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纯生命 上——至纯

这是他刚刚发现的，在一次躲避的过程中，蓝色光球没刹住车一样狠狠撞到了那个透明的遮蔽物上，司明睿清楚的感觉到了那片区域有震动的感觉，可是当他亲自去尝试时，除了自己被反弹回来就没有其他反应了，难道只有蓝色光球才能击破这个屏障？怀着这个念头他进行了多次的尝试，终于发现蓝色光球似乎真的能击碎突破这个看不见的阻拦者。

说不清楚是几次了，当蓝色光球毫不犹豫地又是重重一击，司明睿发现了淡白色的裂缝，心下不禁有些喜悦。

就在这时，司明睿的意识体突然产生一种要涨裂的感觉，就像谁捏住了他的脖颈又或者关闭了出气口，然后一瞬间往他的意识里灌气，虽然没有身体，但司明睿有种脑袋要裂开的错觉，那种可怕的痛苦不是普通的疼痛所能够比拟的，他无法思考一切，连叫嚣着停下来的空隙都没有，眼前的世界模糊中变成了一片闪光的亮白色，眩晕的恶心感觉掐捏住了他。

要是伦多可以来到这个世界，就会清楚地看到眼前那团他紧追不舍的白色雾状气团正在不断胀大，快要超过他所控制的蓝色光球体积，而且气团的中央部分正慢慢聚合生成什么，看样子是在形成一个小型磁风暴团。

但城市另一边的伦多现在一心在做的只是不停下达吞噬夺取信息的生物字符指令，当蓝色的光球依旧上前时，气团没有像以前那样避开，反而轻易被光球消耗吸入了。

“恩……”伦多停下了飞舞的指尖，嘴里发出了意义不明的轻声。屏幕上显示自己的病毒生物球已经把那个可疑的信息球给侵吞了，可是里面却探查不出包涵有任何的资料。沉吟了一下，伦多开始重新组合已经分解的信息球，打算再来一次分散解析。

……30%……47%……78%……98%……99%……

当数字离100%只有一步之遥时，屏幕上突然开始滚动乱码，重来没有见过的字符占领了每一个文件筐和分散页面。伦多瞪大了眼，然后飞速开始进行反击，想要夺回生物电脑的控制权。可惜没有任何作用，输入屏好像与内部连接被切断了一样，对自己的指令毫无反应。

冷汗慢慢渗出，伦多发现连重启活关闭主源也做不到。

“怎么回事？”原本悄无声息的耳麦里突地传出一个男人低沉的发问声。

“控制权被夺走了，好像有人在不断组合刚刚我从摩尔生命那里得到的信息。”伦多虽然惊讶于这个声音，但没有表现出来，他镇定的说着自己的看法，虽然不明白那些字符的涵义，但现在呈现的一幕正是信息组合的活动程序，而自己这台最新便携式生物电脑里所有的资料就是刚刚在摩尔生命叔里所取得的信息球。面对超出自己预料的一切，伦多并没有手足无措，他之前可是经历过比这更离奇的事情，这还吓不倒他。

“进行基源自主毁灭。”耳麦里传达的命令不容置疑。

“是。”虽然不甘心就这么认输，但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毕竟这台电脑还连接着组织内部的分机，得不偿失可就过了。

没有再管闪现的页面口，伦多自顾自在触屏板上飞速移动手指，然后轻轻按下了右下角的一粒红色按钮，屏幕上的窗口全都关闭了，紧接着电脑发出奇怪的嗡嗡声，3秒后便悄声无息，而整个机器也在慢慢变暗，最后归于寂静。

