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折下无情道仙尊—— by关照

作者:关照  录入:06-25

道心是修仙立世乃至羽化的至关重要之物。
一入此道,道心初成,不论坚定与否,都终身不得违背。
若道心动摇,则心魔生,走火入魔,视为堕仙,人人得以诛杀之。
若道心破碎,则灰飞烟灭,神魂消散,绝无活下去的可能。
可谢春山。
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谢春山,竟然破了他的无情道!
而他的入道之心,却还完完整整的在他的手掌中央熠熠生辉!
“大师兄这是入了什么道?”
入了什么道……
端坐在洗心池中央岿然不动的白衣道君,于幻境之中睁开眼。
看见了他的道。
少年系马高楼垂柳边,立如兰芝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谢春山迎着那缕天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归云仙府。
这一世,他还来得及。
谢长行提了剑想要上前喊住他,却被背后的师尊阻拦。
长屿老祖一脸冷漠地盯着谢春山离去的方向,布满皱纹的脸颊上,满是已知此事的阴霾。
“由着他去吧,无情道归属于天,岂容他说破就破。”
背过身去,于无人处,长屿老祖目光深远。
“他这一去,才能真真正正,成全了前世未成的无情之道……”
“前世……未成?”
“前世,未成。”
号角声歇,大雨倾盆。
萧怀舟只觉得手中红绸好像是被雨水淋湿了,犹如千斤之重。
然后骤然断裂,那千斤之重也好像如山一样泄去。
他的手一瞬间有些空落落的,莫名觉得心慌。
可和亲之事兹事体大,萧怀舟头上那些头面加起来足足得有十几斤之重。
再加上一面完全看不见东西的红绸盖头。
即使身边的大臣都在惊呼,萧怀舟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该不会是有人抢婚吧?
萧怀舟捏了捏手中的红绸带,似乎是被人从中间一斩而断。
这一剑去势凌厉,力道很足。
没听说过故里祁还有别的相好啊?
萧怀舟正犹豫着要不要揭开红盖头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毕竟全场都安静了下来,连萧帝竟然也一言不发。
堂堂大雍王朝的婚仪,竟然可以让大家安静到如此地步。
萧怀舟不住在想,该不会是有人挺着个大肚子前来吧???
那确实不太好办。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此婚,本君不允。”
这声音虽然语气淡漠,却含着一股令人不敢拒绝的威严。
能在萧帝面前自称本君的。
除了谢春山还会有谁?
萧怀舟:“……”
绕了半天,原来被抢婚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被绑在宫殿檐角上的铜铃,被雨雾浸透之后,声音沉闷而浑厚。
踏水而来的脚步声淅淅沥沥。
萧怀舟有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落了节拍。
直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红绸盖头下面伸过来。
指尖轻翻,一抬腕便将红盖头掀落,逶迤在地,斜刺刺的浸在雨水里。
一下便脏了。
萧怀舟瞳孔一缩,那道踏水而来的人已经走到近前。
隔着薄雾蒙蒙,迷离烟雨,那人的五官好似藏在远山云雾之中看不真切。
如幻亦如梦。
可再走近一点,白衣执剑,手腕上还留着未曾愈合好的伤口。
只是那骨节分明的手腕上少了他亲自带上去的细碎锁链,乍一看总觉得少了几分风流韵色。
不如有锁链的时候勾人。
萧怀舟想过无数种可能。
却没有想过谢春山回来。
此生不负相见,是他彻底放下之前做的最后一个决定。
如今谢春山贸然出现,就好像一颗石子撞入春水碧波之中。
虽然激起了层层叠叠的浪花,可那春寂湖面终究会归于平静,不再有一丝涟漪。
所以当萧怀舟收拾好心情再抬头时,那双春风眼眸已平静如水。
语气淡漠。
“谢道君,这是何意?”
群臣刚刚都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眼睁睁盯着谢春山提剑踏水而来,被萧怀舟这一问话惊醒。
这才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匆匆忙忙上前接话。
“就是啊,谢道君,您这是何意呀?”
“四公子与东夷和亲乃是众望所归,我朝虽然与归云仙府相敬如宾,但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您……您这是代表归云仙府来……?”
