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哥……你到底……站在谁那边……”陈泽明的声音逐渐淡了下去,最后在胡文亮那深不见底的眼神里完全消弭无形。
他不敢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到了胡文亮眼里的嫌弃。
陈泽明在学校横行霸道惯了,学生见了绕着走,老师见了直摇头,他自以为没人奈何得了他,却不想今天栽在了沈思朗的手里,就连他一向敬重的“大哥”胡文亮都向对方投去了欣赏的目光,这让他很是受挫。
而对于陈泽明这样的人,沈思朗最讨厌了。
他们不过因为有一个好爹妈,钱多人傻,把他们宠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二货,整天不务正业只想着逃课泡妞混迹酒吧,荒废时光,吃喝不愁,兄弟成群,美女簇拥。
这种人,真的很混蛋。
可在家世背景面前,他和乔以安在他们面前真的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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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成人之礼(4)
晚上,乔以安在店里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他看了看店里的挂钟,已经快要十一点了。他必须加快一点速度了,因为早上和沈思朗约好了,他们晚上一定要一起吹蜡烛。
“小乔啊,抓紧点儿啊!”老板娘钟晓柔在吧台一边算着帐,一遍催促着,“地拖完了你过来一下啊!”
她年纪不算大,今年刚过二十五,整个人打扮时尚,气质独特。
店里的大多顾客,都免不了是因为她而来照顾生意的。
只是她事业心不重,虽然开的是个小酒馆,但却不像其他酒馆一样营业到凌晨,她每天十二点就闭店,整理完一天的业绩收入后,十二点多就会关门。
“好!”乔以安答应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今天本不是他当值闭店后的清洁工作的,但袁姐因为孩子发烧,她急着回去,乔以安便和她换了班。
十分钟后,乔以安做完了店里所有的清洁工作,他背上包来到吧台时,钟晓柔已经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乔以安轻声叫了声:“晓柔姐?”
钟晓柔睡得很轻,被这样一叫,缓慢睁开眼,撑着头抬眼看向乔以安,目光转了转,看到挂钟的时间后,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打开吧台的抽屉,从里面抽出一个红包递给乔以安:“生日快乐!”
乔以安看着红包,没有接。
钟晓柔见状,一把将那红包硬塞进他的怀里,“赶紧收了回家去!你哥在等你不是吗,赶紧回去,一会儿就过了零点了,赶紧的!收好!”
乔以安被钟晓柔的手戳得有些吃痛,他将怀里的红包接了过来。
他了解钟晓柔的性子,知道若是自己拒绝,她一定也会扭住自己说一大通牢骚话来,如果那样,他回去可就真要晚了。
“谢谢晓柔姐!”乔以安道了谢,便离开了念青小酒馆,往家中赶去。
老旧弄堂被歪七扭八的蓝色铁皮遮了光亮,昏黄的路灯摇摇欲坠着,周遭静谧得有些可怕。
这一带是贫民区,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穷苦人家,每月租金三五百即可。
对穷人而言,他们是没有资格讲究环境的舒适与否的,他们只要有个挡风遮雨的地方,就足够了。
沈思朗在长长的石阶上走着,夜色落在他的背影上,在石阶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腿很长,步伐轻快,三步并作一步,一步跨了三个石阶,很快便走到了石阶顶上,钻进了最顶上那个破旧的小房子里。
推开门后,他没见着乔以安。
他将生日蛋糕搁在逼仄的客厅里那张矮桌上,旁边摆放着他精心包装的礼物,然后提着食材转身进了厨房。
厨房很小,只能容得下一个人,屋顶很低,而他太高了,他进去之后只能佝着腰,歪着头,看起来有些滑稽。
他飞速地将食材处理好,然后凭着记忆,想给乔以安做一道以前他母亲常做给他们吃的菜——乔氏红烧肉。
乔氏红烧肉是不放糖的,提色靠的是豆瓣酱和老抽,佐以二荆条干辣椒,炒制上色后加水焖煮,熟透后大火收汁,便是以前他们最爱的乔氏红烧肉了。
沈思朗将一切收拾妥当后,又从冰箱里面拿出仅剩的两个鸡蛋,沿着锅边磕开蛋壳,单手一捏,蛋液滑入锅内,在热油的刺激下,瞬间凝形。
他用铲子整了整形状,活生生给整出了抽象的心形来。
看着锅里紧紧相依的两颗鸡蛋,沈思朗冷冽的脸上突然勾勒出一个明显的笑意,那笑意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特别的好看。
“以安啊,哥哥尽力了,将就着吃吧!”
