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级台阶 中——指尖霜

不可否认自从我和杨愈在一起之后，我对肉体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也会不经意之间去欣赏身边经过的每一个男孩。可是，为什么小鸟跑在我前面的时候，我就不去看别人了？

我曾经问过小横，我问他身上什么地方最吸引人，他告诉我，都很普通。我也很想问问小鸟认为他身上什么地方最吸引人。想着，我让小鸟停下来，掏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到最外圈，两个人慢慢的走着。

“你觉得，你什么地方最吸引人？”我问他。

“你觉得有吗？”

“我也不知道，你的身体对我来说就是一颗中子星，对我产生难以抗拒的引力。”我耸耸肩。

“那是王八……”他没说下去，因为他再说下去，对我们两个都没什么好处。

那天他穿的，依然是淡蓝色的一件线衫，淡黄色的裤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偏爱这两种颜色，但是我知道这两种颜色是他的标志。闭上眼睛，说到小鸟，我就会想起他穿这两种颜色的衣服。

“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学过魔法，你是不是对我下了咒？你是不是偷偷趁我睡觉的时候，喂了喝了癞蛤蟆、蛇和狗毛做成的药水？”

“发什么神经。”

“那为什么我会这么喜欢你。”我自己嘀咕着。

“因为你犯病了。”

我真的应该要去做一下脑科检查了，我对自己说。

“还跑吗？”他问我。

我摇了摇头，两个人于是就往回走。他路上问我：“最近心情调整的怎么样了？我看你晚上的时候，都没有怎么再难过什么的了。”

如果我说已经差不多了，他估计马上就会回宿舍住吧？随便吧，他如果想回宿舍，就让他回宿舍，我强求他，他也不会开心。

“杨愈的事情差不多了，可是我又掉进了另外一个漩涡。不过，如果你要回宿舍住，你就回宿舍住吧，我一个人呆着也还行，反正阿昌也在，大不了难过的时候拉阿昌来蹂躏好了。”

我们两个出了操场门就分道扬镳了，他往南边宿舍方向走去，我往北边我房子的方向走去。我一个人走在路上，心里后悔为什么不说自己还是很难过，这样他就能陪我多睡一天。路上，金色的迎春花已经开了，在二月底的寒风中轻轻的晃动，一眼看过去，路边一片金色，春天就要到了。

我一个人开着灯，静静的躺在被窝里。十一点了，外面客厅的灯还亮着。我还以为阿昌忘了关，掀开被子，打开了房门，然后看到阿昌坐在饭桌边上翻着书。

“还不睡觉？”我问他，“明天早上8点的课。”

“嗯，吵架了，小婷让我在外面凉快凉快。”他笑呵呵的对我说。

他还是真够凉快，穿了一身秋衣坐在冰冷的客厅里面。我找了件厚外套，递给他，他接过来穿上了。

“真是懂心疼人啊。”他又笑了笑。阿昌笑起来的时候，真是帅。

“又在看程序啦？”我看着他的书，和他搭讪。

“嗯，准备口试啊。”

“口试考程序？他们没有晃点你吧？”

“没，我都是问的学姐，你看她们看到我的样子，应该很欢迎我去他们系才对，所以应该不会骗我。”阿昌又开始讲他自以为是的笑话，然后潇洒的一拨自己的头发，对我翘起了大拇指。

我同意的点点头，绵羊从来不知道狮群的可怕。

我回去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眼前飘出了淡蓝色的上衣，浅黄色的长裤，还有他单眼皮的三角眼。我打开电脑，无所事事，忽然想起来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看我的博客了。

我做菜的那几张图片，下面有一条回复：看到了就像吃到了，你做的菜，拍的照片，哪怕是千篇一律的宋体字经过你的排列，总是有你的味道和烙印。每次吃不下东西的时候来看一遍，我就有食欲了。

