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夫子科举日常—— by无棋

作者:无棋  录入:01-18

“好嘞,谢谢大爷。”女子跳到码头上,望着简陋却热闹的码头,眼中蕴含无限情感。
老爷,可算找到您了!

第73章
周自言再一次从王小妞头上薅下一把头发, 彻底绝望,“小妞啊,夫子实在是不会梳你想要的那种发髻, 要不你去豆丁家找文秀姐帮忙吧。”
王小妞捧着自己手里的头发, 颇为哀怨,“夫子, 你这么厉害,怎么不会梳头啊。”
“夫子只会梳简单的那种。”周自言眼睛一亮, “要不夫子给你梳一个马尾辫,肯定特别精神!”
“好。”王小妞晃晃脚丫,不管什么马尾辫,只要别让她散着头发去上课就好了。
周自言马尾辫那可谓是信手拈来,随便梳梳就成。
不过梳完以后, 王小妞摸摸头皮, “夫子, 感觉有点紧。”
头皮咋还有点勒得慌捏。
“马尾辫都这样,绑松了容易散开。”周自言觉得自己手艺超赞,“走, 喝个粥,准备去上课。”
“嗯!”王小妞摸摸绷紧的头发, 觉得可能待会就好了吧。
一上午的课结束, 文秀正好提着家里做的点心登门拜访。
“这是李叔新做的梨心酥,老爷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拿过来,给小娃娃们尝一尝。”文秀掀开食盒, 浓厚的奶味甜香瞬间虏获所有小朋友的心。
“好香啊!李叔手艺越来越好了!”宋豆丁迫不及待地拿出来一块,一口咬下, 碎掉的酥皮还带着一点奶味,里面的馅儿大概是有梨子,有一种淡淡的果香,“好好吃!”
其他人纷纷上手,捧着梨心酥吃得眉开眼笑。
只有王小妞,还坐在椅子上,表情凝重。
这一上午的课程都结束了,可她并没有感觉习惯,反而觉得头皮越来越紧。
而且好像还有几根头发拽着头皮,感觉要掉了似的。
“夫子、夫子,头有点疼。”王小妞虚扶着自己的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文秀一看,‘哎哟’一声,连忙解开王小妞头上的发带,帮她按摩头皮,“这是谁给小妞绑的头发,怎的绑这么紧!是要掉头发的!”
“……”周自言无言以对,只能挥开扇子,挡住自己的脸,小步跑走,“我好像听到门口有人敲门,我去开门,我去开门哈,你们吃,你们吃。”
以前在府中,这些事情都是交给府中侍女做的,所以他根本没学会如何盘头。
谁知道他绑个头发也能出这样的岔子!
周自言难以面对院中众人,一边哀叹一边去开门。
是的,他确实真的听到了敲门声。
门扉一开,周自言尚在迷瞪的双目瞬间睁开,“阿穗?!”
门外站着的女子,荆钗布裙,形容疲惫,唯有那双黝黑的眼睛,还在熠熠发亮。
她长着圆圆一张脸,身形偏胖,藏蓝色三片罗布裙叫她穿的有些宽大。
名为阿穗的女子,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一见到周自言,登时倒吸凉气,“老爷!可算找到你了!”
顾不上什么规矩礼节,阿穗只想好好抱住她找寻已久的老爷。
周自言许久未见阿穗,刚一见面就被抱了个满怀,唇角微微翘起时,脸上写满怀念与惊喜,“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阿穗一路从京城向南走,找了许久,这才找到这里。”阿穗擦掉不争气的眼泪,扶着周自言的脑袋,将他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好……好好好,没事,没事,还是活的!”
“自然是活着的。”周自言无奈,任由阿穗检查他现在的情况,余光飞过不远处,却看到另一个清瘦的身形。
宋卫风背手站在不远处,目光直直看向他们这边。
从距离上来看,应该把他和阿穗的行为全都看在眼中。
“咳咳。”周自言突然浑身不自在,他连忙推开阿穗,“好了好了,没事,我没事,咱们进屋吧。”
“老爷,老爷您就住在这里吗?”阿穗提起裙子,一步都不肯离开周自言。
周自言只能一边走一边让她小声,“我和你说,现在不能叫老爷,你就叫我周夫子吧,别的,什么都不要说,记住了没?”
“噢,记下了。”阿穗点点头,发现他们身后还有一个人跟着进屋,“老……周、周夫子,咱们后面咋还跟了一个人?”
周自言捏捏鼻子,空前的压力席卷了他,“没事……那是我、是我邻居。过来玩的。”
阿穗看看身后那人有些不爽的表情,哪里像邻居啊!
