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帝师重生了[古代架空]——BY:宋绎如

作者:宋绎如  录入:02-20

  后来文卿才知道,原来那些世家大族为了巩固利益集团能做出多么令人作呕的事,苏拙玉没有在科举上取得名次并非因为他没有才学,而是因为苏家早已操控了他的人生。
  他从十二岁开始被迫侍奉那些世家中间有头有脸的人物,像他这样的庶子苏家多的是,然而像他长得这样标致的却没几个,世家子弟中不乏喜好脔宠的公子小姐, 苏家便顺势推舟, 让年纪尚小的庶子为家族带来远超他本人价值的利益。
  对于苏拙玉来说, 在这场看不见尽头的噩梦中, 公仪峻像是上天唯一降下的仁慈。
  被公仪峻看上之后, 他不用以苏九公子的身份接客, 公仪峻待他很好,床事很温柔,也会说甜言蜜语给他听,他从小到大未曾被人那样呵护过。
  苏拙玉和他说这些事的时候,文卿曾经也觉得两人若是真心相爱,倒也能称得上君主后妃一段佳话,可惜后来苏拙玉莫名其妙地疯了,竟然意图刺杀公仪峻,被赐死在怀玉宫,连夜烧了尸体,文卿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
  “文大人,下官方才说的话,您在听吗?”
  文卿收了思绪,抱歉地笑了笑:“能麻烦苏大人再说一遍吗?”
  “这笔赈款名目浩繁,本身是为了解决流民问题,可按陛下的意思,必然有极大一部分会用于塞北战事,文大人腿脚不便,采购粮草管运战马甲胄太过劳累,便由下官暂且负责,文大人只需要监督便好。”
  苏珉圈着账本,已经规划好每一笔银子的用处。此次共筹集到白银七百万两,不仅是世家大族,不少寒门文士和普通民众亦捐了不少出来,这么大一笔钱用来充盈国库自然是极好的,但已经定好用于塞北,不少皇亲贵族颇有怨言。
  “苏大人有心了。”文卿接过账本,细细翻看。
  这一世,他本不愿意再与苏珉有何牵扯,也从未主动拜诣。公仪峻注定要死在他手上的,他不想到时候因为苏珉心软,他若是早重生几年还好,偏偏重生到十七岁那年,正好公仪峻微服出宫夜行,遇到了被苏家打得满身是伤的苏珉。
  “文大人心系塞北百姓,冒世家之大不韪为塞北求得募捐令,乃是天下文士之表率,下官虽愚钝怯懦,也想为百姓做些什么。”
  文卿翻账本的动作一顿,抬头望向他。
  苏珉被他复杂的目光看得有些茫然,小心地回望过去,试探着笑了笑。
  苏珉长着一双标准的美人眼,唇红齿白,鼻梁高挺,面如傅粉,气质温润如玉,确实是公仪峻会喜欢的类型,文卿也觉得他好看,比起探花郎顾岱也毫不逊色。
  “文大人……?”
  苏珉早就听说过文卿的名号,知道他在官场上雷厉风行,说话做事滴水不漏,七年前三元及第的天纵奇才,在没有任何家族势力的帮扶下平步青云,病弱的身体和无法行走的双腿像是上天对如此完美的他降下的惩罚。
  听说他不好相处,性格极为冷傲,不和他们这些世家子弟来往。之前钟家的嫡长子天天往他府上跑,却没得他几分青睐。
  苏珉一直都想和他结交,又觉得自己配不上。
  前几天太子殿下派人给他传了信,让他在用于塞北的财政支出上做些手脚,他一向对太子唯命是从,可这件事实在是有损阴德……正当他心烦虑乱之际,文卿竟请了募捐令。
  文卿是太子殿下的老师,有他在,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没事,抱歉,我走神了。”
  文卿合上账本,扶额叹了一声,命人拿了一张大夏军事后备形势图,在桌案上徐徐铺开。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塞北苦寒之地,即便屯田也很难有好的收成,边境的将士们吃了太久的地薯和白菜了,此次应在江淮粮仓采购大量的米面,从江州出发,通过多次陆漕转运抵达凉州烽火城,如今京城下派的转运使都信不过,我会请旨让左神策营暂定代理。”
  “然而正如苏大人所说,我常年病痛缠身,双腿有疾,实在是受不了奔波劳累,此次粮草采购一事便麻烦苏大人亲赴江州了,兹事体大,其中太多利益牵扯,油水又颇为丰厚,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苏珉被这番话惊得站了起来,连忙对文卿行了一礼,他品阶虽比文卿低一级,但也没有非要行此大礼的必要,可初次见面,文卿便对他如此信任,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辜负他的委托。
  文卿虚扶他一把,事到如今,他只觉得苏珉眼中的纯粹很可悲。
  他注定不会成为苏珉这样的人。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会有人受尽凌-辱和苦楚之后依然选择善良和容忍。
  如若是他,前世在京城诸多世家纷纷倒台之后就会手刃仇人,报仇雪恨,就算犯下再多的杀孽也不在乎。
  如果将他拉入自己的阵营,他能舍得和公仪峻反目成仇吗?
