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远去，拿手盖住眼睛向后躺，仿佛能听见游戏里悠扬舒缓的音乐在耳畔响起，缓缓舒了口气。
于是，这趟游戏世界就此落下帷幕。
临走前，变回该有样子的崽站在不远处，看着做好准备的我们，对准我：“你要走了？”
“是。”
“你不会再回来对吗？”
“对。”
“你说过我是你养大的孩子。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我想报答你。”他鼓起勇气，走近了一步，“你希望我变成什么样的人？”
今天一天听见的感谢含量超标了。他理解这是个养成游戏，因此想要变成我希望的样子来报答？
我无奈地看向他：“我怎么说，你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吗？”
“我会努力。”他说，“只要你期望，我就会去做。”
“是吗？”
我看着脚下法阵；里亮起的白光，对他挥挥手，“那么，去做你想成为的人就好。”
“欸？可是……”
“那样就够了。”我肯定道，“你该拥有自由的人生。”
话音落下，周围的一切瞬间模糊，神奇的力量带着意外迷失的人类返航。
回到熟悉的家里时我还有几分晃神，扫了眼周围才能确定。一旁的妖皇盯着我看了一会，莫名冷哼一声，甩了甩尾巴，如往常般消失不见。
发信息确定克也同样平安到家后，我拖着骤然疲乏的身子去洗漱，躺到床上陷入梦乡。
大抵是提起了往事，梦里出现了让人不那么愉快的事物，和不怎么让人愿意想起的记忆碎片。浑浑噩噩的沉浮中，我看见有个哭不出来的孩子狼狈地抓住了雪白的床单。
真是个可悲的笨蛋。
到底梦见什么，众多细节在醒来后不可探究，但毫无疑问的是，我睡得不太好。不过终究造成的是精神伤害，单纯从外表看来，我依旧一切正常。
总之，能暂时回归日常生活，之后这些影响也会随时间消失，不必多想。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来到教室没多久就迎接了当头一棒。
“小林，你准备好了吗？”小金一脸期待。
阿力也附和：“对啊，你想好了吗？”
“什么？”我没想起来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事。难道是突击测试？
“料理对决啊！”小金比划着，“你不是说让花形同学和黑井同学在料理课一分高下，然后再选谁能成为你的朋友吗？话说这么说，你没有一个倾向吗？”
他推荐了看好的人选：“花形同学人那么好，当朋友一定很棒！”
“这么说对黑井同学不公平吧。”阿力反驳，“花形同学人的确不错，但当朋友还是得看性格相合，不能这么武断。”
两人就此展开新的话题，没有提起两人都成为朋友的可能性。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确差点忘记这档子事了。
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还跑去别的世界一趟，导致时间概念都有些混乱，回来上课也只惦记着没有完成的部分，差点忘了还有这两个麻烦人物在等着我。
我现在说自己头疼请假，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说：
我又来了。
说起来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我试图回忆，也想不起太多细节，只记得好像是在自由活动课，大家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然后我注意到若木和桑谷他们最近出场率低得惊人，考虑起里世界发生异常情况的可能。
在我思考期间，黑井雅人和花形怜央莫名其妙围绕我展开了一系列颇为争锋相对的话题。最后这把火还是烧到了我身上，他们决定让我选出两人之中适合当朋友的人……
所以我才顺势提出了料理对决这一暂时拖延的战术，并借此将这场游戏的主导权握在手里。
很好，搞清楚情况了。
问题不大，谁的料理好吃不好吃完全凭我判断，即使是两个人都没有达到好吃标准因此平局这样的结果也是有可能出现的。到时候就可以把责任推脱到他们厨艺不精上……等等，不对。
我揉揉太阳穴，企图让因噩梦分散的思绪集中。
