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相公的小夫郎[种田][古代架空]——BY:小鱼饼干

作者:小鱼饼干  录入:02-23

  渊啸的虎爪又宽又厚,拿不住这小小的钱袋子,熊熊就给它缠到了爪尖上。
  峪途山林间,一头巨熊四肢着地,身上驮着一头沉睡的白虎。
  山风袭来,吹刮得一熊一虎长毛翻飞,也吹刮得虎爪尖尖上的钱袋子,一晃又一晃。
  *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感觉出来了,小白没说,小白憋着气,小白打虎。


第54章
  林白梧在大门外站了很久, 都没有回去,就算牛车渐行渐远,只在路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车辙印,他也舍不得离开。
  直到林大川拄着拐杖出来, 他才回过头, 跑到了阿爹的身边。
  林大川看他, 只道:“回去吧。”
  林白梧羞于在人前展现对渊啸的爱意, 他脸红着点点头, 扶着林大川往家走。
  两人才走了没几步,隔壁的大门“嘎吱”一声打开,董二力自里走出来。
  林白梧点点头算作打过招呼, 却不想董二力竟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用油皮纸包起的长形扁物, 二话不说, 塞到了林白梧手里。
  林白梧一愣:“给我的?”
  董二力点点头:“嫂子做的,说给你。”他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憨笑着钻进了门里。
  林白梧疑惑的将油皮纸包打开,只见里头是一双千层底布鞋, 鞋底用白布裱成袼褙,针脚细密、底子厚实。看大小,该是给林大川的。
  林白梧看去林大川:“阿爹, 该是给您的。”
  林大川伸手接过布鞋, 只看了看便又还给了他。
  两人一道进了家大门,林白梧反身将门关严, 随口问道:“阿爹, 您要穿吗?”
  林大川想也没想:“不穿, 有梧哥儿做的, 就够了。”
  “那……我收哪儿?”
  林大川脚步顿了顿:“放仓房吧。”
  这千层底布鞋, 看样子是董大媳妇儿纳的,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态,补偿也好、回礼也罢,或者是良心发现,林大川都不想穿,连瞧见都烦。
  虽说董家还了地,林白梧也给了兽皮子,可说到底是街坊邻里得过且过,真要他放下芥蒂、冰释前嫌,却也不可能。
  两人回屋去,林大川身子骨越发好起来,人一旦精神头足了,就闲不住。
  林大川的旧屋子简单改造过,眼下被用作他的工作间,杂七杂八的放了许多木匠工具。林白梧想扶他到院子里晒晒太阳,他不乐意,说好久没摸他的墨斗、凿子了,心里头想。
  林白梧倔不过他,一个人到院子里晒太阳,日头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其实他还有好多活计没做,可渊啸不在,他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总感觉心里缺一块儿,不踏实。
  他想着定是自己矫情,以前渊啸不在的时候,他不也这般过来了嘛。
  那时候日子多苦啊,吃不饱穿不暖,他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一件破棉袄穿好几年,倒也乐乐呵呵的,眼下日子好起来,人却越发矫情,想东想西的难受。
  林白梧揉了把脸,自马扎上站起来,到玉米堆子前挑了几根棒子,想将鸡喂了。
  他做这活熟练,两根棒子并在一起,往中间施力,不一会儿,干燥的玉米粒就快速的脱落,掉进了簸箕里。
  搓了五六根,簸箕里的玉米粒堆作黄澄澄的小山,林白梧拿起簸箕颠了颠,想着先将母鸡喂了。
  他才到鸡舍,家里的母鸡便探出花脑瓜来瞧,咕咕哒哒的自鸡舍里飞出来,到他脚边,伸着颈子要食吃。
  林白梧抓了把玉米,口里“咕咕咕”的唤,母鸡也“咕咕咕”的跟着应。
  他将玉米撒干净,正想回去院子继续搓些,将野山鸡喂了,一抬头的功夫,正瞧见家院墙上,趴着一只毛茸茸的金色小猴子。日光落下来,打在小猴儿的脑顶,照得它的毛发泛着金光。
  峪途山上野物繁盛,可它们却从不往山下跑,村与山之间像是有着天然的壁垒。能在家院墙上看到猴子,林白梧顶意外。
  这小猴子也谨慎,缩着身子、只露一双玛瑙似的大眼睛,一见着林白梧瞧它了,忙伸出小爪子挡在眼前,好像这样,别人就瞧不见了似的。
  林白梧笑起来,回到玉米堆前继续往簸箕里搓玉米,时不时的抬头瞧瞧小猴子。
  小猴子看出来林白梧一直在瞧它,卷着长尾巴,跳到了院墙外的老树上,“嗖嗖嗖”的爬进了繁枝里。
  *
  峪途山东坡,嶙峋的峭壁之下,是一域天然暖泉,池水清澈、池面冒着股股热气,一头棕熊正趴在池心的大石上睡觉。
  这大石在成百上千年的水流打磨下,表面光滑如蛋,棕熊卧在正中,四只巨爪垂下、泡在水里,歪着脑瓜舒舒服服的打着呼噜。
  池子边的银纹白虎却没那么舒坦,折磨虎的痛苦一浪接一浪、一波冲一波,似乎要将它的骨与肉生生分离。它浑身蜷缩着,身体高热,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低啸。
  过了小半个时辰,渊啸终于自混沌中睁开了眼,它甩了甩头,就瞧见了温泉池里的熊熊。
  这片温泉池是虎族的领地,除了它和母亲,再没其他兽类踏进过半步。
  这狗熊喜欢泡水,之前就跃跃欲试,被自己打了几顿之后才勉强作罢,而今竟趁着它昏睡,进池子里舒坦。
  渊啸气不打一出来,朝着熊熊一声怒嚎,吓得正在梦里吃蜂蜜的熊熊一个激灵,翻个身“扑通”一下砸进了温泉池里。
  水花溅出五六尺高,扑扑拉拉的全砸在渊啸身上,渊啸抖了抖长毛,就见浑身湿透的熊熊自池底翻了上来,露出个湿漉漉的棕黑圆脑瓜。
  “嗷呜呜呜!”干嘛吓我!
