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云月一相逢—— by禾生白

作者:禾生白  录入:08-26

“是他主动来找我的!就在我卖了那医士花后的第三年,他就找上了我,说有办法让我赚更多的钱。”朴阳教主皱起了脸,“他说与其四处行商兜售,不如让人主动来买。于是就帮我创建了朴阳教,还奉我为教主,传了我几招功夫。如果没有他我也做不来这买卖啊!”
第三年……那不正是宜妃自戕那年?难道说是余梦来得知了此事,想要报复,才搞了这么一出?可冤有头债有主,他不去惩治卖花的人和下药的人,偏偏去祸害百姓做什么?
杜长风带着疑问又去审了余梦来。
此时的余梦来已然被烟瘾折磨的疯癫,又哭又笑,“谁让他们是裴景伦的子民!”
裴景伦是圣上的名讳,杜长风恐其冒犯龙威,连忙叫人堵了他的嘴。
十几年前,有人冒充还是太子妃的皇后家府医,买了血络络花。根据余梦来的表述,应当是被用在了时为太子侧妃的宜妃身上,至其染瘾发疯,最后在圣上登基那年自杀身亡。余梦来应当是找到了些蛛丝马迹,便想着给从前爱慕的女人报仇。不过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不去检举买卖毒物的人,反倒把怨恨倾洒到了陛下身上,设法扶持朴阳教,荼毒陛下的子民。
杜长风摇了摇头,“你扶持的那个教主提到了一位肇启先生,你可有了解?”
侍卫松开了捂住他嘴的手。余梦来被口水呛的咳了两声,这才有了片刻清醒,道:“这件事我当初追查了许多年,只发现了肇启先生不过是借用的假名,但我能确认他曾出入过工部尚书府邸。”
“只你说确认可算不上证据。”杜长风心里有了猜测,却不得不一再谨慎。
“我叫那便宜教主认过脸后,从他怀里顺走了一块儿玉佩,就藏在山里一处城隍庙中,你可派人去寻。当年那人刚买走血络络花,没过多久桑儿就变了性情,要说这之间没关系,我是断然不会信的。”
第33章 宜妃之死(2)
“你当年一直在关注宜妃?”杜长风正色,“你到底是何人?”
当年宜妃作为太子侧妃,一直住在东宫。若不是在宫中安插了眼线或者是干脆就是宫人侍卫的一员,余梦淮不可能知道宜妃到底是什么时候变的性情。
余梦来撇了撇嘴,吐出了一口浊气,“啧,大意了,这逍遥烟果然坏人脑子。”
“宜妃宫里的旧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会让你旁听对质。”杜长风以退为进,“你当年也只是猜测宜妃之事与工部尚书府有关,却没有实证。如今正是个好机会能让真相大白,你别这个时候犯糊涂。”
余梦来乜眼:“什么和工部尚书府有关,分明是和皇后有关。时为太子妃的皇后是工部尚书家的女儿,又和宜妃同住东宫,怎么可能没有关联。”
杜长风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受到了挑战。眼前这个人是疯的,说他不配合罢,他还倒豆子似的往外吐;说他配合,却满嘴的忤逆之言。
“事实如何,得审过才知道。圣上只给了我七日,如今只剩五日了。你如果真的……想为宜妃复仇,就收敛些,好好和我把事情讲清。”杜长风心里着急,却不得不耐着性子讲道理。
余梦来低着头,像是睡着了。小半柱香后,才缓缓抬起了头,“我叫何显。”
“先皇身边的大太监,何显?”何显这个名字太响亮了,天下折枝榜上仅次于叶麾的人物,排行第五,人称‘罗刹降世何处现,一袖拂尘夜止啼’。折枝榜上前五的高手,杜长风此前只见过叶麾一人,却不想今日见到大名鼎鼎的何显,竟是这般情景。
难怪囚禁他这么多日,也不见他长须,原是位公公。
余梦来,或者说是何显自嘲一笑:“何显是我做奴婢时的名字,余梦来才是我本名。当年我爱慕桑儿,几度上门求娶被拒。后来才知道,她家里早就准备送她去东宫做侧妃了。桑儿性子柔,胆子也不大,哪里去的了皇宫那种地方。我痛失所爱,消沉了几年,心里却还是放不下她,便易了容,咬牙入宫做了太监。”
“陛下当年对宜妃娘娘宠爱有加,你又何必自毁……”
“宠爱?”余梦来叫喊道:“他不过是把桑儿当作取乐的玩意儿罢了!何尝真正放在心上了?如果他真的爱护桑儿,又怎么会让她被血络络花折磨这么久。”
“宜妃中血络络花毒,目前还只是猜测。”
“不是猜测!我当年替先皇去东宫传旨时,曾在桑儿身上闻到过一股异香,就是血络络花的味道!那香味儿我此前从未闻到过,保险起见就去查了查,最后查到了工部尚书府上。还有关于那本该死透了的肇启先生突然诈尸出来买花的细节。”
“既然已经发现有异,为何不提醒宜妃娘娘,或者想办法销毁掉使她上瘾的血络络花?”
