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反派生存指南—— by蓝灵仙

作者:蓝灵仙  录入:06-29

奚容忍不住看了看肖坤的手。
修长,很大,两颗鸡蛋在手中是绰绰有余,一看就很温热。
昨夜背着他回来的时候拖着他膝盖窝的,奚容能感受隔着工装裤灼热的温度。
奚容捧着鸡蛋的时候稍微顿了一下,被别人的手心温着的的鸡蛋,吃起来有点儿不自主,但是肖坤一直盯着他,好像他再不剥他就要来帮忙了。
奚容连忙剥起了鸡蛋。
那鸡蛋并不大,奚容两三口就吃了,连喝两口水再剥了一颗。
剥好了顿了顿,并没有马上吃,而是先问了问,“你吃过没有。”
问肖坤。
肖坤这时摇了摇头了。
奚容连忙把鸡蛋给他,“你吃。”
奚容哪里还好意思吃两个鸡蛋,他把鸡蛋递过去,肖坤连忙接着了,眼睛看着奚容、一口就吞把鸡蛋进了嘴里,奚容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水才倒过来,肖坤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竟然已经剥起了红薯了。
吃完了早餐就开始走去十里湾。
奚容的脚已经好多了,但还是不能多走,肖坤还提议背他,但奚容不怎么好意思让他背。
十里湾实在太远了,每天就是走路已经耗费了大量的体力,想想待会儿还要干活,奚容有点儿受不住。
这一回走得很慢,但奚容走了不到一半已经不太行了。
他的脚才是开始痛,肖坤仿佛知道他痛似的,已经半蹲下来。
“我背你。”
奚容抿了抿唇,小声的说了声“谢谢 ”。
现在倒是同意了,到显得刚才有点矫情。
肖坤说:“不用谢,你这几天脚还没好,我都背你。”
奚容刚想客气几句,肖坤有说话了,“我力气大,不累,待会你看我干活就知道了。”
不久后奚容终于来了荒地里。
这地方已经有开荒完成的土地,高高的玉米地一大片,像海一样,已经快要到收割的季节了。
穿过一大片玉米地才到开荒的地方。
肖坤拿着锄头麻利的干活,他劲儿大,一锄头下去翻起一大块硬土地。
奚容什么也不会做,被肖坤分配去浇水。
放了些种子种着作物,几个大木桶里面有水,奚容那大水勺一个坑一个坑的浇水,比挖地要好许多,但依旧是累的。
这几天都没有出太阳,今天上午太阳冒了头,竟然晒了起来。
奚容从来没有干过这种粗活,太阳晒了起来,他雪白的皮肤泛起了红。
汗水大片大片的沁湿了衣服,他喘着粗气浇了一勺子水,一看,肖坤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干活着实是快,干得又快又好,土地翻出来还敲松软了,以便更好的生长作物。
他不到半天就干完了别人一天的活,奚容浇水都跟不上他。
见他干活干的那么快,奚容都不敢停了。
一眨眼看不见人。
突然,奚容感觉到玉米地好像有什么动了一下,他回过头一看,肖坤竟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一边走一边编着什么东西,他的手灵活极了,一会儿竟然用玉米外衣编出了个草帽了。
“容容。”
他把帽子那过来,“太阳晒,你戴着。”
奚容愣了一下。
他的乳名是“容容”,这样喊起来很亲密,他们才认识一两天,本应该还是相互尊称的地步,肖坤竟然率先喊起了容容。
声音轻轻的,有些宠溺的意味。
他见奚容愣着 不动,便走过去给他戴着。
一过去,更香了。
奚容出了很多汗。
小脸红扑扑的,又可怜又漂亮,一看就是累坏了。
把帽子给他戴上,一下子笼罩了他半张漂亮的脸,瞬间只看见那气喘吁吁殷红的唇。
