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铃好笑,安慰他道:“回家,回家给你做好吃的,可乐鸡翅、炖牛腩、拔丝地瓜!”
妖的脸上重新扬起笑容。
好像很久没来蹭饭了,这一顿吃得特别香。饭后都撑着肚皮坐在沙发里,一个个懒洋洋的。
宋疏勉强坐起来,询问:“小麦收完是不是就能空下来了?”
王铃摆摆手。
“收完明天就耕地,种玉米。家里只留一亩地,再有个两三天吧,后面就能歇歇了。”
这么算,周四的飞机应该赶得上。
宋疏了然地点点头,看向隔壁的小小。他拿出手机,低头发消息。
「你送,还是我送?」
小小盯着这行字,咬住下唇,踌躇着按下回复:「我来吧。」
宋疏弯眸微笑。
他拉起还在闷头清盘的某只槐树妖,向一家人告别。小小回头,发现两张机票躺在沙发角。
女孩挪过去,握住它。
“小小,你收拾收拾,下午该回学校了,正好把我给你买的新衣裳带上,还有小风扇,夏天快到了,肯定热。”
“爸爸妈妈……”
“怎么啦?”
“我、我想送你们一个礼物。”
小小背着手走过去,在夫妻二人好奇的视线中将机票递出去:“你们一直都待在家里,除了干活还是干活,从来没有开开心心地玩过。周五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你们去玩吧。”
看清上面的字,王铃下意识推拒:“我们不累。”
“妈妈,不要拒绝我。”
女儿忽然泪眼朦胧起来,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担忧问:“那你怎么办?”
“我已经长大了。”
小小弯起眼睛,将他们的手握住:“你们不用担心我,不要怕花钱,更不要因为我没去有任何心理负担。我很年轻,以后有很多机会可以去看世界。”
“请用我这张启程票,飞出去吧,何时回家由你们定。”
飞出去吧,偶尔离开一辈子的家,看一看美妙的世界。离开拴住你们的孩子,将时间归还给自己。
这就是小小礼物的初衷。
自王玲家中出来,宋疏脚步飞快往家走,妖从后面赶上来,一把拉住他:“怎么还生气,不就是轻轻亲了几口嘛,男朋友亲几口不是很正常?”
宋疏回身面对他,眉头皱起。
“轻轻?”
“没忍住稍稍嘬了几下。”
“就这些了?”
央酒拨弄青年的衣领,乌瞳忍不住弯起:“印在你身上像花一样,好看,消了多可惜。”
最听话他的妖,说消就消,绝对服从……都是屁话。
他早就认清这妖只有一张嘴罢了!
宋疏冷呵一声,甩开妖转身,刚一抬头,与自家门口的一男一女六目相对。
祁蘅表情还好,似乎有些失落。
另一位陌生女人夸张地捂住嘴巴,一脸吃到大瓜的表情。
“哇哦~好刺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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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棚里, 四人端坐。
祁蘅端着红茶抿一口,沉重点头:“之前就猜得到,只是没想到发展得这么快, 我以为我还有机会的。”
宋疏懵了一瞬。
央酒反应快,一巴掌拍在桌面:“你有什么机会!”