明明怎么看怎么像来寻仇的。
宋卫风板着一张脸,死死盯着周自言此时与不明女子的亲密举动。
心中冉冉升起一团妒火,烧得他全身发硬。
还有隐隐入骨的疼。
小院中,文秀已经重新给王小妞梳好了头发,正举着镜子让小丫头臭美,“怎么样,漂不漂亮?”
“真好看!文秀姐姐,还是你最厉害,夫子只会绑马尾辫。”王小妞撅起嘴,提起马尾辫还是觉得头皮疼。
“夫子是男人,还是秀才,哪会梳头发呀。”文秀笑意盈盈,把镜子留给王小妞,让她自己继续欣赏。
周自言刚想上前介绍阿穗,没想到文秀先已经注意到了阿穗。
文秀放下袖子,忍不住与阿穗对视,“这位是……?”
女人天生的敏锐,让她发现,这位姑娘,与她应该是同行。
果然,阿穗松下背上的包袱,目光也被文秀吸引,落到文秀轻巧标准的步伐上,“好标准的小莲步,姑娘练了不少时候吧?”
“不久,堪堪练了三年而已。”文秀双手端平,站在阿穗面前,“姑娘肩膀平直,腰背收缩,如此姿态,应当也练了许久吧?”
阿穗轻轻一笑,“也没有多久,两年而已。”
平缓温柔的语气,好像藏着千万把冷刀。
每说一个字,就直直飞向对方,不让对方卸下气势,决不罢休。
周自言和宋卫风此时站到一起,皆不敢上前一步。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觉得有杀气。”宋卫风眉目凝重,却又觉得荒谬。
他们眼前明明就只有两位姑娘,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杀气。
周自言悄悄挥袖子,让还坐着的几个小孩全都过来,“快来看热闹!”
四小孩立马收拾好东西,蹑手蹑脚地窜过去,牢牢抱住周自言和宋卫风,看向小院中今仅剩的两位姐姐。
钟窍一今天家里有事,没过来蹭课,而王小妞不挑感兴趣,只抱着镜子悄悄挪远了一点,继续欣赏文秀姐姐给她梳的漂亮发髻。
阿穗虽然穿着粗布罗片裙,此时却像文秀说的那样,肩膀平直,腰背如松,在气势上不落文秀半分。
文秀端平双手,右脚后撤,用最标准的姿势与阿穗行礼,“文秀,宋家大侍女,见过姑娘。”
“阿穗。见过文秀姑娘。”阿穗也不甘示弱,臂膀打直,膝盖轻弯,一举一动都像被尺子规训出来的一样,没有一点错误。
宋豆丁看不明白,“夫子,她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为啥感觉这么危险。”二棍说着,抖了抖身体。
“她们这是在比谁更厉害呢。”周自言一边揽一个小孩,笑着解释道,“你们文秀姐姐以前是大家族出来的侍女,还记得不?”
“记得记得!”
“阿穗也是。所以她们一见面,就像见到了竞争对手一样,忍不住想一较高下。”周自言道,“她们现在比的就是规矩。谁姿势标准,谁心态最稳。”
宋豆丁明白了,“我懂了,是不是就像读书人一见面,就想比比谁学问最深一样?”
“是的,读书人比学问,文秀和阿穗比的,自然就是她们自小学的规矩礼仪。”周自言点点头,“你们可不要小瞧这些,能走到文秀和阿穗这个级别的侍女,都是万里挑一,一年复一年练出来的。”
周自言说话的空档,文秀和阿穗已经聊到其他方面。
阿穗仍旧保持刚才的姿势,未动分毫,“文秀姑娘,主家行宴,膳食摆桌,你当如何计划?”
“自然是一看时令二看人,一桌盘坐多少人,就上多少食。”文秀回答地不卑不亢,心态平稳,“阿穗姑娘,若是家中奴仆太多,有那等小人起了坏心思,你当如何?”
“主家奴仆,与我等是为同僚,先予他警告,一警二告,若是不听,三禀主,决不能让这样的人危害主家。”阿穗悄悄看了文秀身上衣裙一眼,说,“文秀姑娘,女红可好?”
“三十四种针法,从三岁便开始练。”文秀抿唇一笑,“堕髻、飞云髻、吉祥头等流行盘发,也谙熟于心。”
王小妞突然举着镜子插话,“没错!文秀姐姐盘头发可好看了,我现在这个头发就是文秀姐姐盘的!”
文秀继续轻笑,不骄不躁,“阿穗姑娘,你呢?”
