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当及时,嗟跎日就老。若不信侬语,但看霜下草。
绿揽迮题锦,双裙今复开。已许腰中带,谁共解罗衣?
赵欷慕站在原地,爱人的花容渐渐模糊在天色水光之中——纵使身遭雅唐自幕后急咄的迫害,红夜还记得,与欷慕在拙
徵园里无拘无束的欢娱;纵使在穿越“虚陵门”时被涂了[落日偃魂]的利器所害,以至遗失所有记忆时,红夜还有印象
——就算粉身碎骨,他也要全力保护欷慕的安全,不让尘世的污秽沾染她一分半毫;“芳是香所为,冶容不敢堂。天不
夺人愿,故使侬见郎。”
不知何时,伫立在池塘畔向塘内凝望少女的绿罗裙已经融入田田荷叶当中,那柔软的翠绿好似风中易折的杨柳。
少女身形娇弱,却蓦地透出绝代的坚强。
她说:“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第四十八章:征程
“爹爹谁要出征?“
“谁到了?”
“谁是这个强势男人的后盾?谁是他的软肋?””面前的他果真是赵祈月的大哥么?“
“为何赵祈月会继承无磻侯的称号?”“南宫菖蒲与祈月有什么关系?”
尽管心中百般疑问,我还是不动声色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整理一下面容,我笑道:“哥,这盘棋,你打算怎么玩?”
赵雅唐放下弦琴,低眉轻咏:“四儿,过了这么多年,你和哥哥之间还是那般的生疏啊。”
摇了摇头,他兀自笑道:“这是赵家辈上造下的孽。”
眨眨眼睛,他又道:“老样子,我要天元。”
摊开手掌,露出一撮泛白的稻米,我道:“哥哥不让我三目?”
赵雅唐瞅了瞅弟弟悠然从外袍中取出的信物,低低吸了口气:“四儿,如今你已然半家之主,还需要哥哥让你三目吗?
”
我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战场之事风云变幻。哥哥且让我三目又当何妨?”
细细碾碎了稻米,看着米白的尘雾纷然下落,我露出一个超级欠扁的佞笑,“哥,当初可是你教会我兵不厌诈的哦~”
赵雅唐心下一决,即刻展现璀笑容,“今时今刻起,鹰入长空,鱼潜深海,若明霞相照,混沌将从你我展开。”
清晨的雾气最终散去,薄薄的美日从迷蒙中露出。迂回曲折之廊下,我和赵家老大定下了曲折迂回的人生。
亲情的决斗,战场的煞气,鲜血的祭奠,亡灵的沁扰……
无论是折服了他,还是折服了我,最后的赢家只会是赵家。
人们会说:赵家的大院里出了两位拥有赫赫军功的兄弟,这两位兄弟赤胆忠心,天思维正,他们的威名响彻迥霄,直直
刻入仙魔人三界的厚重历史里,一直一直,随着代代子孙,繁衍下去……
今儿起,每天都要起早床了。
梦中雪白的马,撒开了脚丫子奔跑。
马儿体态丰美,行姿流畅,眼里尽是无尽的流光。
千里良驹,尽在此行。
我静静地骑在一匹拥有黑色鬃毛的大马上,目光焦虑,并死死追随前面奔驰的白马。
黑马的身上吊了许许多多华丽的铃铛,我的脚软软地垂在两旁。
垂目下望,脚离鞍踏还有一点距离,却正是这点距离,致使我无法追上前面飞快奔跑的白马。
身下的黑马灵气至极,它停下吃草的活动,转而用黢黑的眼睛望了望我,内里全是疼爱。
我抚了抚它光滑的皮毛,从马上滑下了身子。
拍拍练习了一早上而变得麻木的双腿,我拔了一大拨水嫩的青草喂了喂也陪我练了一个早上的马儿。
“多吃点,以后我们一定会追上它的!”
马儿打了个喷嚏,冲我嘶哑地笑了笑。
“哎~我说真的,我们一定会追上他的!!”
马儿低头,继续吃草。
“哎哎哎~~”怎么会这样啊~~连马都75我。
忽然,一直冰凉的大手罩在了我的头上,少年特有的轻快嗓音飘然而出:“四弟,待你长到门前小树那样高了,你就可
以骑马了哦~”
“嘎~大哥,我知道我很A……”矮字刚说一半,我立马住了口,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愿承认的事实,于是乎:“大哥
,难道你没听过三日一别,君子当刮目相看吗?弟弟我虽然骑技不好,但是,但是只需假以时日,我一定可以跟上哥哥
你的步伐的!”四处青梅悦竹马,不及赵家兄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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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甲声曳,头戴黑盔的赵桓,舟潘排在大军之前,眼神凌厉。
此番出征龟洛,胜算渺茫。早在三个月前,边关就已递交了告急文牒。而今迥霄惨失8省,陛下情急之下不有得不出动
向有“斩韫”之称的赵氏王爷。
做王爷,赵桓诠释了“闲散”二字;做公子,赵桓展现了“纨绔”风采;钓老婆的时候风光四射,吆喝死党的手段变化
万千。
此人身长八尺,神貌儒雅。
(早年)虽然肩不能抗,臂不能挑,但是凭着钻营的劲头,居然在大小疆域屡获战功!
