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璧火冒三丈的声音传来,“秦风你一把年纪了能不能成熟一点你他妈路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陆离怎么办为你
切腹还是为你抹脖子早知道你小子这么幼稚打死我不会帮你追他你他妈给我带着你的幼稚去死吧你!”
陆离冷汗,清了下嗓子,“咳咳,那个,何仙姑啊,我是陆离。”
何璧陡然住口,半天,“你给我好好教育教育你男人!”说完摔了电话。
陆离嘴角抽搐着将手机还给秦风,“你怎么惹到他了?”
秦风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脸色,“我说了你不要打我。”
陆离眼皮一跳,“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给梁秋拉皮条了?还是打他家宝贝儿子了?”
何璧这人向来淡定,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平生只关心三件事:实验、梁秋、还有梁秋他儿子。
能让他火成这样,恐怕连带着梁秋去夜店的舒南林都没有做到过。
秦风小声道,“我偷了他的车钥匙……”
陆离恍然大悟,怪不得见这车这么眼熟,明明就是何璧的座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从大别山来的?”
秦风尽量把自己缩得无限小,“看到网上说这里有泥石流,我都担心死了,老板不许我来,我只好……”
陆离斜眼噙笑看着他,“只好偷了他的车钥匙偷开了他的车?”
秦风已经几乎缩成一株蘑菇了,“你你你……你不要这样皮笑肉不笑,好阴森……”
“是吗?”陆离揽住他的脖子,“那我怎么笑不阴森呢?”
秦风快哭了,“你正常点儿笑就好了。”
陆离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吼,“正常个屁!你不好好在大别山实习给我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这里是国家级野外实
习基地安全保障一等一,我们一百多口人有教授有院长学校能叫我们死在这里不成?你一个人上山遇到危险怎么
办?你遇到泥石流怎么办?你遇到山体滑坡怎么办?你他妈怎么就这么冲动?”
秦风自知理亏,被打得异常乖顺,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陆离气得眼泪几乎飙出来,一通乱打后坐在副驾席上生闷气。
秦风凑过来,抓过他的手轻轻摩挲着,“手疼不疼?我给你揉揉。”
陆离兜头给他一巴掌,开了车门冲出去。
秦风惊得魂差点丢了,跳下车子追上去,拉住他的手臂,“你……你别生气……担心……我是真的担心……我想
你想得难受死了……我……”
陆离抿着嘴唇不说话。
秦风惊慌得差点咬掉舌头,“你说话啊……你骂我两句……打我都成……不要这样不说话……陆离,我……我怕
……”
“你怕什么?”陆离愤愤地说,“你还会怕什么,老天爷都没你胆大!”
秦风抓着他的手,“我们在一起这些日子,美好得都跟偷来的一样,我怕,半个月不见,你冷静下来了,想清楚
了,就……就不要我了……”
这话说得幽怨哀婉,陆离的心一下子就柔软起来,横他一眼,“你傻啊,怕这些没来由的东西做什么!”
秦风看着他,小心翼翼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你这么优秀,这么美好,我……”
话未说完,已经被陆离吻住了嘴唇。
这小子天生长了一副根正苗红的脸,这个时候委屈起来纯良得让人恨不得将心肝都掏给他,陆离在外面混得太久
了,男男女女妖妖狐狐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就如同肉吃多了想吃菜一样,纯良的秦风让他抓住了就不想放了。
一吻终了,陆离双手抱住秦风的腰,低声道,“我比你更怕,秦风,你这样年轻,我已经老了,我受不了你会离
开我,我输不起的。”
秦风抱住他,“陆离,跟我过一辈子,好么?”
陆离笑了,“好。”
秦风如同太阳神一般,自出现之后就神奇地驱散了天目山上空的乌云,一连几日骄阳当空,生科院的野外实习总
算拉开帷幕。
陆离带着学生在山上收集各种动物标本,不时与秦风对视一笑,啊,整个天目山都笼罩在粉红色的泡泡里啊。
副院长扭着小蛮腰追上来:认真的小陆最帅了……
秦风一把将副院长从陆离身边拎远,咬牙切齿:这人对陆离的关心真是达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他和陆离牵着小手在林间散步的时候,一扭头,那人躲在一株小树后。
他和陆离情不自禁亲亲小嘴的时候,一扭头,那人咬着拳头热泪盈眶。
他和陆离关灯上床摸咪咪玩小鸡鸡的时候,一扭头,那人蹲在窗下眼放绿光。
秦风要疯了。
副院长贴在秦风身上,谄笑,“小陆的男人,你热不热啊,天哪,你怎么可以穿牛仔裤?听老师的话,回去换一
条宽松的裤裤,不然会影响小陆的性福哦……”
秦风掐着他的后颈将人拉开,磨牙,“您老费心了。”
副院长手舞足蹈,“不费心不费心,你们快乐所以我快乐。”
陆离远远看见秦风和副院长纠缠起来,让学生自由活动,自己拨开半腰高的杂草走过来,“秦风,干嘛呢?你怎
么能对长辈动手动脚?”
