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忽已远 第一部——繁华落地

作者:繁华落地  录入:06-09

18.故人心变

电话挂的太快,时墨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尤文打了个哈欠:“我睡觉去了,你慢慢折腾啊。”

“你真打算在我这住下去啊。”时墨握紧了尤文的手机,丝毫没有还给他的意思,尤文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时墨的脸色,委屈起来。

“我会付钱的嘛,而且你还是有用到我地方的嘛。”

时墨沉默地看着他,尤文嘟囔起来:“小气,好了,过两天我就搬走了,不要再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时墨解释,“我只是不习惯身边老有个陌生人。”

“诶诶,我们都住到一起了,还能算是陌生人吗?”

“那是你自己非要跟过来的。”时墨有点着急,急忙辩解,“是你赖皮说你没地方住,我才让你留下来的。”

“那你不能不答应吗?”尤文反驳,“要真是陌生人,你也敢让他跟你住在一起啊,你真行啊。”

时墨哑口无言,他突然发现,他说什么都说不过尤文的,不说因为他不会说话,而是跟这种无赖,说什么都是白费。

“无赖。”时墨生气地说。

尤文耸肩。

“说来,你晚上是不是偷偷揍我了?”时墨摸摸唇角,那边最近隐隐作痛,他不是个孩子,睡眠也很警觉,但是依旧不敢确信这个到底意味着什么。

尤文是真的喜欢他吗?时墨坚决不信,可是他又弄不清尤文到底要干嘛,这让他无比烦躁。

五月的天气渐渐热了,虽然晚风挺凉,但是时墨一急,就热的不行,一头细密的汗,忍不住推门出去了。

没有五色霓虹光线的郊外格外的黑,因此就将月色衬托的格外皎洁,暗蓝的天空像是水洗过的清爽,时墨找了个迎风的位置开始给迟远打电话。

“还有事?”迟远大概在睡觉,声音迷迷糊糊的,“人不是已经放了吗?”

时墨磨蹭了好一会儿:“给我打一笔钱过来吧。”

“多少?”

时墨默默想了一会儿,还没想好,迟远就不耐烦了:“行,我知道了,数额我来定,你卡号多少?”

“你不笑我?”

“我笑你干什么?”迟远更加不耐烦,“谁都是从一无所有开始的,你以后有钱了再还我就是,或者说……”迟远顿了顿,“以后你就会发现,这点钱压根就不值得一提。”

“哦。”时墨点头,点头完才发现迟远看不到,他连忙解释,“钱我会还你的,你要是需要利息也行。”

“靠,你那么客气干嘛?”迟远嘀咕一声,估计身边有人,突然没了声音,时墨等了好久,迟远才继续下去,“嗯,就这样吧,我有点事,回头我打给你。”

“哦。”时墨习惯性地再次点头,“那再见。”

“小墨。”迟远挂电话前突然来了一句,声音异常的温和,“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幸福,你可以什么都不用管,等我消息就好。”

“为什么?”时墨今天也异常的冷静。

迟远笑起来,声音朗朗的:“你是弟弟嘛,你知道的,次子向来有不事生产的权利,有些事情,交给我就好。”

迟墨钝钝地应了一声,关了手机,站在外面发呆了很久。

时墨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尤文还没睡,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屋顶,好像那上面有什么绝世美女画像似的。

尤文的枕头边上放着香烟,是个外国牌子,时墨搞不清那是什么名字,他只是觉得烟盒上面那张诡异冷漠的青铜骑士脸异常的吊诡,忍不住拿过来看了看。

“抽吗?”尤文问时墨,手里把玩着银色的打火机,姿势潇洒的很,“来一根吧。”

时墨不会抽烟,被呛了好几次,才慢慢适应了,一声不吭地吸起来,两人在烟雾缭绕里无聊地对望了一眼,尤文忍不住笑起来。

“你真的不想跟我试试吗?”尤文微微一笑,他在时墨的眼里一直都是个小孩子,但是他这么笑的时候,时墨才发现尤文是个成熟的男性,能笑得挑逗又暧昧。

“不想。”时墨在尤文身边坐下,“我又不喜欢你。”

“天哪。”尤文惊叫一声,“你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啊,做爱未必是要喜欢嘛,你看如此良辰如此夜,我们大被同眠不干点事,多对不起这好时光啊。”

“不要。”时墨干脆地拒绝。

“而且我也不知道我身体有什么好的。”时墨笨手笨脚地捏着烟,姿势笨拙的很,一点也没有尤文的潇洒,“你干嘛老说我是你那款。”

“我有时候还挺羡慕你的。”尤文拍拍时墨,“都说我是纨裤子弟,万事不管,可是我发现你的小日子过的比我还好,或者说……你过的实在太闭塞。”

“什么意思?”