“我提醒过了。”余梦来突然脱力,一屁股瘫坐在了草席上,“我甚至冒险潜入了她寝殿里,想找到那香味的来源。但已经晚了,那时候便宜教主还没能提炼出优质的花油,血络络花的药性生猛,从中毒到上瘾最多只要三日。等我把一切弄清楚后,她已经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了。”
“后面我买通了她身边的内侍,让他们把桑儿房中的一应事物换新,再开窗通风。想着这样或许能让她慢慢走出来,但没想到就在把屋里味道驱干净的的当晚,就有内侍来报,说宜妃突然开始摔打物件,还打骂下人。”
此事杜长风是知道的,当时他还是东宫守卫。听说一向温和的侧妃竟然打骂起了下人,还震惊了好一会儿。
“再后来,她就因为顶撞裴景伦而被禁足了。我当时已经怀疑到了太子妃,却一直抓不到证据。先皇过世时,我曾想过要带她走,但她却不愿,在幻境中喃喃着裴景伦的名字。等裴景伦登基之后,她就自戕了。我心里恨啊!我恨不得杀了那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什么宠爱有加,都是屁话!”余梦来情绪愈加激动,倏尔又诡异地平静了下来:“但我后来一想啊,怎么能让他这么轻易的就死了,他不是自诩贤德,爱民如子嘛,那我就让他的子民尝尝和桑儿一样的痛苦!”
“统领大人,宜妃宫中旧人来了。”侍卫进来禀报,正好听见这最后一句话,冷汗刷刷地往下流。
“带他们进来。”
“民妇春桃见过杜统领。”
“民妇秋杏见过杜统领。”
这两个人杜长风以前见过,正是宜妃身边的丫鬟。宜妃过世后,就都被放出宫了。
“今天找你们来是要问一桩旧事,此事重大,不可含糊。”
“是。”二人躬身应是。
“宜妃娘娘当年到底是如何变了性情的?”
春桃何秋杏对视了一眼,心里惶恐,颤颤巍巍道:“此事说来也怪,那一日洒扫整理的内侍说要给娘娘房里的东西换换新,顺便开窗通风。当晚娘娘就发起了脾气,不仅砸坏了许多贵重的器具,还跟我们动了手。”
“我们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便只是任娘娘撒着气。娘娘向来好脾气,我们想着等娘娘平静下来再说。可没想到娘娘不但没有平静,反倒和过来看望的陛下,也就是当年的太子殿下吵了起来,还扯坏了殿下的官袍。”十多年过去了,春桃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是会害怕。
“那娘娘变了性情前,衣食住行上可有什么不同之处。”
“到没什么不同的,就是娘娘当年害了风湿,阴天下雨的时候总会叫疼。当时太子妃给赐了一瓶花油,说是倒进膏药里抹着能缓解疼痛,滴进香炉里还能静心凝神。娘娘用了没两次,还真就不疼了,从此便每日敷着,还辅之以艾草熏香。不过那香味儿太重,每次进殿都觉得胸闷气短。还好娘娘平时很少让我们进房里伺候,唉,也不知道娘娘是怎么忍得了的。”
秋杏脑子灵活,此时察觉到了有些不对,“不过,当时的花油是由太医院检查过的……”
“好了,你们先下去罢。一会儿会有人找你们再问些细节。”
等人走后,杜长风才对身边的副将问道:“当年负责检查的太医可还能查到?”
