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绥,学霸对你绝逼是真爱。”汪城喘了一口气调侃道。
刚运动完的男生任谁都要退避三舍。
可陆淮知将人抱住的时候,他保证陆淮知脸上没出现任何嫌弃的神情。
时绥朝他招了招手,“来,我也让你见识一下我对你的爱。”
汪城立马闭麦。
他一身臭汗,现在要是出现在时绥周身3cm的范围,时绥能直接给他一个大逼兜。
多少年的交情都不好使。
几人缓了口气,汪城口袋的手机突然震动一下,他打开看了眼,表情突然变得有点烦躁。
池青顺口问道:“怎么了?”
“我们班长最近辅导我学习,刚刚说他不等我了,先走了。”汪城甩了甩脸上的汗,“走就走,还给我留一堆作业,让我写了明天交给他。”
最近连学校老师们都知道他们运动会,作业都少了,齐思正跟不知道他报了这么多项目似的,任务一如既往地多。
“不写呗!”池青怂恿道。
“要是可以我能这么烦。”汪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粘上的橡胶颗粒,“我爸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我被辅导的消息,勒令我好好跟人学。”
“我得赶紧回家了。”
池青也从地上起来,“时间不早了,走吧!”
几人往看台走去,汪城书包,问时绥:“唉,你们呢?不学了?”
按理来说,时绥答应了他奶奶考出好成绩,应该时间比他更紧迫。
陆淮知拿书包的手顿了顿,看向时绥,“学吗?我等你。”
“草。”汪城笑骂一声,“你这样让我很有落差感啊!”
陆淮知还真是无条件顺着时绥。
“有年级第一补习真好。”池青羡慕地看向时绥,“那你们等会去教室?”
“不去。”时绥撩起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我回家洗澡。”
至于补习,他莫名有点抗拒跟陆淮知单独在一块。
这人花招太多,防不胜防。
好几次陆淮知还趁他打瞌睡将粉色的情书往他书包里塞,他当场抓了两次,还有几次是放学时候,他特意留了心眼,将书包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才没将情书带回家。
他刚准备例行公事把书包拉开检查,陆淮知突然开了口。
“嗯,出了一身汗,的确洗澡后会舒服点。”陆淮知认同了他的话。
时绥第一反应是——
竟然没出什么幺蛾子?
他松了口气,却听陆淮知话锋一转。
“那我们换个地方补习。”
时绥:“?”
陆淮知体贴地将他刚拉开的书包合上,“我跟你一起回家。”
第24章
时绥当然没有答应陆淮知跟他一起回家的离谱建议, 最后,两人各退一步,在时绥洗完澡后打视频电话。
时绥洗澡的时候, 脑海中一直浮现陆淮知在知道不能去他家时眼里的遗憾。
“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时绥闭上眼, 任由水流从头顶落下。
他家连能一块写作业的地方都没有, 能坐人的沙发上都有两个丑陋的窟窿,地上的瓷砖已经开裂发黄,边角处的污垢擦都擦不干净。
时绥都能想象出陆淮知来到他家的违和感,这样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到底看上他家什么了?
准确来说, 是看上他什么了。
时绥唇抿成一条直线,将身上匆匆冲洗完后, 随便擦了擦头发就出了浴室。
他拿起在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点开。
陆淮知还没给他发消息。
之前到底是谁急急吼吼说要补习?
时绥一把将手机扔到沙发上,先去阳台把自己那件冷落了好几天的校服收了回来,放进书包。
刚放好,沙发上的手机就震动了一声。
时绥没理。
差不多一分钟后, 又震了一声。
时绥这才将手机拿起来。
【高二三班陆淮知:洗完了吗?】
【高二三班陆淮知:好了叫我,我等你。】
【ss:。】
几乎是他刚把句号发出去,陆淮知就弹出来一个视频邀请。
时绥摁下接听。
陆淮知好像也才洗完澡,头发有点湿,坐在书桌前, 面前放了今天的作业, “之前给你的辅导题还没写完吧?先做那些,不懂随时问我。”
陆淮知简单明了地给时绥下了任务, 然后自己低头刷题。
时绥本来以为这次没有欣欣在,两人的视频会尴尬, 可陆淮知神情淡然,让他本来紧绷的心情也随之放松。
时绥从书包里将之前那几页草稿纸拿出来放在茶几上,自己随便在地上铺了一张废纸坐下。
陆淮知那边的收音很好,他能听见对方偶尔用力划线时笔尖跟纸张的摩擦声,还有时不时传来的呼吸声,像是在时绥耳边吐气。
时绥忍了一会,觉得实在恼人,将耳机音量调小到只剩一格。
可他摁完音量键收手,一抬眼,就见陆淮知在盯着他看。
时绥绷着脸:“干嘛?”
