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麽好卖吗?他到底给了你多少钱啊,能上床玩乐就算了,还能买的死心塌地,还是说这两者根本就合二为一了,谁能出得起钱,你就毫无廉耻了?”
路天泽迅速看了苏秦一眼,决定自己滚蛋,免得大家一起倒霉。
“妓女都只卖身体啊,你到底为什麽这样啊!”苏秦近乎崩溃地喊,路天泽还是不理,苏末却转身了。
“苏秦。”苏末客客气气,”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所以不是很能控制情绪,不如你离我远点?”
“用这种方式得到一个人,你到底为什麽这样啊!”苏秦近乎崩溃地喊,
你真他妈的算是个男人吗?”苏秦鄙夷的看着他。“别用这种眼神,我知道你的秘密,别以为你龌龊的想法没人知道。”
苏秦所谓的这种眼神,就是指苏末那种漆黑大眼睛目不转睛盯着人的毛骨悚然感,现在他继续用这种眼神看着苏秦,好像看个死人:”是不是男人,他知道就好了,你不需要了解。”
“很龌龊吗?”苏末淡淡,“那你干嘛不告诉他?比如你骗的东西多了去了,需要举例吗?”
路天泽猜的没错,苏秦撞上苏末的时候,完全是以卵击石,连个声音都没有,就狼狈不堪了,心里虽然纳闷苏末说是苏秦骗他,但是还是忍不住心疼苏秦。
“走吧走吧。”路天泽催着苏末,“不是要喝汤吗?再不回去,都晚了,而且我好冷。”
最後一点路天泽没骗苏末,他浑身冰凉,隔着衣服按在苏末的胳膊上,反而都觉得苏末身上很热。
苏末的眼睛瞬间就黯淡了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嗯,把车推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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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遇上苏秦这个插曲,再次上车之後,路天泽再也没有心思睡觉了,倚在座椅上一门心思地回想苏秦。
苏秦大概会生气吧,路天泽想,不过也没什麽了,他刚才和医生谈话,病太糟糕了,活下去已经太艰难了,只是半年再也不见苏秦了嘛,反正他之前五年都没见到苏秦啊。
可是以後再也见不到了啊,路天泽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悄声说,烦躁地叹了一口气。
“嗤嗤……”车猛然停下,车轮在地面上蹭出刺耳的声音,突然的停止让路天泽往前冲去,若不是他系了安全带,头就要撞到车窗上了。
“怎麽了?”路天泽嚷嚷。
苏末将车熄火:“到了。”
确实到了,他们现在在一个小庭院外面,明明是冬天了,但是却显得生机勃勃,路天泽想,那感觉肯定是来源於是院子里那些红色的玫瑰,绿色的忍冬绕了一圈,里面小小的一色艳红,靡丽又盎然。
“你的房子?”路天泽问。
苏末点点头。
“真有钱啊。”路天泽不无嫉妒地说,庭院深处的幢洛可可式的房子,长长的烟囱像是上世纪的产物,暗灰的色调显得它精致衰颓,历尽百年的沧桑。
苏末迅速看穿了他的想法:“仿的。”
当然是仿的,中国哪来这麽久年代的房子,路天泽想,但是还是觉得嫉妒,他们所在的城市H城可以称得上寸土寸金了,苏末却能有如此大的庭院与别墅!
