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福恒抱着一张有他一半大的大弓,立在院子里。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支箭,很漂亮,就是有点傻!
看着他们兄弟一时半会儿,还没回神。
永铭站在门边,发现这院子和自己院子大体差不多,无甚稀奇,永炎只是看着他手里那块吃了半日还在的糕点皱眉,但
永炎不是许诺把自己那份糕点给永铭,永铭是不会浪费时间陪他八哥走这么一遭儿,还答应要听话的。
“奴才福恒请八爷和九爷安!”福恒回神的同时,就已经抢上前,把弓挂在身上,伸出手来请安了。
永炎放开永铭与福恒拉手,永铭看看手上的糕儿,不假思索,把糕放到嘴里,但看看粘糊糊的右手,就想说免了,无奈
嘴上是糕,福恒倒也没计较上前拉住永铭的手,漆黑的眼漂亮得发光,像只未长大的幼兽,水盈盈的眼灵气逼人,差点
让永铭忘了嘴上的糕。
接着院子里的众奴才请安,把他们兄弟让进屋,永炎这才牵着永铭跨过门槛,在大理石桌前坐下。
永铭继续吃糕,淡淡的眸色在漂亮的福恒与一脸正色的八哥之间流转。那是他第一次进福恒的院子。没说半句话,就看
着他八哥一个劲儿得偷笑了一个傍晚的宝贵时光,觉得蛮好玩的!而最大的收获是,他随便还吃了福恒桌上那盘桂花糖
新蒸的榆钱粉糕。尽管可以看见他八哥脸上止不住的抽搐,小小的永铭还是不客气的吃了一半。
倒不是宫里缺这些东西,而是榆钱粉糕这类按季节做的东西过了时节就不做了,其次宫里虽然做得多,但是分到个人头
上,按各自的份例分下来也不过是多的十一二块,少的两三块,还有摸不着看不见的。他们皇子年纪小,又是男孩子,
得到的不过应应景,多则五六块,少则二三块,虽有自己的厨房,但做出来的总觉得味道不同,咬上两口余下就都赏下
面的奴才了。
永铭也觉得自己与别人不同,对这些茶果点心,总是乐此不疲的喜欢!以至于当日挑食的他,脸也总是圆圆的。
次日,福恒回拜了永铭院子,还送来了太后赏的新样榆钱粉糕。
与金哥的脸红相比,永铭自此,凡是宫里新做什么时新的栗粉糕、糖蒸酥酪什么的,永铭就会算准时间去福恒那里拜访
,印象里,福恒通常都会把它们端出来当茶果给他吃。有时还有福府里面自制的茶果,味道也不错。
如今想来,这福恒难道一个下午就发现了他永铭是个馋糕的人?
第二十章
翻起旧账,永律才发现原来永铭当日不是不上心,而是看他们这帮哥哥河蚌相争,他渔翁得利啊,不由的侧目——得了
他们人人趋之若鹜的宝贝,他竟然处之坦然。
至于后来他追着程潜跑,转又对他师傅郭哲一副花痴状,可把他们这帮兄弟气得扼腕,叹息怎么鲜花偏偏插在牛粪上,
不知怜香惜玉,还把好好一块玉硬是磨成了一把利刃,生人勿近,好好的,如花似玉的康安就这样被糟蹋成了铁血少年
。
枉他永律去年还揣测福恒究竟是对谁动了凡心,或者某个模样胜过他们兄弟的少年,直到那个盛传是康安娈宠的少年突
然被擢升,走出众人视线时,他们纷纷扼腕,居然雾里看花终隔一层,千算万算怎么会漏了,最显而易见的永铭
那少年虽男生女相,但不变的事实是,他有永铭的三分模样。康安的心思还用猜吗,不言而明。
唯一让人看不透的就是永铭了,他对福恒是何种心思?兄弟?还是喜欢或者不喜欢?永律很好奇。
永律笑说:“我们倒是想和他一处玩,他却只和你独好。”
永铭自问有吗?他和福恒之间难道不是众人眼中的活宝吗?笑道:“那是,兄弟中,他也只会追着我后面打!八哥都说
我皮糙肉厚,最耐揍!”
永律想起自己当年那份痴迷也觉得好笑,永铭被康安追得四下里抱头跑,心里也是相当不爽快,不过看见永铭被揍心里
微微舒坦,想想这心思真是要不得!不过这么多人里面也只有永铭被揍了,不吭也不哈,一会坐在福恒身边不多会就不
老实了!
“但福恒是个长情的人!”永律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既然确定了福恒的心思,那么这许多年,一直围着善变的永铭身
边如影随形的福恒的所有行为就有的解释了,与程潜武斗,力超郭哲,乃至不久前郭哲的外迁,和他福恒下面的动作不
无关系。
永铭侧目,不解永律何来此话说:“六哥何出此言?”
“就凭他对你的心!”永律笑言。
永铭心一惊,脸上却笑着说:“的却,倒像亲兄弟似的!”
永律撇开眼说:“亲兄弟?”永律微微一笑,这么简单?他倒要看看永铭这是真如此想,还是遮人耳目的惯用伎俩,二
哥可是认定了二人有奸情,据说正计议将二人分至南北,即便暗通款曲也不能!
