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纯生命 上——至纯

摸了摸脖子上的红色吊坠，距离他和黄泉分手已经快半年了，这段时间了除开必要的生活补给，他和安布罗西都是在古眼森林里度过的，其实并不需要花这么久的时间，导师原来也说过至多只要3个月就可以成为中级异能者，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因为某些原因，司明睿花费了更多的日子，但同样的，他对这个年代的地球更加了解，但恐怕掌握的最清楚的还是自身力量。

红色吊坠因为司明睿的捏握而微微发烫，他才后知后觉地松开手。

抬起手指对着空气中比划两下，因为机械感控，对面的大屏幕开始播放电视节目，将双脚搭在身前的桌子上，司明睿对安布罗西摆摆手示意他自便。

安布罗西躬身接着离开房间，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为两人去终焉之城做好完全准备，那里跟Northcote和里克镇都不同，终焉之城，真正净土天堂和极暗地域的合体，连督济的神光都无法照耀的世界。

放心安布罗西去做一切，这个男人和半年前比也完全不同了。

司明睿没有将心思放在乱七八糟的节目上，静静地思考接下来的计划，首先要做的自然是去终焉之城，不止是因为他对黄泉的承诺，那里也是灵魂异能者的老巢，自己导师以前居住的地方，就算是为了提升力量，他也肯定要去终焉之城一趟。

说起来，那里在将近两千年前也是司明睿的故乡，不知道还有没有昔日熟悉的东西存留下来。当腰间的通讯器响起，司明睿惊讶于自己又一次沉静于过去的回忆了，其实除了相对于现在的和平与安详，司明睿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少关于那个时代的美好记忆，当初来到这个年代拼命想回去的念头经过这段时间也开始消退下去，这么想着，司明睿开启通讯器。

“Master，楼下出事情了，您需要下来看看吗？”

“什么事？”

“恐怕和我们有关。”

当司明睿再度披上外套下楼，他才明白那个与‘我们有关’的意思。

一个赤裸着上身，茂密的胸毛大刺刺地露在外面的男人站在登记台前，单手抓住茉莉的肩膀将她强制性地压在身下，另一只手握着一把黑色的长枪在空中胡乱比划，而几个看上去就是跟班的小混混一边将人群隔开，一边嘴里大喊着什么，就算这么老远，司明睿也能听清他们在喊叫的内容。

“刚刚那两个勾引我们老大女人的家伙呢？快给爷爷几个滚出来！”

没有做声，司明睿用灵魂感知找到了身在看热闹众人中的安布罗西，这小子戴着一副宽大到遮住半张脸的墨镜，一副我很好奇，可惜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挤在人群中。

可惜就算不记得安布罗西的容貌，但身披黑衣带着兜帽的司明睿实在太特别了，几个刚刚一直待在旅店里的眼尖家伙一下便认出他来，旁观人群的窃窃私语中几个小混混终于注意到了司明睿。

“你就是那两个活腻了的杂碎之一？”

五十五、异能者

司明睿没有将几个小混混放在眼里，只是跳梁小丑罢了，还不值得他费神，而现在让他稍微提起兴趣的是那位赤着上身男人手里的长枪。

要是没有看错，它应该是热武器中威力比较大的一种，没想到在里克镇这样地方竟能看到那种系列的产品，等下拿来玩玩也不错。

‘嘎嘎嘎，是黑枪，好徒弟你要小心啊，以你现在的身体素质中一炮恐怕还吃不消呢。’老人虽然是在提醒司明睿，但口气却满不在乎，对于他们这些突破普通基命类体级别的存在来说，只要不是最高端的科技武器都可以一概无视。

没有答话，司明睿冷冷地盯住压在茉莉柔弱娇躯上的男人。

虽然看不到黑衣男的容貌和神情，但李格可以感受到对方有如实质性的微凉目光尖刀一般刮在自己身上，呲牙无畏地笑对着黑衣人，他没有害怕，这种目光李格在里克镇里外碰到得多了去了，却不见得有几个家伙怀有配得上的能力，大部分的下场只是为自己的黑枪增加一抹凶名。

