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蛊[古代架空]——BY:煤那个球

作者:煤那个球  录入:01-19

  “住口。”段忌尘呵斥了一句,自己较了会儿劲儿,咬住下唇,道:“你转过去。”
  “干什么?”邵凡安挑了挑眉,“你害羞啊?”
  段忌尘气到脸红,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想看我换衣服不成!”他顿了一顿,恨恨地道,“雇主和门客罢了。”
  邵凡安其实听出来一点这话里的别扭劲儿了,但段忌尘每天十二个时辰能有八个时辰在闹别扭,他也就没往心里去,只是反坐在椅子上,把脑袋转到一边去了。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邵凡安抱在椅背上,道:“正好,趁着这会儿说说正事,想想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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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没写到想写的,一章拆成两章,下章继续气小狗儿!


第六十章
  “你我那天突然遇到鸟面人的偷袭,中了法阵以后掉到了这附近。”邵凡安抓了抓下巴,把当下的情况捋了一通,“也不知道其他的人怎么样了,是不是也遇袭了。”他想了一想,推测道,“我觉得全队人遇袭的可能性不太大,从鸟面人当时的举动来看,他们的目标不是杀人灭口,杀人用不着弄出那么大的阵仗来,倒更像是想抓人。”
  邵凡安其实想说的是——更像是想活捉段忌尘,但这句话猜测的成分大了一些,鸟面人是不是盯准了段忌尘,他也不肯定。他稍稍犹豫了下,还是没说出口。
  其实这整件事情细想下来,处处透着奇怪,鸟面人的行动令人捉摸不透,他们抓人到底什么目的?能传送活人的法阵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出来的,这么复杂的阵法是什么时候布下的?当时他们全队人都在村子里,为什么没有人察觉到异常之处?还有,之前那个疑似镇魂符的符咒又是做什么的?
  疑问一个接着一个,邵凡安简直想得脑壳疼。而且关于符咒,他还总有个怪怪的感觉,总觉得自己遗漏了某处非常细节的地方,却又怎么都想不出来。
  “总之,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和其他人通上消息。”邵凡安敲了敲椅背,“他们如果没遇袭,那最迟会在第二天天明发现你我失踪了,现场有打斗痕迹,你给我的腰牌应该也掉在那里,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动作。”
  队伍原本的计划是一路南行,去找段忌尘的师父。可如今他们两个突然失联,邵凡安不确定沈青阳会带队继续南行,还是想法子联系重华的人。毕竟段忌尘贵为重华派掌门的小公子,闹起失踪也算是一件大事了。
  邵凡安自己琢磨了好一会儿,这才发现段忌尘一直没吭声,他奇怪道:“你怎么不说话?”
  段忌尘一件衣服穿了半天,邵凡安忍不住回头瞅了他一眼,结果看到他衣裳裤子都换好了,正在那儿蹙着眉系腰带。
  段忌尘自己的衣服用料裁剪都特讲究,束腰的带子一般都是暗扣的,他这会儿把邵凡安的短衫套上了,手指在腰间摸来摸去的,估计正找暗扣呢。邵凡安扭头看了看他,直接起身凑过去,上手把他腰带一系:“这就直接打个结就行。”
  段忌尘神色倒也自然,两手微微还往两侧一抬,这是擎等着伺候呢。
  邵凡安一瞧他这小模样,系完腰带,只好顺手又给他理了理衣领,还稍稍弯腰给扥了扥衣服下摆。
  理完一抬头,段忌尘正低头瞅着他,鬓角的头发滑下来,有点儿挡着脸了。他也没过脑子,抬手就把人家头发给别耳朵后头去了。
  段忌尘明显呆了一下,然后抿着唇别开脸,说话还打了个磕巴:“我、我知道了,我可以用传音术联络上师父,你给我取几张空着的符纸来。”
  段忌尘这一别脸,邵凡安方才觉出不好意思来,这动作的确是有点儿亲密过头了,他赶紧把手放下来,起身道:“我去拿。”
  他赶紧回自己屋拿了几张空白符纸过来,回来时段忌尘已经把头发在脑后高高扎了起来,他进了屋,刚回手带上门,门外又响起敲门声,随后宋继言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段公子,打扰了,大师兄是不是在你这里?”
  一听这声儿,段忌尘那脸色肉眼可见的耷了下来,邵凡安直接开了门:“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宋继言手里端着小托盘站在门口,抬眼看过来:“我敲了你那屋,你没在,我就猜你会不会在这里。”
  邵凡安一听就笑了:“你倒是机灵,怎么了?”