“接下来，我和科恩应该做什么？”伦多稳定了一下情绪，把手里已经再也不能开启的生物电脑扔到一旁，用恭敬的语气开口问道。

“……”耳麦那边没有传来声音，可是伦多没有再次开口，反而郑重地回答，“我明白了。”接着抬步来到门前离开了这个装饰梦幻的房间。

“怎么样了？”一直待在客厅里看爱情动作片的科恩听到响动，头也不回的问道。

“我失败了。”伦多没有停下脚步，看也不看立体电视里展现的画面，继续向大门走去。

“嗯？”半靠在沙发上的科恩直立起身子，快步追上伦多，然后按住了他想开启房门的手。伦多像是被什么洪水猛兽碰到一样立刻缩回自己的手，低垂下的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科恩强迫自己不去在意伦多回避他的动作，反而继续用轻松的语气询问原因。

“摩尔生命有奇怪的反入侵程序，在我以为控制局面的同时反遥控了我的生物电脑，毫无办法反击，那台电脑已经进行能源毁灭，这回怕是要无功而返了。”伦多摘下了一直挂着的单框眼镜把它塞进上衣的口袋里，一边冷静地开口。

“你销毁了那台电脑？”科恩挑起了右眉，这家伙不是一直把各种生物电脑都当作自己的孩子嘛，而且这还是他的新宠，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丢弃了？

“恩，刚刚事态已经超出我的控制了，首领已经下达最新指令，我们可以动身返回基地了。”

“最新指令？我怎么没有收到？”科恩摸上自己右耳垂，上面跟他眼睛同一色系的耳钻可不是仅仅为了装饰。

“首领刚刚跟我进行了通话连接……”“你跟首领的关系真好啊，他可从来没有在任务进行中的时候跟我有什么联系。”被科恩带着微妙口气的话给呛住了，伦多眼神游离了一下，最后还是直视那双蓝绿色的眼睛。“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首领打算亲自前来。”尾音刚落，伦多没有停歇地打开大门离开了这栋洋房。

“什么嘛……”不知道是在抱怨谁，科恩叹了一口气，环顾了一下也是粉红少女路线的客厅，喃喃自语道，“蜜月之旅结束了。”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神经元世界里，伦多原本以为已经跟生物电脑基源一起销毁的蓝色光球还漂浮在空洞中。看上去它的状态并不好，光球的表面布满有无数的裂缝，而且不断有白色的雾气从中溢出来，当彼此相邻的两股雾气接触时，两者马上融为一体，很快光球就被白色雾气团团包围，从远处看完全就是一个巨大的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白色雾气团。

司明睿死死抑制想要昏死过去的冲动，他有一种感觉，要是自己在这个时候丧失意识，也许再也醒不过来了。可是，那种疼痛快要超过他承受的范围，他觉得自己正由内至外不断进行爆裂和愈合。与此同时，明睿存放在实验室玻璃缸体里的身体正不断反射性的抽搐，体表裂开了无数细长狭小的伤口，因为生命体剂的功效，伤口马上愈合的同时却又再一次撕裂，血水染红了整个容器里的液体还有斯科拉特的眼睛。

十五、逃离（一）

斯科拉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理智冷静的人，不过这个想法在今天全被推翻了。

他哆嗦的手指出卖了表面的伪装，斯科拉特面对着两难的选择陷入了无边的焦虑之中。

到底是把试验缸体里的生命体剂全都抽走，还是直接把至纯从容器里释放出来……

第一个选项是看上去很保险，而且之前也有同样的案例，可是斯科拉特对此的认知全部都来自于别的活体生命研究资料，但至纯跟他们的基命完全不同，突然失去所有的生命体剂，对这个药剂说不定已经产生依赖性的肉体最坏的后果就是直接崩溃，而且，斯科拉特抬头望了一眼至纯体表的伤口裂开和愈合的速度，他更怕没有生命体剂的支撑，那些还在不断出现的裂口会扩大甚至造成感染。

而第二个选项更是要冒着极大的风险，一被发现就马上冷藏再加上浸泡在混合大量药物的液体中这么久，至纯可能已经变得无法适应现在干燥的空气了。

怎么办……怎么办……不仅仅手指，斯科拉特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好像整个人被扔到了酷寒的禁忌之洲，无人能救，也无法自救。踱着步，眼神慌乱地在屏幕上匆匆扫过，突然，斯科拉特僵硬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慢慢把头转回刚才的位置。

