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醒醒!”
受到摇晃,环烈吐出压抑在胸口的水,睁开眼。这个人是谁?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我——我——”
梦里的大火怎么也扑不灭,烧光了一切。所有的错,都是那个人——可是,看不清他的脸。他是谁?
“小烈——”
追上去却什么也没有——
看着皱眉头的人,杨玥为他敷着热毛巾。手突然被抓住,“你醒了,感觉好些吗?”
环烈的头还是晕晕的,眼睛也看不清东西,不想说话。
“老爷,这孩子真漂亮!谁家这么狠心?竟然把孩子扔水里!”摸过环烈的额头,还是很烫。“老爷,把这孩子留在府里好不好?”
“你——好吧。”
“谢谢老爷!”“玥儿,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俯身问环烈,“你的名字是什么?”
梦中的人叫自己小烈,那应该就是了,“小烈——”
“小烈吗?那姓呢?”杨夫人心疼着这个孩子。
“姓什么,姓什么?姓什么。我不知道——”
“乖孩子,别哭。想不起来就算了,跟我们姓杨好不好?我就是你的娘!好吗?”
“娘,他看来是失忆了。这么做也未尝不可,爹同意吗?”
得到一家之主的认可,杨夫人追问“孩子,你愿意吗?”
“嗯——”
03.一舞倾城
今日颜府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人,分散在院子里的八仙桌旁。天气也不错,各自随意地品茗闲谈。
“张庄主,难得见你出来,身体可有好些?”
“多谢赵兄的关心,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如此一来,张庄主就随时出来与我们这些老朋友聚一聚。闷在家里多无聊。”
“一定的——杨兄也来了!”
“张兄,受到邀请哪有不来之礼!是吧,赵兄?”
“是啊,想来这个颜少爷定是颜老爷的心头肉。看今天这排场,也不怕皇帝知道抄他的家!”
“赵兄,谁不疼孩子。况且是独子。”
“杨兄说的是,他颜萧也是做生意的人。那么大的家业,累积的财富自然是丰厚。”
“也是,大家都有生意来往,说这些太伤感情了。节目开始了,都坐下看吧!”
“是书院的先生在讲评书。杨兄,你家的公子也没来?”
“是啊,说没空。”
放下手中的茶杯,“唉——琛儿也是。说什么无聊,就知道钻到兵器铺里。不知捣鼓些什么!”
“现在的孩子都不听话了,什么都不听父母的,一意孤行!”三位父亲纷纷摇头…
打开房门,侍女退下。“风儿,快醒醒!今天来的人可都是给你祝生的,别怠慢了客人。”见儿子没反应,掀开被子。“娘可是给你准备了贺礼的!既然你不要,那我就扔了。”
坐起身,“娘,是什么?让我看看!”瞬间被大夫人使了眼色的侍女穿上衣服。“真是的,骗我!”最后的鞋穿好,走到颜夫人面前。“娘,十八岁而已。爹怎么还请人来,全都是些老头老太太!”
拍拍颜风的头,“你这孩子!快梳洗好出来!”
“大娘。”
“你来做什么?”
“我——”
“娘,你快出去招待客人吧!”推出门紧紧关上,“呼——姐,找我什么事?”
将手中的东西递给颜风,“这个给你,祝你生辰快乐!”
打开木盒,是一条珠链。拿起来仔细看着,“姐,这珠子好奇怪。什么东西做的?”
“是玉,血玉。”在一个来自西域的商人处买来,血是自己的。说是给心上人戴着,能够化险为夷。
“世上还有这东西!让你费心了。”
“没什么,你喜欢就好。一定要随身戴着,知道吗?”
“呵,平安符?知道了,我肚子饿了,陪我吃东西。”
跟在颜风的身后,颜凡心满意足地笑了。
陈峰在看尽周围,确定无聊后。决定四处走走,台上枯燥的节目让人心烦,只有老掉牙的人才会喜欢!
坐在一个亭子里。要不是听说颜家小姐貌美如花,才不会来这无聊的地方。一个小毛孩儿配得起这排场吗!
“快看凉亭里的那位公子,好俊哪!”
“是啊!”
注意到旁边的丫鬟,低头的挺水灵。走到她们的面前,“这位姑娘,在下有事相求,可否告诉我?”
竟然拦住自己的去路,不敢抬头。“公子需要奴婢告诉您什么?”
“公子是来参加少爷的生辰宴吧!大院就在那边,我们正好要去。一起走吧!”
“这位姑娘,我不是去大院。”
“啊!那公子要去哪?”
