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知道男人这疯病刺激源多少与身世、与父母挂钩,自己的猜想着实有些惊骇,可也并非完全无厘头,别一说出来,又刺激到对方了,那他可真不是人。
秦罹闻言一怔,乖巧点头:“好,我冷静。”
许昔流舔了下嘴唇,再度确认:“那你深呼吸。”
秦罹挑眉,不动。
许昔流啧了一声,催促:“快点,我没开玩笑。”
秦罹瞧着眼前青年满眼为你好的不赞同目光,觉得好笑,心想这小狐狸一惊一乍的模样还真没见过,怪新奇的。虽然错不开眼,但也老老实实如对方所说的那样,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勾着抹笑屈指蹭了蹭青年的脸颊,低声:“现在可以了吧,有没有达到许医生的标准?”
“别笑。”许昔流立马捉住对方的手指拢在手心,桃花眼温和且认真:“我有一个猜测,只是猜测啊,关于你母亲的。”
话一出,男人唇边的笑就落了不少,眸底也有些冷凝。
但还是目光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许昔流。
许昔流心知踩到了男人底线,但是话说都说了,他也就硬着头皮继续了下去,捏着男人手指,安抚的捏了捏,道:“刚才说到秦章远一直想借助药物让你彻底疯掉,也说到对方很喜欢耍这个手段,那有没有可能,他其实不止对你做过?”
没等男人有反应,许昔流就自顾自的将自己的猜测全盘托出:“我是说,你母亲当年的突然发疯看起来很蹊跷,突逢意外刺激是有,但是打击不至于那么大对吧?爱人虽然去世了,可你这个他们两人爱情的结晶还在,按道理来说,就算是为你,她也应该会很快走出悲伤。”
“可她对你的态度真的很古怪,她之前那么爱你,性格还那么柔和,是个内心强大坚定的女人,没道理之后突然大变是不是?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她是被人用药物控制了呢?”
“就像之前那个薛管事对你一样,精神类药物一点一点的控制,不由自主,悄无声息的让人疯掉。”
许昔流一字一顿。
话落,周围陷入一片寂静,仿佛空气都跟着凝固。
秦罹抿着唇,一动不动,眸光平静森然,但许昔流却知道对方并不如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动于衷。这个猜测如果成立,那将会完全打破男人的认知。他感到对方的手有些抖,连忙两只手都握住,给予对方一点温暖。
他补充:“这只是我的一点猜测,当然,需要证据。”
虽然他不是专门的精神科医生,但也知道,存在这类精神类药物。而且,正常人长久的□□神类药物,确实会不正常,就算没疯也会疯了,那对身体的危害不是一星半点。
许昔流一边说一边用医者目光谨慎观察男人状态,知道对方很容易深陷入自己思维钻牛角尖继而发病,就嘴里喋喋不休道:“冷静啊,深呼吸,想想阴暗蘑菇,你也不想那样对吧......”
