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以报复他的羞辱。但事到如今,他却只剩下淡然接受。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除此之外,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此去岚都,怕要个三四天时间。不知樊兄那边怎么样了,还有茜菱——虽然他们也算是兄妹翻脸,但自己也只有这
么一个妹妹了。
虽然皇帝一边骑着马还一边想着回去之后要怎么蹂躏那个可人儿,但不经意看到他满腹心思脸色苍白的样子时,又
微微痛心了。他好像瘦了一点,也黑了一点,不过还是那么秀丽好看——做起来,说不定比从前别有滋味——想着
想着,便又往那方向去了,那人总是轻易挑起他的欲望。
正这么愉悦地想着,那边的柳晚纯却不经意抬了头,两人目光顿时交接。白礼风心情大好地笑了一声,柳晚纯则是
看了他片刻,然后又貌似漠然地低下头去。该死的!那是什么眼神——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可是刚才对视的几
秒钟里,分明看出了他的恨意!
“恨?”白礼风也回头,不再看走在后面的人。你如果恨,我又何必还顾忌,反正你对朕,只有恨意。
柳晚纯料着那人已收了视线,于是再次抬头,看着皇帝挺拔的背影。金黄色的战袍,在阳光下格外闪耀。不知道那
上面,曾沾染了多少人的血。
因为这样,更要坚定自己的选择,否则还会有更多人死去,而那些人中,说不定就有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有樊兄
……想到了樊捷,柳晚纯眼神更是黯然。
樊捷,从此以后,还会不会有人像你那样,真正把我当成兄弟对待,把我当成那个不经事的少年,或一个并肩而战
的男子。我从此,大概不过又是那以色侍人不男不女的禁脔罢了。此去只怕永别!
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连夜行军,只用了两天时间便回到了岚都。
得胜归来的皇帝龙颜大悦,此行既扫荡了那一直和自己作对的暴民,又捉回了心爱的宠物,真是两全其美。
洗了个澡,浑身放松地歪在榻上。这时内侍任公公轻轻走了进来:“陛下,柳公子已收拾好了。”
白礼风眼睛一亮:“带他进来!”
任公公应了,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又一个人缓缓而入,正是柳晚纯。他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但可以想象他此时必
定是微锁眉头,一对眼睛清澈而看似淡漠,苍白的唇紧抿着。光是想到那模样,白礼风便觉下身一阵热流上涌。
柳晚纯今夜穿了一身纯白的衣裳,宽大的衣更称出他的纤细。他默默地前行,可行走的速度让人几乎以为他是静止
的。那样子让白礼风想起被风雨摧残过的茉莉花。如此娇弱,真看不出也是个行军打仗的将领。
“快上前来。”忍不住催促道。
柳晚纯只得稍稍加快脚步,皇帝铙有兴味地盯着他上前来。到还有几步时,终于禁不住,起身伸手用力一拽,柳晚
纯便顺时扑进了他怀里。
第二十八章
手指死命地抓住床单,关节因用力而隐隐发白。虽然努力告诉自己,不要怕这个男人,绝对不要让他看到自己的惊
慌。但身体却不能撒谎地颤抖。
“怎么那么凉?”白礼风空出一只手来,握住他发颤的手臂,“我们都不知做了多少次了,你还那么羞涩。”说完
,低笑两声。
柳晚纯的脸“刷”地红了。虽然这男人说的是事实,但用语言说出来总还是让人觉得不堪入耳。白礼风伸出舌,舔
舐柳晚纯发红的耳廓。柳晚纯像含羞草般敏感地缩了起来。白礼风见他虽是放不开,但并没有任何反抗,于是更进
一步地松开他的手臂,往他下身探去。
洁白的薄衬在这动作中被悄悄褪下,滑落到明黄锦被上。光裸的肩在烛光下尤其诱人,白礼风不禁咬了上去。柳晚
纯为避开他头,脖子后仰。但那纤细的脖子却更引起了白礼风的兴趣。白礼风的咬噬迅速转移到他的脖子上。
“啊!”被白礼风重重地一咬,柳晚纯痛得叫出了声,但很快又觉得丢脸,于是咬紧了唇决计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唉,不知道是不是被咬出血了。
正当柳晚纯的注意边还在自己被咬的脖子上时,皇帝的手指已出其不意在探进了他身后的蜜穴。“嗯!”柳晚纯又
不禁发出呻吟。
“你咬着唇作甚?放开。”白礼风放弃了咬脖子的行为,只是手下不停动作。
柳晚纯像是听不进他的话,仍咬得死紧。
“朕叫你松开,没听到吗?”白礼风说着,手指恶意的用力往里顶了两下。柳晚纯“啊”地一声,倒是立刻松口了