阿穗走到王小妞跟前,“小姑娘,姐姐能给你再盘一次吗?”
“……唔。”王小妞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情,看向文秀。
文秀也走过来,“小妞,没事,你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算了。”
“正是,姐姐不勉强你。”阿穗也没有要勉强王小妞的意思。
王小妞抱着镜子,左右看了看,点头,“好吧!姐姐,你要盘好看一点。”
“放心吧。”阿穗得了应允,立刻利索地拆除王小妞此时的盘发,一边拆一边轻柔地按摩王小妞的头皮。
王小妞惊讶地哇哇叫,“哇哇哇,拆头发好舒服啊!姐姐你好厉害!”
文秀眉心渐渐皱起,“一边拆发一边按摩?阿穗姑娘好手法。”
这一项,她确实不行,她只能单拆发,或者单按摩。
王小妞头发比较长,阿穗就把王小妞的头发搭到自己胳膊上,手指上下翻飞,一个精巧又别致的盘发立刻从手下出现。
额前留了一点头发,用来装饰王小妞的小圆脸蛋。
阿穗抽下自己头上的一根发钗,轻轻插入王小妞的发髻中,最后整理一番,便完成了。
王小妞像是第一次见到自己一样,不停地看镜子中的自己,“好漂亮!”
其他小朋友也忍不住冲过去,围着王小妞看不停。
“娘嘞,王小妞咋突然变好看了。”
“从没见过这样的头发,好厉害啊。”
“真好看,那个簪子也好看嘞!”
文秀发现,这个头型,不同于闺阁女子经常盘的那些,很明显是专门为王小妞单独做的。
如此细心,如此手巧,在这方面她确实不如。
“阿穗姑娘手艺高明,文秀自愧不如。”
周自言见她们终于比完了,赶紧过来打圆场,“文秀啊,这不是你的问题。阿穗以前考过宫中女官,她学的,都是宫中的东西。”
阿穗退步至周自言身后,盈盈行礼。
“女官?”文秀一愣,纤眉一扬,“阿穗姑娘当真厉害!”
女官,那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没当上。”阿穗温和笑笑,“第一轮就先看外形相貌,我在品鉴相貌的时候,被摘了牌子。”
“摘牌子?”宋卫风第一次接触宫中女官,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周自言解释道:“宫中选女官,都是提前三年选,这些女子会在宫中,由各局女官教导。三年后进行比试,每一轮都会摘牌子,也就是俗称的筛选。留下牌子的,可以继续参选,而被摘了牌子的,就只能离宫。”
“第一轮比的就是外形,残缺者,不要;有痣者,不要;鼻宽耳大者,不要;额头扁平者,不要……”阿穗一连说了十多个不要。
文秀都惊了,“为何有这么多规矩?”
“都是从以前留下来的规矩,这些相貌的人,说是自带霉运,容易出岔子,不宜留在宫中。所以宫中在选人的时候,一定要那种看着就有福气的人。”阿穗轻轻叹气,“我右侧脸颊下面有一个小痣,本以为在这个位置应当没事,结果还是被摘了牌子,连第二轮都没进去。不过我身体偏胖了一些,就算没有这颗痣,可能也不行。”
“甚是可惜。”文秀才只见了阿穗一面,就能看出阿穗的能力。
如此一个女子,因为脸上有痣而被摘牌,当真可惜。
“无事!若不是被摘了牌子,我也不能离开宫中,从而见到老……周夫子。”阿穗重新背起自己的包袱,“周夫子,我从京中带了许多东西过来,你看看——”
周自言看看周围,连忙按下阿穗的手,“不着急,不着急,反正也没什么好东西!”
“啊?”阿穗略微迷茫,怎么会没有好东西呢,她带的可都是老爷用惯了的宝贝啊!
宋卫风看着周自言的手,冷哼。
“我先为你介绍一下。”周自言岔开话题,一个一个介绍他现在身边的人,“这位是文秀姑娘,你已经认识了。”
“这个五个小孩都是我的学生,分别是宋豆丁,大名宋镇声,王小妞、蒋庆庆、二棍,大名叫梁鹤飞。这个,是庞大山,是这里面年纪最大的孩子。”
周自言每念一个名字,阿穗就轻轻行礼。
这位阿穗姐姐,看着好像是比文秀姐姐更规矩,弄得五个小孩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至于这位……”轮到宋卫风的时候,周自言斟酌着,想用一个好一点的身份介绍他。
结果宋卫风独自上前一步,微微一笑,“宋卫风。只是周夫子一个普通的,毫无瓜葛的,邻居。”
周自言:“……”
身上怎么突然怪冷的。
“才不是邻居——”宋豆丁跳起来要解释,瞬间被宋卫风按下,牢牢捂住嘴巴,不让宋豆丁出一点声音。
“就、是、邻、居。”宋卫风眯起眼睛,一字一句道,“这可是周夫子亲口说的,对不对?”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周自言总算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让你多嘴。
言多必失,言多必失,这不正是言多必失么!
