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没办法,不然我怎么也查不出来嘛,只好直接去问他咯!”曦雍说“不过,我知道真相后暗中下了不少功夫才让他们俩化干戈为玉帛的,总的来说我还是有功绩吧?”
“既然不能说我也不问了,能帮函琼解决这个隐患便好。”南无煌道。
“这次秦默龙和易恭嗔联手对付我们的事情你怎么看?”曦雍问。
“如果是玉函倧所言非虚那可真是糟糕透顶的坏消息。”南无煌说。
“我们前有鎏国后有曲犀,周围还有零星几个小国,再加上广丘,如果他们同时发难后果不堪设想。”曦雍道。
“那些小国平日里和我们百般交好,一旦稍稍有点威胁就会立刻倒戈,没一个能靠得住。”南无煌皱眉。
“如果消息属实我们只能暗中做些手脚了。”曦雍沉思着说。
“如何做手脚?”南无煌问。
“硬拼肯定是不行,我们只能派人秘密出使几个大国暗中挑拨他们之间的联盟关系,让他们还未发兵就已自残。”曦雍道。
“是个好办法,但要去只能派你们去,风险如此大我还真是有些犹豫,万一你们有个闪失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南无煌说。
“不试一试怎么能行,总不能干坐着等他们打过来吧。”曦雍语气凝重的说“我一会儿回去会找离歌商量一下,去鎏国和广丘的人选非我们二人不可,秦默龙和易恭嗔如此狡诈一般人是斗不过他们的,至于曲犀的态度相比较下还不用担心。”
“你当初在鎏国护卫我和函琼离开时就见过秦默龙,而离歌和秦默龙的关系更是不必说,你们两人谁去都是危险万分。”南无煌说道。
“你总不能派痞子勇去吧?他上次可是狠狠射了秦默龙一箭差点要了他的命,要是派他去我相信秦默龙会提前朝我们发兵的。”曦雍开玩笑的说。
南无煌不禁也笑了起来。
七日后,离歌派出去查探的人马回来,玉函倧所说果然不假。御书房里的气氛更加凝重。
“什么?你们怎么才告诉我!有这几天的时间我能给你们做出多少兵器知不知道!”痞子勇对于自己被蒙在鼓里这件事非常不满。
“这可如何是好哇,如此腹背受敌殇国定然死路一条。”古魏和杜俊一脸沉重。
“看来只有我们走一趟了。”离歌下决定。
“你和秦默龙间隙太深,我去鎏国,你去广丘,至于说辞我们私下里再商量。”曦雍对离歌说。
“城防要加紧,而且不能让他们发觉。”玉函琼说。
“这件事交给你,你和常将军一起商量着城防的布置和士兵的安插。”南无煌对痞子勇道。
“放心,有我的弩箭机关在他们休想踏进边境一步,更何况殇国地势优越易守难攻,就算攻破城防他们也要牺牲重大。”痞子勇自信百倍。
“杜大人古大人,打仗所需的粮草银两可还够用?”南无煌问。
“皇上放心,我们一直休养生息积攒了不少能力,无论是粮草兵马还是武器钱银都富足的很,再加上段逯大人的管理,现在国库充盈。”杜俊说。
“殇国唯一的欠缺就是地域狭小人口甚少,兵力上没办法和鎏国广丘相抗衡,只能利用天然屏障的优势死守,等他们久攻不下军心渐失自然会消耗不起撤兵。”玉函琼说。
“这是最后的办法,希望你们二人这次去鎏国广丘能成功挑起他们反目成仇,我们也就不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南无煌对离歌和曦雍说。
“事不宜迟,我们今夜商量一下明早就出发。”离歌说。
“我们先走了。”曦雍说完和离歌一起离开。
众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各方面布置妥当后才全部散去。
接下来的两天里,朝中莫名笼罩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压抑,知道鎏广大军要攻打过来的消息后,所有大臣们都惶恐不安。两位丞相双双因病告假的事情更让人心中难以平静,这么关键的时刻两大朝堂支柱竟然都不出现,这怎么说得过去?而皇上还是一脸的淡然样,让大臣们无不诸多猜测。
“一下朝堂就这么疲惫。”玉函琼见他面色略显疲态的样子叹道。
南无煌走到软榻前疲惫躺下,头枕在玉函琼腿上,伸手揉着眼睛。玉函琼知道他这几日鲜少休息,昨夜更是一夜未眠,一直在处理着鎏广的事情。
玉函琼伸手去替他捏眼睛,南无煌觉得舒服许多,调整了一个姿势就这样躺在玉函琼怀中。
“太上皇和皇太后那边如何?”玉函琼问。
“父皇和母后知道消息后都很担忧,不过他们比我更清楚殇国的实力,暂时也只是担忧而已,看来我们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南无煌道。
“离歌和曦雍已经走了两天,估计已经进入殇国和广丘的境内,希望他们这一去能顺利。”玉函琼说。
