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摇右摆 第二部 上——左摇右摆

“我洗过了。”

“嗯,我知道。我说你看会儿电视吧,不过声音关小点儿,我姥姥睡了。”

“嗯,我知道。”

BRIAN出了门又拐回来冲着曾航坏笑,“要是再没事儿,就捂捂被窝儿吧。”

曾航没开电视,心神不宁的在屋里转悠,拉开书柜翻翻书──乱七八糟什么书都有,就是没一本跟时尚什么相关的。桌子边上摆着一像框,里面是BRIAN和一个瘦小枯干只到他腰上没多少的老太太──‘这就是BRIAN的姥姥吧’曾航一边儿侧耳听着那边儿的动静一边儿打量着照片上明显还是学生的BRIAN灿烂的笑容。

果然,没多久,BRIAN在那边儿叫他,曾航偷偷笑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的往浴室那边儿走。浴室很大,非常大,里面做出个格间──不是现成儿的淋浴房,是自己用铝合金毛玻璃什么的搭出来的,外间摆了一洗衣机,老式的。剩下的地方够４、５个人换衣服的。听到他进来了,BRIAN打开淋浴房的门,大大方方的站在那儿,“小航,过来帮我搓搓背。”

不用想都知道什么意思,曾航的脸红了──比里面冲了半天的BRIAN的脸还红,不过还是慢慢把衣服脱了。

想当然耳,搓澡是假做爱是真。曾航进去身子还没被淋透就被BRIAN翻过来按在了一边的玻璃墙上,没有润滑剂,BRIAN调整了一下喷头的角度就着热水拓展着曾航。玻璃墙有点儿凉,曾航靠在上面的两只胳膊也一样的凉,甚至还起了点儿鸡皮疙瘩,而下半身却是火热的。还没等这热乎气儿传到上半身,就被BRIAN狠狠地贯穿了。插进来的同时,BRIAN凑到曾航耳边轻轻地说了句,“小点儿声．．．”

于是曾航只能咬着自己的手喘息着承受BRIAN一次次的冲撞。记忆中他只做过一次这样的体位,不熟悉的感觉让他的双腿很快就变得无力,全靠BRIAN的双手紧紧地钳住他的腰才没有滑下去。淋浴房内热气升腾,曾航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下身的感觉也越来越麻痹。“开门．．．我喘．．．”BRIAN一只胳膊揽住他的腰,挺立的分身还深深地埋在曾航身体里面,一手开了门。室外清凉的空气灌入,曾航霎时间觉得好了很多──不过身上的鸡皮疙瘩也全起来了。沉迷于快感的BRIAN没发现这些,双手提起曾航的腰继续冲刺。曾航两臂死死的抵住玻璃墙,迷迷糊糊中脑子里想的是‘如果这玻璃碎了,自己会不会被割破喉咙。’

第三十八章

可能是由于身高的差距带来的角度问题,也可能是不熟悉的体位带来的不适应,直到BRIAN射在了曾航身体里,曾航也没有射。他不知道BRIAN发现没有,也无力去注意BRIAN的表情,现在他全身无力,只能任BRIAN扶着他──反正在浴室,清理起来方便。

出了淋浴间,发现外边已经水漫金山了,“没事儿,明儿让阿姨清理就成了。”俩人回到卧室躺下歇了会儿,两个大男人躺着挤了点儿,不过也将就了。曾航体力恢复了不少,想拉着BRIAN聊会儿天儿,扭头看他已经睡眼朦胧了。

突然间想到一问题,“我跟你这儿睡了明天你姥姥起来我怎么走啊?”

“嗯,那就见见呗。”明显没把这当事儿的语气。

“你们家人知道你是?你出柜了?”曾航‘刺溜’一下爬起来

“没有啊。”

“那你常带男人回来吗?”

“没有啊,你头一个。”

曾航心里高兴了一下,还是起身穿衣服──再怎么着,他对老人家还是很尊重的。想着刚才相片儿里那老人明天早上看见自己的样子．．．别再给老人家吓出个好歹来!

