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下凡报恩啦—— by荔枝椰椰

作者:荔枝椰椰  录入:07-15

“孟栾,去找点吃的过来。”
给谁吃的不言而喻。
孟栾一脸梦幻地走了。
陛下他变了!
他从来不养小动物的!
听到“吃的”二字,南荼头顶的兔耳唰地一下子就竖直了。
还能蹭顿夜宵再回去?
不枉他泡完了澡还要进宫干活(偷画)!
有夜宵,这活儿干得不亏!
南荼美滋滋地想着,在沈寒轻怀里踩了踩,转了个身面对殿门的位置,期待地蹲了下来。
不多时,孟栾就端着一个大托盘回来了。
宫里没有兔子,宫人们都没什么养兔子的经验,孟栾便在明光殿的小厨房找了一根胡萝卜和几片菜叶子。
找完之后,他想了想,又觉得这是陛下特意吩咐要给它准备东西吃的小兔子,可不是一般兔,便再削了个苹果,拿了一小碗樱桃。
新鲜水果散发出的淡淡清香飘来。
南荼眼睛一亮,小爪子抱住护在身前的,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晃了晃。
圆圆的黑色大眼睛使劲眨巴:仙君,快把我抱到桌上去!
沈寒轻任由着小兔子抱着自己的手指一遍一遍地撒娇。
笑意自眼底闪过,直到小兔子快要生气跺脚了,他才把它放到了桌上。
南荼是只喜欢吃水果的小兔子,当下忽视了胡萝卜和菜叶子,跳到了装着苹果和樱桃的碗前。
苹果是削了皮,切成小块的,樱桃没有去核,原形时啃起来有点麻烦。
唔……那他就先吃苹果好了!
脆脆的苹果块被小兔子叼起,咔嚓咔嚓吃了不少,一碗苹果块顿时少了一半。
但碗里的樱桃们还没有被小兔子光顾。
南荼吃着吃着,很快就吃了个半饱。
他叼起苹果块的动作顿了顿。
再吃下去,今晚恐怕就没有肚子吃樱桃了。
可是樱桃用原形吃起来好麻烦啊。
他有些纠结地想着,咬着苹果块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樱桃忽然被人从碗中拿了起来。
南荼茫然抬头,就见那双用来批阅奏折的矜贵双手,慢条斯理地拿着樱桃,轻轻松松将果核去了。
一颗又一颗的,被去干净果核的樱桃摆在了他面前。
南荼心头一热,胡乱将苹果嚼了吞下去,叼起了一颗樱桃。
轻轻一咬,淡红的汁水霎时染红了嘴巴边上的雪白绒毛。
没想到……仙君就算没有之前的记忆了,也还是会如从前那般,耐心地给他去掉果核。
南荼又是开心,又是难过,吃完了一颗樱桃后,就从盘子里再叼起了一颗,蹭了蹭沈寒轻的手。
“怎么了?”沈寒轻拿过干帕擦了擦在去掉果核时,不慎流到手上的汁水,“樱桃不好吃?”
小兔子摇摇头,毛茸茸的脑袋胡乱拱着,将嘴里的樱桃放进了男人的掌心。
“给朕的?”
小兔子点了点头:仙君也一起吃!
南荼正沉浸在沈寒轻温柔的动作和对往日的怀念之中,错过了男人陡然暗沉下来的眼眸。
沈寒轻捏了捏小兔子的耳朵尖尖,吃了那颗樱桃。
而后,在孟栾看着他的眼色,灵性地上前询问如何安置这只小兔子的时候,很是随意地说道:
“去找个笼子来。”
“……”
去掉了果核的樱桃从小兔子的嘴里滚落了到了桌面上。
笼……笼子?!
南荼迅速跳到了桌子边缘,不可置信地抬头。
仙君怎么可以用笼子关他!
看来宫里不能久留了!
不过是一顿夜宵而已!
他看错仙君了!
