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摇右摆 第二部 上——左摇右摆

“发烧。其实度数没多高,家里人大惊小怪,非让我在家歇着。”

“这两天没降温啊,怎么搞的?…”曾航习惯性的话没接完看到了严炎的姿势瞪大了眼睛,然后是爆笑,“不是吧?”

严炎脸微红,胡乱抓起一报枕就扔过去了,“操,有什么好笑的?别跟我说你没烧过…嗐差点儿让你带沟儿里去,我是洗完澡没擦干吹着风了发烧的。”

曾航‘狐疑’的上下打量严炎,“真的吗?那你…?”

“得!我是洗完事儿澡着凉的成吗?您还想知道点儿啥?”

“呵呵,没了。”曾航一是没觉得自己跟严炎有那么熟,二是实在也没什么心思八卦。

其实他本来就不是喜欢八卦的人,他一直相信今天你八卦别人明天别人就会八你!

恢复公事公办表情的把大家的报告全递过去,“你为什么不看电子版呢,去不了酒店让大家都发你邮箱里不就得了?你这样太寒碜我们机房了。”

“我头儿我说了算。我就喜欢在纸上圈阅不成啊?唉哟。”严炎刚想挺起身子摆个POSE不知道碰到了哪儿疼得一抽气,“他奶奶的顾仲…”

曾航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睁大眼睛伸出头,“顾仲?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吧?”

严炎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对,就是那个…你那么吃惊干吗?唉我说,你们没睡过吧?”

“咳咳,”门外传来做作的咳嗽声,然后是敲门,“小炎,可以进来吗?”

阿姨进来放下的果汁和小点心笑眯眯的挥手让礼貌的站起来的曾航坐下就仔细关门走了。

曾航‘惊恐’的看着若无其事的严炎,“没事儿,我家人都知道我什么人。”

“可是…那也不能是我啊。”

“你几个意思啊?你丫要敢说咱俩一顺边儿我掐死你。”严炎做凶恶状,不过狰狞的表情马上转为抽气,曾航赶紧摆手,“我不是那意思。”

“哼,这还差不多。要不是你一根筋的跟着TIGER,跟这儿躺着的早是你了…对了,你和TIGER怎么样了?”

曾航一下颓了,“不怎么样。他这回真生气了。今儿一天都没搭理我。”说着还掏出手机看了看。

“你也真是。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不满大街都是?我的建议还有效啊。”

看着严炎那幅趾高气扬的样子曾航也不禁笑出来,“得了,我怕顾仲抽我。”

“抽你?为什么?哎你还没回答呢?你们睡过?啊,不是你跟他上床让TIGER知道了吧?”

“停。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发誓我跟顾仲没有任何关系,你看见我们吃饭那天我们才第二次见面…”

“切,要有那意思第一次见面就上了。”严炎作不屑状,

“那是你!我们之间…是为别的。我不想说。”

严炎瞟瞟曾航,把点心碟子往他那边推推,“别伤心了,没什么是过不去的。什么时候你想说了随时找我。TIGER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找他去。”

“呵呵,你还是先顾你自己吧。别说我没提醒你啊,据我所知,顾仲可是个长情的人。”

“操,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嗯嗯。不过你知道吗,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之前就觉得你们挺合适的…哎哎,你别打我啊。”

严炎手里的抱枕被曾航抢了过去,一下子泻了气,“丫都没给我打电话问问,昨儿下午到现在。”

“…你跟他说你病了吗?”

“没有啊。”

“严大经理,那你让人怎么知道啊?心灵感应?”

“可他专门留了我的电话啊?还当着我面儿输手机里了。像咱这条件的他还不上赶着?大爷的,要不是爷喝多了,能跟他回家?”

