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 by寓风

作者:寓风  录入:07-03

有人忍不住去求老领导,还没等到两名老县令,就被卢栩逮住了。
“谁不想学,开除回家!”
他都下了苦功夫学了,凭什么他们能不学?!
卢栩的强硬要求,惊动了正收拾行李的张县令和赵县令。
卢栩:“您放心吧,又没让他们考状元,我有丰富的扫盲经验!”
两名县令:???
当天,卢栩便叫官差将县衙入口的墙面磨平,颜君齐亲自踩着梯子熟门熟路往墙上写字。
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一二三四五……柴米油盐茶。
不同的是,这次第一行加了“大岐”“定北郡”“北庭县”“曾经”“镇安”“镇北”“家园”……
张县令、赵县令老泪纵横。
卢栩则直接搬了一袋米,一袋面,开始搞有奖竞答。
只要能全念出来,奖励面粉一斤。
能在地上默写出来,再奖励白米一斤。
这面墙,对全县公开,不拘男女老少,谁想学就来学。
卢舟每日早、中、晚在衙门口当场教学。
仅仅一天时间,北庭县学习扫盲,蔚然成风,家里缺米缺面的人家恨不得全家挤进衙门口学。
不就一墙字吗?
再难,还能难过饿肚子吃不上饭?
那可是白米白面!
卢栩让官差们站成一排好好看,人家拄着拐杖、流着鼻涕来学字,他们年轻力壮的,好意思说学不会吗?
到了张县令和赵县令要离开的日子,颜君齐、卢栩、卢舟来送行,他们望着已经热闹起来的县城,忽然生出想留下看看这里会变成什么样的冲动。
可想想,终究是想想。
他们深深望着这座小城,向颜君齐抱拳道别:“北庭县,就交给颜大人了!”
颜君齐:“二位大人放心,在下必当竭尽所能,将北庭县建成关外一片乐土。”
两人笑起来,“有颜大人这话便够了。”
卢栩忽然道:“二位大人稍等。”
他朝城内看,见官差匆匆从城内跑出来,手中还拿着把铲雪的铁锹。
卢栩和颜君齐解下腰间的钱袋,将银子、铜钱给卢舟,拿起铲子要铲雪。
二人恍然,笑着阻拦卢栩和颜君齐,弯腰蹲下,靠双手挖开积雪,直到露出雪下被雪水浸湿发黑的土地。
他们没拒绝颜君齐和卢栩,用他们两人的钱袋,从他们辛勤耕耘三年的土地上,带走一捧土,一份他们短暂又漫长的任职生涯,最宝贵的礼物。
朱纪也要回京复命了,这次正好顺路护送张县令和赵县令入关。
他怀中已经装上了卢舟要给皇孙、米添和范孝的信函,还有卢栩、颜君齐写给睿王府、承平伯府和贺颂之、宗鸿飞的信件。
朱纪:“小公子,你要给殿下带捧土吗?”
卢舟怔了怔,“嗯”一声,蹲下身挖开雪,将北庭县被厚雪浸过的土装进他的钱袋里,郑重交给朱纪,“麻烦您告诉阿濯和米添,我很好,我很想他们。”
朱纪点头,“放心吧,一定带到。”
不止这些,他还会将一路发生的事一件不漏告诉小殿下和大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
卢栩:曾经淋过雨,看到雨天,就忍不住抢了别的伞,我都会,你们必须学!都得学~!
官差:为什么总要做超纲题,赚钱养家太难了!
全县男女老少:卷啊卷啊卷——

其他人纷纷憋笑,九人脸都涨红了。
卢栩:“别笑啊,笑啥,害怕不是很正常吗?怕不丢人,不要笑了。”
可其他人根本憋不住。
卢栩:“有没有点儿同僚情了?”
憋笑转成大笑。
卢栩:“你们九个出来,我不会带你们去的。”
九人急了,嚷成一团,卢栩:“停停停!我先声明,我们虽然是去和他们换东西,但没人能保证路上是不是安全,也许交换过程中有人打劫,也许路上有人打劫,也许路上遇到狼群,什么都有可能。”
见众人笑声渐止了,卢栩继续道:“所以,我要带的是真不害怕的,这样大家才都安全。”
至少逃命的时候不要被吓呆在原地。
不训练,恐惧还是挺难克服的,遇到危险被吓呆在原地都很正常,明知他们害怕还带上他们,就是对所有人都不负责了。
卢栩见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拍拍手,再次道:“你们九个先出来。”
那九人不情不愿的站出来,卢栩继续道:“现在县衙总共有三十匹马,所以这次我只能带二十九人,骑术不够好的,再出来十二个。”
去过的四十一人:???