圆圆的眼睛里溢满了委屈和愤怒。
小兔子恶狠狠地跺了跺脚。
沈寒轻在一只小兔子的眼中见到了这么多如人一般的情绪,也毫不意外。
他站起身,在小兔子快要跳下桌溜走的时候,上前捏住了它的后颈皮。
小兔子的动作一僵。
“朕说笑的。”男人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不用笼子,让你睡床。”
软软的,在他的监督下多垫了一层被褥的龙床?
那、那他今晚,也不是不能留在宫里!
小兔子的耳朵支棱了起来。
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很快就在沈寒轻的手里再次摊成了一张兔兔饼。
沈寒轻扫了眼殿门。
门口空空荡荡,孟栾还没来得及将铁笼拿过来。
他抱起兔兔饼,指腹在兔耳尖尖上的绒毛之间小心蹭过。
原来真的听得懂人话啊。
作者有话说:
兔兔:好耶!又可以在龙床上打滚啦!
沈寒轻(抱着兔兔rua耳朵):喔……看来是这只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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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被贬下凡后, 怎么还变坏了不少,都学会吓唬小兔子了!
躺在男人怀里的小兔子不满地翻了个身,举起了两只毛茸茸的小爪子, 使劲在玄色的衣襟里掏了掏。
啪叽啪叽。
掏了一下又一下,像是用尽了最大的力气。
但这对沈寒轻来说不痛不痒,根本伤不到他。
小小的兔爪爪戳上来,软乎得不行,爪子下面的毛比身上的要稍微硬一些,有些像是兔毛毡的触感。
他放任小兔子在怀里用爪子掏来掏去, 直到兔爪爪将衣襟完全掏开,偏硬的爪爪毛戳在了胸口, 蹭起了丝丝痒意,他才捏住那只乱动的小爪子。
“生气了?”
小兔子瞪了他一眼, 另一只爪子也不掏了, 啪的一下打在了他的手背。
就差直接开口说人话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沈寒轻笑着将另一只兔爪爪也捏住了, 抱着兔子转了个身, 往偏殿走去。
“想上床睡觉, 得先去洗洗才行。”他握着爪子晃了晃, 又用指腹蹭了蹭兔嘴边上,被樱桃汁染成了淡红色的绒毛,“脏兮兮的小兔子。”
南荼:“???”
……仙君在说什么?
南荼还以为他听错了。
仙君这是在……嫌他脏?!
他又不是去泥里打滚了!
在甘霖殿偷画的时候只是为了不被发现才变回原形的!
最多不过是踩了几下甘霖殿的地砖罢了!
甘霖殿又没什么灰, 仙君在胡说什么!
变回原形的南荼, 乖起来比人形时还要乖,若是生起气来, 脾气也比人形时要大。
尤其是在面对最熟悉的沈寒轻的时候。
就算乱动的两只前爪被拿捏, 也没拦住南荼用后腿用力在沈寒轻怀里蹬着, 使劲跺脚。
嘴巴也在无声地飞快动着。
兔子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叫的, 明光殿内也没有发出任何咕咕叽叽的,属于小动物的声音。
沈寒轻读不懂兔子的唇语,但仔细一想就能想象到……
应该骂得挺脏的。
骂骂咧咧的小兔子最终被狠狠制裁,带去了偏殿洗香香。
偏殿的浴池对人来说就已经很是宽大了,都能在里面游上好几圈,对于小兔子来说更是如此。
南荼虽不怕水,也不怕原形时被仙君带去洗澡,但这澡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
他猛地转过身,一头扎回了沈寒轻的怀里,一边扎还一边往衣襟里拱。
他才不要这么大的澡盆!
会把小兔子淹没的!
仙君!你到底会不会洗兔子啊!
