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现在在家里。”陆淮知看了一眼时绥,“要不我们晚上视频?”
欣欣飞速点头,“好呀!我去对门哥哥家里,让他给你打电话!”
陆淮知:“好。”
时绥:“?”
没人问问他的意见吗?
陆淮知走后,时绥也转身上楼,欣欣拽着他的书包带子,顺势往上走。
时绥垂眸看了眼带子上攥得紧紧的手,脚步慢了下来。
“哥哥,你说糖糖还记得我吗?”
“不知道。”
“糖糖这几天有没有长胖啊?”
“不知道。”
“哥哥,你什么时候跟那个哥哥视频啊?”
“不知道。”
“哥哥,你的杯子真好看。”
“不……”
时绥说到中途突然卡壳,意识到什么,迅速转头往右侧的侧包看了眼——
原本空着的侧包此时正正插着一个保温杯。
蓝色磨砂质感,看起来就很高级。
赫然是路上陆淮知拿在手里的杯子。
时绥磨了磨牙。
这人往他书包里塞东西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
时绥回到家,把书包扔在沙发上,先给自己煮了份泡面。
中午只吃了一份粥,早就饿了。
十分钟解决完泡面,时绥去浴室将出问题的热水器检查了一遍,原来是热水管堵住了,他疏通后,很快就能用了。
时绥洗了个澡,正在擦头发,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哥哥!我来了!”
时绥打开门,欣欣妈妈看向时绥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我实在哄不住,麻烦你了。”
说完还递给时绥一包自家新腌的泡菜,“现在吃正好。”
时绥本来没打算收,可是欣欣妈妈将泡菜罐子直接塞进了他怀里,而欣欣则是趁机溜进了屋子。
这次欣欣坐沙发的时候非常小心地避开了那个坑,坐在两个坑中间,动作无比谨慎。
时绥则是将泡菜放进冰箱。
之前他的冰箱只有矿泉水,放菜还是头一回。
欣欣坐在沙发上,在空气中嗅了嗅,“哥哥,你是不是吃泡面了?”
“妈妈说泡面是垃圾食品,不能吃的。”
时绥将阳台门打开通风,“只是小孩不能吃。”
说完朝欣欣挑了挑眉,“泡面可好吃了。”
小孩听不出时绥话里的恶劣心思,一下就被馋到了。
而时绥则是给陆淮知发了消息,问他有没有空,欣欣要看猫。
陆淮知很快弹过来一个视频电话。
这次时绥学聪明了,直接把手机给欣欣,自己窝在沙发另一头找了个魔方玩。
陆淮知刚给糖糖喂了一个罐头,糖糖吃的正香。
欣欣看了一会,咽了咽口水,突然问陆淮知:“哥哥,泡面真的很好吃吗?”
陆淮知摸了摸糖糖的耳朵,“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欣欣很快回道:“是时绥哥哥说的,他刚刚吃了泡面,说好吃。”
时绥:“……”
有种偷偷教坏小孩子却被戳穿的心虚。
“泡面偶尔能尝尝,但是不能当饭吃。”陆淮知说,“尤其对于生病的人来说,泡面是需要忌口的。”
欣欣蹭的看向时绥:“哥哥,你早上说你感冒了!”
接连躺枪的时绥:“。”
“他不光感冒,还发烧了。”陆淮知声音淡淡的,“欣欣这几天帮我好好看着点他,别让他胡闹。”
欣欣很快应下:“没问题!”
陆淮知问:“对了,欣欣你家门牌号是多少?”
“401。”
陆淮知安静了好一会,“时绥,你别把手机给欣欣拿,离眼睛太近。”
时绥玩魔方的手停住,偏头看去。
果然,欣欣脸都快贴手机上了。
他从欣欣手里抽走手机,拧眉:“你妈妈没告诉过你玩手机要拿远一点?”
欣欣见时绥突然冷下声音,有点委屈:“哥哥别凶我,欣欣下次不会了。”
时绥只是下意识的冷脸,没想到会吓到欣欣,握着手机的手僵在半空,不知道该怎么办。
“欣欣,时绥哥哥没凶你,他只是关心你。”陆淮知适时出口,“你把手机给哥哥拿着就行。”
欣欣很快被哄好,乖乖点头:“好。”
时绥被迫入镜,开始用一只手转着魔方消遣时光。
陆淮知偶尔回答欣欣一两句问题,目光一直落在时绥脸上。
时绥应该是刚洗完澡,脸被热水泡得红润润的,上身穿着一个黑色的背心,跟欣欣并排坐在沙发上,低头玩魔方,还时不时把欣欣的肩膀往后按,不让人追手机。
认真的模样比欣欣还乖。
时绥玩魔方的速度慢了下来。
陆淮知眼神太直白了,分毫不收敛,时绥忍了几分钟,咬牙低声道:“看你的猫!”