“哎,你干吗?”

“我还是先走吧。”

BRIAN阻拦无效,只得由着他去了。

俩人穿好衣服,仍旧偷偷摸摸的下楼,只不过这次经过一楼的时候曾航好好往走廊那边儿张望了一下──虽然门都关着什么也看不见。

出了门,看BRIAN那哈欠连天的样子,“你别送我了,我自己打车走就行了。”

BRIAN也知道自己疲劳驾驶容易出事儿,“那我送你出大门拦车。”

寂静的夜晚俩人散步一般的在绿化极好的大院儿里溜达着,曾航心情极好。

“唉呀我忘了。”BRIAN突然停住,“我还给你带东西了,车上呢,走回去拿。”

又慢腾腾的溜回去,等BRIAN打开后备箱拿出塑料袋儿曾航乐了,穿着跟平时完全不一样的朴实风格的──好像他在这儿的衣服也都是这样的──BRIAN头发乱糟糟的拿着一超薄塑料袋里面装着简易包装的腊汁牛肉什么的地方特产傻乎乎的站一巨脏的车旁边儿,简直跟平时判若两人。

“你笑什么啊,这都是那儿最好吃的。”

曾航微笑着接过袋子,“嗯,谢谢啊。”

出门的时候换岗了,因为没有进门条儿的问题BRIAN又跟哨兵沟通了一下,曾航在旁边儿静静的等着,看着BRIAN。

可能是觉得住这边儿的人都有车吧,门口静悄悄的,偶尔过一辆也是军牌儿的。俩人又走到路口才拦住一辆出租车,BRIAN又想耍风度现交钱,摸遍全身才想起来刚换了衣服兜儿里没钱。只好讪讪的跟曾航挥手道别。又把曾航逗得够呛。

第二天中午,陈子岚在公司接到了BRIAN的电话,“我回来了,在你们公司附近呢,中午出来吃个饭吧。”

俩人找了家环境不错的茶餐厅──陈子岚知道BRIAN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他,安静的地方好说话。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BRIAN有点儿颓。

“老爷子…还好吧?”陈子岚见过BRIAN的父亲,一个背脊挺直永远严肃的标准军人。

“好…比我好。”BRIAN灌了一大口柠檬水,

陈子岚慢条斯理的吃饭,BRIAN家的事他多少知道一些,知道这不是插话的时候。

“真的,你看我跟我爸再怎么着,在心里也还是很尊敬他的,我一直觉得他会永远那样下去,可这次过去一看…觉得他真老了,老得都不会管我了──明知到的事也开始装糊涂了。你知道我爸那人是眼里不揉沙子的。”

想起当初在学校的时候看见BRIAN爸爸的样子,陈子岚点点头──当时老人家毫不掩饰的对他皱眉头,不过也是,那时候自己打扮得是比较…另类。

“其实我故意的,以为他会发脾气。可没想到…他一这样,我反倒觉得…心虚。本来还说再待待的,结果直接开着车跑回来了。”BRIAN自嘲的笑了一下,掏出烟点上。

“那你是想…”

“不知道,就觉得…没奔头儿了。你说之前我不上军校,非跑外地去。然后又当模特儿,把家里人气的不善…可现在…唉。”

“那就找个人好好过呗。真的,你也老大不小的了。”

“什么啊,人家才28。”

陈子岚差点儿没喷了,“28?你没事儿吧?你比我还大半岁呢。”

“我在公司的资料上就是28。”

“那你出道儿多久了?人不会算啊?”

“我就没说自己大学毕业,你觉得就我那学历出来做小模特儿…所以是从20开始算的。”

陈子岚点点头,当时的确不像现在这么开放。

“那你最近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

“工作还行,跟着经纪人转了家公司,除了以前的活儿,还接点儿电视剧什么的。”

“好事儿啊,什么电视剧,播的时候说一声儿我也看看。”

“嗯。青春偶像剧。”

‘噗!’陈子岚终于没憋住,“青春…偶像剧…哈哈。”

BRIAN翻白眼儿,等他笑完。

“成了,我不笑了。那…新公司怎么样?”

