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铭回之一笑,只是莫名的酸楚,像在哭,经年不见竟然恍如隔世!
静静地,是几乎忘却的时间在溜走。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也只剩下了笑,儿时的诺言成了戏言……
朗月忽地转身离开。
永铭站在那里徒留惆怅,默默无语。
是谁说,如果悲伤可以描述成一种颜色的话,我不要知道那是什么颜色?
第二十四章
“九爷!”札木合站在他身边,小声问:“是她吗?”
永铭深呼吸一下,笑道:“不是!”然后转身朝营帐密集处走去。
“她挺漂亮的!”札木合接着又是一句!
“你说够了吗?我说不是就不是!”永铭对着札木合就是怒吼,但触及札木合那双无辜的眼,他垂下头来说:“对不起
,我不生你的气!”
“我懂!咱们是兄弟!我不会和人说的!要哭就哭吧!兄弟的肩膀借你靠!”札木合拍拍永铭的肩,他心想如果是自己
失去了德德玛,一定要醉上三天三夜来痛哭一场。
但永铭只是苦苦得笑,说:“只要她幸福,就好!”
札木合站在永铭身边,半响拉着永铭就走说:“咱们兄弟难得见面,喝一盅!一醉解千愁!走,去我那儿,有好酒!”
“喝!”“再喝!”
札木合的拼酒声此起彼伏。
永铭在醉眼朦胧中,只看见那个说陪自己喝酒的人,却在自己灌着自己,一杯接一杯!
都有迈不过去的坎!永铭不喜欢醉的感觉,他喜欢痛,彻彻底底地痛一次,那样会更清醒,醉生梦死是一生,但是他不
喜欢这样的逃避!
他拿着酒杯,看着烛火映在杯中的摇曳,像漆黑夜中的那一点光,闪闪烁烁,又模模糊糊。
酒味很浓烈,只是喝得越多,朗月那张笑得像哭的脸越发清晰。
“是我,辜负了你……你为什么不恨我……”
一个人走到了他面前,他也没分清人是谁,抓住手臂就以为是朗月,还是儿时那天真的模样,拉着竟然就哭起来。
“你辜负了谁?”一个冷冷的声音,阴测测地问。
永铭拿开酒杯,抬头一看,心一惊怎么变成康安了,稀里糊涂的泪还挂两腮,两只眼看着福恒愣住了,手还是死死的拽
住福恒,他说:
“康安,你是康安?康安,别走……你别走!”
“我送你回大帐!”福恒将永铭从地上扶起来,那头札木合还在说: “喝——干了!兄弟!别走啊,还有酒!”
“明天……明天……”永铭挥着手,被福恒并几个侍卫架出去,一边说:“康安,今晚,你陪我?”福恒沉了一张脸,
不语,把其他人支开,将永铭的扶回大帐扔在榻上。
“怎么喝成这样?”福恒抬起永铭的下颌,皱眉,觉得蹊跷。
永铭酒醉人清醒,游移着醉眼,左顾而言他:“酒好……喝!”
“你辜负了谁?”福恒继续问,他今天忙到天黑,这小子放野了一天,不但不归家,还喝到札木合大帐里,借酒浇愁?
辜负了谁?他永铭辜负的第一个人就是他福恒!
“你说不说?”福恒情急中揪住永铭的领子直摇。
永铭闭着嘴,心想,我就是不说,我说了你也不会高兴,何苦要我说!
“小顺子!小顺子——”福恒放下永铭买就对着帐篷外命令。
可怜小顺子可怜兮兮地跑进来:“福三爷,您叫我?”
“我问你,九爷今天遇见谁了?”福恒冷冷地瞅着小顺子。
可怜的小顺子哆嗦,小心地看着自己主子,正要说话,就见被扔在榻上的永铭坐起来,说:“你出去!”小顺子立刻得
了赦免令一般,兔子般迅速窜了出去。
福恒冷冷地转身,看着坐起来清醒了大半的永铭,好整以暇。
永铭呼出一口酒气,淡淡地说:“你别去招惹她!”
“招谁?”福恒眯细了眼,如鹰。
“朗月!”永铭扬起脸:“远远地,我看见她了!她变了,模样,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还想问什么?”
福恒冷笑。
又是女人!他恨!却无可奈何!
“康安,让我静一下!”永铭侧开脸,知道这样对福恒不公平,但是现在这种情绪他无法面对福恒,继续这样,只会伤
害大家!
“多久?”福恒起身。
“今夜,就今夜!好吗?”永铭偏开脸,他不习惯把伤口赤裸裸地坦诚在别人面前,尤其是康安!
福恒掀帘出来,小顺子等人连忙点头哈腰,他走了两步,顿了一下,小顺子等忙立在他身后,问他什么吩咐。
“别出岔子!任何来找九爷,我都要知道!”
福恒握拳离开,他身后的家奴忙给小顺子等打赏的银子,众人推辞一番,方收!
“赏了?”福恒端坐帐下观图!
