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修尾共枕眠—— by作者:富春江南岸

作者:佚名  录入:06-19

朝歌体内的魔气直扑陆风鸣。
他岂能让魔人得逞,直接推开陆风鸣。
朝歌抗住炼魔之术,却挡不住陆风鸣露出悲伤的神色。
他看着脸上冰寒一片的师尊,喃喃道:“师父,你厌恶我了吗?”
陆风鸣撇开脸。
他的回答是打的殁婴节节退败。
最后,殁婴自爆,以满天魔气吞噬陆风鸣带来的三千弟子,临死狂呼啸道:“陆风鸣,本使今日就让你和你的三千弟子魔化,成为魔族的马前卒,哈哈哈……包括你的爱徒,且看你到底是先救哪一方,还是舍身为徒……哈哈哈……”
陆风鸣眼见弟子一个个入魔癫狂,再也不顾忌了,直接以紫霄雷霆击散魔气。
他拉着同样被紫雷击中、还有一息尚存的朝歌,直奔仙盟后方。
朝歌看着师尊,眼里满是自责,以及他安好的欣慰。
他看着陆风鸣一身银色战甲,立在仙盟军中,眼里是自豪骄傲。
只不过,魔气入体,他被安排在军中灵医的队伍里驱魔,陆风鸣也忙得脚不沾地,不能来见。
彼时,仙剑宗昊天剑主,天地宗的玄钰地仙等诸多仙门,组成十六尊者的诛魔剑阵静待魔君戕无的到来。
朝歌却已经扛不住魔气入体的侵蚀痛苦。
他自己跑去见陆风鸣,得知他开了九幽旋门,送了被殁婴杀死的三千弟子前去往生。
当朝歌赶去时,陆风鸣已经沉色从九幽回来。
他看着朝歌,一言不发,叹惋般道:“为什么不听话?你不该来。”
“我不要死在看不到你的地方。”朝歌委屈道。
陆风鸣摇头,看着这般任性的徒儿,心有悸动却无法回应。
他眨下眸,撇去多余的心思,淡色道:“道魔战场危险,为师送你回去。”
“不,陆风鸣,我是不是活不了了?”朝歌抓住了他的手,交握之处,体内的魔气如有意识般直往陆风鸣身上钻去,吓得他赶紧收回手。
陆风鸣握了握拳。他沉色看着这般瑟缩的朝歌,心里很痛。但他还有事没做,不能舍身救他。
他压了压口,转身离开此处。
十六大能的诛魔剑阵成型,魔君戕无也引入剑阵之中。
正魔两方分别以正道昊天剑、魔道月镰为器,牵动天地灵魔两力,在诛魔剑阵上方展开了搏杀之举。
风雷仙尊看着道友一个个祭命入阵,以阵势强提昊天剑的威力,他也一样,早就备下赴死决心。但朝歌制作的银色的玄雷战甲起了作用,玄雷大阵强提昊天剑能威,保下陆风鸣一命。
正魔两气交汇,直插入天穹,蔓延向君州各地。
天破了个洞,天道为自救,以天威之势压制魔器月镰的反扑,得以令昊天剑主和余下等人封印戕无至天璧山。
所谓天璧山,正是天道破损落下的山石。
戕无虽被封印,但是正魔两道、两器相抗的能量还没消失,顺天破开的口子向八方席卷而去。
陆风鸣眼见昊天剑主在能量的冲击下消散,也已备下赴死之心。然而,朝歌突入战场,他抱着陆风鸣,睁一双清澈孺慕的眼神。
“师父,那日我去营帐里找你,悄悄在玄雷战甲上附着一丝灵识。我偷偷启动战甲内部的传送符印,就可以最快的速度来你的身边。”朝歌拥紧他,不舍地流下泪来。
陆风鸣愣怔地看着天地间被正魔能量的黑幕渲染,喃喃道:“为什么不听话守在雷积山。那里有为师给你布下的护山阵法,足以庇佑你躲过此劫。”
“嗯……”朝歌摇头,昂望他坚韧的面容,如往日般调皮风流地笑起,“没有你的雷积山,又怎么会是我家呢?陆风鸣,你把我关了一次,这次轮到我来关你。”
“朝歌……”陆风鸣闻言心有悸动,然而被内伤反扑,待他察觉有异时朝歌已自碎心脉。
朝歌以命开启九幽,以魂携裹陆风鸣直扑九幽旋门之下。