那里有一个看上去不起眼的条目埃克。

'埃克'两个字符是用蓝色的字体勾勒，在斯科拉特眼中这两个蓝色字符仿佛幻化为了一滩晃动的水渍，不断诱惑着他。

埃克，全名是埃克基命神经丛元指令剂，但摩尔生命的研究人员给了它另一个简称埃克病毒。这并不是摩尔生命的研究产品，而是在20多年前，击败了原来Northcote的一个小型地下医药组织后，从他们秘密实验室接收过来的半成品。这也是生命体剂的前身，摩尔生命最大的机密。心中回想着关于埃克病毒的一切，斯科拉特知道自己太疯狂了，可是至纯，想到这个名字，他再一次望向不停抽搐的修长身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念头就无法消退下去。似乎下定了决心，斯科拉特开始飞快地在屏幕上比划起来，原本列满各项选择的页面变成了展现一串基因图的样子，就是以前普通人所熟知的基因链，但却是不完整的，要是这里有一个末时代的人，一定会奇怪为什么链条看上去缺了很多东西。

斯科拉特又下了一次指令，原本像残次品的图像瞬间开始运动，以基因轴为中心不停地旋转，而且陆续有细小的基因组织正在补完这个基因链。

斯科拉特盯着屏幕左上角的秒表，来不急细究图像的完整样子，就按下了突然蹦出的一个红色选项。

“呲”整个机器连同玻璃容器都发出了刺耳的声波，斯科拉特却不为所动，眼也不眨一下地盯着至纯。

容器的底部突然开启许多小型洞口，从里面缓缓流出淡绿色液体注入原本泛红的溶液中，注入的淡绿色液体不一会儿就稀释地看不出颜色了。如同约定一般，至纯的身体也停下了裂变和抽动。

斯科拉特半晌后才摘下眼镜，镜架上沾满了他流出的汗水，然后抬起手扶住了前额。“至纯……”

司明睿确实要感谢斯科拉特的决定，原本他的意识处于最危险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会彻底消失与于这个世界上，到时候便真的成了古生物标本，而埃克病毒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异，恐怕要他以后自己去发觉了。

现在的司明睿并不明白这一切的发生与结束，在发现疼痛停止后，眼前的白色也逐渐消失了，司明睿重新控制起自己的意识，当务之急便是赶快离开这里回到身体里去，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不知道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不过刚清醒过来时的遗症还挺大的，视觉一片模糊的司明睿晃晃悠悠地向上飘动，然后进入了一个看上去很熟悉的通道。因为伦多放弃了生物电脑，摩尔生命树察觉不到侵入势力就关闭了通道的防护措施，而司明睿则对于刚才那些无法进入的通道怎么现在就轻易进去了这件事还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没有观察清楚自己到底进入了哪里。

司明睿控制的意识体已经跟以前完全不同了，在融合了蓝色光球之后，本来不大的白色雾气团拥有了原本蓝色光球的庞大体积，而且雾气中不断有电弧闪过，一如地震时那台电脑传导到他身上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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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没有名字，他是米特从孤儿院里领养的，跟他一起被收养的还有其他12个孩子，他们的代号便是01到13，他们不需要名字，当被记入米特的名下，他们唯一要做的便是服从米特，这个名义上父亲的命令。

01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孤儿院这个出生代表了他没有权利接受任何高级的教育，如果你觉醒了异能，就算是最无用的，也还可以加入纽恩，到时候吃穿就有着落了，而没有特殊能力的其他孩子成年后的下场不是去当小偷或者卖身，就是加入什么三流的组织当炮灰和打手，甚至比不上在贫民区里长大的人，而这些也是99.9%孤儿的命运。

这也没有办法，现在的新人类除了一些有奇怪癖好的富人外，基命类体并不需要以收养的方式获得孩子，要是你想得到拥有自己基命的后代，只要去有执照的育成所抽取一点血液再交上一笔费用就可以了。

