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级台阶 中——指尖霜

不过是个凡人，我不过是个凡人。我们屈从于自己身体的欲望，屈从于荷尔蒙，屈从于原始的兽性。我以为我一生会保持感情和性的纯净，但是当我爱的人赤条条的出现在面前，我却连一点思考能力和理性都不剩。我习惯把所有的问题归结到其他人身上，这一次也不例外，我找的原因是太过爱他。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分娩的阵痛，很难熬，纠缠到我生不如死，但是等这阵痛过去之后，理清了所有的情绪和关系，一条条清晰的摆在眼前，忽然觉得很开心。我可以放下所有的包袱和他在一起，就算他一边看着网上的大波妹一边进入我的身体，我也不再在意什么了，这就是爱一个人的代价。阿菜说过，我对直男的要求太多了。既然他为我做了牺牲，那我也应该为他做一些牺牲。

我把小梓推醒，告诉了他这件事。小梓再三和我确认是不是真的要这么做。我告诉他我已经想的十分清楚。他说我疯了。于是我问他，昨天晚上我射的时候，他开不开心。他没再说话，默认了我的观点，然后问我能不能今天晚上再弄我一次。

那部电影教会了我很多，既然是生活赋予的，只能全盘接受；既然你爱的人不能给你，那就不要强求。抓住眼前自欺欺人的幸福，好好的麻醉自己，才能让你在炼狱般的生活中继续蹒跚前行。

“林一峰很可爱。”小梓赞同我的想法之后，我对小梓说。

“有吗？”小梓开始怀疑我的眼光，“你的口味真是独特，难怪会喜欢我哥。”

“觉得你哥和林一峰有点像。”我笑笑说。

“一般吧，你不会喜欢林一峰吧？”

酒窝和漂亮的眼睛向来都是我的死穴，所以我喜欢，不过面对小梓的质疑，我没说出口。

早饭吃完，小梓提议要出去逛逛，我在屋子里面翻着自己的衣服，看看应该穿什么，发现自己的春秋装已经没有了，唯一一件就是杨愈留给我的外套，想了一圈，怎么还是舍不得拿出来穿。今天另外一个任务就是买衣服。我说过南京的春天就像是拇指一般的短，但就是为了这样短暂的春天，还是要去买，否则不是太热就是太冷。

他们问我喜欢什么牌子的衣服。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我从来都不会自己买衣服，如果要买衣服，一定会拉上懂行的朋友，让他们帮我挑，我只需要要做两件事情，就是等在试衣间门口试衣服，还有一个就是付钱，所以我只要说到买衣服，会挑衣服的朋友就开始头疼，找各种借口不去。小鸟显然没有这样的顾虑，因为在我看来他是比我更不会挑衣服的人。小梓自告奋勇，说要去，按他的意思，可以随心所欲的打扮我，然后我告诉他我穿衣服的唯一一个原则：不穿牛仔。小梓咬了一下手指，说：“怎么和我哥一样。”

我也把阿菜叫了出来，阿菜一听是我要买衣服，就开始装头疼，又说要在网上泡师弟，还说今天他心情不好要留在家里。我告诉他我已经找了人帮我挑，只是出来陪他走走，他的头立刻就不疼了。

学生买衣服，无非就是那种大街小巷全都可以看见的连锁店，至于上夫子庙小商品市场去挑，我们没那个眼光和口才。到了湖南路，我们一家家店面走过去，先不管样式，看看价格，不合适的就走人。其实阿菜是个口贱心软的人，也就刚和我聊了两句，进了衣服店就开始帮我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小梓和阿菜两个人边走边讨论应该要买什么样的衣服，我和小鸟走在后面，好像买衣服的不是我一样。

之后我们走进了一家店，最后几件衣服都在这里搞定了。

因为今天是周六，店里面人不少，服务员也不太忙的过来，我们看衣服看了几分钟，有个女孩子走了过来，说了声抱歉，解释说人太多，没有第一时间过来。小梓大度的挥了挥手，说没关系，到时候买单通知那个女孩子就好，那个女孩千恩万谢的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小梓拿了一件衣服出来，在我身上比划了一下，歪着头看了半天，把阿菜拉了过去，问：“这件穿起来骚不骚？”

我立刻就把那件衣服从他手上抢下来，然后挂了回去。

“挺骚的，去酒吧勾引人不错，卿卿现在也有点肌肉了，要不要弄紧身衣看看。”阿菜说到这里，又开始翻衣服。我不太懂他们到底想要怎么样，只能一再强调，我不需要很特别的衣服，只需要很平凡的衣服就行。

小梓说了一声：“卿卿哥，你说过，你挑衣服唯一的原则，就是不穿牛仔。”

我气结。然后阿菜就拿了一件衣服，又开始在我身上比划，塞了给我，让我去穿穿试试。妈的！果然是紧身衣。

我穿了出来之后，他们三个直摇头，说我肚子有点垮，看起来不好看，谢天谢地。他们继续找衣服，我一边思索着，是不是要改一下我挑衣服的原则，不要牛仔，不要骚包，不要紧身衣，不要五颜六色，不要太特别，不要……好吧，我闭嘴。