“这易恭嗔真是麻烦的人物,曲犀那边还没太多张扬他却先嚷嚷着要冲锋在前来灭我,殇国和广丘之间相隔胡国,他莫非要借道过来么?胡王就不怕在上演一场窝里反的闹剧?”南无煌嗤道。
“曲犀那边实在难以捉摸,原本我们都会以为鎏国和曲犀会前后夹击发难,没想到曲犀王雷声大雨点小没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反倒是广丘坐不住了。”玉函琼说。
“曲犀王行事向来诡异不可捉摸,不过秦默龙和易恭嗔真联合起来我们也真的很难招架,还是大意不得,更何况曲犀那边状况不明不能掉以轻心。”南无煌说。
“城防布置的进度如何?”玉函琼问。
“我今天下午准备去亲自看看。”南无煌说。
“城防布置非同小可,你以皇帝的身份去和以平常人的身份去看到的一定是不同的。”玉函琼说。
“你说他们会偷懒,做样子给我看?”南无煌睁开眼睛看着玉函琼问。
“这可说不定,他们知道皇帝下午要亲自视察一定会心生慌乱,有些邀功的说不定在原本没有布防的位置注明布防来换取你的赞赏和逃避责骂,所以你暗中查探一下定然不会有错,这种时候凡事都要亲力亲为一些才好。”玉函琼说。
“走,咱们现在就去。”南无煌一下起身拉着玉函琼去换衣服。
“你怎么说风就是雨,一会儿不还要召见我三哥么?”玉函琼说。
“没关系,还有一个时辰,我们快去快回,上军机处悄悄查看一下再回来连半个时辰都不需要。”南无煌来了兴致。
玉函琼拗不过他只好随他换了一身便衣从皇宫小门出去,前往军机处所在的地方。
军机处守门的士兵没见过南无煌和玉函琼,只认得令牌。看过令牌后南无煌和玉函琼畅通无阻进入,此时正是中午时分,商议军机大事的厅堂里没有人,只有布防的沙盘静静的立在屋中央,上面仔细插了许多小旗子和定点的标记。
守在门口的士兵见南无煌和玉函琼是两个素未谋面的生人,自然不会放他们进去。可皇帝的令牌永远都是畅通无阻的,南无煌再次亮出令牌并说明是“受皇帝旨意”来查访后,士兵恭顺让路。
“布防还未完善,将军们将注意力都集中在鎏国和胡国边界,曲犀那边略有欠缺。”玉函琼看着沙盘说。
“兵力如此总有些勉强之处,人手不足的地方只能靠痞子勇的机关器具来补充,幸好我们一直都在制作这些东西,不愁不够用。”两人离开军机处后漫步在街道上。
“如果离歌和曦雍没有成功我们只能奋力一搏了。”玉函琼道。
“咦,我们走到这里来了,你三哥和尚仲诀不是住在这里么,正好我一会儿要召见他,不如直接在这里商量事情算了。”南无煌指着眼前尚太傅的宅子说。
“想不到竟走到这里来了,回去看看也好。”玉函琼道。
看门的小厮认识玉函琼和南无煌,在南无煌的示意下没有张扬,两人悄声入府。
尚太傅和玉函倧似乎都不在,南无煌和玉函琼也不介意的在院子里闲庭信步起来。
“看来玉函倧是进宫去了。”南无煌说。
“在这里坐一会儿再回去吧,你先喝喝茶,我去看看尚太傅的几个家眷们,然后我们一起回去。”玉函琼说。
南无煌点点头,坐在乘凉处喝茶休息,这几天他确实太累了。
玉函琼走到后堂,奇怪的是尚太傅的家人们都不见踪影。
“奇怪。”玉函琼觉得不对劲,哪有看门的小厮还在主子一家人都没影的事情,莫不是他们一起出去了?
玉函琼刚要去找个小厮仆役问问,经过一处暗房时被不经意的几句话引过去。原本想敲门进入,但从里边零星飘出的“麒濯”二字给硬生生定住脚步。
玉函琼放缓脚步躲在门外偷听。
渐渐里面更多的话被他听见,紧随而来的就是难以言表的战栗感和恐惧,玉函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觉得天旋地转末日来临。
第一百四十章:孤寂远逃
“人都弄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弄走了,用家眷要挟尚老头,他不敢去告密。”另一个男人说道。
“真是麻烦,既然被他知道我们的计划干脆杀掉不就行了。”
“你懂什么!尚老头发现我们的秘密正巧宫里来人接他去给十三殿下和那小王爷教书,要是就这么杀了他和宫里的人一定会引起怀疑,三殿下说要做到万无一失,不能露马脚,眼看着三殿下进宫去杀麒濯了,这时后要是引起宫里头不必要的戒心就不妙了,你懂不懂?”
“乱哄哄的,没懂。”那人挠了挠脑袋道。
“笨,反正就是杀了尚老头宫里派来的人会察觉,要是把宫里派来的人也杀掉宫里头就会怀疑,明白了吧?”
“有一点明白,不过用家人威胁尚老头不会出事吧,要是他抢在三殿下前面去找皇帝通风报信……”
“那老头是咱姜国的旧臣,有他家人做要挟,他也犯不上去为殇国的人报信,三殿下又不会伤害九殿下和十三殿下,没关系的。”
“恩,说的也是。”
“对了,门口的那几个下人没发觉吧?”
