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爆跳如雷:「谁?谁栽赃嫁祸于我?」
段和冷眼:「您的意思是我?」
「当然不是老婆殿下!」夏威认真的想了想:「应该是昨天来修空调的人。」
段和不疾不徐的说:「夏威,我告诉你,你敢去,我们就完了。」
夏威嘟嚷道:「你以为我当小白脸的日子很好过吗?连买瓶矿泉水都要向你讨钱……」
「我不是让你安心准备公务员考试吗?」段和把火车票撕了,「你不想跟我过活的话,就尽管去!」
夏威一看车票被撕了,不由怒从中来,使劲推段和一把:「我忍你很久了,你别太嚣张!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
么,以前从来没人管过我!」
段和往后退了半步,随之一拳把夏威打翻在地上,「以前没人管,现在我来管!」
「我操!」夏威气的两眼昏花,爬起来揪住段和,拳头抡到半空中,硬生生停滞住。
段和硬着脖子:「你有种打!」
打不得,今时不同往日,这厮如今是自己的婆娘,供自己白天逗乐、晚上解馋,想抱就抱、想啃就啃,打伤他
,伤感情不说,自己还心疼,夏威悻悻地把拳头化解成一个巴掌,在段和脸上轻轻拍了一下,啐道:「不懂事
!爷是靠脸吃饭的小白脸,打花了大爷的俊脸你赔得起吗?」
段和握住他的手腕拖到自己跟前,搂着他的脸就亲,唇舌纠缠之间,夏威的手探进段和的衬衫里,从后腰一路
往下游移,段和皱皱眉,按住他的手:「大白天的,你想干什么?」
夏威舔舔嘴:「干你。」
段和把他的脸拍开,「滚开!你的事我还没和你算清楚!」
「我听你的,不去了,跟着你。」夏威死皮赖脸地扣着段和的腰,「阿娜答,人家想要!」
段和脸上有了点笑模样,掰开狼爪子转身就走,「你想要就要啊?我下午还要上课,别胡闹!」
夏威从背后抱着他强硬地按到床上,抖擞出一副暴君的气派:「爷说要就要,你不想要也得要!」
「想打架尽管放马过来!」段和往后抡半圈手臂,手肘直直撞在夏威脸上,将他从床上撞到床下,只听夏威哎
呀呀惨叫连连,段和翻身坐起来,好整以暇地整整衣服,用自责的口气叹道:「都怪我把你给宠的!」
夏威捂脸在床角蜷成一团,扭动着呻吟道:「是你先亲人家的……」
「我只是亲了一下,没批准别的。」段和踢踢他,「数三声,起来!一、二……」
夏威在「二」字的尾音结束后,咻地扒拉住段和的小腿,脸贴在他腿上像蚯蚓一般蠕动的往上爬,「我要、我
要,现在申请批准!」
段和恶心得不行,踩了狗屎似的抖抖腿,「要先申请!」
夏威爬到段和大腿上,一头往对方胯下钻去,隔着裤子咬住段和的命根子,含含糊糊的说:「小鸡鸡,我来和
你申请!」
段和大惊,揪住他的脑袋往外扯:「我拜托你别这么恶心,松口!裤子都给你弄脏了……」
夏威果然松了口,忽地抬起头,右眼一块淤青,可怜兮兮地看着段和:「你给我看看,我眼睛怎么了?疼……
」
段和抹了把冷汗,护着自己刚脱离狼口的命根子往后退了退,胡诌道:「没什么,你好好的!」
夏威揉揉眼睛,「真不和我干?」
「我下午有课!」
夏威看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和哥哥,你对我真有信心,其实我硬不了两个小时的。」