“在下想问,姑娘的心怎么走。”
被勾住下巴的害羞婢女,红了桃花脸。
看尽一切好戏,“我说你小子怎么不见了,原来在这里调戏小丫鬟。真是没法说你,少了女人就受不了。”
放走两个婢女,“怎么?自己不行就别看哪。”
“哼,你这嘴毒得厉害,应该治治。真不知道画眉怎么受得了你!”
“好了,玩笑而已,走吧!”
厨房的工作忙碌,人多是其次。主要是节目太无聊,客人只有拿吃来散闷。苦了颜府的厨子,大概是到这里工作最要命的一次。不停地围在灶炉旁,汗水留个不停。只能祈祷别再有下次,不然的话,谁受得了?
颜老爷与颜夫人也尴尬得紧,明明是让大伙儿来高兴的,结果没有一个人的脸上有笑的痕迹。温度也越发的高,怕是颜府的水井今日之后便干涸了。
“你吃慢点儿,没人和你抢。”
解决完一盘鸡腿,没等嘴里还在咀嚼,“你不就是一个嘛,还好意思说不抢。拍黄瓜都被你吃光了!”
“我可是送了东西的,吃点儿黄瓜怎么了。你不吃还不让别人吃了?是你自己要我陪你吃的,可没人让你这么做吧!”说完夹块儿黄瓜放进嘴里,真解暑。
“姐,你还真是会说。”擦擦嘴,“对了,你怎么不去大院看节目?”
刚说完就忘,颜凡不禁摇摇头。“你不是让我陪你吃饭吗?还看什么。”
“我让你陪你就陪。”摸摸颜凡的头,“狗狗乖,吃骨头吧!”
“你这孩子!”拍开颜风的手,“不理你了,我有事走了。”
“诶,这么开不起玩笑啊!”
“小姐,老爷让你去大厅。”
“好,这就去。”什么事要找自己?还得为待会儿的节目准备呢。
“张兄,贵公子怎么没有一同来呢?”
“颜兄,真是失礼了。那个逆子向来都不服从我们的安排,他除了兵器,都没有别的兴趣了。都已经二十三了,我是急白了头发。必须找个媳妇儿管管他!”
“呵呵,张兄言重了。如此一来,令公子定是位专一之人。不知小女入不入得了张公子的眼啊。”
“令夫人如此贤惠,那——”
“爹、娘,找我什么事啊?”
“怎么这么无礼,没看见有客人吗?”转向张凛风,“这就是小女,真是不才。张兄见笑了。”
“怎么会,倒是颜兄,舍得嫁走这么漂亮的女儿吗?”
“爹?”颜凡不明白怎么回事。
“好了,你下去吧。张兄,这孩子急性子,别见怪啊!”
“呵呵,没事。琛儿若是能够娶到令千金,老夫也替他高兴。定要改改他那天塌地动也无所谓的脾气,太目中无人了。”
“瞧你把琛儿说得!他有那么差吗?要不好也是你这个做爹的没教好!”
“夫人,你这是——我说说而已——”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终于能够用午饭。悠扬的乐曲声将众人的视线拉回舞台,几位身着粉衣的少女翩翩舞姿来到台前,飘逸地衣袖随着琴声而婉转。
掌声来得不意外,轻而易举地吸引了院中所有的目光。各种各样的眼光看向舞台,几位舞女围在一起。高举着手,转动时裙摆随风摇摆。
忽而散开,只见一位红衣女子立身而起。曼妙的身姿如奏乐的曲子般赏心悦目,精致的容颜中一抹朱唇正如画龙点睛。
现在都没人感觉到乏味与焦躁,只有视觉上的享受才能填饱心里的饥饿、灵魂的空洞。
台上作舞的颜凡眼里只有颜风,这舞是为他而起。自己已经偷偷练了好久,无数的摔倒失败就是为了让他看到最美的自己。看他那傻样,自己成功的占满了他的眼睛,连喜欢的鸡腿都没动,不由地笑了。
“我说你小子,眼珠子都不带转的。”
“别闹!”
“怎么样!这个可比你那些莺莺燕燕正多了吧!”
“是比那些好得多,你们怎么知道她的?”
“亏你还是江湖里探消息的,我可帮你物色好久了。是你自己一直说没空的——”
“是啊。”
“那多谢了!”笑眼看穿红衣人。
04.父母之命
“请问公子找我有什么事?”
“哦,没什么。只是鲜花配美人,陈某在花园看到这鲜艳欲滴的牡丹。”擅自将花簪在颜凡的耳鬓旁,“它很衬你。”
这人还真是滥情,取下硕大的花朵。“多谢陈公子美意,不过我不喜欢牡丹。”
接过附着女儿香的花朵,芳香扑鼻。“那颜小姐可否告知陈某,是什么花能够占据你清澈的眼。”
这分明是个登徒子!“草,我喜欢陪衬花的草。恕小女有事在身,就不陪陈公子了。告辞!”