陆淮知慢吞吞挪开目光。
没多久,时绥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您好,你的外卖。”
时绥:“?”
他看向陆淮知,陆淮知却对欣欣说:“欣欣,你哥哥的外卖到了,帮忙开一下门。”
欣欣立马去开门,还将外卖拿了进来。
时绥定睛一看,小米粥。
毫无疑问,又是陆淮知点的。
送他回家知道了他是几单元,刚刚还问了欣欣家的门牌号,顺利推测出了他的住址。
现在成绩好的学生推理能力都是这么用的?
欣欣则是殷勤地替人时绥把碗跟筷子都摆好了。
还没掀开盖,时绥就闻到了那股清香。
勉强填饱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
欣欣惊讶地看了一眼时绥的肚子,“哥哥肚子叫了!”
时绥明显听到了陆淮知的低笑。
陆淮知:“欣欣,我们不打扰哥哥吃饭,你自己拿着手机,眼睛离手机远一点,我带你看糖糖翻跟斗。”
欣欣立马兴冲冲拿走时绥的手机,“好!”
两人给了时绥充足的台阶下。
于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时绥把粥喝完了。
手机重新回到时绥手中,他看了眼外卖的账单,把钱给陆淮知转了过去。
陆淮知也收了。
糖糖此时正在一个书桌上,陆淮知一手逗猫,另一手拿着笔,低头写字。
时绥瞅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估计在写作业。
而欣欣的看猫时间很快结束,她妈妈敲门催人回去睡觉。
陆淮知放下笔,捏着糖糖的爪子跟人说再见。
欣欣一步三回头,“哥哥,我能看到真正的糖糖吗?不是从手机里。”
她也想跟陆淮知一样摸糖糖的耳朵跟尾巴。
“行。”陆淮知说,“我下次把它带来。”
欣欣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正主走了,时绥下意识想挂掉电话,却听陆淮知开口问道:“你吃药了吗?”
时绥:“吃了。”
“骗人。”陆淮知朝镜头里沙发上时绥的书包瞟了一眼。
“我把药装在你侧包了,你没动过。”
时绥回过头,看着侧包那个露出一大截的塑料袋,“?”
以陆淮知的性子,会把药放成这个鬼德行?
他定定地看着陆淮知的眼睛,“你不会早就打着跟我视频的主意吧?”
陆淮知没否认。
要是没有欣欣,他会让汪城出面打在群里打视频电话。
时绥也品出味来了,不过他没跟自己的身体较劲,仰头将药吞了。
但这种被人吃得死死的感觉让他很不得劲。
恰巧陆淮知喝了口水。
他看着对方手里那个蓝色的保温杯,跟他现在书包旁边的一模一样。
让时绥有种很怪异的感觉。
有种两人用了同一个杯子,抑或是情侣款既视感。
无论哪种都很怪。
时绥表情越来越臭,陆淮知却像是没有察觉到,喝完水继续低头写字。
可能是因为在家里,陆淮知的姿势比在教室放松很多,手肘曲起,时不时摸摸旁边糖糖的脑袋,经常写了一句就停下来琢磨好久。
这淡定的态度倒是让时绥有些无从下手。
“以后别往我书包里乱放东西。”时绥将那个碍眼的保温杯“吨”地一声放到桌上。
陆淮知应下:“好。”
“也不许随便捏我下巴。”
陆淮知写字的手顿了顿,“我下次注意。”
“别给我点外卖。”
“行。”
时绥说什么,陆淮知就应什么,只不过下笔的速度快了不少,像是从他说的话得出灵感似的。
这顺从的态度让时绥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此时陆淮知写完一页,停笔,将底下的纸换了一张新的。
时绥眼睁睁看着镜头里突然晃过一片粉色。
视频卡了?
陆淮知像是在回应他的疑问,将那张写满了字的纸折叠起来,放进旁边的信封。
纸是粉色的,信封也是粉的。
“不是,陆淮知——”时绥咬牙,“你在写什么玩意?”
陆淮知将信封封好,在上面用丝带绑了一个棒棒糖,“情书。”
他说完,认真地看向时绥,“之前那封太简陋了,我给你写一封新的。”
最近忙着给时绥补习加出题,他一时忘了这件事。
好在时绥今天书包里的那封蓝色情书提醒了他。
时绥:“?”
