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大事儿?”
“你老婆疯了。”
秦风火,“你老婆才疯了!”
“啧,我老婆都疯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曹萌抽抽鼻子,“自从我出了这档子事儿,他就没过一天安生日子。”
秦风关心陆离,催他,“快说,家到底怎么了?”
“你老婆拿电熨斗把自己的小蛮腰给煎了个七分熟,现在正医院趴着呢,”曹萌咂嘴,“啧啧,丫真下得去手,
在家都疼晕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又苏醒过来,才自己打的120,把阿芜气坏了。”
秦风觉得脑中有个炸弹轰地一声炸了个耳聋耳鸣,大声吼,“你再说一遍!陆离怎么了?”
曹萌不屑,“不要怀疑你的耳朵,就是你听到的那样,陆教授把个烧热的电熨斗摁自己腰上了,你看看,是不是
得赶紧去精神病院订个床位,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丫脑子有问题,想吃肉也不用就地取材吧。”
“你丫才脑子有问题!”秦风浑身冰凉,心脏像是被人攥着一般一抽一抽地疼,粗声,“他现在怎么样?”
“深二度烫伤,皮肤和附录全没了,得植皮。”
秦风闭上眼睛,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我马上就回去,等我四个小时。”
“好,你到了打个电话给我,我把阿芜引出去,他现在火大着呢,到时看到你准活撕了你!”
“嗯,谢了。”
曹萌挂了电话,在水龙头下洗洗手,营造出一个刚刚解决完生理问题的假象,然后大摇大摆走出洗手间,正对上
方芜冷峻的脸。
一僵,马上挂上一脸谄笑,“哎哟,你站在这儿干嘛啊?”
方芜冷冷地看他一看,“你给秦风打电话了?”
“你知道了?”曹萌凑上去抱住方芜的手臂,蹭蹭脸,撒娇着细声道,“阿芜,你看,大风和陆教授再怎么样也
是两情相悦,咱们不能做打鸳鸯的那根棒,是不?”
方芜看着他的眼睛,咬了下嘴唇,“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冷血?”
“没!真没!”曹萌指天发誓,“我老婆是这个世界上最圣母的男人了,谁说你冷血谁脑子给门挤咯。”
“你就会一味的捧我,”方芜叹气,“总有一天把我捧得无法无天了,你就满意了?”
曹萌正色,“无法无天怎么了?在我的世界里你就是法、就是天!我捧我乐意!”
方芜神色柔软下来,蹙起眉头叹气,“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陆离是个傻子,秦风是个没良心的,这两
个人……”
曹萌站在他的面前,伸手去抚平他的眉头,“别皱眉,挺漂亮的小脸皱起来忒让人心疼了,阿芜,大风和陆教授
两个人都爱惨了对方,我们别再给他们压力了,成不?”
“你当我愿意?”方芜恨声,手指泄愤般掐着曹萌的手臂,“我也不希望他们俩因为萧慎而影响感情,可是不请
萧慎你的官司就不一定能打赢,我也是自私的,我也想跟我爱的人长相厮守,你个混蛋怎么就……”
“我知道,我知道,”曹萌被掐得龇牙咧嘴,把方芜拖进洗手间,紧紧抱住,亲着他的耳朵道,“你嘴上不说,
但你心里对我好,我都知道。”
萧慎得知陆离的伤势,赶来医院,正巧是吃晚饭的时间,其他人都不在,便径直走进陆离的病房。
“你怎么来了?”陆离正趴在床上玩PSP,听见动静回头,愣了一下。
萧慎将一个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伤口怎么样?”
陆离撇嘴,“也就那样呗,被方芜骂死了。”
萧慎低头看着他憔悴的样子,神色痛楚,“你……就这么迫切地想要抹去我的痕迹?”
“留着做什么呢?”陆离轻声道 ,“你结婚生子,我也有新的男朋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萧慎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抚摸他的脸颊,“我的提议你不考虑一下么?我、要离婚了,只要你肯回头,我会为你
放弃美国的一切。”
陆离呼吸倏地一滞,原来那个令人动心的梦境是真的,他真的为自己离婚了,可是……
见他吃惊的样子,萧慎微笑,声音轻柔带着魅惑,“离,我为你离婚,让我们重新开始。”
“不!”陆离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萧慎,不可能了。”
“可以的,”萧慎急促地说,“离,只要你回头,我会爱你一辈子!”
陆离嗤笑,挑起眼睛看着他,“别白费力气了,我们不可能的,萧慎,当年你就不是肯对我全心全意的人,现在
,我没有那个信心能守住你一辈子。”
“人是会变的,我已经不是当年的萧慎!”
