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小札——李永生

“当然了！我们是绝配的黑白无常，掌管天下亡灵！”

脸上出现无数黑线，太过了——

“我给你带上，哈哈！这不是挺帅气嘛，走吧！看看还有什么好玩儿的。”

这真是有意思啊！“你觉得怎么样？”

“属下无所谓。少爷呢？”

哼，“我很开心啊！竟然看到堂堂张派前主的私下作风，太有意思了！这样的颜风怎么能体会到姐姐的不伦之爱呢？这世界太疯狂了，世风日下，他二人还这么不知廉耻地招摇过市。颜凡，你就准备嫁给我吧！哈哈——”

“啊！老天在发什么脾气啊？下这么大的雨，都不能继续玩儿了。”

摘下颜风和自己的面具，“别生气了，下次再来也可以的。我去让小二准备热水，好好泡个热水澡，别染上风寒。”

“嗯。”咕——

“当然了，还要饭菜祭你的五脏庙。”

“什么！说的你不用吃饭似的——”

“好了，你把衣服脱了躺在被窝里。我出去了。”

感觉身上多了件衣服，“辰，小烈都两天没回来了。”

“玥儿，我们要相信他。”

窗外的雨水下不停，落在青石板上溅起朵朵水花。“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有没有吃饭，有没有添衣服——”

揽过杨玥，“说好不想的，就别想了。”

“他是我重要的人，怎么能轻易地说不想。太重要了——”

抚着杨玥的背，“我知道，我知道。”谁想失去呢？玥儿，我也不想。

“你小子打回来就笑个不停，见鬼了？”

放下酒杯，“当然是有好事，才会笑。”

“好事？”

“是啊，什么好事说来听听！”

“过不了多久，我会把颜凡娶进门。”

“什么？！”

膝盖早就发软，雨水使得浑身湿透。“咳咳——”无力地倒在地上，任凭大雨的冲刷。

闭上眼，林子那边好像有什么声音——

“小烈，快到那边的亭子去！”

“你呢？”

“我去把暗风带过来，你先过去！”

“那好吧。”冒雨跑进亭子，因为年久失修、又是茅草所搭，不少地方都在漏雨。地面也是黏糊的泥土，环烈坐在木框上。“快点进来！把暗风绑在柱子上就行了。”

“好了。”脱下外衣披在环烈身上，“怎么样，还冷吗？”

“我不冷。你把衣服给我，你不冷吗？”

“冷啊。”

“啊！那快把衣服穿上，别受凉了！”

一把抱住喋喋不休的人，“这样就不冷了。”

“你——”低下头遮住泛红的脸，“我也不冷。”

雨水被风吹得不定性，胡乱下着。怀中的人瑟瑟发抖，“小烈，是不是很冷？”

“——还好——”头有些昏昏的，“你冷吗？”

抱紧环烈，挨住他的脸，好冰啊！“小烈，你还好吗？再忍忍，等雨停了我就带你去看大夫！”

“好——可是，我不想吃药。好苦——”

“小烈乖，要吃药才会好，我会给你买蜜枣的！”

泪水融合在雨水中，分不清谁是谁。拿起手中的玉佩放在眼前，“张琛，张琛，我好冷——你在哪——”

太阳渐渐把大雨赶走，阳光穿透手中的玉，有着奶白的光晕。“让你待在土里那么久，真是对不起。还是那么温和，那么美。我们回家吧！”

从地上起来，面对墓碑，“爹、娘，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快马加鞭到了杨府的门口，过去的已经过去，好好珍惜现在！

“小少爷，您终于回来了！老爷夫人和大少爷都担心死了！”

拾回童真，“惨了！少主会不会责罚我啊？”

“不会的，大少爷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就是担心你！回来就好了，快去看看他们吧！”

“嗯！我进去了。”

“小烈！小烈你回来了！”杨夫人紧紧抱住杨烈，生怕会消失，杨安淮也松了口气。

“干娘，我这几天在朋友家里。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

“回来就好。”一身泥土，到底发生了什么？“小烈，回房把脏衣服换了出来用晚饭吧！”

“知道了，义父。”松开杨夫人，“对了，干娘。我有事要说。”

该不是——“什么事啊？”

“义父、干娘，我要满十八了！”

“真的吗！太好了！”还好不是——

“这可是大事啊！义父给你办个生辰宴怎么样？只请我们的亲戚，还有张庄。”

