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罹眯了眯黑眸,心里甜滋滋的。他忍不住表情也柔和了点,声音温和主动道:“头不晕,身体也没有不舒服,你别生气,我下次不这样了。”
许昔流闻言哼了下:“这还差不多。”
秦罹期期艾艾又叫一声:“许医生。”
这一声与平时的阴鸷冷肃相比,可谓是柔情百转,低沉喑哑的。然而许昔流听了之后却皱眉,一脸古怪,在秦罹期待的表情下狐疑问:“你怎么了,嗓子夹成这样,难道喝酒会变声?”
秦罹一僵:“......”
这小狐狸怎么这么不懂风情?
面对他的私人医生疑惑古怪的表情,和试图让他张嘴看看嗓子是不是发炎了的冲动,秦罹无奈,摁住对方蠢蠢欲动的手,道:“没事。”
许昔流还是不放心:“生病了要说啊,别跟没长嘴似的。”
“......嗯。”
“那没事就回去睡觉吧。”许昔流瞧着刚才还容光焕发精神满满一身牛劲的男人,不过片刻之间又萎靡阴沉了下来,不知道对方又在作什么幺蛾子,看对方站在那没动,就拉了拉他的胳膊,“早点睡觉,你明天还要上班。”
最重要的是别打扰到他睡觉。
许昔流心想。
秦罹一听又振奋起来。
是啊,他都和青年一张床上躺着了,怀里抱着人不比外头偷偷喝酒舒服?也不知道他刚才脑子究竟怎么想的,居然还往外边跑。
思及此,秦罹脚步加快,走的居然比许昔流还快还迫切。
许昔流跟在他后面,挑挑眉。
两人又回到卧室。
再度到床上躺好,窝在被子里,许昔流的困意又回来了,他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行,现在睡着的话,还能再重新进入深度睡眠,这不比以前凌晨被叫起来给男人看病来的舒服?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许昔流这么一想,似乎觉得对方半夜出去喝酒也没什么了,毕竟秦罹看起来酒量蛮好也没醉更没发酒疯,于是人也更平静了,安详的平躺阖眼睡觉。
没过多久,没什么心事的他呼吸就平稳起来。
一边的秦罹敏锐觉察到青年又睡着了,他想着这小狐狸睡觉时有防御机制,不能碰,一碰自己就挨打,那他不动,等着对方翻身翻到自己怀里来总行了吧?反正睡觉嘛,总不可能有一夜过去动都不动吧。
秦罹想到那个可能性,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他静静的等待着。
然而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青年没有动,秦罹很有耐心。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青年还是没动,秦罹开始微微皱眉。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对方不仅没动过,连呼吸频率都没有变化,安安静静的。秦罹瞧着对方那尸体般的睡姿,感到格外的疑惑不解。
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他又观察了二十分钟,发现对方睡姿格外平静乖巧,一点也没有乱蹬乱踹胡乱翻身的怪相,如果没有外力干扰的话,甚至能一个姿势到睁眼。秦罹无奈,想伸手把人扒拉过来,手举到一半想起对方的防御机制又僵住了,最后想了想,对方不过来,那他过去不就好了?
如果被发现,就说是半夜无意翻身翻过去的。
秦罹自信一笑。
然后悄悄挪过去,满意地窝在青年肩头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清早,没有发生许昔流一睁眼发现秦罹抱着他睡觉的惊恐震惊质问场面,因为秦罹起的比许昔流早。
秦罹早上醒了,发现自己贴在青年身侧人还有些懵。但随即带来的是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今晚的睡眠,比他以前睡的任何一晚都要来的香。他凑在许昔流颈窝间嗅闻了一下对方身上好闻的花果味道,才留恋不舍地起了床,穿上西装,打上领带,抓好头发,又恢复成往日阴晴不定的阴鸷大佬形象。
过了一会儿,许昔流也懒懒的醒了,刚好是秦罹打完电话再进来的时候。
第二次在男人床上醒来,许昔流已经适应多了,不像第一次那么不自在。他看着男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自己闷不吭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醒醒神,才在秦罹的视线里起身下床。
刚穿上拖鞋,就听见旁边男人轻咳一声。
许昔流早上刚起来思维比较呆,反应也慢半拍,只是放空脑袋懒懒的往卫生间方向走,直到旁边又传来几声咳嗽声,接连不断,他越往卫生间方向走声音越大,好像就是在引起他注意似的,才不自觉地偏头望过去。
然后许昔流就对上秦罹似乎有些扭捏的视线。
“今天上午秦氏有场新品发布会,你待会儿陪我一起去。”秦罹清清嗓子,矜持地一句话说完,将一个袋子递给许昔流,“里面是给你准备好的衣服,等会儿可以直接换上。”
许昔流短短一点时间被震惊了三次。
先是看见对方有点羞涩有点忸怩的表情,说实话他印象里的秦罹都是阴鸷冷漠脾气不太好动不动冷嘲热讽的,平时还自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王霸之气,所以乍一看见那样疑似扭捏的表情出现在对方那张俊脸上,许昔流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在做梦。
接着是对方口中的什么发布会,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再然后是丢到他手里的袋子,扒拉扒拉仔细一看,一套崭新的西装,还是浅色系的。
许昔流瞪大眼睛,这会儿终于清醒了,忍不住问:“秦氏的新品发布会,我一个医生去干嘛?又不是领域内的。还有这衣服,”他提了提手里的袋子,满脸匪夷所思,“和上次的居然不一样。哪来的?是我的型号?该不会你一大早跑出去买的吧?”