  前世是什么让他疯了,是什么让他忍心杀掉自己爱了二十年的男人?
  若是前世见到他最后一面就好了。
  ——
  塞北,烽火城。
  这边的跑马场比京畿辽阔百倍,黄沙漫天,冷风割面,公仪戾纵马绕了一圈,回城时带回来一筐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就差水里游的了。
  这边太过干旱,少有湖泊,乌鹿山脚下倒是有几个池子,今天没过去。
  段寻坐在城楼上,晃着双腿:“哟,回来了?”
  公仪戾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骑马入城,两边士兵排列而开,恭恭敬敬地行军礼。
  “瞧你那一脸鳏夫样,一天到晚摆脸色摆给谁看啊,再这样我不干了!”段寻从城楼上一跃而下,飞檐走壁,借助着城墙上的凹凸砖块平稳落地,拍了拍手,拦在马前。
  “你骂谁呢?”公仪戾翻身下马,手里牵着缰绳,背上负着新打的弓和箭篓,脸色不悦。
  “我还以为你在这边待了两天就变哑巴了呢。”段寻接过他手中的猎物,盘算着今晚是烤着吃还是煮着吃。
  公仪戾这几天除了和南宫遇商议军事便很少说话,没有乌桓敌兵来犯的时候便纵马四处游荡,似乎不太喜欢待在城里。
  那个瘦骨嶙峋的孩子被救活了,要不京城的老爷们怎么说流民命贱呢,不需要汤药,只是两个干馒头就着水下去,第二天人就能说话了,开口第一句就是问娘在哪儿,然而没人能回答他。
  “最近几天就不要去乌鹿山附近了,乌桓那边蠢蠢欲动,恐怕会有伏兵。”
  “嗯。”
  段寻和他并排走着,等他把马牵进马厩,便让他生火,自己则干净利落地处理起野鸡、野兔和大雁。
  “唉,毛茸茸的真可爱啊,可惜小爷肚子饿了,不然还能养你几天。”段寻捧着缩成一团的野兔,怜惜地蹭了蹭脸。
  公仪戾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没说什么。
  这些天,他又梦到了一些奇怪的事。
  身着冕服华裳的文卿,坐在九五至尊身边,发缀明绛玉藻,玄衮赤舄,长带佩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站在文卿身边的人,不是他,而是公仪峻。
  他一直都知道文卿是太子少师,平时也会去东宫给公仪峻授课,他知道自己才是见不得人的那个,所以从来不主动提公仪峻的事情。
  他派南溟后六卫跟在文卿身边,只是为了保护他,不曾有监视他的意思,虽然很想知道文卿和公仪峻每天在东宫都做些什么,却还是忍着没有询问过。
  早知道就问问好了。
  公仪戾沉默地烧着火,剔好树枝帮段寻叉好野鸡和兔子,长长地叹了一声,望向城楼外绵延万里的晚霞,落日熔金,西风凄楚。
  “干嘛啊唉声叹气的?怕打仗?”段寻坐在地上,转动着烤鸡和烤兔的树枝。
  “不是。”
  “不是就好。”段寻状若无意道,“今天京城来了三封信,都是你的。”
  公仪戾腾地站起来,喜不自胜道:“怎么不早说?!在哪儿?”
  “驿处那儿,吃完再去拿呗,也不急这一会儿,信又不会长脚跑路——”
  段寻絮絮地念叨着,抬头一瞧,原地哪里还有公仪戾的身影。
  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皇子,总是骑着马漫无目的地在边关巡回,目光望向很远很远的地方,如今却拔腿往近处的驿处跑得飞快,塞北的风将他的衣裳吹得猎猎作响,黄沙湮没了少年尚显单薄的身影。没有缘由,无法避免,有些人注定要在战火中长大。
  作者有话要说:

第31章 回朝
  大漠圆日下, 少年将领坐在地平线细读长安传来的家书,火烧的余晖落在信纸上,一行行浓墨书成的思念, 光阴流转, 落款的宣德三十二年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宣德三十五年。
  这一年,南境三十万将士跨江北上,驰援乌鹿山, 年仅十八岁的三皇子公仪戾率领百万雄师打下了宣德年间最艰难的一仗, 大夏军队与乌桓骑兵于乌鹿山北麓鏖兵苦战,战场上死伤无数, 尸横遍野。
  边境动乱,战报频传, 国境线内的百姓无不提心吊胆, 这关系到整个国家和所有百姓的命运, 没有人想当亡国奴。
  曾经的英嫔, 如今已经被册封为淑皇贵妃,代皇后执掌六宫,位高权重,风光无限,却日日苦守在佛堂为塞北的三皇子祈福,边境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家书传回来,今日淑皇贵妃移驾衡宁寺, 手腕上的佛珠却突然断散开来。
