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小札——李永生

“少爷，是刚来的新人。以前也是帮别的铺子打造各种兵器，我看他干活挺认真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告诉他飞镖的边要薄如纸片，这个东西客人是不会要的。让他重做。”

“是，少爷。”放下飞镖，“对了，少爷。您前日要的矿石，我已经命人从咱们的铁矿运回来了。您要看看吗？”

“嗯。最近天气也热起来了，让矿中的厨子多做些消暑的吃食给工人。”

“小的知道少爷的担心，已经吩咐下去。每年都是这个时间，您就放心吧！”虽然这孩子太过严厉，不过心肠倒是极好。从来没有工人抱怨过生活，“少爷，还有这个月底也该发工钱了。账本已经算好，您过过目。”

走向账房，书案上的茶点早就备好。

“少爷，您先等等，小的去给您拿账本和原石。”

“张伯。”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月底工人们拿工钱的时候请个大夫为他们检查一下身体，张庄是不会用病人的！”

“明白了，小的这就去吩咐。”还是那么刀子嘴豆腐心。

忙完一天的事情，来到自己的天水乡。“少主！”

“我已经不再是你口中的少主，找我什么事？”

张琛背对大街，那么不愿看自己吗？“没什么，只是——张公子近来可好？”

“我很好，没什么事我就进去了。”

看他始终都不愿看自己，张威无话可说。只能命令手下跟自己离开。

在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天字一号房中，张琛一口口地喝着呛人的烈酒。只有这样才能惩罚自己，却还是抵不过心中的苦。他很明白，那个人不是环烈，只是很相似，太相似。脾气一模一样，喝下一杯烈酒。张琛嘲笑自己，明明眼睛告诉了不是他，却还是管不住心的想——倒在酒泊中，闭上眼睛，“小烈…”

环烈躲在树后看张琛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在这儿呢！”

“小烈！”三作两步跑到树后抱紧环烈，“小烈，我以为——以为——”

什么嘛，这么不经吓。“好了，我只是惩罚你迟到而已。看你着急的样子就原谅你了！”

“对不起，小烈。家里有点事情，所以才耽误了。既然你不生气了，那我们就去游湖吧！”

“好啊！我还准备了绿豆糕哦！”

“走啦，小贪吃鬼！”

船只撑到了湖中心，张琛放下船桨。“小烈，你怎么一直吃，不怕闹肚子吗？别吃了。”

而环烈听了这句话后更加地穷凶饿极，恨不得将一包袱的吃食全都塞到嘴巴里。

“小烈，你中午没吃饭吗？没人跟你抢，慢点儿。”

“水烁美人，泥不救时马！”

“你啊——”为环烈递过水囊，擦掉嘴边的渣屑。

太阳逐渐落下，两人回到岸上。“小烈，今天我还有重要的事，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

“嗯！”微笑送走张琛，突然发现地上有个玉佩。“现在他都走远了，下次还他吧！”放入怀中回府。

09.天意弄人

“凡儿！猜猜我是谁”

摸着蒙住自己眼睛的大手，左手腕的木珠链，“表舅！是表舅！”

“哈哈，我的凡儿真是聪明啊！来，让表舅看看有没有长高啊！”

被高高地抛在空中，又接住。“表舅，长高了，凡儿长高了！”

宠溺地揉揉颜凡的头，“你娘呢？”

“娘在房间休息，我去叫醒她！”

“等等，凡儿。你爹呢？他在哪儿？”

“大娘怀孕了，爹陪大娘去观音庙还愿，要两天才会回来。表舅有什么事找爹吗？”

太好了！“没事的，只是问问。我们去叫你娘到大厅玩儿，好吗？”

“好！”

餐桌上，“表哥，尝尝这个，是我亲自为你做的。”

一口吃掉，“嗯，还是那个味道。你还记得我爱吃这个。”

“表哥，怎么会不记得。你爱吃就好——”

“可是我更爱吃别的——”

“表哥，你——”

不理解大人们之间的交流方式，一岁而已。

“表舅，我想睡觉了，好困——”

“你个小猪，吃完就睡！”

“奶娘，把小姐带去休息。小心别吵醒了她！”

“是，二夫人。”

“表哥，你也困了吧。我带你去客房休息。”

“有劳表妹了！”

进门的瞬间，就被关上。抱住温香软玉，“表妹，我好想你！”话说完，与她的肌肤亲密接触，手腕的木珠链经过臀部摩擦着。

“表——表哥，先等等。会被人发现的——我先回房换了下人的衣服再来——”