胸前突然被毛茸茸的小脑袋撞了一下,粉嫩的兔耳也警觉地竖起,绒绒的耳尖到处蹭着,衣裳再次变得乱七八糟。
沈寒轻无奈地将小兔子从衣服里拎出来。
“不洗澡的小兔子不能上床。”
南荼:“……”
他装作没听见,继续挣扎。
然而挣扎根本没有用,沈寒轻抱着他脚下不停,眼看着离浴池越来越近了。
南荼一急,张嘴就在冷白的皮肤上咬了一口。
沈寒轻正按着在怀里胡乱动来动去的小兔子,从手指、小臂、到上半身,都在使力,胸肌自然也在动作之下变得硬邦邦的。
小兔子猝不及防,嗷呜一口用力咬下,顿时就被硬硬的肌肉崩到了牙。
“……!”
闹腾的小兔子安静了下来,眼泪汪汪地闭上了嘴。
怎么、怎么会这么硬!!!
仙君在凡间究竟吃了什么?!
“你啊……”控制不住的低低笑意自男人喉间溢出,他放开兔爪爪,捧起了毛茸茸的小脑袋,“让朕看看。”
小兔子犹豫了一会儿,含着眼泪主动张开了嘴。
兔牙白白的,看起来健康得不得了,正好端端地待在它该待的地方。
“没事,牙没断。”沈寒轻揉了把兔脑壳,“去洗澡吧。”
“……”
南荼趴在沈寒轻怀里,简直万念俱灰。
两只爪爪抱着脑袋,不敢往外面看。
浴池里的水也太深了,他还没有试过在原形的时候游泳。
虽然就算变作人形,他也不会游就是了……
黑亮黑亮的圆眼睛紧紧地闭了起来。
南荼在察觉到自己被一只大手托着肚肚抱起,整只兔兔瞬间腾空时,都快要紧张得晕过去了。
他能不能马上变回人形跑掉,然后再找机会用浮生香洗掉仙君的记忆啊?!
被天道用雷劈就劈了吧,大不了,到时候他把那些被劈焦毛剪掉,重新长回来就好了,顶多就是丑一段时间。
总比在浴池里疯狂呛水的要好!
他不敢看那对兔子来说过于宽大的浴池。
但即使闭上了眼睛,也能感受到热腾腾的水汽离自己越来越近。
那些升起的黏腻水雾都快要扑在了脸上,沾湿绒绒的毛尖。
下一刻,他就被放进了温热的水中,悬空的爪爪很快就踩到了……
南荼唰地睁开了眼。
爪爪踩到的是小木盆的底部,盆中放了些水,不深,恰好能让他整只兔兔坐在里面,还不会弄湿脑袋和耳朵。
木盆正放在浴池的边边上。
沈寒轻将南荼放进去后,便开始边挽袖子,边观察南荼的反应。
玄色衣衫下摆已经洇上了些许水渍,袖子上也湿不少地方,只是在深色的布料上看起来不算特别明显。
宽大的,一看就不是专门穿着干活的袖子很快就被挽到了手肘处。
男人的肤色偏冷,像是浸着月光,透着股冰霜似的质感,就算在浴池边的热气蒸腾之下,也好似熏不热一般。
南荼被抱到了水中,身上的绒毛一湿,温热的水就争先恐后地将他裹住。
温度适中,却也让他觉得脑袋上一块儿升起了腾腾的热气。
还、还怪舒服的。
南荼往下蹲了蹲,爪爪揣在身前,在小木盆里窝好了。
刚才还怕得要死,拼命想要逃走的小兔子,眨眼间就换了一副“我准备好了,可以来洗我啦”的乖巧模样。
洗兔子是大事,尤其是第一次洗兔子,沈寒轻不想让旁人代劳。
他让孟栾拿了张小板凳过来,一撩衣摆坐了上去,拿起放在浴池边上的小水瓢,再加了些水,取过皂角,开始搓兔子。
小兔子只有巴掌那么点大,软软乎乎,跟小年糕似的。
沈寒轻不敢用力搓,手上的力道非常轻柔,指尖慢慢地理顺了湿漉漉的雪白绒毛。
南荼又快要被洗得睡着了。
兔耳向后垂下,上面的绒毛很快就被浸湿了不少。
耳朵一湿,他这才从因热水和恰到好处的揉搓而升起的困意之中回过神来,忙不迭又将耳朵竖了起来,避开背部湿掉的,还带着泡泡的绒毛。
小兔子傻乎乎的动作没有逃过孟栾的眼睛。
他“啧”了一声,连瞅了好几眼,很快就像是要被沈寒轻亲自洗兔子的动作吓晕了似的,别过了脸。
南荼听到这声老熟人的“啧”,有些尴尬,兔耳又往下垂了垂。
他怎么感觉孟栾看他的眼神……好像是在看妲己?