眼见着清晨薄雾消散开来,舟潘的心情又起了多年未有的激动,刚想发表一些壮志感慨,却听到传信兵震撼的嗓音。
“报——征前坐骑受惊,莲王爷堕马致伤了!!”
第四十九章:迥宵意志
眼见着清晨薄雾消散开来,舟潘的心情又起了多年未有的激动,刚想发表一些壮志感慨,却听到传信兵震撼的嗓音。
“报——征前坐骑受惊,莲王爷堕马致伤了!!”
什么?!
军队纪律严明,此时没有骚乱。但惊恐的表情却现满了老兵的面颊。
舟潘一脸的难以置信,无奈之余转头去看身边的赵桓。
赵桓暗中握紧了马鞭,昂起头颅,眼中霎时精光暴湛:“传我命令,大军全速出境,十日之内必须到达龟洛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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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开始了。
站在门外许久,我才觉察太阳的炙灼,这是除开妖身后体能中最大的进步了。
不禁握了握拳头,才惊觉自己原来出了一手冷汗。
踏进院子里,远远地便看见大哥玩味的微笑。
见我返来,赵雅唐拉下了竹帘,退到黑暗里面。
进到门内,赵雅唐朝我招了招手,一本蓝皮的陈年古书便呈现眼前。
“父亲军务繁忙。”
赵雅唐微微一笑,不再多说言语。
苑业「现任皇帝父亲的年号」532年,傅衳贤「左丞相」扰乱朝纲,赵桓身陷尉迟府邸地牢,三日绝粮却以之不烂之舌
促使大夫缴械投降。
苑业535年,平陂进犯,赵桓率两万大军,攻陷敌方素有“铁妖”恶称的皇城。
苑业540年,上暴毙。赵被任命为摄政大臣,以辅12岁的太子陈登基。
苑业550年,天下易号——行譖。
行譖2年,冬秋霜冷,朝纲动荡,云王隻因弑兄杀帝夺得政权,天下易主,年号鸿祯。
那一年,云王只有八岁。
鸿祯7年,上上沉迷酒色,权臣再度倾野。
鸿祯10年,妖蛊之术惑乱畿庭,上召集术士,并赋予宇文花酿国师一职,使之权倾三军,家门荣盛。
鸿祯11年,众臣以佞幸祸国之名排斥花酿,迥霄开始了长达五年的党派争执。
鸿祯16年,长孙「右丞相」力排众议,风光救国。
期间,上组建风间阁,司密旨及监察百官。
次年,封司监一职为无璠侯,月俸千石,常有贡品赏赐。
……
第五十章:风起
次年,封司监一职为无璠侯,月俸千石,常有贡品赏赐。
……
看到此处,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幻想起云王之乱那场战争的过程——掺和着他的野心和霸气,用一把大火便将迥宵大陆
连同它的旧势力烧了个干干净净。
国事,凡有破就必有立。
是而,云王花了三年的时间才让迥宵车马如云,华盛胜初,流光四溢。
战事一起,何来哀悼,何人怜悯?
错过的消失的流逝的都忘却吧我将在此 伴你长眠伴你晚安缓缓地,我伸出双手,以指为圈,以掌为扣,做成一个虎头
的形状。
这是军中的火弩箭上为了显示天威而刻意雕出的模型。
霎时,脑海里显现出十岁的赵雅唐手把手教导我学兵书的情景。
盛夏之年,我与他齐坐树下,稚嫩的童声字正腔圆地朗诵着《火攻》的篇章——“夫战胜攻取,而不修其功者凶,命曰
费留。”
“故曰:明主虑之,良将修之。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
“ 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愠而致战。合于利而动,合于利而止。”
“怒可以复喜,愠可以复悦,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
“故明君慎之,良将警之,此安国全军之道也。 ”
一定要用火攻吗?
一定要让百姓再次忆起悲伤的往事吗?
记忆里的山坡上开满了白色的酢浆草花。卵圆型的花瓣挺翘于层层叠叠的绿叶之上,青翠的复叶上下穿戳。
清风一过,乍眼一看,满山的青叶宛若撕裂的心脏在无奈地摩挲。
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停下岁月的步伐,我们要做的,只是不停地攀爬,不停地仰望,直至最后那天留下一个被磨去光泽的
粗糙棱角。
迥宵赵家:开疆土,守江山。进退有为,富贵皆享,权倾四海,荣宠集身。
如此盛状,为何仍然虚乏?
迥宵赵家,虽然治家有方,善其子弟,但是他们本质上只是一群艺痴,一群只闻帝王志,不问苍生苦的政治工具。
说白了,他们是机器,是麻木而冰冷的傀儡。
“烧敌人马,焚敌粮草,毁敌辎重,灭敌仓库,燃敌设施。”
见我长时不语,赵雅唐颔首一笑,又道:“四弟可是想用五火攻敌?”