情绪勉强正常的秦罹闻言心里一梗。
瞬间什么阴暗的心思都没有了。
他看着眼前青年担忧的目光,既无奈,又温暖。
良久,秦罹出声了,有些疲惫,嗓音有些哑,但状态还可以:“我没事。”
“好。”许昔流放心了。
人也放松下来不少。
这个猜测是他灵光一闪出来的,原书剧情他知晓的不多,但也知道反派一直想扳倒秦罹无非为的就是权势。对方既然都对秦罹出手了,那么在更远的过去,对秦罹母亲动手也不是不无可能。而且药物控制这类事,显然反派目前做的得心应手,一直用这个手段很难不令人怀疑对方以前做过、且成功了才这样笃定且自信。
秦罹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他声音发沉:“我也有所怀疑,只不过当年的事如今查起来有点难,一直没有消息。”
“没事,我也只是提供了一个方向,具体还是要看证据。”许昔流宽慰。
“嗯。”
“别担心,我会陪你。”许昔流搓了搓男人的手。
秦罹又应了一声,嗓音回暖了许多。
不知是不是这回身边有人陪着,他的心情竟然要好很多,没有以往那种失控的感觉在,甚至,说出那句话也没有他想象中的艰难。
秦罹感受着手被人握住,暖意从对方手上传过来,森冷的眸光也跟着柔和。
冷不丁的,唇边被抵住了一个凉凉的东西。
秦罹一怔,定睛看去,发现是一个杯子。
许昔流笑意盈盈:“心情不好喝点甜甜的。”
他把自己的果汁分享出去,抵在男人唇边要他喝一口,甜的东西有助于多巴胺产生心情变好是一方面,更多的,则是想转移对方注意力。毕竟男朋友嘛,当然要自己疼。许昔流虽然嘴上说说只是一点点好感什么的,可潜意识里,已经把人划了进来,还是很护短。
秦罹微愣,他虽然对甜食不感兴趣,但还是在青年的坚持下喝了一口。
喝完反应过来这是青年的杯子。
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许昔流见此,才弯弯眼,彻底放心下来。
两人默契地将对话翻篇,温馨十足的吃完这迟来的晚餐。
晚饭吃的本来就晚,吃完后收拾完都午夜了。但由于两人傍晚时分都睡了一觉,现在就很精神。许昔流还是头一回作息这样不规律,仿佛回到了穿书之前拼死医研作息颠倒要死要活的时光,顿时死鱼眼。
他微笑着看了一眼同样精神满满犹如暗夜王子的男人,心想以后决定要压着对方按时睡觉早睡早起。
防止对方在他眼皮子底下成为秦·冷殇·洛·欧昊辰·布尔斯沙特罗·幽冥烬天·(此处省略一千字)·罹。
那样他真的会觉得窒息的。
秦罹不知许昔流想法,怀抱着隐秘的心思悄悄将之前丢到沙发上的另一床被子卷起来塞到看不见的角落里,这才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床边。
一回来就听见青年嘴里小声嘟哝着什么话语,他只听见了一点,纳闷问:“什么暗夜王子?”
难道是哪里冒出来和他抢人的小妖精?
秦罹顿时就警惕起来了,冷酷无情地将许昔流转了个身,一边搂着人,一边捏起对方的下巴,睥睨:“许医生解释一下?”
许昔流无语了一瞬。
微笑:“简单来说,就是半夜不睡觉的人。”
“进一步解释呢,就是半夜不睡觉,越到深夜越精神,享受深夜,赞美深夜,到了深夜眼睛亮的像灯泡,身体里还有某种冲动,感觉整个世界尽在掌控,爽的要死的人。”
许昔流被捏着下巴,懒懒的,桃花眼含着温和的笑意。
他给对方留了点面子,没有指名道姓。
但即便如此,这指向性也很强了。
秦罹感觉自己膝盖中了好多箭。
秦罹轻咳一声,放开了青年的下巴,装作若无其事:“是吗。”
他不由反思了一下。
他有这样吗?
虽然多少沾染了一点,但没这么夸张吧。
思及此,秦罹假装不在意的问了一句:“那你会喜欢这样的人吗?”