在妖扑上去扯头花以前, 宋疏按住他, 对猝不及防的告白郑重说了一声抱歉。
祁蘅垂眸,露出失落神色。
于他来说,宋疏是难得能感到亲切的人。虽未继承母亲那双可以看见鬼怪的眼睛,但由于过分敏感,还是形成了孤僻古怪的个性。
他自小便能敏锐地感知恶意。
一个五岁的孩子想踩死所有猫, 一位母亲想掐死哭嚎的孩子,男人因不如意打压妻子, 最受人追捧的同学也最受人妒恨……
只需要一眼,恶意那样清清楚楚。
祁蘅厌恶世人,却喜爱观察人类。
他总拒绝与他人交流, 独自寂静地站在一旁,用一双清棱棱的眼睛漠然地看。注意到的人们常常被吓一跳,拍着过速的胸脯,露出厌恶或畏惧的表情。
他的母亲总对此感到困扰。
“黑暗总伴随着光明, 这个世界不止一面。在你这双干净的眼睛没看到是角落里, 有更多的人收养流浪猫,为自己的孩子拼尽全力, 一生相濡以沫, 认真敬佩着自己的偶像。”
“小蘅, 用另一双眼睛去看吧, 这个黑暗的世界其实从来不缺乏美好。”
母亲想尽一切办法劝导他向善, 帮他交朋友,带他出去玩,努力让他开心起来。
在这样精心的呵护中,祁蘅意识到母爱。他逐渐顺从母亲,压抑自己的悲观与冷漠,搜肠刮肚,寻找身体中少得可怜的感性。
可她一死,一切又重新洗牌。
十五岁的少年被送到亲戚家,被责备、被排挤、被孤立。被压抑的负面因子彻底失控,祁蘅逃回家中彻底斩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看,这世界与他想象中没什么不同。
只是母亲格外天真罢了。
祁蘅没有手机,也从不与人联系,除了维持生命的吃喝拉撒,只做三件事。
怀念母亲。
坐在陌生街头观察熙熙攘攘的人。
在网络目睹因匿名而彻底释放的人性之恶。
一年又一年。
祁蘅在黑暗里游走着。
直到某天,一名青年微笑的面庞偶然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那是与母亲相似的气息。
坐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祁蘅脑袋一片空白,几乎依靠本能地寻找到他的直播间。
那天青年恰好在分享一本名为《带上她的眼睛》的书,镜头里阳光明媚,是喷涌着生机的春日之景,耳边播放着泉水般清列的声音:
“如果你肩负着地心般炙热的现实,实在无法看见这样的风景,告诉我,到时我很乐意借你一双眼睛。”
祁蘅怔怔望着屏幕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明亮清透,同波光粼粼的春水一样温柔。
宋疏,他叫宋疏。
他那儿的世界,好像很美好。
得知青年喜爱读书,祁蘅看向近期写的文字,从来没有分享意愿的心突然改变——想拿给他看。
匆匆整理,即刻启程。
宋疏会如何读自己的书,又会如何评价呢?伴随一路这样的思考,祁蘅在那间书店里,终于见到了青年。
他很好。声音好听,笑容明朗,周身气息同春日一般温柔。
首次见面宋疏就愿意请他吃饭团,答应读他的书,还允许他留在书店。甚至如他所感,宋疏果然与他的母亲一样可以看见某些禁忌之物。
祁蘅其实并不确定那是否是喜欢。
他乐意待在此处,也喜欢与青年相处,只要那样的笑容可以保持,甚至白发妖的存在都是无所谓的。
可是——
祁蘅捏着茶杯,沉静望向对面。
白发男人握着宋疏的手,一双眯起的乌瞳同样冷冷看过来。
——这妖看起来并不可靠。
一旁,宋疏并未发现两人间的腥风血雨,此刻他已经将目光放到旁边的陌生女人身上。
众所周知,周末书店是不开门的。
祁蘅出现是因为他后来答允周末也可以过来看书,但这位……
“请问这位女士,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听说这里很灵验,所以我来寻找爱、爱情……”看着面前三位男同,女人回答的声音逐渐变小。
两人同时沉默,面面相觑。
宋疏目露复杂,头痛的按住太阳穴。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都想寻找爱情。
听到某个关键词,陷入目光激战的槐树妖突然回神,他倾身凑过来,十分认真道:“爱情就是喜欢,心脏扑通扑通跳。”
宋疏:“……他说的对。”
女人摇摇脑袋,双手捧着皱成一团的脸:“与其说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不如说我根本找不到爱情。”
“没有喜欢的人?”
女人摇头否认。
不待她开口,对面的祁蘅默默开口:“不相信。”
李听白两手一拍:“对!”
爱情固然美妙,她亦心驰神往。
但美妙只在故事中。
现实生活只有苟且与不完美,各种爱情陷阱不计其数,那些纯真、崇高、坚决的爱情碰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她,最擅长的就是倒霉。
历经二十八年母单生涯,李听白已然成为了著名的恋爱脑反义词。得闺蜜一句评价:心如止水、我佛慈悲。
听完这些,宋疏更加不解:“如果自己想得通,不谈恋爱也没什么的吧?”
女人撇嘴,面露苦涩。
“可是我想谈甜甜的恋爱啊——”
仰头长叹完,她继续解释:“唉,听说这里自开业以来已经凑成了不少对情侣,比月老庙还灵,我今天就来碰碰运气,结果……”
书店不开门,只遇见三个男同。
李听白摇摇脑袋,感慨自己的运气果然玄学也难救。
看她苦涩的表情,宋疏觉得好笑。
女人抬眸偷瞧了眼青年,眼珠子一转,凑上前商量:“虽然咱们性向不同,但爱情都一样呀。小宋老板,你们是怎么成的,让我取取经呗?”