“你刚不是问我为什么一口咬定福恒有娈宠吗?”永律骑着马悠哉着说。
永铭的确好奇,难道福恒什么都和永律说,“恩,难不成福恒亲口和和六哥说的。”
“那是,虽不知道人,但其他我都知道,你可知道就连怎么做,都是我教他的!”永律说得得意,永铭僵笑的脸止不住
要抽搐——果然真是他六哥害他!
“手把手教的?”永铭笑得阴测测的。
“呃?”永律一怔,看着永铭那双晶亮的八卦眼,吃了一惊,然后叹息说:“你六哥想,康安会答应?他心里有人了,
不过苦于不知道如何下手,拿着书来问我?你也知道你六嫂……管得紧,我也是道听途说,那么指点一二,附赠了一瓶
你六嫂的玫瑰花油……福恒融会贯通,你猜怎么着?”
永铭苦苦地心想自然是得手了,脸上却故作惊讶的瞪大了眼:“得手了?”
永律点头,暗笑,一面拿眼细心打量永铭的神色:“我赠他花油之后数日,福恒就突然来找我,半是羞涩半是苦恼地和
我说,他得手了,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出那么多血!还问我为什么不和他说?”
永铭心里苦,这个半路出家的师傅,一知半解就敢收徒弟玩火,可怜他是他亲弟弟,被他害苦了,恨不得现在从他六哥
身上咬下两块肉来,只怕这痛也不及福恒那夜想要使强的疼,可怜他……
可怜他最后不得不为了自己着想,骂骂咧咧地自己亲自教福恒一步步完成后面的关键程序,想起来就呕死!
竟然帮福恒吃掉自己,但不这样,他第二天别说骑马,就连床可能也不能下,他的第一次就这么不明不白因某人的怂恿
没了……但依照当时福恒豁出去的菜鸟样子,很难想象自己忍住到最后,屁股开花的模样,一定惨不忍睹!
但如今想来,奇怪的是,正如康安问得,自己怎么就知道怎么做呢?
而今天始作俑者就在眼前,自己却只能故作无知地装出一副八卦和好奇地神色来探听自己那夜的惨状,想起来更呕——
“真的?”永铭睁着眼,努力透出两道八卦好奇的目光。
可怜自从和福恒这样后,才知道程潜多可怜,二哥是什么性格,从来都是自己开心就好,何曾在乎过下面的程潜疼的死
去活来,毕竟他曾经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侍卫……
所以那夜程潜跪在他面前时,他极尽温柔,希望程潜能感觉到他的珍视与歉意……那是与福恒在一起几乎觉察不到的温
柔,温柔的程潜像水……而福恒像燎原的火,像席卷一切的飓风,即使是温柔也充满粗糙。
“你问福恒,拐个弯问他如何做,你看他会不会?”永律说完,突然觉得后悔,如果永铭去问,那不是羊入虎口,亲自
送上门的大餐?想想有些后悔。
永铭心想我是傻瓜啊,我去问,那不是自投罗网吗?算是亲兄弟吗?但嘴上笑笑问:“后来呢?”他倒要看看福恒到底
还说了什么。
“我就问他经过!那小子支支吾吾的也不肯说,就是问我,为什么下面的人会疼,还会出血?我简单说了,然后他问我
,下次如果要做,是不是还会这样?问我有没有除了用药外,其他可以让人想做的东西。我问他干什么,他说,如果我
想做了,他不答应,总不能又用强的。怎么也要他兴高采烈也喜欢才好……”永律说得滔滔不绝,末了他说:“对了,
你要是遇见福恒,就和他说,他要的东西到了,比先前的还好,让他记得来拿!”
永铭颇不是滋味,让他来拿,又用自己身上?这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他才不会说,自掘坟墓等死呢!
于是永铭故意不满地说:“六哥这是厚此薄彼呢,你就想着康安,兄弟我待字闺中,你也给点好东西让兄弟武装武装!
”
永律一听笑问:“你拿去给谁用?不是白糟蹋吗?等你有了,六哥白送你……”
永铭那里肯依,硬是缠着他六哥说:“好哥哥,兄弟留着,那日遇见了也有个用处,难不成临到时候,现来要不成?”
永律耐不过,给了屁颠颠跟他回府永铭两瓶,一面叮嘱说;“省点用,别糟蹋了好东西,这个还有护肤作用,保证抹久
了肌肤生香,光滑白腻……”后面的话,永铭没听见,只是揣在怀里,闻着挺香,原来这玩意还有这种好的,亏他六哥
弄得来,敢情他的钱都用在这上面了!
第二十一章
可惜,永铭揣在怀里还没几天,福恒就杀到了永铭面前,伸出手笑笑地说:“拿来!”
永铭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我得你什么了?你问我要?”
福恒也不啰嗦,大喇喇地坐在永铭对面,仍旧伸着手:“六爷府上那两瓶!”
永铭立刻会意说:“那是我六哥给我的,凭什么给你!我苦苦要来的。”复又低头继续看书。开玩笑他好不容易,从他
六哥身上讨来这么一点,怎么能给他!