。
白礼风得意地看着他两颊潮红,又加进了只手指:“这样才乖。”
柳晚纯不说话,只是无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可正是这一眼让年轻的皇帝再把持不住。
“小东西,敢这样看我!”忘情得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白礼风抽出手指,下身直接顶了上去。
烛台上结的许多灯花,在阳光照耀下倒也好看。烛火已不知何时熄灭了。
任公公在窗边低声提醒皇帝时辰,里面却没人应答。不一会儿,皇帝却已自己穿戴好走了出来。
“皇上……”任公公弯腰行礼,心想皇上昨晚肯定过得很愉悦,今早脸色大好啊。
“嗯,”白礼风淡淡地应了,又回头往里看了一眼,只看得到明黄的纱帐,不过里面的美景嘛,可想而知。“让人
看紧了。”
“是。”任公公忙答,“奴才多遣几个人来看着,一定伺候好柳公子。”想到在他之前的内侍总管胡太监的下场,
就心里发寒。里面那小祖宗就是他们这一号人的命呐。
皇帝没再接话,自走了出去,上了驾撵,往大殿去了。
房里的人这才睁开眼,分明清醒得很。一夜未眠……
只是就这么呆望着。全身像散了架,上战场也没有那么累那么疼的。以后只怕都要过这样的生活了吧,逃不掉,也
不能逃。
罢,也值了。只要樊捷能带着茜菱走,只要天下人都平安,他柳晚纯又算什么。他也只不过是茫茫世界中的一粒尘
埃罢了。
第二十九章
月色如水,却被人间缤纷的彩灯掩了光华。宫人们穿棱在红墙、回廊之间,手里捧着佳肴与美酒。木犀淡淡的清香
与风雅的人们衣上的熏香混合成了迷人的气息。
柳晚纯在皇帝的怀中,便是对着这样好的景象,却提不起神来。
皇帝只道他是累了——这几日总爱他不够,难免辛苦他。于是也不多强求,只是依然开心地搂着他。
“诸位爱卿,如今乱党已灭,天下太平。”皇帝宣布着。
臣子们一听,立刻各自使出说话的本事。一个说是如此太平盛世,是因为圣上英明。另一个又说皇上鸿福齐天,江
山在握。还有说什么皇上是真龙天子,岂是那些暴民可以动摇的。又有一些老臣说了些祖宗保佑社稷之类的话。皇
帝只是静静笑着,听得漫不经心。其实注意力都放在抚摸着柳晚纯光滑的背部的那只手上了。
柳晚纯被他抚得一阵颤栗,不经意抬头一看,却正与席间的白礼云四目相接。
他也来了,那么青州应该是完全平定了。
察觉到柳晚纯的分神,白礼风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看着某处,于是便顺着那视线看去,看到了自己的七弟。
“此次七王弟功劳甚重。”皇帝又发话了。大臣们又赶紧附和着,一边说是皇上用人有方,一边恭喜镇南王爷。“
此次分散起义暴民的军力,间离暴民那可笑的所谓的王朝,假弃泽州的计谋,都是七王弟想出来的。朕有七王弟,
真是幸事!”
虽是夸奖,其实却是说给怀中的人听的。纯儿,你对朕如此冷漠,却还会那般看着他。朕要让你知道,真正将你送
到朕手上的人,亲手毁灭了你们那可笑的起义暴动的人,究竟是谁。
白礼云岂会不明白自家兄弟的心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还见那柳晚纯仍定定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变得格外哀怨
。
像是这样还不够,白礼风又说道:“差点忘了,此次平定暴民,还有一人功不可没。”大臣们忙打听。皇帝嘴角一
翘,“说来,朕也宣了她今夜进宴。”说罢,又低头吻了柳晚纯一下,看得下面一干老臣目瞪口呆。“纯儿,朕知
道你很想见她,才特意让她也来的。”
柳晚纯惊讶地抬起头看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秀眉紧皱着。得到了满意的反应,白礼风便让任公公宣那人上来
。
在几道错落起伏的声音中,一个女子袅娜地走了进来。走过群臣跟前,众人见了她的相貌,无不倾倒。只见她大方
地走近了台阶着,停下了脚。抬起头,十分优雅行礼。
还未礼毕,柳晚纯已不禁颤抖。“不、不可能……”
这时,她微微抬起了头:“民女柳茜菱,叩见圣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晚纯眼睛瞪得浑圆,真以为自己是在梦中。“茜菱……”说着,便要挣脱白礼风。
感觉到他轻微的挣扎,白礼风加重了拥着柳晚纯的力道。“众卿还不知道罢,柳小姐可是分裂青州暴民势力的头号
功臣。”
“怎么会、怎么会……”难以置信,却又隐约觉得这是事实。柳晚纯觉得天好像塌了一般。
第三十章
原来,他相信的人都背叛了他。
他不怪白礼云,因为他是王爷,他要保住自家的江山。可是茜菱为什么要那样做?!