许昔流一听就知道这男人抱着什么心思,闻言耸耸肩:“想听实话吗秦先生。”
“很遗憾,答案是,不会。”
他微笑。
秦罹顿时就梗了一下,满腹阴云的捏着眉头沉思。
许昔流这时候从窗边走回。
他原本是站在窗前看外边,说实话,大晚上的从游轮往外望实在没什么好看的。海上的夜晚格外黑,天与海连成一片,都是黑糊糊的,倒是海浪的声音还挺好听,但估计没有哪个傻逼会在窗户前听一晚上的海浪声。
许昔流瞧见男人陷入自我怀疑的模样,感到好笑,走过去怜爱的摸了摸对方那张帅到出奇的俊脸,把对方转了个弯,推向床的方向。
“好了暗夜王子殿下,现在,上床。”
“就算不困也给我酝酿睡意。”
“和我一起睡觉,你以后半夜熬夜,我真的会把你踹下去。”
许昔流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说出的话语却是攻击性很强。
秦罹稀里糊涂的被推上了床,转眼房间的灯就关掉了,只留下一盏不是特别亮的柔柔的夜灯。
随即,他的怀里钻进来一具温软的身躯。
秦罹下意识把人一搂,顿时思路敞亮了。
笑话,晚上有老婆抱着睡。
谁还熬夜。
他美滋滋的把人搂紧。
次日清早,许昔流算是差不多把作息调了回来。
这一天他和秦罹好好在游轮上四处玩了一下,当然,也发现了不少秦章远安插进来、鬼鬼祟祟的媒体。不知道秦章远吩咐了什么,这些媒体假装和那些正常的一样是在拍摄游轮内奢靡的装饰与享乐,但他和秦罹出现后,便登时对准了他们,估计是不愿放过一丝一毫秦罹有可能不对劲的机会。
不过再怎么努力,传回去的也是秦罹完好无损生龙活虎的影像。
再加上秦罹的人提前盘查过,这些人除了拍摄没别的作用,就没理了。虽然总是悄悄被拍有点烦人,不过嘛,一想到回头反派翻来覆去看他们快乐玩耍的影像时难以置信气急败坏的神情,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
许昔流又戴上了那副装饰性的金丝眼镜,瞥了眼隐蔽的镜头,脸上笑的温和。
然后冷不丁地,他们撞上了一个还算熟的人。
“许医生......”金子裕惊讶,被眼前青年的美貌闪了下眼,然后才后知后觉看见美人身后阴沉沉的男人,顿时一个激灵,“秦总也在。”
他自从在甲板上直播不小心拍到许昔流他们后就一直小心再小心,后面就没再怎么直播过了,虽然那次秦罹没追究但不代表他可以再犯。那次之后金子裕就没再见过两人,没想到这回又突如其来的遇见了。
金子裕顿时招呼起来:“两位玩的怎么样啊?”
许昔流见身边男人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就自己回答了:“还可以。”
他也认出了眼前这人是他们刚上游轮没多久就登门道歉的那个,后来听男人说,是金家的三少爷,还是个混娱乐圈的公子哥。
他见对方没有恶意,也便一直态度温和。
“那就好。”金子裕松了口气,笑道,“虽然游轮宴是我大哥一时兴起,不过来都来了,还是宾至如归的好......”比起和有疯名的秦罹交谈,当然是和气质温润的大美人聊天要舒服的多。
不过美人身后有恶狼盯着,说不了几句金子裕就觉得背后发毛,连忙道:“今天晚上宴会厅有舞会,算是假面舞会那种,一点乐子,侍者会到房间询问是否前往,如果去,就从侍者手里拿面具,不想去的话打发人走就行,不是强制的。”
“我看秦总和许医生应该会感兴趣,所以提醒一下......”
许昔流含笑听着,时而点点头。倒是站在许昔流身边一言不发的秦罹突然出声了,不咸不淡:“宾至如归还差点,如果金家能注意到游轮上混进来的一些惹人心烦的虫子的话。”
说着,目光瞥了眼周围摆弄着摄像机的人。
金子裕一愣,后知后觉也发现了。
他们家虽然请了媒体,但不会没完没了的对着人拍摄,他也注意到跟着这位秦总的人的不对劲。秦家的混乱争斗他们也都有所耳闻,但这不代表他们愿意被当枪使,更何况,秦罹这个人他们也惹不起......意识到这之下的含义,金子裕不由面色白了点,却也一秒正经起来,郑重其事给出回复:“好,秦总放心,我去查查,这事金家没有参与过。”
秦罹淡淡颔首,金子裕瞥了眼周围,也待不住了,打了声招呼就着急走了。
许昔流瞅了瞅对方一秒冷汗下来的模样,手肘轻捣了捣身边男人:“你吓唬他干嘛?”