他用铲子将那抽象的心形翻了个面,一阵凉风窜了进来,油烟失了方向,呛得他猛地咳了起来。
“沈思朗,你在干嘛!”乔以安一进门就看见了屋里浓烟密布,透过浓烟看见沈思朗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拔高了音量说:“烧家吗?!你没开排风扇啊!”
沈思朗闻声转过身来,弯着腰探出一只脑袋,看着站在客厅里捂着口鼻的乔以安笑着说:“哥哥给你煮长寿面啊!你先去洗漱,洗好了,我就煮好了!”
“赶紧开排风扇!”乔以安没有理会他,一个劲儿催促着他打开排风扇。
沈思朗反应过来,赶紧打开排风扇,委屈着说:“光顾着要抓紧时间了,忘了!”他转回身冲着乔以安温和的笑着,然后又转回厨房,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儿,“桌上是给你的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乔以安将目光从厨房挪到身旁的矮桌上,那个小小的生日蛋糕旁边,摆放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
他用手掌扇了扇烟雾,笑着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纸,然后打开了那个盒子。
是一块手表。
这个时代,谁还戴表啊!乔以安心里这样想着,但脸上却是笑着,然后将那块手表拿出来,朝着厨房走去。
“给我戴上呗!”
“你这么大个人还不会戴啊?”沈思朗背对着他,从灶台旁边抓起一把挂面,往锅里一扔,转过头看向乔以安,“我手上全是油,别糟蹋了东西,也算挺贵的!”
一千多点儿的表,是他认知里的“挺贵的”,因为这已经是他两个月来省吃俭用外加兼职才攒够的钱了。
不过乔以安高兴就行了!
他只要他开心,别的都可以不在乎。
“那我不管。”乔以安有些撒娇,说:“古人成人礼会有人给他加冠,而我的成人礼,要沈思朗给我戴表,你戴不戴啊?”
“你这是为难哥哥我啊!”沈思朗最怕乔以安撒娇。
一旦他撒娇,他就觉得整整个身体一阵酥麻,鬼使神差地会任由他摆布,对他悉听尊便。但他手上的确全是油,只能安抚着:“等会儿呗,哥哥我弄好再来!”
乔以安摇着头,将表放回盒子里,转身进了浴室。
竹城今年的夏天实在太热,沈思朗在厨房倒腾出一身的汗,浑身湿透了,但还是坚持在逼仄的厨房里面完成那道对他们而言不可或缺的长寿面。
生日一定要吃长寿面,这是他们这么多年不言而喻的默契。
沈思朗的厨艺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不好,做出来的东西不是少盐就是太咸,但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他炒菜的时候尤其的小心,每道菜几乎都要放好几次盐,每放一次就尝一尝,直到味道合适,他才满意。
他可不想乔以安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连一口正常的饭菜都吃不到。
他也想过带乔以安去外面下馆子,但他也知道,这个提议肯定会被勤俭持家的乔以安拒绝,所以他干脆没提这茬。
乔以安很快冲了个凉后便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额前的碎发搭在他的眼前,在橙黄色的灯光下,显得少年气十足。
他长得本就俊秀,只是有些瘦弱,眉眼之间,是藏不住的诱惑。
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的沈思朗看着他干瘦的肌肉,突然一阵心疼,但也没说什么,而是突然提议:“咱们去阳台上吃吧,里面太热了!”
乔以安点头“嗯”了一声,随即走到衣架旁随便套了件T恤,然后帮着沈思朗一起将小矮桌抬到了阳台上。
这个屋子虽然破旧,但唯一让让人羡慕的便是这个朝向江面的平台了。
站在这个平台上,竹城夜景尽收眼底,夜风自江面吹来,带来了阵阵凉意。
沈思朗一屁股坐了下去,平台上没有垫子,地板上还残留着白天的热,但他并不在乎。
乔以安也跟着坐在了桌子的一旁,看着脚下那一片一片灯红酒绿和车水马龙,记忆便开始翻滚起来。
他想起了他的母亲。
想起了曾经的三口之家,想起了曾经那个笑起来极其好看的女人。
如果自己的母亲还在,他和沈思朗会不会就不会过得这么拮据和困难了。
乔以安没有答案。
他望着脚下的江面久久出神,直到沈思朗的声音响起:“以安啊,咱们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以后一定赚很多钱,很多很多钱,给你买大房子!”
乔以安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双手比划着的沈思朗,问他:“多大啊?”