正魔此战散发的能量,劈天裂地,致使星河倒转、海天逆流。
数以亿计的君州生灵横尸遍野,山河海陆,无不染上血色。
若能在此战中逃脱,唯有以身带魂逃离君州。
然而,世间一片萧寂,即使奚落转角的生还处也已哀寂。
苟活之人哀莫大于心死,对世间已无“生”之欲望。
朝歌不愿意陆风鸣死,以自身之命开启九幽,携带陆风鸣遁入九幽躲避。
九幽内,大量的死灵扑落而来,忙得冥尊和阴司一众脚不沾地。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风雷仙尊拥抱那一缕幽魂,痛苦而自责。
“朝歌,你以为世间如此,为师可以苟活吗?”陆风鸣目中有湿润,寒霜冷厉的脸上一片煞白。
他看到朝歌的灵魂在九幽的法则下重新凝聚,咬牙压下心底勃怒而起的狂躁。
成为幽魂的朝歌旋身相看,见着师尊阴沉沉的眉眼,不由莞尔。
他道:“陆风鸣,你活了下来。”
“呵,朝歌,你以为你死了,以灵魂带为师……带我入九幽,就可以救我?”陆风鸣痛苦的抚了抚额头。
大战中的伤正在侵蚀他的内腑法体,不日也将兵解。
朝歌咬了咬唇,漂浮向前。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仅是不想陆风鸣死,还有问一个答案。
“陆风鸣,我问你,自宫羽山相识,你对我……”
大量枉死的幽魂挤入冥界,尚有意识的幽魂在大喊:“外界大乱了呀,天地阴阳失和了,生灵五行颠倒了。
天道降祸了呀。”
九幽之主也来到九幽入口,喃喃道:“天授意,地成盘,人间战场即中宫。浩劫中苟延残喘的生灵,即是万千棋子。天地会布下禁锢生灵的三才大阵,最为简单却极为庞大的困杀之阵。自此,天道自锁,以吞噬世间强者之灵赖以自补,自养其身。”
陆风鸣挥手就携裹起话还没说完的朝歌,转身穿过一众幽魂直掠过忘川,向往生池奔去。
前来九幽的枉死幽魂实在太多,挤在九幽的道上,拥挤着陆风鸣。
但陆风鸣的心里、眼里就是在君州界的混乱祸及九幽前,先一步把朝歌的灵魂投入往生池去往生。这样,兴许在君州界下属的小世界里,朝歌可以平安的活下去。
朝歌看着一言不发的陆风鸣,沿路一直问他:“陆风鸣,你说实话,在宫羽山上你是不是就喜欢我?”
往生池边,朝歌被陆风鸣一把推出去。
陆风鸣沉双利眸看着旋身面对、往池中倒下去的朝歌,心伤引出体伤。
他压下直扑而上的血气,为了咽下伤势,那个“是”字无法出口。他不想让朝歌看到这般虚弱的师尊模样,转身背对他。
朝歌的眼里流露震惊、惊惧、以及无限的不甘。他在掉入往生池时,看着陆风鸣那一角电纹袍角逆幽魂向前而去,巨大的魂心痛苦蔓延周身。
待他从往生池里心有不甘,再扑棱起来,早已无陆风鸣的影子。
他在池底沉睡近五百年光景,却依然无法入六道往生盘。他的记忆里唯有那一角电纹袍角,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他在池底挣扎睁开眼睛,逆幽魂之流,从池里爬上来。
彼时,九幽早已大乱,阴司烦不胜烦,见到这么个不遵规矩的幽魂,对他拳打脚踢,施展各种锁魂之术令他屈服。
朝歌偏是不愿意。“陆风鸣,你还没有给我答案。”
然而,步出得每一步,过往的记忆就在渐渐地消失。他站在奈何桥上,被踢跪在石阶上,被幽魂踩踏而过,心里能记住得就是那一角消失前的电纹袍角。
“是谁,你是谁,为什么我这么痛苦,不甘心……不,我要找到你,我要问你一声,你是谁?”
