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摇右摆 第二部 上——左摇右摆

即使酒量再好,喝到后半夜,曾航也醉得晕陶陶的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直跟在他身边儿的就剩一个漂亮的女人了。他喝酒那女人帮着要,他跳舞那女人贴上来。曾航已经醉得看猪八戒都像仙女下凡了,更何况那女人真的很漂亮。不管是不是GAY,当着吧台里面的那些家伙有这样的美女投怀送抱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觉得很有面子。

看着那些人吃惊的嘴脸,曾航觉得特别解气,搂过身边的女人把滚烫的脸贴到她同样热气撩人的面颊旁,“想喝什么,我请。”

“呵呵,”从曾航一进来她就在注意他了,那么年轻秀气的男孩儿却带着跟年龄决不相符的沉重感,让她禁不住一看再看,直到看眼里拔不出来直到自己凑过来直到让围在他身边的人都明白自己的势在必得。凑的越近,他那种义无反顾陷落的感觉越吸引她,“听说这边儿的喷火林宝坚尼不错,就是很烈,一直不敢试．．．”

“啊,那个今天做不了。”曾航当然知道那是TONY最拿手的,可今天他不在．．．

“做不了?什么意思?”女人不解的看着曾航。

挨得这样近,曾航今晚第一次好好的看她──之前做调酒师的时候见过的形形色色的女人多了,即使没什么感觉但眼力还是早练出来了。

尽管状化的不浅,但还是看的出来她很年轻,眼睛又大又亮,微微有点桃花眼的样子,很美,很吸引人,很．．．像BRAIN。

想到这个人,曾航心里一痛,即使酒精麻痹了神经延缓了痛感,可那缓缓散发出来的感觉还是让他觉得喘不上气。曾航不由自主地抬头想大口的深呼吸,可抬眼看到的却是刚刚暗讽过他的曾经同事,而现在,看着他──不,是看着搂着美女他的眼神却变成了羡慕。

为了这种眼神所以我就要迁就女人吗──曾航在心里问自己──这算不算一种陷落?

再看看那人的表情,在曾航已经开始放大的瞳孔中那人现在的表情跟刚刚暗讽他、跟在簋街纠缠他、跟之前就在这里自己无地自容的时候嘲笑他的面孔慢慢融合。

笑吧,看谁笑到最后。曾航决定放纵一下──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就是自己不行?

放纵吧,陷落吧。笑容显得真诚可灵魂飞升。曾航搂紧身边的女人,用旁边酒保能听见的声音询问,“咱们走吧,去你那儿好吗。”

跌跌撞撞的跟女人出去的时候曾航没有回头,他知道这次之后,这个地方自己是真的再也不会来了!

让我睡吧似花堕下或者爱已再难存在念句梦话

你出现吧沉闷天空请你拨开

有太多意中事太灰暗的时代没有意外

但你却不可思议却使我惊呆似花再开

愿意将一千场恋爱换你的一点滴爱

刹那间一千样感慨极美的一出意外

愿意花一千年光阴共你爱得天昏地暗

但你这么超乎意外在我的掌握以外

但我知不一样的爱在爱的掌握以外是否爱已再难存在

梦有梦话你出现吧庸俗世界准我离开

有太多意中人太多意中情全没有意外

但你却不可思议却使我惊呆然后再期待

曾航模模糊糊的哼着歌,跟着女人钻进了出租车──既然意中人不在又为何不能怎样呢。

夜有夜幕,掩盖寂寞．．．

第三十二章

曾航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喉咙干得要命。幸好旁边床头柜上摆了瓶矿泉水,一口气全喝下,感觉好了很多。

身边的女人还是在睡着的,看着她卸了妆的脸,曾航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真的很年轻,最多也就比自己大２、３岁。

看着她恬静的睡脸──昨天应该算是自己的第一次吧?是不是应该找她要红包儿?──曾航被自己的想法逗得有点儿想笑。

房间的暖气很足,床上被褥零乱,空气中还弥漫着做爱后的味道──跟男人做爱之后的味道不同,跟女人做爱之后的味道中带着一点暖暖的甜气。曾航吸吸鼻子,仔细辨别着这两种味道的不同──也许这会是唯一的一次跟女人上床体验呢。