「别和我贫嘴!你折腾完了倒头就睡,我还要去上课,谁陪你玩谁就是傻子!」段和扯几张面纸擦裤裆上的口
水,一脸嫌恶,「再说,两个小时?还没我持久呢。」
夏威眼神哀怨地看着他:「你严重伤害了我的自尊。」
「哦?你有自尊?」段和不屑,往饭桌一扬下巴,「给老子盛饭吃,我饿死了!」
夏威直起腰,爬下床捡起散落的手绘地图。
段和脸色一肃,「你真要去?」
夏威盛气凌人地扫他一眼:「是,又怎样?」
段和怒极反笑:「你这是造反了?」
夏威往床沿一坐,低头将地图折好,低声说:「我自己受不了这种当小白脸的日子,什么都给不了你,你等着
,等我赚了大钱,先买条黄金项链给你当定情信物。」
「你俗不俗气?我脑袋进水了会戴那种东西?」段和哭笑不得:「我什么都不缺,就要你在我身边,你别去冒
那个险。」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说不定我会一夜暴富!」夏威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发光。
「我还不知道你的个性?动不动只会就往前冲,又不爱惜自己的命,没知识也没有乐正七的天赋!不管是挖墓
还是挖矿都别去,反正我们不缺钱!」段和眼圈儿微红:「上回你在机场突然失踪,我对自己说我如果再看到
你,绝对把你当陌生人、绝对不再给你机会!可是我真的是犯贱,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拜托你别
再让我提心吊胆,跟你在一起我一点都没办法安心,怕你又是玩玩我就跑了……」
夏威哑了半天,掏出打火机把地图烧了,「这下你放心了?」
段和说:「你能画一份就能画十份,我有什么好放心的?」
「我发誓,今后我的一切都由段和作主,没有段和允许,我一装火药就先把自己炸死,一盗墓就踩到机关尸骨
无存。」夏威勾住段和的脖子,在他耳边一字一字说:「如果要我跟着你,你就一定要对我好。」
段和侧搂着他,鼻子酸溜溜的,「我对你不够好吗?」
夏威话锋一转:「那人家想要。」那眼神水汪汪的!
段和一窒,无可奈何地解裤子,「来吧、来吧,速战速决,干完伺候老子吃饭!」
夏威撇下打火机,欢欢喜喜的骑到段和身上,嘿咻嘿咻把对方的裤子褪下来,色眯眯地念叨道:「宝贝,别脱
衣服了,我就喜欢你这样,上半身禁欲下半身淫乱……」
「你神经病!」
夏威将段和衬衫散开的钮扣扣上,又把他的领带扎正,然后撩起衬衫在段和的小腹上舔了舔,发出感叹:「为
什么不是甜的?」
「我又不是西瓜,怎么会甜?」段和翻白眼。
「不是西瓜,是蜜桃!你早上出门前还带着一股子蜜桃味,现在只有汗味了……」夏威好委屈啊!
「您这么喜欢蜜桃味,那里不是有一整瓶沐浴乳吗?您尽管喝,还可以边喝边吐泡泡,多好玩!」段和无力地
把头扭向一边。
「我就喜欢你身上的蜜桃味!」
段和痛不欲生地妥协了:「好、好,我去洗个澡就有蜜桃了。」
夏威抱住他上下其手摸个不停,喘着粗气说:「算了,偶尔换换口味,话梅也不错。」
段和泪流:你饶了我吧死变态!