朝歌便是这样一步步爬过奈何桥、望乡台,伴随鬼魂们不解的讥笑,拖着残魂来到忘川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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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就是朝歌前世。他在君州道魔能量波及风雷仙尊时,先自碎心脉,以命开九幽,带风雷仙尊遁入九幽,以求他能活下去。
2.风雷仙尊第一次入九幽是送三千弟子前去往生。第二次入九幽是被朝歌以命开九幽带下去,同时,他送了朝歌前去往生。
当时,魔君戕无虽死,但还有很多余下的魔族还未解决。风雷仙尊剩下残命,还要去相助仙盟联军解决这些。

朝歌背昂靠在殿门上,回忆往昔的岁月渐至失神。
他心里有对过去鲁莽的反省,有对陆风鸣行径的伤心,还有对金都亲人、晁错的愧疚。
“陆风鸣,你出来。我不要再被你关起来。陆风鸣,你出来……”他喃喃念叨。
直至眼前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光芒,失神的目光才聚焦起来。
朝歌猛地站起来,扑过去立在他面前。
【风雷仙尊陆风鸣,他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往日那个心硬冷情的师尊。只不过,如今他有了新的天职,守护冥界、遵法则行事。】
朝歌的心坠了坠,咬牙道:“你放我出去。”
雷冥尊想朝徒儿笑一下,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侧身,看向雷积山下,淡淡道:“你本就不该出现在胡府,以自身影响改变他人命途,必遭天谴。
如今,一切人世已定。
你若再去影响他们,只会令那些被你影响的人万劫不复。
天道有序,不予道从,逆天,势必受罚。”
朝歌已经不是当年在雷积山上鲁莽任性的他。
他自嘲般笑了声,“我知道。我屡次附死胎而生,都是死相难看。这次,你应该给了我脸面吧。”
“大周太宰胡裴承天启道,助人间推行符法,免于妖兽祸乱。新政倡民,女子为帝为官,得万民拥戴,传扬天下。
然而,天妒英年,三年来病疴缠绵,于元姬初年、六月中,病逝于玉芝院。”雷冥尊压下灵体内涌起的伤势,淡淡解释道。
朝歌咧了咧嘴,昂首走到雷冥尊前,起唇笑道:“不错。倒是给我留了体面。”
雷冥尊侧头,一下子钳住了他漂亮的眼神。
四目相对间,彼此眼里幽深似海。
这一刻,两人好似都读不出对方的心思。
雷冥尊先一步背过身,抚在心口位置,背对他道:“待你修出四尾,为师就放你离开雷积山。不要如同前世般,荒废了你的好资质,尽去想些有的没的,浪费时间。”
朝歌勃然大怒,恨声道:“滚。”
雷冥尊果然听话,踏身一步消失在雷积山空间。
朝歌反应过来,追过去,却扑了个空。
他咬牙,还是失了冷静,怒骂道:“陆风鸣,有本事你放我出去。你算什么师尊,你个胆小鬼。你亲过我,你忘记了吗?你还说什么教,做什么为人师表,对你来说我就是浪费时间?你……”
朝歌还要口不择言,不妨廊柱后探出个朝天辫、耸立两只黄色尖儿的小脑袋。
小孩子不过人间三岁的身高,但是眼睛、动作十分灵动,还有他的容貌有三分像黄仙,五分像轩辕端,或者说轩辕家,还有两分才像了轩辕不羁。
那两分却是极为重要。
因为这小孩子勾起的唇角,流出的气质有几分轩辕不羁的蠢俊。
朝歌压了压脾性,朝偷窥在笑的小孩招了招手,“你过来,你叫什么?”
小孩也不见生,快步近前,嘻嘻道:“荼辉叔叔说我还没有名字,要山上的少尊替我取一个,你是少尊吗?”