神色黯然的九人:??!
峰回路转!!
见没人出来,卢栩开始往外点名,“你,你,你你你,出来。”
被点名的马上道:“头,我会骑马!”
卢栩:“你骑的还不如我呢,出来吧你!”
没被拽出来的再次哄笑。
卢栩:“咱们要公平,去交换物资,路上危险,所以他们回来后只做巡查的活,你们二十一个,守在县城,该站岗站岗,该巡逻巡逻,要维护县城治安,保护县令大人安全,还要帮伙夫熬汤,听大人指挥调令,干活时间要长一些,有意见吗?”
众人摇头,九人中一人道:“大人,不把我们踢掉?”
卢栩:“踢你们干嘛?”
他人都不够用,还踢?
瞧他们惊喜起来,卢栩继续道:“你们九个,先站岗,城门、衙门,自己排,排好了找小卢大人去登记,自己去领别人不愿意干的活儿干。”
“是!”“大人放心!”
卢栩招呼另外二十九人去牵马,“有驾车好的吗?”
一人站出来。
卢栩:“再来一个。”
又一人站出来。
卢栩:“你们俩驾一辆车,带上刀,要是万一出了什么意外,砍掉绳子,扔下车,骑马跑。”
两人:???
卢栩:“发什么愣?大家都警醒点儿,真出了意外什么都不要想,拼命往回跑,咱们骑马,蛮人也是骑马,他们还不见得人人有马,只要跑赢了,咱们就赢了,保命要紧知道吗?”
众:“……”
卢栩又耳提面命一番保命技巧,什么人数差不多就分开跑,对方人多就玩命跑,对方有弓箭散开玩命跑,对方拉弓了马上投降……
实在跑不过也要投降,人人要学几句喊投降的蛮语,先保住命,县令大人会赎他们的,安全了再去找虎贲军帮他们撑腰报仇等等。
他们恍恍惚惚,觉得大人好英勇,可是英勇中微妙带着点儿怂是什么回事?
他们骑马出城,早上来排队领汤的百姓瞧见他们,一问得知他们是要去和蛮族换骨头换肉给大伙熬汤,全都肃然起敬。
颜君齐和卢舟送他们出城,排队的百姓也纷纷停下,一路走着,送他们出行。
颜君齐:“一路小心。”
卢栩:“放心吧!”
陪同的官差也大声道:“大人放心,我们拼出性命也会保护县尉大人平安!”
卢栩:“管好自己,我这匹可是睿王送我的千里良驹,逃命还是很快的。”
颜君齐莞尔,将斗篷递给他穿好,“早去早回。”
卢栩:“嗯。”
卢舟:“哥哥,路上当心。”
卢栩在马上拍拍他,打马出发。
送他们出城的百姓也纷纷朝他们喊着“小心”“早点回来”“一路平安”等等。
他们跑出城开始加速,卢栩回头,依旧看得见城门口聚集未散的百姓。
一瞬间,卢栩忽然不那么讨厌把他扔到西北的贺太师了。
“加速啦!天黑前要赶回去!”
这次来,就卢栩一个人远远朝德巴克部营地大声喊了。
他们这次来得快,营地里还没开始做饭,他们刚刚出现,就被瞧见了。
卢栩一喊,翻译和族长率先出来,这次卢栩带的是针线、香料、布匹。
双方依旧小心翼翼的开始交易,卢栩这次带了一杆秤,终于能称重了。
德巴克人很震惊卢栩竟然敢卖给他们铁针。
卢栩:“放心换吧,我是县尉,要逮也是逮我。”
这还是他出京前特意托睿王去找人问过的。
蛮人就算把一整把针都融了,够造一把刀吗?
限制别的铁器就算了,针不至于吧?
作为大岐第一个皇商,卢栩拿到了特许,朝廷准许他在关外卖针,不过每年数量有限。
德巴克人兴奋起来,他们的骨针很好用,但是太细的不够结实,结实的不够细腻,贵族们有人用金针银针,可将金银做成针那般细,往往也是一不小心就会掰弯。
大岐的这种又细又结实的针他们从来买不着,只非常偶尔才能从铤而走险到关外卖货的黑商人哪里买到一点儿。
黑商人的针,与卢栩从京城大商行带来的质量哪有可比性。
一小盒针,色彩斑斓的线和布,一下子吸引到原本不敢过来的年轻少女。
上次没敢来换东西的妇女大着胆子问:“没有盘子了吗?”