秦罹目光看向袋子里的衣服,很自得,那可是他亲手挑的,绝对符合青年的气质。
嘴里却道:“上回一块定制的,还有很多,你放心穿。”
许昔流嘴角一抽。
谁家好人定制西装一次性定这么多的啊。
还都是给他穿的,区区私人医生,是不是条件太好了?
他还想说点什么,但身前男人却似乎担心他不同意似的,当即抬高下巴居高临下冷笑了一声,声线又恢复成以往低沉阴森的模样,提醒他:“许医生,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这段时间属于考察期,你不能拒绝我的要求,所以发布会和我一起去。”
许昔流闻言一挑眉。
对方不提他还真就忘了这茬。
不过去就去呗,他又没说不去,这人急什么。反正自己去了相当于赚外快,这人还得倒付给他钱,不懂对方为什么这么急。
他看了看自己身前长得很帅的冤大头,好脾气的笑笑,不予反驳,直接去洗漱了。
秦罹倒是被许昔流笑的愣了愣。
这小狐狸笑什么?
怪甜的。
等等,他刚才说话语气是不是有点冲了?下意识的就冷笑了,还嘲讽,这习惯可不太好,至少对青年不能这样,万一对方真以为他在呵斥伤心了怎么办?以后得改改......
秦罹一边沉思着,一边等着青年洗漱好换好衣服出来。
片刻后,许昔流穿着一身齐整的西装出来,浅灰的颜色优雅隽永,和他身上的碳灰十分相配。而且这颜色很衬对方,长腿细腰都被勾勒出来了,香槟色的领带,优雅之上添了点贵气灵动。
秦罹看得很满意,视线黏在许昔流身上半天没下来,隔了好一会儿才道:“走吧,吃完早饭,差不多九点多就要到地方了。”
许昔流没什么异议,点点头。
吃饭的时候,他忍不住瞅了秦罹几眼。
说真的,想起他昨晚和男人坦白自己曾是反派那方人的经历,许昔流还觉得十分魔幻。毕竟在他印象里,小说里的主角攻睚眦必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反派沾边曾对付过他的人。
即便自己被反派指使也没做坏事,还主动坦白,许昔流都做好了事情结束之后自己不会继续再在山庄待着的准备,不被对方报复既往不咎都是好事,哪还想过这些?但是没想到坦白之后的发展居然是这样的,对方对他轻轻放过,惊怒都像是毛毛雨,甚至都没怎么问过他关于反派的事,至于这什么考察期,在许昔流自己看来,也完全像是儿戏一般一点威胁感也没有,抛开这些,和平常几乎没有差别。
他很纳闷。
一个纳闷之下,就忍不住频频看了两眼秦罹。
秦罹注意到,愣了一瞬,随即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他在青年再一次偷偷看过来的时候,冷不丁问了一句:“许医生,我的脸好看吗?”