一瞬间,讶异于他的玲珑精明将我的思虑条理分清。
然而战事紧迫,容不得我分神多想大哥心中念想,略作思忖,我正色道:“龟洛地处欢海狭窝,常年空气润靡。若用火
攻只怕败多于胜。另者,龟洛养兵多蓄于砖堡,火易发于外,却难待于内,非烟,毒,顽石不可夺也。故而火攻,实为
下策。”
“如我所念。”
四个字,这个男人强烈的存在感让人不容忽视。
天大地大,神态慵懒却庄严,仿佛什么事都逃不脱他的眼睛。
转头望着窗外,我想在秋末中找寻一点酢浆草的痕迹,然而竹帘早被拉下,眼前除了大哥锐利的双眼,所视无物。
小心收敛起目光中悄然染上的血红,我的每个毛孔似乎都散发着百姓们缥缈而幻灭的绝望。稍稍偏过脑袋,把视线投放
到门外,我道:“龟洛一役,首当夺人将符,驭其三军,反其权政。”
“好,好一个夺人将符,驭其三军!四弟,数月不见,你的谋略又大上层次了。”
听着赵雅唐清灵的笑声,酢浆草花惨烈的白仿佛着了魔,魇魇地笼罩了全身。
跨步走出房门,我唤来仆人牵出平时最为钟爱的骏马。
风,再度凌烈地刮起。
我看了看掠过的黄叶,背对着雅唐道:“哥,上马吧。”
“报——”
通令兵再次禀报急令。
舟潘的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
赵桓眯眯眼,把不满塞了回去。
“莲府遭遇火魇,大火是从莲王爷的正居开始的!!”
赵桓大军到达偏定镇的时候,我和雅唐以一骑轻尘赶到了偏定府邸。
第五十一章:怒有终结
“报——”
通令兵再次禀报急令。
舟潘的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
赵桓咪咪眼,把不满塞了回去。
“莲府遭遇火魇,大火是从莲王爷的正居开始的!!”
赵桓大军到达偏定镇的时候,我和雅唐以一骑轻尘赶到了偏定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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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见到赵桓风尘仆仆的脸和他微怒的容颜。
“雅唐,为父出征前予你的交代,你都忘了吗?”
问话的时候,赵桓屹立在偏定府邸大堂中央,正审问着胆战心惊的报信兵。
“回禀父亲,孩儿尽己所责,并未将教导遗忘身后。”
“莲副将出师未捷而身先罹难,实属我畿庭悲幸。
天子仁厚,痛心之余赐予我稻米九十万石,坚盔十万,刚刃五万,谋士二名。
敢请爹爹择日动身,将悲悯置于兴邦大业之中。“
“……放。肆……”
赵桓愠怒,话语里充斥着燎原之焦。
然而,我与雅唐恣意忽略爹爹已然变红的面颊,双双弯曲背脊,双膝铁贴地跪倒在地上,朗声道:“敬望爹爹经受孩儿
一拜!!”
赵桓压抑怒意,轻轻吐纳呼吸,许久才道:“自迥宵开国,英灵万亿。赵家娴尘未定,上上下下出了过半性命。如今家
门幸祚,好容易留得个半儿孙,而你们却……你们却……”目光湿润醴丽,宛若洪波,“当真是天不可逆,命不可违么
?”
我抬起头,目光坚定:“爹爹,请赐予孩儿一个赎罪的机会。”
“赎罪?”
赵桓踉跄了两步,随即笑道:“你倒是想起了先前的狂浪不羁。”
手掌正要自天灵盖上落下,赵雅唐抢先一步拦住了赵桓被坚固铠甲护住的大手,柔声道:“赵王爷,看在四儿还小的份
上,原谅他一次。”
赵桓嗤鼻,“他还叫小?我在他这个年纪早就叱咤沙场,代父出征了。”
雅唐低眉,“爹爹所言甚是。”
向雅唐看了一眼,发现他眸子内里有太多的寓意,我眨眨眼,垂下了眼睑。
看着赵桓缪燃的怒火,我倒是快速地平静了下来,“王爷,良弓藏走狗烹的道理早为赵家祖训,孩儿自当不会遗忘。至
于这出师之旅,孩儿早和大哥多番商议——仗是要打的,八尺男儿不能平白辱了顶天立地的称号。况且,这良弓朽,走
狗衰的千古败名——赵家更是承担不起的。”
见赵桓有松动的迹象,我乘机又添了一把火,“兵来未必将挡,火来未必水掩。天降大任于斯人,磨其棱骨,去其衰毛
,以大地为熔炉,取精妙而成功绩。时机若门,进则开,入则闭。想当初云王称帝,不正是借了边关扰乱的幌子?”
轻吐慢吸,我继而捋开了袖子,盈盈一握细碎的白沙。
赵桓的瞳孔猛然收紧——“这,就是你的计谋?你究竟蓄谋多久了?”
第五十二章:诉尽忠言
赵桓的瞳孔猛然收紧——“这,就是你的计谋?你究竟蓄谋多久了?”
怎么不是呢?
鸿祯11年,众臣以佞幸祸国之名排斥花酿,迥霄开始了长达五年的党派争执。
事实往往被虚像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