这种一碗水端平的办法行不通。那两人都不是能被“大家都是好朋友”这种话糊弄过去的家伙。比起和讨厌的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他们可能更希望把另一个人踩到深不见底的坑底。
虽然家世和性格不同，但在对彼此的讨厌程度上，我有理由相信他们会这么想。
得想想其他的办法，比如，让这场胜负不成立之类。
“小……小林、小林！”连续的呼唤拉回了我的心神，小金放大的手在眼前来回晃动，像是电视剧里测试人是不是还有意识那样，在会触发反应的距离里试探。
我一个激灵，下意识把突破防御范围的那只手按了下去，下一秒就看见了小金和阿力担心的表情。
“你刚刚走神了好久。”阿力解释说，“小金本来想问问你到底有没有想法，但你一直没有回答。然后我们才发现你好像有点恍惚，什么话都没听进去。说真的，小林你怎么了？看上去没什么精神，真的不要紧吗？”
“要是不舒服的话，先去医务室躺一会怎么样。”小金也在一旁提议。
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一边思忖，我一边摇头：“不用。我应该没事，只是昨天休息得不太好罢了。”
听到理由，两人放松下来，恢复往日的悠闲模样。
小金拍拍我的肩膀，以过来人的口吻劝诫：“就算游戏再怎么好玩，也不能耽误休息时间。下次可要注意。”
“也不一定是因为游戏。”阿力反驳一句，转头对我说出的话半斤八两，“看动漫也要有节制。适当的松弛空间才更利于思考，不能总想着一次性看完导致生物钟错乱啊。”
……看来我死宅的人设确立得很成功，压根不可能有人能想到我这两天又是大晚上给人当布娃娃，又是穿越游戏世界。
这也算回归日常的一部分吧。
确定这点后，我的心情轻快不少，笑着回了他们，不过还是对到底选谁这个话题避而不谈。阿力贴心地没有再问，但好奇心强盛的小金因此对我虎视眈眈。
看着小金这副模样，我也只能庆幸之前桑谷非要说给我们保存记忆后，我还是偷偷摸摸给小金下了另一重保障，让他只会在必要的时刻想起来那些事并知道怎么逃跑，平时会很自然地忘记。
毕竟按照这种程度的好奇心，他绝对会成为许多灵异事件的第一炮灰，或者怪异现象的第一发现人。
现在想起来或许是我独断行事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成为类似主角那样的存在就先一步减少了这种可能性。那时我对小金的印象还是见到可怕的事情就会晕倒的可怜兮兮的家伙，先入为主认为他需要保护。
还有就是按照流行趋势，现在大概不会流行这种外在废材的主角？
在我进一步扩散思维前，克也从后门进来，并对我们打了招呼：“早。”一如既往，拿着不离手的PSP，顶着看不清脸的……
等等？这个充斥着冷感与微妙排斥气场的美少年是谁？
我睁大眼想要再次确认不是看错，小金和阿力已经大呼小叫着扑了过去，把克也那头整齐的头发揉了个乱七八糟。
“可恶的克也！消失几天居然不是因为熬夜，而是偷偷去做美发了吗？！”这是满眼嫉妒的小金，“要不是姐姐们说什么都不让我剪个更帅气的头发，我也不用一直顶着锅盖头了可恶。”
“克也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很多漫画里改变想象可不是什么小事。”这是八卦起来的阿力，“据说多数代表内心的变化，是极大的转变。”
“等下，你们下手轻点。”被两人左一句右一句夹击的克也像极了夹在面包里的热狗，折腾半天才摆脱束缚，狼狈地逃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原本做好的发型也乱了不少，失去了出场时的帅哥气场，多了两分落拓气息。
“其实也没什么。”他一面微微喘气，一面对我们质问的目光回答，“只是忽然觉得看不清脸的话很难传达自己的想法，比如痛苦、生气、悲伤、喜悦，全部都很难传达不是吗？”
“很有道理。我早就想说这点了，有时候都看不出你在想什么。”小金点点头，顺口吐槽道。
阿力也赞同：“这样的确比较好理解，不过我很好奇，你之前为什么不剪头发？”
克也顿住，看了我这边一眼，才说：“因为之前没有必要。”
是说没有必要向别人表达感情吗？
没等我思考他在暗示什么，他大喘气似的接了下一句：“现在我希望能将心情好好传达给朋友们。”
真挚的话语加上帅哥脸，一下就击倒了某种意义上非常外貌党的两人。他们立马抛弃了克也是准备向现充发展的叛徒的想法，感动地抱住他，许下同样感人的承诺：“我们一定不会无视你的心情，大家要一直做好朋友。”