问完秦罹也没抬头,好像只是随口一问似的。
许昔流眨了眨眼,没从对方这句话里听出来什么嘲讽的语气,就也很平静很实诚的回复过去:“秦先生的脸确实长的挺帅的。”
秦罹一听,嘴角疯狂上扬,又被他强硬的压下来。
他就知道,这小狐狸喜欢他的脸。
还有他的身材。
秦罹心里有点美滋滋,面上却是做的沉静严肃,闻言也只是矜持的应了一声,然后隔了两秒回了过去:“你也不赖。”
许昔流再度一愣,随即轻笑一声。
不懂怎么突然变成了商业互夸的局面。
也不懂男人的脑回路。
两人气氛莫名但融洽的吃完了一餐,然后一同坐上车。
这回许昔流特地注意了一下,发现他和秦罹坐的车的后面,果然又跟了一辆,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保镖们了,他猜张力也在里面。有了上回的经验,许昔流这次已经不像第一次见到时那么惊讶了,只是瞥了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谁知身旁男人注意到他的目光,居然破天荒主动解释了一回:
“发布会虽然是秦氏的,但是记者必定会到场,还有其他人,人多眼杂,带上保镖稳妥一些。”
他顿了顿,表情变得嘲讽起来,又道:“这次我那个叔父也必定会在,秦氏的场合,他只要不是爬不起来,基本上都会来。”
许昔流听见,为反派在心里点了一回蜡,但也没什么同情心,默默点点头。
秦罹看见青年动作,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忽然伸手轻轻捏过来对方的下巴,对着自己,一字一句认真道:“现在你是我的人了,不要再随便想着秦章远,知道了吗,被我发现,后果会很严重。”
许昔流面色古怪,顿了一顿才道:“我为什么要想着他?他是给我发薪水了还是长得帅?我图他什么啊,图他老图他丑,图他晚上不洗澡?”
“再说了,以前也没想过,不然我会主动跟你坦白?”许昔流没好气,别过脸,摆脱男人的控制。
秦罹听了很高兴。
幸好他年轻多金长的也好看。
隔了一会儿,发布会的场地到了,是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里。
这回是秦氏的场地,自家地方安保方面做的不错,请过来的记者也都是一些有素质的,没发生上回慈善晚宴一下车一堆记者疯狂扑过来把人淹没的场景。许昔流见状放下心来,下车。
两人下了车后立马受到了全场的瞩目,大部分目光都落在了秦罹身上,也有不少落在许昔流身上,带着明晃晃的探究,大约是在疑惑他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够和男人一道入场。
许昔流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对此表示淡定,反正都不认识,随他们看,他跟着秦罹去这去那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了,看男人的态度,以后估计更不会少,探究就探究呗,以后见多了估计看他都懒得看了。
思及此,许昔流没忍住笑了下,金丝眼镜后的桃花眼小幅度弯了弯。
其实事实上若不是许昔流下车下的快,秦罹还想绕过来给他开车门的来着。
但是看见青年已经下车等他,只好遗憾作罢。
秦罹走过来,一边带着许昔流往里走,一边无视周边目光对许昔流低声道:“等会儿跟紧我,如果有人给你搭话,能聊的开就聊,不喜欢的话直接可以不理,不用顾忌谁。过一会儿发布会正式开始后我会很忙,可能顾不上你,你如果觉得这边无聊可以四处逛逛,但是不要一个人,让张力跟着你,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还有,那边自助餐台上有很多甜品,你应该会喜欢,可以去那看看。”
许昔流诧异男人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不过还是认真听了,听到最后有甜品,眼睛一亮,眸底顿时多了丝蠢蠢欲动。
秦罹瞥见,眼底笑意一闪而逝。
就知道这小狐狸喜欢甜的,家里厨师已经习惯天天多做点甜点了,之前提前一周安排发布会的时候,交上来的策划案里,他鬼使神差叫餐台多备点甜点,现在看来果然讨对方喜欢。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进场之后,已经有不少人过来同他说话了,于是只好又把话咽回去,高贵冷艳的开启商业客套。
许昔流见秦罹被一堆人围住,也识趣地不去打扰,只远远在旁边。他顺手从路过的侍应生手里的托盘上取过一杯酒,一边轻抿一边打量这边。
他自从进来后就一直被若有若无的目光打量着,这些目光来自很多人,很杂,无从分辨到底是谁,许昔流于是也就一概不理。
和秦罹距离稍微远了后,开始有人来朝他打招呼,大概是之前男人在威慑力太强,他们不敢过来,走了之后就纷纷蠢蠢欲动。来的这些人言谈间客气归客气,但基本上都在暗戳戳打探他的身份,许昔流听出来了,统一大大方方的回复是秦罹的私人医生。
反正事实摆在这里,就这样,信不信也都是这样。
上回晚宴,秦罹曾当着记者的镜头亲口认下他的医生身份,他不信这些人会不知道。
但许昔流看见他说完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并若有所思随即笑的很暧昧的表情,他不解,难道这身份有什么问题吗?
明明就很正常啊。
默默跟在旁边的张力嘴角抽了抽,不忍直视。
他看了看那些打探完离开且聚在一起一边窃窃私语一边笑的暧昧的人,又瞅了瞅抿着香槟一脸纯真的青年,心里无奈叹气。
医生身份是没什么,但是在先入为主他是老板枕边人的基础上,再听见私人医生,总会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说play......