黑枪李格里克镇的地头蛇之一。

说实在的，对于茉莉这种女人，大家也只是各取所需玩玩而已。但即使这么想，彼此间依然要留几分情面给对方，在外人面前茉莉虽然看起来放荡，可名义上还是李格的女人，大家有色心没贼胆，所以敢招惹茉莉的男人没几个。可这回却是这个女人先出的手，居然几次三番勾引别的男人，这还不是狠狠在李格脸上甩了两巴掌，正巧他今天就在镇子里，当再一次收到消息，李格叫上几个手下直闯旅店，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好，这个名号李格担当不起。

在半路上李格早已冷静了下来，其实他也不是什么脑袋一充血只懂得杀伐的蠢蛋。他之所以还是过来找麻烦，不止为了给茉莉一点教训，更是警告最近某些蠢蠢欲动的势力自己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孬种。

“就是这个家伙？”听着像是在询问茉莉，但李格一直没有将视线从黑衣男那离开。

“李格你这个混蛋快放开我！”没有在意李格凶狠的问话，茉莉不断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李格用力地收紧握住她手臂的手指，茉莉吃疼地停下动作，忍不住泪眼汪汪地望向站在楼梯上的神秘黑衣人。

“你想怎么样？”知道自己如何狡辩都没有用，司明睿淡然地直奔主题。

“怎么样？在里克镇我李格好歹有一点名头，也不说我人多欺负人少，嗤，从他们几个胯下钻过去我就不再追究。”看来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李格的话才刚出口，他的几个手下便很有默契地排成一列，一个个猥琐地趴开双腿，末了还拍拍大腿示意司明睿赶紧过来。

看热闹的人安静下来，大家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红光，这种场景可不是天天可以遇上的，这下饭后的最新谈资总算出现了。

听到这里，安布罗西虽然面色如常，但墨镜下的蓝色双眸中闪过厉芒。

“哦，那我还应该谢谢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了？”带着几分嘲讽，司明睿没有行动。

“别给我整这些听不懂的末时代古语，老子我就是个俗人，要不就赶快钻，要不就让我在你身上开个洞，这个总不用我来帮你选吧。”不耐烦地挥动黑枪，李格对司明睿大声吆喝道。

‘哼，犬吠，弱得一塌糊涂还有本事在这里张牙舞爪。’李格对自己徒弟的大喊大叫让老人异常不爽，放在以前他护在圈子里的人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待遇。

‘没听说过吗，叫得越响的狗越不会咬人，充其量只是装腔作势罢了。’司明睿如同在看一场猴戏，而主角正是态度嚣张的李格。

‘嘎嘎嘎，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给他一棒子，就把这个做为你离开前留给这里的纪念吧，也让我看看你能力的上手程度。’自己徒弟的本事老人还是很有信心，即使对方手上有对身体杀伤力极大的黑枪，可是依然没有被师徒两人放在眼里。

‘这种档次难道还能看出什么？’话虽这样说，但司明睿的双腿准备开始发力。

挤在大厅里的安布罗西感应到了什么，收回了自己也已抬起来的左手，继续跟随众人观察事情的发展。

“看来你是选择第二种了。”发现楼梯上的黑衣人没有半点移动步子的打算，李格将黑枪瞄准对方的胸膛后，随后枪眼开始从胸口游走到全身，似乎在考虑先射哪里。

“连枪都拿不稳就别装了。”故意曲解对方的用意，司明睿一派为他着想的语调。

人群中响起了闷笑声，看来李格这一招也不是初次展示了，没想到会被这样调侃。脸色愈加阴沉，李格真的动了几分火气。

气氛开始僵持起来，原本还神气活现的几个混混匆忙退后几步，这种事情不是他们好参与的，要是倒霉到被老大误伤可就搞笑了。

“如果十秒内你放枪走人，我便不再追究……”

“哈哈哈哈！”司明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格响彻大厅的狂笑打断了，“真是有意思，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我的地盘上这样说话，小子，你底气这么足到底有什么依仗？”李格不是傻瓜，司明睿现在的表现让他也多想了一些。

