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纯生命 上——至纯

“米特会长，我们七个全是督济教会信徒，所以每季的休沐节我们拿来轮流值班，而这一季监控生物电脑的是斯达，虽然这样不合规矩，但是面对信仰着的督济和依靠着的摩尔生命，我们只能选择这种方法。没想到居然会出这种事，身为摩尔生命的一员我不能忍受因为自己而让组织有这么重大的损失，所以我自请离开总部，去最偏远的分部从头来过。”

“混蛋！你在说什么？”被点到名字的斯达怒火中烧，也不管这是在哪里，一把上前扯过说出这一段话的男人大声质问到，那段话明面上没有指控什么，但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是斯达一个人过错的信息。

“好了，斯达，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说要一辈子待在摩尔生命，你不是说摩尔生命就是你的另一个家吗？”像是受不了斯达到现在还装腔作势，男人悲恸地责问到。

“斯达，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有通知安全员？”

“你怎么对得起会长，你怎么这么傻？”

“……”

其余人听完后，一个个表现得痛心疾首，好像真发觉身边一直当作好兄弟的人是什么隐藏邪恶目的的反派角色。

“你们……你们……”斯达倒退几步，龇目欲裂。

冷眼旁观这场闹剧，米特没有出声，反而把视线放在了安迪斯身上。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直环胸斜着头的安迪斯也抬起眼睛，两人的视线刚好交汇，然后又平静的转向别处。

“咳咳。”假咳了几声，会长室又安静了下来，斯达希冀地望着米特，希望他来主持一个公道。

“斯达，我记得你是在SUNNYBAY的分部工作了二十多年，因为表现良好而被吉尔董事推荐到总部来的。而在这里你又工作了近十年才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我可不相信你是别的组织派来的间谍，或者和米切尔森有什么秘密协议，这不是你会做的，你的妻子还有几个孩子都住在摩尔生命的家属高级区，你不可能不管他们而背叛自己的组织……”

斯达安静下来，他听着米特平静叙说着自己在摩尔生命的一生，特别是当提到他的妻女，脸色竟然还有几分安详和幸福。等到对方的话音落下，斯达挂上了彬彬有礼的微笑，“没有什么理由，人都是要往高处走的，摩尔生命是一颗底部腐烂侵蚀光了的大树，就算在枝繁叶茂也不能掩盖死亡腐朽的味道，而我的使命就是加速它的死亡，使更多新的生命找空到间成长，而我无知又卑微的爱人和孩子为了这个伟大的目的牺牲，是无上的光荣。神圣之训里记载着，'督济离开，他的信徒悲伤又欢喜，另一个时代即将来临。'而我，就是那个推进时代前进的人”

“又一个宗教疯子。”不知道谁轻轻说了一句，而听完一切的米特闭上眼睛，睁开后蓝色的眸子里似乎有水光浮现。

大家的沉默地站着，斯达仰着头一言不发，过一会儿进来几个穿着警备制服的彪形大汉，当其中领头的男人来到斯达面前拿出电磁手铐，斯达配合地伸出双手。

会长室的门开启又关上，在场只剩下米特，安迪斯和斯科拉特。安迪斯嗤笑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我知道嫌疑最大的人是谁，但那时候我可是在和斯科拉特博士还有部分高层人员开会呢。这个可是最实在的证据，至于什么奇奇怪怪的指令，我在TAKAPUNA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看来问题是出在米切尔森身上了。”说完却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斯科拉特。

“这不仅仅是一两个人的问题，这么重大的程序漏洞怎么从来就没有人提出来过？这是身为会长我的失职，之后的摩尔生命例会上我会提出引咎辞职……”

“会长！”一直没有表示的斯科拉特终于出声了。

“我霸占这个位置太多年了，已经看不清摩尔生命现在真实的模样，现在应该由新的血液来给予这个陈旧组织活力，好了，斯科拉特，我不能给你任何解释和补偿已经够难过了，你让我体面的离开吧，至于米切尔森，只要他没有离开Northcote，我一定会把他抓回来交给你处理的。”

斯科拉特心里一团乱麻，“我需要冷静一下。”

“哼，你的演技也不差啊，说得真好听，辞职？”看着斯科拉特的跌跌撞撞离开安迪斯靠在办公桌上，对着身后的米特鼓掌，“不过，再不信任你，那样几句话也够让他烦恼了。接下来呢，我可不认为斯科拉特真的这么没脑子，还是说你对他一直以来接受的洗脑有足够信心？”

“他怀疑不怀疑都没关系，这场戏已经结束了，他就算想再怎么查都没有用。”哪里还有悲伤苦涩的表情，米特稳稳坐在宽大的皮椅上，伸起右手虚空握住什么，“他的一切都是我赐予的。”

“米切尔森博士。”身边经过三三两两的实验员停下脚步向朝着这边过来的特级研究员问好，对方回复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专门找了几条没有实验室的通道，也意味着没有非常严密的监视设施，米切尔森走下只有高级实验员才可以使用的自动传输带。