“进去吧。”苏末吩咐。
於是路天泽嫉妒地扶着苏末进去了,心里暗想不知道这个少爷又要干嘛,苏末看起来不像是会炫耀的人啊,难道真是来喝汤吗。
一路显得有些空荡荡,但是置精致清爽,大概是少人住的关系,冷冷清清的,坠地窗帘将外面的光线遮挡的严严实实,所以开灯後就格外明亮,里面那些奢华的装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於是扶着他的路天泽就不断嘀咕着暴发户暴发户之类的。
这种时刻,路天泽总算感觉出苏末是有钱人了,三层小别墅视野开阔,站在二楼的花厅里隔着透明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花如烟海,所以开灯後就格外明亮,正是夕阳西沈的时候,光线被打成了薄薄的橘色,鲜艳而温暖,将远处的红色花朵涂抹成了半黑,深沈美丽,而这种时令,明显不该是花开的时候。
“不错。”路天泽憋了半天,只能吐出一句话。
确实不错,整个色调都是暖暖的乳白,连及腕的长毛地毯都是洁白的,踩在上面无声而柔软,路天泽却觉得很不舒服,因为他光脚走在地毯上,柔软的毛蹭到他的脚心又痒又别扭。
就像是想到这地方只有他和苏末两人,於是两人都光脚跑来跑去,脚印交叠着脚印,甚至能说是味道都掺杂在了一起,如此的暧昧与……亲密。
苏末不以为意地瞥一眼:“又闹什麽别扭?”
指指远处的壁炉,那个传统概念中的大家夥因为装饰得宜,居然异常的温暖:”你不是冷吗?可以烧它了,我在地下室储存了很多木炭。”
31.一室浮香
真是贴心而又诱人的提议,路天泽想:“房子什麽时候买的?”
虽然他跟苏末关系不算特别亲密,但是苏末并不是那种很喜欢隐瞒的人,路天泽倒没想到他还藏了这麽一个好地方:“我以为是用来金屋藏娇。”
这麽漂亮的房子,简直可以藏一个後宫了,路天泽真是嫉妒啊。
苏末歪头想了想,然後戳了戳路天泽的头:“四五年了吧,原本是打算结婚用的。”他并不回避,淡淡解释,“一直空着,也没什麽人住,偶尔回来看看。”
“你不是不结婚的麽?”路天泽拍开苏末的手,其实苏末的手指很柔软,戳在额头上并不疼,但是他讨厌这种亲昵的动作,“原来还是心动过的啊,我还以为你天生铁石心肠,
从小就打算孤老终生呢。”
苏末已经就说过,路天泽永远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再正常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显出三分刻薄,但是现在显然已经习惯了,再也懒得理路天泽的讽刺。
“总要挣扎一下,才能知道自己到底要什麽嘛。”苏末再次戳戳路天泽,後者有点不耐烦,“干嘛?”
“你真没感觉啊。”苏末摸摸鼻子,“去洗个澡如何?”
从前天吃完烧烤到现在,确实一直没空洗澡,酒味和烧烤味都还浓郁着,路天泽讪讪地笑起来:“少爷,你还真是挑剔啊。”
苏末耸耸肩。
“我去把菜拎上来再洗吧。”路天泽想了想,他们刚才直接上来了,买了一堆菜还在车子里,”你把炉子生火,能动吗?”
苏末点点头。
房子太大的坏处,这时候就显露出来了,他们买的东西实在太多,简直够吃一周了,幸好这里设施齐全,一楼就有超大的冰柜,路天泽来来回回跑了四五趟,几乎把冰柜塞满了,才把车上的东西都拿全了。
“简直是喂猪,买那麽多。”路天泽跑上来抱怨,壁炉火已经点燃了,苏末正背对着他打电话。
“你把东西传真过来吧。”苏末回头看了一眼路天泽,指了指隔壁,暗示路天泽浴室在那里,“现在就传。”
大概是在谈生意,路天泽想,不感兴趣地转身,顺着苏末的提示去找浴室,他刚才来来去去跑了好几次,现在浑身都开始燥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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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喷头……”路天泽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不停地在抱怨,“BOSS的享受是天怒人怨啊。”
穿了苏末的浴袍,所以有点小,幸好乳头除了有点红有点大之外没有什麽特别的地方,所以路天泽就放心地半裸着胸膛奔出来了。
苏末抬头的时候就正好看到他奔出来,於是他的眼神就从他滴水的头发一直下滑到他光裸的小腿上。
“你随时可以来享受,并且以後估计能天天享受。”苏末淡淡地说,把正在看的一沓白纸扔到桌子上,路天泽随便瞥了一眼,不知道怎麽,总觉得自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在看什麽?”路天泽也坐到沙发上。
苏末不知道从哪摸出了红酒,在桌子上摆成了一排,现在他就在挨个研究,然後开启:“看你的资料。”
“什麽?”
