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就算原主是医仙,这一次份量的药也不能把那体内的毒都给解了,但至少平复下发作时的痛苦还是足够,等方才喝下去的药也开始起了效用,柳承午才总算彻底平稳下来,安安静静地睡下去,柳栐言看着,只觉得这人现在倒是十分好,比醒着时不知放松了多少,不至于对主人的话战战兢兢,时刻准备请罪受罚似得。
柳栐言拖了张椅子过来在榻边坐下,因着那人要脱衣施针,柳栐言在开始前特意点了只火盆在屋里,只是这一来二去的折腾,再加上方才没完全压下去的毒性发作引了燥气,柳承午额上便出了极薄的一层汗,柳栐言拿干巾去擦,动作慢腾腾的,半点仓促都不带。
他自己造成的后果,仔细诊过一次就足够看的明白,不同的毒混在一起极难缠,更何况最初用来治病的药现在也变成了反作用,因而现在的这第一碗药灌下去,既压的住,也翻的出,夜里随时可能出状况,柳栐言自然决定在那人身边顾上一晚,免得他再受额外之苦。
等把那人额上的汗擦干了,柳栐言就想不到还有什么事能做,便准备去找本书来打发时间,只是他刚一站起,视线恰巧落在那人被他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上,没了衣服的遮挡,那印在左手腕上的咬痕就显眼极了,柳栐言被咬在虎口上的伤已经没什么要紧,但仍能想起先前痛到发麻的感觉,也不知这人该是疼成什么样子,才会这般狠的去咬自己的手腕,伤口深成这样了也不松开。
柳栐言伸出手去摸那块伤处,由着伤药的缘故,那里已经结了疤出来,摩挲起来有些粗糙,柳栐言把手抚在上边,沉着眼想起了几日前这人曾为扰了他休息请过罪,按时间算,那时当是初次发作,虽在纸上把出现的症状都写过一遍,但他却不怎么乐意把这人带入进去,因着只要一去想柳承午是如何生挨过去的,柳栐言就觉着闷的难受。
他在那站了半天,终又重新坐回去,深深叹出一口气来。
有人帮着照拂压制,柳承午这一觉就真的沉稳极了,醒时疲惫已散了个彻底不说,倒难得有些迷糊。
毕竟暗卫这个身份,便是睡着也浅的要命,半点风吹草动就能引出警觉一瞬清明,这也是他先前在安神香的作用下仍能半个多时辰就挣扎醒来的缘由,只是这次却又不同,有主人默许着,柳承午到底是松懈了,居然放任着自己沉进去,就这样毫无戒备地睡了一夜。
若期间有谁袭击了主人,如何是好?
柳承午瞬间被吓得清醒,一个翻身就要去寻主人的身影,没成想这动作才做到一半,却是被某条之前没被察觉的细绳弄得更加惊慌。
许是他许久没在睡着后失去防备,因而醒时就有些懵,盯了几秒的屋顶发愣,而后又被自己的猜想骇的心悸,竟到起身了才察出主人就在身侧,其中的失职大意暂且不究,可问题是在他腕间居然绕着绑了根线,紧绷着连在主人并在一起的两只手指上。
要说看顾个睡着的人整个晚上,对柳栐言来说实在是无趣了些,便随意挑了本书来打发,只是那人就算是没什么意识也不怎么出声的,不盯着还真不容易看出有无变故,于是干脆找了条细绳出来,借着原主的功底弄起丝诊来,也算时时注意着那人的脉象变化。
只是耗上一夜总是累人,到最后柳栐言也是撑不住,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养着养着就睡沉了,那条绳却没去解,现下柳承午这般速度极快地一跃身,虽在中途硬生生止了,但仍是把那紧绳猛的拉拽过去,柳栐言本就心里有顾忌睡不踏实,被如此用力一扯,惊醒之下还以为那人出了什么状况,猛的睁着眼睛去看,就见柳承午维持着止住动作的别扭姿势惶恐地望着他,而后慌里慌张地就要往地上跪,被反应过来的柳栐言止住后只得僵在榻上。
柳栐言看他安分了就捂着额头缓劲,这原主的身子和他倒有些像,初醒时都要晃神一会,这次却是被柳承午直接吓醒了,还真有点头疼,他缓了半晌,放下后才意识到自己用的是绕了绳的那只手,不过行动起来什么阻碍都没有,不由顺着那条线看过去,果然见那人不动声色地倾过来一些距离,意在不让相连的细绳牵制到他。
真说起来,别说绳了,就是小指粗的铁链怕也困不了那人多久,但柳栐言系上的东西他哪里敢挣断,只乖乖就着这略别扭的姿势停在那不动,让人看着就觉得累,
“你这一大早的,能不能别让人操心?”