前面的转角就是斯科拉特的私人实验室，他现在站着的这条路除了清洁员就没有什么人会经过了，这是他刚刚从平面图上找到的，斜前方道路尽头这个圆形金属大门四方向安有隐蔽监视器，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全天监控。现在要等的只是一个时机，一个可以让他正大光明进去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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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远处传来女孩特有的尖细嗓音，正在大步向前的男青年停下步子，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等着女孩跑上前。

“摩尔生命实验员条例第……”“14条，不可以在试验通道内大声喧哗！你说得我都会背了。”女孩不高兴的嘟着嘴。

“会背又怎么样，你遵守过吗？”青年反问道。

“……”红了一下脸，女孩又开始不依不饶，“还说我，你身为杰西卡姐姐的实验员居然申请调去斯科拉特那个怪大叔的研究室，你为什么这么做？大家在一起工作难道不开心吗？”

“请叫杰西卡博士，不要没大没小，而且申请成为斯科拉特博士的助手一直是我的梦想。”青年一脸严肃，当提到斯科拉特的名字时却掩饰不了向往之情。

“啊啊啊！讨厌！讨厌！难道你没听说斯科拉特把他之前所有助手和研究员都辞退了吗？问他们也不肯说为什么，一定是斯科拉特的试验出什么差错了……”“别胡说！”还没等女孩把话说完，名叫卡尔的青年打断了她的猜测，“这种话你在我面前讲讲也就算了，不可以再到处乱说，先不谈斯科拉特博士是我们摩尔生命的首席研究员，这次的调整也是内部常常会有的事，这么好的机会我不可能放过，再说我已经通过审备了。”

斯科拉特拥有的副手和实验员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既要把那些不知道至纯的人调走，还要堵住参加了第一天实验人员的嘴，米特可是费了不少功夫，不过来到总部又加入斯科拉特这种大名鼎鼎博士麾下的都不是什么笨蛋，自然闭紧了嘴巴。所以对外的说法只是内部成员的裁剪和调整，斯科拉特博士认为自己私人实验室的工作人数过多，鱼龙混杂，打算过一段时间进行重新选拔。这对拥有摩尔生命最大自由权的斯科拉特来说确实是个不让人起疑的好借口，而那些申请加入的实验员，斯科拉特不好全部否决，还是随意选择了几个底子比较清白评价也高的新人，而且斯科拉特也有自己的想法。

“所以说卡尔最讨厌了！”女孩无故大吼一句，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厄。”被吓了一大跳的卡尔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瞬间跑得没了踪影的女孩。“要是你在学校的体能测试也有这种爆发力，就不会每次都补考了。”

要是以前卡尔可能会追上去道歉，毕竟女孩每次一发脾气，要是没有第一时间就去认错，恐怕之后还要讨好她很久。但今天不行，昨天卡尔收到了斯科拉特博士发来的邮件，说明了成为对方手下实验员的注意事项，不能迟到就在第一条，而休沐结束后半小时就是自己去报到的时间，紧紧握住胸前的识别卡，一想到自己的基命已经被加入那间实验室生物锁里，年轻的卡尔雀跃不已。

“对不起，尤兰，以后我会好好跟你认错的。”心里对女孩默默道歉，卡尔还是坚定地向着目的地前进。

“是卡尔·文森特先生吗？”这时，一个不太陌生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米切尔森博士？”

十九、计划开始（二）

“杰克，那个是谁？”坐在监控室里的珍妮指了指高清显示屏上的某人。

“好像是叫什么卡尔之类的，原来在爆乳博士那里当跑腿，听说现在转到了斯科拉特博士名下，看起来是升职了嘛。”双手在脑后交叉枕着，杰克随意瞟了一眼回答。

“他怎么和米切尔森博士在一起，这个万年老二已经不再是斯科拉特博士的副手了吧。他们俩很可疑，需要上报吗？”珍妮假装没有听见杰西卡在摩尔生命男性工作者口中的外号，指了指正在跟卡尔谈话的米切尔森询问。

“上什么报，这种事不是我们要关注的，只要警报没响就一切安全，现在，你应该观察的是哪个清洁工在偷懒，或者谁在安全通道里偷偷的吸烟。”杰克在屏幕上抚了抚，原本对着两人拉进的摄像头转到了其他方位，珍妮瞪了杰克一眼。

“瞪什么，我这是告诉你正确的工作方法，不然你以为自己真有哪门子实力，这么年轻就升到这里，还不是我之前的搭档管得太多了，不要自认为有什么重要的作用，不过是摆设而已。”凑近珍妮姣好的面孔，眼对着眼，杰克轻声细语地说着，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

“我……明白了。”逃开视线，珍妮下意识地回答，复又抬头观察屏幕，只是不断上下起伏的胸膛说明她的惊慌。

“你看那里，那个扫帚头又在偷吃东西，我去好好教训一下他！”安静了几分钟，杰克狠狠敲击着左上方播放的图像，然后一边凶恶的开口，一边掉头离开。

“杰克……”珍妮叫着对方的名字，可惜回答她的是生物门关上的摩擦声。而这时某个屏幕里，斯科拉特正搀扶着头戴生物呼吸面罩的卡尔从实验室里出来。转头看到这个画面，珍妮轻咬下唇，考虑了几秒还是拿起了通讯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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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不远处摇摇摆摆的两个人，得到消息赶过来的一干警备人员急忙想上前接过看起来昏迷的实验员。