  宋继言晃了晃托盘上的小药瓶:“我来给你上药。”
  “好,那我们回屋——”邵凡安刚应了声,段忌尘立刻冷冷地接口道:“你我的事情还没说完,你又要去哪里。”
  于是,片刻后,一张桌子旁围坐了三个人,宋继言拿了药给邵凡安清理伤口,段忌尘和他继续说正事。
  段忌尘将空白的符纸做成传音符,给他师父传了信儿过去,但是等回信还需要一些时间。
  邵凡安道:“不知道其他人目前什么情况,如果还是按着原计划行事,往南走去找你师父汇合的话,这里其实离得也不算太远。”他拿右手食指在桌子上比划出一条路线来,“可以按着这条路走,山下的镇子上有驿站,能租到马匹赶路,嘶——”
  宋继言上药的手一顿,抬眼道:“疼了?我手重了?”
  邵凡安其实挺疼的,但他当人大师兄的,在师弟面前逞强逞习惯了,便脱口而出道,“还好,不怎么疼。”
  段忌尘看了眼邵凡安,立刻拆台道:“是谁晚上疼得睡不着觉的。”
  当面让人点破,邵凡安有点尴尬的笑了笑:“那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现在这伤都养了好几天了。”
  宋继言没说话,薄薄的眼皮落下去,在邵凡安带伤那只手的手心上轻轻捏了捏。
  段忌尘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两人交握的手,又抬眼看了看邵凡安。
  邵凡安正偏头看着自己二师弟呢,温声道:“这点儿小伤不算什么,真的不疼。”他抬手在宋继言的脑袋上按了一把,笑着道,“不要担心,你大师兄厉害着呢。”
  很突然的,段忌尘面无表情的唰地一下站起身来,椅子腿儿擦在地上,滑出刺啦一声。
  师兄弟两人同时看向他,他扭脸就出了门。
  门外就是篱笆小院。
  段忌尘也不认路,闷着头往外走了几步,身后邵凡安立刻追了出来:“段忌尘!”
  段忌尘看他一眼,调了个方向又走。邵凡安绕到他身前来,倒退着跟他一起走,还探着身子从下头歪头瞅他,还笑:“小少爷,这是生气啦?”
  段忌尘转头又要走。
  邵凡安再凑过来,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别气了,我错了好不好?”
  段忌尘一下子站定了,神情气恼地看看他,硬着声音道:“别靠我这么近,你追过来干什么。”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邵凡安离得更近了一些,鼻尖儿都快蹭上了,“谁都比不上你,你才是对我最重要的人。”
  段忌尘愣了一愣,没言语,脸颊慢慢泛起红来。
  “段忌尘。”邵凡安凑近了一些,笑着喊了他一声段小狗,又道:“我要亲你了。”
  段忌尘后背一下子挺直了,邵凡安垂眼看了看他嘴唇,侧脸贴了上来。
  段忌尘心脏狂跳,呼吸也乱了一拍,他眨了下眼,看着邵凡安越离越近的脸,下意识把眼睛闭了起来。
  闭上眼,眼前就一片漆黑了,耳边也清净。他静静等了好一会儿,嘴上也没有等来那个温温软软的触感。
  突然,他听见一道特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
  “段忌尘,你自己杵在那儿干嘛呢?”
  段忌尘猛一下睁开眼,他眼前谁也没有。
  隔着半个院子,邵凡安和宋继言刚从房间里走出来,宋继言回身正在关门,邵凡安往他的方向张望着,神情有些莫名。
  段忌尘脸上泛起那点儿红,一瞬之间褪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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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国际小狗日,今天更新算是段小狗过节了
  ps.捉虫!谢谢姑娘们!