朝歌又被他勾的想起陆风鸣,直接蹲下来道:“你的母亲叫黄仙,至于……你就叫黄耳朵吧。”
小孩子顿时抬脚踢向朝歌,被朝歌躲过去,撇嘴道:“什么黄耳朵,难听死了。我要叫黄帝。”
“呵,你知道黄帝是谁吗?肩负什么吗?就叫黄耳朵,我以妖族之主命令你,耳朵耳朵。”朝歌哼唧道,旋即蹙了眉间。
【真是越活越回去。算了,黄帝黄耳朵都可以,不过一个半妖小孩,叫什么不是叫。】
荼辉现身道:“少尊,耳朵他该到了学功法的年纪,是否可以传授他功法?”
朝歌随性抱胸,朝昂面望来的黄耳朵呵了声,“看到没,你要学功法,还得听我的。”
黄耳朵撇嘴,直接撅屁股往山下跑去。
荼辉面容纠结成一团。他也想走,被朝歌叫住了。
朝歌示意他坐在玉阶上,朝他道:“你是雷积山中的兔子化形。那你可知自我离开后,雷积山发生了什么事?”
荼辉呆了呆,胆怯地扫了这个少尊几眼。
他挠了挠侧颊,慢慢道:“我只记有一天天空全黑了,电闪雷鸣,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砸在雷积山的护山阵法上,好似世界末日。西海掀起了滔天巨浪,冲击雷积山四围的阵法。再来后,仙尊突然回来了。
他脸上的表情很沉,还有满身黑色的污迹,染黑了战甲。他就坐在少尊如今坐的地方,一下下用手用力去擦拭铠甲。”
朝歌垂头看着玉阶,没有声响。
荼辉咬了咬唇,指向不远处的玉石桌。“我当时就蹲在那里。”
朝歌恍然,诧异道:“你……是小灰?当年我在外救回来的兔子,养在雷积山殿前。”
“是的。”荼辉裂开唇,开始的紧张慢慢地散去。
在荼辉的记忆里,他是被朝歌从猎人的陷阱里救下。
那时候,朝歌要煮了灰兔子,却在风雷仙尊的面前,又改了主意说“要养”。
自此,灰兔子就被养在雷积山顶。
荼辉感激地看向朝歌,缓缓道:“那日,我见到仙尊在不断地擦拭铠甲,我昂头看他的眼睛,发现他双目赤红,比少尊现在的眼睛颜色要淡一些。”
朝歌顿了下,比狐族红眸还红是不太可能。他诧异而讥讽道:“你怕不是看错了。或许,他只是生气了。”【陆风鸣很少动怒。难道是为了玄雷战甲黑了生气?】
荼辉摇头,继续说道:“当时仙尊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我至今还记得。‘朝歌,为师就守在这里等你历世归来。你最讨厌被人关在山中,如今为师被你所关,你能不难过吗?’
此言过后,仙尊的法体彻底解散,成为灵体。
他以灵体灵力炼化雷积山和周边海域为洞府,在外界天地一片昏暗奔涌中,他把雷积山洞府藏入风雷中隐匿。”
朝歌撇开眸光,摇了摇头,淡淡道:“荼辉,你可知道在道魔战场上是我害了雷积山三千弟子,他们因我的鲁莽而枉死。
以往我忽视的东西、追求的东西是如此的肤浅。
陆风鸣没有做错,他以大局为重,以天下为先。
当然,他道心坚定、意志坚决,也不曾为我改变什么。
你说他守在这里就是为等我归来……呵,难道不是九幽随天地异变也自封了,害得他无法往生吗?这是他曾经亲口说过的话。”
荼辉歪了歪头,不解道:“我不知道仙尊说过什么。但他自雷积山空间法则成型后,就一直守在这里,还待在你的寝殿。偶尔,殿里响起竹笛声,是你曾吹过的曲子。
我想,尊上他一定非常的思念你。”
“好了,你去看着那个黄耳朵吧,免得掉海里去了。”朝歌不想再听他帮陆风鸣说话。