“还成,就是有个出纳老找我麻烦。”想到那个人的故意找茬儿,BRIAN不禁摇摇头。

“不会吧,就你这么人见人爱的…肯定是看上你了。”

“我操,你别吓我,就他…我就不明白,怎么能有人品味差成那样儿…”

“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不知道。觉得没什么方向。”

“身边儿也没什么合适的?那就跟家好好定定。”

“你别自己从良了就撺掇别人。”

“是,你是PETERPAN,永远的KIDULT。”

“不是,有时候也想找个人让自己踏实点儿,可找不着。”

“你天天玩儿那些地方是找不着。”

“可能也是…”BRIAN点点头,“唉你说,找一个能完全信任的怎么那么难?”

听BRIAN说起过他的过去,陈子岚开解他,“想让人信任你你先得信任别人,像你一天到晚装的这么吊儿郎当的谁知道你是一什么人?就算我现在认识你也得觉得你就是一只会玩儿的人,谁知道心最重的就是你?真的,有的时候,把自己的心里话往外说说。你说别人憋着还能看出来,你这装的…”

“我还是希望别人先说,我受不了别人瞒我什么。你跟关联之间就没秘密?”

“之前肯定都有过去,在一起了慢慢往外渗呗,难道还非得拉一块儿坐下竹筒倒豆子?太没美感了。”

“呵呵,也是。”

第三十九章

曾航回去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曾航休息,左思右想的考虑了一天,晚饭买了点主食然后熬粥和TIGER分享了BRIAN带来的特产,TIGER大呼好吃。直夸曾航找了个好老公。

曾航坚定了信心,晚上就给庆哥打了电话。嗫嚅了半天还是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想留在这里。

庆哥一直是把他当弟弟的,听到这里也多少猜出来了原因,知道跟男女不同,曾航能找个合适的有多不容易。

“成,哥没话说。你高兴、过得好就行了。”

“嗯,哥。我知道。”曾航心中现在是漫溢的幸福。

“有事情俩人商量着办,别老自己拿主意。做事要容人…”

看着他从小长到大的庆哥又叮嘱了半天,生怕他那性子在外面吃亏。

“成了,哥,我知道。你那边儿生意什么的还好吧。”曾航赶紧转移话题。

接下来俩人又就着这些聊了一会儿。曾航听着外面来人了,甭问,肯定是那一直没见过的TIGER朋友,曾航觉得这真是美好的一天。

末了,庆哥感叹,“知道你踏实下来了,我也就放心了,看来得找个时间把跟你嫂子的事儿也办了。”

曾航当然认识那跟了庆哥好几年了的嫂子,而且处得也很不错,听了这话赶紧帮腔,“是啊哥,你也别到处跑了赶紧把嫂子娶进门吧。我也放心。”

“呵呵,说起你哥来了。”

挂了电话,曾航还故意在屋里弄出些响动才出门,看见TIGER靠在沙发那儿看电视。

“唉,我还以为能看见活春宫呢,怎么就你…”曾航故意做惋惜状。

TIGER心情也很好,不理他的调侃,朝洗手间方向努努嘴,“跟里面儿洗澡呢。”

“噢,还以为你们得一上来…”曾航笑得极其不怀好意。

“呵呵,我们这…老夫老妻了的,啊,得讲点儿情调啊,难得他今天来的早,以前经常后半夜呢…”

“嘿嘿,成。不当灯泡了,我回屋了。”

“别,没事儿。你也一直没见过,认识一下呗,以后常来常往哈…”──TIGER当然不会知道,他这句挽留在不久的将来给他带来了什么。

曾航留下了,他也想看看老好人TIGER嘴里的亲密爱人到底什么样。

没多久,洗手间里的水声停了,TIGER还故意夸张的冲里面喊了声,“亲爱的,围条毛巾出来啊,这儿有狼…”