衣服半干半湿,也不厚,从半透明的薄衫了能看见他白玉似的皮肤,刚刚没干什么重活,只是浇水已经把他累坏了,肖坤好好反省了一下,他以为这活已经很轻了,没想到还是把奚容累成了这样。
身上大把大把的汗,白嫩的脸色红扑扑的,也流着汗,细软的鬓发细细的黏在瓷白的脸上,看起来可怜得让人心疼,让人忍不住想帮他擦擦汗。
但肖坤这时的手脚都不干净,是一点也不敢碰他。
手脚洗干净的也不敢碰。
他脑子里并没有什么男欢女爱的事,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软乎乎的,不说是看见,一想到奚容就难以控制的心头一热,不想让他累着,也想让他喜欢,要是看见了,那眼睛仿佛安放在奚容身上似的,除了干活时,那眼神什么时候都在奚容身上,一放过去根本移不开了。
很想和他亲近,但奚容有些怕他的样子,要慢慢来。
就像养猫似的,他小时候养过,不能一早就上手去摸去抱,要慢慢的,先给好吃的,养些日子他就自己往怀里钻了。
本来是想到猫的,但又比喻了奚容,那“往怀里钻”这个想法突然变成了奚容,脑子像灌了浆糊似的。
奚容突然惊呼了一声。
“肖坤!你没事吧!你流鼻血了!”
肖坤站在那儿跟个雕塑似的,后知后觉的往鼻头一摸,满手的血。
“我没事。”
说话的时候嗓子都是哑的。
他连忙摸了一把玉米叶擦了擦,下人手忙脚乱的在他眼前晃悠,肖坤垂下眼帘子不再看他,他似乎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是狼狈,蹲在玉米地里拍了拍自己的后颈,随手拔了一把草擦了一下,又往浑浊的水桶里一照。
他心里一惊。
突然觉得自己难看极了。
奚容又跑了过来。
他从兜里拿出手绢想帮肖坤擦鼻血。
香甜的气息翻涌过来,肖坤鼻头一痒,差点又流了鼻血。
生怕那肮脏的血碰到了奚容那漂亮的手,他蹲在捂了好一会儿才感觉鼻血不流了。
奚容见他蹲在地里一动不动,捂着鼻子有点儿可怜,今天上午他干活干得太猛了,奚容怕他累坏了,于是提议,“是不是累着了,要不要歇一下?”
肖坤觉得自个可一点也不累,虽然埋头干了一上午,但浑身都是劲。
他眼皮子一动,抬眼看见奚容有些担忧的看着他,那样子实在是漂亮极了,也不是昨日见他的那样冷冰冰的客套模样,是在关心他。
突然想起了他表姐张艳艳。
那日他表姐夫不小心摔了一跟头,张艳艳也是这样的表情。
这想法一出来,肖坤浑身麻了似的,仿佛一股电流通了七经八脉,一瞬间醍醐灌顶般的抓到了什么苗头。
村里比外边跟封闭了,根本没有见过男人和男人的事,他这一瞬间突然冒出了一个惊天的想法——
如果奚容是他媳妇就好了。
这个离谱的想法像是把他魇住了似的。
这个想法如此的莫名,又是如火热的岩浆、凶猛的江海一般瞬间将他淹没,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样有什么不对,会有什么后果,脑子里已经想象出了另外一种画面。
每天回家奚容都在家里等着他。
像昨天那样,开门的一瞬间奚容坐在他的床上迷迷糊糊的看着他。
他的心的软了,身上所有的疲倦全部被祛除,那股子劲儿又回来了似的。
就像他麻木的人生里突然出现了美丽的鲜花和彩色的天空,他的未来和一切变得有所期待。
又或者是奚容跟着他来地里,他在这儿搭上一间遮阳的屋子,里面放在水喝食物,奚容什么也不用干,就在屋子里玩耍,等他干活歇息了,洗给他递来了水瓶子。
他拿着水瓶子咕噜咕噜一口喝下,通体舒畅。
他此前对于婚姻完全没有任何期待,也没有准备和谁过一辈子,就那么劳苦一生一捧黄土掩盖在烈日下是他的归宿。
根本没有对未来有任何规划。
但现在他好像有了。