卢栩:“这次没带,你要几个,下次我给你带。”
“我要五个。”
“我要四个。”
“我也要五个……”
卢栩一指翻译:“报给他,让他统计。”
翻译:???
贸易完,他叫人将东西装上车,看天色还早,又拉着翻译追问“你通知其他部落了吗?”“你们有人想报名当官差了吗?”“你们怎么没人进城呢?马上就是集市,你们进城赶集么?是不是不敢呀,要不大伙商量个地方,就你们这儿吧怎么样?”
翻译:“……”
他是谁,他在哪儿,他就是个不小心多学了几句大岐话的可怜人啊,为什么要将这么复杂的事甩给他?!
翻译连滚带爬去找族长。
族长享受到他的同款懵逼,他是谁,他在哪儿,他们德巴克部就是个走哪儿都被欺负的小部落,放他们这儿他怎么保证大岐官员的安全?
万一卢栩死在他们营地附近,虎贲军不灭了他们全族吗?
德巴克人:“不不不,将军,我们这里太偏僻!”
卢栩:“我瞧你们这儿挺好呀,离县城也不远。”
德巴克人:“我们是个小部落,人太少,您想贸易,最好是找人多的大部落。”
卢栩:“我不认识呀。”
德巴克族长:“……”你之前也不认识我呀!
卢栩:“我会的蛮语也太少。”
德巴克族长和卢栩齐齐转头看翻译。
翻译:???
卢栩盯着他:“你看,这冰天雪地的我还迷路。”
翻译:“我也迷路!”
卢栩当没听见:“要不这样吧,辛苦你们去问问有没有想贸易的部落,只问和你们关系好的就行,三天后我还来,要是他们愿意,就派个人到你们部落来,大家一起商量个地方,再商议一下大家想要什么,能提供什么,怎么样?”
翻译松口气,这样好,这样就不用他带着卢栩到处跑了。
他才勾了勾嘴角,见族长瞪他,连忙压下去。
卢栩又一次满载而归,留下快乐的德巴克牧民,还有揪头发弄不懂到底是福还是祸的族长。
德巴克几个头目凑在帐篷里一起发愁。
帮助卢栩,就是投靠大岐。
不帮卢栩,就是公然违抗大岐的官员。
好难啊!
为什么卢栩就偏偏选了他们呢?
保守派忍不住抱怨:“我就知道大岐人将咱们迁来这里没什么好事。”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们分明就是想让咱们在大岐和那些大部落间做选择。”
可他们德巴克人哪有什么选择的权利?
“听说魏定山在北边又和白峰部打起来了?这次白峰部能赢吗?”
“……难啊。”
“以后我们就要受制于大岐人了吗?”
“……”
他们沉默许久,听见外面孩子和女人们的笑声、交谈声,愁绪忍不住又散了些。
“我看白峰部赢不了虎贲军。”
“各部已经不想再打了。”
“不如,我们就选对我们有利的!”
对他们有利的?
众人下意识望向帐外,又齐齐看向他们的族长。
年迈的族长摸着脖子上的兽牙项链,想了许久,“听那个大岐当官的。”
有人急道:“为什么?!”“那咱们可就与各部为敌了!”
另外的人马上道:“只是交易而已,咱们又没去大岐人的城里住。”“不错,从前哪个部落没与大岐的黑商人交易过。”
族长制止他们继续争吵,叹气道:“从大岐将咱们迁到这儿,咱们就已经和他们脱不开关系了。”
争吵的人俱是一怔,表情复杂起来。
是呀,大岐将他们从偏远的北部迁到水草茂盛的此处,他们就已经得罪了那些被驱赶被北迁的部族。
有人脸上闪过一片阴云,也有年轻人慨然道:“既然分给我们了,就是我们的!”
反对的人道:“那我们真要投靠大岐?”
年轻人怒道:“难道你还想把这里拱手让出来,叫大家重新回去吗?今年冷的这般早,若是还在北部,我们能养活这么多牛羊吗,现在能有这么多食物过冬吗?”
眼见他们又要吵起来,德巴克族长出声,“不,我们要留在这里!真灵平等庇佑每一个草原生灵,我们德巴克人逐水而居,走到哪里,哪里便是家园,既然到了这里,这里就是我们的土地。”
有大岐在,有虎贲军在,才没有哪个大部落敢南下驱赶他们,抢夺地盘。
既然如此,那干脆就顺势而为。
只他们德巴克人一族,一定会被针对,若是附近的所有部落都参与交易,那便不是他们一族之错了。
他们只是贸易而已。
万一将来有一天各部联合起来将大岐人赶回卧虎关内,他们也不敢惩罚十几个部落。
德巴克族长一锤定音:“去找黑川人!”
