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摇右摆 第二部 上——左摇右摆

“奸了又杀杀了再奸呗。”看曾航明显不怕,TIGER一边儿故意做出吸溜口水的猥亵样子一边儿往曾航那儿靠。

曾航呵呵笑着推开TIGER的脸扭身儿下车了。站在外面儿严肃认真的‘教育’他,“我党的口号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小同志不要想着投机取巧嘛。”

说完不等TIGER下车抽他就狂笑着转身跑了,留下TIGER坐那儿磨牙。想了半天恨恨的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你丫别落我手里。’

春节假期过了,关联的气色比节前好了不少,但还是经常一副恍惚的样子。跟TIGER和曾航碰到一块儿聊天的时候也总盯着手机发呆。

TIGER私下里跟曾航说,“看见没有?还活着就说明俩人有戏。我看你还是收拾收拾找下家儿吧。”曾航深以为然。

又过几天,陈子岚也回来了,不过曾航见着都是关联送回来的了。看那架势──主要是关联那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曾航也了然了,乖乖儿帮着陈子岚收拾东西。

TIGER把自己要租给曾航的房子收拾了一下,跟JOHN也说了声把房间租给自己一同事了。JOHN表示无所谓,反正他待这儿的时候也不多。

TIGER故意使坏告诉JOHN搬来的那个也是个0,惹得JOHN差点儿没把TIGER榨干。

本来曾航搬家那天TIGER是想帮忙的,可临时有个客户有事儿TIGER跑天津了。幸好还有关联他们。TIGER把配好的钥匙给了曾航又把地址仔仔细细的交待给了关联就跑了。

搬了家关联还请了晚饭,吃得美美的曾航回到家──从今儿开始这儿就是自己的家了。一开门儿正看见刚回来满脸疲惫的TIGER。

“你没做饭啊。”

“没有,搬完家关联请了。”

“那你没给我带点儿回来啊?”TIGER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盯着曾航的手。

“没,你又没说。”

“算了。”TIGER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反正我减肥呢…”说着就要回屋睡觉。

“哎。”曾航赶紧叫住他,“咱还没谈房租的事儿呢。”

TIGER听了这话慢慢腾腾的回过头,淫笑着看着他,“嘿嘿嘿嘿,这会儿想起这个啦…咱不说好肉偿的吗…”

曾航真吓一跳,然后迅速琢磨过来他吓唬自己呢,“少废话,多少,不成咱立个合同。”

看没吓住,TIGER恢复了正常表情,“立那干吗?我信你你信我的…”

“别,咱亲兄弟明算账。”曾航坚持。

“我家三代贫农,真没当资本家的潜质。”

“去,还是写了吧,要不我住不踏实。”

“成,要写你写,写完了我摁个脚印儿。”说着就要扯袜子。

曾航赶紧拦住他抽风,“我写就我写──反正来这儿这两年租的房子多了。房租多少你定吧。不过我先说好了,我挣多少你也知道,别狮子大开口啊。”

“瞧你那小样儿,我是那人吗。房租我都想好了,一月600。押金不用了,反正这屋儿就我值钱,白给你也不要…”

“啊,600。太少了。”曾航之前跟陈子岚分摊的也绝对不止这个数。

TIGER给气乐了,还真没见过这样儿的。“嫌少你给6000。”

“不是…”曾航立马儿颓了。

“别是不是的了,大老爷们儿哪儿那么磨唧。”──虽然知道曾航绝对是0但是TIGER从不带有色眼镜看GAY,谁没当过0啊。──“你要真过意不去,家务多干点儿吧。关键是最好能做饭。”

“可我倒班儿你知道。”

“嗯,反正咱俩一单位,就伙着来吧,赶上了做呗,我好养活,什么都吃。”

“看出来了…”