柳承午没领会出自己做了什么事让主人操心,只好把注意放在那语气里隐约透出的不满,赶忙垂着脑袋请了一次责,柳栐言没搭理那个把请主人责罚五个字刻在骨子里的,自顾自的去解自己手上的绳结,解了一会竟没解开,不免有些躁,便命了柳承午来弄,结果那人恭恭敬敬地挪近过来,伸出手碰都没碰的悬在那截细绳上方用内力一震...断了。
柳栐言默默看着绕在自己指边的软绳失掉支撑掉落下去,要不是一直瞧着,他估计连这绳是什么时候断的都感觉不到,忍不住问到,
“这绳离得这么近,你就不怕把我的手也给弄断了?”
柳承午听了这话浑身一凛,这意图伤主的罪扣上去,便是把自己的双手都废了也抵不过,可他确实在离主人极近的地方使了暗力,又哪里有资格为自己开脱的?当即就要退回一步去跪下等候发落,却被先前给他定了罪的人快上一些的轻拍了拍头制住动作,
“对自己的能力挺自信啊。”
那语气带了些戏弄,却是跟平时没有两样的温和,柳承午低头听着,竟压不住的想要解释,颤着声开口到,
“主人...承午并非有意...您信我,承午绝不会弄伤主人.....”
柳栐言颇觉意外的愣在那,他不过是随口说句玩笑,却被那人当真了,不过柳承午在他面前总是逆来顺受的态度,现在会说出这番接近于辩解的话来,倒也是有了些进步,见那人因自己出格的行为边说边发抖,也就不再干看着,把本就放在对方头上的手安抚意味地揉了揉,
“没说不信,方才吓唬你罢了,”
那人就极快地抬头望了他一眼,确定主人是真的信他的话后,又安静地抿着嘴低下头去,额前的黑发因着动作遮了眼睛,明明没什么表情,可看在柳栐言眼里却像松了口气似得,搅的他心里发紧。
柳栐言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他从一开始就忍不住要逗弄这人玩,逗弄的过头了又忍不住耐着心去安抚,要放在前世有人跟柳栐言说他会为了谁做出这么麻烦无聊的事,怕是会被当作无稽的玩笑好好调侃几句。
只是现在身临其中,柳栐言却无法告诉自己这是玩笑了,那一划明显的界限,到底是让人踏了进去。
同样是带着个人行动,区别怎么就这么大?
柳栐言左思右想,觉得最大的原因应该是——柳承午比他要高
比他高的结果就是,除了用背的,其它方法他都实施不了
柳栐言 : “承午,”
柳承午 : “是,主人?”
柳栐言 : “把腿砍了。”
柳承午 : “是。”
......
柳栐言 : “...等等我不是在说上次那件事快给我把刀放下!”
2.突如其来的冬兵洗脑梗
柳栐言 : “现在,我要对你进行洗脑。”
柳承午 : “...是?”(←主人说的洗恼是什么?)
柳栐言 :“承午,承午,承午,柳承午。”
柳承午 :“是的主人,您有何吩咐?”
(栐言你这是作弊啊喂——)
3.某位的错字梗
阿九 :“橙子的橙,武术的武,柳橙武,以后你就叫这个名。”
柳承午 :“???”
柳栐言 :“别听她乱说!!”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身受重伤的暗卫跌进了柳栐言柳先生的院里
柳先生医术高超闻名于世,想救个人是极容易的事,等那人醒了,才知晓其名为拾一
柳先生在这山中宅居多年,对外头的时事知之甚少,便磨着要拾一讲给他听,拾一在之前几乎没什么需要说话的地方,只是面对救命恩人无以为报,便偶尔应些自己懂的事情
这一来二去,见柳先生对隐暗污秽之事颇为厌恶,竟有些难以平静
“先生做事磊落,一时心善救了我这样的,怕是脏了手。”
柳先生就靠近过去,仔仔细细地瞧他
“什么这样那样的,反正是挺入我的眼。”
拾一绷着脸将人往后推开了一些
阿九 : “停停停!栐言你笑的太坏心了,这里得表现的真诚,自然流露你懂吗!”
柳栐言 : “哦?”
阿九 : “以及感觉上为什么这么微妙,明明台词没有念错啊(翻剧本)”
柳栐言 : “不是台词的问题,你这剧本从一开始就ooc了,诶你又跪下做什么?”
柳承午 : “属下无礼,推搡了主人。”
柳栐言 : “你那也叫推?用上一成力了么。”
柳承午 : “属下不敢...”