总不至于他在这边调低音量陆淮知都能看到吧?
“没什么。”陆淮知握着笔又写了几个字,“就想问问你写完一题没,我好给你讲。”
只顾着听时绥的呼吸声,连个字没看进去的时绥:“……”
陆淮知也没等时绥回答,“那题比较难,我还是直接给你讲好了。”
时绥刚想说你怎么知道我看的是哪题,就见陆淮知在书桌上支起来一个小板子,板子上夹着一张白纸,上面赫然就是时绥刚刚准备看的题。
时绥一下闭上了嘴。
陆淮知记得还真清楚。
为了把更清楚地听到讲解,时绥不得不把通话音量又调了上去。
陆淮知看到时绥伸手动手机的动作,眼底滑过一抹极浅的笑,在时绥重新注视镜头的时候又很快掩下。
因为不是面对面的教学,时绥只需要忍耐陆淮知的声音,不用担心突然跟人离得太近什么的,学习效率自然比平时高很多。
两人一直视频到晚上十一点,时绥实在忍不住困意,打了个哈欠。
“那今天就学到这。”陆淮知说,“明天继续。”
时绥点点头,刚准备挂掉视频,突然听陆淮知很轻地说了句:“晚安,时绥。”
陆淮知这句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时绥戴着耳机,很清楚地听到了那一句呢喃,通过耳机传到他的耳膜,在寂静的夜里,莫名多了一丝温柔缱绻。
等时绥反应过来,屏幕早就黑了。
他没收住手,挂掉了视频。
时绥取下耳机,揉了揉耳朵,刚刚的那点困意被简短的一句话挥散一空。
陆淮知的音色很好,有着少年人独有的干净,在语音电话的时候这一优点更是显露无疑,伴随着微弱的电流音,让他的声音多了一点磁性。
最后那句话更是。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跟他说晚安。
汪城那些人从来不说这种肉麻唧唧的话,导致时绥现在听着感觉怪怪的。
不过他能确定,自己没有反感。
果真是跟陆淮知待太久,对人的忍耐度也高了么?
拿下耳机,窗外的蝉鸣声渐渐涌了进来,时绥坐在地上放空了一会,看着桌上被他写满的几张草稿纸,感觉这样也挺好的。
时绥将桌面的草稿纸拿起来准备放进书包,因为校服碍事,先将校服拿了出来,却一不小心带出书包深处的某个东西,啪嗒掉在地上。
他低头一看——
一个十分眼熟的,粉红色的缠绕着棒棒糖的信封。
时绥突然想起回家前他准备检查书包,陆淮知突然那帮他拉上拉链的动作。
成绩好的人都这么诡计多端吗?
一周的时间转瞬即逝,运动会在大家的期待中到来。
时绥感冒已经完全好了,陆淮知却有加重的迹象,说话都带着浓重的鼻音。
此时正陆淮知哑着嗓子在升旗台上念发言稿。
汪城身子后仰跟时绥说悄悄话,“学霸台风不错啊!病成这样说话都不带喘气的。”
语调平稳,不熟悉的人可能都听不出陆淮知声音不对。
汪城说完朝操场边缘的队伍挤了挤眼,“from fable你瞧三中那群妹子,这么多老师在,还偷偷拿手机拍照呢!”
这次运动会在场的老师比往年都多,阵势浩大,他手机一眼都不敢看,可三中那群人是真胆大,为了美色什么都不管。
“不过学霸是真帅啊!特别是在台上发言的时候,那味一下就有了!”
时绥闻言朝台上看了眼。
陆淮知穿着那身洗的发亮的校服,站姿挺拔,本来有点呆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很精神。
他身量高挑,肩很宽,站在台上跟要去走秀似的。
“显眼包。”时绥嘀咕了一声。
刚准备收回视线,台上的陆淮知却像是感应到什么,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两人隔着人海对视。
时绥目光懒懒的。
看就看,谁怕了似的。
陆淮知原本平稳演讲的声音突然一滞。
时绥:“……”
连教导主任都顺着陆淮知的视线看了过来。
“卧槽!”刚拿出手机的汪城迅速将手机塞回兜里,“教导主任眼睛是安了望远镜吗!这都能逮到我!”