秦罹顺势搂住他的腰,俊脸上阴沉稍缓,冷哼了一声:“不吓唬他能注意到?”
“这是金家的地盘,自家地盘里神不知鬼不觉混进来脏东西,他们该比我们着急。”
许昔流闻言也点点头,琢磨了一下:“看这位金家三少的模样,似乎和秦章远没有牵扯,不过也不排除这位混娱乐圈的三少不喑世事被保护太好的可能。”
“他们没有。”秦罹一边揽着人走一边低声解释:“金家和秦家没太多牵扯,不过我那个叔父最喜欢玩借刀杀人,最初他引诱我上这个游轮,在上之前我肯定要查背后人的身份,金家和我和他都没过多牵扯,能让我放松警惕。”
“但是人家金家人也不是笨蛋是吧?”许昔流笑眯眯接话。
“是。”秦罹也笑,眸底透着丝丝愉悦,“金家人回去发现平白无故差点被当枪使了,打脸的事,那不得恼羞成怒?他们要是聪明的话,就该知道这一出谁是螳螂谁是雀,快点把这些人收拾掉,当作诚意。”
“至于始作俑者,我的好叔父,那不得被记恨上?”
秦罹说到最后,又冷笑了一声。
秦章远不好过,他就高兴,再说了,这一切也都是对方作出来的,他只不过是原封不动的送回去。想必之后秦章远被金家人隐隐针对,又看到他完好无损,在病房里一定会笑出声吧。
然而做这些还有其他考量。
不希望这些媒体继续偷偷拍摄影响他和许昔流之间甜蜜是一方面,更多的则是,这些影像多数会传回到秦章远那边。虽然他的医生偏向于他迟早会被注意到,但是能尽量混淆秦章远的视听就尽量混淆,他得为青年的安危早做准备。
这些秦罹都没说,只是眸底闪过一道冷芒。
许昔流也听明白了,心道秦罹果然心黑,不过反派也不值得同情,就心情很好的继续拉着对方玩了。
傍晚的时候,果然有侍者来到房间送了面具。
秦罹问他想去吗,许昔流斟酌了一下,点点头:“来都来了,去看看呗,不好玩咱们再回来。”
秦罹就颔首,从侍者带来的一个小箱子里仔细挑了个精致的红狐面具,递给许昔流,他自己则是随便拿了一个。
许昔流等人走了之后才打量自己手里的面具,发现是个红色狐狸,半脸,尖尖的嘴和尖尖的耳,眼睛部位用金粉勾勒,没有过多的装饰,但神态很传神,做的很精致神秘。
他试探着覆到自己脸上,朝男人眨了眨眼。
一双桃花眼在面具后含着笑意:“怎么样?”
秦罹失笑:“好看。”
“是小狐狸。”
小狐狸戴小狐狸面具。
够可爱的。
“你的呢,让我看看?”
许昔流扒拉了一下男人手里的,发现对方随手拿的似乎是个狼,还是个黑狼,不知道什么材质,黑漆漆的,也是半脸,神态看上去像是目露凶光正要呲牙的模样,一看就很凶。
他愣了愣,勾唇:“你还挺会挑,挺符合你的。”
“这些面具好像都是动物的,可惜了,刚才我该看一眼的,给你挑个小白兔的戴上,软萌的那种。”他调笑。
秦罹也笑,顺势道:“那我把那人叫回来,让你重新挑挑?满足一下许医生的要求。”
“还是别了吧,我就是随口说说,”许昔流见男人真要去,忙把人拉住了。小兔子面具可爱归可爱,但他还真想象不出来秦罹戴上的样子,就算戴着白兔面具,也是个披皮兔子,后面藏着猛兽。他道:“现在这个挺适合你的,帅的呢,不用换。”
秦罹一听,心里暗爽。
心想他的医生果然喜欢他这身皮囊。
许昔流摆弄了一下手里的面具,忽而意识到一个问题:“舞会......这都舞会了,是不是得穿礼服啊,可我带来的衣服全是常服。”
秦罹从脑子里的漫无边际的想法里抽离出来,轻咳了一声,漫不经心道:“没事,我给你带了。”
“嗯......嗯嗯??”许昔流惊讶,“你给我带了?给我??”
