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反派去说书—— by张师兄在上

作者:张师兄在上  录入:07-09

这种情况,宁景也早有预料,但这是必须走的一道坎,他能做的就是尽量为这些被征徭役之人争取好的待遇。
姜朝因自身特殊情况,徭役为一年一次,一次一个月,视情况而定,有时候会加次数或时间,而服徭役期间,一人一天是八文钱,扣除吃用住宿三文钱,到手五文,聊胜于无。
因姜朝多年没有战争,所以服的徭役多是修建东西,生命危险倒是无,但能不去,到底是不愿意去的。
而且这次百姓们一打听,说是要修建的东西规模十分大,那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会加长时间的,这就更加不乐意了。
一时之间,官差去挨家挨户领人,而家家户户就开始斗智斗勇起来,试图躲过徭役。
就在这时,又有一道消息下来。
“啥子?二十文一天,包吃包住!”
“做六休一,一月回来一次,休一月,再过去,农忙时可以请假回去收稻子?”
“服徭役满三月就可以抵今年家中赋税!还有这种好事?!”
“什么,真的这样的吗?那我做六个月可不可以把明年的也抵了?”
公布消息的官差被热情的人们拉着问个不停,无奈又没好气的道:“可以可以!告示贴在这石头上了,早告诉你们村子,在村口里一个公示牌,以后方便张贴告示,县老爷已经说了,哪个村子再不立,就拉村长去打板子!”
村民们马上忙不迭点头,村长吓得捂着屁股就拉人去砍木头做公示牌。
这样的情况在南三州许多村子上演,镇上,城里也是如此,在人从聚集之地,都立起了公示牌,每天在上面张贴各种官府最新通告,旁边一张板子上则贴了一幅幅连环画,特别引人注目。
那些连环画皆是Q版形象,第一幅画的是洪水侵袭时仓皇出逃的人们,被淹没的庄稼城池,第二幅则是许多百姓建造起防洪堤,高高的堤坝筑起,横担在江海之前,第三幅则是洪水再来,却被堤坝拒隔在外,人群在另一边欢呼庆祝……
这画着实有趣,又传神,便是目不识丁之辈,也能明白其表达的意思,渐渐的对于修筑防洪堤之事也不再那么抗拒,倒是一个个讨论起来,真的会来这么大的洪水么?
而这时,国师的预言也在百姓之中传播起来,姜朝百姓对于国师天生的信赖,一听是国师预言,剩下那些异样的声音也逐渐平息了。
挨家挨户有条不紊的登记服徭役,甚至有些人家几兄弟还踊跃着去,毕竟听说一个人干三个月就可以免家中一年赋税,而且人头是可以叠加的,几兄弟一起去干三个月,那好几年都不用纳税了!
宁景制定下一条条徭役规定,这些他都已请示过了衡王,后者都一一批准了,姜朝目前还处于强盛之时,这些银钱粮食的花销都承受的起。
再说,与其以后被天灾肆虐,被外族入侵践踏,钱财粮食被抢走,还不如现在都投入使用,惠于民众,还能落得百姓称赞,建筑好的东西还能使用几百上千年。
在这新制定的徭役规则下,百姓们的抗拒心理逐渐减弱至无,相信等以后再提起修建运河之事,民众接受也更强,不会引起动乱。
接下来,就是按照规划好的,将各种防洪建造一座座建立起来,立在南三州各方土地上,为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保驾护航,免遭洪水肆虐。

时如白驹, 眨眼间便是九月。
公孙世子乔装打扮来了南燕州,这一次他倒不是为了守旧派之事而来,自从他的父亲以及其他几位大臣被衡王唤去商谈了一夜后, 回来便跟他说,以后再无什么守旧派革新派,自当如姜朝之初。
姜朝之初?