柳栐言 : “那还请什么罪,起来。”
阿九 : “...喂,求你们演完小剧场再秀恩爱好么...”
(ps:拾一是柳承午做内应时用的假名)
5.六一贺文
这是按理说跟平时没两样的一天,早已看熟了的木屋院落,以及接近傍晚的时分
正在屋内看书的柳栐言以及正在屋外晒药材的柳承.....嗯等等,那啪哗啦的声音是药撒了么...?
“承午?”
没回应,柳栐言心中疑惑,把书随手放了就出去看发生了什么事,院里确实撒了一地的药材,在那旁边呆站着的人听到开门的动静后茫然地看过来,见到柳栐言后习惯性地就要迈步,却被脚下过长的布料绊的一个踉跄,竟直接跌坐在地上
“...主人...”
那人仍没从变故中回过神来,只是触到柳栐言惊讶的表情后心里一慌,再没来得及管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手忙脚乱的想从身下一堆累叠的衣裳里挣出来解释
“主...主人......”
越慌越乱,这幅样子被瞧见,又会让主人作何感想,柳承午急的手都是抖的,眼见主人走到身前,还未张口,却突然被人抱了起来
柳栐言瞧着那人因为受惊而猛然睁大的眼睛,盛了慌张的眸子比原先的要更加漆黑湿润,不止如此,虽然仍能看出熟悉的样子,但那轻松被举抱起的身形明显是个孩子,
“——承午?”
——————————————
柳栐言 : “嗯,来个解释?”
阿九 : “儿童节幼化福利,期限半日,逾期失效w”
柳栐言 : “...您很闲?”
阿九 : “因为忙的快死了所以折腾你们当作放松?w”
柳栐言 : “....您真是....”(抚额)
阿九 : “嘛,不是挺好的么,带那孩子去集市逛逛如何/”
柳栐言 : “理由?”
阿九 : “在今天让小孩子开心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
综上所述(←不对),柳栐言决定带这个怎么看怎么年幼的人到山下城镇的集市上晃一晃,对此柳承午却表现出了惊人的反抗
“请您三思,属下现在这幅样子,没有办法保证您的安全。”
“无事,遇不上什么的。”
“主人!”
不过这位任性的从来都懂得怎么左右那人,柳栐言伸了一只手到柳承午面前,便成功的阻了他准备继续请求下去的话
“主人?”
“你是想我牵着你走呢,还是抱着?”
又一次受到惊吓的人在僵硬犹豫了数十秒后,极轻的牵住了主人递在他面前的手
等柳栐言从更加压箱底的地方翻出原主幼时的衣服替他换上后,天已沉了点夜色下来,两人慢腾腾的穿过拂着凉风的小路,抵达那座贴着山脉的城镇时,许是正遇上什么节会,到处点起来的灯火绚烂的亮了整条街
柳承午先前没以这样的姿势在人群里出没过,再加上身边还有主人在,因而比平时还要紧张不安,柳栐言看他一直左右戒备,便将那人往自己身边又牵了一牵
“放松些,出来玩呢。”
“可是,主人...”
“放松。”
那人便噤了声,柳栐言回忆着自己幼年时常吃的东西有哪些,想来想去,最后牵着那人买了支糖葫芦回来
“吃过这个没?”
柳承午仰头瞧着那串东西摇了摇头,柳栐言就折一颗下来喂他,那人不知所措地后退半步,见周旋不过,只得小心地咬了半边接过去,再整颗含进嘴里
裹在外头的红糖慢慢化开来,柳承午低头含着,不一会就全是甜味,而含着含着将糖吃完了,里头圆滚滚的一颗不知是什么,试探着咬下去,却是一个激灵的酸
柳栐言先前看他尝的认真,就兀自去找周围有什么稀奇东西,结果忽的攥在掌心里的手极轻的缩了一下,他低头去看,就见那人困惑似得用力拧着眉,随后想到原因,便忍不住要笑
“怎么,把糖含完了才吃山楂?”
柳承午有些茫然,突如其来的果酸惹的变小后的身子控制不住的透了些泪水出来,映在光里湿漉漉的一片,柳栐言便摸了摸他的脑袋
“嫌酸就吐了,下一颗合着糖一起吃。”
那人却不肯把果子吐出来,只含在嘴里小心的咬开果肉,一点一点的吃下去,倒让柳栐言觉得有些意外
“好吃?”
那人顿了顿,低着头轻声应了句
“...主人给的...”