“怎么滴也得容下咱俩吧!至少能摆下两架床。”
咱俩?乔以安细细揣摩着这个词的意义,突然轻笑了一声:“你是打算有钱了还跟我挤一个屋啊?那你房子可真够小的!另外,你就这么嫌我挤着你了?”
被这样一说,沈思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为了掩饰,他拿过桌上的包装盒,打开后从里面拿出手表来,冲着乔以安说:“把手给我。”
乔以安很听话地将手伸了过去,没有说话,就这样任沈思朗将手表戴到了他的左手上。
沈思朗握着他的手,那一瞬间,那种一直困扰着他的悸动便又突然闪过他的内心,好似一阵电流流窜全身,心脏突突跳了起来。
沈思朗微微别过头去,他察觉到乔以安在盯着自己,那视线在此刻宛若烈火,烧得他浑身发热。
他害怕脸上不受控制的表情被乔以安从中捕捉到他真实的情感。
乔以安没有理会他这别扭的神情,将手收回来,看了两眼后淡淡地说:“表很好看!”
“好看吧!”沈思朗被这一句夸弄得有些高兴,转过头来看向乔以安,“我眼光不错吧!”
“我夸得是表,”乔以安不理会他会错意的自得,看了两眼桌上的菜,露出了怀疑的目光,“这菜你尝过没?”
沈思朗知道这话里是什么意思,拍着胸脯说:“当然尝过,你不信你试试,今天铁定能吃!”
一边说着,一边将筷子递给乔以安,一脸期待地等着乔以安动筷。
乔以安被他这动作逗笑,忍不住笑道:“不会是要陷害我吧?”
“以安啊,你就这么想我的吗?”
“小时候这样的事情你做得可不少。”乔以安迟迟没有动筷,继续说,“每次做饭我都是你的第一个试验品,为了让你不被骂,就算再难吃,我都得把你做的抢着一个人吃掉,免得被我妈发现了数落你。”
他提到了他的母亲,沈思朗听着,觉得内心酸楚。
乔以安的母亲是个温柔而坚韧的女人,她给了他们一个不完整但却很温馨的童年,让他们苦难的生活,曾经有过为数不多的甜。
“你……”乔以安察觉到了他的神色异样,伸手贴在了他的额头上,“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沈思朗看着乔以安逼近自己的脸,喉结滚动着,压着声音说:“我没事,就是有点热。”
就是……有点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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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限定热搜(1)
“你们觉不觉得……有点……有点热……”徐声声猛灌了几瓶酒后,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他打了个酒嗝,惹来黄思涵嫌弃的眼神。
酒精的作用下,每个人都似乎成了和平常截然不同的样子,好似全部卸下了伪装,成为了最真实的自己。
黄思涵靠在沈思朗的肩膀上,断断续续说着:“当年你们老说我和他是一对,老说什么、什么校花……配校草的,我告诉你,徐声声,老娘当年才不喜欢他!老娘当年喜欢、喜欢的、是……”
“你喜欢谁呀?”徐声声借着酒劲傻笑着,“难道是我啊?哈哈哈哈……”
“你滚!”黄思涵嫌弃踢了一脚过去,“你长得像根儿、像、蔫了的、茄子……哈哈哈,谁会、喜欢你!”
而乔以安和沈思朗各自回忆着那年夏天乔以安十八岁成人礼的画面,不约而同陷入了一阵惘然。
乔以安还记得,他看着嘀咕着“有点热”的沈思朗笑得不成样子。他也记得,那天晚上自己第一次喝醉了,不是因为喝太多,而是因为不会喝。
而沈思朗记得的是,乔以安闭着眼许完愿后,他好奇地问他许了什么愿,乔以安没有告诉他。他一直耿耿于怀于此事,但后来却失去了知晓的机会。
乔以安成人礼的愿望会是什么呢?沈思朗甚至曾经幻想过他的愿望里面会有他,因为他的成人礼愿望是:想要一直在乔以安的身边。
但后来他没能如愿。
周然在黄思涵和徐声声争吵的间隙发现了沈思朗和乔以安格格不入的状态,忙开口道:“唉,我生日也,干嘛呢这是,搞这么沉重,聚在一起就是缘分,从前的那些恩恩怨怨啥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翻篇了翻篇了,来来来,咱们喝一杯,一笑泯恩仇!”