时绥被迫收回目光。
发言很快结束,教导主任说了些比陆淮知还空的大话,宣布运动会正式开始。
时绥也上了场。
几天的运动会让汪城充分认识到,他要是真的在运动会上把那些项目都跑完,绝对不可能活着出操场。
于是,他包了时绥一个月的网费,把4*400接力赛和三千米长跑交了出去。
时绥几人下去操场,陆淮知则被给予了看包的重任。
汪城走之前还不忘提醒他,“学霸,别忘了给我们写加油稿!”
陆淮知文笔那么好,估计等会喇叭里全是给他们的加油声。
陆淮知点头应下。
人走后,陆淮知在几人停下的项目前看了一眼。
因为运动会刚开始,进行的项目不多,时绥那边被分配了两个老师看着。
陆淮知确定没有问题,就收回目光,刚准备戴上耳机,身旁突然传来田洪军的声音。
“淮知,在这等他们呢?”田洪军站在他身旁,笑眯眯的。
陆淮知拿下耳机,“是的老师,我没参加运动项目。”
“我知道,你妈妈还特地打电话嘱咐我,说你身体不好,别让你参加这次运动会。”田洪军咳了咳,“我之前还想让你试试来着,差点坏事。”
据陆淮知的妈妈说,陆淮知来安城就是为了养病,希望老师们能多照顾一下,不要让陆淮知太累。
当时田洪军没想到还有这一茬,犹豫了一下,跟她说了陆淮知辅导时绥的事情。
结果对方听完后,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了一句,“我到时候跟他谈。”
就挂断了电话。
“淮知,你妈妈好像对你辅导时绥的事情不太高兴。”田洪军也是人精,当下就品出了不对,“要是你实在为难,就跟老师说。”
“不为难。”陆淮知说,“我会一直辅导时绥。”
要是时绥在,肯定能察觉到陆淮知的表情的变化,声音也比平时更冷淡。
陆淮知最近没怎么跟他妈聊天,运动会也没提及过,想必是她自己打听的,还把电话打到了班主任那里。
田洪军也意识到陆淮知家庭关系可能没他想象中那么和谐,转移了话题:“听说你跟教导主任建议这次运动会多找老师盯着?”
“嗯。”陆淮知点头,“上次三中来我们学校练习,对我们学校的人很有敌意,第一天来就有人找时绥麻烦。”
“我觉得多安排点老师不光可以保证比赛的公正性,也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田洪军笑道:“你说的有道理。”
或许其他人去跟教导主任开口,还不会有这么明显的效果。
可这人是陆淮知,学校的尖子生,目前高二最有机会冲击一流名校的招牌,要是他自身安全受到了威胁,那绝对是大事。
教导主任当然会重视。
不过让田洪军吃惊的是,陆淮知明显是在担心时绥。
田洪军走的时候一脸欣慰。
这俩孩子相处得真好。
汪城和时绥正在扔铅球的地方,汪城热身,时绥双手插兜看戏。
上午没有时绥的项目,他被汪城硬拉过来坐镇。
池青则是去了另外一个项目点。
汪城边活动筋骨边跟时绥闲聊,“时绥,你瞧三中那群人,现在屁都不敢放一个。”
三中那群人去年态度可嚣张了,还总是趁着老师不注意搞阴招,现在看管的老师多,还大部分都是一中的,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听说好像是高二的谁去跟邓老头提的建议。”汪城嘿嘿笑了一声,“可真是做了件好事。”
时绥问:“邓老头会听别人的建议?”
邓老头是一个固执又严苛的老头,风格有一套,不说他会不会听学生的,单凭会不会有人主动凑上去,就是个问题。
除了……
他回头,看向身后的看台。
陆淮知坐在看台上,握着笔,低头专心地在写什么。
汪城察觉到时绥的目光,“你说是学霸干的?还真有可能。”
时绥跟人硬碰硬,陆淮知釜底抽薪,让这些人只得老老实实好好比赛。
两人还挺互补。
汪城扔完铅球,想带着时绥跟人去找池青汇合。
这个点,池青应该已经跑完八百米了。
等他跟时绥到达终点,却看到了池青正站在陶灵薇身前跟人说话。
汪城诧异地看了眼身边的时绥:“嗯?”
时绥则是很快明白过来,“我跟她没什么关系。”
池青见时绥跟汪城过来,莫名有些尴尬,解释道:“陶灵薇刚刚岔气了,我教她缓解。”
“嗯。”时绥脸上没什么反应,“那我跟汪城先上去。”、
汪城则是暗暗给池青比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两人没走几步,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迎面而来的陆淮知。
汪城诧异道:“学霸,你怎么来了?”