公孙世子以前也有过一些耳闻,只是他父亲很不喜他对那些东西感兴趣,告诉他, 世事有变,不必执着于以前, 而且格局能发展到目前这个境地, 那自然是有一定道理的,他们只需要选择对姜朝,对自身最有利的道路就可。
可是, 现在他的父亲突然改变主意了, 虽然公孙世子不知道为何如此,但是他清楚, 他父亲这样做,那肯定是守旧派独大影响到了姜朝的安危,既然如此, 那就必须行平衡之道。
从此再无二派之争, 应当如姜朝之处。
而公孙世子这来南燕州, 却是奉了皇命,来巡查南三州防洪建筑事宜, 除了南三州, 其他几州也在建造各种防灾建设, 也都有人去巡查。
既然是巡查, 那自然要低调一些,才能看到真实景象,公孙世子入了南燕州后,就直奔永安城而去。
说实话,当场宁景忽然被陈州守和永安县令以地动发难时他也没有料到,他只是过来帮忙压制澹御的,不关心他们用了什么手段。
可是那件事过后,他不由得对永安城之事上了一点心,这次继续巡查便就从此开始,这处经历过一次地动,要是还能建设的井然有序,那便能说明整个南燕州都大差不差。
公孙世子入了永安城地界,并没有先去主城,而是去了城外防洪堤建筑之地。
永安城治下山章村临近渭河,这条河连通汪洋,最宽处有五百余丈,窄处有三十丈,河水湍急,声势惊人,若是发生洪灾,难以相信这条河里的水涨上来,会是何等骇人,所以经过商定后,决定绕着此河筑起一道防洪堤,以杜绝隐患。
公孙世子只带了一个小童,二人骑马到了施工地之一,还未靠近,远远的就瞧见那处忙活的热火朝天。
他看到一条长长的运输线从远处行驶来,有牛车拉着一块块切整好的巨大方形石块,到了一处集合点,便有两名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上前,将石块搬到拖板上,一个在前拉,一个在后推,将石块运到前面搭建处,马上就有四五人上前,将石块搬到修有雏形的堤坝上,继续层层堆砌起来。
公孙世子走近一些,才发现远看不怎么起眼的堤坝,近处仰头一看,已是有三丈,这还只是雏形,也不知等彻底竣工,这道防线该是多么宏伟雄峻。
旁边一位监工在公孙世子走近时就有注意到他,这一位哪怕身后没有仆从如云,也能从这通身气度里看出身份不凡,他也是个有机灵的,主动凑过来,道:“这位郎君可是来寻人的?您可告知小人一个名号,这一片力役小人都知道姓名,对得上号。”
公孙世子侧目看他一眼,这一块地力役最少千人,此人要不是大言不惭,那确实有些本事,道:“在下并不是来找人,只是来看一看这堤坝,还是第一次见如此雄峻河堤。”
监工哈哈一笑,脸上带了些许自豪,道:“这处才刚刚建起,还算不得什么,郎君若是要看,就往那前处去看,那里的已修建的差不多,堤身足有十丈,人站在上面,足以看到河对岸的风景,壮哉!”
公孙世子起了兴趣,道:“果真如此?那确实得去看看。”
监工道:“左右我也快下工,也要往那处走,就顺路带郎君看看罢。”
公孙世子颔首,看那监工过去和人言语几句,然后放下一些东西,再走回来。
“郎君,这边请!”
三人一路步行过去,在路过石块运输线时,公孙世子停住脚步,看向脚下灰白色的道路,问道:“这地上铺着的是何物,看起来犹如石道,平坦宜行。”
监工笑道:“此是水泥路,用一种名为水泥的东西,扑在泥土道路上,凝固之后就是此路,行走平坦非常,马车行驶在上面一点儿也不颠簸,极是好走。”
公孙世子目中奇光一露,走近踩了上去,发现果真如监工所说,这路坚硬平坦,走在上面就如踩在平整的石块上,而且路过的拉石牛车确实一点也不颠簸,便是不捆绳索也不用担心石块颠下来,而且这样的地面,也不用担心因石块太重,行路途中陷入泥土中,这样一来,运输建造的效率就大大提升了。
公孙世子赞道:“竟还有这等好物,我在京城也未见到过,可是永安城特有之物?”