周然有些喝高了,但喝到兴头上的人往往不知节制,所以他又开了瓶啤酒。
余薇薇见状,连忙将他高举起的手给拉了回来,强制他坐了下去,“别喝了,该回家了!”余薇薇说着,向乔以安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乔以安心领神会地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时间不早了,明儿还要早班,咱们散了吧!以后有时间再约。”
“散什么散,不散!”沈思朗突然站了起来,举着酒瓶大声说着,“不散!”
他不想散。
他不想,和乔以安散了。
八年的离散足够击溃他所有的防线,让他的心缺失一角破成一个口子,而现在,那个口子好不容易因为与乔以安的重逢而开始愈合。所以他听不得任何敏感的字词。
又或许,他也喝醉了。
乔以安将沈思朗的样子看在眼里,他知道,他醉了就爱说胡话,就像当年一样。
周然喝得酩酊大醉,被余薇薇强行拖走了。
黄思涵微醺状态下,叫了专车也走了,最后剩下沈思朗、乔以安和徐声声三个人站在念青小酒馆门口。
“你俩顺路就一起回去,我家在那边,我自己打车回去了!”脸颊绯红的徐声声晃晃悠悠地指挥着,然后歪歪倒倒地走到路边去叫了辆车,然后自己坐了进去扬长而去。
第二天早上,沈思朗从睡梦中睁开眼来,发现自己并不在自己的房间,而是在乔以安的房间。他迷迷糊糊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但只记得个大概。
印象里他们散了之后,自己拉着乔以安一个劲儿地说着胡话。
什么“以安,对不起,原谅我”之类的,重复了有几百遍。
在路上说,在江边说,在出租车上说,在电梯里说,在走廊上说,一路说个不停,甚至在乔以安将他送到门口时,他硬是拉着乔以安的手不走……后来的事情,他不记得了。
但看着眼前的环境,大概也能明白自己昨晚干了什么耍无赖的事情了——铁定是自己赖着不走,乔以安没办法才把自己带回了家。
沈思朗有些懊恼地一巴掌拍在了额头上,宿醉未解,这一巴掌让他暂时清醒了些。
屋外传来了水流声,隐约有大米粥的香味从门缝漏进来。沈思朗从床上起来,拉开门走了出去。
入眼的是在厨房忙碌着的林瑜青。
那一瞬间,尴尬无处遁形。
“你醒啦?”林瑜青听见动静后也没有转身,依旧忙着灶台上的粥。倒是沈思朗无比社死地站在那里局促着,“那个,对不起啊,昨晚占了你们的房间。”
“没事儿……”林瑜青觉得这话不对劲儿,疑惑着的时候,沈思朗又说:“我的意思是,让你和孩子跟以安分开……对不住啊!”
林瑜青越发不解起来,转过身一脸惊讶地看着沈思朗,“你在说什么?”
“啊?”沈思朗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脸疑惑地看着对面举着一只勺子的林瑜青。
“你不会以为……我们和小乔……”
“嗯?”沈思朗欲言又止,“不是吗?弟妹?”
“哈哈哈哈……”这声“弟妹”让林瑜青瞬间笑了出来,嘴里一个劲儿念着:“弟妹?这误会可就大了!”
沈思朗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林瑜青为何失笑,他以为是自己那声“弟妹”冒犯了对方,忙不好意思说:“我知道你年龄比我大,叫弟妹有些冒犯,但以安的确是我弟弟,我……”
他不知道该怎样解释下去。
林瑜青捂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沈思朗却不知其意,只能干站在那里,待到林瑜青稍微收了一点,她连摆手告诉沈思朗:“不是那种关系!小孩子乱叫人,你误会了。”
“误会?”
他误会了什么?
难道……
林瑜青停住了笑声,拿着勺子走到沈思朗旁边的桌子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后说:“兜兜最近上幼儿园,离小乔这边近,有时候带她过来玩儿,她很喜欢小乔,她叫他爸爸其实因为他是她干爸爸,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听罢,沈思朗不知如何应对,但他有些兴奋和欣喜。
乔以安没有老婆孩子!!!没有!!!所以……
沈思朗忍不住自顾自笑了出来,他逆着窗外的晨光,整个人陷入了极致的喜悦之中。林瑜青看不透他这是怎么了,关心地问他:“你需要解酒汤吗?要不我给你弄一碗?我觉得你可能需得……”
“不用!”沈思朗顾不上,问她:“以安呢?”
“应该是上班去了吧!”
对,昨晚乔以安说过,他今天早班。
“姐,谢谢你!”说完,还未等林瑜青反应,沈思朗就急急忙忙就奔出了乔以安的房子。
林瑜青望着关上的房门,一脸懵逼,“谢我……干嘛?”
