫人忙忙上前“庄先生!”

庄公见来人,抬着步子走上前去,拱了拱手道“慕老夫人。”

老夫人忙扶了扶那人的臂膀“先生不必多礼了,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庄公抬首“清歌如何了?”

那老夫人微微叹气道“旧疾又犯了,总也醒不来,若是庄先生在不来,老身怕也是坚持不住了。”

庄公点了点道“带我去瞧瞧吧。”

穿过主屋,绕到清歌的院子,院内的小厮丫鬟们见了那白发之人皆是一喜,都急急行了礼。

庄公点了点头,推开屋门,走到内堂,见那床上之人,皱了皱眉头,上前几步,看着那紧紧闭着的双眸,叹了口气。慕老夫人站在那人身边焦急的道“庄先生,清歌他……”

庄公起身向那人道“老夫人莫要担心了,庄某定是不会让清歌有什么不妥的。”

慕老夫人心中一热,眼睛竟又红了起来,嘴角颤颤的道“有劳庄先生了。”

送了走老夫人,庄公便有坐在那人床边,良久之后便轻轻出声道“杉儿,回谷中拿那株雪莲来。”

庄公话音才刚刚落下,便见那房梁之上竟飞下一个人来,上前几步拱手道“师傅,那雪莲只剩了半株,清歌这般……徒儿怕……”

“取来吧,总比没有的好。”

绿杉低着头,也不说话。

庄公起身遥了遥头“不要在责备自己了,谁都料想不到清歌还会在犯这旧疾,而那日你又恰好跌在林隐谷中,或是天命为之,杉儿命不该绝,那雪莲放在谷中本就在无用处,若不是它能救了杉儿一命,为师怕也早就做顺水人情,赠与他人了,如今还剩了半株,杉儿该庆幸才是。”

绿杉抬头看着那躺在床上的人“徒儿这便回去取,若是这半株再无什么药效,徒儿便是拼出这条命,也定要去雪峰摘下一株回来。”话音刚刚落下,便飞身从窗口跳了出去,庄公看着窗外的月影渐渐出了神。

绿柳清风,春日的空气总是让人心情舒畅,娇艳的黄花遍地都是,蝴蝶萦绕翩翩,月形的湖心中,有着戏水的对对鸳鸯。

层层回廊,垂着薄薄的沙曼,微风一吹,轻轻飘起又无声的落下。

稚嫩的童音,从错乱的回廊中响起,寻不到人影,却听的真切“师傅,您能随清歌出府一趟吗?”

“哦?又想去那里玩了?若是让你父亲知道了,定是连我一起骂的。”

“哼,原来师傅那般的胆小,若是清歌一直跟着师傅,定是也会如师傅一般的胆小了,清歌要回去告诉奶奶,让她给清歌换个师傅。”

又是一阵的清风抚过,方才吹落的沙幔悠悠荡起,隐隐的看到回廊尽头的一个小小亭子中坐着两个人,膝间皆是方着一把琴。

“若是要换师傅,那便就去换吧,日后若是你想要吃好吃的蜜饯,可不要在来找我了。”说话的人,素杉着身,墨色的头发有些随意的绑在肩头,五官并不分明,拼凑在一起,却能让人整个心柔下来。

对面是一个锦衣小童,嘴巴嘟嘟的好生的可爱,闻那人的话,思量了好半天,才道“若是这样,那便就先不换师傅,但,您定是要随清歌出府去的,我要带您去见一个人。”

那人眯着眼睛看着一脸认真的小童道“哦?看什么人?”

小童看了看手中的琴“清歌自知身体不好,习文尚能养性,习武却是万万不行,而那日见师傅一身的好武艺,若是没有一个后人该是何等的可惜,日后师傅年迈老去,仙逝西游……”

话还没说话,那人便抽着眼角道“好了好了……若是想让我收徒弟便就说吧,竟是连仙逝西游都说了出来,你就这般的不希望先生长命百岁?”

小童眨着眼睛“可,师傅曾说,人终究会死,若是长久的活着,便就似海中的乌龟一样了,莫不是,师傅竟是只乌龟不成么?”

那人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小童“慕清歌!”

小童看着那人气鼓鼓的脸,咯咯的笑了起来,将膝上的琴移到一边,站起来跑到那人身边“师傅莫气,随清歌出府,你定会喜欢他的。”

正文二

夜更深了些,树影透过窗子轻轻摇晃起来,庄公回了回神,看着床上人,慢慢的走了过去。

轻声道“为师,这一生最为庆幸的就是能收了你们三人为徒。”

转身走到门前,将手附与身后,叹了一声“你到底是要在外面待到什么时候?”