他刚开始听,还以为男人说的没事是指无所谓穿常服也可以,却没想到对方说的没事意思是给他带了礼服。
给他带了?这合理吗?
上游轮之前他和秦罹还是正经关系,对方居然就给他带衣服了?
许昔流表示震惊。
秦罹看上去倒还状态良好,一本正经:“顺手就带了。”
他打开行李箱,里面确实有一套定制礼服,浅色系的一眼就和男人衣物区分开了。款式还是许昔流未曾见过的一种,明显是对方偷偷准备的,他是一丝一毫都不知晓。
许昔流拎出那套衣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似笑非笑地盯着男人看。
“早有预谋吧秦先生?”
秦罹被盯的俊脸微红,人却还是站的沉稳。只是伸手轻轻盖住许昔流眼睛,任由青年的睫毛在掌心茫然的眨来眨去,低声道:“许医生再这样看我,我要以为你是在讨吻了。”
许昔流一顿,没好气地把他的手扒拉开。
晚上的时候,两人如约去了宴会厅。
出乎意料的,里面的人格外多,不过认不出来谁是谁,因为大家都戴着面具。许昔流粗略一眼扫过去,能看见很多动物面具,熊,虎,豹等等猛兽,还有许昔流心心念念的小白兔......
可能是戴了面具的关系,所以这舞会也要比别的气氛来的活跃。大家都好像是放开了一般,借着面具遮掩,更能袒露所想。
许昔流是和秦罹一道来的,进场的时候,当然是两人一块。
一进来,便有不少目光大胆的落在了他们身上,准确来说,是落在许昔流身上。
礼服将青年的优越身材完美的展现出来,长腿,细腰,肩背,无一不贴合。浅色的颜色相当温润清艳,然而不同的是,对方脸上却戴了一只狐狸面具,火红火红的,上半张面孔遮掩着,只留下精致的下巴,以及天然含笑的唇。
漂亮的桃花眼从面具后面露出来,被勾勒的多了丝狡黠和艳丽,很矛盾的表现,但意外的和谐,一看就是美人。
有人好奇美人所属,自然就有人好奇美人身后的男人是谁,只不过两人谁也没有搭理,一来就去了角落里,并不想出风头。
然而即便如此,还是有猎艳的公子哥想捡漏赢得美人芳心,趁着男人离开上前搭讪,又被匆忙回来的秦罹逼退。
戴着凶恶黑狼面具的男人明显要比面具本身更加阴沉更加不好惹,冷厉双眸掩在面具后面,瞳孔黑的可怕,手轻轻揽上青年的腰肢,雄性动物圈地盘的味道很浓重,淡淡道:“你确定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脸上覆着熊面具的公子哥一僵,讪讪离开。
这么一来,放在他们这里的目光减弱了不少。
美人虽然好,但有恶狼在侧,也难得手。
更何况聪明人已经在暗暗揣测男人身份了,身边带着人,又不好惹,消息灵通的知道秦家那位来了这里,这几天还带着那名宠爱的医生大肆玩乐,全然不在意旁人眼光,那么这两位是谁,已经很明朗了。
于是更不敢上前,顶多目光注视。
秦罹冷哼一声,十分不爽,脸阴阴的,脾气也臭臭的:“我不过是离开了一秒,就有人闻着味过来。”
许昔流失笑,没好气:“怎么说话呢。”
秦罹不改,搂着青年的手力道重了一点,附耳低声道:“我说的不对吗,许医生的魅力很大,一眼看不住,就有狂蜂浪蝶往上涌。”
许昔流听出来了这话里酸溜溜的意味,就含笑定定看他。
他知道男人这性子阴沉别扭又多少有点傲娇,得顺毛捋,就道:“可我看不上他们,全场只有秦先生最得我心意。”
秦罹听了果然心里一阵暗爽,面上却还装作淡定:“就知道溪溪是爱我的。”
许昔流无奈轻笑。
宴会厅里一直放着舒缓的乐曲,这个假面舞会本质上来说还是用来交际的,年轻的男女看对眼了就跳一曲,或者是纯粹用来谈公事。不过这对许昔流和秦罹两人来说完全没有作用,他们俩纯粹就是来玩的。
见此,许昔流悄声问了一句秦罹:“要不要跳一曲,你会跳吗?”