夏初的中午容易犯困,尤其是做完激烈运动后,更是困得眼皮灌铅,段和原本穿戴整齐的白衬衫被汗水浸透了
,搓揉得皱巴巴的,下午是不能再穿这件衣服去上课了,他努力撑开眼皮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上课,真
不想动。
「那就旷课吧。」夏威趴在段和身上,下巴靠在他肩头打了个小盹后,才得意洋洋地撤出凶器,「和哥哥,我
困,陪我再睡睡。」
当学生旷课只是放老师一个人的鸽子,不过当老师的就不同了,老师旷课是放一百多人的鸽子!段和有气无力
地把脸埋进枕头里:「不想活了你!」
夏威贴在他肩膀上啵啵亲了几口:「小妖精,我是不想活了,我想死在你身上。」
段和翻身把夏威从自己背上揪下去,「我睡一下,你别睡,过十分钟叫我。」
「十五分钟。」
「你别浪费我时间!」
「遵命、遵命!」夏威在他额头上印上一个吻,眯上眼欣赏了一番,自言自语:「你怎么就对我好成这样……
」
段和闭上眼:「那你还不知恩图报?」
「一定是你上辈子欠我的,这辈子来还。」夏威咬咬他的耳朵:「比如说,上辈子你是一只被我放生的小乌龟
……」
段和往他脑袋上抽一巴掌:「你才是小乌龟!」
夏威握住段和的手把他圈进自己怀里,「我是乌龟、我是乌龟,你是一只被我放生的小虾米。」
段和失笑:「别吵、别吵……」
「不吵,我当你的闹钟。」
「还吵?」
「不吵了。」
「啧……」
「嘘……」
段和睡着了,夏威拿着手机瞪大眼看时间。
十分钟过去了,他想:再让他睡三分钟吧。
过了三分钟,他想:再让他睡三分钟吧。
又过了三分钟,他想:最后让他睡三分钟,他冲个凉换身衣服五分钟,走到教学楼五分钟,时间应该有够……
夏威也睡着了……
等段和睡到自然醒,看看时间,欲哭欲哭地一掌把夏威拍醒:「下课了……你真是百无一用……」
夏威咬着床单角角:「呀咩跌……人家不小心的嘛!」
古彩,是一种釉上彩,其制作方法是在器皿上喷青白釉,一千三百度高温成型,然后在釉面上以古彩料绘制,
再经八百度左左高温烧制,后期的粉彩、新彩,方法都是一样的,但古彩远没有粉彩新彩那么色彩繁多,一般
只有几种颜色,所以也叫五彩,烧成后颜色对比强烈,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杜佑山请魏南河的作坊制作一套茶具,绘以人物题材,一个壶配六个杯子,送人既雅致又高档,不管是工艺品
还是艺术品,在正常情况下,人物比花鸟或风景价钱高,但这种小生意魏南河看不上眼,敷衍道:「两千,贴
花。」
「喂喂,贴花还要两千?不要太狠!」杜佑山直皱眉:「贴花的怎么送人?我要纹饰与众不同的手绘古彩。」
「麻烦,」魏南河摇摇手,「那几个明青花瓷我还没做出来呢,谁有空给你专门做一套工艺品?还要与众不同
的设计,你当我很闲?」
杜佑山翘起二郎腿,给武甲使了个眼色,武甲道:「魏教授,明青花瓷可以先缓一缓,这套比较急,再精致的
工艺品都不难求,难求的是东西的韵味,别的作坊能做出来的话,杜老板不会劳烦您,价格方面您放心。」
这奉承的话,放低了姿态,诚恳的口气又诚挚委婉,杜佑山当然是不甘心亲口说给魏南河听,由武甲的嘴说出
来不但达到目的还给自己留了面子,魏南河扫了眼武甲,似笑非笑道:「送谁?这么急,让你连赚钱都顾不得
了?」
杜佑山压低声音道:「黑道上那位彭爷,你知道的,我店里没有他看得上眼的东西,他只对一件你仿的古彩小
杯子感兴趣……」
魏南河倒吸一口冷气:妈的,一定是你这个王八蛋嚼舌根把烂摊子推给我!
杜佑山继续说:「他拜把兄弟过生曰,粗人出身的,总是喜欢附庸风雅,他老人家请我来拜托你,你看……」
那位彭爷是尊出了名的凶神,魏南河没有正面和他接触过,但早有耳闻,只要做事合了他老人家的心意,他一
定能保证黑道白道全卖你面子,杜佑山这几年混得风生水起,有不少方面是仰仗这位黑帮的大腕,换句话说,
若是触怒了他,「后果自负」四个字您自个儿扛着吧!不久前某位地产总裁遭枪击差点送命,事后亲自上门向
彭爷赔罪,还送了一家酒店才平息纷争。
杜佑山话中威胁的含义再明白不过:首富都不敢惹的人,你一个穷教授想摆架子?
魏南河冷笑几声,「看在佑山的面子上,我会花点时间的。」心说:我看在你地下的爸妈面子上!两个老人一
世善良,怎么生出你这基因突变的混蛋?