一道白影闪过,见到那人微微拱手“庄公。”

“去看看他吧,怕是近来会忙的没了时间在见面了。”

“那慕相那边?”

“放心吧。”

流觞点了点头,轻轻的走到床边,坐在那人身边,伸手抚着那人的脸颊“清歌,清歌。”俯了下身,双手穿过那人的腋下,慢慢的将人抱在怀中,头抵着那人的肩膀,久久的也不曾说话。

过了好一会,那原本躺在床上在无生机的人,竟动了动手指,苍白的唇片微微张开“可是……将爷爷救出去了吗?”

流觞轻轻的点了下头。

清歌笑了笑“那便好了,在过几日……父亲也要回来了……寻到宝藏……就要去招兵买马了……去水楼寻月翔吧……他是一个顶好的军师……”

流觞扶住那人的臂膀,将头与其平时,清歌微微睁开眼睛,本想笑笑的看着他,谁知那一瞬竟愣住了。

那人不应该是淡定若水了无波澜的么?

但,这副表情是从何而来,似将所有的心疼与悲伤都表现了出来,清歌从不曾见过。

“流觞……”

那人有将清歌拦在怀中,淡淡的道“值得么?”

清歌有些微的茫然“从……何说起。”

“这些不是你一手策划的吗?”

“你……”

“与慕相发生冲突之前,你便就计划好了吧。苏青策深夜来访,是你早就与他商议好的吧,慕相入狱,也是你意料之内的吧,旧疾复发,是清歌自己服的寒毒不是吗?若不将自己弄的快要死掉慕将军怕是不会回来的吧……清歌好生聪明,骗过了所有人。”顿了顿又道“可,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那寒毒……”

还不待那人说完,清歌便挣扎的从那人怀中起身“你怎知道?”

流觞将唇片轻轻贴到那人鼻尖“我是如何知道的,并不重要。”碎碎的吻着那人的脸颊,慢慢的滑落到颈窝,在到锁骨“重要的是,清歌这般喝出命去,值得吗?”

清歌微微动了动身子,淡淡的笑了笑“命都给了你,竟还要问我值与不值吗?”

回手紧紧地挽住那人的腰,唇齿间的厮磨似乎使之抛开了一起,又似乎使之拥有一切。

夜正浓,而此刻只是想相拥今生,在无分开的时候。

“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府内的小厮边跑边嚷着,慕老夫人猛的从桌前坐起,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见那门外之人竟一下哭了出来“儿啊,总算回来啊!”

在看来人铁灰色的战甲于身,面容冷峻坚毅,见老夫人忙忙跪地“母亲,孩儿回来迟了。”

慕老夫人忙忙将那人扶了起来“你若在不回来,我与清歌这等孤儿寡母该如何是好啊!!”

那人怔道“清歌如何了?”

慕老夫人又是一阵的抽泣“不好,很是不好啊。”

“我这就去瞧瞧。”

庄公坐在床前,研着药粉“你定是当这寒毒好解的很吧?若你没我这师傅,怕早就投胎去了。”

清歌眉毛微微的皱了一下,脸色依旧苍白的紧,声音轻的微不可闻“我若是投胎了,失了这么好的一个徒弟,伤心难过的不还是你自己。”

还不待庄公说话,便就听见门外“咣”的一声。

庄公一惊“子御兄!”

那人微微点头“砚笙兄!”

“子御兄,何时回来?”

慕将军走了几步到了床前“方才进的府,清歌如何了?”

庄公转头了看看床上之人“在调理些日子,便就无碍了,子御兄这般从边外回来,可是抗旨的罪名啊,快些回去吧。”

慕将军见清歌无碍,先放下心来,后又听那抗旨二字,不由的怒从心来“抗旨?我慕家两代忠良之士,如今弄到这般田地,我就算抗了旨,又有何惧。”

庄公遥了遥头“子御兄话可不能这么说,终归天下还是他家的。”

慕将军又是一喝“哼,如今父亲入狱,又将我困在关外不得回朝,我看这皇帝易了他也罢!”

庄公忙道“子御兄,万万不看说这大逆不道的话啊。”

慕将军自知道慕相入狱便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后又得知皇帝派兵相助北蛮,更是怒从心生“砚笙兄,何时这般的胆小怕事了?莫不是你忘记凤妃娘娘是如何归去的了?莫不是你忘记你那一头的墨发因为何事一夜白头了?那皇帝如今尽信谗言,四国战乱之时,扰的边外百姓没一天的安生日子,北蛮那蛮族最为糟蹋的厉害,杀人屠村,百姓们人心惶惶,而这一国之主竟在这为难的时候出兵助蛮人?慕某真的是要朝天讨个说法,这昏君要得还是要不得!”

推书 20234-06-18 :假装+番外——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