“你看,你一开始好奇我为什么靠近你,可是就是好奇一下,你从来就懒得去想为什么,或者去认真分析。”

“我又不是侦探。”时墨不以为意。

尤文笑起来:“看吧,你就是这样。”他再次拍拍时墨,“你是不是侦探,可是很多事情,与你有关啊。譬如……”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苏博不要你了吗?”

时墨的脸一下子青起来,一言不发,尤文却不怕死地继续:“你看,你就知道苏博不要你了,你就不知道为什么,你也懒得去找原因。”

“移情别爱呗。”时墨吐出一口烟,他想起刚才电话里苏博着急的声音,惊慌失措地炼他的话都不愿意听完。

云冬宇确实很有魅力吧,时墨想,那男孩年轻漂亮,确实不是他能比的。

“我们能不说他吗?”时墨问,他现在心里都没平静下来,好像有蚂蚁在咬似的,让他想跑到苏博身边,揍他一顿。

“时墨你是个负担。”尤文最后下结论,“你不能对任何人负责,苏博是冷杉,你就是桑寄生,你靠着他的养分活着,他离开了你,你就一副活不下去的样子。”

而你从来没想过,苏博的养分被吸干后,死掉的就是苏博。尤文把这句话咽下去,他犯不着为苏博情敌说好话。

“我没有活不下去。”时墨低声反驳,“我只是……只是没有适应。”

“不说了。”时墨把烟摁灭在地上,不放心地又用脚碾了碾,“我过两天可能要离开这里,你自己看着时间搬走吧。”

“只是鼻血?”苏博脸色有点不好看。

小护士有点委屈:“是啊,只是鼻血,早就止住了,下颌上还有点擦伤,大概是打的,不过都没什么,自己上点紫药水就好。”

“那你刚才叫什么?”苏博把视线移到云冬宇身上,后者从他过来之后就一直在呻吟叫痛,“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很疼啊。”云冬宇反驳苏博,“我又没被打过,就算是轻伤也很疼啊,不要拿你的疼痛值和我比嘛。”

19.梦醒时分

自从在这边上班后,时墨的休息就不再规律了,疲倦,噩梦,压力一直缠绕着他,有时候明明已经睡着了,脑子里却会想一些奇怪的事情。

尤文就睡在床下,呼吸都能听到,规律而平稳,香甜的很,时墨忍不住羡慕起来,他以前也很少这样,都是一觉睡到天亮的。

他翻了个身,脑子里一直回想着迟远意味深长的叮嘱“有些东西交给我就好”,是什么东西交给他就好?迟家?苏博?

迟远向来说话算话,既然已经答应了他不去碰云冬宇,那么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迟远去把云冬宇揍成苏博说的“脸上有血”?

他翻来覆去,像热锅上的鱼,尤文说的没错,他以前从来不想,那么现在他需要认真地去想,不仅仅是因为他想通苏博为什么不要他,而是他想开始真的生活。

真的没有任何人干扰的生活,可以平静地什么都不去想。

“干什么翻来翻去的?”尤文打了个哈欠,声音里睡意居然不浓,“想什么呢?”

时墨用力闭上了眼睛,想睡觉,可是怎么都还是想着苏博,他猛然睁开眼睛,有些愤怒:“苏博。”

“哦。”尤文应了一声,很是平静,“想他什么?”

“你喜欢过人吗?”时墨反问。

“我不是说了我喜欢你吗?”尤文笑起来,“你又忘了。”

“我说正经的。”时墨有点不耐烦。

尤文轻轻笑:“我是认真的啊,当然你要是觉得不是,那就不是吧。”

“那你就不懂。”时墨舒了一口气,想忘不能忘,偶尔能控制理智,可是多数时候又会不死心地想起。

如果能把时间一直停在年少的时候多好啊,他们都不长大,单纯而简单。

“不懂就不懂吧。”尤文吹气,有些轻佻,“我以为你仅仅是长夜漫漫,想男人了。”

“你……”时墨一个翻身,脸瞬间红了起来,瞪大眼睛去看尤文,但是却只看到一点点月光的轮廓和影子。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时墨怒喝。

“难道不是吗?”尤文反驳,“无论男女,在一起都少不了性吧,我不信你和苏博不做……”

“我只是想告诉你,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未必就是爱情。”尤文一字一顿地说,“对我来说,为了一个合心意的身体,付出个十年什么的也没什么,毕竟很多时候,有钱了之后,男人追求的不过是个床上的极品。”

“我看起来像是个床上的极品吗?”时墨恼怒的要命,简直要拍床了,他和苏博在一起当然不少床事,但是哪怕分手了,也不该把这种东西拿出来和另外一个男人说。

“我怎么知道。”尤文笑嘻嘻的,“我又没上过,要不你委屈一下,我上了给你评价?我觉得你的腰线很好啊。”

时墨气的又躺下去,觉得自己很白痴,和尤文这种花花大少扯皮什么呢?