  “呜呜呜嗷呜!”谁让你进我家池子!
  “呜嗷嗷呜!”姨姨让的。
  “唔唔?”母亲让的?
  “哼唧唧呜呜呜!”我告诉姨姨去!
  熊熊委委屈屈的仰头往上看,峭壁边,一头母虎正闲闲的睨着他俩,不一会儿,它自地面起身,抖了抖金黄长毛,自峭壁上几步跃了下来。
  熊熊一下得了靠山,伸着大爪爪装模作样的抹脸:“嗷呜呜呜!”姨姨你管他。
  渊啸动了动毛耳朵,又卧了回去。这狗熊,见了他母亲便装乖,成日“姨姨、姨姨”的叫着,搞的多亲一样。
  母虎踱步过来,它身形并不算壮硕,尤其在庞然巨物渊啸面前,更要小上不少,可渊啸一见了它,还是躺倒在地,伸着大爪子要和它贴贴。
  母虎伸着头蹭了蹭它,卧在了它身侧。
  熊熊见状,反身又进了温泉池子里。
  这池水自地底而来,咕噜噜的冒着热气,很是舒服,熊熊在水里翻了几个身,玩儿够了才刨到近边,将巨大的脑瓜搭在了池壁。
  渊啸仍是没有力气,它痛苦的卧在地上,却还不忘朝熊熊嚎道:“嗷呜呜!”去了吗?
  温泉水顺着熊熊厚重的皮毛往下淌,它舒服的“嗷呜”一声,动了动小耳朵,才懒洋洋的回渊啸:“呜呜呜嗷!”小金子去了。
  这时候的渊啸,脑子不甚清醒,它想了许久,才想起来那是金丝猴家的老幺,一只小母猴子。
  渊啸“唔”应了一声,心道有兽看着就是,他生怕自己不在,有人到林家作乱。
  熊熊哼哼唧唧的想,这老虎成亲之后可是婆妈。不过是出去几日,就担心这担心那,还要寻个兽放哨。
  它歪了歪头:“嗷呜呜!”姨姨,你见过虎子那媳妇儿吗?
  母虎甩了甩尾巴,当初渊啸回来,以一敌多,与虎族鏖战了三天两夜才夺回领地,却也受了重伤,昏迷了小半月。
  那时候,山东坡的空气里都泛着股血味。
  可它歇了不多久,伤都没好利索便急着要走,又漫山遍野的筹备聘礼,它就知道自己这傻儿子是被人勾了魂儿了。
  它身份不便,只打远处偷偷瞧过那人,是个顶文弱的小男孩儿,成日在村口的梧桐树下等老虎。
  等老虎,呵,也是个傻的,和它这个傻儿子倒相配。
  母虎转头看去又昏沉睡去的渊啸,想着他儿子这大个块头,倒是苦了那孩子,伸着大爪子拍了拍渊啸的头,别开了脸。
  *
  渊啸外出狩猎已有五日,林白梧睡在宽大的炕上,翻来覆去的可是难受。
  夜里,没人想着给他打水洗脚、没人给他抱怀里暖着;清晨,没人亲他的脸叫他起来,而他的脚也恢复成了以往的冰冰凉凉。
  林白梧坐在炕上无精打采,直到外头的鸡又叫了三四遍,才穿起衣裳下炕。
  他要忙的事情还多呢,得给阿爹的汤药熬上、饭食做好,再继续将皮子硝制了。他给自己安排的满满当当,才能不老想着人。
  林白梧开门出去,到灶堂烧水,抬头的功夫,又瞧见了那只金色的小猴子,挂在院墙外头的树梢上,垂下条又细又长的毛尾巴。
  林白梧不知道它干啥日日夜夜挂在自家门口不走,想着莫不是饿了来找食的。
  他不晓得这小的猴子都吃些啥,进了灶堂,翻出董家给的菜筐子,里头有好些红彤彤的番柿子,他挑了几颗长得漂亮的,放到了小篮子里。
  林白梧出来时,那小猴子果然还在树上挂着。
  他开大门走到老树下,小猴子瞧见他,“嗖嗖嗖”的往繁密的树枝层里爬。
  林白梧就站在树下,举一颗漂亮的番柿子,仰头轻声叫它:“小猴小猴,你吃吗?”