此话一出,对面的祁蘅也转眸望过来。
被两个人眼巴巴追问情史,宋疏瞬间红了耳朵。他下意识往后躲了躲,脑海中开始回忆。
他与央酒?
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经验可言。
“当然是因为我很努力!”
央酒一把将青年揽进怀抱,宣布主权的同时,骄傲开口:“我这么优秀,这么厉害,还这么喜欢他,怎么可能不会在一起?”
李听白追问:“那你为什么喜欢小宋老板?”
妖闻言眼睛一眯,露出不可一世地笑容,自信吐出七个字。
“心脏扑通扑通跳。”
现场三名人类无语。
妖冷哼一声,不屑地偏开脑袋。
又是不懂爱情的愚蠢人类。
女人转头重新看向宋疏,眼神中饱含祈求:“宋宋,书店比月老庙还灵,你肯定比月老也不差,帮帮孩子吧,以后我不拜月老只拜你……”
宋疏抬起手:“不必。”
李听白扑通趴在桌面,仿佛失去灵魂。她表情怏怏,准备起身告别,耳边突然响起青年含笑的嗓音。
“不过一些小忙倒是可以帮。”
女人瞬间支棱起来。
考虑到她的情况,宋疏绞尽脑汁地思考,语气很不确定地提出一个建议:“想谈恋爱遇见合适的人固然重要,但自己也要有一个迎接恋爱的好心态。不然……你先去长点恋爱脑?”
李听白认真点头,旋即又露出疑惑的表情:“恋爱脑怎么长?”
宋疏微顿,默默回头看向某妖。
央酒眨眨乌瞳,反应过来后立刻弯眸一笑,抱住男朋友蹭蹭脑袋。
头发都被蹭乱的宋疏,朝女人递了个眼神。
李听白重重点头,抬手圈了个OK。懂的,恋爱脑这种事情,还是要向专家学习。
此行目标虽未达成,但也算小有收获,讨论结束以后她背起自己的包包准备离开。
刚踏出宅院大门李听白忽然回头。
望着两步之外的青年,她举手保证:“宋宋放心,你们的事情我会保密的,我嘴巴严实得很,保证密不透风!”
宋疏一怔,微笑点头。
“谢谢。”
女人笑着挥手,三步一小跳,哼着歌开心离去。
如今已是傍晚,阳光已经变成了金黄色,祁蘅也到了该离开的时间。他站在门口,抬眸注视着站在光里的青年。
“我……以后还可以来书店吗?”
“当然可以。”
祁蘅的嘴角抿出一个微笑。
最终结果,所有人都很开心,所以都很满意,所有人都面带笑容。
当然,不包括妖。
关上大门回头,刚刚还在身边的槐树妖已经不见踪影。宋疏疑惑,寻找半晌,最终在床上看见了趴在床垫上一动不动的妖。
他屈指敲敲门:“该吃饭了。”
“不吃。”
“突然又怎么了?”
床上的白脑袋微微偏动,结白发丝间露出一双幽怨的乌瞳:“我是没有名分的妖,没有名分的妖不配吃饭。”
语气委屈宛如深闺怨夫。
宋疏抿唇,没忍住笑出声。
央酒恼火地坐起来,指着他控诉:“你笑,你还敢笑。竟然让别人保密我们的关系,还准那个敢对你图谋不轨的人类来家里!我很见不得人吗?!”
越说越气,槐树妖忍不住走过去,绕着青年四处嗅闻。
温热的呼吸拂过敏感的脖颈,惹得人一颤。宋疏连忙按住妖。
央酒拉住青年,臭着脸质问:“你是糖精吗?整天在外面招蜂引蝶,成群成群往家里扑。”
“可能吧,我不甜吗?”
“哼,我没闻到甜味儿。”
宋疏抬手环住妖的脖颈,倾身亲了他一口:“还不甜吗?”
妖半敛眼眸,负气轻哼。
宋疏又亲一口:“这样呢?”
“……”
“甜吗?”