三十分钟，他们拿了各种各样的衣服让我试，然后试完就评头品足一番，说说他们的看法，小鸟这个早上还甜言蜜语叫我“老婆”的贱人，瞬间就倒向了他们的阵营。

店里面人太多，我不好发作，等到我快崩溃的时候，小梓和阿菜拿了两件衣服，说这两件就可以，而且小鸟已经帮我付了钱，我当时觉得很激动。

路上阿菜掏出手机，开始分享刚才我试衣服的时候拍的照片。这一早上，我本来已经脆弱不堪的神经遭受了不轻的打击。也不知道他们三个在前面笑了多久，小鸟终于发现我的脸色不好，讨好的勾上我的肩膀。

阿菜似乎今天心情不错，一路上和小梓叽叽喳喳的在聊着什么，湖南路逛到了中午，我们就找了个馆子。问了问阿菜，他说难过这种事情，也就几天的时间，他是身经百战了，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打垮，然后说最近又在论坛上泡上一个，最近发展的很顺利，希望可以到手，不过两个人现在还没见面，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如何。我告诉他到时候一定要让我看看。

菜上来之后，阿菜又点了一点啤酒，倒着我们四个人喝。

“你和他过得怎么样啊？”阿菜喝了口酒，指着小鸟问我。

小鸟和小梓两个人抬起头来，等着我的答案。其实他们两个心里知道的清清楚楚，到没有必要遮掩什么。有些话反正他们都已经听过了，所以直说也不会伤害谁。

“挺不错的，丈夫应尽的责任，除了爱妻子之外，他都做到了，今天还买了衣服送给妻子，算是好丈夫了吧。”

“嗯，那不错了。你暗恋了他这么久，应该这次满足了。不要奢望直男会爱你，如果直男会爱你，那就不是直男。你对直男再好，就算是掏心掏肺，他们还是会回到女人那里。所以凑合着过吧，等到他倦了就分手，再去找个人。”

小鸟在桌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没有说什么话。小梓呆呆的看着阿菜，惊讶他会说出这么一段话。

“阿菜，你掰弯过直男吧？”我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是啊。和你一样，他也不爱我，只是习惯了和我在一起。我把自己能为他做的事情都为他做了，他还是对我那样，后来我死心了，不再强求他喜欢我。后来我们过得挺好，我也不再为这种东西纠结，你喜欢他，他干你，他对你也不错，这样不就足够了。后来他碰到了一个女孩子，和我分了手。”

“不用问，某人肯定也会这样。”小梓说。

小鸟依然没有说话。

“是啊，不过没关系。每天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就好了，那天他说分手，我们还是好朋友，这样不就好了。到时候，就算不在一起，该吃的豆腐还能吃，该聊的还可以聊，该一起出去玩还是一起出去玩。我说，这你得答应我，把我踹了，还是要做我最好的朋友。”

小鸟点点头：“如果我食言，我就去实话告诉小林子，他能把我揍死。”

“别讨厌阿菜，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他说的都是实话。”

小鸟宽容的对我笑了笑。

吃完饭，阿菜说要回去了，我们就在湖南路分了手。我们想着很久没有去学校了，所以又去学校里面逛了逛，小梓一听我们去学校，就要了我的钥匙，说回去上网。其实现在除了上课，每天都和小鸟呆在一起，我已经有点忘了这帮同学了。恋爱的人差不多都这样吧？尤其是我们这种住在校外的人。放着小鸟和他们聊天，我去了一趟小林子的宿舍。

“小林子，又在写论文啦！”

“当然，妈的东西算到我脑袋疼，不知道找了多少次老板，老板都快要骂我了。”小林子抬起头，看见我，然后关了显示器，拍了拍床边，示意我坐下来。

“还好我的题目比较简单，只是那老外的英文比较烂。我来是想问问……”

“嗯，我知道。他最近开始陆续收到了offer。”小林子知道我想问什么。

“是吗？都有什么学校的？”

“他申请的学校都比较好，所以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这个你别担心。鸡哥准备的是凝聚态物理，所以就目前的offer，他定下来是加州理工。”

“那个该是前十名的名校了吧？”

“嗯，很多人都很羡慕呢！不过他说他还在等，有申请过MIT、斯坦福，但是这些学校都还没有offer，他说最后的日期还有几个星期的时间，再等等看。如果能进MIT那就真的让人流口水了。”

“啊，我也会很开心，算是他帮我实现梦想了。他论文准备的怎么样了？”

“早就写完了，已经交给导师初审了。现在他很空，经常过来玩，他也和物理系的老师打了招呼，有时候也去听听研究生的课程。然后还问我怎么没看见你。”

“他经常过来？那，那个女人？”我想到了韩娜。

第四十章：不见（一）

“这里管的严，那个女人上不来的。不过我听鸡哥说，那个女的已经被他气的七窍生烟，估计婚事也快吹了。怎么样，高兴不。”

“当然！”想到那个女人受了这种待遇，我心里十分爽。

“鸡哥问我你最近过的如何，我说你去了外面租房，然后又和杨愈分了手。他问我要了地址，我把地址给他了。他去过吗？”