“周夫子和阿穗姑娘久别重逢,应该好好叙旧,我们就不打扰了。”宋卫风叫上文秀,“文秀,咱们先回去吧。小妞,你宋伯伯叫你过去一起吃饭,一块过来吧。”
“哎。”文秀告退,紧紧追着宋卫风离开。
王小妞眨眨眼,也拎着裙子跑了。
小孩很聪明,感觉此地不宜久留,快跑!
宋豆丁看看宋卫风一步不停的背影,又看看一直望着门口的周夫子,叹气,“夫子,你完了,我哥生气了。”
“我看出来了。”周自言推开扇子,心中烦闷,“待我安顿好阿穗,立即去找卫风道歉。”
宋豆丁眼睛转转,“你可以带上糖葫芦,我哥肯定就不生气了。”
“想得挺美。”周自言弹了宋豆丁一个脑崩,让他们回家吃饭去。
小朋友们手拉手跑走。
院中再无他人,阿穗胸腔中好像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周自言推给她一个凳子,“坐吧。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阿穗坐下,“自您走后,府中就关了门……”
阿穗慢慢悠悠,讲起周自言离京后的事情。
周自言打定主意要离京,于是给京中信得过的好友送去一封信,说自己待够了京城,要出去游山玩水,找寻自我。
至于归期,那不知道。
或许死之前还能再见吧!
他那府邸,算上后厨三个大厨师,总共才十个人。
走之前,他给他们一人分了一笔银子,说自己有事要离京,要他们自行离府找出路。
毕竟再不离开,他这个被罢官之人的府邸,就要被朝廷收回去了。
到时候大家一起完蛋。
周自言自认安排好所有事情,第二天就潇洒离京。
谁知道他走后,府中十个人,谁都没走,就打算一直待在府里,等周自言回来。
其中以阿穗为主。
阿穗是周自言身边的大侍女,周自言不在府中,阿穗就算半个主人。
她安排剩下九人照常干活,维持府中生计。
可不久之后,他们这个府邸,就被朝廷没有任何理由地封存了。
带队的大人,曾被周自言当众批评过,大概是怀恨在心,所以领着一队兵马,招摇过市,弄得京城人尽皆知。
阿穗他们守在府前,根本毫无反击之力。
只能看着这帮‘土匪’蹬开大门,长驱直入。
幸好在封存前,与周自言相熟的林大人,和带队之人大吵一架,硬是从府中拿走许多东西,算是帮周自言留下一点家产。
阿穗机灵,趁此机会,带着剩下九人,也抱走周自言许多惯用的东西,或者其他珍贵之物。
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连林大人都没说,自己租了京中一个小院,静等周自言回京。
可渐渐地,京中开始传出流言蜚语。
说名满天下的游大人,因为得罪了陛下,被发配边疆,再回不来了。
阿穗等人并不相信这个流言,还曾与其他传闲话的人打过许多次。
可时间一长,流言都传完了,周自言还是没回来。
最先离开的,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几个人,他们留下这段时间做工赚的银子,默默离开。
再后面,便是年轻,还有许多前途的人。
到最后,只剩下阿穗。
值得感谢的是,其他人虽然走了,却没再提他们一起做过的事情。
让阿穗能安安静静守着一个小院子,和许多周自言的东西,不知道在等什么。
阿穗觉得不能再这么继续干等着,她要去找。
哪怕是走遍大江南北,也得去找。
在她退掉小院时,林大人身边的人给她送来一封信。
就是靠着这封信,阿穗才找到马鸣沟来,见到了周自言。
“那封信呢?你还有吗?”周自言皱眉。
“还在。”阿穗摸摸身上,从腰封处摸出一个折了又折的纸条。
纸条便是林范集送的那封信,上面只有一个地址。
正是周自言现在的地址。
“这老头,做什么要你来找我……”周自言捏着纸条,不明所以。
“老爷,你这里过得这么清贫,大概是林大人担心你把。”阿穗猜测道。
周自言笑了,“那你来了,我就不清贫了?”