“……这里也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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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宝贝,巴不得藏进树洞里。”◎
乌发与白发铺展纠缠在苍蓝色的枕头上, 宋疏眼尾微红,疲倦地打了个哈欠,一旁餍足的妖专注地用视线描摹他的轮廓。
“没有名分的妖……”
他语气幽幽, 这一页显然还不能翻篇。
侧旁青年没有反应,缓缓合上双眸。
房间的灯光立刻熄灭。
男朋友累了, 妖也只能不甘心地闭上眼睛。
黑暗中, 被褥动了动。
青年转身,摸索着将脸埋进央酒的怀中,微哑的嗓音清浅响起:“一直以来,我都没想过隐瞒。”
喜欢与恋爱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虽然除在墓碑前与家人交代以外,宋疏从未主动与谁提及, 但无论是胖哥宋季,还是书店客人, 只要有人询问他都会坦然承认。
可下午李听白提及保密,他像是被忽然提醒,脑袋里反应过来——
啊, 原来这是件需要保密的事情。
在人类世界,同性并非人人都会给予祝福。尤其在环境复杂的网络,在将传统刻入内心的老人,在青城镇这样的地方。
他想属于青城镇, 想维持如今的生活。
可万一, 万一它不容呢?
“我太喜欢现在的生活了,所以突然有些害怕。对不起, 央酒。”
一只大手覆盖柔软的乌发, 央酒按着他的后脑勺, 将人往自己怀中又带了带。
第二天清晨, 昏暗的床上一双乌瞳睁开。槐树妖挪了挪动作, 低头看向窝在他怀中安睡的青年。
视线里,脖颈弯起一个脆弱的弧度,碎发间露出一片朦胧的雪白。
往常这种时候,妖定然会趁机偷偷嘬几口,愉悦地等待阳光照进来,欣赏自己种的玫红小花。
今天却与以往不同。
他定定望着,从被褥里拿出右手,食指尖点在后颈某处晕染的痕迹。
绿芒荡漾,暗痕消失。
“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妖很疑惑,难道是今天自己主动将吻痕消了,男朋友反而不习惯?
宋疏从房间里走出来,手上拎着熟悉的金色锦囊,表情很是茫然无措:“兽牙串不见了。”
因为突然想去墓地,于是找兽牙串防蛇用。没想到拉开锦囊,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写着ING的泛黄宣纸。
定情信物,弄丢了。
“我确定一直放在这里,从来没有拿出来过。”青年肯定的语气里,夹杂有几分委屈。
“我来看看。”
央酒接过锦囊,朝口袋里探进去。摸索片刻,也只拿出一张纸。
“这老道士,不靠谱!”他冷哼摸摸青年的脑袋,揽着自己的衣袍往外走,“不用担心,我再去收点保护费。”
说着妖就要从阳台飞出去。
扬起洁白衣角被人从后面一把薅住。
“回来。”
妖乖乖坐回沙发。
央酒偏头望向旁边的青年。阳台斜打进来的光镀上一层白金,鸦色睫毛低垂着,盯着手中的锦囊怔怔出神。
“换一个吧。”
宋疏的左手被人拉过去。
他随之转眸,望向身边的妖。
“哼,那些兽牙都是别个兽妖的,一股臭味儿不说,还不能穿戴,一点也不好。槐花又香又漂亮,换成我的吧。”
央酒皱着脸嘟囔,指尖在人类的脉搏上一划,朵朵槐花在皓白的手腕上绽放,独特的清香蔓延满房间。
琥珀眼眸将失落眨掉,化为新奇。
宋疏用另一只手试探触碰腕上的槐花手环,指尖传来沁凉的玉质触感。
“好看吧?”
青年弯眸:“好看。”
世界上没有比槐树更完美的树,更没有比槐花更完美的花了,当然最好。央酒得意地摇摇脑袋,不等开口嘚瑟,就听见男朋友又问。
“它也能防蛇吗?”
“……”
央酒咳了一声:“你去哪都把我带上,就不用怕蛇了。”
余光里妖悄悄转眸瞥来期待的眼神,宋疏发出长长的嗯声,假意踌躇很久,方才勉强点头。
“好吧。”
妖不满轻哼:“敷衍。”
周一上午,李听白抱着笔记本准时出现在松鼠书屋门口,目光坚定。
今天的目标有二:
其一,争取小月老显灵。
另一,与某专家学习如何长恋爱脑。
前者只能说命里有时终须有,不可强求,但后者还是可以努力努力的。
“请问,你是如何做到恋爱脑的?”