“……”
沈寒轻被这一上一下的兔耳晃得眼花,没忍住,曲指弹了弹。
洗兔子一事进行得异常顺利。
南荼被洗得舒舒服服,让抬爪就抬爪,让仰起脑袋就仰起脑袋,连搓搓小绒球似的尾巴时,也没怎么反抗。
就是在沈寒轻的手摸到肚肚下面的一块地方,小兔子才往边上躲了躲。
南荼咻咻咻跳到了小木盆边缘。
就算是仙君,以前、以前也从未帮他洗过那个地方!
看着那张毛茸茸的小兔脸上透出来的,可以说是如出一辙的羞恼,沈寒轻没再继续逗弄下去,非常好脾气地收回了手,让小兔子自己来搓。
南荼缩在边上,害羞地用爪爪随意搓了一把就完事儿,跳回了小木盆中间,让沈寒轻继续给他洗后腿。
就是跳的时候,不知道南荼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回到木盆中央那最后的一跳时,跳得极为用力。
噗叽一下,溅起了大量带着泡泡的水花。
大部分的水都溅到了地上,其余的,全都往沈寒轻的身上和脸上招呼了。
沈寒轻用手背抹了把脸上的水:“……”
角落里前一秒还在探头探脑,一脸梦幻地围观自家陛下洗兔子的孟栾,默默地别过了眼。
咳……遇到这种情况,他得当作没看见。
很快,洗香香洗白白的小兔子就被抱出了小木盆。
一块干燥柔软的干帕从天而降,将糯米团子裹了个严严实实。
沈寒轻抱着洗好的小兔子离开偏殿,回到了明光殿。
南荼差点被吓了一跳,鼻尖动了动,拱开罩在脑袋上的帕子,从边缘钻出了毛茸茸的脑袋。
他浑身上下,也就脑袋和耳朵没有被水打湿,只是用微湿的帕子擦了一边,背上、肚子上、爪爪上,还在滴滴答答地淌着水。
沈寒轻洗兔子要亲力亲为,擦兔子也要亲力亲为,不让宫人们帮忙,用干帕裹起小兔子就是一阵揉搓。
搓得小兔子的耳朵都顺着这股力道,晕乎乎地晃来晃去。
干帕的吸水能力很好,南荼的原型也小,身上的毛很快就被搓得半干。
但这还不够,若是想睡觉的话,必须得将绒毛全部弄干才行,不然会生病的。
沈寒轻一撤掉干帕,南荼就立即抖了抖毛。
小毛球快速地转动着,几乎都要抖出了残影。
还是有点湿诶,仙君为什么非要给他洗澡呀,这么晚了又干不了,只洗了爪子的话,倒是还有机会晾晾干……
南荼在心里咕哝着,若是他自己将身上烘干的话,少不了会动用灵力。
不过,这点烘干毛毛的灵力,真的只有一点点而已,非常少,不是什么高深的术法,或许不会被天道发现?
站在桌子上的小兔子一脸严肃,正准备使用灵力将自己烘干,赌一把时,一双温热的大手将他捧起。
“还是有些湿。”
修长的手指深入柔软的绒毛之间,仔细地感受了一下。
表面的兔毛已经干了,根部的却没有,还是散发着氤氲的水汽。
南荼点头,将沈寒轻的手用鼻子拱开。
当然会湿啦,只用帕子是搓不干的!