第六十一章
  段忌尘刚出屋那会儿,邵凡安本来是想追出去看一眼的。他刚一起身,手臂立马被宋继言抓住了。
  “先别动。”宋继言给他胳膊上完药了,又拿出纱布来,要重新包扎伤口。
  邵凡安瞥了眼门口,只好拽过凳子再坐了回来。
  “你这次回来,很快又要走吗?”宋继言垂着一双丹凤眼,仔细地裹着纱布,动作很轻,说话声音也轻,“你带我一起下山吧,我能帮上忙。”
  “事情还没办完,应该住不了几日就会离开。”邵凡安看着宋继言,咧嘴乐了乐,“说什么胡话,师父不在我不在,你再下了山,那俩小的怎么办。”说完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别瞎操心,你大师兄有多厉害你还不知道吗,这点儿小伤,睡两觉一准儿就好利索了。”
  宋继言落着眼帘没再言语,低着头在纱布上系了个结:“好了。”
  邵凡安晃了晃胳膊,还拿左手在宋继言脑袋上按了一把,瞎吹道:“欸,没事别自己乱琢磨,有那心思好好修行,就你大师兄这身本事,放眼江湖没几个能难为住我的——”
  他这个师弟,什么都好,打小儿就听话,心思细悟性高,是他整个师门里最让他省心的了,可唯独就有一点,心事重一些。他这次好久没归山,一回来就带了伤,身边还跟着个小炮仗。他怕师弟担心自己,只能胡乱吹扯几句,实际上他心里也没啥谱。
  鸟面人的事情暂且还能放在一边,可他身上还中着蛊毒,这蛊虫一日不除,他就一日离不开段忌尘。以长久来看,段忌尘又不可能一直和他住在青霄山上,他就只能随着人家待在重华。待个几日几月尚且能忍,可他总不能待上一辈子啊。
  这烂糟糟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邵凡安也愁得慌,但他再愁也不能让师弟替自己担心,他做人大师兄的,天塌了他都不能塌。
  “我一个腰牌飞过去,那阵法立刻破了一半,我和段忌、段公子,就被传到东边的那个小林子里了,嘿,你大师兄是谁啊,那荒郊野外的算事儿吗?我这不立马就找着回山的路了——”他侃侃而谈的,侃着侃着还伸手往宋继言肩上搂了一把,大半个身子压了过去。宋继言手上端着药瓶呢,让他给撞得晃了一下,忍不住勾了下嘴角。他赶紧又在师弟脑瓜后面揉了一下,笑着说:“所以说,没事别瞎琢磨,在山上好好带着明辰明珠修行,其他事情都有你大师兄顶着呢。”
  师兄弟俩一边说着话,一边推门出了屋。宋继言回身关上门,邵凡安朝小院儿里一抬眼,恰好看到段忌尘正直愣愣的站在对面,似乎还闭着眼。他有些奇怪,便扬起嗓子喊了一声:“段忌尘,你自己杵在那儿干嘛呢?”
  段忌尘一下睁开眼,转过脸来,有些愣愣地和邵凡安对视了一眼,脸色霎时间难看起来。
  邵凡安也跟着怔了一下,段忌尘平时脸色难看多半是闹脾气气出来的,可这次不太一样,这次小脸儿眼瞅着都白了。邵凡安赶快跑了过去,往段忌尘脸上一细看,再一过脑子,恍然悟道:“你是不是又看到幻觉了?”
  段忌尘拧过脸去不肯说话,胸口大起大伏的,看着情绪像是有些不稳。
  上山这一路,段忌尘一直表现得挺正常的,邵凡安都快把他误食毒蘑菇的事儿给忘了,这时才慢了半拍想起来,也有点儿着急,连忙把宋继言叫了过来:“继言,他在路上吃了一颗喜儿菇,你帮他调理——”
  段忌尘脸色苍白,一字一顿地道:“不、用、你、管。”
  邵凡安皱了皱眉。
  “大师兄。”宋继言从他身后走过来,语气很淡地道,“我只会些乡野田间的土法子,段公子千金之躯,恐有不妥。”
  所谓的土法子其实就是调一副通肠胃的汤药,喝了多跑两趟茅厕,喜儿菇的那点儿毒素自然而然就排出去了。确实不是什么正经方子,但是管用,跑跑茅厕总比时不时的看见幻觉强吧,邵凡安就想不明白了,这段忌尘怎地就如此抵触。
  “不是,你耍小少爷脾气总得看看场合吧,现在不治,难不成你还要带着幻觉下山赶路?”邵凡安心里起急,口气就有点儿冲,“你到底看见什么了,这一路上都扭扭捏捏的,这毒你是舍不得清了还是怎么的?”
  就这一句,简直是踩着段忌尘痛脚了, 他脸色变了又变,憋得都泛青了,最后咬牙切齿地磨出一句:“你管我看到什么,总归不会是看到你这个讨厌鬼。”
  宋继言冷了脸,往前跨了一步,“段忌尘,你——”
  “欸。”邵凡安抓过师弟胳膊,往后拉了一把。
  本来刚刚他皱眉那会儿,心里就隐约不太舒服了,这回更是被狠狠捅咕了一把。他也是多余来回来去的问这么多次,段忌尘起了幻觉能看见谁呢,小王八蛋心里有惦记的人,看那样儿估摸打小就惦记上了,惦记挺多年了。
  怪不得死活不肯治呢,段忌尘这一路上巴不得能多看见几眼贺白珏。
  邵凡安原来跟段忌尘吵嘴就没输过,这回却是话都懒得回了,当着自家师弟的面儿他也不愿意跟个小孩儿扯巴嘴皮子,挺没意思的。他看了段忌尘一眼,撂下一句:“随你吧。”然后在宋继言后背上拍了一把,转身就走人了。
  两人这次不欢而散,之后连着两天都没说上一句话。
  邵凡安这两日一直都在陪师弟师妹,段忌尘则是闷在房里,几乎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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