嗯，放在动画里大概是解开心结、重新和好的画面。
我以旁观者的角度评价了一番，并减少存在感，以免被注意到我没有参加这种抱抱熊游戏。
可以的话，希望能无视我到底。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情节完全不适合我，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幸好目前看来克也作为吸引火力的目标很合格，小金和阿力的确没有注意到我。只有克也被包围之后，对我张了张口，无声吐出话语，然后露出个无奈的表情。
他说，亲眼看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不过能帮我一下吗？
我眨眨眼，毫不心虚地扭头，完全没有救同伴于苦海的想法，继续研究对料理课专用办法。
克也高估我了，我不是很精通读唇语这种技能，所以根本没有听见他后半句。嗯，没错，我没听见。
还有自从我来了就一直徘徊在我身上的两道视线，我也没有注意到。嗯，没有。
苦中作乐的时光还是短暂，很快就到了下午的料理课。
老师要求我们两两组队，制作这节课的料理——蛋糕。
当我听见两两组队这个词，背后就窜上一股凉意，心下直呼大事不妙，得赶紧跑。
搜寻小金他们的速度没能快得过声音。
“小林，和我组队吧？”
异口同声的两人围拢在我身边，先是对我伸出手，然后与彼此对视，眼里飘着凉飕飕的杀意。
“是我先发出邀请的。”黑井雅人先声夺人，直接抓住我的左手，“小林会和我组队。”
小幅度的动作挣不开，我果断放弃后打量他的下半身，思考从腿那里踹一脚能不能起作用。
“他没有答应。”花形怜央不紧不慢，盯上被抓的那只手皱眉，“你先放开他。”
“嗯？我要和我的朋友做什么，和你没关系吧？”黑井雅人挑眉，开启了挑衅状态。
花形怜央面色冷下来：“你最好适可而止。”
眼见情况又要发展到我被围观的糟糕状态，我刚刚打算出声制止他们，克也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抓了我另一只手，看向因此转头的两人，吐字清晰：“抱歉，小林早和我说好了，这节课要和我组队。”
“哦？”黑井雅人瞥了我一眼。
花形怜央没有说话，目光在克也的手上多停留了一会，又挪回我这边。
“……”被扯在中间的我，感受到了绳索被拉扯到极限最后快崩开的压力。
按道理克也出来帮我，作为打断节奏的第三方，事情该出现转机。偏偏不知道是不是克也新造型作祟，其他人完全没有放松警惕，反而都一副“又来了一个”的戒备。
这样下去老师一定把我赶出课堂，我也会被当做新一轮的八卦活跃在闲暇聊天里的。
那绝对是足以社死的场面。
我冷着脸，露出礼节性的微笑，先看向黑井他们：“抱歉，黑井同学、花形同学，我想任何一场比赛都没有和裁判一起组队的道理，这是很明显的犯规行为。还是说你们已经直接认输，决定放弃比赛？”
这话一出，他们果然态度松动不少，没有再继续就和谁组队这个话题争执。
我趁机从黑井那里把手抽了回来。当然也没有忘记被克也抓住的那一只。
尽管不想这么猜测，但如果任凭克也抓着，估计事态不会到此结束。
想到这里，我转头对克也说：“咳，克也你听错了。之前我说的是和小、阿力组队。小金不是说要和你一队吗？”
“啊？”小金茫然地呼了一声，下一秒在阿力的眼色下才反应过来，“嗯对，是有这么一回事。”
这就是为什么我选阿力。关键时刻论细心，小金还是差了一截。而且我听说阿力厨艺不错。
克也理解了我的意思，点点头：“你说得对。我想起来了。我们走吧。”他没有忘记带我脱离这尴尬局面的本意，虽然之前的办法不太管用。
“那么两位请加油。”我假模假样地给两位参赛者打了个气，转身就要跟着克也离开。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黑井雅人嘀嘀咕咕。
花形怜央颔首：“嗯。”
于是这回没有人阻止我离开。
除了那两道灼热的视线一直如影随形，其他还算和平。
无论如何，总算避免了最糟糕的情况发生。
等我到了阿力旁边，克也就扯着小金一起到旁边的桌上，还没忘和我打说一声：“走了。”
我应了一声，正要松口气就听见阿力的吐槽：“他们俩对你的执着也有点太超过了，修罗场似的，我看着都替你担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的追求者什么的。这年头的友谊表达方式是不是太黏糊了些。”
