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小札——李永生

“少主，党参快没了，只有三斤左右的样子。”

“好，你把缺少的药材先用纸记下来。我会让小刘去库房添药。”

“嗯，这就记下来。”路过龙辰的身边，扬起胜利的笑。

真是败给这个小鬼！看他得意的样子就像是斗胜的公鸡，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玥儿，休息会儿吧。都忙了那么久了，口渴吗？我去给你倒水。”

“没事，喝点水解解渴就行。”

“好，我去倒水。”可怜自己到了杨府什么都不会，只能给杨玥做打下手的仆人。所谓的‘贤内助’就是指的自己吧，不得不承认。从前只管着国泰民安、百姓生计，这生意场上的事一窍不通。每天做米虫，吃饱睡，还真应了玥儿对自己说的话‘吃饱穿暖’。摇摇头，还是要学才行，百姓就得有百姓的样子！

“谢谢你，辰。”

“玥儿——还要水吗？饿不饿？要吃点东西吗？”

知道龙辰的顾虑，杨玥不怪他。“娘子，我要绿豆糕。”

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这样叫自己，还是乖乖地去买。

“我也要吃绿豆糕，记得多买一点！”

“好，我知道了。你们就先等会儿，去去就来。”

受气的模样真让人高兴，“少主，我都记下来了。有好多药材都缺，估计小刘有得忙了。”

“忙中取乐，小烈有过吗？”放下竹毫，总算是理清了月底的所有账单。

少主看自己的样子好温柔——“理解得到，不过不记得有没有过。少主有过吗？”

“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很好啊！只要和少主在一起，不管做什么我都开心！”

“这就是了，你知道忙中取乐。每天都和我一起忙来忙去的，还弄得一身药味。都不会在意它，小烈长大了！”

怎么自己听不懂少主说的话？突然有点难过，“少主，你知道我的年龄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少主，三年了。我知道少主还有义父干娘对我都很好，就像对待亲生儿子。可是，我有时候很想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总感觉有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每次想的时候，头都会很疼——”

“小烈，你的名字还记得很清楚。不要逼自己，总会有想起来的一天。到时候就知道多少岁了，届时，你会忘了我这个人吗？”

“不会的！绝对不会！忘了谁都不会忘记少主，我最喜欢少主了！”使劲抱着杨玥，害怕失去。自己失去了以前，但是绝对不能失去现在。“少主，你不会嫌我烦吧？我什么都没有，少主不要丢下我！”

“傻瓜，你是我最重要的弟弟，我怎么会丢下你！别想太多。”

松开手上的劲，弟弟？是哦，少主已经和龙辰成亲了——“嗯，不想了。少主说到做到！”

“放心吧，我会做到的。”盯着门口的龙辰，“你要站到到什么时候？”

“啊？是绿豆糕回来了！”一把抢过龙辰手中的纸包，打开拿出一块。“少主，我喂你！”

“嗯，味道不错，你也尝尝。辰，你也来吃吧。”

“你们吃吧，我买的时候就尝过。你们喜欢吃就好。”听过他们的谈话，感觉到杨烈的心情。他们的感情深厚，是自己扰乱了他们的生活。但是自己是绝对不会收手的，一定可以好好相处！

“别发呆了，吃吧。这么多我们也吃不了。”

“诶，少主叫你吃，你就吃。”努努嘴，“我吃不完，你就当帮个忙！”从今天开始，与少主只是兄弟关系。而他，最适合替自己照顾少主。

“我不饿。”

“好了，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吃吧，你要是饿坏了，谁来照顾少主？难不成还要我喂你吗？”

“辰，吃吧。”

“好。”看来小烈已经释怀，“你长大了。”

11.左右为难

京城边缘的地界不如城中繁华，其中占地三亩的小院落，是陈峰的家。江湖中的各种消息，是他赖以为生的职业。眼线遍布龙国如紧密的蜘蛛网，而他也在等着线人打探的消息。

无聊地在小厅喝茶，瞥见门外的身影。“进来吧。”

“少爷——您有事叫奴婢吗？”

微笑着对怀里的美婢说：“不是你有话对我说吗？”单手摸过她的脖颈，“好迷人的肌肤，我都不想放你走了。”

“少爷——啊——”突然被掐住，“少——爷——”

“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松开铁青的脸，“贱人，竟敢背叛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姓赵的小子干的龌龊事！”

“咳咳——”惊恐地看着陈峰，向后退。“少——少爷——”