实在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柳栐言心里被填了什么似得又满又软,便抑制不住的想要笑,好半晌才牵了那人继续往前走
“记得把籽吐出来。”
“是,主人。”
第16章
等这一大早的折腾好不容易安抚结束,柳栐言便连补眠念头的零角都捡不起来了,干脆将那人收拾好了赶到屋外,再搬只矮椅跟药筐子到白兰树底下,让他坐在那用小剪把里头的干燥药材裁成差不多的长段,自己则绕到后边一处离木屋有段距离的空地上去。
说是空地也不恰当,这里被特意清了块地方出来,种上了株柳栐言从未见过的树木,原主对亲手采摘药材没太大执念,这山里寻得到的就记下品类,寻不到的就去山外头购,哪怕是再稀少的东西也能顺着些消息弄到手,因而会像这样费着心思开一片地方来种上棵树,也算是奇事一件。
其实这株长着挺高的嫩绿绿的植物,还真算不上稀罕,虽说是枝花果都能入药,但在这世间也找得到许多有相似药性的,要说原主执意在这栽一株的原因,大概是看中了这树对温度潮气要求极严苛的性质,想琢磨着把这只能长在南临国的树木在这也养好了。
而从柳栐言从原主那继下来的记忆来看,这树已种下去了十五六年,虽能正常拔高正常发芽,但总是惊蛰过了才开花,第一响惊雷醒春了就掉落,前后开不过五日,根本结不出果来,有点生于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味道。
没想到柳栐延一点一点养了十多年,到了今年倒刚好调出了平衡,满枝的花将谢不谢的,在尾端微微显出果实的圆润模样来,柳栐言伸手折去几处无用的枝条,正犹豫着今年要不要改了原主的习惯留下来照顾这些果子长成,忽然却从来时的方向上觉出了某种牵引。
其实柳栐言在柳承午身上,是真的试过药的。
在原主的知识里有这样一件东西,从刚开始就让柳栐言十分在意,取的名字也很是浅显易懂,叫做问迹,听着便知是用来追踪包括人在内的活物的,这问迹由原主师父配置出来,分为问药与迹药两味,被施了迹药的人只要身上受了伤渗出丁点血迹来,先前合着已施迹药者的血来服下问药的一方就能察出他的方向位置,离得近是没什么用,出了一定距离后倒是离的越远越明显。
这两味药在一个人身上只能分别施一次,而原主幼时也被他师父拿来试过迹药,相应的问药则用在师父大人细心养起来的一只鹰上边,试药的结果成功是成功,只是那只鹰被他主人宠的顽劣,有时柳栐延采药弄伤了手就赶着飞过去扑腾,气势汹汹地试图落到他头上去,反反复复不胜其扰,最后尚幼的原主实在沉不住气了,趁着师父不在制住剪光了它翅上的羽,自此那鸟是乖顺了许多,也不敢再凑到原主跟前嘚瑟,只是害他师父心疼了小半个月,连煎药时都唉声叹气的。
柳栐言会对这个在意,自然不是因着那半秃了的鹰或恨铁不成钢的师父,只是原主师父对这药的说辞着实奇怪,说是冥冥之中当有一方指引,若说是气味痕迹柳栐言还能理解,可这种类似感应的说法,就实在不符合世间该有的道理了。
可他现在连灵魂交换都试过一次,这种听起来挺邪乎的东西,还真没办法一棍子打死,便决定亲身试试这指引该是什么感觉,反正这药即使施下了,他也晓得解开的方法,因而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要说柳栐言在落雨的那几日闲着没事念起了,就按印象配了问药跟迹药出来,只是给那人喂下迹药之后,他又想起这玩意得离远了才行,可这春雨不停的,实在提不起让那人跑到山里去候着的念头,便把这事先压了下来,没成想他还一时没记起这茬,那人倒敢给他弄出伤来。
柳栐言没再摆弄那棵原主极在意的植物,回到住处边上去寻那人,白兰树下的木椅跟药筐还好好地立着,只是被要求坐在那的人却不见了,柳栐言顺出山的方向看过去,忍不住皱眉。
亲身经历过之后,他是真的要对原主师父弄出来的这样东西表示一下惊讶了,虽是什么端倪都看不见,但他确实知道那人正速度极快地朝他看过去的方向离开,而这相应的问药迹药既能出现连系,光靠那人身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的伤怕是做不到的。
