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小札——李永生

“嗯。”

床上的人没有下来的意思，摇摇头。端走冷饭，“少爷也是，整日地喝酒，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风儿怎么了？不，不能去看他！风儿已经彻底讨厌自己了，不管了。闭上眼。

天色黑得无边无际，屋内也漆黑一片。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里面没有什么动静，看来已经睡熟了。正是下手的好机会，掏出匕首慢慢地移动到床边。

因为颜风，早就有了失眠的习惯。脑子里一团乱也睡不着。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靠近，颜凡睁开眼。

趁着月光摸清床上人的位置，刀尖狠狠向下刺去。

反着月光寒光闪闪，是刀！“啊！”挣扎着翻下床，跑到门边。

“该死的，站住！”抓住开门的颜凡，一刀刺去。

“啊——”

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死了吧！

捂住肩膀的伤口，蜷缩在门后。心里再也忍不住，轻哭出声。风儿，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叩叩，“小姐，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少爷吧！”

收住抽泣声，“少爷怎么了？”

“少爷他喝醉了，不肯休息。现在还大闹着要喝酒，您快去劝劝吧！”

打开门，“走吧。”

颜凡满身血迹吓住后面的丫鬟，“小姐！”

走到颜风的房间，门大开着。“你们这些奴才，让你们拿酒来就给我拿。”

“少爷，您不能再喝了！都两天了，老爷夫人知道会责罚的！”

“让你拿就拿，说什么废话！”

“少爷，您饶了小的吧！老爷夫人会生气的，求您了！”

一脚踢倒下跪的奴才，“你要是不给我拿酒来，我现在就杀了你！”

“少爷，少爷！您真的不能再喝了，您打吧！只要您能消气，怎么打奴才都不会吭声的！”

“呵！还真是个贱奴才，我让你拿酒你不拿，非要挨打是把？小爷我成全你！”

看无辜的下人被颜风打得浑身是伤，蜷在地上瑟瑟发抖。颜凡知道以前活泼单纯的颜风回不来了，究竟是什么让人变得如此厉害？心里不禁心疼起被打得奴才，转身走开。周围的下人因为害怕发狂的颜风，早就躲了起来。没人看见颜凡受伤，面无表情地回房。

简单地处理了伤口，换了干净衣服坐在镜子前。里面的人根本就没有活人的样子，惨白的脸上双眼布满血丝。触摸尚有温度的脸，液体落在手上。拿出衣柜里的酒壶走向颜风的房间。

“我要喝酒！我要喝酒！”一脚脚踢向违命的奴才，心里的怒气始终灭不了。

“颜风，住手！别再打了！”

抬头看向门口，“你是谁，凭什么命令我？”

“你们都下去吧！别来了。”

从地上踉跄地爬起来跑出门，“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你凭什么让他们走！说话！”

举起手中的酒壶，“我拿酒来了。”

接过酒壶，灌在嘴里。“咳咳——咳咳——”

屋子里已经脏乱不堪，颜风坐在里面狼狈地咳嗽。走过去拍着他的背，却被一把推开。肩膀的伤口裂开。

“你别碰我！”麻木地往嘴里倒酒。

止不住地心酸，为什么风儿会变成这个样子？“风儿，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咳咳——不要你管！”

抢过酒壶，一个耳光打向痴迷不悔的人。“风儿！你到底是怎么了？”

坐在地上，散乱的头发遮住脸。

“风儿，不要难过，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你太可笑了，竟敢管我！把酒还给我，还给我！”

啪！

“你干什么？我的酒！”趴在地上捡起碎片，“我的酒！”

使劲摇晃呆木的人，“颜风！你给我醒过来！快醒过来！”

“我的酒——我的酒——”看着碎片，哭出声。“我只有它了，我只有它——”

抱住颜风，拍着他的背。“风儿，风儿，你还有我！还有我！不要害怕，我绝对不会抛弃你的，绝对不会。”

“真的吗？真的吗？你不会离开我？”

挨住颜风的脸，“真的！我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真的不会离开我——真的不会离开我——”

“嗯，真的不会！风儿，我爱你！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你！”