我知道那是谁，不过我没有回复，现在我们状态很好。把彼此藏在心底，上面盖上厚厚的土，如果等到哪天我们能够重逢，能够相拥在一起，我再把这个箱子挖出来。

又睡不着了。

第二天课上，小鸟拿着书溜到我身边开始支支吾吾：“这个……那个……再哪个……”

“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压低声音，怕教授听见。

“晚上，我还想睡你那里。”

如果他不说“那里”这两个字多好。我点了点头，告诉他：“我洗干净了等你。”

小横坐在我后面，听到了之后，用笔戳了我和小鸟，我们两个转过头去，看见他诡异的笑着。

“我们没有！”小鸟恨恨的看着小横。

小横还是诡异的笑着。

小鸟在我大腿上掐了一把，我喜欢他幽怨的眼神，好像我和他真的有一腿似的。

“晚上去打球。”我和小鸟说。

“我也来。”小横横插一脚。

当小横看到我们两个人的球拍，又感叹一声：“情侣拍。”

随便了，都可以，反正我和他装情侣装惯了。

“为什么不在宿舍睡了？”我问小鸟，“不见得对我有感觉了吧？”

“对你有屁个感觉，就是你的床垫睡起来很舒服，上黄网也快也方便。”

小横一听到“黄网”两个字，顿时来了劲，也吵闹着要去我那里住，我一脚把他踹开了。

阿昌看到小鸟回来了，开心的分了他一支烟，还帮他点上了火，然后说道：“兄弟，宿舍寂寞了吧。卿卿睡起来挺舒服的吧。”

阿昌，说得好。

晚上的时候，小鸟跟我说，他看到了明天有宣讲会，下午两点多，问我要不要去，我点点头。我也不想问是什么宣讲会，我只知道那是一个工作的机会，投呗，复印一张简历才五毛钱，多复印了还打折。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我和小鸟两个人站在了楼下，看了看牌子，是一个化妆品零售公司的宣讲会。

我皱着眉头对他说：“这个？”

小鸟看了看这个公司的名字，回忆了一下，说：“就这个。”

来了就去听听吧，我估计没什么戏，不过看到牌子最底下的一行小字：宣讲会后会有抽奖，送神秘香水。嗯，香水，那就去吧。

小鸟走在我前面上了楼道，我们来的比较早，楼道里面都没什么人，小鸟一边和我说着话，一边向上爬着。

忽然，小鸟脚下一滑，向我倒了下来。我心里一紧，忙支着腿，一把抱住半空中的小鸟，另一只手用了最大的力气抓住墙壁上的扶手，顿时感觉整只手的肉都要被摩擦力拉走了。不过还好，小鸟稳住了身体，没有滚下楼梯去，但是我听到小鸟哀叫了一声，然后看见他五官似乎已经因为痛苦拧到了一起。

“怎么了？别吓我，那里不舒服？撞到了？”我问小鸟。

他指了指左脚。我没敢去看，我害怕看到血淋淋的东西，看他这么痛苦，应该不是一般的小伤。我立刻让他抬起脚，让他勾着我的肩膀，扶着他到了楼下，然后打了一个电话，让小林子一分钟之内带自行车来见我。

一分钟后，小林子出现在了我面前，他看见小鸟这个样子，立刻把他抱上了车座，接着拉开小鸟的袜子看了一下：“崴了，马上去校医院拍片，如果骨头没伤，应该没什么大碍。”

说着推着自行车就走，我到宿舍取了小鸟的病历卡，一路小跑也到了医院。小鸟坐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等着，有个很漂亮的小护士拿了冰块在帮他冰敷，看小鸟似乎痛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我挂号，付钱，小林子抱着小鸟就到了骨科门口。我没敢进去房间，就让小林子陪着小鸟去检查。接着小林子接过医生的单子，抱着小鸟去拍片，我跟在他后面，然后拍了片子，有跟他到了医生那里。

医生看了看片子，点了点头，说道：“还好，骨头没伤，但是他崴的挺严重的，估计要三个星期才能好。”