许医生这方面居然这么纯的吗?真是便宜他老板了。
今天过去,想必业内都会私下里传老板玩的花了......
许昔流不知张力在想什么,看对方盯着他发呆,还以为是对方也想喝酒,就朝他示意了一下。张力反应过来连忙摆摆手,他是保镖,必须保持清醒和机警,喝酒误事,才不沾呢。
许昔流见此也没坚持,他想起秦罹口中甜品很丰富的自助餐台,忍不住心痒难耐,四下张望着寻找位置想过去。
谁知还没找到,冷不丁和一个秃头中年男对上目光。
许昔流一瞥打算离开,但对方看见他后居然朝他走了过来。
许昔流一愣,目光朝张力过去,问,这谁啊?
张力轻轻摇摇头。不知道,但应该不重要。
许昔流这时也想起男人说的话,不高兴可以不理,反正他能兜着,于是就放松下来。仔细想想,秦罹是书中主角攻,本就权势滔天牛逼哄哄,就算没有主角光环,以男人的能力和手腕,也确实能横行霸道不用顾忌他人脸色。想到这,许昔流忽然觉得对方有一丝丝帅,他心里不由啧了一声。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他还担心啥。
眨眼间,那个中年秃头男来到了许昔流跟前,手里也拿着一杯酒。对方有点胖,穿着倒人模狗样,也是成功人士大老板的样子,只是眼神给许昔流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对方一路过来的时候,上下来回打量了他好几次,色迷迷的,看他跟看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一般。
对方来到跟前就开始自我介绍起来:“你好,我姓于,你可以叫我于老板。”
于老板笑了下,眼睛紧盯许昔流,又道:“我知道你姓许,那我可以叫你许医生吗?”
许昔流不知对方来意,就挂上了平时温和礼貌的微笑,点头。
他本能的觉得这人语气也怪怪的,有一种黏腻腻的不适感。
于老板见状就笑,一边笑一边拿眼神看许昔流的脸,还试图凑近跟许昔流碰杯,被许昔流轻飘飘躲过去了。他一愣,也不生气,只是眯了眯眼,继续道:“听说许医生是秦总的私人医生,怎么样,这份活好做吗?”
许昔流微笑回,滴水不漏:“秦先生人帅多金,脾气也就那样,挺好。”
“这样啊,可我听说秦总脾气比较古怪,许医生应付起来或许会吃力。”于老板笑容加大了点,眯着细眼睛,暧昧低语,“我不一样,我脾气很好,会很温柔,许医生有没有空为我治疗一下身体?什么时间都行,价钱好商量。”
他说着,眼神又黏腻腻地在许昔流脸上一寸寸掠过,继而落到细腰,长腿。
心里啧啧赞叹。
不得不说,秦罹那人疯归疯,眼光倒是蛮好的,也会玩。瞧这医生这脸,这腰,这腿,手指往腰上一箍长腿软绵绵缠过来,再戴着眼镜拿那桃花眼一撩,啧,别提多带劲了。
他听说这医生是秦罹的小情儿,虽说受宠走哪带哪,但情人不都那样吗,就算再喜欢,脏了也就那样了,只要让他得逞一次,后边秦罹厌弃了,这人还不是任他玩?
他心里想的美,谁知眼前温温和和气质清雅的青年瞥他一眼,笑眯眯地直接道:“不用治,秃头很多都是遗传,直接剃更有性价比。”
于老板一愣,被提及短处,脸上的笑没了大半,目光恼怒中透着股阴邪:“许医生,我劝你识时务点,跟我。”
后面的张力一听瞬间眼睛就瞪大了。
好家伙这人谁啊几个菜就来挖墙脚?
他老板的墙角也是能想挖就挖的?