他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明月,直到一朵云彩飘来遮住了那光芒。
“纯儿,夜深了。”皇帝将他打横抱起。柳晚纯皱了皱眉,他讨厌这样,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女人。但他什么都没说
。
知道他今夜必定精神不好,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这也正是白礼风想要的效果。不过因为这样,白礼风也想让他今
晚休息好,毕竟是想对他好的。只要他能明白就好了。
两人在床上躺着,虽然各有心思,但皆是沉默。等到白礼风有了睡意时,柳晚纯却突然开口了。“皇上,我想见茜
菱。”
白礼风轻笑,知道他还是想不通。不过让他们见了面也好,这样他就可会更恨柳茜菱,再也不把她当作重要的人。
这样慢慢的,他心里就只有白礼风一人了。“好,明日让你见她就是。快睡吧。”
柳茜菱坐着,慢悠悠地修着指甲。反正是自家哥哥,自己什么样子没见过,也就不顾忌那么多了。抬眼一看,柳晚
纯还站在那窗前,不说话,也不看自己。阳光洒在他身上倒是很好看,就好像要羽化了般。
不知过了多久,日光渐渐毒辣起来。任太监怕把柳晚纯晒坏了,赶忙请他坐桌边阴凉处。柳晚纯打量了一会儿柳茜
菱,叹了口气,最后还是过来与她面对面坐了。
“哥,你有话就说吧。”柳茜菱不耐烦了。再拖下去,恐怕要错过了皇上答应要见她的时间。
柳晚纯听她如此一说,便也不再犹豫。“茜菱,李全杀袭将军,是你挑唆的?”
“你已经猜到了。”柳茜菱从不怀疑自家兄长的思考能力。
“那后来正义王杀李全,也是你让的?”柳晚纯虽是问着,心中却已明了。
“不愧是哥哥。”柳茜菱笑得妩媚。“恐怖连我是怎么做到的都猜出来了吧?”
柳晚纯苦笑。事已至此,如此明了,还有什么是猜不出的。只是不明白茜菱这样做的原因。“你为什么要这样?你
好歹是正义王妃。”
“什么正义王妃?!”柳茜菱讥笑道,“难道那个老农民配得上我吗?”
“你……”虽然料到她是不情愿的,可是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柳晚纯还是觉得很不中听。
“你知道吗,我有多恨他们。这群该死的乡巴佬,要不是他们,我本应该是当今圣上的皇妃!谁稀罕做那劳什子正
义王妃,所谓正义军,烧杀掳掠何来正义?所谓王妃,也不过是一个无知农民的小妾罢了!”柳茜菱想起自己被掳
去服侍正义王的日子,就满腔怒火。
“就算这样,你知不知道你害死的不仅是你恨的人,还有成千上万的起义军。”
“不,你错了。”柳茜菱美丽的面庞微微扭曲,如鬼魅般笑着凝视柳晚纯,“我要他们死的,全都是我恨的人。我
恨所有起义军,他们非法起事使我家破人亡,还掳了我去过那苦难的日子。没有他们,我今天何以至此?!”
柳晚纯被妹妹这个样子吓住了,他从没见过神情这样狰狞的茜菱。“可是……你这样也害了我……我好歹是你兄长
……还有樊兄,他对你……很好……”柳晚纯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怕,偏是怕这样的人。
“你?”柳茜菱“哈哈”笑了两声,“我同样恨你!你居然和那些人勾结,我落难时你在哪里?而且——而且——
你明知道我爱圣上,你为什么要出现在他身边?!”柳茜菱还要再说下去,却一个太监上来递了新茶。柳家兄妹看
到这人,同时惊住了。
第三十一章
柳晚纯坐在桌边,久久不能恢复平静。茜菱恨自己,虽然是隐约已经察觉的,亲耳听来却仍是如此难受。但现在令
他的心无法平静的,却是刚才在茜菱那里见到的端茶的太监——那分明就是樊捷!
不,樊兄又怎么可能到宫里来当太监?但如果不是他,世界上会有如此相像之人?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绝不会是
一个太监会有的眼神。
“小主子哎,”任太监通报了一声,弯着腰走了进来。如今炎藻宫的人都不称柳晚纯为“柳公子”了,谁心里都明
了,这位公子若是女子,不是皇后也是贵妃,那还不是半个主子?
“嗯?!”柳晚纯被吓了一跳,抬眼看他,“任公公?什么事?”
“小主子,水早已备好了,请沐浴吧。不然水要凉了,圣上也要回来了。”
柳晚纯这才想起方才下人已经替他准备了沐浴的热水,只是他一时出神,倒忘了原本要做的事。但听到后面一句,
又不禁皱眉。他还真跟个女人一样了,洗澡等着帝王宠幸。呵,柳晚纯自嘲地冷笑一声,反倒又让一旁的任太监吓
了一跳。“小主子有什么指示么?”
他这么一问,柳晚纯倒又想起来了。“今儿在小姐那边有个上来送茶的人你可见了么?”
“回小主子,那是小林子。”任太监毕恭毕敬在回答。
“小林子?”
“是的,是个新进来的。小主子的意思是?”
柳晚纯略一思索:“我觉得他是个机灵的。能不能调过我这边来伺候?”
“这……”任太监为难道,“恐怕还须圣上……”
“罢了,没你的事儿了。”柳晚纯知道他要说什么,叹子气打断道,“任公公,你且下去罢。”
任太监一听,又为难地问:“奴才退下了,谁替小主子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