“好啊！老爷，我们先去商量商量，让小烈去休息。”

“那我先走了。”穿过走廊，张庄吗？他会来吧，认不出自己也没关系。我只要看看你，知道你过得好，就满足了，小琛——

“小烈！”

“是我，少主。我回来了。”他也很重要。

“小烈——你——还好吗？”终于回来了。

“少主你说什么！我可是杨烈啊，怎么会让自己不好。我很好，无病无痛的。”

“那就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身上全是泥？

“嗯。少主，告诉你件事哦！我要满十八了！”

“小烈长大了，都十八了！”之前因为环烈失忆，不知道年龄，就没有过过生辰。

“义父和干娘要给我办生辰宴！”

“小烈有想要的礼物吗？是什么？”

“有啊！我要杨府所有的人都平安！”还有他——

19.弄拙成巧

站在石桥旁等待着，河堤边上的青柳在风中摆动，就像张琛此时不安的心。

一大早就发现窗外什么东西在扑腾，打开一看。‘定柳桥一见张琛’，凭这七字纸条就约人见面。可恶的是心里抱怨，脚还是不听话地去了。

昨晚写了无数的字条，什么话都不如意。虽然最终决定的字条很没理由，还是送出去了。他会不会来——摸着胸口的白玉，无论如何都要等！

看远处桥下的人，他找自己有什么事？

天气微凉，轻风吹动着眼前人的衣发，撩人心扉。“环公子，你来了。”

在脑中响彻了几天的温柔声，又出现了。“嗯——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我——”从怀中掏出白玉，递给环烈。“这个——请收下！”

好美的玉佩！接过手，“谢谢，可是为什么送我——？”

“为什么？因为——环公子，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非常确定，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

“嗯！那天无意见到你，我就知道心里的门打开了，是被你打开的！”

“可是——可是，我是男的，你也是男的。怎么可以——”

握住环烈的手，“我不在乎！我喜欢你，是什么都无所谓！”

看张琛真诚的样子，自己不也是这种心思。“我——我也是！”

“太好了！小烈。”激动地抱住环烈，欢喜不言而喻。“小烈，你知道吗？我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你。就知道会遇到你！”

“我值得你等吗？二十年，我们相差五年。”

“小烈，你就是你，其它什么都不重要！”

那就这么定了，嘴角弯起调皮的弧度。“小琛——”

“小烈，你——”

“张琛，张琛，你醒醒！醒醒！”

迷糊的眼中是颜风的脸，“怎么了？”

坐在床边，“我饿了——”

起身穿好衣物，“你先穿上衣服洗漱，我去叫小二儿送来饭菜。”

看关上的门，将衣服丢到地上。“可恶！昨晚自己明明都脱光了，他怎么都没反应！难道是没有魅力吗？讨厌的张琛，难得睡在一起！”

离开客栈，颜风始终不说话，闷闷不乐地。算了，今天就不去办事了。“是不是没吃饱？”

摸摸胀鼓鼓的肚子，不说话。

“有想去的地方吗？”

“你——你不是急着回去有事嘛。”不要回去——

“今天例外。说说看，想去哪儿？”

走在前面，破涕为笑。“我们去爬山吧！我从来都没有爬过山，爹娘不准，朋友也嫌丢人。就没有去过——你陪我好不好？”

“好！山很多，选哪一座？”

“凤山吧！听说那里有山贼，还有山寨呢！我好想去看看，你会陪我的吧？”

山贼已经不复存在了，看着双手，仿佛血液还在手中流淌——

“你骗我吗？”

“不，走吧。原想要不要带些干粮，凤山的话有客栈，就不用了。”

“你怎么知道有客栈？去过？有没有见过那里的山贼？他们的山寨怎么样？是不是到处挂着骷髅？恐怖吗？”

又来了，摸摸颜风的头。“你一下子问那么多，我怎么回答的过来。”

“我好奇啊！你到底见没见过？”

“之前去凤山办过事，但是没见过山贼，更没见过山寨和骷髅。”

“少主！”

怎么会遇到他，“我已经不是张派的人，别再那样叫我。”

张威一时语塞，突然发现旁边的颜风。他是什么人？怎么会和张琛在一起？

“他是谁啊？”颜风不明白他看自己的怨恨眼神。

“是我以前的朋友，张威。”