这人是怎么一脸淡定地说出这么离谱的话?
“你要是敢给我,我直接当你面撕了你信不信?”他说完拿出书包里那封蓝色的,想给陆淮知演示一下。
谁知陆淮知表情都没变一下,“随你。”
“我买了365张,能写很久。”
时绥:“……”
时绥第二天到教室的时候, 眼底一片青色。
不是发烧没睡好,而是在梦里,他被陆淮知拿着365封粉色情书追着跑, 睡醒后, 时绥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 比跑了马拉松还累。
一到教室,他一个眼神都没给陆淮知,将那碍眼的杯子扔他桌上,然后用校服把自己的头盖住,趴到桌上补觉。
汪城感受到时绥的低气压, 朝陆淮知挤了挤眼睛,压低声音:“学霸, 他又怎么了?发烧难受所以发脾气?”
陆淮知摇头。
昨晚他说完情书的事,时绥就把电话挂了,他问时绥测体温没,时绥也没理。
齐思正不知道时绥发烧的事,将这次运动会的报名表递给时绥, “时绥,这次运动会你参加哪几项?”
时绥不光会打架,运动细胞也发达,每次运动会他们班就属时绥最亮眼,是绝对的主力。
他刚想把表放到时绥桌上, 就被陆淮知挡住, “他病了,不参加。”
汪城顺势接过齐思正手里的表格, “时绥正发烧呢!估计好了也得养几天,还是我来吧!”
汪城埋头在表格里一顿狂签名, 然后意气风发地将表格交给齐思正,露出八颗整齐的大白牙,笑容无比得意,“等着看小爷表现!”
时绥被下课的动静吵醒,汪城立马将齐思正桌上的表格递给时绥,“看!你兄弟马上就要收获一群迷妹了!”
时绥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体温正常,才低头看表格。
等看清报名表里一片汪城的名字,有些无语:“三千米,八百米,跳远,扔铅球,4*4接力……”
“难怪老田直接免了你刷厕所的处罚。”
课间田洪军还专门来教室慰问汪城,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好好努力赛前锻炼,厕所不用去扫了。
汪城丝毫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夺回时绥手里的报名表,“你病倒了不得我来扛大旗?你就好好歇着,看我怎么大展雄风!”
“哦。”时绥说,“你到时候在运动会累得跪地上的时候别求我拉你。”
汪城:“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的?你等着,我待会就去操场练给你看。”
时绥瞥了他一眼,“累崩溃了别喊我名字,丢人。”
上次汪城只跑了一个八百米,跑到终点的时候差点跪地上,扶着腰满操场哀嚎地喊时绥,伤心欲绝地说时绥不把他当兄弟,竟然不在终点等他。
吼得全操场的人都盯着他俩看。
当时时绥恨不得一脚把这个显眼包踹出运动场。
汪城显然也想起了当时的事,嚣张的气焰一下灭了,“当时我是大意了,都没赛前热身……”
他说完心有余悸地看着表格上自己的名字,很快认怂,退了一步,“池青也报了不少,我叫他一块去操场。”
到时候起码还有人扶他一把,不至于摔地上吃一嘴灰。
汪城给池青发完消息,看向陆淮知,“学霸你也来?”
陆淮知此时正在草稿纸上写什么,工工整整一行一行的字,不少还被划上斜杠,像是废稿。
汪城下意识俯身去看。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
时绥眼皮一跳。
汪城正准备往下看,时绥突然拿起桌上的语文书盖在了陆淮知的草稿纸上。
砰的一声,吓了汪城一跳。
“时绥,你干嘛?”
书差点拍他脸上。
时绥手依旧摁在语文书上,语气有点僵硬:“不是要去一展雄风?别磨叽。”
汪城奇怪地看了时绥一眼,“我不是在问学霸去不去吗?”
他看向陆淮知:“不过学霸你是在写作文?要是忙的话……”
“我去。”陆淮知很快开口。
“行,池青说他也有空,我们收拾一下去操场汇合好了。”汪城说完回到前排往书包放东西。
时绥则是抽回自己的语文书,朝下看了眼。
纸不是粉红色的。
正当时绥松了口气的时候,却见陆淮知朝他这边偏了偏身子。
“昨天的情书写好了,现在给你?”陆淮知声音压的很低,手放进书包,“昨天我写的不太顺,刚刚在草稿纸上练手,不是正文,你别担心。”
语气就像是在说,情书的正文绝对会更精彩。
时绥:“……”
他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整天拿着情书在人眼前晃,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同?