然后医生叮嘱，从今天开始冷敷，多准备冰块，24小时候后要热敷，不要乱揉患处，然后开了点三七片那种活血化瘀的药，然后说多烫烫脚，然后示意了一下怎么用红花油涂抹，怎么按才不会加重，跟我说了二十分钟，我一点点的记了下来，然后拿了药。我怀疑因为没什么病人，所以医生闲到发慌，和我聊天来着。然后看见小鸟痛苦的样子，又给我加了一瓶云南白药气雾剂，说痛的时候可以稍微喷一下。

“半个月来复诊，到时候如果差不多，可以开始走走看。”我们走出门之后，医生还意犹未尽的说了一句。

“带回宿舍去？”小林子问我。

“带我家里去吧，宿舍那么乱，不方便，我到系里面帮小鸟请几天假，至少这一个星期他是动不了了。”

“那我送他过去，钥匙给我。”

我把钥匙递给小林子以后，立刻去系里面。一句话一说，我们的辅导员大妈就同意了，反正对他们来说，大四的学生，和坐在花轿上的女儿没什么差别了。

还好冰箱里面还有去年夏天留下的冰块，被小林子翻了出来，帮小鸟开始冰敷。由于冰块，小鸟似乎也没那么痛苦了。我接过冰袋，问小林子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小林子想了想，舔了一圈嘴唇，答应了，然后我差他去楼下菜场买菜，顺便让他去超市多买了两个冰格，他捶了一下墙壁，说上当了。

“很疼吧。”我帮他敷着脚，看他神色好了很多，就问他。

“嗯，很疼，比你破处的时候还疼，我想。”他现在居然有精力和我说这种话。

“我不知道那个会更疼一点，要不要我给你破个处，然后你比较一下？”

“好啊，等我脚能动的时候。”

“明天小梓要过来了，看你这样，估计要难过死了。”

“他才不会。他为了你，就算让他把我卖了估计都愿意。”

“说什么傻话呢。”

“你刚才替我着急的样子，真是让我心疼。”

“是让你脚疼吧？”

“啊哟！”

我听见他叫，马上把冰袋挪开，关心的问道：“没事吧？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没，装的，想再看看你心疼的样子。”

“刚才摔下楼梯的时候，疼吧？疼吧！活该！都是犯贱犯的！”我骂他。其实小鸟他脚疼的时候，我似乎能够感受到那般的疼痛。

小林子买了豆腐回来，他说特别想吃我做的麻婆豆腐，然后又买了猪骨，让我炖汤，说对崴伤很好，还买了几个素菜。

小鸟是特别喜欢吃辣的人，躺在床上吃着我给他拨出来的食物，十分抗议的对我说为什么不给他吃豆腐。

我马上把外面的裤子一褪，问他想怎么吃。他说要吃麻婆豆腐，他都闻到我炸辣椒时候的味道了。我坚决说不行，医生都叮嘱过了。他哭丧着脸吃完了面前的菜。最后他说，汤很好喝，再来一碗。

晚上又给他冰敷了几次，睡觉之前我加了一个枕头，给他垫垫他的脚，然后我自己睡到了地铺。我怕到时候不小心踢到他的脚。这一夜也算是平静的过去了。第二天早上，我想着小鸟喜欢喝粥，帮他刷牙漱口之后，开始熬粥，不过我怎么都熬不出他的水平，伴着一点小咸菜，另外给他特别加了一个荷包蛋，一勺一勺的给他灌了下去。

他说他的手没有残，可以自己吃，我就跟他说，我就当你手也崴了。上午的时候，我丢给小鸟一袋冰块，让他自己敷，跟他说我去宿舍帮他拿论文材料。然后上午的时候，我和他就在宿舍里看着这些东西，累了就上网看看招聘信息，他喊疼了，我就给他冰敷一下，准备了饮料和各种小点心在他的床头，想吃就可以随时吃。