“回大人,时间太久了,出值记录早就被销毁了。”
“太医院最近在研究那血络络花,你去问问可有人觉得此花熟悉?”
副将不敢耽搁,立即赶往太医院。
太医院里的一位钱院判曾经就是检查花油的太医之一,当初为了研究还偷偷留下了几滴。
闻到血络络花香后的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当年的那瓶花油。但却不敢声张,毕竟那瓶花油是皇后送来的,万一说错了话,怕是要掉脑袋。
副将来时,钱院判得知是大内禁军统领要问话,心里打起了鼓。既不敢站出来又害怕隐匿不报会被重罚,一时间面色苍白。
副将看出此人神色有异,也没有戳破,只是在太医院散值时,偷偷把他绑到了天牢。
接下来的审问就很顺利了,杜长风亲自去寻了余梦来所说的玉佩和钱院判存下的花油。将多方证词和物证一并送到了昭德帝面前。
“去把皇后和霄儿叫来。”昭德帝面黑如铁,待皇后来时,把一干证据甩在了她脸上。皇后没想到这么久的死案竟然又被翻了出来,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在稳住心神后,哭诉道:“陛下!此事臣妾并不知情啊,只是当年府中偶得了几株能减缓疼痛的花,想着宜妃妹妹饱受风湿折磨,这才拿去送给了她。实在不知此花竟有如此毒性啊。”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皇后本心如何没人知道,当年的事到底是无意之举还是有意为之也很难查到了。皇后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再御前狡辩。
“陛下,三殿下到了。”刘福如在门口禀报。
“让霄儿进来。”自从宜妃自戕后,圣上就再也没这么唤过裴霄了。
杜长风暗自叹息,三殿下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这么多年陛下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尽管三殿下才能卓越,却也一直没再亲近过。
待裴霄来到御书房时,杜长风又把宜妃案的原委重述了一遍。
宽大的袖袍下,裴霄的拳头越握越紧,凤目冷冽,似是要把桌面上摆着的那块儿玉佩瞪碎。这块儿玉佩……是卢怀仁的。
裴霄幼时在东宫见过时为太子太傅的卢怀仁,还曾不小心把他玉佩上刻着的兽尾磕裂过。余梦来说这玉佩是他从‘肇启先生’怀里偷的。如此便应该是卢怀仁在自己把他玉佩弄坏后,顺手放进了怀中,才叫余梦来抓了把柄。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主动找来扶植自己之事,就不是巧合了。
昭德帝见裴霄盯着玉佩一言不发,以为他是气急了,劝慰道:“霄儿,此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父皇。”裴霄‘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眼神扫过正梨花带雨的皇后,面带隐忍和几份委屈:“此案,就此了结罢。”脸上明晃晃写着:我知道是谁害了我母妃,但我深明大义,我不仅不说还不打算拆穿她。
众人没想到裴霄竟会这么说。尤其是昭德帝,震惊之余也松了一口气。此事牵扯皇后和工部尚书,如果闹大了,怕是不好收场。宜妃过世这么久了,没有确凿证据,他不可能在此时对国丈发难。
只有跟在身后的福安公公知道,三殿下这么说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事实证明,裴霄确实是这么想的。他这个父皇对母妃有情,却终究抵不过背后的龙椅和权柄。想知道皇后是否真的蓄意下毒,在找到揭开卢怀仁和工部尚书之间的关系前,恐怕是无从下手了。