少妇的胸部最让人垂涎，让男人沉沦。忍不住地揉捏，“表妹，快点回来——”

轰——轰——“打雷了？好可怕！娘，我要娘！娘——”摸索着下来床去隔壁房间，却看见娘关了门慌张地跑去后院。“娘！”没有得到回应的颜凡努力跟着。

“表哥！表哥！”扑进男人的怀里，转眼间都赤身裸体躺在床上，开始了人类最原始的行为。轰——轰——“表哥——打雷了，凡儿醒了怎么办？”

“嗯——凡儿睡得很沉，不会醒的——嗯——表妹——表妹，你真迷人——嗯——”

“表——表哥，凡儿那么像你——被颜萧发现怎么——怎么办？”

“发现了我就把你们带走！本来就是我的女儿，不像我像谁！”管你那么多呢，先好好享受现在！

轰——门缝外的颜凡知道了，这是比雷还可怕的事情。

如今，颜凡庆幸自己不是颜老爷的女儿。这样和弟弟没有任何关系，虽然他说的话很伤自己的心。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一切都要靠自己争取！一定要跟娘把这门亲事退了！

“小姐，二夫人叫您去大厅，有位公子来提亲。”

“提亲？”终于来了，一定说清楚！

“凡儿，你来了。这是陈公子，向你提亲的。”笑脸看向陈峰，“陈公子，这就是小女。”

“凡儿姑娘，在下对你——”

“不是姓张吗？怎么又改了？娘，怎么回事？难道之前是骗我的吗？”

尴尬地看向陈峰，“呵呵，你在说什么？是陈公子，你记错了！”

不管二夫人的眼色，“好，那就陈公子。我们从未见过面，你为何提亲？”

不管她们母女在唱什么戏，这颜凡必须是自己的！“凡儿姑娘，你怎么说从未见过。颜公子的生辰宴中，在下对你一见倾心。”

哼，“一见倾心？可我怎么不记得你！”

看来这颜凡还有点脾气，够味儿！“凡儿，此话是出自在下的真心。绝无半点虚假！陈某确实对你一见倾心，当时你在台上作舞，怎会注意到下面的人。”

“原来如此，只是看舞便能够喜欢上一个人，陈公子真是多情！”

“凡儿的意思是说在下滥情吗？”

“陈公子，话可是你说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凡儿，我是真心喜欢你！你感觉不到吗？”

不管二夫人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不好意思，请叫我颜小姐。我和你还没熟到直呼名字的地步。谢谢你的心意了，可是我不会答应你的，死心吧！”

“凡——颜小姐，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难道你答应别人了吗？是那个张公子？他是谁？”

“姓陈的，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凭什么告诉你！我答应谁都不会答应你，满意了吗！”

“你——！”这个女人不识好歹，好话都说尽了还那么倔！她是吃错什么药了，从来没人这样对自己。“颜小姐，陈某做了什么让你这样对我？”

“你做了什么？你来提亲就是不对！我不会嫁给你的！你最好给我离——”

“啪！”

颜凡捂着脸，不置信地看着打人的母亲。“娘！”

“颜凡，你怎么回事？非得把脸丢尽了不可吗！你让我这把老脸往哪儿放！”

扶住颜凡，陈峰替她求情。“二夫人，没关系的。是陈某太唐突了，都没有请媒人来说。您别放在心上，颜小姐也是一时接受不了而已。”

“你放开我，谁让你假好心了！既然知道我不会答应你，还不快滚！”

“二夫人！别打了，颜小姐话已至此，陈某就先告辞了。”带着下人和聘礼，刚走到门口。

“这不是陈公子嘛，今日到府上有什么事吗？”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来提亲的，怕是被拒了。

“爹——”

啪啪女儿的背，不明白为什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你别哭。”

“陈峰不知颜老爷、大夫人在府上，失礼了！”

“没关系，我和老爷只是出去办点事情。”看看屋里的人和正哭的颜凡，“不知发生什么事情，陈公子知道吗？”

…

“二妹，到底怎么了？凡儿伤心成这样，你都不管吗？”随着颜老爷进屋坐下，颜凡始终不抬头说话。“二妹，怎么不说话？”

真是会挑戏，“大姐，陈公子是来提亲。”

“哦？！那真是好啊，凡儿生得沉鱼落雁。陈公子也是英俊不凡，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么还哭起来了，都没嫁就舍不得娘家了。”