中午的时候把骨头汤又细细的炖了一下，帮他吹得温度差不多了，才递给他喝。

晚上八点，小梓到了我屋子，看见小鸟躺在床上，先是抱了一下我，然后才关心起他哥的病情。小鸟说的一点都不错，小梓这家伙，就是个白眼狼，他不仅偷喝我给小鸟准备的骨头汤，还偷吃小鸟床头的点心，更是吃着在他面前吃着麻婆豆腐，别说小鸟了，我都气得不轻。晚上我让小梓扶小鸟去洗个热水澡，小梓不肯，没办法，我只能自己扶他去洗澡。

我帮他打开热水之后，小鸟对我说：“你先出去，我自己来。”

“别逞强了，这里这么滑，还是我来弄。再说，你的裸体我都看过几百遍了。”

第三十七章：春华

他坚持让我出去。我很无奈，不过还是带上门出去了。然后我出来这还没半分钟，浴室里面就响起来一大堆东西掉下来的声音。我知道不好，立刻推门进去，看见小鸟正在脱衣服，估计没弄好，脚下滑了，就成这个样子，洗浴用品撒了一地。

我把他扶好，又整理了地上的洗浴用品，一件件都放回窗台。接着开始帮他脱衣服。

他这次没有让我再出去，只是不好意思的看着我：“你，内裤不要帮我脱。”

“不脱怎么洗？你有病啊！”

“我不好意思。”

我三下五除二就脱光了自己衣服，问他：“这样公平了？”

他这才好不情愿的被我扒光。他是在担心我要非礼他吗？要非礼早就非礼了，你躺在床上时候就是砧板上的肉，还要等到现在？

打开水，等到水热了，就帮他冲。说实话，我当时已经很胀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小鸟看到如此不纯洁，死活不肯让我帮他涂沐浴露，我只能让他一只手搁在我肩膀上，另一只手拿着浴花在他自己身上抹，然后也看着他抹到某地的时候，一点点的昂扬起来。他胡乱的涂了几下，就说好了，可以冲水了。我知道他胡乱打马虎眼，我接过浴花，避开他的重要部位，帮他擦了背，擦了大腿、小腿，其余的地方让他自己擦。然后细细的帮他冲了一遍，又把他身体擦干，帮他穿了衣服，把小梓叫了过来，扶他哥回房了。

我稍微再冲了一下，然后灌了一个热水袋，回房帮小鸟敷脚，敷到水变温了，然后给他轻轻的涂上红花油，一直涂到了都吸收了，我才放开手。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小鸟有点沉默，他一直看着我，然后等我抬头的时候，他就闪开目光。他看我的眼光有点怪怪的，我转过头去看他的时候，他几度想要说话，但是欲言又止。我看得出来，他眼神里面满是疑惑和责问。

我不再管他，继续看着文献。之后我听见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小鸟，你想说什么呢？照顾你是我给自己的责任，就算你开口对我说有的没有的话，我也不会抛开这个责任的。你觉得如果觉得我这个朋友很肮脏，想要想方设法设计你，要看你的裸体，趁着你生病的时候，故意要为难你，吃你豆腐，那等你脚好了以后，你要把我抛开，那也可以，因为我爱你爱到犯贱。你知不知道，相比来说，我更难熬。自己喜欢的人，就这么光溜溜的在我眼前，我必须要压制住自己的邪念，帮你认认真真的擦拭着身体，看着我日思夜想的棍子直挺挺的在我眼前，距离我鼻子三厘米都不到，我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给你擦着小腿上的水珠。我帮你洗完澡之后，我没有自摸，这我能控制，但是要我控制海绵体不充血，我还没有那个本事。

我又想到了那一次他吻我，我有了反应那是应该的，他给我放开了权利去做去想；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他勉强接受了我的好意，但是心里又放不开了。

想着，我起身，关掉了煤气灶的火，煤气灶上的砂锅里，炖着给小鸟吃的猪脚，还特意加了一些黄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