只是逃开的速度快又有什么用,柳栐言站在那眯了眯眼睛,抵了两根指在嘴边极长地吹出一声口哨来,啸声在半空高昂而锐利地响着,没过多久便从林中飞过来一只黑色的鹰。
这原主师父驯出来又放野在山里的,到底没有忘记听从呼唤,盘旋几圈后就利落地降在柳栐言一边肩上,原主身为医仙,让人动弹不得的东西配出来过不少,他寻了只小瓷瓶装好的药粉,拔了盖让那鹰抓住,遥遥指着柳承午的方向伸出手。
“朝这个位置,一路撒过去。”
黑鹰通人性,听了命令就猛地展翅向那飞去,离弦的箭一样,转瞬就没了踪影。
习武再厉害也抗不过去的药粉细细地散在空气里,不说柳栐言站的是上风,便是不小心吸入了一些,原主自己配的东西哪里还能没个解物,因而跟在后面慢慢的走,只是到底有些动了气。
也不知是哪方来的这么不长眼,还敢从他这里劫人。
在深山里疾驰,到底比不上在半空中毫无阻碍飞行过去,更何况风向利己,那药末混进风中随之带去,处在下风的又哪里躲得过。
因而等柳栐言不紧不慢地行到目的地时,胆敢截人的已全倒在地上无法动弹,而处在其间的柳承午也没能幸免,在一片黑色里显出个略突兀的黛蓝。
柳栐言踱过去捏了他的手腕,见那人内里并没遭太大损伤,只浑身上下落了不少血色,虽伤口不浅,可又都大致处理过了,用布条细细缠了一遍。他挑挑眉,也不知是原主自身聪慧还是怎的,仅瞧着这些就摸出了个大概,不由扭头去瞧旁边那几个连话都没办法说的,
“你们莫不是来寻医术高明的柳先生的?”
自然没得回话,柳栐言也不在意,扫了一圈挑出个看着像是领队的,走到他面前高高俯视,
“也不知你们家主子是哪方神圣,求医还敢绑回去医的,就不怕我心里不平,施药毒死?”
被问话的那个虽姿势不顺,但仍凛着眼和柳栐言对视,估摸着是意识到自己弄错了人,无感情的眼睛疑惑闪烁了一下,才又变得冰冷冷的,像匹被擒的孤狼。
要不是现在连手指都动不了,怕是直接咬舌自尽了,柳栐言有些感叹,虽不知这背后下命令的有何凶症,连四处欠有人情的柳神医都敢冒失动粗,只是人没劫回去,躺着的这五个便算是坏了任务,回去后能不能活命都说不准。
作者有话说:
添个端午小剧场(←虽然已经不在端午里了...)
阿九 :“端午安康哦承午w”
柳承午 :“您,您安康。”
阿九 :“说到端午,承午你是什么派的呢?”
柳承午 :“...是?”
阿九 :“肉粽和甜粽,你会选哪个?”
柳承午 :“属下听主人的。”
阿九 :“......不该是这样的答案吧喂!?”
柳栐言 :“嗯,那选粽叶吧。”
柳承午 :“是。”
阿九 :“......”
柳栐言 :“.........”
柳栐言 :“...好吧我开玩笑的别真的吃!”
第17章
柳栐言向来分得清责任在谁,不过是领了任务被派出来,还不至于让他迁怒到丢掉性命的程度,何况看起来同是暗卫杀手,这五人联手对付柳承午一个,还个个身上带伤沾血,看起来比那人都要狼狈上几分,想来下的命令里该有一句不得重伤好生带回,也算缓了他不少怒气,
“你回去和你主子说,想要求医就亲自来,出了这山没得商量,试图强掳的歉礼就拿在这的五人抵,一日十鞭,三日后自行来此验刑,验完就不必再回去了。”
他寻思半天才开了这条件,除了留他们不死之外自是有所用处,说完也不再管那几个,重新回到柳承午身边淡淡看着,既有原主师父的衣物,柳栐言也就不让柳承午用内力弄干自己的那件,只晾晒起来,再每日从师父那换着色的挑一件出来让他试,算是提前挑一下哪些颜色穿着看起来顺眼。
哪知道这都能添出麻烦,不过原主扬名于世这十几年来,身边从来一个人都没有,因此会把单独坐在那切药的柳承午当成是他确实无可厚非,只是交手时那几人大概觉出了些什么,便在制住动作后按着对付暗卫的法子堵了东西进去防他自裁。
柳栐言替他除了口里的物件后也不说话,只安静地蹲在那看,柳承午却是没力气说话,用了全力也只模糊地唔了一声,而主人的沉默更使他不安起来,一下子眼里就全是慌张。
柳栐言心里那点火气还没散全,看到这更是刻意想要使坏,慢悠悠地拿手去摸那人的头,一下一下极温柔地顺着,却令柳承午愈发害怕,
“不过一会没看着就弄出事来,你可真有能耐。”
说着又偏了偏头冲他露出笑,看着像是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