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云仰靠在沙发上飘,不理我。
我凑过去,说:“启云,我怎么这么难受,是不是中毒了。”
他微微睁开眼睛,说:“没有。”
我说:“你怎么这么肯定,万一我……”
他打断我,说:“不会。”
我说:“我晕的不行,浑身快散架了,不是中毒,那是怎么回事?”
他彻底睁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我,笑,说:“因为我给你下药了。”
我一惊,“你说什么?!”
他用修长的手指抚上我的脸,笑容魅惑而诡异,声音却无比冷澈而坚定,似乎冥冥之中带着那么一点阴狠的味道,
“我说,我给你下药了。”
我下意识往后退,难以置信,“启云,你,你这是干嘛,你给我下的什么药?”
他放下轻抚我面颊的手,下意识弹弹衣裳上的浮尘,像一个混迹江湖多年,老谋深算的险恶堂主,“别紧张,就是
镇定药罢了,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我害怕了,我感觉他又神经错乱了,“你,你要干什么,启云,你……”
他云淡风轻的一笑,说:“小羽,我说过,你只是我一个人的,所以……我要在你身上留下只属于我的记号!”
最后一句话他加重了语气,仿佛在说给我听的同时,也要将这句话深深印在自己心里。
我彻底被震住了,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了,“启云,你,我,这……”
他仍是微笑,深不可测,潋滟的墨瞳不知藏着怎样的心思,再次凑过来,纤长的手指轻轻掠过我锁骨处的伤痕,那
是他上次神经错乱时给我留下的纪念。
旋即,冰冷的指尖开始在我胸口处来回画圈,如梦呓般轻语着:“我要在这里,留下记号。”
我吓死了,他不会想杀了我吧,在胸口处留记号,疯了么!
“启云,启云,你听我说,我已经是你的了,不是别人的,你还留记号干嘛,这不是费二遍事么,乖乖的,我们不
玩这个好不好?”
他的声音转瞬森冷,“谁和你玩了,你不让我在你身上留记号,却把他送你的戒指一直戴在手上,你什么意思,什
么意思!”
他冲我大喊,极为愤怒。
他这一激动,可把我吓坏了,危险已经临近家门口,蓄势待发。
我想继续和他辩解,可是头晕的要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蓦然,他把我按倒沙发上,盯着我说:“你乖乖听话,我不会让你太疼。”
完了,彻底玩完。这次死定了,历史又重演了。
“启云,我求你,放过我吧,我……我是对不起你,可是……”
启云兄果然神经错乱,话还没说完,挥手就是一耳光,打的我更晕了。
他俯视着我,神情狠绝,说:“再他妈废话一句,我扇死你!”
我扇死你,这句话,貌似是我说的,如今发言人变了,江山易主。
我不敢吱声了,如今这个时刻,抗拒只有死的份。屏气凝神,等待着下一刻将要降临在我头上的不幸。苍天啊,您
老此刻也回家过年了么,往这边看看吧,您忠实的fans就要被虐杀了。
紧接着,启云把我打横抱起来,上到卧室。
又将我像扔垃圾一样扔到床上,自己转身下楼了。
我躺在那,害怕死了,可是我爬不起来,一丝力气也无。
头昏眼花,晕晕乎乎。
启云怎么能变化的这么快,他越来越发疯了,估计马上就要彻底崩溃了。
不出五分钟,他拿着一截绳子回来了。
我操,玩SM啊~~~~不会吧,死定了。
用尽最后一丝神志与气力,我冲他喊道:“启云,启云!你能不能正常点,你疯了么!”
35.在我心上刻下他的名字
结果,这句话换来的是又一记耳光。
我还是老老实实闭嘴吧,但求政府宽大处理。
我妈的也快精神崩溃了,这么下去,我俩非一起疯不可。
他抓过我的手腕,一圈圈缠在床角上,是谁发明的床头带角,妈的,我掘他家祖坟!
旋即,启云兄,是的,我们风起云涌,俊美无敌的启云兄,从床垫底下摸出一把刀,准确的说,是一把藏刀。直直
的刀刃,锋利无比,足有15厘米长,刀柄雕饰着精美的纹路。很民族,很西藏。
他将锋锐的刀尖放到自己唇边,伸出舌尖舔了舔,那个动作,是相当非常之BT。
我彻底晕圈,视线开始模糊。这是我的启云么,整个一BT狂。
他撕开我的衬衣,目光迷离看着我,神色如梦如幻。微微眯起狭长的美目,说:“小羽,我现在就要在你胸前刻上
我的名字,留下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记。”
我绝望了。如今,没人能救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启云恢复理智。但,看这情形,有点悬。
他欺身跨坐在我腰上,用刀尖在我胸口处一顿乱划,很轻,看来他还没想好具体位置。
“启云……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你……”我知道,此刻无论说什么,他根本听不懂,或者说听不进去,他已经
不是他了。
“就这吧,小羽,你说呢?”