他们之前说好比完铅球就上去,让陆淮知别走丢了。
毕竟现在三中的人都在,陆淮知跟时绥走得近,形单影只的,他们怕陆淮知被盯上。
陆淮知目光朝两人身后看了眼,发现陶灵薇正在跟池青聊天,神色一滞,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我看比赛结束了,你们还没上来,就来看看。”
汪城没什么心眼,简单地接受了他的说法,“哦,那我们走吧!”
陆淮知走在时绥身边。
时绥想起陆淮知往他身后看的那个动作,按方向,应该是在看陶灵薇。
他该不会以为陶灵薇是来找自己,又想来捣乱吧?
守地盘呢!
时绥冷冷瞥了他一眼,想警告这人不要做无畏的事,陆淮知却接收错了信号。
“累了?”陆淮知问。
汪城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学霸,时绥就在旁边看我扔铅球,有什么累的?”
倒是他胳膊都快甩出拉伤了,陆淮知一字没提!
陆淮知顿了顿,“可能站太久?”
汪城:“?”
他兄弟看起来有那么柔弱?
陆淮知也知道自己说的有点离谱,捂唇咳了咳,“我在看台上给你们留了位置,等会能好好休息一会。”
两校合办运动会,看台上挤得满满当当,陆淮知能留出位置实属不易。
汪城有点感动,可陆淮知下一句就让他的感动烟消云散。
“不过我只给时绥留了位置,等会让池青陪汪城去下一个项目点好了。”
汪城乐了:“不是,学霸,你想让时绥留下来陪你就直说呗!拐这么多弯。”
他本来以为这调侃能让陆淮知不好意思,谁想陆淮知认真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时绥步子一下快了,想逃离这里,却被陆淮知眼疾手快地拉住衣服。
他顿时被定在原地。
陆淮知:“等会可以陪我吗?”
时绥额角抽了抽。
这小子还来真的。
时绥无情地将自己的衣角从他手里拽出来,刚想拒绝,却见陆淮知垂下眼睑,用他微哑的嗓音低声道:“算了,我只是看好几个三中的一直看我,想问问你们怎么处理。”
“没事,我一个人也挺好。”
最后,时绥表情冷酷地坐在了陆淮知旁边。
池青回来了,看着汪城一言难尽的表情,问:“怎么了?”
汪城欲言又止:“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时绥跟某个东西很像?”
池青:“什么?”
汪城顿了顿:“镇宅神兽。”
最凶的那种。
运动会进行得如火如荼。
池青跟汪城很快就从看台上下去参赛, 只剩下陆淮知和在旁边坐镇的时绥。
喇叭里不断响起其他班写的加油稿,念台词的同学不知道是不是没吃饱饭,说话声音细声细气, 语调也没有起伏, 听得时绥昏昏欲睡。
最近几天训练回家后, 陆淮知还抓着他视频电话,每次都打到将近晚上十一点半才停,就算他去网吧兼职都没放过。
现在好不容易不用上课,光明正大地休息。
时绥余光瞥见陆淮知在用手机百度,边看边写加油稿。
他暗道, 加油稿又不是情书,陆淮知还写的这么费劲。
在周围喧嚣的叫好声和播音员没有语调起伏的广播中, 时绥很快打起瞌睡。
陆淮知加油稿写的差不多后,将那一摞纸条放进书包,一转头,发现时绥的身子在慢慢往右边倾泻。
时绥刻意坐的跟陆淮知保持距离,就算睡着后倒的方向都是跟陆淮知相反。
陆淮知扫了眼时绥即将磕到上方台阶的脑袋, 伸手,轻轻扶住。
他往时绥旁边挪了几步,在一个适当的距离坐下,然后,把时绥的身子拨正, 准确来说, 是往他这边歪来了点。
时绥脑袋顺着重力方向,一点一点, 靠在了陆淮知的肩上。
可能是这个姿势比之前整个人没有倚靠舒服得多,时绥本来拧着的眉渐渐舒展开, 还自发地朝陆淮知这边挪了挪屁股,将脑袋完全枕在陆淮知的肩上。
陆淮知也很自觉,将肩膀压低。
姿势固定好,陆淮知随手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练习册,准备刷题。
可他看了不到五分钟,旁边的人却突然把头往里转了转,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脸几乎埋进了他的脖子里。
温热均匀的呼吸顺着衣领往颈项钻,丝丝缕缕,陆淮知身体变有些僵硬。
他不知道时绥睡觉这么不老实。
可他也没把人推开。
时绥睡觉时还会小声地哼唧。
“陆淮知……”
陆淮知听猝不及防到了自己的名字,捏着练习册的手不自觉收紧。
“傻逼。”
陆淮知有些无奈。
怎么睡着了还这么凶。
时绥换了姿势后,睡的也很不安稳,在他的肩上蹭来蹭去。
陆淮知偏头观察了一下。
上午的太阳不强,却正好在两人的正前方,时绥觉得刺眼,就下意识避着光睡。
陆淮知想了想,左手举起试题册,挡在了时绥正前方。
时绥立马安分。
汪城跟池青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原本中间宽的能坐下一个人的时绥跟陆淮知此时正紧紧挨在一起,准确来说,是时绥靠在陆淮知肩上,整个人都快掉人家怀里了。
而陆淮知更怪,从来坐姿挺拔的他肩膀往□□斜,手里拿着一本练习册,非常巧妙地遮挡住两人的脸。
要是其中随意一人换了性别,汪城都以为是哪对小情侣在做坏事。
不过时绥什么时候会靠着人睡了?