可他还没来得及再拱两下,就被绒毛之间忽然散发出来的热气给惊在了原地。
沈寒轻的动作很快,在小兔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解决了,再确认了每一根绒毛的根部都被烘干,才放心地收回了手。
南荼歪了歪脑袋。
仙君这是……
房梁上。
盛七不忍直视地捂住了双眼。
天啦!陛下居然在用内力给一只小兔子烘毛!
陛下他……他变了!!!
烘了毛,干干净净,刚洗好澡的小兔子嗖嗖嗖跳到了床上。
龙床还是那么软,被子虽薄,但也如同羽毛一般蓬松软和。
兔兔球噗叽陷进了被褥之中。
算起来,下凡混到仙君身边这么长时间了,他也只睡过两次龙床。
一次是午休那会儿,趁着明光殿没人的时候悄悄溜进来的,才睡了一小会儿就被仙君发现了。
另一次是耍赖装醉,将龙床蛄蛹得乱七八糟之后,成功地赖了下来睡了一晚。
这是第二晚,他要好好玩个够!
难得可以用原形光明正大地窝在龙床上,南荼兴奋得不得了,跳起了兔子舞。
雪白雪白的小兔子在明黄色的龙床上打了个滚,时不时钻进被子里,从这一头钻到那一头。
床上很快就落满了柔软的白色兔毛。
闹腾的小兔子就像是朵蒲公英似的,跳到了哪儿,兔毛就飘到哪儿。
孟栾欲言又止,撸撸袖子要去将兔毛扫下来。
沈寒轻见状也没有阻止,只是坐在了床边,在孟栾扫着床尾的兔毛时,将小兔子抱到床头,等孟栾扫完了床尾,要过去床头那边时,再抱着小兔子换个位置。
在龙床上东跑跑西跳跳地跑酷了一阵,南荼也从兴奋之中安静了下来,老实地窝在男人怀里,没有再继续天兔散毛了。
闹腾了一晚,等孟栾将龙床上的兔毛尽数清理干净的时候,南荼也困了。
埋在沈寒轻怀中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整只兔子都迷迷糊糊了,连被男人塞进了被子里都不知道。
宫人们熄了灯,悄无声息地退下。
昏暗的龙床上,沈寒轻将睡着的小兔子放在了胸口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软软的兔耳。
睡梦中的小兔子不耐烦地抖了抖耳朵,无情地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沈寒轻。
小毛球一般的尾巴晃了晃,没多久就停了下来,小兔子再次陷入了深眠。
沈寒轻等了一会儿,等到小兔子没有再发出别的动静,才托着它的肚肚和屁股,小心地给它转了个身,面对着自己。
小兔子。
这三个字被男人含在唇齿之间,无声地念着。
夜半时分,沈寒轻忽然感觉身上一重,好像被什么压住了似的。
不至于喘不过气来,但也跟巴掌大的小兔子的重量不太一样。
比小兔子要重了很多很多倍。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有小兔子在身边,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他睡得比以往要沉了许多,就算被压了会儿,也没有立刻醒来。
睡意朦胧间,那股力道突然消失不见了。
沈寒轻再次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
南荼在一阵熟悉的鸟鸣声中醒了过来。
翡画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南府溜到宫里来了,鬼鬼祟祟地钻进床幔。
“叽!”
它蹲在南荼耳边,鸟喙都快要戳进了兔耳里,“南荼!快醒醒!”
南荼迷迷糊糊地甩了甩耳朵,啪叽一扇,差点把翡画给扇下去。
“你!”翡画生气地再次飞到了他身边,这次直接狠下心,猛地往他尾巴上一啄,“起床啦!你家仙君都已经往甘霖殿走去了!”