“这个你就不同担心了，我既不是纽恩，也不是莫拉特的会员。”司明睿的话倒是打消了李格的后顾之忧，只要不是那几个成立已久的大组织就行。他在里克镇的势力也不差，更别提还有那位大人当作靠山。可转念一想，这么容易就把自己的背景透露出来，这个黑衣人说不定还有什么后招。

“需要我说得更明白吗？想动手就来吧，这样瞻前顾后可不像一个男人。”可惜司明睿越是挑逗李格，李格就觉得他越不简单，虽然有这么多人在看热闹，李格却没有头脑发热，血里来火里去，李格练就的直觉告诉他黑衣人的一切都不简单。

“喂！李格，这家伙都说他没背景了，你这样可不对不起自己的名号啊！”

“对啊！对啊！李格，一枪就可以解决的事这么拖拖拉拉做什么？”

“娘的，还干等什么？要不你把茉莉让给我，我来收拾这个小子！”

人群重新开始吵嚷起来，其中有几道声音特别明显，而众人听完以后更大声地起哄。

李格脸色不变，但心底狠狠骂了几声，那些故意添乱的家伙明显是自己对头的人，看来今天不做些什么是下不了台了，不再顾忌什么，李格的大拇指按住了黑枪的开关。

李格的一切动作都被司明睿掌握地清清楚楚，阴影下的嘴角弯了弯，心底隐隐有些兴奋。

“咻”没有任何征兆，李格在大家还等着黑衣人回话时射出了一炮，既然决定动手，李格就不会留下活口给自己添堵。

没有人斥责李格偷袭，这就是里克镇的法则。

一声惊天巨响，灰黑色的浓烟眨眼间笼罩住了整个楼梯，烟雾缭绕中不断传出石子掉落的声响，看来这层用磐石磨制的阶梯是完全被炸毁了。

所有人屏住呼吸盯着黑衣人原本站立的方位，可那里除了慢慢四散开来的飞尘和烟雾没有其他动静。

当浓雾下的景象重新展现在大家眼前，大部分首次看到黑枪威力的人都狠狠倒吸了一口冷气。使用质地坚硬金属制作的墙壁被轻易地破开，射穿出一个不规则的大洞，破口边缘还不断有碎裂的金属沫渣掉下来，外界的光线从洞口照进来，空中飞舞的微尘显得特别清晰，。

这下哪里还有黑衣人的身影，这一炮下去可以用尸骨无存来形容，还以为有什么精彩的剧情，没想到李格就这样把人收拾了。大家望向黑枪的眼神多了几分忌惮，不愧是位于热武器中顶尖位置，而有这种能力使用它的李格也在每个人心目中增加了不少分量。

不对。不同于众人所想，李格很清楚自己黑枪的威力还没有大到可以把一个人炸到一根手指都不剩。全身戒备起来，李格一脚把吓得浑身僵直的茉莉踢到一旁，现在可没有心情来怜香惜玉。

“不错嘛，居然可以把黑枪发挥到这种程度。”虽然是赞赏的内容，但这句话却让李格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声音的来源处正是自己背后，当背上被一根手指不轻不重顶住，李格全身肌肉绷紧，握住黑枪的手指用力到发青。

“你是……异能者吧？”这句话一出口，李格自己都忍不住为这个想法哭丧起脸来，而黑衣人没有举动，不声不响地维持着动作。

“您没有必要和我这种没有眼光的家伙一般见识，这回是我的不对……”将黑枪高举过头，李格慢慢转过身来，口中说着示弱的话。就在他身体侧转到眼角可以撇到对方黑衣的那一瞬，李格突然暴起，左手的袖口滑出一道白光，直直刺向黑衣人的胸口。

原来是一把细长的匕首从他的长袖里冒出来，而匕首锋利刀刃上幽幽的绿光仿如死神的召唤，只要被他划出一道口子，不管对方是不是异能者绝对无法活过半分钟，而这么近的距离再加上自己的速度，李格对计划拥有极大的信心。