他终于选定位置,在我左胸锁骨下两寸处,贴近心脏的位置。真会选啊~~~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血肉模糊的一刻。
他半是自言自语,“你说,我刻什么好呢,是只刻名字,还是再刻上我爱你三个字?”
操,你刻死我得了。“只刻名字吧……那……三个字多俗啊。”
我神志全面模糊,听着自己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也是,刻名字就足够了,好吧,那我开始了,你忍着点。”
下一秒,一阵冰冷的刺痛,启云毫不留情用刀尖划破我的肌肤。
疼,疼死了!纵使有冰和药的双重作用,也无济于事。为啥不给我来针杜冷丁~~~~
他在我身上恶狠狠的划着,我好想哭,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喊不出声音,挣扎在沉迷与痛苦的边缘,满世界只剩
下疼痛本身。
温热的血不断涌出,房间里弥散着浓重的血腥味。我把最后一丝力气都用在咬嘴唇上了,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这
是唯一能做的了。
我还是哭了。
不知为何,自己也不知道。闭着眼睛,感受血汩汩而出,尖利的刀锋一刀刀划破肌肤,钻心的痛楚令神志又恢复清
晰。
清晰比模糊更痛苦,微微睁开眼睛,启云正全神贯注在我身上描绘他的蓝图,刻下他对我永久的封印。此刻,他墨
瞳中一片黯沉森冷,蕴溢着不顾一切的疯狂。
他满身满手都是血,好想正在进行一场精彩绝伦的谋杀。
“启云……”我无力轻唤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听见,他能看看我,找回原本的自己。
结果是!他根本没甩我。
他的名字笔画复杂,尤其那个潘字,要好多笔,天呐~~
眼泪顺着眼角不停往下落,那一刀刀仿佛不是刻在我身上,而是刻在我心里。
我知道,他是疯了,可,我该原谅他么?我还要和他继续下去么?
这样纠结不清,说不准,那日就命丧黄泉。
“启云呐……启云……”
他终于抬头看我了,MyGod!从他的眼底,我似乎看到一丝不忍,难道他清醒了?
“小羽,别哭,再忍忍,我马上就好了,还差最后一个字……听话,乖乖的。”
……彻底绝望。我操,好吧,好吧,刻吧,用你能想到的所有艺术类笔触在我胸口刻上永垂不朽的名字吧!
没等他完成杰作,我胜利晕过去了。
36.虐待也是一种不甘的爱
再醒来时,已是躺在医院里。大年初二的早晨,冬阳灿洌。
一抬眼,发现启云坐在我旁边。很好,值得表扬,没有像我直接玩消失。估计,也是在这节骨眼上找不到别人,大
家都回家过年了,他不想守着我,也不成。
其实,我知道,他不是不想,和我一样,无颜面对罢了。但所幸的是,他不得不面对。要不然,估计我就再也看不
到他了。
他神思极度恍惚,见我醒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涣散的瞳眸重新恢复焦距。
“小羽,你,你醒了。”
“嗯。”
没啥好说的,说啥啊,说多了全是眼泪。
他规规矩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穿着黑色大衣,看上去面料相当高档,有浅浅的暗纹,具体什么料子,也不清楚。
里面的毛衫上都是血迹,样子很憔悴,脸色苍白,长长的秀发散落在胸前,总而言之,还是漂亮。
我身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活像个木乃伊。突然,我生出了一个逗弄他一下的念头,于是,若有思索微微蹙眉,问:
“哥们,你这大衣不错,搁哪买的?什么牌子?”
启云有点晕,但还是一丝不苟回答了我的问题,“在哪买的记不得了,牌子是阿玛尼的。”
我颔首,表示肯定,“这范思哲的男装果然不错,出位随性的斜裁设计,让男人看起来更加性感,呃……不,是感
性,感性。”
“你,你说什么?”
还没等他下文,我又接着说:“这毛衣也挺拽的,谁给你织的?”
启云低头看看自己的毛衣,又抬头看看我,神色有些紧张,说:“小羽,你没事吧。”
我装傻,说:“没事啊,我问你毛衣谁织的。”
他定定神,说:“不是织的,是买的。”
我叹息,微微一笑,说:“这有姐姐就是不一样,还能给织毛衣,真幸福。”
启云真害怕了,站起来,伸手抚上我的额头,说:“小羽,你别吓我,你……”
我眨眨眼,说:“怎么了?”
他说:“你刚才问我,毛衣谁织的,我说是买的。之后,你就说什么姐姐。”
我装惊讶,说:“我有问过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启云慌神了,急急问:“小羽,你知道我是谁么?”