司礼的礼官在萧帝的示意之下,小心翼翼的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措辞,话里话外还是不太敢得罪谢春山。
谢春山单手挽了个剑花,将长剑收拢至身侧,并未言语。
礼官见他不搭理自己,破有些恼怒,白色胡须被吹得老高。
“谢道君,我敬您是归云山府的人,需得给您几分薄面,可今日乃两国联姻之大事,还往谢道君让一让,自古我们大雍朝要如何行事,并不受归云仙府的管辖……”
“若我不让呢?”
谢春山站在风雨之前,一动未动。
可礼官说着说着却噤了声,忽得一下跪倒在地,颤颤巍巍的将头死死磕在青石砖地面上。
即使鼻梁和两鬓周围细细密密的冷汗渗出,那个礼官却再也不能抬起头来。
这是属于谢春山的威压,完完全全将一人单独压制住。
使他动弹不得。
其他几个大臣还欲开口,又被这股威压给立在当场。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皆是震惊之色。
其中也包括萧帝。
众所周知,王都之内法术禁行。
所以众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谢春山是如何将威压释放出来的。
此时此刻,唯有萧怀舟敢与谢春山平静对视。
丝毫不惧。
“谢道君这是要玩哪一出啊?”
萧怀舟一时间也有些琢磨不透。
谢春山的无心无情,他在前世早已见识过一遍。
这种时候忽然跑过来抢婚,谢春山该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你可知,我为何要与东夷联姻?此春雨连绵三月不绝,若此雨再不能停,必将酿成祸端。”
萧怀舟抬手指了指天。
天空中风雨晦暗不明,浓雾交织而来,将谢春山的身影重重叠叠遮盖。
令人看不真切。
“你想要雨停?”
谢春山收起刚才面对礼官冷漠的态度,语气里微不可闻地多了一丝柔软。
萧怀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点了点头。
谢春山抬头往天际看了一眼。
“你想要雨停,我便让它停。”
萧怀舟好像听到了一个很搞笑的笑话,一股奇怪的情绪,自他胸腔之中喷涌而出。
让他一时间想要放肆的大笑。
“谢道君在同我开玩笑?谢道君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还是不要在这里耽误我的时间,白白误了我的吉时。”
萧怀舟只觉得想笑。
王都之内,法术禁行。
即使谢春山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说让这场雨说停就停。
那不是在痴人说梦吗?
他谢春山确实是惊艳绝才,可终究还是个踏上仙途的凡人。
未能登仙梯,入仙籍,飞升而去。
就不可能逆转王都之上被上古神坻布下的结界。
更何况。
谢春山现在可是灵府尽碎啊,连个凡人都不如。
萧怀舟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被雨水浸脏的红盖头,啧啧叹了一口气。
扭头冲着故里祁吹了声口哨:“咱们俩就随便这么拜一拜,世子不介意吧?”
故里祁很想说不介意。
可是故里祁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一种感觉。
他的双脚犹如被人以钉子钉在青石板上,即使他很努力想要抬起自己的手去牵住萧怀舟。
可是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道,紧紧的压制着他每一个动作,逼得他一动都不能动。
只要他抬起骨节,就有指骨破碎的可能。
此时此刻的故里祁,还不明白什么叫做威压。
所以当萧怀舟扭头问他的时候,他只能费力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萧怀舟:“……”
这种时候当着谢春山的面朝他挤眉弄眼,多少有点自寻死路的味道。
正当萧怀舟准备上前挡住故里祁挤眉弄眼的动作时,忽得从他身后响起一道惊雷。
这道雷声前所未有的声势浩大,从天地最高处贯穿而下,一寸寸带着惊艳闪光的分枝铺天盖地于天际铺陈开来。
开成了一颗壮观的电光之树。
而电光尽头,谢春山一身白袍裙袂微扬,立于电光火石之下,宛如天人。
层层叠叠的闪电在他的周身蔓延,将他浑身包裹着,令人不敢直视。
狂风,暴雨,顷刻之间都似被谢春山吸引而来,聚合在他的周围。
仿佛只用一瞬便能将他吞没。
人力岂可与天抗衡?
萧怀舟微不可觉得皱了皱眉头。
谢春山以一己之力对抗天道,本就是逆天而行。
刚才施展于其他大臣身上的威压,此刻全部被收走。
礼官这才颤颤巍巍站起身来,不可思议的指着那道半空中的身影。
“他,他这是要做什么???与天抗衡吗?”
“就是啊,从古至今老臣都没有听说过有人可以以一己之力逼停这瓢泼大雨,这位归云仙府的谢道君未免也太心高气傲了些!”