秦风松开手,“我只是在正当防卫!”
“呸!防卫你个脑袋!”陆离啐一口,斜眼看着星星眼扑向自己的副院长,伸出一根手指,“别过来,蹲那儿!
”
副院长乖乖跑到路边蹲着,“这样咩?”
陆离手指转了个圈,“转过身去。”
副院长乖乖转身背对他们,“小陆,不要把人家丢在这里你们自己走开哦。”
“嗯嗯,不会的,”陆离温柔地说,风情款款走到副院长背后,一脚将他踢进了路沟里。
秦风:“……”
陆离摊手,“看,这才叫正当防卫。”
副院长在路沟里幸福地打滚:“啊啊啊啊……小陆踢我了,好幸福啊……”
秦风:“……”
陆离:“……”
曹萌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秦风正搂着陆离睡得香,抓过手机一看,直接掐断塞进枕头底。
“……挂断?这有同性没人性的贱人!”曹萌君子坦蛋蛋地蹲在马桶上,再次拨了过去。
手机响个不停,眼看着陆离在睡梦中眉头微微蹙起来,秦风恼火,“曹萌我警告你要是没有天塌下来的事情敢吵
醒陆离你他妈就等着去死吧,我操你妈!”
曹萌哭丧:“大风风,我跟人苟且了……”
秦风对天翻个白眼,“你可以去死了。”
曹萌凄凄惨惨,“真的,这事儿大条了,对方不是一般人,我这次捅的篓子大发了。”
“哦,”秦风随口应了声,“睡了谁家大姑娘小媳妇儿?你自裁以谢天下吧。”
曹萌顿了一会儿,小声说,“我……我好像……把方芜给糟蹋了……”
秦风噎了一下,吼,“谁?”
曹萌快哭了,“方芜,方女王,方教授啊。”
秦风倏地扭头看向陆离,见他已经被自己吵醒,半眯着眼睛茫然望着,凑过去索了早安吻,对手机没好气,“你
他妈昨晚DIY过多产生幻觉了吧?”
曹萌嚎,“我也希望是幻觉啊,可一觉醒来,俩人光溜溜地抱着,床单上硬了一块,那颜色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
精液混了血丝啊,怎么办?大风风,我不但上了他,还把他弄伤了,我这样的渣攻,耽美大神会杀了我的。”
秦风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你先别考虑耽美大神的事情,你们自己的事情已经够复杂的了,你说,他是自愿的不
?”
曹萌继续哭,“我不知道,看到那个样子我他妈脑子里一团浆糊,一句话没敢说就躲洗手间来了……”
“操!有你这么渣的人没?你确定你上了他?”
“当然确定,他坐起来的时候表情明显僵硬了,白花花的胸脯上被我亲的红一块青一块……”
“停停停!”秦风打断他,“你不用描述得这么细致,我很好奇你哪来的胆子敢上他?”
曹萌两眼望天,一脸悲壮,“酒壮怂人胆啊。”
秦风挂了电话,转头看向陆离,“跟你说个事儿,你先有点心理建设。”
陆离莫名其妙,“你抽什么风?”
秦风认真的说,“曹萌和方芜上床了。”
陆离眨眨眼睛,“我好像幻听了……”
秦风忍着笑意,“你没听错了,是曹萌和方芜上床了。”
陆离哇靠一声跳了起来,冲到窗边拉开窗帘,望着山顶羞涩地露出半张小红脸的太阳公公,神情亢奋,“方芜终
于顺利摆脱他的处男之身了,苍天有眼啊!”
秦风黑线,“你有没有必要这么开心?”
陆离蹿回床上,抱着秦风MUA地亲了一口,“你不知道,方芜这家伙从来没有和人亲热过啊,当年在密西根念书的
时候,丫愣把一性骚扰他的男人打成性无能,嗳,是谁这么有能耐能把他哄到床上?”
秦风痛苦地扭过头:你果然没有听清我说了什么。
“是曹萌。”
陆离瞬间石化,怔了半天,“你觉得这事儿……这……他们俩这算什么?”
秦风想了想,“一物降一物,怎么说呢,缘分都是上天注定的,老天爷叫他们俩相恋,这缘分是跑不掉的。”
陆离沉思片刻,慢慢道,“我觉得你是不是误会老天爷了?丫应该没这么不开眼吧。
秦风肯定道,“我绝对没误会老天爷,不信,咱等着瞧好了。”
16.女王的决定
陆离打了三次电话才被接起来,听到方芜沙哑的声音,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小心问,“你没事儿吧?”