“你骗我！”一把推开颜凡，抓住她的衣领。“你根本就不爱我，你骗我！我只是那个人的替身，你不爱我！你骗我！你骗我！”

“风儿，你弄错了。我是颜凡，不是他。”

“不是他——”松开手，“不是他——呵呵，他不会来看我的，不是他——”

他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颜风了，走出门，“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走！“你不要走！”

从背后被抱住，伤口隐隐作痛。“放开我，我要回去休息了！”

“不要！我不会把你让给他，绝对不会！你不要离开我，你说过你爱我的！不要丢下我！”

“颜风，你放开我！”使劲挣脱着，“快放开我！”

“我不会放手！”抓住颜凡的肩膀，急促地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你干什么！不要这样！颜风，放开我！”

撕扯下颜凡身上的衣物，侵犯着每寸肌肤。“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张琛！”

张琛！他和风儿的关系——闭上眼不再挣扎，心里的苦水从眼中涌出。

“我爱你！我爱你！张琛，不要离开我。我不要一个人，不要走！我爱你，我爱你——”

月光透过窗户照到床上，身体麻木得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闭上眼，“风儿，我也爱你——”

摸着身边的温香软玉，享受美人恩。

“陈公子，吃奴家给您剥的葡萄吧！”

“啊——”

坐在陈峰腿上的女支女摇身扭姿，难得看到这么俊的客人。“还有这颗——”

对面的两人不明白，“怎么突然到这里，为什么不去天水乡？”

“老是去一个地方，你们不腻吗？我觉得这里挺好的，你平时不是挺能干的吗？怎么今天把你身边的美人儿晾在一边，小心她看上别人。”

“你上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上次我说了什么？”

“你说要娶颜凡，是真的吗？”

剥去女支女的外衣，红色肚兜一览无遗。“美人儿，我想吃你那颗——”

“公子——”

“诶，回答我。别光脱她的衣服啊！”

“真的。”

“不是吧？你什么时候娶？颜凡同意你吗？”

“哼，她当然会同意。她的把柄在我手里，不嫁也得嫁！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

“把柄？”

23.祸不单行

感受到天明，颜凡睁开眼。身体的不适说明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自己不再是处子之身——

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床上的红点是那么刺眼。看着熟睡的颜风，泪水如珠帘般落下。替他盖好被子，转身回房。

“小姐！您在哪儿？小姐？”

“别叫了，我在这儿。”

“小姐！您怎么在这儿？”

走回房，“准备好热水，我要沐浴。”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小姐，您现在要用早饭吗？”

“不——嗯，你端过来吧。”

吱呀，“少爷，小的给您送早饭来了。”

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低下头。红色的血！？“小姐呢？”

“回少爷的话，小姐在房间。她吩咐小的给您准备热水，已经好了，您现在就要沐浴吗？”

一拳打向自己的头，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少爷？”

“我知道了我会洗的。你出去。”

“是！”放下食盒关门。

走进浴室踏进浴桶，温热的水让身心放松。闭上眼，“别再想了，忘了吧。他都说得那么清楚，还眷恋什么——别再想了，颜风——”

“小姐，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不！”拍掉婢女接近的手，“你出去，我自己可以！”

“是。”

看着门关上，走进浴室。脱掉血腥味的衣服，踏进浴桶。水面倒影着脖颈的红印，用手触摸着。“风儿，我不后悔——”

“小烈，看你精神不错嘛！”

把药筛子放到木架上，“嗯，还好吧。”

看向聊天的两人，“玥儿，还在担心吗？”

放下手中的茯苓，“没有，只是有些奇怪的感觉。”

“是什么？”

“我不知道——”

“那就别想了，现在他就在你面前，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握住杨玥的手，“玥儿，你一口一个小烈。难道心里就没有我的位置了吗？”

小媳妇似的，不禁笑出声。

“玥儿，你在笑我？”

“辰，用书架上的匕首剖开我的心，就知道答案了。”

笑了就好，挨住杨玥的胸口。“不一定非得动刀子。”脸上一抹邪笑，“玥儿，如果你真的想让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没有我，在床上用身体证明就可以了——”

“辰，你——”