牵扯皇后和兵部尚书已然够棘手了,自己此时如果把卢怀仁说出来,皇上很容易就能查到他们这些年私下来往的事,风险太大。
“但这玉佩的主人,还望父皇能替儿臣找出!”裴霄按下杀心,决定暂且忍耐,等抓到卢怀仁和工部尚书勾结的确凿证据时,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裴霄从来都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
想起母妃生前被血络络花折磨的痛不欲生,裴霄悲从中来。
母妃,您在天上看着,霄儿一定叫这群蛇蝎心肠的歹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朕会派杜长风继续彻查,一定把那个进献毒物的假医士抓出来,凌迟处死!”昭德帝有心包庇皇后一族,却又对裴霄存了一份愧疚,便只能让那‘肇启先生’出来给他撒气了。
裴霄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心底冷嘲,面上却感激恭敬,长拜不起,“谢父皇。”
第34章 拜见容王殿下
昭德帝又赏赐裴霄好些珍宝,才放他离开。
“殿下,奴婢想去看看义……余梦来。”回到宿云宫,福安公公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余梦罪孽深重,奴婢不敢为他开脱,但……”
“知道了,你去罢。”裴霄知道福安和与何显(余梦来)的往事,并未阻拦。
福安公公谢恩后,换上夜行服偷偷潜入了天牢。
“义夫,许久不见了。”福安公公只比余梦来小两三岁,但因为余梦来当年的身份,这才认了父子。
余梦来被破戒了这多天的大烟,此时烟瘾已经断的差不多了,只是身体亏空太久,看起来有些虚弱,“是柳戮啊。”
“儿子现在叫福安,宜妃娘娘亲自赐的名儿。”福安公公只见过余梦来易容成何显的皮相,此时看着他原来的相貌,有些不太习惯。
“福安……好名字。”
“您当年染病假死,就是为了给娘娘报仇?”
“没错。我入宫之后身体残缺,不敢有什么妄想,只想守着她护着她,叫她过的快活些。”余梦来与福安公公认识很久了,心中从不设防,“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义父可知,这次奉旨捉拿你们的那位皇子,就是娘娘的儿子。”
“嗯。当时在青州的时候还没注意,这两天回想起来……像,确实很像。”
“那义父又是否知道,当时在槐宁镇,殿下被朴阳教的堂主设计,服下了凝香露,深陷执念,一度自伤。若不是叶将军帮他戒了瘾,恐怕如今就和您一个模样了。”
余梦来细眉拧紧,双手颤抖。
“您想为娘娘报仇,却没有惩治买卖毒物的人,而是把气撒在了圣上和南苍百姓身上,最后还阴差阳错地害了娘娘的孩子。您糊涂啊!”福安公公陪在裴霄身边十余年一路看着裴霄长大。一开始是为了报恩,后来确是真心的把他当成了自家的小辈般爱护。看见裴霄因为前尘旧事受难,心中很不是滋味。
‘噗’一口黑血从余梦来嘴中吐出,泪水纵横,垂首不语。
福安公公后退两步,给余梦来磕了个头:“义父,圣上已决定将朴阳教众人秋后问斩。你我相识一场,也曾救我于水火。此恩柳戮没齿难忘,待您身后,儿子定设法替您送终。”言毕,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再说昭德帝,裴霄走后,他下了死命令,严禁御书房的消息外传。后又让杜长风亲自前往工部尚书府,细询‘肇启先生’一事。
但当年卢怀仁出入尚书府时特地易了容,为了对朴阳教主故弄玄虚,才假作‘肇启先生’,对尚书和皇后那边是否表明过身份还未可知,故而杜长风此行大概率是白费力气。好在裴霄本身也没对杜长风抱什么希望,毕竟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圣上所谓的审问根本不会有什么结果,也没打算靠杜长风来拉卢相和皇后一族下马。