“你们收拾好没?”汪城拎着书包回头。
陆淮知的粉色情书刚抽出来一半,又被时绥硬生生摁了进去。
汪城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
时绥以为汪城看到了那个粉红色的信封,正准备解释。
“不是,时绥,你这样就不够兄弟了啊?”汪城皱着眉,“我跟你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他妈跟我牵过一次手没?”
汪城幽怨地看了时绥一眼,语气酸溜溜的,“怎么?他手比我好牵呗?”
时绥:“……”
一个个都有病?
陆淮知手挣了挣,刚想开口,却被时绥瞪了一眼,“你闭嘴!”
汪城见陆淮知被凶,心理平衡了一点,却见时绥偏头看他,语气更凶:“你瞎了?”
时绥将手往上提了提,露出抓着陆淮知手腕的手,“你管这个叫牵手?”
他把人手拧骨折的时候也是这个姿势。
汪城仔细看了一眼,“好像不是。”
学霸的手腕都被时绥给捏红了一圈。
汪城目光同情,“学霸,我错怪你了。”
他现在一点都不羡慕了。
陆淮知:“。”
时绥将陆淮知的手甩开,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陆淮知抿了抿唇,抽出手的时候没再带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几人一块去操场。
今天气温回升不少,不过时绥一吹风,还是忍不住咳嗽一声。
走到操场的台阶上,几人放下书包,陆淮知拿起水杯递给时绥。
时绥边咳边摇头,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不用。”
陆淮知也没强求,将水杯放到时绥脚边,“里面的水是温的,你渴了就喝,杯子是全新的,我也洗干净了,你拿着好了。”
时绥拒绝:“我等会去买一瓶矿泉水。”
陆淮知今天带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杯子过来,想把其中一个给他喝温水,被他拒绝了很多次。
两人杯子用同款也太奇怪了。
汪城瞧出时绥那股别扭劲,啧了一声:“时绥,你在介意什么啊?学霸有多的你就拿着呗?你上个杯子不就是我给你买的。”
那还是去年冬天的时候,他实在看不下去时绥一直喝冷水,就给人买了一个用。
时绥当时根本没推脱,直接拿了。
怎么到陆淮知这里就不行。
陆淮知眼神暗了暗,偏头看向汪城,“你送了他杯子?”
“是啊!”汪城说,“只不过这小子就在冬天最冷的那个月用了,之后就不知道扔哪去了,白白糟蹋了我的一份心意。”
现在偶尔能看到的杯子是时绥奶奶给他买的。
陆淮知神色恢复如常,“哦。”
“言归正传。”汪城瞅了眼被时绥嫌弃的杯子,“你干嘛不要学霸的杯子?”
时绥此时随意地坐在台阶上,戴着耳机玩开心消消乐,手指不断滑动,装作没听到他们的话。
恰巧池青也收拾好东西来到操场,问道:“什么杯子?”
汪城解释道:“时绥犯倔呢!一直咳嗽还不愿意喝学霸给的水。”
池青放下书包,低头,一眼就看到了时绥和陆淮知中间两个并排的蓝色水杯,“杯子挺好看。”
时绥努力忍住喉间的痒意,沉着声音:“你们能不能别废话?报了项目的赶紧下去练,没看到其他班的都跑起来了?”
汪城跟池青这才下去。
时绥把人打发走,低头继续玩开心消消乐,一局结束,他抬头准备活动一下脖子,余光却瞥见陆淮知不动声色朝他旁边挪了挪。
时绥:“?”
他嫌弃地往旁边挪了一大截。
他刚点开下一局游戏,却见陆淮知也跟了过来,跨度比他刚刚还大。
时绥正想让他滚远点,却见陆淮知手上拿着试卷,问他:“一起写会题?”
