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级台阶 中——指尖霜

“好吧。”阿菜换上了一幅笑脸，拿起了旁边的喝了一半的易拉罐，扔进了垃圾桶，“小鸟的脚怎么了？”

“上楼梯，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崴了，一直住在我那里。他现在脚已经好了不少，能够走走路了。”

“那就好，要不然平时都是你弄，估计也够累的。”

“什么？”

“当然是体位咯。”

“好了好了，你别伤心完了就开始涮我。”我真弄不懂，他刚刚还难过得掉眼泪，现在又像个没事人一样。

“早点回去吧，我现在真的没什么事情了。”阿菜开始把我往门口赶。

我也只能起身离开。我走在路上，想着阿菜和遥哥的事情。回到房间里面，小鸟还没睡，我看见他在看某些很激情的网站，然后手在裆部很卖力的工作。他看到我开门进来，立刻最小化了窗口，高兴的说：“老婆，你回来啦！”

“想我啦？”我问他。

“当然，你看我想你都想的这个样子了。”他指了指。

“我的波有那么大吗？”我打开那个窗口，看了看屏幕上的那个大波妹。

他的脸顿时红了。

“没有，但是你其他地方都比这个女的优秀。”然后他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我跟前，手抱上了我的腰。这是他的信号，我没有办法抗拒。

完事了以后，我看了看屏幕上的大波妹，关上了电脑，伺候他睡觉，我开始铺地铺的时候，他拉了拉我的衣服。

“怎么了？”我问他。

“今天晚上一起睡。你睡我右边，这样不会碰到。”他没有问我是不是愿意，因为我不可能不愿意。

我躺在了他的右边，转过去，抱着他的身子，问他：“今天怎么忽然想和我睡了？”

“什么叫突然，其实一直想和你睡。今天你不在，我特别想你，想着你回来之后，我们每天都要睡一块。要不然，老公老婆总是不睡一起，不像话。”

他很激情的吻了我，然后睡了。

大波妹吗？等他睡着了，我偷偷的爬起来，看着他，低低的喊着他的名字，想着他一丝不挂的样子，偷偷地弄了出来，射在纸巾上，丢进了垃圾桶，然后重新上床，抱住他睡了过去。

做了一个让我心碎的梦，梦到小鸟在活蹦乱跳的打羽毛球。我惊恐的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小鸟。我多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可惜，你从来没有说过你爱我。然后我安慰自己，那不过是他很矜持。那他每天早上那种眼神，应该怎么解释？我不敢再去想他的眼神，虽然明明和我无关，但是他的眼神，就像是钢针，深深的刺痛了我。

如果，如果小鸟你对我说那句话，不管是我爱你还是我喜欢你，我一定会死心塌地的留在你身边；你不说也没有关系，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如果能够看见你眼神里面的喜悦，我也会。但是第二天早上，他眼神依然是那样迷惘。

等死是一种煎熬。

“今天走路还疼吗？”晚上我躺在他的身边，问他。

“不太疼了，估计明后天就差不多好了。对了明天星期五，小梓要来了，小梓说要请你吃饭，谢谢你这么照顾我。”

“那为什么不是你请我吃呢？”

“你是我老婆嘛，我和你出去吃饭，那就不叫请了。”

还是那家川菜馆。还是点了口水鸡和辣子鱼。还是我们五个人。吃了饭以后，小梓说要我陪他去走走，然后阿昌和小鸟一起先回去了，小鸟叮嘱我早点回去，注意安全。

“卿卿哥，你真的想清楚了？你真的要掐断这段感情吗？”小梓问我。

“我很想我们能够继续走下去，可是，他不爱我，我留他在身边又有什么意义。”我在街边的小店买了一包烟，一个打火机。

“你也想抽烟了？”小梓看我买了这些东西，惊讶的问我。

“试试看，你哥不是整天都抽。他没有对我说我爱我，或者喜欢我。你应该看看他每天起床时候的眼神，你应该看看每天我电脑里面的上网记录。”

“上网记录怎么了？”

“都是没有穿衣服的女性。我觉得…我好像拿着我对他的恩惠，逼迫他，强奸他，把他生生和我困在一起，而他又不得不这样做。我觉得我就是个败类。”

“比起我对你做的事情，好了很多。”

“不，这些事情我和你哥之间真的发生了，而我们之间从来没有真正发生过。真是弄人，我又要对我深爱的人说分手了，你说是不是很好笑。”

“哪里好笑了！卿卿哥，你放开来，和我哥在一起吧，好不好，我看不得你现在的样子。”

“我要的是感情，不是精液，精液你哥能给我，感情他不能。”

“那和我在一起，两样我都能给你。你看过《天使》这部电影吗？”

“等我喝醉的那一天吧。”我回想着小梓所说的《天使》这部电影，怎么都没有印象。拿起了烟，轻轻的抽了一口，那呛人的烟味，在我胸口散开，这便是烟吗，我掐灭了烟头，然后连带打火机和烟一起丢进了路边的垃圾箱，然后对小梓说：“没看过。”

