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敌 上——枯目

……

这席话算是低声交耳，若不是应无敌耳力惊人，恐怕也听不全。但多少也从这些话里听出来一些道道。扬州城闹得人心惶惶的到底又是什么大事呢？为何那少年公子就该不敢出门呢？

思及此，应无敌一转头，南宫诚实哪里还在身边？应无敌转了个圈四下看了一圈，也没见到人，一时有些无奈。

方才他只顾着看热闹，忘了交代南宫诚实不要乱跑。不过他倒是不怎么担心，南宫诚实的功夫算是不错，一般两般的高手还奈何不了他。

令他不悦的倒是……“也不知道把那包松子糖留点给我……”

正在这时，应无敌抬头，正隐约看见桥头灯光下一个身影，与萧鼎臣煞是神似。他连忙提着衣摆往桥上跑。

可是一转眼，上了桥，那人影也不知去了哪里。

“哎！这一个两个的，就知道欺负我不会武功，不能这么高来高去。”一回头准备离开，却撞在了一只花灯的角上。

应无敌抬头，那是一盏鲤鱼花灯，做的相当精巧，红红的鱼身上连鳞片叶栩栩如生，上面描着金线，更是显得漂亮。

应无敌摇摇头，叹道：“好不奢侈。”

想了想，既是灯会，不猜灯谜太遗憾，便伸手到花灯里去了锦布中的灯谜来看。

这灯谜却是一句诗，“通玄峰顶，不是人间。”

应无敌微微一笑，随口道：“心外无法，满目青山。”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鼓掌声，应无敌愕然转身，桥上众人都向他这边望过来。再看方才鼓掌的，却是个三十岁上下的英俊男子，看起来沉稳有度。

“献丑了。”应无敌笑着道，“这花灯是你挂的？”

“不是我的，而是我帮别人挂的。”男人穿着一身玄黑衣衫，从衣饰上看，倒是不像江湖人，而像是当官的。

应无敌不想和任何朝廷中的人扯上关系，也就想脱身。至于这句诗究竟是谁写的，他也不想知道。

“哦，其实我也是听一个故人说过这两句诗。”应无敌收敛了笑意，一拱手，“我还要去找我的同伴，就此告辞。”

那人微微一愣，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阻拦了。只是请问公子名号，也算是交个朋友。在下季元君。”

应无敌笑了笑，不答，只将手中锦布灯谜放到男人手里，转身下了桥。

时候已经不早，应无敌忽然有了倦意，想着说不定那两个家伙已经回去了。沿着主街慢慢往回走，夜色正美，许多人还在流连，才子佳人，赏心悦目。

应无敌走上侧街，周围的灯光也少了，相对来说，显得非常昏暗，也没什么行人了。

忽然，一声石子滚落的响动从离他不远处的一个围墙上传来。应无敌立刻转头戒备地看过去，只见一个黑色身影一闪，落在他身后。

应无敌下意识转身，就被来人一个手刀敲中后颈，疼痛过后，便是一阵眩晕，然后陷入昏迷。

脖颈后面的疼痛相当明显，应无敌睁开眼睛时，就只觉得疼。他睁开眼睛一看，正被人扔在一间黑漆漆的破庙里的草堆上，手脚都被绑着，连嘴也被绑着，无法说话。

应无敌连忙打起精神向四周看去，只见黑暗中，离他不远处坐着一个人，正盯着他看，眼神凉飕飕的，叫他从头顶凉到了脚趾头。

不过应无敌是什么人？所谓临危不惧，敏锐淡定，说的就是他。

那人脸上“蒙着”黑布。至于这么说准不准确，应无敌自己也不知道。因为，那男人不是把脸捂着，而是把后脑勺捂着，布巾的结非常有技巧地打在鼻孔下面。

所以，其实应无敌纳闷了一会儿：这人有毛病？连蒙面都不会。待会儿要好好教教他。

男人发现他醒了，便起身走了过来，盯着应无敌看了一会儿，“嘿嘿嘿！小美人，我可是等你醒来等得好辛苦。你不知道方才你在那石桥上皱眉的样子有多好看，我一看到，就移不开眼睛了。”

说着，男人就迫不及待向应无敌凑过来。应无敌嘴角抽了抽，没动。

那人却有些疑惑道：“今天真是奇怪了。平日里抓回来的看到我走过去，多半就吓得又哭有挣扎的。小美人果然不同寻常！”

应无敌笑了起来。

那男人看得一愣，色心大起，伸手来扯应无敌身上的衣衫，解了半晌，因为绑了绳子，非常的不太顺利。

应无敌无比配合，要解腰带就抬腰，要脱上衣便把上身挺起来。可是好半天，身上衣服也只脱得零零散散，上衣挂在手肘。

加上应无敌那“勾人”的眼神，温顺的态度，那男人一边喷鼻血一边盯着他白晃晃的胸口和那两粒嫣红的突起，拼命吞口水。

男人想把应无敌身上的衣服全脱下来，便道：“我知道你不会功夫，我这就放了你的手脚，马上就叫你快活。你若是发出任何求救声，我就一掌把你拍晕了。”