我低头拿了块大芒果塞到他嘴里，堵住他的话，皮笑肉不笑：“谁知道呢。”
谁知道他们这是抽了什么风。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评论啦。
第73章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想了，糊涂地活下去比试图清醒的人要幸福。——小林日记第2X页】
回到料理课的主题上。
其实我不太理解为什么一介高中生要学会做蛋糕，还不是随意拿个蛋糕胚糊上一层奶油、点缀一点水果就结束的粗糙制品，而是从和面团、打发奶油这些繁琐又细心的初始步骤开始的可以摆到店里的成品。
难道说这年头的职业竞争情况已经严重到了需要提前为学生们想好后路的程度了？
让我们有选择成为蛋糕师的权利或者售卖蛋糕为生？
从更加温情的角度考虑，是为了在过生日的时候能省下一笔买蛋糕的钱？
可世界上有些繁琐程序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做比较好，至少做蛋糕这种事实在有点麻烦。
“小林你在嘀咕什么？需要的奶油你打发好了吗？”按照老师给出的面团比例混合水和面粉的阿力，一边努力揉着絮状的面，一边喊。
我瞅了眼差不多能拽出个尖角的奶油，点点头：“打发好了，应该。”我实在是不经常做这种东西。
阿力把面团裹上保鲜膜放到一旁，过来拿勺子粘了一点到嘴里，皱起眉：“这样不行，糖还是有点少了，再做一次吧。”
他看了眼我，严肃的表情瞬间消失，哈哈笑出声：“小林你要不要照照镜子，你的脸上沾到奶油了。左一块右一块，都快变成花猫脸。”
果然刚刚打发时飘乎乎的感觉不是错觉。
我冷着脸拿起旁边放置的毛巾，猛地盖住整张脸，上上下下用力擦了一遍脸，不放过任何可能残留的奶油——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样的想法直到不小心碰到发烫的耳边才戛然而止。
……我讨厌这个不能自主控制身体反应的世界！
好吧，收回前言，我不是不经常做，是做得很少。或者说，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做。
所以出现一点失误在所难免。
为了缓和心情，啊不，参考借鉴，我扫了眼其他人的进度。如我所料，除了部分女孩子，剩下大部分人都陷入了一定程度的苦战，奋力与奶油、面粉、水分等战斗。
稍微让人有些意外的是，看上去完全和厨房这种地方不合的花形同学做得好像有模有样：精准地确定好几种面粉的比例、水的温度、空气湿度，烤箱温度等要素，按照老师教导的步骤和参考书的指示，有条不紊地制作着。
从旁观者角度来看，那行云流水的动作甚至有几分表演意味，就像一位技艺精湛的大厨在编排每道菜的出场时机。
虽然把和他同组的另一个人完全衬托成了背景板，让本该共同完成的料理变成了个人秀。
我倒是蛮羡慕能当个被忽略不计的背景板，还能被包揽重要的工作，只做些可有可无的琐事。
但如果花形怜央旁观的人换成我，大概不可能变成这样和谐的风景。
在正式开始做蛋糕之前，花形怜央来找过我。准确来说，是小组分配到附近的他当时准备喊我过去说点什么。
注意到这一瞬间的我在他张嘴之前，立刻主动向他走了过去。
要是真的被喊出来，全班的视线一定会灼热到我头疼。比起被万众瞩目的王子喊过去，显示出过分的特殊性，还不如我假装去拿他旁边的水果，让他把想说的话直接说完。
“有什么事吗？”我努力克制自己隐含烦躁的声音，“花形同学。”
“抱歉，好像打扰你了。”花形怜央维持着贵公子风度，彬彬有礼地道歉，近乎诚挚地看过来，“我只是想问问你的喜好，不会耽误你太久。”
令人羡慕的演技。到底怎么做才能显得这么自然、没有破绽，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天赋？
“我的喜好？”
问这个做什么？贿赂裁判？对症下药？
“小林，你喜欢包含什么东西的甜品？”花形怜央唇角含笑，像是在期待。
搞不懂他在想什么，总之速战速决，别再被缠上就好。
我快速地报出平时会吃的甜品类型：“冰淇淋、巧克力、香草、抹茶红豆、草莓、芒果……”
说完我随口道别就要回去，花形却给了句莫名其妙的评价：“小林你意外地不是很挑食呢。嗯，或者说，很平等。”
“只要好吃都一样。”我对这个古怪的话题没有继续探讨的想法，很快回到了原位。
但清净没有几秒，从反射的勺子上看见背后贴过来一道人影。