“你的资料。”
“我的资料有什麽好看。”路天泽倒不算特别惊讶,他知道苏末有资料,毕竟是他老板嘛,“你很少来,这里打扫的倒是干净。”
苏末正在倒酒,有点漫不经心地说:“我雇了人,每个星期会过来打扫。”
他平时并不爱喝酒,路天泽看到了连忙摆手:“BOSS,我现在不能喝酒,而且你也需要照顾,要是你也醉了,咱们就完了。”
苏末也随着他摆摆手:“不是给你喝的。”
“我们来说说你最近情况吧。”苏末换了个姿势,尽管他还伤着腿,但是人长得好,就是占便宜,即使这麽放肆地把脚翘到了桌面上也显得潇洒的很,“一直说到你想不出来为止,必要的时候,我会帮助你回忆。”
“回忆什麽?”路天泽莫名地有些紧张,他觉得苏末不大对头。
苏末又倒了一杯红酒,显然他自己在这方面也不是吃素的,倒酒的姿势娴熟优雅,喝的时候豪迈又奔放,一点都不知道红酒都慢慢品,就那麽牛嚼牡丹般地一杯接一杯地往下灌,好像不会醉似的。
“从……”苏末摸摸额头,甜甜笑起来,“从你怕冷开始吧,你不是感冒不是吗?”
路天泽震了一下,隐约猜到了什麽,但是还是想负隅顽抗:“BOSS,现在是冬天诶,怕冷也是错啊?那你为什麽那麽怕热啊!”
壁炉里的火完全燃烧了开来,火力十足,虽然客厅非常大,但是现在温度也升的非常高了,路天泽甚至觉得自己都热了起来,尤其是被苏末盯着看的时候。
“路天泽。”苏末盯着他,语气凉凉的,“知道吗?这房子原本是为你准备。”
路天泽的心剧烈跳了一下,说不清是什麽滋味泛滥开来,只好勉强开口:“怎麽,你还想过跟我结婚?”
“你刚才上来的时候,没尝试去一下地下室?”苏末咬着透明玻璃杯,他的唇是极嫩的粉色,沾上红酒後更加秀气了,”我曾经花了大量的钱,打造了这个囚笼。”
“什麽?”路天泽好像只会说这句话了。
苏末简直是笑起来了:“最好的风景,最奢侈的装饰。”他摸摸路天泽的脖子,如此高温之下,手指却依旧冰凉,路天泽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喜欢地毯吗?”轻声问,“ELYSEE,我一直觉得把你压在上面反复做,会非常漂亮,摸摸路天泽棕色的胸膛,表现的像个十足的变态,“这麽甜蜜的色彩,我一直觉得就该暴露在淫乱的空气里,被人赏玩亲吻。”
路天泽被这样的苏末弄的简直狼狈不堪了,他潦草地笑着:“BOSS,醉了?”
“我後悔了。”苏末一字一顿地说,
“我当时就不该发什麽善心,驯服永远是驯服,是需要用血来践踏才能达到效果的,把耻辱印入你的骨髓,你才能记住是不是?”
路天泽呆呆地看着苏末,有点傻了。
苏末笑了一下,但是也不算开心,因为下一刻他就恢复正常了:“抱歉,今天有些消息很糟糕,我心情不好,有点崩溃。”
路天泽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两眼:“没事……只是喝醉了,你早点休息吧。”
“我把你关在这里,我打赌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当然知道了他们也不敢管。”
苏末扔下杯子,用袖子擦擦嘴,壁炉里的火燃烧的极旺,室内的温度提高到了最高,甚至看人的时候都有一股蒸腾的扭曲模糊感。
淡蓝的外套无声地落在了地毯上,苏末开始脱衬衫,他头上有着细密汗,随着剥落的衬衣裸露出来的上身白皙细腻,上面一层汗水将肤色浸染的近乎透明,活色生香。
“我们买的菜大概是一周分量。”苏末笑起来,柔声说,
“在那之前,我们有一周可以好好研究一下,你到底隐瞒着什麽事,我很期待,你呢?”