“哦，你好，我是颜风。”

颜府的人？盯着二人拉住的手，“颜公子，冒昧地问一句，您和少——张琛是什么关系？”

“关系？他是我娘子！”

“什么？！”张威一行人的下巴掉到地上，这是什么情况？

“颜风，走了。”

“哦。”

没办法了，没想到爬山这么累。这都快一个时辰了，已经感觉不到早上吃的饭。太阳这么大，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不走了！”

转身看颜风，就像被虐待过的小狗，恨天恨地也卸不了气。“这可是你说的爬山，现在是要放弃？”

不满地嘟起嘴，“谁知道这么累啊，我不要爬了！”

蹲在颜风的面前，拿出汗巾擦去他满脸的汗水。“前面不远就是凤山客栈，去那儿休息吧。”

一句平常话浇灭心中的无名火，“嗯。”

前面简单的木制小屋——“那里就是凤山客栈吗？好破。”

“不要小看它，可是凤山唯一的休憩地。”

“感觉好脏，这里的饭菜会好吃吗？”

“味道还可以，走吧，先去休息一会儿。”

不情愿地走进凤山客栈，人还挺多！

“二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选了干净的地方坐下，“来两份饭菜便可。”

“好勒，您稍等。”

周围的环境还算干净，“这里你也来过吗？”

“嗯，所以你不用担心饭菜不好吃。如果不喜欢，我就替你吃光。这样惩罚我，好吗？”

肚子里空空如也，“不要！你都吃了，我就饿死了。你想当寡妇吗？”

“呵呵，骗你的。”

“饭菜来了，二位。一共是三两四钱。”

“给你，不用找了。”

“谢谢二位公子，请慢用！”

夹了红烧肉给颜风，“尝尝。”

一口吃下，闭上眼嚼着不怎么好看的肉块。“味道还不错啊！”

“喜欢就好，吃吧。”

走出门，又充满能量了。“我们——”

“还要继续吗？”

“回去吧。”气馁地低头。“你会不会觉得我没毅力？”

“不会。本来天气就热，应该午睡的。我该事先对你说清楚，你不会怪我吧。”

本来是自己的错，“看在饭菜不错的份上，那就原谅你了！”

“少主，有人找你。劳烦跟小的走一趟吧。”

拉住颜风，“走吧。”

惊恐地看着周围充满杀气的人，颜风紧紧靠住张琛。

张威走到张琛的面前，一把拉过颜风。“给我上！”

赤手空拳对抗着周围的十人，一个个拼了命地用剑刺向张琛。“张威，你这么做不要后悔！”

“后悔？”用匕首轻轻划过颜风的脖子，顿时溢出鲜艳的红血。“我没什么后悔的，倒是这个娃娃。好看的过分了！”

“啊——”被刀划伤脸，血染红了半张脸。

拿出暗藏的飞镖将他们全部击毙，愤怒地走向张威。“放了他！”

“不要！我知道不是你的对——”被飞镖割断喉咙，倒在自己的血泊里。

抱起颜风，“不要害怕，坚持住！我们去找大夫！”

“张琛，我变丑——丑了，你还要——我吗？”

20.有意相逢

清晨第一束阳光洒在杨烈的脸上，和谐的美。

睁开眼看着床帐，今天他会来吗？拿出枕头下的白玉，红丝穗已经暗淡。“三年了，颜色都褪了。”起身穿好衣物洗漱。

打开门，天大亮。下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忙碌，走到饭厅。“你们都起来了！”

“小烈，快坐下吃饭吧！今天干娘亲自给你做的长寿面，一定要吃完啊！”

“还有我准备的寿桃！”

杨夫人郁闷地看向杨老爷，“老爷，小烈才十八。你准备寿桃是咒他吗！？”

“这——小烈啊，义父不是那个意思。你不会生气吧？”

一大桌的寿食，千金难求！“不会的，谢谢你们。我一定会吃完的！”

“小烈，这么多都吃完。你中午还吃吗？”

“龙辰，你不要小看我。我可是大胃王杨烈！绝对没问题。”话音落，快速扫描着桌上的每个盘子。

为杨烈舀了蛋汤，“小烈，别吃那么快，小心噎着。喝点汤。”

接过碗一饮而尽，“啊——好喝！谢谢少主。”继续吃着最后的一个寿桃，“嗝——好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