荼辉弯了唇,笑道:“少尊不必担心。耳朵他很乖。少尊,荼辉告退。”
朝歌见他离去,轻出口气。
他转身入殿,旋手摄来墙上的紫竹雷笛,抚摸了下。他尝试覆在唇边吹奏,悦耳的笛声响起,却再无活泼灵动的意境。
他放下竹笛,轻叹道:【终归我已不是当年的朝歌。所要追寻的答案,你不说我也懂。但是,回得去吗?阿错说得对,是人就要向前看。裂魂之术被破,难道不是你搞的鬼吗?】
此日后,朝歌答应回到碧瑶宫后就给黄耳朵寻一套妖族功法。
随后,他就开始在竹林修炼。
雷积山中灵力充沛,透过妖丹炼为妖力存储。
在这封闭般的环境里修炼,令他的妖力突飞猛进。
不知过去多久,朝歌从入定中醒来,看到山下的黄耳朵都有了小少年的模样。他旋身化为狐狸,扬起四条宽长的尾巴,一摆一耸得向山顶走去。
到达雷积门的汉白玉大殿,他昂红眸看向殿中空座,微叹口气。
“这家伙,我竟是又信了他。”
然而,当他调动灵识,触动体内的雷积山空间灵球,狐体一下子出现在外界。
朝歌从街角扬四爪走出,步入大街,沐浴在日光下。
耳听各种熙攘的担卖、聊天声,他小心的穿梭在人流。
几息过后,他就辨认出来——此地正是金都。
“驾……”远处的呼喊声传来,百姓自动让道。
朝歌随人群纷乱的脚步,躲进一处摊底,探头看向马道中间。
高头大马上,一名神色威严的将军抱着一名三岁左右的女童驾马而过,扬长而去。
朝歌的红眸久久地凝望在那高大沉稳的背影,过往胡裴的少年时、西北的战场、大金宫的司马寮前、太宰府洞府那夜的记忆,一一涌上他的心头。
他的耳朵里也传进街上各种八卦声响。
路人甲:“这是大元帅带他的女儿去跑马呢。”
路人乙:“大元帅成亲五年,有了一儿一女,对这个女儿更是宝贝。”
路人丙:“是啊是啊。只可惜昔年灵均公子过世五年。若是他还在啊,说不定孩子也有这么大了。”
众人一时间谈起当年风化无限的神仙人物。
朝歌沿墙角向那匹大马追了过去。
他躲在原太宰府、如今的大元帅府的门口大狮子下。
高大的男人脸色虽深沉,但眉目中充满成熟的气质,以及怀抱女儿下地时表现出的小心翼翼,那怀抱充满了对孩子的爱意。
晁错父女俩一起说说笑笑地入了大元帅府。
朝歌的心里平澜,有释然,也有无法说清的怅惋。
他转身离开大元帅府,越过两条横街,寻到胡府。灵识横扫进府内,他见到季暮云抱着个奶娃娃在“呦呦”哄着。她的旁边有一年轻女子相陪,论年纪,此女该是胡品年的妻子。
朝歌垂了狐头,转身扬爪,飞快地窜出南城门。
在城郊树林内,朝歌化为人身,静静地昂向浮云流白的天穹。
他的身后出现一袭白衣蓝带。
雷冥尊与朝歌并肩而立,共同看向上方的天穹。
朝歌瞥了他眼,又收回目光,淡色道:“师尊当日穿了玄雷战甲现身,听了我和晁错的对话吗?”
雷冥尊微蹙眉间,背后的手微微拳紧。
【一生一世一双人,吾爱您!玄雷战甲富含的意义。】
他心里是喜的,但朝歌他的心……
“为师不放心朝歌,才跟了过来。”
【自那件事过去五年,在九幽受了改忆术法反噬的伤也养了些年,还是没有好全。这般与朝歌相处,恐被看出端倪。】
“走吧,为师送你回碧瑶宫。”雷冥尊又紧接道。他也怕朝歌再说出什么气人的话。
“呵,”朝歌意义不明地笑了声。
他旋身一跨,立在雷冥尊待动的正前方,一双本色的红眸幽幽地凝望他,似笑非笑道,“自道魔大战以来,一千多年过去了。我在往生池下五百年,在人间游荡七百多年。师尊,你呢?在雷积山洞府空守这么多年,你究竟要什么?”