看着颜凡离开,那身姿足以让人销魂…
“峰儿,峰儿,峰儿?你发什么呆!”
“哦!没什么,爹,这茶是您从哪儿得的?味道不错。”水中飘忽的茶叶,恍若那日颜凡的舞。
“是我一位商友从境外带回的稀有果茶,怕是当今皇上也没喝过!呵呵——”
“呵欠!”
“皇上,没事吧!”丹珠兰为龙睿擦干嘴边的水,“还是不习惯果茶的味道嘛,别勉强自己。”
“爱妃何出此言,朕很喜欢!”
“皇上,还说。看看你自己的苦瓜脸吧!”
呃,“呵呵,明明是甜瓜——”不对,朕何时成了瓜脸?
走在大街上,没了平时招蜂引蝶的兴趣。
“哟!陈公子啊,好久都没见您了。我家画眉可是天天盼着呢!”
习惯地走到天水乡,踏进门。“有点事情耽误,这不是来了吗。”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快去看看画眉吧,眼睛都哭肿了。”
躲开浓烈的胭脂味,“好,我这就去。”推开雕刻精美的木质门,丰满的身躯因抽泣而颤抖着。
“妈妈,我不想接客。您帮我拒了吧。”
“那我就不打扰了。”
“陈公子!”不置信地转过身。“陈公子!”抱着陈峰喜极而泣。
柔顺的头发触到鼻尖,浓浓花香味。“画眉,你瘦了不少。难到这里没给你吃饭吗?”
“陈公子,不是的。是我自己不吃的,我吃不下。”
扶着画眉坐下,眼睛确实发肿。抚摸她嫩滑的脸颊到锁骨,脑子里全是另外一个人。
拉了陈峰到床前,为自己轻解罗衫。丰满地身躯压向宽广胸膛,轻轻啃咬陈峰的喉结,透明液体顺着嘴角布满了脖颈。手指在胸口打圈,另外一只不听话的手解开陈峰的腰带,爬在结实的背上,勾出人类最原始的火。
出自身体本能的反应,陈峰反身压住画眉。猛烈地吮吸着粉嫩的唇,大手搓揉丰满的胸部。还有难耐的小腹,挺立的分身让画眉张开双腿,同样的渴求安慰。
娇嗔地呼喊,“陈公子——”
听这声音,如梦初醒。顿时欲望全无,下床走到窗边,全然不顾自己的凌乱。撑在窗框的手青筋根根鼓起,自己竟然如此思念那个女人!
“陈公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口渴。”
没声端来茶水,“陈公子,喝水。”
一饮而尽之后才发现画眉衣不蔽体,“你不冷吗?快把衣服穿上。”
看着陈峰,不明白为什么。“陈公子,你——没什么。”走回床边穿衣服。
头疼地思考着事情,该死的颜老头竟然把颜凡许给张琛!他能得到什么好处?虽说两家有着生意来往,颜府富可敌国,应该不是钱的问题。该是自己出手了!一拳砸向窗框。
为陈峰围上衣服,“陈公子,有什么烦心事吗?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我帮您想想办法。”
“你——”收回烦躁的语气。“没什么事,只是父母催着婚事,心烦而已。”
不言语,抱着陈峰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背上。
拥有殷实的家底与得力下属,主人们便可只需实行命令即可享受无须劳作的时光。张庄三人便是其中的一家,此时正在后花园享受美好的下午家时光。
身体一直不太好的张老爷坐在椅子上,张口便吃到张夫人递来的水果。难得张琛没有钻在兵器堆里,能够陪两个老人晒晒太阳。
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么优秀,张凛风从心底里高兴。“琛儿,你已经二十三了。自己有什么打算吗?”
“好好经营现在的商铺,能让这个家持续运作下去。就这样。”
夫人的脸色使得自己不得不说着,“琛儿,外面和你同龄的人早就是几个孩子的爹娘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都有妻有妾了。”
“所以呢?”
“那个——琛儿啊,你老大不小了。爹和你娘估摸着给你说门亲事,你觉得怎么样?”小心翼翼地看向儿子,会不会生气?
“不行。”翻看书页的手不曾停过。
…
张老爷与张夫人的眼神交流中,显然前者败下阵来。再次厚着脸皮说:“琛儿,别说的太绝对。你的年龄确实该成家了,二来我们做父母的也想抱孙子。”
…
“琛儿,你替我们做父母的想想。很多事情都是没办法计划的,你要考虑好当下。”
“爹,我已经掌管了张庄所有的商号,这不就是对你们的考虑吗。既然有些事情没办法计划,那么,就做好计划的事情。其它的没必要。”
“这——”张凛风不知道,张琛早在三年前目睹环烈跳水身亡后便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