他要把房子好好盖一次,盖得平整又漂亮,盖得舒服又干净。
有好几间屋子,还给奚容做个大柜子放衣服,做个上好的桌子供他写字。
还要有干净的水,好吃的米饭。
如果每天有肉就好了。
田里的避阳小屋子也要舒舒服服的,在里边打盹儿看书都行,累了就在里面睡上一觉。
每天早上先去北河挑一桶干净的水背着,他干了活满身是汗不怕把奚容给熏坏了,他要洗得干干净净才进屋子。
他闷头闷脑的蹲在地上,突然说话了。
“你的宿舍太远,过两天我把屋子整顿一下,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出工干活近,”

奚容只当他说说, 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肖坤的家里就三空房间,锁了一间,还有自己一间, 再就是厨房了,房子又小又挤, 家徒四壁,根本容不下第二个人住。
他其实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好, 但两个人还没有熟悉到那种地步。
肖坤家是远离黄土凹村落的,他家里十里湾才一公里左右,而且到十里湾的路从他们家走是很好走, 奚容也认得这段路,他要是住在这儿是再方便不过了。
因为知青宿舍修得不太好,冬日里多苦寒, 也有人活活冻死过, 很多知青和农民关系好了, 是可以借住在农民家里的。
肖坤只提议那么一下, 奚容也只当他随便说说。
他目前是盼着上海那边的音信, 这段时间忍忍就过去了。
肖坤没得到奚容的回答也没有气馁,而是开始默默的修建房子。
锁住的房间是父母住过的,因为父母过世了, 那房间就变成了一间杂物房。
每天出工回家,总是留奚容吃了饭,奚容干了活有工分, 自己领了米也给肖坤带,他在肖坤这儿吃饭, 的确吃了他很多东西。
村里很是清苦, 肖坤每日都能炒出最好吃的菜, 那饭菜不知道怎么做的,即使是挖的野菜,炒起来也相当好吃。
有时候一大盘菜稍微放些腊肉,有时候是在农地里抓到了兔子。
总之奚容在他家里吃饭,根本没有苦过。
早餐还给他带红薯,一日三餐几乎都在他这儿解决,奚容想着索性要回上海的,这些日子的工分基本全给了肖坤,嘴里说是和他搭伙吃饭拿工分抵,实际上是想多多少少报答他一点。
肖坤没有说话,只默默拿着。
每天吃完饭天已经黑了,那几日地上湿不好走,后来地上干爽了,奚容渐渐的也能自己走着回去了,但每次肖坤都来送他,第二天一大早也来接他,十里路对于奚容来说还是太长,肖坤那心像是长着奚容身上似的,奚容要是累了,他马上就知道,立马说要背他,奚容久而久之就有了点依赖思想,每次肖坤背他也不推脱了。
肖坤送了奚容回家,就在家里敲敲打打修修补补,奚容来的时候总是黄昏,他的视力在晚上没有肖坤好,每天肖坤家里的细微变化他没有那么敏锐的感知到,只知道干净整洁了不少。
肖坤把房间弄得整整齐齐,还自己做了个大桌子和两把椅子。
他小时候曾在村里一个木工家里当个学徒,做这些东西的手艺是在的,他做得用心,那椅子桌子全部做得平平整整干净利落,还在细微处认真调了花。
也不是每日出工,每周是有一天休息的这天,肖坤凌晨四点半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背着背货架就去乡里赶集去了。
他今天要买的东西特别多。
这天的集市特别热闹,肖坤在集市上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买棉被的地方,那卖棉被的姐姐认得他,见他在他那儿挑挑选选半个小时了还没决定,就问:“大坤啊,你要啥,姐帮你挑挑?”