陆离打断他,指向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把那个杯子给我。”
萧慎递过杯子,陆离艰难地支起上半身,手臂将玻璃杯高高举起,然后猝然松手,杯子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哐啷
一声,摔得粉碎。
“你……这个意思是……”
陆离趴回床上,“看,萧慎,这是我对你的信任,你把他摔碎了,再粘成一个完整的给我看看。”
萧慎脸色煞白,神情黯淡,“你是说,我们真的是……回不去了……”
陆离闭上眼睛,下了逐客令,“虽然你已不是当年的萧慎,但我也不是当年的陆离了,我们已经走得太远,再也
回不去了,所以,走吧。”
萧慎贪恋地看着他,慢慢退到门口,猛回身,大步走出病房——
66.大风风求婚
秦风在凌晨下了飞机,一走出机场大厅,就冷得一个哆嗦,从温暖的西双版纳飞过来,身上只穿了普通的薄外套
和长裤,站在N城阴冷潮湿的冬季寒风里,单薄地直发抖。
打了车直奔市第一人民医院,曹萌正裹了大衣在医院门口徘徊,见他下了车,忙奔上来,“靠靠靠靠靠!你个死
人怎么这么慢?”
“低气压,飞机晚点,”秦风大步往里走,“他在哪个病房?”
“跟我来,”曹萌带着他一路走到住院部,站在病房门口,打个大大的哈欠,“你快进去吧,我要回家睡觉,困
死我了。”
“嗯,”秦风一只手握在门把手上,突然一只手抓住曹萌的肩膀,将人拉回来,大大地拥抱,“兄弟,谢了。”
“嗨,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曹萌脸皮红了一下,哈哈大笑着拍他一掌,撒欢地往楼下跑去。
秦风推开房门,借着走廊的灯光可以看见床上的被子用特殊的仪器撑了起来,既保暖又不会碰到创处,陆离双手
垫在脸下,正趴着睡觉,月光透过窗子铺在他的脸上,映出一片令人心疼的苍白。
看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的睡容,一路提在喉咙眼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秦风凑过去,想要亲吻他干涸的嘴唇,
又怕弄醒他,犹豫半天,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吻下去。
陆离看上去睡得极不安稳,好看的眉头紧紧蹙起来,间或还会发出一两声难受的嘤咛。
秦风走到窗边拉上窗帘,又调高了室温,然后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
陆离早上醒来时,睁开眼睛,突然觉得不对劲,慢慢转过头,正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惊,叫,“鬼啊!”
“鬼你个头!”秦风瞪他,“这就是你看见我的第一反应?”
陆离嘿嘿一笑,“你不是在西双版纳么?怎么回来的?”
“我去不到三天,你在家整出这么大的事情,我还不赶紧回来?”秦风凑过去索早安吻。
陆离躲,“别,我还没刷牙……”
“一会再说,”秦风不分由说吻住他的嘴唇,细细品尝着他的唇舌。
陆离侧身微仰着脸,承受着秦风如饥似渴的亲吻,觉得舌头被吻得酥麻,不舒服地呻吟一声,“嗯……秦风,轻
点……”
“别乱叫!”秦风哑着声音,“你叫得我想干你。”
陆离弯起嘴角,笑声尚未出口又被秦风吻住,唇舌色情地纠缠,分开时已经几乎没有了知觉,双唇红艳艳地肿了
起来,嗔怪地拿眼睛斜他,“你吃春药了?”
“看到你,也差不多了,”秦风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为陆离擦去残留在唇角和下巴上的津液,手指捏着他的脸
皮,稍稍用力。
陆离被捏疼了,瞪他,“神经病!松手,疼!”
秦风松开他的脸皮,曲起手指弹他的额头,“我以为你没有痛觉呢,电熨斗也敢往腰上烫。”
陆离得意地笑,“我胆子大嘛。”
“不许笑!”秦风轻斥一声,看到陆离神情一愣,叹息着凑上去用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呢喃,“不要笑了,陆
离,你笑得让我心疼。”
“你真不讲理,连人家笑笑都不给,”陆离撇嘴。
秦风低声,声音里有着痛楚,“你让我觉得自己幼稚,竟然把你逼成了这个样子。”
陆离眼圈刷地红了,嗫嚅,“我以为你生气了,不要我了。”
“傻瓜!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不要你,我也是要的,谁叫我爱惨了你呢?”秦风在他的脸上啄一下,小心翼
翼掀开被子,“让我看看伤口。”
陆离拉开他的手,躲,“伤口有什么好看的。”
“乖,别闹,”秦风再次掀开被子,探头看着那片狼藉的创伤,呼吸倏地一窒,手指开始颤抖起来。
陆离握住他的手,“它就看着恐怖,其实没什么的,真的。”
秦风放下被子,双手与他相握,抿了下嘴唇,“你怎么狠得下心……怎么就……怎么就狠得下这个心……”
陆离淡淡地笑着,“都过去了,不疼的。”
“怎么能不疼?”秦风声音痛楚,“我看着都疼,你怎么能不疼?”