秦罹垂眸看他,薄唇一张,很淡定很气质恢弘地吐出两个字:“不会。”
许昔流愣了一愣。
几秒后惊讶的瞪大眼睛。
“......不会?我以为你会呢。”他像是刷新了一下认知似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男人,想了想,道,“你不也是豪门出身吗,一般这种豪门公子哥,不都是从小都会?”
秦罹淡淡:“谁说豪门公子哥都会了?”
“我就不会。”
许昔流桃花眼一瞪。
秦罹看见青年面具后的眼睛瞪的溜圆的模样,再加上脸上覆着的红狐面具,真像一只惊讶的小狐狸了。忍不住笑笑,心软的一塌糊涂,手蠢蠢欲动的想捏对方脸颊,又被躲过,秦罹看对方实在好奇,就解释了几句:
“一般那些家族倾心培养的二代,家里长辈会要求他们学这些,不止是舞会上拿得出手的华尔兹、探戈那些,像马术,射艺之类,也会涉猎。不过我一个也不会,我从小学的是如何快速简洁,雷厉风行的掌控一个家族,一个企业,那些没人教我。”
这倒是实话,如果他父母健全,幸福的长大,大约也会如同一般公子哥那样兴趣使然去学习各种各样的技艺。然而现实并不如此,他在秦章远的恶意中长大,在祖父评估未来继承人的冷漠目光中长大,根本无暇去学习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每一天每一秒学的全是各种手段,各种有效能看得见成果的手段。
不过这些血腥又肮脏的东西就没必要说了。
他怕吓着他的小狐狸。
许昔流听男人说一个也不会时牛逼哄哄的态度像是在说我全会,愣了又愣。
忍不住表情古怪。
好清新脱俗好不做作的霸总。
许昔流佩服。
这是真大佬,不是草包。
秦罹闷笑,语带威胁:“怎么,我的医生觉得我拿不出手吗?”
“我可没
说。”许昔流挑眉。
他也大约能猜到,对方的童年是真的苦。小小年纪拼命学习本不应该承受的东西,也不过是如同溺水攀木,努力抓住希望的尾巴罢了,最终长成站在他面前声名煊赫的男人,自信沉稳说“那些我都不会”。
“你可比你想象中的厉害。”听着对方语气平淡的说这些,许昔流心里有些酸楚,却还是笑的温和漂亮,冷不丁的凑近,轻轻在男人唇角亲了一下,“奖励我们的秦先生安然无恙的长大了。”
秦罹一愣,搂着许昔流的手紧了紧。
眸光更深,更火热。
许昔流被他盯的脸热,疑心对方现在脑子里的全是少儿不宜的想法。他含笑道:“既然我们俩谁都不会,那就装呗,随便跳几下。”
“兴许他们会看在你这秦总的地位上,认为这是新兴的什么舞步。”
秦罹一怔,看进许昔流透着狡黠的桃花眼里,又跟着勾了勾唇,心中明朗愉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