“当然啊!”阿穗‘噌’地站起来,“老爷,我还像以前那样照顾你,一日三餐,温茶铺床,绝对让你在这个小地方也能过得舒舒服服。”
“而且你瞧,我带来的这些东西。”
阿穗掀开她带来的包袱,让周自言看。
周自言低头一瞧,差点气笑,他捧出一对青花瓷,手掌大小的装饰花瓶,“你背着两个花瓶,一路南下?”
竟然没让阿穗摔碎,真是……
“这个花瓶可贵了,老爷,你把它们卖了,就能换个大点的院子。”阿穗是认真思考过的,“还有这对玉佩,是以前生辰时,谁送来的来着……罢了,想不起来了。反正都是好玉,能卖不少银子。”
“这个,是老爷最喜欢的枕头,被我抢先一步带走,没让那帮兵痞子弄坏。”
周自言抚着腿上软枕,熟悉的荞麦香味瞬间把他的思绪拉回到以前。
那时,他确实最喜欢这个枕头。
没有这个枕头,都睡不好觉。
可现在,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周家里的枕头,也再没有失眠过。
“阿穗,老爷现在已经不是老爷了。”周自言放下所有东西,“走之前我给了你们所有人卖身契,他们走就走了。可你从未卖/身于我,一直都是自由身。走吧,去过自己的日子,不需要再待在我身边。”
阿穗怔怔坐下,“可……可阿穗就想跟着老爷。”
“你京中爹娘呢?你就这么抛下他们,来寻我,你可曾想过他们?”周自言深知阿穗的身世,并不赞同阿穗跟着自己。
“爹娘才不生气。”阿穗摇头,“他们愿意阿穗跟着老爷,老爷去哪,阿穗就去哪。”
“曾经我府邸大,需要人手,可你看看我现在,哪还需要下人?”周自言让阿穗看看自己这一亩三分地,“我自己一个人完全做得过来。你走吧。”
阿穗摸摸桌上冰凉的茶壶,“老爷,这都没有热水。”
然后用指尖擦过正堂右侧的桌案,擦出沾满灰尘的指尖,“这里全是灰尘。”
最后看了一下周自言现在穿得衣裳,上面好写地方已经起了毛边,“老爷,衣裳也旧了。”
“……”周自言被阿穗堵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强撑道:“这、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它不影响生活嘛!”
“可是阿穗在,能让老爷过的更好。”阿穗坚决不会再离开周自言半步。
面对如此坚定的阿穗,周自言也不忍心再让她走。
毕竟是跟了自己许多年的大侍女,情同兄妹。
他已经让阿穗等了自己许久,如何能再让她亲历第二次分离。
“只是我这儿没有第二件屋子了。”周自言坦诚相告,“我现在就是这里一个小小的夫子,刚刚考中秀才。”
“老爷,您的功名呢?”阿穗大惊失色,她可记得自家老爷是三元及第啊!
周自言苦笑,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全盘托出。
阿穗这才知道,什么游历,什么边疆,全都是假的。
原来他家老爷,是被罢官了!
这天杀的陛下!
阿穗壮着胆子在心中怒骂陛下三百句,沉默半晌,道:“老爷,没事,您的学问,谁都带不走。您现在不是秀才了么?只要您愿意,一定可以再考回去。”
“是啊。”周自言起身,看着天井上的云彩,回头一笑,“不说这些了,你先在这儿坐会儿。等下午上完课,我陪你去找个住处。”
阿穗一听,明白这是留下她了,脆生生应道:“哎!”
下午再上课时,阿穗就跟在周自言身后。
周自言抬手,她便磨墨。
周自言讲课,她去热水,定让周自言在口渴时,能喝上一口温茶。
周自言……
总之,阿穗就像周自言第三只手一样,不需要周自言说什么,便能跟上周自言的节奏。
这是默契。
宋卫风看在眼中,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周大哥这算什么木头?
现在与这女子言笑晏晏,铁树开花。
想来,不过是在他这不开花罢了,当真可恨!

周自言本想在上完课后, 单独留下宋卫风,好好和他解释一下阿穗的存在。
但宋卫风好像真的生了气,还没等下课就已经提前离开。
以前还会坐在树下的小板凳, 揣着袖子等周自言下课, 现在只留给他一个转角而过的背影。
周自言:“……”
哎,言多必失, 就说言多必失吧!
周自言没有办法,只能写下一张字条, 折好,交给宋豆丁,“不许偷看,回去交给你哥哥,乖。”
“这里面是情书吗?”宋豆丁把纸条翻来覆去查看, “这么一点点, 能写什么呀!夫子, 你多写一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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