“真的,一点都不疼,”陆离笑,眨眨眼睛,突然有泪水落了下来,他捂着眼睛趴在了枕头上,有沉闷的声音传
来,“其实,很疼,秦风,很疼的,疼死我了……”
秦风抚摸着他的脖颈,轻柔地玩弄着他小巧的耳垂,柔声,“陆离,是我错了,我不该吓唬你,陆离,我错了…
…”
陆离闷头趴着,“其实我是故意的,秦风,我要看看,我把自己烫伤了,你还会不会心疼,还会不会一直对我好
。”
“你赢了,”秦风掰过他满是泪光的脸,轻轻舔去那些泪水,声音哽咽,“你赢了,听说你受伤,我都心疼死了
。”
“那你说,该怎么惩罚你?”
秦风凑在他的耳边,呢喃,“罚我一辈子爱你,宠你,不许负你。”
“好,”陆离带着泪水笑,“有你这句话,再疼我都值得。”
“真是个傻瓜!”秦风骂,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绣花包。
“什么东西?”陆离把玩着那个花包,“你居然用这么女气的东西?”
“这是傣族恋人间相互馈赠的定情物,”秦风从花包中取出两枚银色指环,“逛佛院的时候看到的,不值钱,但
是造型很别致。”
是两个遥遥相望的心形,可以通过调节两颗心的距离来调节戒指的大小,秦风捉着他的手,想要套上戒指。
陆离却突然把手指蜷了起来。
秦风愣,“陆离?”
陆离唇角噙着笑,挑眼看他,“这算是求婚?那可是一辈子的承诺,你想好了?”
秦风笑起来,“一直到死,带上了就不许摘下来了。”
说着,起身,单膝跪在床前,执了陆离的手,柔声,“与我偕老,好么?”
陆离侧躺在床上,眼圈又红了,扁嘴,“讨厌,知道我今天脆弱,还总是招惹我。”
“答应我吧,让我们一起看这个静好的岁月。”
陆离点头,“嗯,我答应。”
秦风认真地为他套上戒指,然后郑重地一吻落在戒指上,“此生挚爱,唯君而已。”
陆离红着眼睛喜滋滋地看着自己的手,“就是死了,我也不摘下来,秦风,等我们都死了,要把骨灰放在一起,
然后还要让我们的后代把这两个戒指放进我们的骨灰盒里。”
秦风起身坐在病床边,没好气地打他一下,“活得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再说,我们两个大男人又生不出孩子
来,哪来的后代?”
陆离撒娇道,“我上次说的,你再考虑一下下嘛,领养个孩子。”
秦风想要反驳,抬眼看见对方希翼的眼神,犹豫了一下,叹气,“好吧,我再考虑考虑。”
方芜下班回来的时候,曹萌正蹲在电脑前看电影,听见方芜走进来,头也没回,含糊道,“回来了?锅里给你煲
的汤,去看看熬好了没。”
是茶树菇草鸡汤,方芜盛了一勺,咂咂嘴,“嗯,味道不错,你也来尝尝。”说着走进卧室,一看他的电脑屏幕
,黑脸,“你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曹萌咬着手指,反应迟钝,“哦,日本爱情动作大片,一起看不?”
“看你个头!”方芜抄起手边一本杂志摔到他脑袋上,“你就不能做点正事?”
“这不是没正事可做么?”曹萌沮丧地缩着脑袋。
方芜拍小狗一样拍拍他的脑袋,“我们找点事情做怎么样?”
曹萌愣了一下,羞涩捂脸,忸怩,“亲耐的,虽然下班了,但是还没天黑,你就……其实,既然你想要,那我只
好勉为其难……”
方芜一把揪起他的头发,“胡说什么!满脑子的淫秽思想!”“不要傲娇了嘛,”曹萌转过来抱住方芜的腰,性
致勃勃地耸动,叫,“要知道,生命源于运动!”
“人家说的不是你那个运动!”方芜扯开他,“别撩我!我跟你说的是个正事。”
曹萌蹲在椅子上,郁闷地撞着椅背,“我现在取保候审,什么正事都做不了。”
“少废话,听我说,”方芜盘腿坐在床上,“我今天见了萧慎,他说你的……”
“什么?”曹萌跳起来,“你干嘛又去见他?”
“闭嘴!”方芜斥,“我不去见他难道眼睁睁见你蹲牢去吗?”
曹萌嚷,“我是被冤枉的!你就是不找他,法律也会给我个公正!”
方芜不屑,“你今年三岁?每年被冤枉的人成千上万,指望法律的公正你不如现在就卷着铺盖蹲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