肖坤在黄土凹是有点名气的,闷不吭声的,你不问他就不答,那大姐心想肖坤学了他母亲的本事节俭得很,他家里的被子估计盖到死也不换,现在他的眼睛盯着她店里最软和的大棉摸了好几下,脚也不挪。
大姐怕一天那手把棉被摸脏了,于是就和他说话。
本来以为问问他就走了,没想到肖坤说话了,“这被子多大?冬天盖着软和不?”
听他说这么长的话实在不容易,大姐也是奇了怪了,就说:“软和得很,这被子足足两米宽,别说一个你了,两个你都能盖上,这可是人家结婚办喜事买的好棉被,你说能不好吗?”
她这么一说,竟然看见肖坤笑了,肖坤说:“那就要这个。”
大姐一下子也笑开了花,“我这货是从供销社正规拿的好货,大坤你放心,姐绝对不坑你,被套枕头要不,姐给你挑挑。”
肖坤点了点头。
这一阵仗买下来,足足花了一块五钱,肖坤那背货架用背得满满的,大姐见他买了这么多东西,忍不住的问:“大坤,跟姐说说,是不是有什么苗头了?”
这男人老实巴交的,成天闷不吭声,瞧着也吓人,对人都是板着脸,听说脑子也坏,从来没有给姑娘个笑脸,他是长得好力气大,但架不住那性格沉闷,村里都传出他摔傻了,因此没什么姑娘愿意嫁给他,他自己也不开窍,从来没有往这方面去努力过。
如今二十三了,自己突然来集市上买棉被,看起来是有点苗头。
他一般是不笑的,那大姐仿佛见太阳打西边出来一般惊奇,竟见他又带着点儿笑意,“还早呢。”
大姐啧啧两声,说了好几句喜庆的话,这才把人送走。
他买了棉被又买了些漆,家里的桌椅板凳是弄好了,但是要涂上漆才能保存久一点。
再买了些日用品,甚至还买了牙刷。
洗脸的毛巾买了两条,又给自己买了身体面的好衣衫,挑挑选选,逛到了早上九点,终于看到了件顶好的衬衫和裤子。
他记着奚容的身量,和老板杀了价,两块钱拿了下来。
这身衣服比棉被还贵了不少,这么多钱的支出,不说是他一年的支出,少说也是大半年了。
今天确实收获颇丰,东西好好背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捆得扎扎实实,便启程回家。
乡镇的赶集地离十里湾有五十多公里,多是不好的路途,因此每回来带些大件的东西都很吃力。
村里有人有马,但肖坤家没有,只能背着。
东西对于肖坤来说一点也不重,轻轻松松就能背起来,他脚程快,下午太阳还没下山就回到了家。
他把棉被好好的收了起来,桌椅板凳,还有新做好的床仔仔细细上了两层漆。
这天的天气好,外面晾着完全不成问题,他还搭了个小棚子,另外做了个小杂物间。
他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了,准备给奚容住,父母那间房就把自己的床搬过去,东西置换一下。
窗户买了新的半透明的尼龙纸层订好,整个房间亮堂了不少。
过几日等油漆的味道散了,就可以搬进来住了。
奚容这几日也没有闲着。
他每日都盼着上海那边来信,等啊等,等了几乎二十天了还没来信。
于是又写了一封去问情况。
那天杨胜也去寄信,见奚容也来寄信,便说:“你也寄回家?寄给谁?”
奚容淡淡的回答:“寄给我妈。”
“哦。”杨胜说着,眼睛一直看着奚容,带着点儿炫耀的意味,“你知道我寄给谁不?”