曾航在心里迅速把严炎的话组织了一下,“你喝多了跟他回家,然后昨天下午才分开?那你们…怪不得…”

“我说了是洗澡没擦干招风了。他那儿洗澡间跟屋子不连着…”看曾航明显不信的眼神严炎也懒得解释了,“哎我跟你说,丫真是一怪人。你见过有在平房里装全套防水实木桑拿房的人吗?还是全进口的。”

曾航摇摇头,不过这事儿要是顾仲做的,想想还真不是没可能。

“是吧?夜里去没在意,白天再一看爷们儿都惊了。还有丫那身上啊,好多的疤,我都想问问他是不是马戏团滚钉板的…”

“嗯,我就知道他原来练过武术,可能是以前留下的伤吧…我又没见过。”

“嗯,你说我就信…还有啊,丫最缺德的是不肯躺下。你说你丫要是纯1你当GAY干吗啊?找女人去不就得了…”

曾航好容易‘婉拒’了盛情的阿姨留下吃晚饭的邀请从严炎家出来的时候深深的叹了口气,觉得满脑子都是他的奇谈怪论。想着一下午的时间都没听见严炎提他父母一个字或是谁打电话回来问问的情形,突然觉得他也怪可怜的。

掏出手机找到了顾仲的手机号──只要得到的号码全输手机里并且要在电脑里备份的习惯还是当时跟着TIGER扫楼的时候养成的。想到TIGER,曾航又叹了一口气──想想措辞给顾仲发了条短信,尽量选用温和的字眼说了严炎在生病,又表明自己只是希望更多人关心他的态度,这俩怎么样就看他们自己了,自己这边还一团乱麻呢。

回到家,TIGER果然不在,曾航自我安慰‘幸好人家还没换锁’,只是心里一阵阵的发酸。

胡乱吃了点东西,曾航突然有了解TIGER的冲动。打开从没开过的书柜,一本本的翻阅TIGER的书、CD、DVD──反正俩人也都这样儿了,想来他也不会再埋怨自己动他东西了。

所以当TIGER很晚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曾航靠在沙发上脸上盖着自己的书、用自己的电脑放着自己的CD沉沉入睡的场面了。

第九十一章

TIGER忽然发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好好看过曾航的睡颜──似乎总是上床就做、完事儿就睡。印象中自己跟别人都是做完了还会聊聊天交流一下什么的啊 ──当然一夜情的除外──不过自从洗心革面以后这种事情也很少做了──可为什么跟他就这样了呢…

现在想想,俩人在一起了这事儿就挺奇妙的,眼前的孩子当时那么‘蛮不讲理’的闯进了自己的生活,默默改变着很多。而自己从一开始的惊诧到后来的慢慢接受,终于准备好好过下去的时候…

‘睡的这么纯真的人怎么有那么多心眼儿啊!’想起从JOHN嘴里听到那些事情的时候自己的心情──好像被什么东西铲过了似的,空空如也。

起身关了音乐,刚碰到曾航身上的书,他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看是TIGER,眼神立马明亮了,然后又转为…TIGER形容不出来,就是觉得心里发酸。

“那个…你回来啦?吃饭了吗?”

TIGER点点头,没说话。

“哦我…想听歌了,就拿了你柜子里的…没事儿吧?”

TIGER摇摇头,还是不想说话。

曾航在TIGER平静目光的注视下低下了头,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想着跟他好好谈谈可看他这样…

忽然之间TIGER那种疲惫的感觉又回来了,实在不是个心硬的人,坐在茶几上点掏烟,曾航特有眼力价儿的帮他点上,叹口气,“没事儿了,你先洗洗睡吧。”

“那你…呢?”曾航的声音越来越小,听得那个委屈。

TIGER在心里叹了口气,提醒自己这孩子心里不地又琢磨什么呢,千万别再被他骗了,可眼瞅着他那小媳妇似的样子又怎么都狠不下心来,“我待会儿就洗。”

曾航明白,这已经是今天能达到的最佳状态了,轻轻点点头,起身进浴室了。

TIGER吐着烟圈,看它在空中扩散,慢慢悠悠又藕断丝连的,好似自己的满腔怒火…

TIGER洗完出来的时候看见曾航还在沙发上坐着,“你不赶紧睡还跟这儿干吗呢?”──这算是‘事发’之后TIGER对自己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曾航鼻子直酸──最起码没无视。

“我就想问问…”深呼吸一下,“我还能…睡你那边吗?”