而扶着他的米切尔森摇摇头，“这是卡尔·文森特实验员，是斯科拉特博士的新助手，新人嘛，总是想在自己的导师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他只是太累了有点缺氧，我扶着他去医疗室休息一下就可以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卡尔身上的识别卡，米切尔森用一个过来人的口吻说着话。

“滴滴。”微型生物识别器在确认了卡尔的识别卡后，亮起了绿色的灯光，“TX83923卡尔·文森特身份确认，斯科拉特·诺尔法其奥研究室实验员。

听到机械音的内容，原本紧绷着的面孔缓和了下来，几个警备人员点点头，”还是我们来吧，米切尔森博士，您回实验室继续工作要紧，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我们的任务。“”话可不是那么说，咳咳，露娜医疗师……“像是不好意思，米切尔森红了红老脸。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刚刚有个紧急任务。”

“任务？啊！是的，是的，真对不起，看来得博士您亲自去一趟了。”恍然大悟，几个人都露出了我们懂了的下流表情，然后让米切尔森离开。

“都快一百岁了还想着老牛吃嫩草，真是有够无耻的。”看着两个人影消失在拐角，站在原处的一个警备人员不爽地开口。

“那是人家有那个实力。年龄又怎么样？喝了他自己研制的'梦眠'，夜夜金枪不倒啊。”

“你这小家伙要是羡慕，那就攒上几个月的津贴去买几粒来，我保证露娜小姐也会好好给你检查的。”几个人压低声音发出猥琐的笑声，然后勾肩搭背离开。

“哼。”抬头看看顶上的监视器，米切尔森计算了一下路线长短和自己的速度，听到嬉笑声越来越远，侧过眼看了看呼吸面罩下朦胧的面孔，“准备好了吗，司明睿？”不知道是对着谁说，米切尔森的表情哪里还有原来的色气，平静的眼神下酝酿着波涛。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发现，但希望你可以让我们多撑一点时间，不过要是真的不管这具身体……好了，死了也白瞎，搏一回吧。”拍了拍旁边无力的身体，米切尔森，准确的来说是司明睿有点哭笑不得，别人逃跑都是拿敌人的头目或者重要把柄来威胁对方，而轮到他了却是拿自己的身体作保障，也算是另类的体验了。

跟医疗室的方向南辕北辙，司明睿步伐稳健地走向内部外接大门，一点看不出心虚的痕迹，拿起卡尔的识别卡随意地刷了一下，大型生物门慢慢开启。

在司明睿看来这是个很大的漏洞，他怎么都想不通，只要拿着实验员的识别卡开启摩尔生命总部任意一扇生物门，跟着对方就可以随意的进入，自己也两次用这种方法通过了米切尔森和斯科拉特的私人实验室。

可是在自己正使用身体的记忆里，却从来没有发生入侵者通过这类方式窃取资料的意外，而大家似乎都遵守每次进入或离开离开实验室都识别一下自己的身份。

难道未来的人类素质这么高，还是说他们太笨了？

其实是司明睿想岔了，识别卡只是为了在生物电脑里留下进出的记录，真正进行身份认证的是隐蔽扫描的基命锁。

识别卡的最大受益者是那些总部工作人员还不熟知的新人，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和职位，而且生物电脑上使用实验室次数的记载也相等同于学校上课的出勤率，毕竟导师没有那么多功夫去记自己众多助手和说不定只见过一两次面的新加入者，这样等导师查询记录就知道你有在工作。

识别卡就是这种用途，而像斯科拉特或者米切尔森这样的高级博士，自然不需要。

至于扫描的基命锁是确认每个人身体内独有的基命，要是生物电脑找不到内部与之对应的档案，自然会立刻发出警报，关闭所有的实验室和大门。

而司明睿和他所控制的米切尔森已经脱离了基命类体的范畴，对智能基命锁来说，这两个人只是空气罢了。

可惜功亏一篑，司明睿离开斯科拉特和米切尔森的实验室时分别使用了拉特里奇和卡尔的识别卡，但基命锁没有扫描到两人的基命。

这种类似于你按了电梯的开关，当它停到你所在的楼层开启而你又不使用，生物电脑运作半天找不到所对应的解决方案后终于把这个怪异的情况传递到米特会长和警备人员那里。

“异常！异常！TX002米切尔森·雷菲实验室生物门有异常情况。”

“异常！异常！TX001斯科拉特·诺尔法其奥实验室生物门有异常情况。”

“异常！异常！摩尔生命特技实验室生物门有异常情况。”

二十、速车追击

“目标为米切尔森·雷菲博士！”

“目标为米切尔森·雷菲博士，以及身着卡尔·文森体实验员研究服的不明基命类体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