福恒下一句差点让永铭跌倒地上去,他说:“你不给我,我怎么给你用!”
永铭抬头瞪着福恒,福恒一脸认真地说:“你嫌先前的那些不好,我才不好容易托六爷寻人弄来这十来瓶,你可好,当
香油藏着,你不拿来用怎么知道好不好,我以后还买不买?”
“你不是有好多?”永铭可不想再听福恒这么说下去,那种事他说起来与喝水吃饭一般,毫不羞涩,他可不行!总觉得
别扭!
“多什么?又不是只做一次!一个晚……”福恒冷笑,他今天无论如何要把这两瓶拿回去,六爷说永铭要留着以备不时
之需,“不时之需?”既然知道这东西是他福恒买得,就该知道用途,既然知道用途还从中拿走两瓶藏匿,谁知道为谁
留的!必须拿走以绝后患!
“康安!”永铭立刻叫住福恒的话头,偏头看了看周遭,暗示福恒有人呢!一面说:“不就给我两瓶,不够你再买不就
是了!”
“这些都是给你的,但不是给你给别人的!你是现在给我,还是我今晚帮你用完?”福恒寸步不让,让,他就要寝食难
安!
永铭一听这还了得,看福恒那神色就知道留不住,但还是挣扎说:“放我这,我不用!”
“你不用,留着干什么?”福恒起身,拉着永铭要往卧榻走!
“康安,我给你!你这不是抢吗?”永铭郁闷,心想,我自己买还愁没有?
福恒接过两个瓶子时,仔细的看了看三寸来长的玻璃瓶中的剂量,就连那鹅黄的笺子都在,不觉莞尔一笑,然后很礼貌
的问“试一试?”
永铭埋头看书,气结!
“若用着好,月下来人上贡时,我找人再弄些!”
永铭不语,扭过头继续看书!心想就一、二瓶送他都不舍得,可见没意思。
“人长这么大,心眼儿还这么小?”福恒狗嘴吐不出象牙,一言既出,永铭立刻“嚯”得起身撵人出门,冷笑说:“我
心眼儿小,自有心眼儿大的等你,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你出去!”
福恒不动如山:“不出!”
“你要的,我给你了,你还留在这干什么?”永铭立在门边请人出去。
福恒板着脸说:“康安要的,九爷还差一样!”
“你说!我立马给你,你马上走!不准回来。”
“好,你给我,我就走,连这王府我都不会踏进一步。”福恒依旧坐在凳子上,看着手中的瓶子。“九爷敢给吗?”
“你想讹诈我?”永铭皱眉,他好容易才存下那么点私房钱。
福恒冷笑:“康安不稀罕那等钱财权势,我要的是独一无二,只有九爷能给的!九爷怕什么?”
永铭想了想:“如果我有,能给的!”只要不是钱财,一切好商量。
福恒笑:“九爷能给,只是怕九爷不愿意给!”
永铭第一个反应就是金哥,于是说道:“你要,我就给!”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福恒脸上泛出邪邪的笑,瞅着永铭,是算计的笑容,笑得永铭毛骨悚然,思考自己答应了什么
?
永铭迟疑。
福恒冷笑,看着永铭说:“九爷怕了?还是不敢答应?”
永铭冷笑问:“给你你就走?”
福恒脸色一沉,酸道:“康安哪里让九爷不高兴?还是有了新欢,喜新又厌旧了?”
这话让永铭警觉,小心地看着福恒尚未变色的眸子,说:“两瓶小东西都舍不得,可见你待我的心……”
福恒觉得委屈,冷笑说:“康安的不曾变过,倒是九爷三心二意,视康安无物!”
“我三妻还是四妾了?”
永铭早就相当不满这个家中养着娇妻美眷,外面养着娈宠的福恒了,他养谁,他永铭可以不过问,但是公平地他福恒也
不该置喙他永铭在外面有什么人,结交了谁。
他不是他的妻,也不是他养的娈宠,说句难听的话,他永铭地位甚至在他福恒之上,即便是狎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福恒愣在当场,半日冷冷地笑了一阵,的却他福恒如今一妻三妾,皇上前日又赐了美人与他,但只有明慧,他的却对不
住永铭,母亲的意思是不可违背,他就不信永铭敢违背他母妃的意思……
而宝婵和纹焰那可就另当别论了,这笔账他记在心里,正等着机会和永铭清清,既然他今日说出这话,那么旧账也该好
好清清。
“我是一妻三妾,难道你娶了茶月会置之不理?就算我错!那么宝婵和纹焰的帐,我们是不是好好算算了?”
永铭一听话中有话,做贼心虚:“那是为你好?”
福恒冷笑:“为我好?如果你也让我给你吃一副,试试那滋味?你去哪里……你今儿不把话说明白了,哪儿也别想去!
”
福恒眼疾手快堵在门口,把门扣上,死死地把永铭扣在怀里,幸好下人们在福恒拿到瓶子时,就已经退出去了。
“康安,你不能那么对我!”永铭心中害怕,他当然知道那日的剂量有多大,不亚于他二哥下药的剂量,“其实我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