“保护好陛下,臣怀疑是归云仙府对我大雍朝图谋不轨。若天道惩罚下来,绝不可伤了陛下!”
一群朝臣和宫人们急匆匆的围堵在萧帝的面前。
实在是半空之中的惊雷闪电太过于骇人。
虽然平日里大家也曾见过电闪雷鸣,可何时会见过有人竟能将这雷电之力全部都吸引在自己身上。
乖乖,这么大的威力,若是落在这朝天大殿上。
岂不是庙堂破碎,轰然倒塌吗?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谢春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故里祁也从威压之中挣扎开来,一把拽着萧怀舟的袖子往后退。
“你藏的这位道君怕是疯了,你快躲我身边来,不要被雷电误伤。”
萧怀舟被人猛的一拽,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又被一股很强大的力道震开。
一根犹如人的手腕一般粗壮的闪电落在他与故里祁的脚下,将他们二人硬生生的分开。
逼的故里祁狼狈往后退。
即使是故里祁反应足够快,也有一截红色的袖子被烧成了焦黑色。
萧怀舟怔怔的看向半空中。
悬浮于半空之中的谢春山,心念所动之处,雷电皆为他引路。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生出一种,不许人再碰萧怀舟的情绪。
这股情绪太莫名,晃得他失了神。
刚才还游刃有余的雷电一下子狠狠击中他的破碎灵府,浑身上下都犹如万蚁吞噬一般疼痛。
谢春山将胸口中翻涌的血气咽下去,一言不发看向那个横跨于大雍城王都之上的上古大阵。
属于远古神邸的字符若隐若现的闪现。
赫然是十六个字。
王都之内,法术禁行。
若有违背,神魂俱灭。
这十六个字,萧怀舟也看见了。
萧怀舟对着半空中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出让谢春山停下的话语。
他想着,凭借谢春生这样一个灵府破碎的人,想必一会儿便知难而退了。
想要逼得骤雨初停,岂不是逆天而行吗?
可没等他将事情从头到尾捋结束。
一道惊天动地的剑光便摧枯拉朽而去,所到之处云开日现,竟是硬生生将乌云滚滚的天际连同法阵,劈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这便是谢春山的剑!
传说中一剑霜寒十四州的剑。
萧怀舟上辈子没能亲眼瞧见谢春山的剑道,一直都很遗憾。
没有想到,这一世,谢春山竟然为他出了剑。
真是可悲又可笑。
萧怀舟的耳边就传来了几位大臣的惊呼。
“那是什么!”
“是彩虹!是吉兆!”
“雨停了!雨真的停了!!!”
“谢道君真乃神人也!!!”
王都的这场春雨,从入春以来就一直陆陆续续下了三个多月。
期间从无一日间断。
萧怀舟猛的抬头看向那个悬挂于半空之中的白袍道君。
骤雨初歇,忽然云破,天光尽数从那层乌云破开之处倾泻下来,白虹贯日。
将那谢春山身上镀上了一层浅金色,如日如晖。
神骨清秀,不可仰视。
“雨停了。”
白衣道君自半空之中落下,立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好似携雨沾雾的松枝。
一剑停雨,轻描淡写如斯。
萧怀舟盯着谢春山有些苍白的面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见谢春山收了所有不敬的东西,淡若远山的目光透过重重叠叠的人形“围墙”,看向独坐高位的萧帝。
盈盈一拜。
众人皆倒吸一口气。
这比谢道君强行逆天停雨,还要让人吃惊。
要知道数百年来,只有大雍王朝去求归云仙府的道理。
哪有归云仙府的得意弟子俯首萧帝??
可再仔细看去。
谢春山白衣长袍立在萧怀舟身侧,与萧怀舟并肩而立。
若是以萧怀舟身边某人的身份向萧帝行礼,倒也不是不可解释。
堂堂归云仙府道君,怎会如此。
众大臣不禁联想到前几个月坊间的传言,说是这位谢春山谢道君被萧四公子给囚禁在府里,日日夜夜折磨……
莫不是,那种折磨?
萧帝也想到了这一层,脸上面色变了两变。
一边是归云仙府的得意大弟子,一边是东夷国的世子。
还真是不太好抉择呢。
“谢道君,这是何意?”