应无敌点头，眼神诚恳真挚。求救？对付你，不必了。

等重获自由之后，应无敌深深呼出一口气，手脚还没什么，不能说话倒是真的憋死他了。

那男人看他看得眼睛发直，扑上去就要剥应无敌的裤子。只听应无敌哎呦一声，“等等等等！急什么？我又不跑？这草堆硌得我背好痛。”

男人顿了顿，伸手把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丢在地上，“那就躺在这边好了。”然后伸手把应无敌抱上去。

“好一点了。可以开始了，你要怎么玩儿？”应无敌笑着，一副坦然的样子。

那男人一愣之下，心里大喜，脸上竟然一红，虽然黑夜之中看得不甚分明。

男人搓了搓手道：“小美人，你可真是好温柔啊。我……那你想怎么玩？”

应无敌翻了个白眼，然后随意道：“随你。”

这句随你一出口，那男人就咧嘴笑起来，搂着应无敌就要亲。

“等等。把那块黑布摘了。”

男人犹豫了一会儿，照做了。然后扑上去，又待亲下去。

“等等。”应无敌伸手将人推开，一脸无奈道，“瞧你这采花贼当得，也太失败了。”

男人愣住，皱眉道：“你说什么啊，小美人？”

“你有没有读过一本江湖名着？名叫《江湖一本通》，乃是著名的江湖百晓生，百大所着。”

男人摇摇头。

“里面第八章有专门描写采花贼这一行的历史和发展，里面还有不少的经典案例可供分析考证。一看你就是没文化，不曾好好研读，就贸然下海了。”

男人似乎被戳到痛脚，不悦道：“我又不识字，当然看不懂，怎么可能先学习怎么当一个采花贼？”

应无敌看他一眼，叹了口气，点点头道：“哎！原来如此，那就不能怪你了。俗话说，不知者不罪。”

那采花贼有些不耐烦了，伸手就去摸应无敌的腰，“小美人，别废话了，春宵苦短。”

“我说你啊！哎！我不也是为了你我这一夜春宵，才想告诉你这些。要知道想要得趣，那是有窍门的，当然也要先学习一下，否则你囫囵吞枣吃了我，没觉得销魂蚀骨，我也痛苦不堪，那就有违春宵苦短的意义了。”

听到这里，男人动心了，收了手讨好道：“那你说说。”

“我问你，你觉得所谓一夜春宵，定义是什么？”应无敌好整以暇，伸手把外衫披上，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些冷的，再说，出卖色相已经够了。

男人想了想，“自然是我抱着小美人你，用我的那玩意狠狠……”

“哎！粗俗！你从根本的就错了，错的离谱！”应无敌恨铁不成钢。

“那……”

“你听我说，可要好好记住。据《江湖一本通》第八章中有提到一些采花大盗的特征。虽然你专采男人那朵后庭花，不过性质是一样的。”

男人想了想，点了点头。确实是一个道理。

第十四章：江湖一本通

“《江湖一本通》这本书中讲到一个案例，是原本发生在天子脚下的事情，帝都皇城的一个著名的采花大盗，此人名叫青玉，长得那叫一个风流潇洒，所以当他胆大包天跑到皇城轻薄皇帝最宠爱的妃子的时候，那美人只需一眼便臣服在他英俊潇洒的容貌气度之下。结果此事被人知晓，皇帝发现有人入宫做出这种霍乱宫闱之事，便派了大内数十大高手，将此人抓住。”说到这里，应无敌停下来，见那男人听得正带劲，便又接着道，“你知道后来如何？”

“后来如何？”

“皇帝见到这个名叫青玉的采花大盗之后，便说，如此风流人物，难怪他的爱妃会倾心于他。然后便留在身边，当成娈宠，非常喜爱。也就是说，这个采花大盗，最后连皇帝也征服了。”

那男人疑惑，“为何这种事我没有听说过？”

“前朝野史，你又不识字，当然不知道。这个故事说明了一个最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要当采花贼，就要有那个实力和外表。”应无敌轻咳一声，转头对着那男人打量了一会，摇摇头。

“怎、怎么了？”

“你瞧瞧你，绑着块黑布也就算了，绑的如此之没有品位，长相是天生的我就不说了，可是你好歹也要穿一件像样一点的衣服吧？所有知名的采花贼，出场必定是叫人难以忽略的，不管是气度还是长相。可是你瞧你，方才一上来便猴急万分，实在是丢光了采花贼们的脸！”

“我……”

“作为一个男人，这些外在的东西，还可以慢慢改变，气质什么的，慢慢培养吧。长相什么的，虽然改变不了，可是回头准备几件像样的衣服，也是可以弥补的，俗话说人靠衣装嘛！所以你也不要灰心。”

“嗯！”男人连连点头。

“不过，你也别放心太早。”应无敌忽然严肃起来，“还有一件事，我真的不想说的，要不是我见你这人不算太讨厌，也真的不想告诉你这么多……”