32.喜欢
壁炉里的温度太高,简直就是烧灼着空气,氤氲的水汽甚至弥漫了起来,墙角放着的一些佛手被熏出了浓郁的味道,闻得人醺醺欲醉。
再这麽烧下去,他们估计都得一氧化碳中毒吧?路天泽迟疑地想,一手推开苏末靠过来的身体:“BOSS,我去把火熄了。”
手掌碰到了苏末的胸膛,汗水湿漉漉地黏了一手,汗湿的暧昧,但是让他诧异的是,
如此高温,苏末身上的汗水却像冷夜的雨,凉凉的,连身上都是。
苏末的身体其实也很奇怪,路天泽狐疑地想,然後缩回手,
虽然他很喜欢那细腻如白玉的质感,但的显然是知道这种时候不该做身体接触。
“别动。”苏末冷冷地说,近距离的时候,路天泽甚至感觉到了苏末讲话时嘴巴里喷出的热气。
性暗示味道太浓郁了,路天泽简直无可奈何了,如果是平时他真无所谓,可是现在他饿的要命,而苏末先是对他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又打算来折腾他!
“我不想做。”路天泽提高声音,“就算要做,你也让我吃完饭再说,我现在饿的要命!”
苏末也提高声音:“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决定权?”
他往路天泽的身上扑倒下去,干脆而又直接。
他们之间做的次数不算少,这个扑倒姿势苏末做的也不算少,但是显然他忘记了,现在的路天泽并不是平时的路天泽,而他也不是平时BOSS。
苏末伤了腿,而路天泽是真不想做,於是两人都从沙发上滚了下去,苏末甚至还再次将脚扭了一下。
“我说了不许动的!”苏末爬过来按住路天泽,又凶又气急败坏,嗓子嘶哑的不行,
“为什麽不能听话点!我是不是把你腿也打断了,你就不跑了?”
路天泽以前被苏末按在床上说一堆胡话──於苏末可能是情话──时候,就一直想吐槽,甜言蜜语简直是男性的本能,但是苏BOSS显然不在这种男人范畴里,因为他的情话总是会胡扯成恐怖威胁。
苏末最多能憋出的又比较正常的就是:“你是我的!”而且还是那种又委屈又气愤的表情,路天泽常寻思是不是苏BOSS美人投怀送抱主动太多了,让他都没有献殷勤的机会。
但是今晚苏末显然做足了功夫,抓住他的头发就亲吻了起来,那上面有些地方还缠绕着绷带,路天泽刚才并没有洗,只是用湿毛巾擦了一下,他自己都觉得苏末疯了。
“我想吃饭。”路天泽抱怨,“BOSS你就不能人道一点吗?饱暖才能思淫欲……”
随口胡说,其实并不打算苏末就此罢手,只是他实在饿的不轻,觉得如果自己喋喋不休能够扰乱苏末性趣的话那就更好了。
“如果是苏秦要跟你做的话。”苏末突然问,“你也会反抗,说你要先吃饭,再做吗?”
就知道今晚碰上苏秦,苏末这边会炸开,路天泽无奈地想,随口敷衍:”是啊,是啊,吃饭皇帝大嘛。”
苏末抬起头凝视了他几秒锺,然後吐出几个字:“撒谎!”
说完这两个字好像就爆发了,用力捏住路天泽的下巴,漆黑的眼睛烧的一片晶亮:“你一直这麽爱撒谎!你总是骗我!”
“什麽?”路天泽被他突然的怒气吓了一跳,用力挣脱着苏末的手,後者的力气真不小,所以他扭动了半天,只是让下巴疼的要命,也没把苏末的手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