今天大家约好来操场训练,时绥的补习任务还没完成。
他说完,左腿膝盖靠近时绥,将卷子和课本铺在两人挨着的腿上,“这个试卷明天第一节课老师要讲。”
时绥整个腿都僵住了。
夏天裤子单薄,时绥清晰地感受到到两人挨着的地方源源不断传来的体温。
温度不高,却很恼人。
时绥簌地收回腿,因为反应过大,还撞了一下自己的左腿,膝盖都撞疼了。
“不写。”时绥努力绷着脸,“你也别跟我说话。”
陆淮知在时绥僵直的腿上看了一眼,终于收敛下来,低头写题。
可这个安静没持续多长时间。
时绥玩游戏的时候,通知栏突然飘过一条消息。
【高二三班陆淮知:图片.jpg】
【高二三班陆淮知:作业答案,回去记得抄。】
时绥面无表情地将这个消息往上划走,当做没看见。
就当他仔细观察完开心消消乐这一关的动物分布,准备把那一排小鸡消除的时候,手机又震了一下。
【高二三班陆淮知:为什么要汪城的杯子不要我的?】
时绥转头,陆淮知手里正拿着那个水杯,安静地回望,“是汪城的杯子比我的好用吗?”
时绥:“?”
陆淮知跟谁拈酸吃醋呢?
操场上的人都在为运动会的参赛项目热身,旁边台阶上的人很少,时绥跟陆淮知周围更是空空如也。
时绥将手机一把扔回书包,朝陆淮知勾了勾手,“你过来。”
不收拾一顿没完没了。
陆淮知目光在他愠怒的脸上停了片刻,还是听话地靠了过去。
时绥一把扯住陆淮知的衣领,往下拉,语气冰冷地警告:“陆淮知,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我是直男,你在我身上花这么多心思没用。”
两人凑得很近,陆淮知垂眼,正巧能看到时绥的唇。
因为生病的缘故,唇色很淡,还有点干燥,却让嘴唇瞧着格外的软。
时绥本来在等陆淮知回话,却见对方直勾勾盯着他的嘴看。
时绥磨了磨牙,拽着陆淮知衣领的手更用力了,“你小子往哪看呢!占便宜是吧?”
陆淮知不再看,偏过头,被勒的很轻地咳嗽了一声,“我只是想让你喝温水,没有其他的心思。”
时绥冷笑:“那你拿两个一模一样的杯子?”
陆淮知咳嗽声突然停下,转过头:“你在意的是这个?”
时绥心下一咯噔,暗道不好,刚准备反水,陆淮知反应却比他更快。
“你把它们当情侣款了。”
陈述的语气。
此时汪城正好跑完一圈回来喘口气,见时绥拽着陆淮知的衣领,大惊失色,赶紧去拉。
“爹!你怎么对学霸动手了!”汪城将时绥的手掰开,“操场这么多人呢!”
之前他是感觉时绥对陆淮知有很大意见,可这么多天,他都没见两人打起来,以为没事。
却没想到,时绥会在人这么多的时候发难。
他刚把两人拉开,猝不及防看到时绥耳廓边的一圈红色。
“爹,你还真急眼了?学霸干嘛了?把你耳朵都气红了。”
陆淮知目光在时绥耳朵上扫了一眼。
时绥右边耳朵几乎全红了,特别是耳垂,跟烧起来似的。
而刚刚时绥威胁他的时候,右边耳朵离他最近。
时绥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绷着脸没说话。
汪城目光滴溜溜地在两人之间转圈,一边喝水一边心中暗想。
这两人不会真闹翻了吧?
他想着要不要赶紧把操场上的池青找回来一起劝劝,却见陆淮知垂下眼,很轻地开口:“我错了,我不该说它们是情侣款。”
听语气,认错态度无比端正。
再次中箭的时绥:“……”
这错还不如不认。
汪城则一脸迷茫,“啥情侣款?”
他目光落在两人中间的杯子上,震惊道:“不会吧?时绥觉得像情侣款所以不愿意要你的杯子?”
他兄弟什么时候想法这么丰富了!
汪城莫名品出点别的味来。
“我也不知道会引起这样的误会。”陆淮知拿起地上的两个杯子,“那我下次买个不一样的。”
这话时绥听着不对劲极了,偏偏汪城一脸促狭地瞅他。
搞得他想法多变态似的。
时绥心一横,抽走陆淮知手上的杯子,打开,仰头灌了一口。
“你们废话是真的多。”时绥冷酷地擦了擦唇边的水,“现在能闭嘴了吗?”
汪城见他好像真的恼了,缩了缩脖子,抬手,做了一个给嘴巴上拉链的动作。
而陆淮知看着他手里的杯子,欲言又止。
时绥冷冷扫了他一眼:“说话。”
陆淮知顿了顿,诚实道:“你用的是我的杯子。”
时绥看着手里的蓝色杯子, 半天都没回过神。
汪城看着时绥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最先绷不住,“哈哈哈哈哈……”
时绥依旧维持着他冷酷的表情, 抬手将水杯盖子拧上, 然后略显粗暴的塞进陆淮知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