日夜如流水般匆匆划过暗潮涌动的京都城,转眼又到了七月。
昭德帝为了让裴霄在刑部理事的名头更周全,也为了弥补这十几年的亏欠,在裴霄十九岁生辰的前一天下达了封王赐府的旨意,言及“表独立兮山之上,云荣荣兮而在下”,故赐封为容王。
此言从宫中流出时,又引起了众多猜测和解读。有人说陛下此言表面是说裴霄独立于高山之顶,实则是想让其站在南苍之巅,此为暗示储君之位即将换人的意思;也有人说‘容容’两字乃是烟雾流动之意,结合这两句话来看,就是在说裴霄是山顶之下飘渺的云雾,日后会处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
但不管众人如何解读,有一点是大家都能够确定的,那就是这位一直处境尴尬的三殿下,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了。
裴霄生辰当天,昭德帝特地罢朝一日,早早在雍门宫设宴庆祝,把皇后,太子,恭王裴朔和大公主裴瑶都叫了过来。裴朔没想到自己还没风光几日就又被裴霄抢了风头,暗自咬牙切齿,但碍于席面,只能忍在心里。回去之后却摔坏了好些个瓷器。
散宴后,裴霄便顶着晌午的大日头,带着昭德帝给的赏赐风风光光地出了皇宫,正式搬进了皇城附近一处位置极好的府邸。
前来恭候的大臣们从清早便守在了容王府门口。六部尚书侍郎不说,满京都叫得上名儿的公侯也都到了,除了右相和定国公。卢怀仁自持身份,只派了家里的长子来送贺礼。而叶麾因为身份特殊,不好和皇子们走的太近,便就派了叶清前来恭贺。
“拜见容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裴霄坐在主位,冲着下首众人抬手虚扶。
叶清来的早,又是南苍炙手可热的新贵,故而站的要离裴霄近一些。
裴霄看见特意带着自己亲手雕刻的白玉冠带前来的叶清,心里很是熨贴,表情也和善了许多。
今日裴霄正式受封赐府,身上还穿着只有亲王才能用的地血色四爪蟒纹服,一头乌发利落地束在头顶,扣之以双翼飞虎芙蓉纹的金冠,凤眸含笑,唇角轻勾。周身气派磅礴,龙潜凤采,华贵俊逸。
座下众人无不感叹其风姿卓绝,心下盘算着如何与这位容王殿下搞好关系。独叶清惦记着要怎么才能偷偷把生辰礼交给裴霄。
自己的生日裴霄送了他亲手制作的冠带,这份心意着实难得,不是寻常俗物可以比得上的。叶清思来想去,决定也自己做些什么送给他。奈何叶清实在不是个细致的人,没什么精细的手艺,浪费了许多珍贵玉石也没做出个囫囵样儿来。
好在他记着裴霄喜欢吃桂花糕,便去求教了张伯。在经历了六七日鸡飞狗跳之后,总算赶在裴霄生辰当天做出了一盘像样的糕点,此时正小心翼翼地揣在怀中。
叶清感受到怀里的桂花糕正逐渐变凉,有些焦急。
思绪流转间灵机一动,借着出门散散酒气的理由摸到了裴霄的卧房,把桂花糕整齐地摆在盘子里,还在盘底压了一张纸条,上书:九霄祥云迎风起,明月万里来相贺。
就在叶清还在思考怎么把贺礼弄的再好看点时,裴霄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我还在想,以叶将军的海量,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醉了。”
叶清做事太过专注,猛地听见声音,吓了一大跳。
“是殿下啊。”叶清见是裴霄来了,一把将他拉到了桌边,“正好,这是我给你做的桂花糕,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这是素光亲手做的?”
“嗯!”叶清语气骄傲,“为了学这桂花糕的做法,我差点就被张伯禁止再入厨房了。好在本将军聪慧,最终还是学会了!”