“也是一个掰弯直男的故事。”小梓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我U盘里面有，回去看吧。”

“小梓，你说我是不是很贪婪？要了他的人，还要他的心，还要他把所有的感情都用在我身上，如果不这样，我就会很难过，时时刻刻想着和他分手。”

“这本来就是情侣之间的应该相互交付的。”

是这样吗？真的吗？我已经过的有点糊涂了。回头想想我之前的两段感情，的确就如小梓所说。但我还是有点怀疑小梓所说的话。

“说到底，我还是没有掰弯你哥。”

“卿卿哥，就凭你，弯的估计都被你掰直了。”

“是，都是我自己作死。”

“不过你放心，我是记忆合金，就算被你掰回来，温度一到，自然而然会弯回去。”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小梓第几次对我表白。为什么小鸟会吝啬“我爱你”这三个字？我内心居然坚定了起来，我不再犹豫，我和小鸟两个人，不能够都糊涂，至少有一个人要清醒。

“回去，我就和你哥分手。”

小鸟看到我回来，松了一口气。我呆呆的盯着他，多想他这个时候对我说一声他爱我，不知不觉，我眼睛里面已经布满了泪水。

“卿卿你怎么了？怎么好像要哭了？是不是小梓欺负你了？”他看见我这个样子，盯着小梓，好像要吃了他。

“伪君子。”小梓倒是一点帐都不买他。

“我们，还是做回朋友吧。”我对小鸟说。

本来小鸟还要责骂小梓，但是他听我说了这句话以后，忽然停住了，看着我发愣。

半晌，他回过神来，问我：“为什么？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开心吗？”

我不知道怎么和小鸟解释。

“哥，说句‘我爱你’让卿卿哥听。”小梓继续不买账。

“我……”小鸟刚刚张嘴，又被小梓打断了。

“哥，说的时候，要看着卿卿哥的眼睛，看准他是不是你朝思暮想的人，用你所有的感情，告诉卿卿哥。”

小鸟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的眼神深埋在平淡的表情中，却是那么无辜。

“卿卿哥，他说不出，他就是个伪君子。这两个星期来，真是苦了你了，让你这样彷徨。卿卿哥，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可是为什么你爱的人这样对你，你还是对我视而不见？”小梓转向小鸟，突然吼道：“你是个伪君子！你知道吗？卿卿哥说，他好像是用他给你的恩惠……”

“小梓！”我想要阻止他说下去。

小梓瞪了我一眼，眼睛红的吓人：“你怕什么？”然后他继续指着小鸟的鼻子骂道：“林君我告诉你，卿卿哥说，他感觉是用他给你的恩惠，在威逼你，强奸你，胁迫你，你真的以为你让他很开心？你比杨愈更不如，人家至少千百遍的对卿卿哥真心说爱他，你呢？你想想卿卿哥躺在河边和你表白的时候，你想想他被你气走的时候，你想想他天天为你这脚担忧的时候，他对你有多真心？你却吝啬到连着三个字都不愿意做承诺吗？肉欲算什么？就算是阳痿的人，吃了伟哥一样可以！你用这样肮脏的东西，去玷污卿卿哥纯洁的爱，你对得起他吗？”

这一夜，我觉得无法在这个房间里面呆下去，小鸟软绵绵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小梓坐在墙根，整个人靠着墙壁，不知道看着什么发呆。我依然是走到了阳台，呼吸冰冷的空气，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我都会这样。

“我以为，我这么做你会开心。”我身后响起了小鸟的声音，“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我们还是做朋友吧，这样我不需要你说什么别扭的话，不需要每天早上这样犹豫的看着我，我依然可以躲在你的怀里当是避风港，依然可以在无助的时候寻求你的慰籍。”

他把我抱在怀里，对我说：“想哭就哭吧。”

“没想哭，你要是不愿再做我朋友了，到时候哭不迟。”经过两个星期，我感觉我已经坚强了许多，或者说我已经为自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这一份酸楚，从我和他在一起那天开始，我便慢慢的品尝。

“今天晚上又要被小梓吃豆腐了吧。”

我曾经害怕我们两个人的友谊会出现裂痕，但是没有，在褪去了那层虚伪的爱之后，我们之间的联系还是这么的坚韧；被所谓的浮华遮蔽了许久，我的心里反而更加清楚，我和小鸟的友谊居然是那么牢不可破。然而，我对他的爱，更深了。想想多少人在床上缠绵，分手之后却最陌生的陌生人。

“那以后我还可以吃你豆腐吗？”

“还没吃够？”

“怎么可能吃的够？”

“你还爱我？”

“从来没有停止过。”