监工一声大笑,道:“非也非也,此物不止我永安城有,各个需要修建防洪堤的城镇都有,是县令大人从帝师大人处得来,因量不多,规定了除非路远才用上,修建一条水泥大路,好运输,日后还能修葺起来,旁边种植绿荫,日后想来堤坝处赏玩的话,就可以顺着这条路过来了。”
“竟是帝师处得来的?”公孙世子眼睛一亮,想了想又觉得理所当然,这样的物事应该又是从华夏来的。
果然,姜朝有帝师这样的人物,迟早会越发强盛。
待他前去见过帝师,定要问一问对方,这样的东西能否大量产出,要是可以的话,就能于姜朝各处铺路,日后各地来往也能方便快捷许多。
而且他感觉,这个名为水泥的东西,用处应该不止是铺路。
三人顺着水泥路走了一段路,然后走入一条林荫道路上,树荫遮去了九月依旧热情的太阳,顿时清凉了许多。
在这条路的树下,还能看到不少力役席地休息,敞开衣服,或垫在身下,或盖在脸上,呼呼大睡。
见公孙世子目光落到那些人身上,监工笑道:“郎君不知,这一批力役真是好舒坦,上头规定了,每人每日劳作不得超过四个时辰,分成两个班次上工,这些人都是寅时到午时做工的,中间还包了两顿饭,现在下工了直接在这处休息,晚间还能就近再吃一顿再回家去。”
公孙世子眼眸一动,哦了一声,他知道南三州的徭役都是就地招人,尽量不会用他城之人,这样这些服徭役者每日还能回家,不用像有些地方,一去就是许多天不见人回来,令家中人担忧不已。
当然,这也和地方地理以及建设地点有关。
公孙世子也听说,南三州因宁景命令下,徭役待遇直线上升,现在一看,每日二十文,做四个时辰的活,包三餐,离家近,遇事还能请假,却是比很多杂活都要吃香。
据说,现在都不用上门去抓人服徭役,许多人拖家带口要来做事,甚至还有女子哥儿报名。
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也就南三州如此。
不过,也听说圣上已有意让其他地方也如此效仿了。
只是这样一来,朝廷的压力就大了,估计户部天天在闹吧。
一路走过去,公孙世子抬头远眺,就见一道不知几许长的堤坝横担在渭河之畔,如一条巨大白蟒盘踞于此,蟒身上还有许多人影上上下下忙碌,一点点将这座足以载入史册的建造完善。
监工一指远方山尖的高塔,笑道:“郎君请看,那就是渭钱区的烽火台,站在那处就可以看到渭水区的烽火台,只要那处燃起烽火,我们这里马上就能知晓。”
公孙世子抬眼看去,能看到一处山尖上孤高的烽火台,他也听说了烽火传讯之策,这烽火台十里一座,日后会有人日夜看守,一旦燃起,就代表洪水要来了。
“郎君怕是不知道,这烽火台可是有个话本子讲它,就是那个华夏话本《烽火戏诸侯》,这玩意儿可不能随便点着玩,要是戏耍了大家伙儿,以后有洪水来了,大家伙儿都不信了,那可就是天大的罪了,就像那个皇帝,瞎点,把江山都点没了,啧啧,所以我们县令说了,谁要是在这上面犯了错,不止他一个人要受死刑,家里人也逃不过。”
公孙世子点点头,这事他也知道,但是他没有打断监工,任这人热情的向他介绍。
“那烽火台下还有通讯站,只要烽火燃起了,马上就会有人挨家挨户去把人唤起集合,然后去山上避难。”
“听说,现在每个通讯站还在打造船只,每个通讯站大小船只不得少于十艘,留待日后发洪水了,救人急用。”
“上面的大人说,这里面还要挖一道备堤河,能起到消纳洪水的作用,以防万一。”
“……”
公孙世子一点点听监工介绍着,心中的震撼慢慢沉淀下来,有一种道不明的情绪在胸腔堆积,这股情绪一直到他站到那十丈高的堤坝上时,看着脚下滔滔汹涌的渭河,他忽而洒然一笑,只觉得心中激荡万分。
“有此建筑,有此官员,百姓,南三州何惧洪水侵袭,我姜朝定是可以度过重重劫难,破而新生!”
离开了修建防洪堤处,公孙世子又进了永安城内看了一番,发现此城内里也是一派欣欣向荣,许多房屋可以看出是新建不久的,似还做了一番规划,显得整齐有序。
自去年宁景被带离后,永安城之事就由敦夙大长公主主持,连京城来的使官也不敢多哼一声,然后整个永安城上下官员都被清算了一遍,重新换了一批人上任。
公孙世子现在已经不关心这新上任的官员是否是革新派之人,只看这处被重建的确实不错,心里也对这位新任县令颇是赏识。
这时,他见许多人在道路旁挖开道路,埋下一根根圆柱管子,不由让人去询问这是在作何。
不多时,他的小童就回来,对他道:“少爷,他们说这是在埋排水管,以后要是发大水淹进城了,也好排水,是上头的县令安排做的。”
公孙世子微微睁大眼睛,点点头。
他们走到一处公示牌下,抬头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发现除了官府发的各种公告,旁边还有一块版面,上面张贴着各种图画。
在这些图画里,公孙世子还看到了刚刚的管子介绍,并且画了一张像是城市整体的剖解图,在城市下面,是一排排的管子,通向城外,把水排出去。
上面注解,这个管子除了能防洪,平日落雨也能让城中不再积水,导致道路泥泞,而且还能把城中污秽排去城外,让城中更加干净整洁,百姓也能生活的舒心。
公孙世子看着这一幅幅图画,眼中光芒闪动,这些图画上的内容一一介绍了官府所做的每一件事的目的,好处,以及目前进程,下一步要做什么。
如此清清楚楚,每个人都能看到这面公示牌,都能明白官府这些日子如此大动作,征召徭役是为了何事,也能让他们一个个亲眼见证那些宏伟建筑拔地而起,与有荣焉。
公孙世子突然明白,为何那个监工说起修建堤坝时,不仅没有一点怨言,还非常自豪。
他们知道自己是在建造一项利国利民,名留青史的宏伟工程,这项工程将在不久之后保护他们的妻儿父母,家人亲朋,就如公示牌最上面一句话:我辈皆英豪!