“不过这就说的通啦。”尤文爬起来,兴高采烈地解释,“譬如他为什么甩了你,因为十年差不多是个周期了,他厌倦了,而你也老了……”

“说来,你下面还紧吗?这都多久了……”

“怦……”

只是个枕头,尤文轻松接住了,不过大概是难得看到时墨这么火的样子,所以他终于闭了嘴,乖乖地睡觉去了。

尤文去睡了,时墨还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尤文的话,真的是因为身体吗?

因为身体容易厌倦,所以苏博每年好像都有固定出轨一样的……他以前觉得是苏博是贪鲜,那么现在看来……

迟远说数额由他来定,时墨去看了看数额,才发现迟远真是个大方的人,这些钱都能让他过下半生了。

所以亲情还是比爱情靠谱吧?平时怎么嫌弃,关键时刻,会跑出来帮他的只有家人。

时墨觉得自己的观点最近一直在颠覆,他以前就是个不太爱想事情的人,苏博告诉他什么,他就接受什么,现在一切东西却都需要靠他自己分辨了,脑子里一团乱。

那么多的事情,像是凌乱地线头在他眼前展开,苏博似是而非的冷淡,云冬宇莫名其妙的挑衅,迟远含含糊糊的解释,还有突然出现的尤文,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让他措不及防,又看不清。

“有些东西交给我就好”,迟远含混不明的话再次在时墨耳边响起,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取多少?”营业员的声音打断他的思路,时墨慌忙报了一个数字,然后等待拿钱。

他没去上班,特别跑到市区来提钱,有些事情,他或者是真该好好分辨一下了。

“我以为你出事了。”苏博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跟迟远混到一起去了?”

“是我愿意混的吗?”云冬宇恨恨地揪着衣服,“他偷袭了我,我还能打他不成啊?话说你怎么来的那么迟。”

“我接到电话就赶过去了!”

云冬宇撇嘴:“我不是说那个,你一开始就知道是迟远把我带走了吧,那你干嘛要求他,而不直接去要人呢?”

苏博避开云冬宇的眼睛,有些狼狈:“直接让他放人不好么,难道还要我也去打过去,逼着他放人不行?”

“你不敢把事情弄大。”云冬宇提高声音,非常不满,“你怕被你爸知道了,所以你就敢把我丢给迟远?你就没想过,他要是真的做什么呢?”

“他不会的。”苏博摸摸手指,“他只是心里不平衡我们打了时墨,最多打你一顿,不会真对你怎样的。”

“你很了解他嘛。”

“还行。”

“那凭什么是我去冒险啊。”云冬宇哼了一声,“你家宝贝受了一点伤,你都疼的要死要活的,你就敢让我吃苦,我欠你的吗?”

苏博有点尴尬,细长的手指绞紧了:“是我不好,可是……我不敢跟他对上的,要是我爸知道了,他肯定会认真计较起来。对不起啊。”

“我就知道。算了,我不需要你说对不起,你也回头给我把他绑来就好。”

“不用吧。”苏博皱起眉头,“他也没怎么你,你要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你揍我好了,别闹了好吧?”

云冬宇很是不满:“你要是不敢就算了,反正我是要打回去。”他皱皱鼻子,“又不是只有你有人。”

20.门外有人

钱有很多用途,虽然不能说万能的,但是多数时候,钱还是能办到大多数事情的,譬如旅游,譬如买卖消息,譬如请私家侦探。

时墨收到消息的时候,才过了10个小时,他手里握着新买的手机,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去一趟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来的急,走的也干脆,时墨只花了一天就处理完了所有的东西,准备出发了。

人眷念的从来都不是那些生活,时墨突然想,他喜欢H城,这里民风淳朴,生活安静,是他理想的城市,可是他走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什么不舍,这让他想起H城。

他离开H城的时候各种难受与挣扎,那时候他坚持认为那是对熟悉土地的不舍,现在看来,人所眷念的东西,从来都是那些人,那些斩不断的回忆。

他这辈子,唯一会舍不得的只有苏博。

“你真要回去啊?”尤文有些惊异,看着时墨收拾完东西,一副准备出发的样子。

时墨也有些惊异:“我说了好几次了。我以为你听到了。”

“你看起来不像是雷厉风行的性格呀。”尤文嘀咕,装模作样地在时墨身边绕了两圈,嘴里啧啧有声,“我以为你喜欢……”

他突然停了下来,脸色有点严肃:“别说话了。”

“怎么了?”时墨有点莫名其妙,把桌子上的证件都扫到口袋里,发出哗哗啦啦的声音。

“嘘。”尤文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时墨没有理睬他,继续往口袋里塞东西,看的尤文忍不住朝他手脚挥舞。

推书 20234-06-08 :春寒无期 下——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