……甘、甘霖殿?
南荼打着哈欠,茫然地睁开了眼。
困兮兮的脑袋艰难地思考了一会儿。
甘霖殿!!!
他猛地坐了起来。
宽大的龙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仙君早就离开了,旁边的被窝都已经彻底凉了下来。
……糟糕!
“翡画,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他着急地问道,从龙床上跳了下来。
动作急切,差点撞翻床边摆着的鲜果和水。
翡画飞到更香那儿看了眼,报了个时间。
明光殿内空无一人,宫人们都在门口,正好方便他跑路。
雪白的小绒球啪叽啪叽,跳到了窗边。
这是明光殿的侧面,没有宫人和禁卫守着,就是窗户对他的原形来说有些高,不用灵力的话,不一定能跳得上。
就算跳上了,窗户也是关着的,他的原形太小了,没什么力气,不用灵力根本推不开。
明光殿门窗紧闭,龙床还高,普通的小兔子被放在了上面,怕是都不敢跳下来。
看来仙君是真的很怕他这只“捡来的小兔子”会趁人不在的时候偷偷越狱。
小兔子四下张望了一番,又让翡画飞到边上把风。
浅淡的灵力微光闪过,小兔子消失不见,一身白衣,袖口滚着圈绒白,眉目如画的少年出现在了窗边。
少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在宫人和禁卫毫无察觉之时,动作灵巧地攀上窗台,从窗户翻出了明光殿。
南荼顺利离开明光殿之后,想着现在是白天,原形的体积比较小,容易避开禁卫们,比人形方便,就又找了个角落变回了小兔子原型,迅速溜出了宫。
他紧赶慢赶,四只爪爪都要跑出了残影。
一路上翻墙又翻窗,才终于翻回了南府。
南荼跳上床,前一秒刚将身上的衣服变回睡觉时穿的里衣,后一秒绿阑便一把推开了房门。
“嚯。”绿阑挑了挑眉,“大人野回来了?”
“……”
南荼艰难地咽了咽。
什、什么叫野回来了?
绿阑双手抱臂倚在门边,继续说道,“一刻钟前,婢子来唤大人起床,听不到应答,情急之下推门而入时,床上还没人呢。”
南荼:“……”
南荼翻身坐起,乖巧地将双手放在了膝盖上,极为诚恳地解(狡)释(辩)道:“其实我刚才是方便去了。”
“喔——”
绿阑拉长了调子,意味深长地觑了他一眼,也不知是信还是没信。
南荼赶时间,也只能这么随意糊弄一下,来不及去细想绿阑到底是发现了什么,忙跑到了屏风后面换衣服,让绿阑一会儿来帮他梳头。
“要来不及啦!!!”
南荼急得快跳起来了,衣服也穿得勉勉强强,稍显凌乱,连梳头的时候都坐立不安的。
绿阑倒是悠闲,一边给南荼梳着头发,一边凉凉道,“大人难得外出鬼混,想必陛下不会介意您迟到一回的。”
“……”南荼涨红了脸,“都说了没有鬼混啦!!!”
南荼连早膳都是挑了容易入口的,直接炫进了嘴里,拿着帕子擦了擦嘴便往门外冲,身姿矫健地跳上了马车,差点把盛九吓着。
好不容易进了宫,到了甘霖殿,他行完礼就趴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累得头也不抬。
御案之后的沈寒轻转了转朱笔,良久才将笔放下,施施然走到了少年身前。
往那张一看就是一路匆忙跑来,跑得面色红润的脸扫了一眼。
“南卿今日又赖床了?”
“臣没有!”南荼下意识反驳。
沈寒轻幽幽道:“那怎么累成这副模样?”
“臣……”南荼卡壳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支支吾吾道,“陛下说得对,臣的确是起晚了,请陛下恕罪。”
“南卿为了大盛日夜操劳,晚起一会儿,也情有可原。”
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南荼羞愧地往桌上埋了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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