  “八百里加急!塞北捷报——乌鹿山一战!胜了!我们胜了!”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长杨道踏进太和门, 战马精疲力竭地跪下去, 驿兵浑身血垢, 从马背上跃下, 摇摇晃晃地朝皇宫走去。
  长安淹没在一阵彻底疯乱的喧嚣之中。
  不多时, 塞北的捷报传至大江南北。
  崇明帝颤巍巍地站在金銮殿外,拄着龙杖,满脸老态,脸上露出了回光返照一般的微笑。
  状元府,府门紧闭。
  所有人守在正房外,文濯兰和南七焦头烂额地调着不知道第多少道药,榻上的人却安静地闭着眼,呼吸微弱,身上比死人还冷,像是永远地睡着了。
  自入秋以后,文卿便病得更厉害了,无论什么都吃不下,耽搁了上朝,却没有放下塞北军粮的筹集政事,战乱三年,塞北行军从来没有缺过粮食。
  原本也没什么,毕竟他这些年就是这样病过来的,无非是多喝几道药的事,可是就在前几天,蛊盅里的母蛊死了。
  阿昭已经很久没有往长安寄家书了,不仅是他没收到,淑皇贵妃也没收到,驿兵传回来的消息里只字不提将军的生死,文卿太担心了,派了一支死士远赴北漠,结果连一具尸体都没回来。
  母蛊一死,文卿便遭反噬,本就孱弱不堪的身体彻底坏了,缠绵病榻,连说句话都难,一连昏迷几天,整个人消瘦得不成样子,无论怎么治都治不好,像是被困在梦里醒不过来。
  没有人告诉过他,他的身体里溶着公仪戾的心头血,那药丸每月服用,一用便是十年之久,他如今和公仪戾血脉相连,就算母蛊不死,身体大抵也能感受到万里之外另一具躯体已如灯火般将熄。
  “阿昭……”
  “姑姑!公子醒了!公子醒了!”春阳喜出望外地叫道,文濯兰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碗匆匆跑过来看。
  “阿……昭……”
  “晏清!晏清!阿昭打了胜仗,就快从塞北回来了!”
  “晏清……?不要睡……不要睡……振作一点,你还有大仇没报,你还有好多事情没做,你忘了你回来是为了什么吗?!不要睡……”
  刚才的话仿佛只是一两句无关痛痒的梦呓,文卿安静地睡着,脸色惨白如纸,眉头却是舒展开的。
  或许是个好梦。
  文濯兰颤抖着握紧文卿苍白冰凉的手,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她忍不住哽咽起来,触目伤情,连南七也偷偷抹了抹眼泪。
  “守好晏清,无论如何都要续着他的命!”
  文濯兰站起来,目光彻底变了,善解人意的姑姑不见了,时隔多年,身上杀伐果断的江湖气并未消散半分。
  她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只身纵马狂奔远赴北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公仪戾给文卿活着带回来。
  当年追随她的人已经不见了,眉宇间的野心变成了牵挂,唯独长剑依旧锋利,难掩凶煞之气。
  ——
  塞北,烽火城。
  幸存的将士们没有举办例行的庆功宴,无数弟兄惨死在乌鹿山北麓一战,祭奠的白纸和祈福的神符撒满了北漠,风沙吹不散这片土地的苦痛和灾难,黑云和鲜血早已成为了所有人抹不去的惨痛记忆。
  五天过去了,公仪戾还没有醒过来。
  南宫遇铁骨铮铮的汉子,如今竟跪在床边失声痛哭,段寻叹了一声,去城楼吹风了。
  而那个三年前被公仪戾捡来的孩子,止戈,失魂落魄地蹲在门口,事到如今,依旧无法接受公仪戾将死的事实。
  乌鹿山北麓一战,公仪戾带领百万将士冲锋陷阵,负伤累累,在明知所有人都无法全身而退的情况下,公仪戾打了头仗,军心大振,鏖战七日七夜之后,乌桓骑兵隐隐有败退的迹象,大夏阵营终于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最后一场战役,乌桓被逼无奈,派出了上一任神将挞兰出击迎战,南宫遇一见挞兰便失控了,等不及与公仪戾商讨如何作战便带着数万将士去追杀,结果陷入了乌桓的埋伏,箭如雨下,公仪戾单枪匹马冲进埋伏圈,却只来得及救下南宫遇和另一位士兵,他的后背上满是箭镞,更致命的是,箭上有毒。
推书 20234-02-20 :被献给敌国疯批太》:CPVIP 2023-02-17完结收藏:50,395评论:8,260海星:49,106伪善疯批太子攻x蛰伏复仇豢宠受辛钤x燕泽玉大晏国破,金枝玉叶养大的晏国小皇子,以豢宠的身份落到了辛萨族炙手可热的太子手里。芙蓉帐暖红烛晃荡,少年被仆人用衾被裹好,送进男人的寝帐。燕泽玉伪装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