其实昨天晚上──准确的说应该说是今天早上的滋味不坏。虽然自己跟女人没什么经验,但是把从男人那里学来的套用一下还是足够用的。调情的工作在CLUB里就进行完了,爱抚的程序也在酒精的麻痹下省略了。进屋的时候俩人的衣服都已经脱得差不多了,上来就是直奔主题。女人的那里很滑、很暖,进入很容易。然后就是生殖器的摩擦。曾航借着酒劲毫无章法的冲撞也让女人哀叫连连,曾航惊异于自己的快感来的那么容易,幸好女人也达到了──不然真是无地自容。身体满足了,但心灵上却仍在坍塌──跟女人,还是体味不到跟男人做爱时那种抵死般的快感。

曾航得出了结论,起身下了床,想给人家再摆上点儿水就离开。轻微的颤动惊醒了女人,眯着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问他:“你干吗去啊。”迷茫的神态让她看起来显得更小。

“啊,我给你倒点儿水去。”

“哦。饮水机在外面。”

曾航找着个杯子接了杯水拿回来,看她又睡过去了。轻轻把杯子放在边儿上,上洗手间漱口洗了把脸,外面风呼呼的吹着,旁边儿的护肤品都是外文的,曾航挑出了护肤乳擦了擦──还没陈子岚的多呢。

出了门,曾航深呼吸,甘冽的空气进入身体让他觉得清爽很多。掏出手机看看,好几个未接──昨天晚上调了静音──看看都是TIGER的。赶紧回过去。

“喂,TIGER。不好意思,刚起来．．．”

“啊,没事儿。起来了就成。你什么时候过来啊?”

“啊?去哪儿?”

“我们家啊。”TIGER明显的提高了声音,“不是说好了今天上我们家过的吗?我都跟我妈说了。”

“啊,那个,我刚起来．．．”

“成了成了,赶紧过来吧。饭都准备上了。赶紧的啊。”

不等曾航再说什么,TIGER直接挂了电话。

曾航握着手机站那儿发了会儿呆,看看时候是快到中午了,找了个就近的ATM然后打车就奔TIGER家了。

到了昨天说过的小区门口,曾航给TIGER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到了,然后在旁边儿的小超市买了点儿水果和牛奶什么的。

“操,你还买什么东西啊?”

TIGER很快裹着大衣穿着毛拖鞋就下来了,

“呵呵,初次登门,怎么也得提点儿东西啊。”

“要是早知道你还买东西我就让我妈多做点儿好吃的了。”TIGER帮曾航提着水果嘴里唠叨着,听得曾航一连黑线。

TIGER家的小区很大,多层、高层、塔楼都有。TIGER一路走一路跟邻居打招呼,看得出他的好人缘不仅是在单位。

他家也挺宽敞,父母也都很和气,跟普通家庭一样母慈子孝。中午吃的很丰盛,他妈妈的手艺很好,一个劲儿的给曾航加菜,

“你多吃点儿,看你那么瘦。小泰也没说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作了点儿。多吃啊．．．”

‘小泰?’曾航眨眨眼睛看向TIGER,平时叫TIGER叫惯了,都不知道他中文名儿叫什么。想起来他胸牌上的姓“KANG”,曾航低头偷笑。

“啊。”看见曾航吃惊的样子康妈妈愣了一下也明白过来,“对,你们单位的都叫他那泰．．．格?是这么叫吧。”

被问到的康爸爸点点头,“我们都习惯了,有时候接着找他的电话都说不出来他叫么．．．这么好的名字白起了。”

大家都笑得很欢,吃完饭曾航抢着帮忙刷碗,被康妈妈推了出来。

“你就别管那个啦,赶紧过来帮忙搭桌子。”TIGER叼着烟在那边儿喊曾航。曾航过去一看眼都直了──这家人也太那个了,还没见过普通人家配备专业麻将机的呢。

放好了位置,TIGER找过烟缸弹弹烟,“怎么样,不错吧,全自动的。”