“赏了!”瑞祺点头。
“退下吧!”福恒静静吩咐,然后看着瑞祺退出大帐,脸色迅速沉下来。
朗月!
福恒揉皱了桌上的图纸,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走了一个瑞云,又来了朗月……
我该把你怎么办?
福恒从桌上操起马鞭,就从书案上站起,步出营帐“备马,我要出去走走!”
“天都黑了,而且起风了,可能会下雪!”瑞景连忙上前劝阻。
福恒怒目一瞪,瑞景只好命人帮福恒多备上一件大红猩猩毡斗篷。看着福恒驱马离开。瑞景心中哀道:何苦呢!除了九
爷难道就没别人了吗?
等福恒从外面跑了一圈回来时,福恒的表情已经平静了许多,一下马,就有人回说:“爷走后,九爷闷了一会就睡了,
哪里也没去!”
福恒点头,想了想笑了。
迈进帐篷,躺下似乎刚合眼就听瑞祺说:“爷,时辰到了!”
福恒立刻起身,着衣,一边问:“合围的人都到了?”
“回爷都到了,就等爷的命令了!”
“皇上起了?”福恒一面披上大红羽裳,一面拿起马鞭继续询问。
“回爷,还不到时辰呢!”
福恒点头翻身上马,众人上马随后跟上直达此次围猎的山头,按照事先的预演开始分发各色旗帜,安排合围诸事宜,以
及各旗,各部落勇士的位置、间距。
少时,总指挥符真赶到,各处的将士说已经都安排好了,只等皇上下令合围开始。
接着那边报说皇上醒了,已经用过早膳,正率众而来。
群起激动,也顾不得北风刮得呼号凄厉,纷纷严阵以待!
第二十五章
“赏了?”福恒端坐帐下观图!
“赏了!”瑞祺点头。
“退下吧!”福恒静静吩咐,然后看着瑞祺退出大帐,脸色迅速沉下来。
朗月!
福恒揉皱了桌上的图纸,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走了一个瑞云,又来了朗月……
我该把你怎么办?
福恒从桌上操起马鞭,就从书案上站起,步出营帐“备马,我要出去走走!”
“天都黑了,而且起风了,可能会下雪!”瑞景连忙上前劝阻。
福恒怒目一瞪,瑞景只好命人帮福恒多备上一件大红猩猩毡斗篷。看着福恒驱马离开。瑞景心中哀道:何苦呢!除了九
爷难道就没别人了吗?
等福恒从外面跑了一圈回来时,福恒的表情已经平静了许多,一下马,就有人回说:“爷走后,九爷闷了一会就睡了,
哪里也没去!”
福恒点头,想了想笑了。
迈进帐篷,躺下似乎刚合眼就听瑞祺说:“爷,时辰到了!”
福恒立刻起身,着衣,一边问:“合围的人都到了?”
“回爷都到了,就等爷的命令了!”
“皇上起了?”福恒一面披上大红羽裳,一面拿起马鞭继续询问。
“回爷,还不到时辰呢!”
福恒点头翻身上马,众人上马随后跟上直达此次围猎的山头,按照事先的预演开始分发各色旗帜,安排合围诸事宜,以
及各旗,各部落勇士的位置、间距。
少时,总指挥符真赶到,各处的将士说已经都安排好了,只等皇上下令合围开始。
接着那边报说皇上醒了,已经用过早膳,正率众而来。
群起激动,也顾不得北风刮得呼号凄厉,纷纷严阵以待!
永铭晨醒时,头微微有些疼,扶着头,第一个反应是福恒竟然不在!
然后才缓缓想起自己的话,有点伤人!
奇迹是这次福恒没立刻让他后悔他说出的话,但虽然如此,还是很伤人吧!永铭突然良心发现。
起床更衣用早膳,小顺子状似无意的说,据闻昨夜福恒离开他这里后在外面的草原上跑马几乎近一个时辰,半夜才回来
歇息!天不亮就去围场安排合围事宜。
永铭什么也没说,但不心疼是骗人的,只是他能做什么呢?
上马时,小顺子担心地小声说:“福三爷对爷的心思,爷若不喜欢,还是早些明了的好!”
永铭一怔,他自己要是真不喜欢,福恒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到为所欲为的程度。难道他给人的感觉一直很无情?
永铭一路自问,恍惚已然到了集合点,先向皇上叩安:“奴才永铭请皇父圣安!”
隆庆帝所有心思都在围猎与福恒身上,对永铭也只是草草地挥手说声:“跪安吧!”
永铭退身回到诸王之列,其余人纷纷上前向他打千,他岁年纪不大,但诸位郡王等人也纷纷要像问安!
永铭站在安亲王身后,安亲王比他早封王,因为连先后,他的地位略高于永铭。永铭新封,自然在诸亲王之末侍立,而
那帮尚未分藩的弟弟则在诸王之前,太子之后骑马而立。
先是惯常的合围,埋伏四周的勇士开始驱赶动物,向前拉近彼此的距离,直到众军士合围成肩并肩之密度,远观可见一
条人马组成的黑线连接在山林之间,这时,围猎才开始请射。
永铭酒未醒透,还有些晕,索性已经不是皇子,无需再担心猎物太少在众兄弟,尤其是在福恒旁边被父皇的眼睛活活冻
死!