曾航笑出了声,抬脚踹他。俩人打闹着JOHN规规矩矩的穿着浴袍出来了,笑盈盈的往这边来,“怎么了…”

曾航一回头,脸上的笑容凝固了,JOHN的话也没说完。不过姜到底是老的辣,JOHN的脸色只是稍变了一下马上就恢复了正常,“你就是阿泰的室友啊,常听他提起你。”

“是啊,”接话的是TIGER,“他朋友是演员,好好搞关系啊,以后多介绍客人给你。”

曾航努力调整了一下才让自己情绪平复,幸好是背对着TIGER的,听了JOHN的话赶紧扭过身察看TIGER的脸色,看他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心里暗松了口气。俩人暗怀心事,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TIGER以为是JOHN害羞,赶紧劝他先回房,“你不是要弄什么报表吗,去弄吧。我这就进去。”

JOHN听了这话赶紧站起来,俯身响亮地亲了TIGER一口,同时暗示性的看了坐在旁边面无表情的曾航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嘿嘿,不错吧。”不疑有他的TIGER看JOHN进去了笑嘻嘻的问曾航。

“嗯,还行。”明显心思不在这儿的曾航敷衍。

“当时忙忙叨叨的搬过来好多东西也没添置,现在这屋儿里的好多都是JOHN买的。”

“噢?”听了这话曾航来了神儿──记得JOHN是把钱看得很重的人啊。

“是啊。他做调酒师的,自己管一个挺大的场子呢。不过这行做不到老的,他岁数也不小了。我也常劝他自己攒点儿钱,他说有我就行…”

看着面前明显欣慰于终于找到个和他好好过日子的TIGER,曾航心里想的却全然是另一回事,‘看来那天听说的事情是真的,看来JOHN这么捞钱真是为了想跟TIGER踏实下来啊…’

“就是工作太忙,还跟我的时间老对不上,要不你搬来这么久不才见面儿吗。老夜里上班对身体不好,我正琢磨着找陈子岚学学煲汤呢…”

看着TIGER一脸幸福的苦恼的表情,曾航在心里冷笑,‘真是弱智儿童欢乐多…’

又假假的奉承了两句,借口明天还要上班回去睡了,起身,看到没关严的门里JOHN正在电脑前敲打着。

‘耳朵也在竖起来听着这边儿呢吧。’“TIGER,晚上小点儿声啊,我这儿还未成年呢。”

“滚!呵呵。”

曾航锁上门坐在床上沉思,

‘看JOHN刚才那态度,明显是也有顾虑,彼此知道对方的过去,估计他也不会对TIGER说什么的──他这人心思很深。’

躺下,听到隔壁开始由声音──其实之前也听到过,不过今天心里有事儿就觉得那声音…

曾航强迫自己想BRIAN,想他对自己的笑容。迷迷糊糊间终于睡过去了。

炎热的夏天夜晚,外面的房间里还有人在聊天。自己被TONY紧紧地压住,身体随着他的冲撞而晃动。他不敢发出声音,只好咬住自己的手,一只手麻了,怕影响第二天做事又换另一只咬着,就这,也阻止不了有些年头的床晃动时发出的‘吱吱’声。“疼就叫出来吧,没事的。”

晃动中TONY对自己说,自己费力的睁开被汗水浸透的眼睛,想给TONY一个微笑,可却看到床边站着一个人在冷冷的看着他们,眼睛再睁大,黑暗中看清了那人的脸,是JOHN。自己想叫却被TONY狠狠地吻住。突然,身上的TONY消失了,旁边站的换成了GIGI,带着盛气凌人的架势…

‘啊!’曾航被噩梦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喘息一会儿,没有开灯,摸索着下床从冰箱里拿出听啤酒回屋一口灌下,冰凉而微带苦涩的液体冷静了他的大脑…

‘一定要尽快让JOHN走人!’曾航在心里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