可对方带着嘲意的轻笑声传入李格耳中，从容不迫地将左肩后拉以分毫的距离躲过李格的攻击，黑衣人伸手在他胸口一推，李格顺着力道身体后仰，只觉得自己双脚离地飞了起来，顿时脑中一片空白。

在围观众者的眼中，虎背熊腰的李格就这样轻飘飘的飞了出去，然后没有任何缓冲地砸在了楼道地下那堆碎裂的岩石上。

那凄厉地惨叫声响起，当下有些家伙忍不住缩起了脖子，好像自己也切身体会到了那种痛苦。

大厅中所有人默契地把目光从被揍飞的李格那里投回的黑衣人身上，此时黑衣人用脚尖将身前李格刚刚掉在地上的武器轻巧地挑了起来，伸手抓住黑枪，随意把玩了两下，然后将枪口对准了李格砸落的方向。

两人的位置转换地如此之快，直到现在众人才反应过来，如果之前看着李格的目光是畏惧，而落在这位神秘人的就是崇敬，这种力量的差距只有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仰视了。

“求……求……您，放……放过我……吧！啊……”李格的求饶声此刻断断续续地在寂静地大厅里响起，尤为刺耳。

被李格身体砸出的烟雾再一次散开，一双双眼睛呆滞地望着匍匐在地上扭动身躯的男人。

幽蓝色的光弧在李格身体上的每个关节蹦跳着，当两个光弧碰撞到一起，还会发出细小的摩擦声。不知道是谁掉了手里的玻璃制品，清脆的响声将大家全都砸醒。

异能者……众人脑中齐齐跳出这个词，虽然里克镇人流混杂，但真正的异能者却不是每个人都亲眼看到过的，当下有些人控制不住地惊呼起来。

“……恩？哼哼……伦多，告诉你，我在里克镇碰到一个雷系异能者……放心，我怎么会乱来呢？亲爱的你要相信我，好了，好了，就这样。”一直坐在大厅横梁上以最好视角观看这出戏的科恩笑嘻嘻地说着什么，然后摸了摸耳垂。

充满兴致地目光继续望向黑衣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黑衣人抬起头，科恩看到了黑色帽子下对方勾着微笑弧度的嘴角，心头跳了跳，科恩战意大起。

一开始就发现了这个躲藏在横梁上的人，只是因为对方一直没有多余的动作，司明睿就打算先解决了李格。不过看来这个男人也要有所动作了，冲着他的方向微微一笑，司明睿可以肯定对方是一个不比自己弱的强者。

‘乖徒弟，真正的考验来了啊。’

五十六、再度出现

随着脑海中老人的感叹，司明睿举起黑枪对着身份不明男子所在的位置按下开关，枪身连带着司明睿握住的手猛地晃动了一下，枪口处红光闪现，刹那间一道青烟在众人眼前显现，被击中的屋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本来跟着司明睿视线望向房梁的众人匆忙后退，但还是有些来不及躲避的倒霉蛋被飞溅出的碎石击敲得满头包。

司明睿随手把黑枪往身旁某个方位一甩，巨大的枪支在半空中划一条优美的弧线，接着稳稳地被抓在一个等在那的金发男子手里。

安布罗西将黑枪架好，对着还惊疑不定的围观者们笑道：“清场时间到了。”

没有理会大厅里其他人的去处，司明睿一瞬不瞬盯着刚刚神秘强者所在的方位，虽然弥漫着的浓雾遮住了他的视线，但这对司明睿来说这根本不成问题。

就在此时某个角度的烟雾突然收缩了进去，伴随着破开的雾气，一道黑影窜了出来。

没有半分迟疑，司明睿舒展着身体往后一跳，离开了站立的位置几米，就在他退开的瞬间，原本双脚站立的地方插进了一杆状似中国古代最常见的冷兵器长枪的武器。可仔细对比也只是大体相似，这杆武器看起来整体都由一块暗红色的金属锻制打造，表面自上而下布满着带有奇怪韵味的暗金纹路，纹路中间微微凹陷下去，里面不时闪过的深幽光泽如流动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