朝歌看着神色无波的男人,率先垫了下脚,扬手环住他的脖子。他昂面看着他,一双红眸里倒影雷冥尊无波的面容,轻起淡红的唇齿,压上去了。
雷冥尊感受唇上的温热。他盯在朝歌的眼中,缓缓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往后退一步。
朝歌稳住身子,兀得笑了声。
他如曾经的朝歌般,任性的呸了声,“不过如此。”他撩眸瞪向眉目幽深的男人,咬牙道,“陆风鸣,如今我是狐族二王子,你是九幽冥尊。净塔往生契约,于我来说已经魂归本体,于你来说麻烦解决。从此,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不复相见。”
朝歌恨声说完,化作流光向西大陆直飞而去。
雷冥尊放开紧握的手,目送他离开,垂头间舔了下唇瓣。他露出个奇怪地笑容,而后空间波动,尾随而去。
【朝歌,为师答应过妖族,会护送你回到碧瑶宫。】
三年来,朝歌在西大陆上任意行走。
以他四尾灵狐的实力,堪比人间金丹期。虽不算很强,但也不至于见到修士就躲。
何况,他一身仙衣有遮掩本体的效果,只是狐族的容貌确实过盛,经常惹得旁的修士前来相问姓名、住址。
“所以,妖族会忍不住采阴补阳、采阳补阴,一个不慎遁入恶妖道,就有这些凡人不守德行得一份功劳。”朝歌走走停停,穿过西大陆,来到最南面的幻海九邑港。
他沿路打听,倘若要去妖族万妖林大陆,就要乘船经幻海、再渡南海。
三年多来,加上雷积山空间里修炼的五年,令朝歌的心境开阔不少。
诚如以前,胡裴对轩辕端说过的话,“这世间之大,不止有眼前的情爱,还有远方无限的惊喜和美好。”
“嗷……呜,”朝歌拉伸了下四肢和脊背,从树上翻落在地,化作人形。
他从林中走出,汇入九邑港里形形色色的人流,往坐船的方向走去。
石锅鱼客栈,一双红眸盯在窗前经过的白衣身影上,一旁的华无双顺妹妹华双菱的眸光看去,没发现街上有什么特别的。
华无双朝妹妹道:“双菱,快点用膳,今日就要坐船回妖族。回妖族后,你就不要再闯祸。这次,我和齐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从剑修宗门换出来。”
华双菱的美眸流转,瞥向另一旁没好态度的齐莲,哼了声:“奴家不需要别人多管闲事。”转口气又朝哥哥华无双道,“我吃饱了,出去走走。”
“妹……”华无双还要说她几句,被一旁看不过眼的齐莲阻止。
齐莲一把打开折扇,朝他道,“行了。她如今糟了一遭罪,周身修行道毁,看谁都不顺眼。你何必老提醒她这些破事?”
“我怕她一根筋,回头又去寻狐九,还有我们一会就出发,以免碰上清宁宗的剑修追来。”华无双无奈道。
齐莲这才拍了拍腰间的灵囊,颔首道:“这次我们强行同清宁宗剑修交易,还差点毁了对方的锁妖塔,恐怕他们面和、心不和。不知道来得会不会是鱼如玉剑修呢?”
他念叨这个名字,就直接笑出声。
华无双瞧他一副痴汉样,摇了摇头道:“那如意剑仙一把鱼肠灵剑能直接割了你的莲茎,妖王说过‘人妖殊途’,你还是保住清白之身吧。高修为的妖族少于人族苟且,尧都城里半妖的人数都要超过正统妖族了。
我们发信号给双菱,召她在渡口集合。”
九邑港大街上,朝歌看着挡路的红衣女子,蹙了眉。
他不苟言笑,直接道:“姑娘,请让让。”
推书 20234-06-19 : 从良—— by作者》:CP2023.6.16完结收藏:8,977 评论:2,472 海星:43,751点击:44.31万 字数:22.75万 人气:208.55万这次的暧昧游戏,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文案:放荡不羁脑回路非同一般男公关攻X多少有点丧的美强惨美食家轮椅受===四年前的姜危桥,于唐彦是危险又充满吸引力的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