裴霄得知这糕点是叶清特意为了自己学的,四肢如同温泉暖流滑过,通体舒泰,心里却像被猫抓一样,又酥又痒。
“既如此,素光不妨好事做到底,喂我几块儿罢。”裴霄看向叶清的眼神克制又缠绵,温热的鼻息逐渐扑打在叶清的脸颊上。
叶清的脸颊肉眼可见地泛上了红,伸手抓起一块儿糕点塞进了裴霄的嘴里。
裴霄闷笑一声,并不打算放过他。只见我们的容王殿下缓缓将嘴里的糕点送至叶小将军的唇边,轻轻摩擦着他的唇瓣,双手环在其腰间,叫他与自己贴紧。
叶清本就对裴霄有些旖旎的意思,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受的了这种刺激,没多久便喉头干渴,心神大乱。裴霄趁机用舌尖将桂花糕推进叶清口中,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是留在其间轻轻品尝那份桂花的清香。等香味散尽,才依依不舍的抽离。
看见叶清眼角眉梢上挂着的春色,裴霄眼中□□更盛,空出一只手往叶清脖颈处游移,拇指轻轻按上了他的喉结,伏在叶清耳边哑声道:“素光,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叶清的耳廓被裴霄的吐息灼烧,心跳变得越来越快,“好。”
一个‘好’字还未收音,就又被吞噬在了对方口中。
不多时,帘幔四散,房中一个闷头干活儿,一个卖力吆喝。窗外别枝惊鹊,好不热闹。
见自家殿下久久不回席间的福安公公正好寻到了房门外,听到里面传来的“靡靡之音”,老脸一红,急匆匆赶回去给他二人打圆场。说是殿下不胜酒力,已经躺下了,让诸位也回去歇着罢。
夕阳西下,裴霄满脸餍足之色,总算不再缠着叶清。
某位叶姓将军也终于带着一身红痕和某处的隐隐作痛回了自己家。
有道是:事了扶腰去,深藏功与名……不对啊!叶清回府途中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自己明明比裴霄武功高啊,为什么反而是被按住摩擦的那个?
刚刚被“摩擦”的叶小将军,此时正坐在由福安公公亲驾的马车上,一边揉着腰,一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第二日,虎啸骑和羽林卫就分别收到了叶左将军饮酒过量,身体不适的假条。
从此京都城中又传出了一段流言,说叶小将军看似勇猛,实则酒量甚浅,几杯清酒下肚便要昏睡几日,比蒙汗药还管用。
气的叶清回到虎啸骑和羽林卫后,十分“公报私仇”地开始了对下属们惨无人道的训练。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荣荣兮而在下:出自先秦屈原的《九歌山鬼》)
第35章 无所谓,叶小将军会帮忙
自那日裴霄和叶清深入交流了一番后,二人隔三差五便要见上一见,不是叶清翻墙便是裴霄跳窗,腻歪的很。
裴霄趁着交流之外的间隙,与叶清说了关于卢怀仁的事。叶小将军义薄云天,当即答应会帮容王殿下拉卢贼下马。
离朴阳教众人问斩的时间剩不下几个月了,圣上金口玉言,不能改变,裴霄和叶清便只能想方设法利用有限的时间,找到卢怀仁谋害后妃的证据。
朴阳教主是直接且多次接触过‘肇启先生’的人,不管是杜长风还是裴霄都把他当作最重要的审问对象。
“唉,殿下……咳咳咳,刚刚您旁边这位统领大人已经问过话了,草民真的没得说了。”朴阳教主这段时间被杜长风审问过很多次了,连大刑都受过四五种了,此时早也不成人形,但求一死。
“我不对你用刑,你把你记得的,甚至曾经在脑子里想过的东西一字不漏再说一遍。”裴霄这次来是跟杜长风打过招呼的,杜长风谨慎起见也一同跟了来。但叶清毕竟名义上不该掺和进宜妃案里,故而易了容扮作小厮跟在两人身后。
推书 20234-08-26 :猫猫怎么可以自己》:[近代现代] 《猫猫怎么可以自己睡!/被竹马捡回家后》全集 作者:苏芒【完结+番外】晋江VIP2023-08-18完结总书评数:9614 当前被收藏数:38976 营养液数:8773 文章积分:413,698,080文案:[攻受都是人!]被人丢弃的“小猫”胆小地瑟缩在角落,一只“大狗”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