她关了门,电视上娱乐新闻里突然弹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她看着电视里那个男人,颇为震惊,“黄思涵恋情曝光?!!!”
她摸着后脑勺,发出了一声不可思议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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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回八年后了!!!
一大早,微博热搜就炸开了锅。
“黄思涵恋情曝光”的绯闻词条空降热搜第一,旁边一个醒目的“爆”,展示着她居高不下的人气。
一时之间,整个圈子都炸了。
早航班八点多就到了,黄思涵还没出机场,就立马被蹲点的记者给堵住了,单刀直入的问题接二连三地抛来。
她戴着墨镜,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
她缓慢移动着,耳边全是嘈杂声,听着记者们的问题,她挑了几个核心问题回答。
“思涵小姐,请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娱乐记者的问题,从来不会拐弯抹角。
黄思涵微笑着回答着:“我们是高中同学,一个班的!”
“那请问黄小姐这次是专门回来见他的吗?”
“这个嘛……”黄思涵打着太极,尽量不会把话说太满,但也不会完全否认。在他们圈子里,必须保持热度的延续性,她需要给记者自由发挥的余地,所以她故作神秘地说:“可以是……也可以不是……毕竟昨晚,是个同学聚会嘛……”
“所以思涵小姐,你们是真的在交往吗?”
黄思涵依然是笑,“这个嘛……得看后续情况……”
是的,得看那个人怎么想的。
“所以黄小姐的意思是看对方情况吗?是对方态度暂时不明确吗?请问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做什么的?……”
这个记者的问题,把黄思涵塑造了倒追的一方,这让她很是不满,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她只是笑着说:“不好意思,涉及对方的隐私就不便透露了!请大家让一让,我赶时间!”
黄思涵已经没有精力再和这些记者周旋了,她昨晚喝得有些多,本就没怎么休息,匆忙赶回北都市,下午还要去片场拍戏,晚上又要赶通告,她必须马上回去睡一觉才行,不然下午状态不好,拖累的是整个剧组。
可现在她被记者围住,她根本走不开。
好在,经纪人杨真儿在关键时刻赶了来,把她从记者的围堵中解救了出来。
杨真儿从黄思涵入圈时就一直带她,二人情同姐妹,彼此之间有足够的信任和依赖。
黄思涵在杨真儿的保护下脱离了记者们的如同桎梏一般的包围,出了机场,被强塞进了车子里面,然后扬长而去。
不一会儿,黄思涵在机场的采访视频就出来了,词条“黄思涵承认恋情”冲淡了上一条热搜,占据了榜首的位置,旁边仍然是一个醒目“爆”。
她们刚一回到公司,宣发就把平板递给了杨真儿和黄思涵。
黄思涵的眼神定在了平板上面。
她给屏幕里那个面对记者提问时从容应对的自己打了个满分,她觉得自己在记者面前瞎编乱造胡说八道的功夫日渐精进,唯一不满的是,她没有给自己涂个更深色一点的唇膏,那样会显得她更酷更飒一点。
“思涵,你这不会是真的吧?”经纪人杨真儿递给她一杯咖啡,在热气的氤氲下,黄思涵歪着头看着她,看似无意地笑着说:“你觉得呢?……真姐,圈里的事情,你比我懂。”
杨真儿的目光落在了屏幕上那个男人身上,用她多年来的经验,审视着屏幕里那个男人的各种价值。
她突然笑了起来,说:“我突然有个想法!”
黄思涵没有回应,她陷入了短暂的失神,在那失神中,回忆着昨天下午和乔以安之间的交易。
黄思涵回竹城不是什么临时起意,也不是八卦新闻写的什么专程回去私会绯闻对象沈姓素人帅哥,她是被乔以安一个电话叫回去的。
她对竹城没那么深厚的感情,她没有念念不忘的人在那里,也没有念念不忘的旧情需要她时不时回去缅怀一下,她甚至厌恶着那个地方。
那里曾经那么烂,可她成名后却要一个劲儿替那个城市说着漂亮的推广词。
她不知道自己对改变那座城市起了多大的作用,她只是根据在别人的安排下做着那些事情,塑造一个热爱家乡的良好形象。
周然说她装,的确没错,她就是装。
黄思涵连夜赶回竹城,第二天就去找了乔以安。
她不敢去医院,因为上次去医院的绯闻她花了好大一笔钱才压下来没发,她是真不想再次和医院扯上关系。
他们在医院不远处选了个咖啡馆,有包间,不至于被狗仔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