TIGER乐了,开始只是嘴角翘起,然后越笑越大,后来甚至笑出了声──太他妈滑稽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敢情你费那么大力气把我身边儿的人都弄走就是要自个儿给我暖床?啊?哈哈…”

虽然明知道不是事实但话还是如此顺利的从嘴里突噜出来了,不过在看到曾航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之后TIGER的心里也不禁有些小小的歉疚,“嗯,过来睡吧。”

曾航欢天喜地的过去钻进被窝,身子还没暖过来就又被TIGER的话冻住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现在扭不过这劲儿来。咱俩以后就做傍家儿吧,谁都不碍着谁不挺好。”然后翻身睡了。

TIGER似乎真的准备身体例行了──第二天早上,俩人做了。都很认真,都很投入。然后晚上回来的很早,像往常一样吃了饭,就坐到了电脑前开始找人 419。

曾航刷了碗──刚才TIGER做饭的时候自己还傻乎乎的以为事情已经在朝着好的方面转了呢。可现在,即使他就那么抄着手站在TIGER后面人家还是全神贯注的聊个不亦乐乎,就差没让他过来参与一下意见今儿跟谁出去好了。

他打定主意站在TIGER身后,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上每一个闪亮的头像,TIGER似乎也不太介意,对方要发照片的时候他直接把摄像头放在自己的下面!曾航不用看也知道对方肯定满意──曾几何时,那是自己专有的!还有他的网名,‘八块腹肌’──那还是跟自己练出来的呢。

曾航尽力让自己平静,“明儿还上班呢,注意点。”

“没事儿,做一炮儿就得,也没什么特不错的。”TIGER眼睛都没离开过屏幕,“就做一炮儿?太浪费房费了吧?”

“谁说开房了?这儿又不是没地方…拜托你待会儿尽量别出声儿哈。”

曾航只恨自己没那身份直接把电脑插销拔了,转头回自己房间了。没看到他摔门的时候,TIGER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

TIGER出去了,没过多久带回来个人。从进家门就开始抱在一块儿嘬,脚步也开始变得踉踉跄跄。

曾航安静的坐在自己房间喝着啤酒,为了不出声音,几听啤酒的拉环儿都在他们回来之前拉开了。没有开灯,恍然间又回到了算计JOHN的那天…

真他妈是风水轮流转,曾航自嘲的想,要是还有机会见到JOHN他一定会告诉他‘世上真的有报应这回事…’

竖起耳朵听着…

还好,没听见沙发响──毕竟那是自己跟TIGER第一次做的地方,据他所知,那张沙发买来之后也就他们俩做过。

听见浴室门的声音了…操,还俩人一块儿洗!曾航心里冷笑。水声停了,出来了,隔壁门响了,关上了──至少TIGER还知道要关门,也算给自己点儿面子哈?!

重物在床上的声音──多么熟悉。当初他也是听着这个声音琢磨怎么清走JOHN的…

曾航凝神听着,耳边似乎能传来俩人的喘息声。心里算着时间,以TIGER的前戏习惯,现在他应该在做什么。对,快了快了…

笑容浮上曾航的脸,举起手中的啤酒罐一饮而尽──一阵脚步声传来,TIGER愤怒的打开门瞪着他。

曾航回以不知所谓的微笑──唇边还挂着啤酒沫…

第九十二章

TIGER承认自己分心了,自从在小区外面接到约来的人往家走他就开始想着曾航这会儿在干吗,他心里在想什么。

虽然另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就不能给丫好脸儿,不能让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即使如此,进门的时候还是小紧张了一下,拥抱接吻的时候用余光扫了一眼曾航的房间,看见门关的严严实实的心里说不清涌上一种什么感觉──不知道自己的心是放下去了还是坠下去了…