这一幕幕看下来,别说公孙世子,连他旁边的童儿都目瞪口呆,心中感觉一阵激荡。
在这样的心绪里,他们来到了玉周城,欲要去寻宁景,听闻宁景这些时日一直在此办公,有时会去他城视察进度,纠正不足。
玉周城比起永安城更是繁盛热闹,公孙世子来的途中还看到有婧院学子押着一车车东西往城外筑河堤的地方赶去,旁边还有青山学院学子作陪。
一问他们去做何事,才知道他们是运着一通通的冰粉送去施工处,给那些百姓免费吃的。
他们每日都会去送,只是去的地方不一样,这个行为也是他们自愿的,至于冰粉则是学院资助的。
这些学子没有认出公孙世子身份,还笑着给他们打了两碗,请他们吃。
公孙世子端着用竹筒装着的冰粉,目送婧院学子和青山学子边走边说笑而去的背影,目光凝滞了许久。
忽而,他微微一笑,似有什么东西彻底释然了。
“少爷,这个东西好好吃啊!”小童夸张的道,不一会儿就把竹筒里的冰粉吃完了,还意犹未尽。
公孙世子摇头一笑,转身往玉周城中行去,“先进城吧,到了城中让你吃个够。”

第284章 先生之难
公孙世子的到来宁景并不是很意外, 小皇帝对他太过信赖,很多事情都和他商量,连安排巡查之事都是宁景定下的。
他要随时掌控其他几州的防灾进度, 这些巡查之人回去后都要一一向小皇帝汇报,到时候汇报结果也会落到他手里。
为了保险,其实他们是分一明一暗两波人去的,到时候对比一下说辞,就能掌握最真实的情况。
宁府如今和以往已经变成了两个模样, 初步有了高门宅第的模样,门口还有禁军在来回巡逻, 内里也是大变样。
宁景正坐于书房内, 一边喝茶提神,一边处理手边桌上堆积的满满当当的文件。
在处理三州之事后,他远比想象中的要忙, 每天都有大批的信件抱入他的房中, 三州二十二城,各种琐事都要上禀于他来裁决, 有些事还会有冗长的后续,一个处理不好,就团成了一个打结的麻绳, 休想再轻易解开。
因为太忙, 他甚至很多事情都下放了出去, 交给别人去做,比如他本想亲自去说一场《大禹治水》, 最后也是把话本给了吴先生, 让他们去宣传。
公孙世子坐于客位, 看宁景忙的都没时间理自己一样, 也不知是真的这样忙,还是,不待见自己。
这个猜想让他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坐在原地安静等着。
似是终于忙完了,宁景手中收拾好一沓信件,递给旁边侯着的侍从,后者识趣的捧过来,转身出去。
宁景看着公孙世子,道:“世子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此回所来,有何指教?”
公孙世子不知何时摸到了一本书,看的起劲,这时候将书一放,微微含笑,道:“指教不敢当,实不相瞒,昭来此之前已将南三州转了一圈,实在佩服帝师大人治理之能,南三州有帝师大人坐镇,陛下和国师大人也可安心。”
宁景不置可否,他自然清楚南三州目前是什么模样,不能说十分好,只能说一切有条不紊,都走在他们设想的道路上,至于最后结果如何,只能交给天灾检测,至于他们,只求做好力所能及的事。
公孙世子见宁景不太想和他废话的模样,开口道:“实乃昭这次除了巡查之事,另外还奉国师之命,传帝师大人一道暗喻。”
宁景神色微动,道:“请世子说来。”
公孙世子伸手入袖,拿出一物,是一道绛紫色的卷轴,他递给旁边的侍女,由其转呈到了宁景面前,后者垂眸看去,过了一会儿,点头道:“我明白了,有劳世子跑这一趟。”
他抬眸看向公孙世子,那模样摆明了就是无事便送客。
公孙世子仿若未觉,还饶有兴趣的道:“昭在来拜访帝师大人前,曾在城中逛了一圈,发现玉周城内有几处台子,有说书先生于上面说着天灾方面的话本,听闻那话本还是帝师大人所著,先生说书也不收取费用,这可是帝师大人安排的?”