曾航最后还是拟了合同,打算让TIGER拿单位去打印了一式两份分别签了──心里暗下决心一定多做家务。

第三十五章

没两天,TIGER就后悔了──曾航真是挺勤快的,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而且看的出来做习惯了──据他说之前跟陈子岚合租的时候轮流做家务被挑剔的陈子岚教育出来的,连JOHN偶尔过来也赞不绝口,直夸他找了个好房客。

问题出在曾航做的饭上,之前TIGER以为只有在特别坑人的小饭馆儿里做鱼香肉丝什么的才放胡萝卜,可没想到在曾航这儿这是理所当然的,还有他做的那个味道──TIGER真不理解就算盯着他用现成儿的咖喱做出来的咖喱饭怎么味儿都不对。

“哎你知道吗?你做的吃的比我小时候幼儿园做的还难吃。”

“怎么了,我不觉得啊。”

“你原来跟陈子岚住的时候做饭吗?”

我们老凑不到一块儿,一般都是在外面吃。厨房就是他偶尔煲汤用,都没什么炊具的。”

TIGER点点头,“怪不得。没有就对了．．．”

“你什么意思?不过你平时不做饭厨房里的东西倒是挺全的啊。”

“那是!”提起这个TIGER洋洋得意,“那都是我们家那位买的。”

“瞧你那样儿,幸福哈?小白脸儿似的。”

“得了吧,跟您这样儿的面前咱也就是个红脸儿．．．”TIGER笑眯眯。

曾航脸有点儿红,“别贫了,菜都凉了。”

“嗯,凉吧。没准儿凉点儿还能吃．．．我说,反正我现在减肥,看你吃的也不多,咱以后还是从外面儿买点儿什么的吃吧。”

曾航对TIGER的喜好也不敢苟同──他一纯北方爷们儿竟然嗜好喝黄酒。开始曾航看见柜子里的善酿不知道是什么,拿出来闻闻还以为是料酒。后来问过TIGER才知道那是他的心头好──幸好没用来炒菜。

托TIGER的福,曾航也知道了传统黄酒分成元红、加饭、善酿、香雪几大类。TIGER平时喝的多是半干的。

“黄酒一般不都是配大闸蟹的吗?”曾航不懂就问,

配着小菜美美喝着古越龙山的东方原酿的TIGER白他一眼,“要都光这么喝黄酒厂就都关门儿了。谁天天吃螃蟹啊,还得是河蟹?”

“那你可以吃茴香豆儿配啊?”曾航讥讽,

“你丫有那工夫儿好好研究一下怎么炒菜成吗?真是的,本来看你包饺子不错还以为这下有口福儿了,谁知道…”

“那赶明儿我给你包饺子吃吧。”

“别,我怕你活出来的馅儿吃死我,弄得我以后连饺子都不敢吃了。”

“…我今天没炒菜,炖的排骨,你尝尝吧…”

“你用什么炖的?”

“高压锅啊,你平时不做饭厨房里的东西倒是挺全的啊。”

幸好鼓起最后一次勇气尝试的TIGER发现他炖菜还行,反正也碰不到一块儿几次,这做饭的问题也就这么着了。

“不过你说为什么啊?怎么就炖出来的东西还能吃?难道你们家原来是东北的?”

“滚,有的吃就行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BRAIN又到曾航工作的酒店等他了──没有打电话,直接把挂甲A军牌的奥迪A６停在

酒店大门口,直蹬蹬的进了大堂吧喝咖啡。

听着旁边儿认出他的女同事们兴奋的低语,曾航低头儿专心干活,不让自己往那边儿看一眼。保安部领班在门口转了一圈,再回来看看大堂吧的客人,叹口气又转回去了。

行李员幸灾乐祸:“该,让他们平时指手画脚的,看见人家车牌牛B不敢找了吧．．．”

BRAIN找了个视线好的位置,靠在沙发里喝咖啡──不是不想喝点儿酒,今儿开这车只要没出大事儿一般交警也不敢拦,关键是实在太累,差不多１０个小时自己一路开回来,不知为什么,好像就想过来看看这孩子,想听他跟自己那儿牙尖嘴利的争执──他那样的时候像只张牙舞爪的兔子,架势够了可实在没什么威胁,只会让人觉得很好笑。