一时首射开始,皇上、皇子亲王等……逐一加入狩猎的行列,喊杀声群起,永铭应景似的,拉弓引箭加入喊杀的阵营,
也不知道射到了什么,就看见下面的人冲过来、冲过去一番瞎找,愣是翻出了几只垂死的兽类,把永铭看得直傻眼——
这样也能射中?
谁知道福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这样子,还敢在这里折腾!”
永铭尴尬的回头,原来猎物是他的!他还以为自己的箭术出神入化,误打误撞也能神准。
福恒伸手擦过永铭的额头,看似无意地收回手牵马转向:“不舒服就早点回去!把箭给我!”
永铭不动也不语,待福恒要从身边过来拿箭时,永铭忽然偏开脸说:“昨天我醉了!”
“我知道!”福恒拿过永铭手中的箭。
“我……不是……那个意思!”永铭拉马向前。
“那是什么意思?”福恒稳住马,看永铭,有点按捺不下的急切,总觉得永铭似乎要懂他的心了。
但永铭只是扭扭头,偏开,脸憋了通红,半日说:“你自己想吧!我也说不明白!”
福恒拦着,看永铭,想问,一开口又不知道问什么,只得说;“回去休息,一会我看你!”
永铭点头,催马离开!
剩福恒在原地偷偷地懊恼!又盼望!
该怎么说?福恒有点苦恼,又有点着急,心里急突突地想要一个保证。
只是不知道,这保证究竟是什么才安全!
六爷的法子总是片刻有效,毕竟永铭是个男子,还是个王爷……
入夜,清点猎物庆功。
福恒退让出了榜首的位置,稳稳地侍立在隆庆帝身后不二位置,神情严肃。
但即使如此,在猛兽的捕获量里,他依旧是首当其冲的领头羊——他竟然弄了一只虎,一只熊!汗颜,而且透着古怪!
老虎是林中之王!
熊?即使老虎也不敢轻易招惹,竟然偏偏一块圈出的地方同时出现了?
永铭的心细细嗅出了一种不寻常的味道!
他不在的时间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乘着人多,永铭混杂进庆功宴中时,札木合一把就拉住他往人堆里扎,还没摸清头脑,札木合噼噼啪啪一大堆问题,问
得他头晕!
“我还以为你昨晚不胜酒力,走没影了呢!不是看见你的猎物,我还以为你宿醉呢!半日也看不见人影……嗳?今儿你
也该在那块儿,说说,你看见的情景?”
看着札木合那一脸的兴奋状,永铭只能睁着迷茫的眼瞅着札木合,满是空白状!
“你不知道?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你们不是平日里,形影不离的吗?吓住了?也难怪……”札木合自说自话。
永铭被丢在他身边边,半日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你到底想问什么?”
札木合回答的很干脆:“你看见福恒救驾只身擒虎了吧?”
擒虎……永铭微微回神,但首先震醒他的却是那句“救驾”!
永铭揪住札木合走到人群外,低问:“到底怎么一回事?什么救驾?什么擒虎?”
札木合看永铭这副局外人的摸样,嘀咕:“我说见你的侍从却不见你,奇怪呢?感情你……”
“别废话!快说!你诚心急死我不成?”永铭心急火燎,仿佛捕捉到了什么威胁的影子。
札木合无法,只得告诉永铭以外的来龙去脉。
原来,永铭离开不久,隆庆帝决定结束狩猎,正从狩猎区撤离,途径永铭狩猎的区域,不想竟然身后忽然尾随了一只虎
,马受了惊,人也吓得不轻,幸而马背上习惯了各种突发状况。
不过也多亏了,福恒那时正好在哪里,眼明手快连续三支连珠箭,两支稳稳直插老虎的心,老虎立地而亡,否则后果不
死即伤。
至于熊,是在虎之前出现的,他出现的地方却是福恒之前狩猎的位置。
一件事可以说是凑巧,但是如果凑得太巧了,背后的人似乎不够高明!
永铭脸色禁不住的有些惨白!——如果没有福恒,自己在那里……一直……想着竟然觉得后怕!
但是,是谁要杀他呢?还是该说是意外?
凑巧?
八哥说皇家的蹊跷后面总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目的,如果要相信是蹊跷的话,唯一心安的做法,就是一查到底!至少你该
知道是天意,还是人意……
永铭觉得头更疼了!
“怎么光是听,脸就吓成这样?”札木合唾弃地看着这个临阵脱逃不说,光是听也白了脸的永铭,相当不悦!
札木合心想,哪像福恒临危不乱,射虎救驾,现在好似个没事人似的,半点胆怯也不曾有!不过骄傲也没有倒是有些奇
怪!
想着,札木合看了看远处随侍在隆庆帝左右,亦步亦趋的福恒,凝重的脸像个老了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