杜佑山优雅地摸摸手里的打火机,「那么,钱……」嗤,什么玩意儿!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东西而已,能替佑山解围就好,提钱多伤感情。」魏南河嘴上说的好听,早已不耐烦地把头扭向一边。
谁不知道,礼物合彭爷心意,杜佑山领功,如果不合彭爷的心意,魏教授你就等着认识认识那位凶神吧!
杨小空下山学开车,刚回来便看到杜佑山趾高气昂地从长条石台阶上走下来,赶紧夹住尾巴贴着墙壁往屋里溜
,杜佑山及时唤住他:「小空,躲什么?」
杨小空站住,硬着头皮打招呼:「你好,杜老板。」
「你好、你好。」杜佑山迈着八字步走过去,「左寒呢?」
杨小空有问有答:「不知道,我有一个礼拜没和他联络了。」
「一个礼拜啊……」杜佑山拉长尾音,「你怎么不打电话问问他最近在干什么?」
杨小空道:「不了,他最近没空,有空自然会找我。」
杜佑山不怀好意地扬起嘴角,「没空?」
「你要找他请拨他的手机。」杨小空不卑不亢地看着杜佑山,眸子温润乌黑,面上还带着抹笑容。
杜佑山毫不掩饰地嗤笑一声,白左寒近日没有什么课程,学校安排的课全上完了,昨天在一个酒会上还向他抱
怨自己闲得全身长蘑菇,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晚上,希望可以马不停蹄的过夜生活。
「小空!」柏为屿站在妆碧堂门口,嚷嚷道:「死哪里去了?曹老早上过来看你的练习作品,臭骂了一顿,你
看你做的那是什么东西?」然后,假装这才看到杜佑山,忙点头哈腰:「杜老板,很久不见了,最近可好?」
杜佑山敛起笑脸,「很好,谢谢惦记。」
柏为屿搓搓手,满脸堆笑,一语双关:「那就好、那就好,向您全家问好。」
杨小空僵笑着往柏为屿挪过去,用眼神警示他:你别乱说话!
杜佑山拉长了睑,冷冰冰地转移话题:「柏为屿,你的画展时间不到一个月了,好好准备一下。」
柏为屿俩手插口袋里,吊儿郎当的问:「准备什么?请杜老板指教。」
「每幅画配一篇百字以上的创作心得,提早十天发给我,要印宣传册,再准备十五到二十分钟的开幕致辞,要
背熟一点,艺术出版社和新闻频道的记者都会来,到时你别结结巴巴的上不了台面。」柏为屿的相貌不招人嫌
,可是那德行真是让杜佑山厌恶,他用批判的眼光上下打量柏为屿,「还有,开幕那天一定要穿西装,你想耍
个性,等你成了大师了再说,我是看在曹老的面子上,才给你这么好的机会,画展成功的话对谁都好,要是书
展的反应不怎样,你今后也别想我会再买你的帐。」
柏为屿被说的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反驳,连「天马流星靠」都堵在喉咙里蹦不出来。
杜佑山转身往自己的车走,走没几步,回头添上一句:「我奉劝你,西装别到路边摊买,到名牌店里买,你别
以为路边摊的东西别人看不出来。」
俩人看着杜佑山的凯迪拉克绝尘而去,杨小空怯怯地捅捅柏为屿,「为屿,你有钱买西装吗?」
柏为屿颓然:「没有。」
杨小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我把驾驶班的学费缴清后,这学期的伙食费还有八百了,这些刚领的……」
柏为屿假装推辞,羞涩道:「这怎么好意思?」
杨小空把钱卷一卷收回来,「我没说要借你。」
柏为屿一把将钱抢过来,「老子客气点,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八百块还好意思借人?我勉为其难凑个数吧。
」
杨小空:「喂喂,我也要花钱的。」
柏为屿斜眼:「深山野岭,花什么钱?」
杨小空说得义正词严:「周末我想约白教授吃饭!」
柏为屿:「……」
杨小空眼睛里放出闪烁的小星星,带着哀求的口气:「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