我想了想,说:“苏楚么,我还能连你也不认识了,开什么玩笑。”
他彻底被吓到了,想去叫医生,我连忙说:“不对,我想起来了,你是启云,潘启云,不是苏楚,说错了。”
他又坐下来,直直看着我,说:“那你还记得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么?”
我说:“情人么,启云,你没事吧,怎么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他垂下眼眸,看向一边,旋即又抬眸看着我,说:“你渴不渴,哥哥给你倒杯水。”
我这一听,哥哥?难道他还处在神经错乱状态?点点头,说:“那就来一杯吧。”
伤口疼,估计没少缝针,我都快成破布娃娃了。
启云起身倒水,拿着暖瓶手直抖,抖就抖呗,你把杯子放桌上不就得了,不的,这哥们非一手端着杯子,一手举着
暖瓶,硬往里倒。
结果,半开的水冒着热气三分之一都倒在他手上,他也不躲,和傻了似的。
我说:“启云,你那练什么呢,别倒了,快放下。”
他不听,执着到底,非要倒满杯不可。我从床上跳下来,夺过他手里的杯子,重重放在桌上,说:“你傻了,烫不
知道啊!”
他木然看看我,说:“不烫。”
我也晕了,扯过他的手看,被水溅到的地方都变成了可爱的粉红色,还不烫呢~~~
“启云呐……”
我话没出口,他就打断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小羽,你不是说要认我当哥么,还说要跟我做一辈子兄弟,
还算数么?”
37.虐待也是一种不甘的爱
我转转眼睛,说:“算数啊,怎么了?”
他说:“没什么,那你认我当哥吧。”
靠,剧情发展的有点出乎意料,导演是怎么安排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我想了想,说:“好啊,当然,没问题。”
心下莞尔,看来启云终归是没有颜面再和我在一起,所不同的是,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做兄弟,这个结局似乎比
我的版本要强。
但是,我是不会干的,坚决不!所以,我打算好好惩治一下他这个愚蠢的决定。
我坐到床边,说:“启云,那既然你是我哥了,那我就不能和你客气了,咱俩谁跟谁啊,是不是,现在,我感觉有
点饿,你给我出去弄点吃的。”
他很高兴的样子,说:“你想吃什么,哥哥给你买。”
我清清嗓子,对他这个称呼有点不习惯,“巧克力圣代,要KFC的,买两个,咱俩一人一个。”
他说:“好,还要别的么。”
我说:“暂且来这个吧,想起来再说。”
他转身出去了,我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觉得有些失落,他怎么就甘心一下子和我变成兄弟了,断然不许!愚蠢
的人们啊,老夫今日要将你们全部抹杀~~~~
很快,启云就回来了,按照我的指示,买了两杯冰激凌。
我决定开始收拾他。
“哥,我现在又不想吃了,你都吃了吧。”
他看看我,说:“不想吃就扔了吧,我不喜欢吃这些。”
我说:“那哪成啊,这不浪费国家粮食么,是不道德的,不行,你今天非吃不可。”
他有点晕,犹豫了下,说:“我,我真不喜欢吃。”
我说:“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现在可是你弟弟,你得处处让着我,顺着我,尊老爱幼可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
,快,吃了!”
他迟疑了几秒,决定还是听从我的建议,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吃巧克力圣代。
我心里好笑,但表面上还是很严肃的。哎,启云呐,启云,游戏才刚刚开始。
启云吃东西跟猫一样,两杯冰激凌吃了半个小时,终于完事了,我说:“哥,我又想抽烟了,你陪我出去抽。”
他很听话,跟我出去了。
我俩站消防通道里喷云吐雾,我说:“这烟不行,太难抽,你去给我买点好的。”
他说:“你想抽什么?”
我说:“来包玉溪吧。”
他说:“好。”
没有片刻迟疑,启云就去买烟了。要不说,这指使别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爽!痛快!趁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一定要好好颐指气使一把,咱也找找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快意。
一刻钟的功夫,启云兄就回来了,把玉溪递给我,我叼上一棵,说:“点上。”
他又给我点上,我吸了两口,“味道不错,真是不错,果然是名烟,非同一般。哥,你看我干嘛,整一棵。”
启云也点上一支,不说话,就是抽。
我想,他大概也在琢磨,我是怎么想的,大概也在惊讶,我怎么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他义结金兰的建议。但,他想错
了方向,低估了本帅的智谋?或许叫阴谋更合适。
见他快抽完了,我又递给他一支,说:“再来一棵。”
他推开我的手,说:“不了。”
我说:“不给面子,快点的。”
无奈,他又点上,背靠着墙,十分认真的吸食尼古丁。目光落在某个点上,若有所思又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