曾航傻乎乎的点点头。

看他那样儿,TIGER笑得很开心,“别担心,自己家玩儿,不玩儿大的。不过我先告诉你该胡胡啊别拘着。”

“那个．．．”曾航觉得有点儿不合适。

“有什么这个那个的。你要赢了就当给你压岁钱了。要输了就当给我压岁钱了。”

曾航翻了个白眼儿,这人果然．．．

第三十三章

讲明了规则,四人掷色子决定方位开始码牌。一看曾航熟练的手势,TIGER坏叫:“成啊,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啊。”

曾航笑笑不搭话──因为实在不知道接什么。

TIGER真是个话痨,康爸话不多,他就跟康妈边打边聊,什么“这牌好啊,谁都不挨着谁,省得长痱子了。”之类的,逗得曾航笑得不行。

打了两圈儿,曾航就摸着了大家的喜好,TIGER是心情派,牌好就憋大的,牌不好就早早点炮;康爸是养牌派,不是大的不胡;而康妈的理念就更是明确──标准的一路小屁,走向胜利。

曾航今天的手风很正,所以他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喂牌上──喂康妈。然后TIGER就喂他。

中午吃的多,所以晚上直到六点来钟外面的炮仗声开始密集了众人才休战,算了一下,TIGER、康爸小输,曾航不输不赢,康妈心花怒放,招呼着收桌子准备包饺子。

自然还是两个年轻的干力气活儿,TIGER笑眯眯的瞟曾航,“成啊,高手啊。看把我妈哄得那高兴。”

“你干吗老喂我牌?”

“咳,你一小孩儿挣点儿钱不容易。图个乐儿就成了。”

收好桌子,康妈妈叫俩人过去帮忙包饺子。TIGER不情不愿的带着曾航洗手。

“会包饺子吗?”康妈妈问曾航。

“会包。”康爸爸的皮儿!得又快又好,一人供得上仨人。曾航动作灵巧。

“哎,你这饺子包得好啊,小泰你看看,人家这是挤出来的饺子,包的馅儿多…”康妈妈先夸曾航然后数落自己儿子,“你再看看你包那个,一个个的全趴趴着,看着就没食欲。”

“怎么了,我这是正宗的山东大饺子。”

曾航沉默的看着盖点儿上那一个个扁平状爬伏的饺子──或者说半个馅儿饼?无语。

TIGER觉得很丢人,甩手儿不干了──康爸爸也搭话儿,“别让他们干了,小泰,你带小曾下楼放炮仗去吧。你不是弄来不少嘛。”

TIGER高兴了,赶紧拽着曾航穿衣服下楼。

“炮呢?”

“这儿呢。”TIGER打开后备箱,里面全是。

“你不是吧。天天带着这个到处跑你不怕出事儿啊。”

“哪儿啊!”TIGER瞪了他一眼,“说好你今儿来,我妈说你大过年的一个人也不容易。一大早儿把我薅起来让我去郊区买的。”

“啊?那真是…谢谢阿姨…”

“咳,成了。别傻站着啦,赶紧过来帮忙搭把手儿。”

锁上车TIGER带他找着一空旷点儿的地方开始放,“都放完啊,破五儿。”

递给曾航根儿香,俩人高高兴兴的挑着点炮儿。

看着夜空中的烟花,听着二踢脚的声音,想着楼上有人在给自己包饺子,曾航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当初在家一样。

“嘿,想什么呢,看天儿发呆,装元妃省亲哪。”

“没想什么,就是觉得挺好看的这烟花。”

“多新鲜啊,挨个儿挑的!你啊,就是心太重。你要拿我当哥以后有什么事儿想不开就跟哥哥说说,别老搁心里憋着,容易出毛病。少年老成也不是你这样儿的。”

曾航笑了,“成。这么说定了啊。”

“嗯嗯,要不搓土为香?”