奚容说:“不知道。”
杨胜说:“我寄给我哥。”
奚容知道他的确有个有权势的哥哥,杨胜在学校的时候老师都对他多有照顾,吃穿用度都不是平常家的孩子。
他的哥哥位高权重,想必很快就能把他弄回去。
杨胜似笑非笑的说:“我哥那边有办法让我回去,他手里有名额。”
奚容眼皮跳了一下。
他知道上面有些人手里有名额,可以让部分知识青年回去,但是名额很少,一般只能把至亲的人弄回去。
奚容抿着唇不说话,听着杨胜又说:“我让我哥把我们俩都弄回去好不好?”
说着是“好不好”,实际上是写了信明确的告诉了他哥,他想要奚容和他一起回去。
要他哥务必把奚容一起弄回去。
来的时候就写了信,前几天收到了信,信里还骂了他,说让他多吃点苦好才对的,别和不三不四攀附权势歪心思的人混在一起,这回再次写信,措辞更加诚恳。
还表明了态度,要是奚容不和他一起回去,他也不回。
杨胜说:“我信里写好了,说让我哥把我们一起弄回去。”
奚容愣了一下,又想着自己应该能凭自己的本事回家,用不着他,他们家里说不定还以为他攀附权势呢,往后回了上海可能还要看人脸色过活,于是说:“我自己能想办法,不用管我。”
但这封信一寄回去,又是石沉大海,杨胜的信却回来得很快。
杨胜打开信一看,已经能想象他哥那冷冰冰的样子。
而此时此刻他大哥杨克的确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坐在办公椅上,拿着杨胜的信冷冰冰垂眸。
“小少爷还在坚持要那个奚容和他一起回去?”副手是跟着杨克一路爬上来的,对他们家家事很清楚,知道杨胜磨磨蹭蹭就想把那奚容一起捞上来。
还威胁说要是奚容不回来,他一辈子就烂在北大荒。
杨克冷冷的看着信件,一把给撕了。
“小胜心思单纯,这个奚容是他的大学同学,才上半个月的学那嘴上就只挂着这个人的名
副手说:“查了查,奚容背景很简单,母亲是纺织厂的,妹妹在文工团,但有些人偏偏一门心思歪着,不知道给小少爷灌了什么迷魂汤……”
杨克看着信说:“我也只有两个名额。”
如果多出名额,也不是不能给奚容,但是他只有两个名额,一个给他弟弟,一个是……
“人查到了吗?去了哪里?”
副手冷汗直流,“只知道是下了乡,但是下乡的人太多了,陆先生的去向目前还没查到……”
常年不苟言笑的禁欲上司突然开了窍,听说是有次去报社对某个青年一见钟情了。
在这个年代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惊世骇俗的,但是达官贵人们、那个古老的贵族和商贾,养男宠的大把,许多富商的姨太太也是男人。
杨家是几百年的世家,不说杨克如今混得很好,就算是在家里做个闲散少爷,养个男人也无伤大雅。
可那人如风如烟,杨克就见过一面。
那天他往报社有点事,下午五点半,报社没什么人,进去的时候眼皮一跳。
正见到有个漂亮青年在写东西。
要背笔直,整个人如玉似的美丽洁白,知书达理,谈吐甚佳。
他看了一眼青年工位上的名字,写的是“陆君兰”。
那可真是如兰如竹般的君子。
那日天气暗沉,报社里也并不亮堂,只有几玻璃窗透过来的光,他进来的时候脚步并不响亮,那青年也许是写东西太认真了,一时间没有发现他。
垂着眸,像一副画一样,冷冷清清漂漂亮亮的,电影明星都没有他好看。
整个人在发光似的。
杨克不小心弄出了动静,一下子青年就抬起了头。
那双眼睛比天上的星辰、湛蓝的大海还要美丽,本来是像安安静静的画、优雅的兰和挺拔的松竹,眼睛看过来的一瞬间鲜活了。
世上任何贵重的珍宝都没有他好看。
那天突然下起了暴雨,青年还给了他一把伞。
第二日是个艳阳天,恰巧是他弟弟大学开学的日子,他连杨胜开学都没去,只去报社还伞了,一问,说陆君兰出差去了。
再过不久,听说陆君兰去了其他报社,一路问下去,听说又是相应号召被下放到乡里。
连在哪个乡下谁都不知道,人海茫茫的,只一直在打听。
他手里只有两个名额,一个是给他弟弟杨胜,一个是留给那只见过一面的陆君兰。
怎么可能给弟弟口中那个奚容?