“高中毕业的暑假里，我碰到了一个女孩，她也对我很好，我对她没什么感觉。有一天晚上，她在我面前脱光了衣服，那天我也失去了贞操。后来，她哭着对我说，就算他给了我一切，我还是不喜欢她。我觉得我对她很好，我能为她做的，我都做了，我不清她为什么还说我不喜欢她。之后，我再也没有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我怕我还是会犯同样的错误。没想到，又伤害了一个爱我的人，因为我没有想过会和男孩子在一起。从来都以为，我会真心真意的对待我身边的人，两次了，却都没做到。我的确是太过理想化，明明是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还是要去尝试。我想我和小横应该差不多，他玩弄别人的身体，我玩弄别人的感情。”

第三十九章：阵痛（二）

“这就是你害怕对我说的故事？”我听完了以后，问他。

“怎么，我不应该觉得我是个烂人吗？这样随意玩弄别人的感情。”

“为什么我总是听别人那么隐秘的故事呢。”

“先回答我的问题。”

“不觉得。”

“为什么？”

“因为被爱蒙蔽了眼睛。”

“还真是直接。我今天又欠了你的人情了。”

“今天？今天没有给你炖猪脚啊。”

“你教会了我什么是爱。以后我应该不会再弄错了。我老婆应该要好好谢谢你。”

他的老婆。仅仅是这四个字，我听起来，为什么有种肝肠寸断的感觉？我还能带着爱意，在他怀里躺多久？最后能够躺在他怀里一辈子的，终究还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吧。我开始嫉妒，嫉妒女人。我第一次开始憎恨，恨我为什么不被生为女人。

“如果我是女人。如果我没有那么贪婪。”

“别说傻话。我不爱你，并不是因为你是男人。”

“我说这种话，也并不是因为你不爱我。回去吧。”

怎么样才能忘了他？怎么样才能从我和他的链接中，刮下我掺杂的爱情。我暗自发誓，我要忘了他。

回到屋子后，小梓把小鸟赶在一边，拉着我在电脑旁边看起了《天使》，这部电影的英文名字叫做”Iamnotwhatyouwant”。我不理解为什么用这个英文名字，一直到看完了这部电影。

林一峰的笑，带着酒窝，带着读不清的眼神。我觉得小鸟和林一峰有点像，但是我说不出是哪里。

老板唱着不知所谓的戏文，把同志杂志卖给了Mark，把砵仔糕卖给了Ricky。Mark把杂志送给了Ricky，Ricky把砵仔糕给了Mark吃。这是爱吗？Mark在天台上亲了Ricky的额头，这是爱吗？Mark和Ricky睡在了一起，这是爱吗？看到Mark四处寻找着他的女朋友，我觉得，都不是。

我躺在小梓的身边，他高兴的在我身上乱摸，我没有阻止；接着他的手伸进了我的内裤，我也没有阻止；我并不是给小梓什么希望，也并不是抱着感恩的想法，也许是绝望让我失去了抵御的意愿。眼前的小梓变成了小鸟的样子，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强烈的快感占据了我的身体，接着滚烫的液体，爆发出来。小梓抽出手，从旁边摸出了一条内裤给我换上，换裤子的时候，他还亲了我一口，然后满意的舔了舔他手上沾到的液体，欢乐地抱着我的脖子，意犹未尽的在我胸口继续蹭着，拨弄着。我把小梓搂在怀里，他立刻安静了下来。小鸟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第二天小鸟起得很早，等我起床的时候，他已经在煮粥了。已经忘记了多久他没有煮粥给我喝了。看他走路的样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知道再过多久，他能再去陪我打羽毛球。

“乖老婆起床了？”他高兴的看我刷牙洗脸。

“到现在还叫我老婆？”

“一日夫妻百日恩吗！我们都日了多少次了，就算叫你一辈子老婆都可以吧。”

昨天暗暗发誓要忘了他，没想到仅仅是一个称呼，我就已经投降了。可是他为什么不说爱我，为什么还不说。就算是对他毫无意义，只有快感的性，我也要了，因为这对我有意义，不是吗？为什么我要离开他，然后弄得自己这么痛苦？这一次，我又放弃了自己的原则，向自己的欲望屈服了，我抱住了他的腰，贪婪的闻者他身上的味道。就算一辈子这样，我也觉得好满足，如果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卿卿，你记不记得十天前，我们在浴室说什么？”

“说了很多，你想说什么？”

“等我脚好了以后，我离开你，你也答应了。”

“你差不多已经好了。”

“等我恢复到和以前一样的吧，到时候，我做回你最好的朋友，继续和你打羽毛球，跑步，好不好？来吧，老婆，再强奸一次，我愿意。”

他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只是想抱抱他，并不要他什么样的承诺。他抓住我的手，和那天在浴室一样，渐渐的向下伸去。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种习惯，对我来说，这是太过重要的安慰。我到底该不该接受？该不该？我又一次迷失了，他身体的温度，总是能够让我适时的燃烧自己的欲望。不是明明想好了要中断这畸形的感情吗？不是明明和他说好了再做回最好的朋友吗？为什么？我们又做了超出友谊的事情，我不应该这样，我也不是这样的人，我以为我的身体会拒绝，但我明明体会到了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