学霸把练习册举这么高,仰着头看题不会脖子酸吗?
他刚准备上前看个究竟,一走动,不小心踢到了时绥书包前的保温杯。
哐当一声,杯子往旁边滚了滚。
时绥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一声脆响吵醒,他慢慢睁开眼,入目的是一个凸出的喉结。
时绥:“?”
他不用辨认,都能知道喉结的主人是谁。
难怪睡觉的时候他感觉旁边味道怪好闻的,还以为是汪城刚洗过校服后的味道。
所以,他是怎么睡到陆淮知肩上的?
时绥只记得自己很困,然后脑袋慢慢往旁边掉,最后被稳稳接住,他睡得更香了。
所以,是他主动靠过去的?
时绥僵着脑袋,装睡也不是,抬头也不是。
恰巧陆淮知放下手中的习题册,去给时绥捡杯子。
时绥脱口而出:“你偷喝我水?”
主打一个恶人先告状。
时绥说完簌地直起脑袋,拿回杯子的时候不忘往旁边挪,跟陆淮知保持距离。
“想喝可以。”时绥顶着半张被压出道道睡痕的脸,冷酷道,“别偷偷摸摸。”
陆淮知看着时绥再次染上薄红的耳朵,没拆穿,反而顺着他的话点头:“嗯,我下次注意。”
碰倒杯子的罪魁祸首汪城:“?”
“你们玩呢?”
独属于时绥跟陆淮知之间的神秘小游戏?
“玩屁。”时绥揉了揉睡麻的半张脸,转移话题,“你们比得怎么样了?”
“还不错。”池青接话,“我们跟三中的比分相差不大,比去年要好很多。”
去年一中输的太惨,激发了学生们的斗志,在运动会前,操场每天人满为患,现在大家的努力也有了回报,两边比分咬得很紧。
“那可不?”汪城嗤了一声,“去年那群小崽子烂得要死,阴招不断,现在监督的老师多了,不耍花招自然赢不了。”
其实上午的比赛还有三中的不死心,刚有小动作,就被老师抓住,直接把成绩作废。
完全确保了今年比赛的公正。
时绥点头,确定没啥事,从书包里拿出校服蒙在头上,继续睡。
上午比赛很快结束,下午时绥有一个4*400的接力赛和三千米。
接力赛在前,且占的分数比重较大,学校选了好几个能跑的组合成两个队伍跟三中的人比。
除了时绥,旁边还站了两个一起跑的人,见时绥来了朝人点点头。
这两人都是高一的,分别是1棒和2棒,时绥是第3棒。
练习的时候几人配合过,互相认识。
不过第四棒的人迟迟没有露面,据说是参加的项目多,抽不开身。
池青陪着时绥,往四周瞅了一眼,“他还不出现?”
离比赛正式开始只剩不到10min,时绥他们已经戴上号码牌在热身了。
池青正准备去问负责这个项目的老师,却见汪城急匆匆跑了过来,“时绥!”
时绥回头:“你1500的长跑结束了?”
“刚跑完。”汪城气喘吁吁,“跟我一块跑的人里有个人高个子,跟钱浩走的很近的那个,他说钱浩是这次的第四棒,还说知道你参加,他早就准备撂挑子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