吻上嘴角的笑意，不要消失。

“哟！几位公子好久没来了，今天是怎么了？”

“您这是生哪门子的气啊！我们也是要吃饭的，不干活怎么行？好不容易攒了银子到您这里，不欢迎吗？”

“那我们就去别的窑子好了。”

“哎哟，瞧我这嘴！”

被老鸨抓住袖子，“好久不见，您又变年轻了！”

“陈公子真会笑话人，我有那么年轻吗？”

拿出簪子插在老鸨头上，“加上这个，天仙也会逊色。你们说是吗？”

“是啊！您是不是有什么长生不老药啊？”

“这种好事也给我们分享分享！”

取下头上的金簪，好漂亮！“哪有。陈公子，让你破费了。这个簪子一定很贵吧！”

再次为老鸨插上簪子，“价钱不是问题，好东西自然是配美人。”

年过四十的老鸨红了脸，“快别调笑我这个老太婆了，去里面和姑娘们喝酒吧。”

“好，我们就进去了。”

推开房门，“你小子真会哄人，连老婆子也为你折腰了。”

“你那个金簪不是要送给画眉的吗？怎么给她了。”

坐在八仙桌边，“那种东西无所谓，我有更好的东西给她。你们也快坐下，陪我喝酒。”

备好一桌酒菜，“三位公子怎么没有姑娘陪着，小的这就去叫。”

“诶，让画眉带来两位就好。”

“是。”

“叫她们做什么？换换口味不好吗？”

“画眉另当别论。”

“为什么？老相好舍不得？”

“呵呵——待会儿就让你们知道原因，现在还不能说。”一口口品尝着杯中美酒，就快到手了。看我怎么对你！

“扫兴！”

叩叩，“少爷。”

“进来吧。”

“颜老爷和他的两位夫人去了边境，已经有五日了。”

“生意真不好做，跑那么远。估计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还有六七天的样子。”

“不知两个娇生惯养的人过得怎么样了，什么都不会。呵呵——”

“还有，颜府的大夫人找了杀手对付颜小姐。”

“什么！？那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少爷放心，那个人并未杀了颜小姐。当时天色太暗，杀手听到惨叫以为得手就走了。”

放下酒杯，“那就是受伤了——哼，活该！”

“陈公子——”

“少爷，小的不打扰了。”

“你来了，好久不见。”

“画眉，还有两个人呢？”

“她们还有一会儿，奴婢先给各位公子斟酒。”

拉住画眉的手，“你瘦了好多，怎么不好好吃饭？”

“我——我没事的。”

“怎么没事？这么瘦怎么替我传宗接代啊？”

“噗——”惊讶的两人吐出酒水，“你什么意思？”

“陈公子，你——”

“没错，我要替画眉赎身，娶她进门。你们用得着那么惊讶吗？”

“你不是要娶颜凡吗？怎么又是画眉？”

“是啊，你吃错药了？”

摸着画眉的脸，“颜凡和画眉我都娶定了！“

“陈公子，是真的吗？您真的要替我赎身？”

“真的。所以，你现在要好好养身体！”

“是——”

“你娶两个，打算让谁做正妻？”

“当然是颜小姐了！”

“你们说错了，那种女人只配当小妾。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只能是画眉！”回想那晚，她的惨样真是不堪。

捂住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抓住逃跑的颜凡，“你想逃到哪儿去？”

“不用你管，放开我！”

一脸欺向挣扎的人，加深手上的力度。“你一定伤心死了吧！心爱的弟弟竟然喜欢别人，还是个男人！”

“不要再说了！闭嘴！”

“事到如今你还不面对现实吗？别自欺欺人了，颜风爱上男人，还是向你求亲的人。不觉得，是报复吗？”

啪！“你闭嘴！轮不到你说这些，说别人怎样不好。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呵！你力气还蛮大的，看来得好好言周教言周教才行。”

“你干什么？不要过来，走开！”

停下脚步，“哼，放心。现在我还不会动你，没心情。再过些时候，你就会在我的床上——”

啪！“你胡说什么！”

低下头，“两次了，不要以为我很有耐心。”捏住颜凡的下巴，用力咬住她的唇舌。

“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