他刚想提醒青年,就听见对方蹦出一句斑秃跟个世界地图似的,顿时就憋不住笑了,目光在这人头上来回转悠。还真别说,许医生就是会形容,坑坑洼洼的头发一块一块的,真的很像地图,还是那种狗啃地图。
于老板整个人都快气炸了,却见许昔流抬脚就走。
他一愣,喊住对方:“你听没听见我说话,我叫你跟我一次,我给你很多钱。”
许昔流仍是保持良好礼貌笑眯眯,但是无奈摊摊手:“抱歉,但是秦先生说,如果我高兴,我可以不理你。”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在他面前排不上号。”
许昔流微笑,嗓音温柔,“别在我面前烦我了,不然后果很严重。”
说完他懒得再和这奇奇怪怪冒出来的中年油腻男说话,直接转身就走。
走开了两步,他笑眯眯的弯了弯眼,心底轻哼了一声,觉得这经历怪新奇,也怪有趣的。
怪不得人家说狐假虎威爽呢,经历了一次,真的蛮爽的。
瞧走之前那人黑下来的脸,啧啧啧,不敢和秦罹呛吧。
许昔流一点也没给男人招惹麻烦的自责,反正对方这么说,他也就这么干,理直气壮。
想想刚才那人莫名其妙的话,许昔流就觉得无语。
什么叫跟他一次价钱好商量,笑话他也是有医德的人好吧。
再说了,他不信这人能比秦罹有钱。
许昔流轻嗤了一声,愉快的把这段记忆抛掉,四下寻找甜品餐台的方向。
而他后面默默跟着的张力,则是又回头瞅了一眼不怎么甘心的于老板,转回身面目狰狞掏出小本本狂记。
有人翘墙角,他要打报告!
回头暗戳戳给老板打小报告让老板好好收拾这油腻男!
第49章
许昔流没瞅见餐台究竟在哪,倒是和不远处人群里的秦罹骤然对上了视线。他一愣,不知道要不要过去,观察了一下那边的氛围,想了想,还是没过去,那边一看就不是他这个医生能涉及的。
他把手里的香槟喝完,空杯子放好。
那边的秦罹不得不进入商业模式和一堆人客气的聊天,虽然以他如今的地位不需要多顾忌这些人,但是现在还不太行,外头还是有许多秦章远放出来的黑料说他重病缠身精神不好现在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他精神恍惚在山庄的那两个月,也的确某种程度上替秦章远坐实了这个传言,所以现在,他需要拿出实力来让合作对象放心,稳定下来之后才方便为所欲为。
他手里自始至终客气的捏着杯酒,其他人杯中的酒说话间或多或少都下去了一半,只有他一个人滴酒没沾,多少就有点引人注意。
有人发现了,善意般开玩笑似的提出来:“秦总怎么不喝啊,我一杯都下肚了,这么不给面子。”
“是啊秦总,最近戒酒了?不过这酒度数也不高。”
“我听说秦总身体不太好,不喝酒也没事,咱们谈事就行。”有人在暗戳戳试探,想探听秦罹是否如传言中那样重病缠身,以至于连杯酒都喝不得。
秦罹这才恍然发现。
他瞧了瞧自己手里的酒杯,被人一提醒才惊觉自己光顾着说话了下意识的忘记了这回事。他笑笑,想顺势喝一口,脑子里却不自觉地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他的私人医生发现他半夜偷喝酒气呼呼来捉他的场景,于是动作一顿,又停下了。
他恰好在人群之中瞥见那抹挺拔纤细的身影,同对方对上视线,一愣。
其他人见状就诧异:“真说中了?戒酒了?”
“这酒局可多着呢,不过秦总身份在这,不喝也没什么事......”
周围声音有些嘈杂,秦罹却没听。
他同青年对上视线后,鬼使神差的朝对方举了举手里一口没动的酒杯。
眼神询问自己可以喝吗。
隔了大老远的距离,许昔流瞥见男人的动作,也愣了一下,他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看了看男人俊脸上的表情,忽而一瞬间心有灵犀似的顿悟了。就挑挑眉,微笑着用口型道:“可以,别喝多。”
秦罹黑眸微亮,扭回头来志得意满。
阴沉冷肃的面容上也划过一丝笑意。
周围人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似的又开玩笑道:“秦总,喝酒还要报备啊,不能被家里人管那么严吧?”
“你懂什么,秦总这一看就是个顾家的。”
“我听说那位是秦总的医生呢,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啊。”
秦罹压了又压,才压下试图勾起的唇角,轻咳一声,矜持且云淡风轻:“最近在吃药,他不让我多喝酒,说对身体不好......”
周围人顿时露出暧昧的笑容。
发布会还要过一会儿才开始,但是记者已经到场,有些是以报导的形式,有些则是采取现场直播,早在到场的那一刻就开了直播设备,这会儿直播间里的人也来了不少。
这个记者特别会来事,知道大家对什么枯燥的商业金融不感兴趣,倒是对八卦一个比一个爱听,从进场后就掐着热点怼着秦罹一个劲的拍。这是在秦氏的场子上,他也不敢过分,一会儿拍全场一会儿拍单人,端水端的极其优秀,任谁也挑不出错处,反正秦罹本来作为全场焦点,就是会被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