“没事,”方芜懒懒地说,“你有事么?”
“没事,”陆离差点咬掉舌头。
果然方芜没好气,“你没事打什么电话!”
陆离觉得自己脑壳给门夹了,没事送上去找骂,冷哼道,“还不是听说某人做了什么黑框黑框的事情,我就纳闷
了,平时在酒吧我灌都灌不进去一杯酒的某人居然会玩宿醉,还酒后乱性,真新鲜!”
方芜安静了很长时间,才淡淡道,“……你已经知道了,是曹萌跟秦风讲的吧?”
陆离莫名其妙有些伤感,“你说,你们这算怎么回事啊?”
方芜笑了一下,“就这么回事呗,我一个人过久了,也想找个伴儿。”
山区信号不好,那笑声在嘶嘶的电流声中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陆离叫道,“那你也不能找曹萌啊,丫是直
男!”
方芜幽幽道,“你觉得经过这事儿他还算直男么?就算我灌醉了他,可是哪个直男酒后乱性会乱到男人头上来?
我可没做任何引诱他的动作。”
陆离叫,“就你那冰山禁欲样,已经很引诱了好不好?”
“那怎么没引诱到你?”
“嘿!那你不早说,”陆离乐了,“你要追我,早没有秦风什么事儿了,打个酱油就可以退场领盒饭了,哪还用
兜兜绕绕这么多圈子?”
秦风不满,“喂!喂!”
方芜也笑了,“事情已经这个样儿了,你不要多管。”
陆离体贴道,“我听说你流血了,那里受伤是要涂药的,要不我找舒南林去看看你?我在天目山,暂时还回不去
。”
“别!”方芜提高声音,“千万别叫舒南林过来,我丢不起那人!”
“什么叫丢不起那人?有性行为很丢脸么?方芜,你这种观点是错误的,”陆离一本正经,“性行为是种族延续
的保证,是每一个人作为动物的生理本能……”
方芜打断他,“好了,你可以不用再给我做思想工作了,我没有否认性行为的存在意义,我只是……嗯,刚刚踏
入不熟悉的领域,在一定情境的刺激下,有机体做出了逃避的反应,让我冷静一下。”
陆离想了想,“也对,那我不给你增加压力,那好,你休息休息吧,我挂了。”
“嗯。”
“哎,等下!”
“什么?”
陆离诡笑,“我突然想到,曹萌的技术怎么样啊?你疼不疼啊?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俩好像都是第一次吧,连个润
滑剂都没有那不得惨烈成杀人现场了?喂?……啊喂!方芜!喂……”
挂了电话转头看趴在自己腿上的玩手机的秦风,“你说,方芜他是不是眼睛长到脚底板去了,怎么就看上曹萌了
?“
秦风道,“曹萌也不是特别差吧?最起码还有一张骗死人不偿命的俊脸。”
陆离两手捏起对方的腮帮子肉,挑眉,“就那张脸比你差远了,并且,我老觉得他就像只还未进化好的猴子,想
变成人还远着呢,没想到方芜居然有当驯兽师的爱好。”
秦风被扯得一张俊脸变了形,口齿漏风地臭屁,“我也觉得他比我差远了……”
“你美得可以了啊,”陆离嗤笑一下,“不过,我喜欢,”俯身吻了上去。
方芜挂断电话后静静坐在床上,曹萌还躲在洗手间不敢出来,手指碰到床单上硬成一块的痕迹,脸上微微热了一
下。
彻夜工作的空调吐出大量冷气,方芜光裸的皮肤上起了些战栗,在地毯上混在一起的衣服里随便找出一件披着,
对洗手间扬声,“你出来吧,我们谈谈。”
曹萌嗷地一声钻了出来,光着身子扑到床边扒住床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方教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
酒后乱性,不该毁您贞洁,不该毁您贞洁还让您受伤,不该敢做不敢当躲进洗手间,不该……操!我他妈就不该
喜欢你!”
方芜怔了一下,“你喜欢我?”
曹萌哭得捶胸顿足,“我知道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是方教授您如同罗马教堂般禁欲的身体像是浩瀚大海中
的一盏孤灯一样令我向往,您玉龙雪山般冰清玉洁的气质就像伊甸园里的小苹果一样令我食欲大开……”
“住口!”方芜恼火,搞得这么凄惨到底昨晚谁上了谁啊。
曹萌懵了,茫然看着方芜略带愠怒的绯红的脸颊、潮湿的眼眸,心中那只叫做情欲的怪兽又开始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