萧帝清了清嗓子。
“愿为国师,解春雨连绵之患。”
谢春山不卑不亢,直起身体来。
仿佛刚才那一个行礼,只是为了与萧怀舟并肩而立。
并不是真的想要朝拜萧帝。
此言一出,不仅仅是萧帝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连萧怀舟都愣在那里。
刚才谢春山说什么?
愿为国师。
这可是大雍朝数百年来未曾求得的恩典啊。
谁都知道归云仙府的厉害,更别说归云仙府那个最厉害的不世奇才想要做大庸朝的国师。
萧帝一时间难掩自己的兴奋,甚至来不及掩盖自己语气里一丝激动的颤抖之情。
“谢道君,此言当真?”
“当什么真,谢道君灵府尽碎,莫不是找不到修复的办法,想要来我们大雍骗吃骗喝?我们大雍可没有办法修复你的灵府。”
萧怀舟横里插了一句。
他本就纨绔不羁,如今贸然说出这番话来,倒也符合他的性格。
这话听起来虽然有污蔑谢春山的意思,可是却将被馅饼砸中的萧帝点醒了。
这世上哪有不花钱的买卖。
谢春山这么大一个身份,委屈自己纡尊降贵跑来大雍朝做国师,你说他没有所图,那是不可能的。
萧帝自问自己,应该不可能满足谢春山的愿望吧。
比如灵府尽碎这一出,所有人都知道修道之人若是灵府尽碎,那是再难转寰的。
这种事情大雍朝肯定满足不了谢春山。
可谢春山刚才惊艳一击,瞬间敛云息雨,天地变色。
一个灵府尽碎的人可以逆天而行,挑战上古神坻法阵,实力之强悍,此法之神妙,不得不让人惊叹。
能得如此神人做国师,这个香馍馍实在是太香了。
所以萧帝斟酌再三,得到了许多老臣的点头示意,这才小心翼翼开口。
“不知谢道君,可有什么条件?”
谢春山身上的道袍被水汽濡湿,衣袍角落上用青色丝线勾勒的远山之图案,如云淡薄。
萧怀舟紧紧盯着谢春山,盯着他一字一句,薄唇轻启。
“愿为国师,解春雨之绵。”
“然萧四公子,不可嫁。”
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没有想过谢春山这么声势浩大的冲过来,竟然只是为了一句“不可嫁”。
那不是别人啊,是归云仙府高高在上的谢道君。
是未来有可能统领整个归云仙府的谢宗主。
而另一边,却是与大雍朝和平往来的东夷。
萧帝左右为难。
就在这时,安静的大殿上忽然爆发了一阵放肆的笑声。
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萧怀舟掂了掂手中的红绸,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众人都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只有谢春山目光平静的落在他身上,似乎是在等一个答案。
而那个要给他答案的人,却将手中的颇为不屑地红绸随意一丢,目光擦过谢春山的头顶看向远处。
语气轻蔑:“不是大婚吗,继续啊,把乐器都给本公子奏起来,雨都停了,难道不是良辰吉时?”
故里祁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谢春山说了些什么。
虽然手上被那一剑逼退的寒意还在,但故里祁身份特殊,平时又是个娇纵的主子。
如今竟然有人敢不给他东夷颜面来抢他的婚,他绝对不会允许这么丢脸的事情发生。
故里祁三步并作两步跨到萧怀舟身侧,也将手中的红绸丢了,直接就牵起萧怀舟的手,二人一并面向萧帝。
没有人回头看谢春山一眼。
“本该是个普天同庆的日子,何必要为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耽搁了两国的联姻。”
谢春山就这么孤零零的站在那,面对着眼前那个身披红色嫁衣的背影。
这嫁衣不是为他而穿。
他在萧怀舟的口中,竟然只是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谢春山茫然的朝前伸出手,试图抓住那道离他远去的背影。
细雨拂过他骨节分明的指尖,又从指尖滑落。
握不住的,怎么也留不住。
是他的错。
错在他前世不够果决。
让萧怀舟一个人背负了所有的罪孽。
让萧怀舟瘦弱的肩膀撑起了整个大雍王朝的江山。
让萧怀舟在国破家亡的时候,在归云山雪顶之上。
身心绝望。
红尘尽碎。
这一世,他只想陪在他的身边。
白衣道君身上染满落寞的颜色,浓雾交织,将他那张玉色容颜濡湿,透着水气的一双眼。
眼角微红。
他语气暗哑。
“非嫁不可吗?”