“什么?!”
“找那群疯子?!”
“他们会引来虎贲军的!”
德巴克族长:“那便不关咱们的事了。”
想要搞贸易的是大岐的官员,又不是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卢栩:出门要领头一个——事情不对,扭头就跑!
德巴克人:对我们这种软柿子,倒也不必,商量一下,能换个人坑么?

卢栩带人回来,颜君齐已经找好了收拾皮毛的短工。
男性们将上次带回来的皮毛在雪地里拍打干净,分拣好坏,将不好的地方剪切下来。
脏的用雪清洗,干净的拍干净,将毛抖开。
分好后,马上能用的交给另一处的女眷们,由她们再进行二次筛选、清理、整理毛,再将清理干净的缝制成毛皮被子,在里侧罩上一层白棉布,就是一床暖和的羊皮被子。
而切掉的散碎羊毛,他们也不浪费,先扔进雪里洗一遍,再扔进烧好的温热水里清洗干净,随后放进簸箩,等晾干,再将羊毛顺好,弄蓬松,当棉花缝制衣服或被褥。
这活简单,也不辛苦,家家户户谁都能干。
他们要求太阳升起干到太阳落山,冬天日短,算来其实没多久。
干一天管两顿饭,中午在县衙吃,晚上的一顿可以端回家去,另外还每天给两斤粗面,若家中有事,随时可以不来。
待遇一说出来,全县人都抢着干,招人时,颜县令说优先招家中困难的,要让全县百姓都能度过冬,吃上饭。
起初大伙儿还怕有人装可怜混进来,不料报名时,一报姓名和住址,颜县令和小卢大人便能分辨出谁家有几口人,有没有生病的,有没有老人和年幼的孩子等等。
他们一口气招了三十人,全是真的贫寒难熬的人家。
那些没被选上的人家也全无话可说。
这三十人中十名男子,二十名女子,女子们尤其的感激。
他们中有一户是今年才到关外来的,他们老家靠南,根本不知道关外冬天有多冷,第一场雪下下来时,房子都还没盖好,崩溃得直哭,还是张县令带人加四邻帮手,才帮忙他们把房屋盖起来,将他们从死亡的绝境里拉回来。
可他们家实在是准备不足,从老家带来的被褥不够厚,食物也不多,家中能换食物、衣物的东西都换了,能借的也都借了。
那些家中有人在虎贲军从军的人家,大多都住在虎贲军军营附近的军户营地里,聚到县城来的,多是听说到关外不收税,还给分田地,响应官府号召来的穷苦人家。
谁家又有多少余粮借给他们呢?
他们实在是借不动了,只好大人饿着,把粮食留给老人孩子吃。
家中半大的孩子也都跟大人饿着,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就去院子里挖雪吃,或去雪下拔草根。
几次邻居家老太太瞧见了不忍心,将自己那块饼子偷偷掰给他们家孩子吃。
女主人听见好几次邻居家责骂老太太,自己都快饿死了,还施舍别人。
她想叫孩子还回去,可看着孩子面黄肌瘦的模样,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在她苦得恨不得刮土吃时,颜县令和卢大人来了。
他们的新县令才一来,就给全县百姓煮起了肉汤。
她家领到汤时,她人就像走在梦里,一口热汤下肚,压在她头顶要将人压垮的乌云散开了一道缝,她是掉着眼泪喝完那碗汤的,喝着喝着,听见她家丈夫儿女都哭了。
只有少不更事,被全家呵护着的两岁多的小女儿是笑的,她甜甜的说,“阿娘好好喝,我还想喝。”
她怕惹人不喜,刚想抱走孩子,舀汤的小卢大人却又给她小女儿盛汤了,不止盛汤,还将自己的饼子也给她们了。
小卢大人说还有,以后也有,让她不着急慢慢喝。排队的县民们也都默默为她家小女儿挡着风,笑着看她、等她慢吞吞喝完那碗热汤,逗着她说话。
那一刻,他们家便再也不后悔到关外来了。
紧接着,颜县令要招人处理皮毛,他们家听到消息不是最早的,急匆匆跑来,县令和小卢大人已经给他们家留着名额了,还问他家有没有人能来。
能,她要来!