所以当知道自己居然被摩尔生命的会长米特看中，悄悄地，身为督济信徒的01有一种神明是偏爱自己的邪恶念头，可惜他错了，就如同神圣之训里所记载的，“神赐予谁荣誉，必当收取回报，什么都不去做，什么都不付出，督济将舍弃无用生命。”而怀抱那样不堪想法的自己果然被舍弃了，怀着这样的念头，01不再反抗，不再疑虑，只是完美的执行米特的一切要求，希冀用这样的方式来赎罪，而他的这种表现则被米特视为忠诚，所以01成为了米特的贴身保卫，随时待命于米特左右。

那时还身为孩子的01不知道，孤儿也是一些见不得光的部门最好的储备力量。

米特在斯科拉特实验室里举起手，意味着他身旁那位喋喋不休的研究员可以退场了，干净利落的一掌砍晕对方，01并不是什么异能者，但在摩尔生命这么多年的生物药品计划训练下，他的肉体力量已经不是普通基命类体可以承受的了的。

那个人并没有当场死亡，因为这个家伙之后还有点用，根据之前掌握的路线，01用研究员的指纹开启了几道通向外界的大门生物锁，仿造出研究员已经离开的假象，确认了对方没有任何遗留价值后，01毫不犹豫的切断了这具身体的基源神经，然后把实验员依旧温热的尸体塞到了摩尔生命专门放置无用试验体的废体室的，等第二天专人处理之后，这个人就彻底消失在地球上了。

干净利落地办完事，而休沐刚刚结束，专门挑了这个工作人员最少时间段告密的研究员可是减了他不少的麻烦。01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迎面而来三三两两的工作人员无言的低头走过，在别人眼里，这个长相普通的家伙只是穿着C级工作服的低层职员罢了。

今天有休沐节，几乎所有的生物试验都停止了，所以废体室内那具研究员的尸体孤零零的丢弃在一边，看上去确实没有呼吸，四肢瘫软在一旁。

废体室里真空墙灯静默地亮着，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就在这时好像是能源不稳定，灯忽明忽暗了几秒钟，待回复到了原来的明亮，房间内没有任何改变，而角落里的尸体却突然睁开了眼。

十六、逃离（二）

司明睿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刚刚在冷冻室里睡了一觉，然后做了那个奇异的梦。因为当他费力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如同那间房一样的白墙，好吧，只是如同。

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更加清醒，司明睿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手里的奇特的干滑触感告诉他没有发生想象中的事。然后，司明睿发现了一件完全超出意料的情况，这不是他的身体。虽然身高差不多，但自己绝对没这个吨位的体重，而且身上的衣服也不对，反而更像是那个整天跟自己唠唠叨叨奇怪家伙的着装，随意摸了一下脸他确认自己在其他人的身体里。

依旧是头晕目眩的感觉，司明睿靠着墙仔细回想自己回到通道时的情节。可能因为疼痛的关系，关于那段记忆有些零零散散，他只记得匆匆进入了一个洞穴，一口气冲到底然后就在这醒来了。

不对，司明睿忽然记起来，那些透明的障碍物怎么都消失了，那个蓝色光球呢，自己的意识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种疼痛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难道要一辈子都待在这个身体里……联想到这，以往还算镇定自若的他苦笑了两下，虽然对外貌不在意，但平白无故的老了这么多也太不划算了。

好了，冷静一点，发觉情绪有点失衡，司明睿默默告诫自己，现在可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这样总比只能在那个神经元的世界活动好上百倍了，而且，自己既然能进入别人的身体控制自如，那不就代表回到原来的身体里也一样。

默默抬起手，握了两下拳头，多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有身体的感觉了，果然还是希望可以获得自由，如同给自己打了一注强心剂，司明睿觉得现在拥有了种一切都可以改变的力量。

自己应该是控制着精神力进入这个身体，那是否意味着控制意识也可以离开。想到这里，司明睿打算尝试一下，大不了打回原点重新用意识在通道里跑来跑去。似乎是身体的使用让司明睿尝到了甜头，他突然有了这种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