心中联想到颜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手中一聚力。

“啊！”脑骨被粉碎，突出眼球，眼周流出红白物体。

陈氏夫妇闻声赶来，眼前的景象也不是头次见。“来人哪，把这个垃圾收拾了。”转向陈峰，“你去提亲，情况怎么样？”

“爹，没事的。我能解决。”

“别太牵强，颜府是大户人家，怎会看上我们这小门小户。人家会被笑话的！”拍拍儿子的背，带着妻子出门。

“少爷。”

冷笑面前的尸体，“说。”

“向颜小姐提亲的还有张庄。”

“张庄？什么时候的事？”是之前的张派，那个张琛不是不近女色吗？

“颜府的内线说是在颜公子的生辰宴那天，不过不是张公子本人提的亲，颜小姐的双亲向张庄提出的。”

“那他本人知道吗？”

“已经知道了，不过他并不同意这门亲事。而且颜小姐也不同意，只是双方长辈所定下的。”

“你确定？”

“真相的确如此。”

放下茶杯，“好，你下去吧。”

“是。”

右手食指敲打着桌面，小门小户？颜凡，你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备轿。”

“少爷，去哪儿啊？”

“天水乡。”拉下轿帘，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陈公子！”

对于扑进怀里的画眉，只是习惯性地对她产生欲望。挑起她的下巴，只是脸不同而已。为什么就是放不下她？

陈峰在出神，对自己出神！“陈公子，难道我在你心里已经没有位置了吗？”

“我第一次看见你，到现在，就在我心里。没有谁能代替。”

拉掉陈峰的腰带，“那就证明给我看，你心里有没有别人。”献上自己的唇，薄纱衣遮不住春水。

天气的燥热带动人的心也狂烈地燃烧，床上的人赤裸相缠。汗水肆意流淌在身体的每寸肌肤，蚊帐摇晃不已。

“陈公子——喜欢——我只喜欢你！”

喜欢！“你说喜欢？”

怎么了？“是喜欢，画眉心里只有陈公子。有什么不对吗？”

下床穿着衣物，看来她心是有了人。

拉着陈峰的手，“陈公子，你要走吗？”

“嗯，有事情要办。”

“可是——可是陈公子，你还没——这样对身体不好，先做完再走不好吗？”

拂过画眉锁骨上的吻痕，“我现在要走，这个不重要。”

看着关上的门，趴在被子上哭泣。已经知道了，向颜家小姐提亲，为什么自己是女支女！

坐回轿子，一声口哨，人影闪到。

“去查颜凡的心上人是谁。”

“是！”

叩叩，“小姐，奴婢给您送饭来了。”

“进来。”拉住丫鬟的手，“少爷回来了吗？”

“少爷还没有回来。咦，小姐怎么没用午饭？”桌上的饭菜丝毫未动，饭粒干得像是生米。

还没回来——沮丧地坐在凳子上，“我没胃口，你拿走吧。”

“小姐，这怎么可以！二夫人特地吩咐做的，您要是不吃，身体会受不了的。”

面前的新鲜饭菜确实诱人，肚子也饿了。拿起碗筷，吃着。“没什么事了，你把冷掉的端走吧。”

“是，小姐。待会儿我就来收拾，您一定要吃完啊！”关上颜凡的房门，去向二夫人报告。“啊！大夫人！”

“你眼睛怎么长的！看不见前面有人吗？”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大夫人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拍拍衣服，丫鬟膝盖边的食物，“是给谁送的饭？怎么这么浪费，一点都没动！”

“回大夫人的话，是二夫人让奴婢给小姐送的午饭。”

“好了，你下去吧。”

“谢谢大夫人！奴婢告退。”

怒眼看向前面的屋子，走过去。

填饱肚子，将碗碟放在一旁。风儿究竟去了哪儿？现在还没回来——

吱呀，走进屋子。

“大娘？”她来做什么？

桌上的空碗盘让自己觉得可笑，“颜凡，你当府里的粮食是什么？哦，不饿就扔，饿了就吃。你知道钱是怎么来的吗？啊！”

突然说这个干什么？“大娘，你——”

“我怎么了？你还跟我顶嘴是吧，还真是翅膀硬了。”

“大娘，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没有胃口不想吃而已。”

“没有胃口是吧？”

“嗯，今天一早风儿就出门，到现在都没回来。我很担心，就吃不下。”

一副我是被冤枉的可怜模样，真让人不爽！走到颜凡面前，“风儿去哪儿和你有什么关系！别以为讨好风儿就过了，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决不会让你有半点继承家产的机会！”