看着他穿着工服──话说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看见他穿工服呢,挺不错的,──一本正经的站在那儿工作的样子他就想乐。

而这,可能是现在唯一让自己觉得自己已经‘跳出来’的方式了吧．．．可惜,小兔子太倔了,还得磨磨。

正琢磨着,看见曾航跟交班儿的同事挥了挥手,穿过大堂下班了──经过大堂吧边儿上的时候竟然连头都没转一下。

‘哼哼,小兔子生气了。’看看表,BRAIN挥手,“WAITER,买单。”

曾航一路听着同事‘哇,近看更帅．．．’‘怎么比上次看着沧桑?不过更有男人味儿．．．’的交谈声往LOCKER走,有点儿心烦意乱。

慢腾腾的冲了个澡,换衣服刷卡下班。

第三十六章

再怎么着,当曾航出来在员工出口外面没看到BRAIN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儿失落的。

‘别胡思乱想了,没准儿他是来等别人的呢’曾航在心里对自己说,可还是禁不住把手机掏出来看看,结果上面有七八个未接──全是BRAIN。曾航这才想起来下班忘了把手机调成铃音。

曾航拿着手机犹豫,慢慢的往外走,直走到酒店正门那边,手机又开始震了,看着不远处BRAIN的车子亮着尾灯,还是接了,

“呦,终于接啦?”

“你干吗?”

“怎么了?我刚从外地回来,就想见你．．．”

“我上了一天班儿,累了。改天吧。”

“我还开了一天的车呢。小航,我真特想抱抱你．．．”

“我不想抱你。”

“操,你要不同意我就上你们酒店里说我是来找你的!”

“．．．你!”真是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曾航叹口气,“我在你东边儿这路口儿呢,你调回来吧。”

“不成,我都等你这么半天了,你过来找我。”

曾航看着那车旁边儿走来走去的一堆同事,从牙缝里往外挤“你成心的是吧!”

“呵呵。”BRAIN见好就收,调头了。

坐在车子里,曾航才好好的看了看BRAIN。近月没见──当然那次在庙会上的不算──BRAIN真的憔悴不少,胡茬满腮,眼里的神采也黯淡了一些。

“你从哪儿回来的啊?”

“我爸那儿。”BRAIN回答得很简洁,明显不用多说。

“那．．．咱这儿去哪儿?”听出意思来的曾航转移话题。

“饿了,找地方吃东西。”

想起上次BRAIN的风卷残云,曾航悄悄扬起了嘴角儿。

看他那样儿BRAIN突然觉得心里一软,

“上次吃饭你说上洗手间那么半天没回来我还以为是被我吓跑了呢。”

话说得很委屈的样子,余光却不停的往曾航那边儿瞄．．．‘说点儿什么吧,哪怕你说见着熟人了也行．．．’

曾航的脸色变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当时真这么想来着。”

BRAIN跟着打哈哈,心里刚剥开的柔软又缓缓收紧了。

“往西边儿走吧,西单那儿新开了一家餐吧。”

俩人去了逗娃,典雅的环境,由于还没到晚上酒吧的时间,音乐什么的也还舒缓。BRAIN也吃得斯文,曾航喝着奶茶坐在对面,看着他眉宇间淡淡的心事。

“你．．．没什么事情吧?”