陈峰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这个家里都不是善类。眼前的大夫人明明看懂了情况，还在那里煽风点火。进退两难，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大夫人有所不知，在下已经被拒绝了。正准备离开，恰巧碰到二位回府。”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陈公子可是难得的青年才俊啊！凡儿，你为什么拒绝陈公子呢？陈公子多好啊，难得有人愿意娶你，怎么拒绝了。”

讨厌的大娘。

颜凡的表情让自己觉得有趣，“凡儿，大娘可是为你好，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说够了没有，陈公子还在这里，注意点你自己的形象！说那么多干什么！”

“颜老爷，二位夫人。陈某有事在身，就先走了，还请恕罪。”匆匆带着随从离开，陈峰发誓再不到这里。谁能想到颜凡是这样长大！

笑脸改为蔑视，“我说颜凡，嫁不嫁是你的事。不过，你要是想呆在府里等着分风儿的财产，是一文钱也没有！所以，为了大家都好，最好跪在陈公子面前，求他娶了你！”

10.当局者迷

“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刚走到大门，真是的——“哦，是奶娘啊！我出去散散心。”

天色还这么早。“少爷，这个时辰做饭的厨子才起来。您都没用饭，什么事情这么急？”

其实颜风这几天都没睡好，昨晚又一宿没睡，顶着熊猫眼。“没什么，我就是出去走走。”

“少爷——”

“奶娘，风儿怎么了？他要去哪儿？”一路跟随的颜凡想知道弟弟近日来的反常，对谁都爱理不理。

“小姐，奴婢也不知道少爷要去哪儿。您也不知道吗？”

“您回去吧。奶娘，没事了。”

一个前脚走，一个后脚追。这姐弟俩干什么呢？早饭也不吃，唉——

大街上的早市已经开始热闹，摸摸干瘪的肚子，坐在一旁的早点摊位，点了碗馄饨就囫囵吞枣地吃起来。

后面的颜凡不禁地笑了，这个傻弟弟。想吃这种东西也不用考虑那么久啊，一早地跑来。自己也去尝尝好了。还没踏出巷口，他就走了。那不是回府的方向，他要去哪儿？毫不迟疑地再次跟随，直到一个无人的森林。

感觉身后的人，心里开始打颤。脚步顿下——

怎么不走了？啪！不小心踩到木枝，糟了！

“谁？”紧张地看着周围，难道是上次的人？怎么还不死心！

“是我。”

“姐？”害自己白担心一场。对了，“你怎么跟踪我？”

“我——风儿，你能帮我向爹求求情吗？我不想嫁给别人。”

“为什么？那家人没钱吗？”

“不是的，是——是我已经有心上人，所以不能辜负他——风儿，你一定要帮我！因为，我对你——”

“原来是这样，放心吧！我会帮你向爹求情的，你刚才说对我什么？”

“没——没什么，你不要太晚回家，小心！我先走了。”转身展开笑脸，太好了！如果是风儿说，爹娘应该不会再逼自己！

来到河边，天已经大白。躺在石头上看着天空，不知不觉地闭上眼睛。虽说这里是荒郊野外，可是颜风感觉到周围全是张琛的气息，很安全。

长期的不安在这里得到释放，被自己的肚子叫醒后，已经是傍晚。揉揉眼睛，“好饿——”看来今天是看不到他了。拍了身上的泥土，眼睛瞟向的路口，是心中挂念的人。

“你来了！”话出口后者醉醺醺倒在自己胸口。什么嘛，怎么喝这么醉？扶张琛靠在石头上，四周也没什么东西。将自己的衣服脱下盖住张琛，用树叶接了河水一点点倒进他的嘴里。

水——是水——感觉不再那么难受，睁开眼。

“怎么样？有没有好过些？真是的，喝那么多酒干什么——你怎么了？”

“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儿。”是小烈，不管是不是梦，都不再放手！“你回来了，一定是原谅我了。对不对？”

“我——”

“不要说，我不要听！这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手！随你怎么打骂，我不会还手。哪怕是恨我，我也不会放手！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这么久以来，无时无刻都在想你！你不要走，好吗？”

听了张琛的话，颜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都是我的错！但是我不会松手，就算是梦，无论如何都会让它醒！我爱你！不要离开我！”

心里泛着酸楚，“我也爱你！我不会离开你，绝对不会！”

张琛祈祷不要让这个梦醒来，小烈——

这个人的怀抱让颜风不舍得离开，看来喝酒应该是为了自己。“你现在是我的人，就得听我的话。以后不准喝这么多酒！什么事情都要跟我说，不准一个人闷在心里！有烦心的事就跟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