“没有。”我忽然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是过来过，然后看到我和小鸟很亲热，他又走了？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该怎么办？希望他没有来过。

“哦，没关系，下次来的时候，我对他说说，看他是不是能够趁有机会的时候去看看你。然后告诉他你最近在当保姆，因为小鸟的脚坏了。他说你肯定担心死了，你那么喜欢小鸟。我说是，那天去校医院的时候，你差点都要哭了。”

“这种话你不能说！”我有点着急，小林子怎么这种话也说，那不是等着让鸡哥不爽吗？

“好，下次不说了，你到底要不要听？你不要听的话，我继续写论文了。”

“说，你还说漏了什么。对了，鸡哥最近开始用手机了吗？”

“没有。他要是用手机了，还不第一个给你打电话？人家对你可是死心塌地的，每次来就问：卿卿最近回来过没，卿卿身体好不好，卿卿感情生活怎么样。我和他说你和杨愈分了手，他又是开心又是难过。然后他问我你是不是一直戴着项链，我说是，他听到我说是，甭提多开心。”

“是吗？”我已经陷入到了小林子说的话中了。

“喂！”小林子看我在发呆，拍了拍我的脸，“怎么？又在想他了？”

“能不想吗？他最近有没有变瘦？看起来精神好不好？”

“都挺不错的。如果你这么想他，我约个时间你们两个见一面不好吗？”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又否定了我的想法，耷拉下脑袋，摇了摇头。

“你说你矛盾不矛盾，那么想他，又说不见，到底想什么呢？”小林子又拍了拍我的脸，他可能认为我有点犯傻。

“见了面又能怎么样？和他聊聊，看看他，仅此而已。我又不能继续和他在一起，好不容易两个人的伤口有点平复了，何必让这一见撕裂，重回痛苦的回忆。既然这样，相见不如不见，不如怀念。我想知道的，你都告诉我了，他想知道的，你也告诉他了。知道他平安，学业又如此平顺，我觉得就够了。再说，我答应过他妈妈，不会再去骚扰他，虽然我对这个承诺无所畏惧，但我也不想再影响他的学习。等到有一天，他学成归国，或者我们如果有条件再在一起，到时候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会去和他见面的。”

“妈的，你们两个果然说的一样，真是心有灵犀啊。最近还有什么大事发生不，快告诉我，鸡哥快把我知道的事情都问过去了。他威胁我下次如果再说不出新的，就让我自力更生去写论文，虽然能写，但是我还是想弄个优秀论文的头衔。他问我，你最近找到男朋友没，如果没有他会很担心。”

我看了看小林子那可怜的样子，准备把我和小鸟的事情告诉他，我想让鸡哥知道我过得还不错，让他宽慰一些。

“有倒是有，但有个条件。”

“卖身不行。”小林子搂住自己的胸口，“我是有老婆的人了。”

“不用。就是只能把这个事情和鸡哥说，其他人必须守口如瓶，否则我是没关系，会害了别人。”

“这么严重啊？”

“嗯，能保证不。”

“能。”

然后我把我和小鸟的事情告诉了他，听到他目瞪口呆。当然其中我把我和小鸟的性接触减少了许多，估计小林子到时候还会帮我隐瞒一些，这样鸡哥听起来也没有那么刺耳了。当然我着重的说了小鸟其实对我没什么感情。他说，他不太能够理解我现在的想法。我形容了一下：比如有一套限量版的手办，现在已经买不到了，你看到别人有，借了过来，吃饭上网玩游戏都放在手边，也是享受。小林子非常不赞同我的说法。然后我问他：如果松岛某枫借你玩一天，你要不要。

“当然！”他这么回答，然后也便懂了，之后他又惊奇的跟我说，“松岛某枫你也知道？”

其实松岛某枫这个名字，是我所知不多的女星中印象最深的一个，是从某大爱的魔兽选手那里得知的。虽然实时战略的游戏玩的很烂，我还是经常的会看看比赛，然后在听某魔兽选手接受采访的时候，听他说最爱的女星是松岛某枫。因为十分喜欢这个选手，就想看看这个松岛妹妹到底是什么样的，这不查不要紧，一查，google就显示“根据当地法律法规，松岛某枫已经被过滤。”之后死皮赖脸的问了小横，小横才告诉的我。那个选手是很直爽的男孩子，不比那些私下珍藏很多影片，却满口说自己是君子的卫道士。

“但是问题是，到时候你们真的能够做回朋友？我不认为。这种事情，向来都是要断一起断，到最后连友谊都不剩。再说，你还能度过离开他的那个难关？”小林子提出了最后的问题。

“当时和鸡哥分手，这不也过来了吗？反正死不了就行。再说，我当时也没有男朋友，和他在一起正好弥补一下空虚，而且暗恋他那么就，总有了宣泄的出口，免得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论文写的如何了？”小林子听我这话，估计感觉我已经铁了心，他不过也是担负起当传话筒的职责而已，把这些记下来之后，他又问起了我的论文。

“我还好，写写综述，只是要看很多文献，其他没什么，不需要算啊，画图啊，推公式啊什么的。虽然导师死板一点，不过应该还算挺好混的。”我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