副手说:“小少爷又来信了,怎么回?”
杨克冷哼一声:“先让他吃两个月苦头再把人弄回来,至于那个奚容,别说没有名额,就算有也不管他。”
他心想,不知道是什么人,本事好大,竟然让他弟弟如此上心,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就让他烂在那北大荒,也绝了杨胜的心思。

虽说信件是石沉大海了, 但奚容这段时间没怎么吃苦。
每日去十里湾已经被肖坤背习惯了,奚容体力不行,只能把工分应给尽给, 村里发下的米粮大多数给了肖坤,奚容知道这段时间肖坤对自己多有照顾。
他力气是大, 但没人规定力气大就要多干活,奚容每次去田里开荒, 几乎没有摸过锄头,顶多是浇浇水种种地,奚容干得慢, 肖坤也从不说什么。
中午晚上都是吃肖坤的,奚容有时候也带些发来的干粮,但不好吃, 肖坤做的好吃多了。
他不仅做吃了, 家里时不时有干净的水, 好几次奚容都在他这儿洗过热水澡, 他洗过澡一般都要换洗干净的衣服, 因此干脆放了套衣服在肖坤这里。
“这,可以放这里。”
肖坤的家里属于家徒四壁的,奚容都不知道把衣服放在哪里, 那日放衣服的时候,肖坤突然把另外一扇关着的门打开了。
奚容当时也愣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那间关着的屋子是个杂物间,打开一看居然是间上好的大屋子。
里面的柜子、床、桌椅板凳都是崭新的, 涂了上好的油漆,还雕了花。
肖坤打开柜子示意奚容把衣服放在那儿。
奚容:“这不太好吧?”
不仅是家具是崭新的, 窗户朝向采光等等都是最好的, 而且地也是更为平整, 还铺了木板子。
那地板剃得光滑如新,奚容都不敢踩上去。
里面还放了新编织的草鞋。
这屋子一看就是不像寻常,像极了婚房。
村里这样的婚房已经是顶级了。
不管是哪里,婚房都是忌讳放别人的东西的,现在那婚房空空如也,正等着另外一位女主人入住,连肖坤也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奚容怎么好意思把衣服放在那里。
肖坤洗好了手脚,把脚上的水汽擦干净,然后小心翼翼的换上屋子里的草鞋,这才进了屋。
“容容,进来。”
奚容杵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屋子里还有另外一双干净的草鞋,恰恰是奚容脚的尺码,肖坤已经躬身把鞋子拿了过来放在了奚容的脚边。
奚容终于脱下自己的鞋子穿上了草鞋。
他穿了袜子,鞋子也很干净,因此并没有先去洗脚,房间里因为铺了地板,所以比外面的地要高一点,奚容穿上鞋子进去,稍微有点儿拘谨,似乎知道这间房很特殊,因此小心翼翼的生怕玷污了哪里。
他抱着自己的衣服也不愿房进衣柜里,“不用那么客气,随便找个地方放就行,在你这里洗澡已经够麻烦你了。”
几乎衣食都在了这里,就差住在这儿了。
奚容决定回上海之后好好写一篇文章赞扬肖坤,赞扬十里湾,表示这里民风淳朴。
推书 20234-06-28 :和隔壁竹马一起长》:[近代现代] 《和隔壁竹马一起长大》全集 作者:我乘风月【完结】晋江2023-06-26 完结文案:唐丰年十四岁的时候徐敛搬到了他隔壁,他们见面的第一眼,徐敛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见面第一天他俩就打了一架。  原以为这个新来的人又冷性格又拽,肯定不好相处,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