  树上的小金子探着小脑瓜往下瞅,就瞧见林白梧一双好漂亮的大眼睛,正朝着自己笑眯眯的看过来。
  小金子眨巴眨巴眼睛,想着爹爹叫自己到这家看着,好像没说不让吃这家的东西……
  它小心翼翼的爬下去,就见林白梧伸着胳膊将番柿子往它跟前又递了递。
  小金子探出爪爪,小心而缓慢的拿住番柿子,又以极快的速度收回手,将番柿子塞进嘴里,爬回了梢头。
  树叶摩擦的沙沙声音里,小猴子抱着红柿子吃的可高兴。
  林白梧笑起来:“小猴儿,我这儿还有呢,都给你放树下,你要想吃,就来拿。”
  说着,他将番柿子轻轻放到树下,反身进门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林白梧:驯兽高手~


第55章
  六月中旬, 时隔近两月的县考终于放榜。范浔不负所望,考中秀才。
  他做童生时,就已经十二岁,因此考中秀才, 已经十六岁。这个年纪, 在同期生中算是大的, 有些资质好的, 早在十三四岁就已经中举了。
  范浔觉得难堪, 并不想大肆宣扬,可这是上河村出来的第一个秀才,村长大喜过望, 村子里大操大办, 鞭炮锣鼓齐鸣, 喧天的响。
  连着几日,郑芷凡出门儿,便有人家上赶子来道喜,说他命好, 熬出头了,马上就是秀才夫人。
  郑芷也高兴,想着这么多年, 范浔终于考中了, 该是过不了几天,他便要来提亲, 他也算苦尽甘来。
  上河村成亲, 夫郎的嫁衣多是自己做, 可郑芷那手艺, 连绣个帕子都不成, 鸳鸯像鹌鹑、莲花歪七扭八,凑在一起很是不美观。
  他临时抱佛脚,请林白梧教了好几日,绣工没学好,倒把自己扎个够呛,干脆不绣了。
  到了第四日,郑芷还没等来范浔的提亲。他想着该是范浔考学的事情没处理完,顾不上他,可冯秋花却隐隐觉得事情不对。
  日头才东升,冯秋花便随着郑宏的牛车,一道上了镇子,她怕郑芷一个人在家呆不住,特寻了林白梧去家里陪人。
  林大川一早听说范浔考中了秀才,想着小郑芷也快嫁人作夫郎,笑着同冯秋花讲,他镇上的仓房里好物件可多,要是不嫌弃,叫芷哥儿过去挑几件家具摆件。
  冯秋花“哎哎”连声应下,又拉着林白梧往家里去,待安顿好了人,才随着牛车上镇子。
  两小哥儿躺在炕上,凑头在一起唠小话儿。
  郑芷反身将甜糖盒子拿过来,里头七七/八八好几种糖块子,都是郑家叔镇子上买的。
  他打开盒子:“白梧哥,你要哪个?”
  林白梧躺在枕头上不想起,偏过脑袋看他:“都行。”
  糖盒里有麦芽糖、饴糖、冰糖,还有可不好寻的花生糖、芝麻糖,郑芷挑了块儿麦芽糖喂到林白梧嘴里,自己吃了块饴糖。
  他将盒子放到一边,又凑头和林白梧躺在一块儿,他可稀罕他,小时候就想着林白梧要是他亲哥就好了,他抱着他一条手臂:“白梧哥,我嫁给范浔,怕是得去镇子了,到时候瞧不见你了咋办?”
  林白梧笑起来:“那我就去镇子寻你,或者你来村子寻我,咱俩一个月见一回。”
  郑芷的小脑瓜贴着林白梧的肩膀:“一月一回哪儿够,我日日见你都不嫌腻呢。”
  林白梧道:“那以后阿啸去镇子卖野货,我就跟过来找你。只是范浔是读书人,我怕吵了他清静。”
  “白梧哥才不吵!”说起这些,郑芷抿了抿唇,有点儿发愁,“我以前日日想着嫁给范浔,可马上就要成真了,我倒也害怕。”
  “有啥好害怕呢?你等了这么多年了。”林白梧翻了个身,和他面对着面。
  郑芷将甜糖从这边腮帮子换到另一边,甜糖刮着牙齿,发出极小的摩擦响:“我昨儿个就想,我俩真的合适吗?我啥也不会,绣花都绣不好,往后都没法给他做衣裳。”
  “人家是做大相公的人,哪儿还要你亲手给他做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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