“我们从后门将他们弄走的,没人发现。”
“希望三殿下这次顺利,我们复国有望啦!”
“三殿下要怎么吞掉殇国呢?杀了皇帝也不一定就能得到殇国呀?”那人不解的说。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另一个人得意万分。“听说三殿下在朝中又好几个潜伏十多年的亲信,那些人现在都把持着殇国的军权,现在三殿下趁鎏广之乱动手,两个丞相又不在殇国,你说说这胜算有多大?”
“没错没错,皇宫里还有太上皇和皇太后,有这些人作要挟,麒濯那皇帝不敢不就范。”另一个人应和着说。
“哈哈,事成之后你我就等着封赏吧!”
两个人狂野的大笑。
“我说,现在三殿下的人已经准备妥当了吧?”那人又问。
“那是自然,三殿下的人马已经秘密将所有重臣的府邸都围住了,从胡国秘密调遣过来的兵马扮作平民在这里隐藏许久,今天一股脑的亮出来一定能杀个措手不及,皇宫现在已被秘密调换了士兵,这皇城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了。”另一个人得意的说。
“幸好三殿下暗中怂恿鎏国和广丘密谋对殇国发难,殇国忙于战事没心思注意三殿下,三殿下又利用这个机会支开那两个狐狸般狡猾的丞相,我们这才有机会动手,要不是这样不知还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可不是,还是三殿下聪明过人呐!”
“没错没错,跟着三殿下升官发财,发财升官!哈哈。”
玉函琼不敢再听下去,他屏住呼吸悄悄离开院子。踏出小院后飞一般的朝南无煌所在的地方跑去,玉函琼脑中混乱,所有思绪似乎都拧成一个悬而未决的死结,他不是想不明白,实在是无法相信。有的时候意外就这么突然摆在你的面前,让你措手不及。
可脑中无论怎样混乱,玉函琼都明白:一,玉函倧要杀南无煌夺殇国;二,他蓄谋已久准备充分;三,今日他和南无煌凑巧微服出宫才无意中躲过玉函倧。
忽然,时间变得紧迫。玉函倧层层部署,南无煌回宫必定死路一条。但是,南无煌如果知道这骇人的消息后他一定会不计后果的回皇宫去。不能让他去送死。照那两个人的说法来看,殇国已是玉函倧的囊中之物,为今之计只有逃。
“回来了?我们该回宫了。”南无煌见玉函琼回来起身说道。
“你怎么了,这么慌张?”玉函琼走进后,南无煌发现他神色异常。
“先什么都别说,跟我来。”玉函琼拉着他朝墙边走去。“用轻功带我翻墙出去。”
“翻墙?”南无煌忽然觉得玉函琼举止怪异,为什么放着门不走要翻墙?
“先照我说的做,我之后会跟你解释。”玉函琼心急如焚。
南无煌不解但还是按照他的话带他翻出院墙,玉函琼一路上不言不语,直接带着南无煌到集市中买马的地方。
“这辆马车我买下了。”玉函琼丢给马倌几两银子就牵着马车立刻离开。
“到底怎么回事?你买马车要去哪?”南无煌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先进来。”玉函琼钻进马车又叫南无煌进来。
南无煌刚迈进马车,面前忽然飞来一阵白烟,瞬间之下又因为是玉函琼,所以他一点防备也没有。
“离歌的迷烟?函琼……你要做……什……”南无煌话未说完就带着疑惑昏睡过去。
玉函琼将他安置好,立刻驱赶马车朝城门口的方向飞奔。一路上许多士兵在来回巡逻,百姓们对今天出奇多的士兵在街市中晃悠有些不解,但还不至于到问个究竟的地步。城门口更是加重了守卫,过往盘查也变得严厉起来。玉函琼将这些看在眼中,心里更加确定刚刚那两个人的对话。
马车行至城门口,玉函琼果然被拦下。
“你们不认得我吗?”玉函琼对守城的士兵道。
“见过齐国侯。”一个带头且职位不低的将军一眼辨认出玉函琼。
一见到这位将军,玉函琼心中真的确定玉函倧对殇国不轨的事实。这位将军平日里战功卓着,什么时候来守过城门?他的出现就是最大的反常。这人一定也是玉函倧的人,他在这里可能是为了堵截那些宫变逃走的漏网者。
“我有要事出城,还不放行。”玉函琼对他道。
“呃……”将军有些为难,玉函倧交代过不许放任何七品以上的官员出皇城,如果问起就说是皇帝的命令。可齐国侯日夜与皇帝为伴,这谎言根本就用不上啊!说了反而还会露马脚。
“怎么?”玉函琼面色一沉的问。
“不敢不敢,现在正值战事渐起的时期,所以军机处下命令仔细盘查,不过既然是齐国侯就不用查了,侯王您请。”将军不得已只好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让开道路。
玉函琼头也没回,驾着马车径直飞奔出城。马车狂奔了十里地后到达一处小镇,玉函琼带着昏迷未醒的南无煌又换了一辆马车继续远离皇城。
风凉刺骨,吹的心痛万分。玉函琼赶着马车,眼角不禁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