跟着那人一起去洗澡──说实话tiger不喜欢这样的,但是为了避免独自等在那儿面对什么人他还是跟进去了。然后是搂着出来,程序性的拥抱接吻爱抚…

踉踉跄跄进了房间,扑到床上。TIGER那种少点什么的感觉更加强烈,但事已至此,还是得继续下去。

直到自己认为该做的前戏都做得差不多了,下面的人已经激动的不能自已了,按说这应该已经是一个顺利的419的序曲了,TIGER腾出一只手摸向枕头下面──随即想到这不是在和曾航做,没人提前把东西都准备好,枕头下面就只是床单。好吧,摸向床头柜,他妈的还是空空如也,自己明明记得里面应该还有不少的套子和油儿的!

身下人不管真的假的不停的扭动着身子,呻吟声充斥耳膜,TIGER却发觉自己出人意料的镇静──早就知道丫不会这么老实的!

对于419来说,毋庸置疑的‘安全第一位’,没有套子肯定做不到最后!TIGER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是怎么回事。

曾航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怎么了,不在那边忙活怎么找我来了?”

忽略掉没有开灯的房间仅凭着外面灯光射入照亮的前提…他真的显得那么的“无辜”!

TIGER气愤地过来,看到他这个样子也只能是点点头,然后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赌气也是有限度的,再怎么着不能拿自己健康开玩笑…

应付掉了带回来的人,不顾人家的埋怨把他送走的TIGER回来冷笑着靠在曾航的门框上,

“好了,我没吃饱,你开心了?”

曾航的回答是迷迷糊糊──他已经‘睡了’。合着眼睛半梦半醒半听不见的──只是悄悄地把被子扯下来了一半,恰好露出自己没有穿睡衣的胸膛…

TIGER眯上眼睛,咬了咬牙…还是过去了,满室旖旎。

曾航不知道自己用的这招对不对,但是只要TIGER结实的胸膛还在拥抱着自己,好像什么就都可以解释了。他承认,TIGER当着自己的面儿找别人的确给自己带来了莫大的刺激,所以他决定盯紧TIGER──毕竟白天俩人还是同事不是吗?!

虽然以前因为工作的原因周围吸烟的人特别多,但平心而论,曾航是不太喜欢烟味儿的。但是为了能有更多的和TIGER在一起的机会他豁出去了。

TIGER沉默的坐在吸烟区抽着烟…斜侧面儿坐着‘媚眼如丝’的边看他边抽烟的曾航──不过TIGER确定他眯缝着眼睛不是为了勾搭自己而是被烟气熏的。

这是第几次了?怎么自己一下楼抽烟就看见他?丫不上班儿了?不能抽还抽,即使是ESSE这么抽也受不了啊…仿佛为了印证他的感觉,被尼古丁顶的晕头胀脑的曾航干呕了一下。

TIGER有些烦躁。起身按灭了烟,一把抢过曾航手里细细的烟卷按在烟缸里,“别抽了,跟熊猫烧香似的!”上楼了。

曾航无比沮丧的坐在那里──为了等TIGER他真抽了不少,现在晕乎乎的直想吐。

严炎叼着烟慢慢腾腾的下来了,一看他那样儿乐了,“怎么?有了?恭喜啊。”

曾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换来严炎更夸张的笑容,一屁股坐到他旁边,“你这是什么态度啊?老这么脱岗可不成啊…哈哈。”

“你还是坐那边儿抽去吧,我现在闻着烟味儿就想吐。”曾航坐那儿深呼吸,努力压制身体里传来的不适感,严炎挪了个地方,“你这样儿不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还得留着精神头儿跟他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