这自无不可回答,宁景道:“是的,不过那几位先生也是自身愿意,报名而来,自求为家国百姓尽一份心力。”
当初他和彭漱玉想到可以通过在各种书籍后面强势加入“天灾广告”后,就在想怎么能让不识字的百姓更多的对此了解,而显然说书先生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姜朝百姓爱听书,一来确实是娱乐少,听书是难得的娱乐方式,能让他们在此中增添更多见闻,为枯燥的生活添上趣味,二来听书之人除了那些读书人,还有很多目不识丁之人,他们不认识字但是会听,其实比起读书人,反而是这群人更喜欢听书,不用他们去学习识字但是一样能得知书中的内容,而且说书先生总有办法把故事说的更趣味横生。
只要有说书先生愿意,就能把宁景编写的那些天灾知识传播出去,让百姓尽皆知,尽可能全方面覆盖下来。
可是,说书先生这一行业的从事者本来就不高,愿意做这事的人也少,宁景可以支付他们报酬,但这不是报酬能完全解决的事,一旦答应这件事,那代表日后最少长达两年里,只能反复讲宁景那个张三的话本。
开始的时候,听客会觉得新奇有趣,加上对一年半后天灾的未知和畏惧,会去听这些先生讲那个话本,在这一段时间内,先生的名声会获得迅速提升。
然而,之后呢?
听客最是喜新厌旧,再好的话本听上三遍以上,能倒背如流了,都会感觉厌烦,甚至产生抵触,连带着对这位说书先生都不待见。
在之后的这段时间,这些说书先生会被遗忘,会被厌烦,甚至会被人遗忘他们当初决定做这件事时是为了宣传天灾防护求生常识,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反而还会觉得这些人拿了报酬,做这些事是应当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说书先生会失去什么?
长久以来积累的听客,往日盛极一时的声望,满腔的失意和委屈。
只要是心中有数之人,都会明白,相比于前面那短暂的春风得意,后面的那段时间会无比漫长,也难熬,甚至稍有不慎还会断送自己的说书事业。
有几个人能如此冒险?
宁景把消息放出去后,很长一段时间,只有三个人来找他报名。
吴先生,洛先生,以及沈云开。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此三人,吴先生自不用提,本就是心怀大义之辈,用他的话来说,自己一辈子到这个岁数也够了,有财有声望,还能再为百姓做一些事是他之幸,至于其他的倒也不多在意,若是真的一朝葬送了说书事业,大不了顺利归乡养老。
洛先生则与吴先生相反,用他之话,则是自己还年轻,自当先做一番有意义之事,至于赚钱银钱与虚名,便是十年之后也不晚。
倒是沈云开的到来,让有些人诧异,毕竟这位平时看着冷冷淡淡,倒没想到还是一位有义之士。
对此,沈云开也懒得解释,报上名后,让宁景有事便让人去城西一处宅院寻他就可。
在之后,又有三人来找宁景报名,这次的三位却是早已经退隐乡间的说书先生,皆是年老之辈,听闻这件事后特意相约一起找过来,想尽一份力。
宁景最后想了想,先将几人名讳录下,安排他们先去说书,规矩也变了一下,因是在大庭广众下说书,自然不会收取门票钱,但是打赏所得全部归说书先生所有。
此外,在露天的场地,他们不提供茶水吃食,招于此处摆摊的商贩,交上一定的摆摊费用,此费用说书和官府平分,毕竟现场秩序还需要官差维持,就当个辛苦费。
这样一来,最大程度给说书先生争取了利益,在此外,宁景还会给他们每月发基础月份,当最后一道保障 。
如此之下,便就开始了第一轮说书。
公孙世子并不太了解说书这一行当,只称赞道:“此法甚好,昭也将帝师大人四本天灾书籍具是买了,觉其写的着实全面有用,若是能让姜朝百姓都能观阅到,那定是极好,可是姜朝又有多少百姓能买得起书,又有多少百姓识字呢?”
他摇头一笑,道:“却是昭多虑了,帝师原来早有准备。”
“不知帝师打算何时将此法推行出去,昭目前似乎只在玉周城看到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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