“小林刚刚和他说了什么？”毫无距离感的家伙一如既往，对着耳边低语。
正巧阿力专注于蛋糕胚出炉的情况，暂时没有注意到这里，不然被看见估计要被狠狠调侃一顿。
这时我竟然有一瞬间觉得幸好黑井雅人喜欢窃窃私语，不然广而告之的话，我和他今天必有一个得“死”在这里。
先一步挪开了距离，我边不动声色地捏捏耳朵，边以低一些的音量回答：“说了我喜欢吃的东西。比如香蕉、猕猴桃……”
快速把之前说过一遍的食材提了一遍，我面无表情地催促：“好了，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可以回去了。”
像是被我的配合惊到，黑井雅人愣了下，才笑起来：“今天你主动得不同寻常呢。”
“你来不就是为了这个，总要问出结果才肯罢休，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多说。”反正这两个人多少有点竞争的意思，肯定不愿意一方得到情报，另一方没有得到。既然如此，直接给出去避免多费口舌反倒方便。
但黑井雅人似乎并不满意：“你知道我为了什么而来？还是你只是想让我快点离开？”
“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委婉了一下。
他“呵”了一声，很是轻佻。然后睨我一眼：“小林，没有自知之明的是你。你才是什么都不懂的那个。”
说完也不再纠缠，干脆地走了。
我松了口气，完全不想猜测他说的什么意思。众所周知，多余的好奇心会招惹是非，恐怖片里第一个死的就是出去探险不好好待在屋子里的人。这世上解不开的谜团很多，再多一个也无妨。
拖着蛋糕胚回来的阿力看见了离开的黑井，有些好奇地探头张望：“刚刚那是黑井同学？他怎么来了？”
“好奇我们做到哪一步而已。”我随口回答，重新点火熬制草莓酱，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缓缓下定决心——这场闹剧总该收尾了。
归根究底都是魔药的错，这种持续性影响心智的东西本来就不该存在。
尽管不是最好的时机，但再拖延下去对大家都不好。
“做好了！”阿力高兴地绕着新鲜出炉的蛋糕转悠，在各个角度观察它，“虽然略有瑕疵，但就课堂作业来说，绝对过关！”
我也端详一阵，认同地点头：“的确很不错了。”就第一次而言。
我们选择的是老师作为模板示范过的草莓蛋糕。虽然没有新意，但胜在不容易出错。就结果来看，这是个正确的决定。
“来尝尝吧！”阿力切下用作作业的那块后，对着剩下的部分摩拳擦掌，“小林你想要大的草莓，还是多的草莓？”
“我……”没等我说出选择，另一块散发着香气的蛋糕就忽然摆在了眼前。
顺着蛋糕看去，来人笑得温和却不容拒绝。
“我希望你是第一个尝到这个蛋糕的人。”花形怜央说，“也希望你只吃我做的这一个。”
忽略这两句没有意义的话，我瞥了眼蛋糕。
漂亮的白色奶油花簇拥着巧克力的主体，新鲜的水果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看上去味道不错。
“这听上去不像是该对裁判说的话。”我拿起刀叉，切了一块下来塞进嘴里，内心祈祷它如外表般美好。
这份担忧源于动漫里的反差设计。很多看上去精明能干的角色，一旦遇上料理就会变得笨手笨脚，做出足以毁天灭地的黑暗料理。有时甚至能重伤友军，使得反派趁机反杀。
阿吾侍奉的那位魔法少女就具有这样的属性，非常可怕。听说最强战绩是把在全校露营的时候，做出了迷晕两个班级的咖喱饭。
明明按照步骤就能做出的饭菜，出现在这些人手里就会变成生化武器。
我真心希望花形怜央不是这个类型，尽管他的人设看起来加个这种属性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或许是我的期待，或许是花形怜央的天赋，总之，那块蛋糕不是很难吃。
是水果冰淇淋蛋糕，不过也不是让人眼前一亮的惊艳。
硬要说的话，只能感受到制作者的认真，以及普通的一般的好吃。
但甜食终究会让人心情愉快，我放下刀叉，做出了礼节性的夸奖：“花形同学做得很不错。”具体不错在哪就不要再问了。
花形怜央没有刨根问底，只是指了指旁边的草莓蛋糕：“礼尚往来，我可以尝尝小林同学的手艺吗？”
我扫了眼蛋糕，没有拒绝，主动切了一块下来，递给他：“请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