听到这句话,与他相距不过数尺的萧怀舟,冷颜讥笑。
“我若不嫁他,难不成谢道君你娶我吗?”
他身后是举国上下共同欢庆的婚仪,他面前是大雍朝的天子之尊。
他已拜过祖庙,祭过泰山,向天地昭告过今日之礼。
玉堞昭昭,镌刻记录。
若欺瞒天地,是要遭天谴的。
萧怀舟目光幽幽看向谢春山。
谢春山是修道之人,不怕天谴。
可是他怕。
他不能再经历一世国破家亡了。
萧怀舟这个问题根本就不会有答案。
他早已心如死灰,亦不会再起波澜。
他背过身去,与故里祁并身而立,二人正准备行天地之仪的时候。
却听一声低哑声音,如利刃滑过丝绸般。
只一个字。
却令人惊醒动魄。
“娶。”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1:
照照:“接下来的剧情就是《他追,他逃,他插翅难飞!》”
萧怀舟一脸嫌弃:“停停停,换一个剧本,太狗血了!”
照照从兜里掏出几本书依次排开:“那不如换成《谢总他后悔了,霸道总裁强制爱!》”
萧怀舟掏出憾天弓对着照照:“闭嘴,你不许挑,让谢春山挑!”
众人发现谢春山目光逐渐深邃,意味深长,落在其中一本书上:《一胎七宝,娇妻带球跑!》
萧怀舟:……我真的栓球!!!
小剧场2:
最后谢春山选择了:《999次求婚,总裁的心尖小甜妻》
萧怀舟:确定要求婚999次???
谢春山:倒也不是非要求婚999次,也可以做别的事情999次……比如……
萧怀舟:????
vb:关照照

其实当朝并没有律法说归云仙府之人不可以成亲。
只不过历朝历代归云仙府的人都高高在上的模样,从来不插手王朝事务,更别说与人成亲了。
所以当提到归云仙府,就像是众人提到了神仙一般。
谁也不会妄想自己有朝一日会与神仙联姻。
谢春山一个‘娶’字。
这下不止是萧帝,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连萧怀舟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似乎是被冷风给呛到了,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气。
谢春山刚才说什么?
要娶他???
他该不会是幻听了吧?
意料之外的事情,却并不能够带来什么惊喜。
更多的反倒是惊吓。
多可笑呀。
前世他求而不得的东西,他心心念念惦记着想要得到的人,重来一世,竟然会眼巴巴的送到自己的眼前。
可有些东西。
喜欢的时候是真的很喜欢。
不要了的时候。
也是真的不想要。
萧怀舟的神色由始至终都很平静,这份平静落入谢春山眼中,后者其实心中已经知道了答案。
可只要萧怀舟不说,谢春山便可以当他没有拒绝自己。
萧怀舟原本是想要当面拒绝的,可是太子站在他对面,恶狠狠朝他递了个眼神。
萧怀舟也不再是前世的纨绔子弟,自然知道归云仙府如今对于大雍朝的分量。
他要是敢当面把谢春山给拒绝了,回到宫里,太子就能将啰嗦叨叨叨一整天,念到他头疼耳朵炸。
这场让人两难的求婚,到最后终究是以一种闹剧的形式收了场。
萧帝左右为难,毕竟身为掌权者,自然是两个人都要比较好了。
可是又不可能将萧怀舟劈成两半,一半分给东夷,一半分给谢春山。
这种时候明贵妃的作用就出来了。
不得不说,萧帝独宠明贵妃是有原因的。
如果说萧长翊浑身上下长了八百个心眼子,他母亲明贵妃那便是长了一千八百多个心眼子。
明贵妃一眼就看出了这局面收不了场,今日婚宴绝对是不可能进行下去的。
若想要两边都不得罪的话,就只能委屈自己了。
于是明贵妃迅速伸出自己白嫩的手掌扶住额头,装作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还十分生动的“哎呦”了两声。
“圣上,臣妾刚才可能是淋了雨,现下头疼的很,身子软了,好似怎么也坐不住,圣上快扶我一把……”
说着说着,明贵妃竟然真的倒了下去。
萧长翊和太子连忙冲上前去,演技十分逼真地将乱哄哄的气氛调动起来。
那些随侍的太监宫女不知真假,一个个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好好的一个行礼现场就被这件事给打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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