“没关系，你说吧。我也知道，你不是一般人。”男人口气很诚恳，对于应无敌欲言又止，也很心慌。

“是这样的……我刚刚见到你那根，真的不大……换句话说，小的可怜……其实我也不想把实话告诉你，就怕你接受不了。它不光不长，而且也不粗。换句话说，就是又短又细。”应无敌满脸的罪恶感，连连叹息安慰道，“你别放在心上，这不是你的错。”

男人整个人愣住，慌忙拿手遮住关键部位。“我……这……”

“你想想，至今为止，被你那个过的男子，是不是都没谁喜欢上你？那多半都是因为这个……要不然，我看你性格也还不错，挺单纯可爱，不会没人喜欢的。”应无敌的口气犹如一位温柔博学的大哥，安慰迷途的孩子。

男人羞愤拿过衣裤套上，然后抽泣着道：“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美男子都对我不屑一顾，还在茶楼辱没我。今日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原来是这么回事……我……”

“唉！听我一句，经过我刚才的一番分析，我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你根本不适合做这一行，改行算了，没前途的。”

男人一愣，随即道：“可是我真的喜欢美人儿。”然后伸手将应无敌抱住，“小美人你是好人，我好喜欢你。”

“不是我不喜欢你，只不过，我喜欢那方面勇猛一点的。换句话说，就是又粗又大的。你……”那口气着实为难，听的人都不由同情起应无敌的无奈。

贴着身子，男人发现了一个问题，方才还精神奕奕的地方，现在已经蔫了。应无敌的话成为一把剑，叫他心灰意冷。

应无敌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这下搞定了。还不叫你这个笨蛋一辈子不举？遇上我举世无双的应无敌，算你小子今天倒霉，断子绝孙也别来找我。

“那你到底还要不要一夜春宵啊？其实我勉为其难，还是可以接受你一晚的。”委曲求全，悲天悯人的口气。

男人悲伤地低下头，又自卑地摇摇头，默默拿起衣衫往身上套。

“嘭！”的一声，破庙外的围墙倒了，一眨眼，一个白影出现在门外，应无敌心中一喜，腰上立刻就被什么缠住，紧接着身子一轻，已经落到了萧鼎臣的怀里。

萧鼎臣手中拿着剑，低头看了应无敌一眼，颇为不悦，然后抬头望着面前的男子，“想要他怎么死？”

应无敌一怔，这才明白他是在问自己，随即笑了，“他没占到我便宜，而且我已经惩罚他了，就把他捆了送进官府好了！”

那男人听到应无敌这么说，有些不敢置信，“小美人！你怎么站在他那边？”

应无敌摇了摇头，“我是站在我自己这边。要记清楚我之前说的话，在牢房里要好好练习培养气质。我送你去官府，正是你改行的好机会，到时候出来了，你就去当大侠好了，到时候必定有许多美人会爱上你，不管你那里是短还是小。”

听到这话，萧鼎臣顿时冷着脸瞪了应无敌一眼，然后一挥手，将人绑了。带着这采花贼出了破庙，不多时就有巡逻的官兵过来，方才那一声巨响显然惊动了城里的人。

交代之后，便将那男人交给了官兵带走。应无敌被萧鼎臣抱着，一路从破庙掠回城里的客栈。

南宫诚实出去找应无敌，还未回来。萧鼎臣黑着脸瞪着应无敌，就是不开口说话。

应无敌被他瞪得心里委屈，“你那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这可不是我的错，还不是你们两个抛下我一个人不管，否则的话怎么可能那么倒霉遇上采花贼！”

应无敌似乎有一种招揽霉运的体制，从认识他到现在，一路都不怎么走运。今夜倒好，扫把扫到他自己，还一副无可奈何的委屈模样，叫人看了便来气。

“你方才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应无敌嘿嘿一笑，“多亏了这本书，我成功的让一个采花大盗不举了，无法对我出手，并且打算改邪归正。”说着，将一本书从袖子里掏出来。

书皮上赫然写着《江湖一本通》几个篆体大字。萧鼎臣一愣，抬头看着应无敌，问：“这本书从何而来？”

“哦，是我捡到的。”

萧鼎臣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这本书是他扔的，没想到就叫应无敌捡到。

“这真是一本行走江湖必备的好书，啧啧啧！不知道是哪个笨蛋，把这样一本惊世奇书扔在花盆边。”

萧鼎臣脸色不善，瞪了应无敌一眼。“这种乱七八糟的书，你竟然还说好。”

“百大的书，本本都是八卦的最好素材，这一本是精华。”看到应无敌的表情，萧鼎臣就懒得理他。

“嘭！”一声巨响，南宫诚实回来了。

“师父！你去哪里了？”灯会上南宫诚实跑开了一会，回头去找应无敌时，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以为已经回客栈了，回来一看，哪里有人？便立刻出来找，半路遇上了萧鼎臣，便二人分头去找。

应无敌冷着脸，“你这个不孝徒弟，竟然丢下师父一个人。”

“师父，我就是闻到有卤蛋的味道，就去买了两个。”

“卤蛋？我看你就是傻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