BRAIN很意外他能看出来,抬眼看曾航,

“呃．．．我是说,你好像不太开心。”

“是吗。”

“春节过得不好?”这正是个机会,曾航把自己心里憋得话问了出来。

看着他闪烁的眼神,BRAIN聪明的没有搭话,“还成吧。”

曾航也没有再往下问。

吃完了饭,俩人换到吧台喝酒。BRAIN开车不能喝,所以一个劲儿的劝曾航。东拉西扯,轻而易举的把话题转到曾航春节怎么过得方向。

听到他去了庙会,BRAIN心中了然。

“操,你过得还真是不错啊。哪儿像我．．．”

“你怎么了?”曾航心里有事儿喝酒上头,差点儿冲口而出‘你有美女陪着还不好啊。’幸好及时刹住了。

BRAIN看着他的神色,‘是了,这孩子看到了,吃醋了。’一点点小小的骄傲在BRA

IN心中滋生,脸上却做无奈状,“我头几天跟我们院儿里的发小儿什么的到处乱窜,真他妈没劲,要不是我姥姥让我去真懒得理他们．．．”

‘跟自己想的一样．．．’曾航心里松了口气,“别想了,来,喝酒。”

喝到半夜,BRAIN扶着踉踉跄跄的曾航上车。怕他冷,还开了座椅加热。

“咱们．．．去哪儿啊?”

“我家。”

“嗯?好像不是这边啊．．．这不都．．．军博了?”

BRAIN摸摸曾航的头,“带你去我从小长大的家好不好。”

曾航迷迷糊糊的抬头看着BRAIN,心里的感动全反映在了眼睛里,BRAIN的手往下滑,轻抚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探过身轻轻吻他一下。

曾航觉得自己要醉了,嘴角微翘,满足的靠在靠背上假寐。

BRAIN家在万寿路附近的一个大院儿里,跟门口儿的哨兵打了个招呼,直接把车开到了自己家小楼底下。

“到了,就是这儿。”

曾航下了车,看着面前这幢三层的红砖小楼儿──旁边儿的小楼也全是这样的,好几十栋。四周一片寂静,楼上也一点灯光都没有,深深地吸口气──这就是BRAIN长大的地方啊。

第三十七章

BRIAN把车停好从后面一拍他,“看什么呢,走吧。”

掏出钥匙,带着曾航进门。

“小点儿声儿,我姥姥睡了。”

没有开灯,曾航跟着BRIAN轻手轻脚的往楼上走,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上到二楼,进门开灯。BRIAN终于原形毕露,拽着曾航进了卧室,把他一下子扑到床上。曾航开始还‘呵呵’的乐,被BRIAN压得狠了,开始推他:“你身上什么味儿啊,去,洗澡去。”

其实BRIAN身上真的没什么怪味道,只不过一是因为之前他们在一块儿的时候BRIAN身上总有淡淡的香水味儿,曾航虽然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牌子的,但是总觉得很好闻,可今天突然闻不到了,有点儿不适应。

二是他一千个没想到BRIAN能一回来就来找自己──别问他为什么知道BRIAN是刚回来,看看他那车脏的样子就知道了。更没想到BRIAN能带他回家,虽然是半夜偷偷摸摸的吧,但是能看到BRIAN从小生活的地方还是很让曾航开心的。

所以他不想一上来就是...

BRIAN虽然不像陈子岚那样有洁癖,但对这些方面也是挺在意的,知道自己奔波一天再加上．．．

也没多说什么,BRIAN下去找欢换洗的衣服了。曾航也能坐起身来看看他的房间了。

从刚才一进来的走廊,然后左手边是卧室,外边连一个起居兼书房。走廊另一侧应该就是浴室什么的了。

屋里的陈设特别简单,毫不花哨。窗帘床单地毯什么的都是素色的,家具也都是很久的款式,那电视柜还是玻璃推拉门的,不过看起来质量肯定特好。床是单人床,不过是加宽加长的;墙是四白落地,抬头看看──果然是管灯。要不是一些电器放那儿,真以为是上个世纪的房间。不过这房可真够高的,窗户也真大。

“哎这儿不是三层吗?那上面一层是谁啊?”

“噢。我舅舅家,不过他们一般都不住这儿,就逢年过节回来,平时空着。”

曾航撇撇嘴,“真浪费。”

BRIAN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然后拿着东西,“我洗澡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