“不用,这儿不有二踢脚吗,拜它就成。”曾航一本正经。

“去你大爷的,那他妈不把脑袋崩了。”TIGER笑骂。

俩人笑闹着把两箱炮仗全放了,曾航那叫一过瘾──后来的那些TIGER全让给他了,自个儿叼着烟在旁边儿瞅着。

再上楼饺子都包完了,进门儿就下,康爸爸拿出瓶五粮液,支使TIGER摆凉菜。

“饺子就酒,越喝越有。爸,咱爷儿仨好好喝点儿?”

“我跟小曾喝就行了,呆会儿你还得把人送回去呢。”

“不能这样儿吧,您这是区别对待…”

“区别对待就对了。”康妈妈端着饺子出来,“你看看人家包这个,再看你那馅儿盒子…”

“得得,我包的自己吃还不成。”

“除了你自个儿还真没人吃。小曾,能喝吧,不成阿姨这儿还有红酒。”

“能喝吧?他一人儿能灌我仨。一块儿喝吧,他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喝吧喝吧,大过节的。不成你今儿就睡这儿,跟小泰挤挤,反正他那屋儿是大床。”

听了康妈妈这句话,俩人对视一眼,TIGER把要酒的手收回来了。

看见TIGER的动作,曾航赶紧解释,“没事儿的,叔叔阿姨,我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不成,太晚了。你这小身板儿再让坏人盯上。”

“那搭上TIGER也不成啊。”曾航心情很好,也学着TIGER逗贫。

“哎你不知道。”康妈妈乐滋滋的,“你别看他现在肉大身沈的,小时候还在体校学了好几

年武术呢。可能筋抻大发了,不长个儿了。”

“什么叫肉大身沈啊,我现在不是都减下来了吗。”TIGER不乐意了。“再说我也不矮啊,最起码比他高吧。”拉曾航当垫背的。

“啊?你学过武术啊?在哪儿学的?”曾航不理他专心问自己感兴趣的。

“什刹海体校。”看曾航不解的眼神,“就是后海。”

“噢,我知道,就荷花市场旁边儿那儿。”

“哎小泰,你不是说吃你自己包的吗,怎么挑人小曾包的吃?”

“嘿嘿,他包的馅儿多。”

“你这孩子从小儿手就笨。要是跟人小曾似的我就放心了。”

“放心吧妈,他过了年就过来租我房子了,到时候我剥削他就行了。”

第三十四章

到了TIGER也没喝,曾航跟康爸爸把那瓶五粮液都干掉了,看得TIGER眼都红了。康爸爸架势凶其实酒量不行,大半瓶都劝曾航喝掉了。

吃完了饭,天儿也挺晚的了。康妈妈催他们早点儿走,穿上外套,推辞半天又收下了不少熟食之类的曾航满载而归。

TIGER车里搁了好几盘他们之前去听过的剧场的相声,什么‘一女的长得特丑看见俩人贩子上厕所了赶紧自己钻人麻袋里了’什么的,再加上旁边儿TIGER添油加醋,逗得曾航一路上笑声就没停过,笑得肚子都疼了。看他那么开心,TIGER也觉得挺高兴。“你这岁数就该这样,平时老拘着我看着都难受。”

车上开着热风,窗户都关上了,热气腾腾的薰得本来就喝了不少的曾航小脸儿红扑扑的,TIGER心里直叫幸好自己没喝。

到了曾航家楼下,“得了少爷,平安送达,咱收车了啊。”

曾航解下安全带,侧着脸看着TIGER。

“我脸上长花儿啦?”

冷不丁看见他那有点儿妩媚的神态,TIGER心有点儿乱。曾航还是不答话,突然扑上来照着TIGER的脸结结实实的嘬了一口,然后又迅速退回去,好像什么都没干似的还那么笑嘻嘻的看着他。

TIGER措手不及,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已经跟没事儿人似的了。看看他的神态不像有什么想法儿的。TIGER也赶紧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态度──再怎么着也不能在这么一小孩儿面前露出方寸大乱的样子来,丢份──“操,我媳妇儿走了半拉月了,爷们儿这儿正旱着哪啊,别招我啊。”

“招你怎么着?”曾航那样儿明显找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