愤恨地看着这个‘长辈’，“大娘，您知道您有多可悲吗？”

“你——！”

“大娘，您说的没错。我就是要跟风儿抢爹的家产，您满意了吗？”

“你敢！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你做梦！”这该死的丫头竟敢反驳自己，太不像话了。

“不敢？我怎么不敢？您都说了我要抢，我怎么能不如您的愿呢？大娘。”

咬牙对着颜凡，没想到她这么难缠！是自己低估了她，“颜凡，别以为说这些话我就怕了你！我吃过的米比你吃的盐多了去，你要不识抬举，也别怪我不客气！咱们走着瞧！”

看人走远，泄气地坐到床边。大娘怎么总是这样提防自己，爹的身体安康。要让他知道这件事，还不把自己赶出家门！哎，趴在枕头上看着门外。“娘？您怎么来了？”

“凡儿，她有没有把你怎么样？”着急地检查女儿的身体有伤痕，还好没有。”

抱住自己的母亲，鼻尖发红。“娘——”

安慰怀里的宝贝，“我听送饭的丫头说她来这里，就马上赶来。还好没事，凡儿，经过这次。你就听娘的话，嫁给张公子，别再挑了！”

“娘，我真的不想嫁！”

一把被推开，“凡儿，娘知道你不喜欢张公子。可是你一天不离开颜府，你大娘就一天不放过你！”抹抹泪水，“张公子也是大户人家，只要你嫁过去，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事。要知道，她这次是给你警告。不赶快离开的话，我是没办法保住你的！”

“娘！”可是，自己对风儿的心意——

12.解锁心门

整理好账簿，侧身去端茶杯啪！撑着眩晕的头，已经发烫。

“小烈，怎么了？”

“没事，只是打碎杯子。”不能让杨玥知道自己生病，拿出袖口的瓷瓶，倒出两颗药丸。“只有两颗了，怎么办？”吃下一颗，放回袖口。

“小烈，别动，小心受伤。”

抓住杨玥的手。“少主，这点小事都不让我做。”

“小烈，你知道你的体质一旦有了伤口没有十天半月是好不了的。”

“换句话说，少主，你什么都惯着我——伤口早就愈合不了了！”心里的伤口说——不会好了。

看着杨烈默默收拾了残片，“小烈，对不起。”

转身换了微笑的表情，“少主，我跟你闹着玩儿呢！怎么就被吓住了，真没想到你这么不经吓！哈哈——”

“是吗？”小烈的脸怎么这么红？“小烈，你是不是不舒服？”

躲开杨玥伸来探额头的手，“我没事的！只是天气太热而已。好了，今天的事情已经完了。回府吧，少主不还要去炼药房吗？走了！”

没事就好，“走吧。”

三人下了马车，走进大门。“对了，少主。忙了一天累死了，我先回房休息了。就不跟你去炼药房了，龙辰替我喂那些小蛇吧。”

看杨烈跑走，龙辰大声喊道：“别睡得忘记吃饭！”

“知道啦！”

“玥儿，怎么不走？”

“哦，好像忘了什么东西没拿。不过没关系，明天也行，进去吧。”

“嗯。”明白杨玥心中的担心，“玥儿，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抚平龙辰皱成一团的眉毛，“我知道了。”

再次将房间翻成鸡窝，团在正中央当‘鸡蛋’。“糟了，没有清心丸，让少主发现自己的病怎么办？”着急地抓着头发，“没办法了。”

心中想到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下一刻已经溜到厨房。不知道有没有效啊？躲过里面的下人，真是的，到底在哪？

“你们几个，把做好的饭菜端上去。小心别弄洒了！”

“是！”

人转眼就走光，摸摸肚子。东看西看后，“咦！有泡姜，太好了！”吃多少才会好呢？算了，管它的。

“谁！”

该死的，怎么这个时候回来！靠近的脚步声越来越大，放下东西，跳出窗户。

不死心的婢女追出门。

躲在巨大的岩石后面，小心挪动脚。突然一步腾空，扑通！

糟了，有人落水了！“救命啊！救命啊！”听到水声的婢女慌乱地四处喊叫。声音越来越小，沉入水底的人闭上眼，脑中闪现出一个人影，“小烈！”

来不及问他是谁，失去意识。

“少爷，药已经熬好了。”

龙辰接过药碗，“玥儿，给。小心烫。”

“嗯，你下去吧。”

“是，少爷。”

“等等，你再送两份饭菜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