若不是一家只能来一人,她能背上孩子,带全家来干活。
不要工钱都行,他们全家报答两任县令大人和城中的父老乡亲。
颜县令说这些皮料是要给县中病弱的老人孩子用的,要做细致些,她就做得特别细心。
刚刚听说这一批被子也要给邻居家老太太送一条,她鼓起勇气去问了能不能让她来缝。
小卢大人说好。还让她缝完这一床,下一床给她小女儿缝条小被子,以后换回来的皮毛多了,全县三岁以下的小娃娃都会有。
她领了料子缝的异常认真,务必弄得干干净净,针脚也要做到最好。
下午,卢栩一行回来,在城门站岗的四名官差连忙将城门展开。
冬日里平时也没什么人进出城,为了挡风,也为了安全好看管,他们平时都只开半扇大门。
城中正领着百姓铲雪、清扫街道的官差,还有带队挨家挨户修补房屋的颜君齐俱是听到城门口敲响的锣声。
颜君齐率先大步走到街上,正见城门打开,卢栩湖蓝色的长斗篷猎猎飞舞,枣红的马矫健飞驰而来。
满天满地的雪白中,生动的红与蓝是最显眼的颜色,比在风中涌动的红蓝更夺目的,是卢栩明艳的笑。
“我是第一!”
冲进城门的卢栩朝身后大喊,又朝身前高高挥起拳。
离他二三十米远处,其他的官差们也飞驰而来。
落在最后的马车大声乱喊,即便一句都听不清,也能感到他们对这群胜之不武的同僚们有多气急败坏。
此情此景,仿佛他们不是刚刚去经历了一场风险很高的贸易,而是去参加了一场游戏。
人亢奋了,马也亢奋了。
冰天雪地,他们全在呼哧呼哧喘着气,哈气如雾似的,一呼一吸间卷出好大一片。
城中百姓看傻,颜君齐直摇头。
卢舟也从县衙远远跑来了,稳重小孩提着衣摆跑得飞快。
“哥哥!”
卢栩跳下马,跑去马车抱出一个罐子,抛下吵闹不服的同僚兄弟,大步走向亲弟弟。
“酸奶!”
卢舟茫然。
卢栩将罐子往他怀里一塞:“特意给你换的,抱回去、抱回去!”
他宝贝得不行,卢舟不知是什么东西,也连忙宝贝地抱着,生怕摔了。
卢栩又从怀里掏出来一袋炒好的松子,一并往卢舟怀里一塞,“一会儿碾碎了撒酸奶上吃!”
颜君齐等他们兄弟俩神神秘秘嘀咕完才过来,笑问:“换了什么?”
卢栩:“好东西!回家做给你们吃。人手找够了吗,这次我们主要换的都是皮子,我和他们商量下次一起商定个地方摆集市,你觉得摆在哪儿最合适?”
卢栩牵上马,边走边和颜君齐商量。
身后的官差们也牵着马往县城内走。
颜君齐将修补房屋的事先交给在忙的官差们,带卢栩去将换来的物资安置好。
他们一路走,铲雪的百姓们都忍不住往车上张望,半大的孩子们冻得吸溜着鼻涕,依旧忍不住好奇问:“大人换到肉了吗?明天还能煮肉汤吗?”
卢栩:“换到啦,煮!”
街上的百姓便纷纷高兴起来。
卢栩瞧着主街已经快清扫出来,夸赞道:“好快啊!这么快就把雪清完了。”
跟着他们跑的半大孩子们大着胆子搭话,“要是铁锹够,早就清完啦!”
大岐管制铁器,他们过来时连带个铁做的农具都要登记检查半天,到了关外更是没地方买,北庭县也很缺农具。
卢栩夸道:“干得不错!房顶扫了吗?”
小孩和街上的人七嘴八舌的喊着,有的扫了,有的没扫。
卢栩:“明天咱们扫房顶!”
“好!”
卢栩一路走,一路聊,从卢舟怀里拿来松子,给这个抓一点儿,给那个抓一点儿,走到县衙,吸引了一路的小孩儿。
到了县衙门口,卢栩一指墙上的字,问道:“谁会啦?”
刚刚还在跟着他嘻嘻哈哈的孩子们一僵,呼啦一下扛着扫把、铁锹跑了。
“我们去扫雪!”
卢栩啧一声,“学会了有奖励!小孩会了奖糖吃,出息呢?!”
凑在衙门口喝汤、取暖的人群一阵哄笑。
大人要干活儿,早上还有一群人在学,颜君齐一动员去清扫街道修房子,有力气的全跟着去了。
有空耗在这儿认字的主力就是十岁以下的小孩和干不动体力活的老人。
学的最快的是个叫狗娃的七岁的小孩儿,靠记性好能念对一大半,一换顺序又懵了,今天卢舟在登记做工名单时,狗娃就蹲在他旁边哼哧哼哧背,到哪儿忘了就问问卢舟,他誓要将面粉和米都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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