女人坐在茶棚里,卷着本子放到白发男人面前访谈。男人扫了他一眼,垂眸继续无情地做物理题。
计算两个星球的引力。
写着写着,央酒的笔顿了下来。
李听白着急:“只有最后一步,就要写完了。”
妖竖手掌,示意人类闭嘴。
他盯着屏幕上相互环绕的两个圆,垂眸思索,那模样仿佛在考虑什么生死存亡、一夜八百亿的大事。
李听白也禁不住屏住呼吸。
良久,央酒深沉吐出两个字:“星球?”
“嗯?”
“星球是星星吗?”
“嗯。”
央酒眯起眼睛:“在宇宙里更亮吗?”
李听白又嗯了一声,眼睛里却闪烁着对这对话的浓重不解。
终于,男人重重点头,小声嘀咕,揭示了自己的目的:“没试过,不知道能不能去,以后要带宋疏去看。”
李听白:“……”
不愧是小宋老板认证的恋爱脑!
她连忙低头,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迅速记下一行字:连做物理题的时候,都要想着带男朋友去看最亮的星星。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平均每七分钟,央酒就要念叨一下男朋友。
“早上的礼物该配一套把人挂满。”
“这首诗好听,一定要给他读。”
“……”
“中午该做什么好吃的呢?”
听见这句,李听白放下奋笔疾书的手,想老师所想。
如今天气越来越热,但还不到需要冷气的程度,茶棚的玻璃门尽可能拉开。阵阵清风卷着一股独特的清香袭来。她偏头看向顶空。
棚顶,一片洁白的槐花映入眼帘。
“那个怎么样?”
央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皱起脸:“吃我?他好像不喜欢。”
“什、什么?”
李听白脑袋一片空白。
似乎有一种车轮子从脸上碾过的感觉。
四月底至五月初,是槐花盛放的季节。在青城镇,槐花是晚春的季节专供美食,炸、蒸、汤、饼,都再美味不过,因此近来无事时常看见有人举着竹竿去打槐花。
宋疏家的,自然也被盯上。
“抱歉,我希望它可以好好开放。”
“也是了,书店里有这样一整片槐花真是漂亮,打扰啦。”
送走邻里,宋疏还专门来问过央酒:“以前我不在的时候,他们总来折你吗?”
槐花成串,朵也小。
说是打槐花,其实是用工具连着枝折断的,该是很痛的。
在青年担忧自责的目光里,妖不屑道:“哼,这世上只有我吃别人的份儿。”
宋疏猝然被逗笑。
是了,在他小时候,这妖甚至好奇过软乎乎的人类幼崽吃起来如何,谁敢吃他呢?
“那就好。”
注视着他的笑容,央酒试探:“你想吃我吗?”
宋疏摇摇头,转身去打扫书店了。
由此可见,虽然宋疏很爱他,承认他的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但于吃它一事上,肯定是没有兴趣的。
还是吃可乐鸡翅吧。
辣椒炒笨蛋也行。
还要一大杯甜甜的蜂蜜柚子汽水。
央酒这样想着,认认真真在演草纸上写下今日份菜单,随后眼巴巴盯着人来人往的书店,期待着中午的来临。
然而,在书店里的宋疏又是另一种心情了。
自那次说好以后,央酒每天都只会在茶棚待两个小时。时间一到,会立刻出现在他面前。
今天已经三个小时了。
他单手撑着脸颊,忍不住盯着门口望,始终不见熟悉的白色身影。
「宋宋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是有什么心事吗?」
看见弹幕上的关心,宋疏怏怏摇摇头:“没事,就是快到饭点了,今天感觉格外地饿。”
「哈哈哈,比我强,我刚上班就开始想中午吃啥了,现在已经预备备百米冲刺了。」
「各位,咱已经在吃啦!」
「话说,你们都没发现今天的宋疏有点不一般吗?」
宋疏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好奇:“哪里不一般?”
「不一般的好看!」
宋疏失笑:“你们今天也是不一般的嘴甜。”
「老婆真是见外了/害羞」
「宋疏今天的手链也格外漂亮,槐花设计真特别,好想get同款!」
宋疏侧眸看向手腕白玉般通透的槐花环,交接处的绿过度自然,原本冰凉的触感已经被人类的体温捂热。
青年琥珀色的眼睛里笑意晕染更深:“你们get不到了。”
「为什么?」
「绝版了,还是定制的?」
宋疏握住槐花手链,抬眸望向镜头,肯定道:“央酒送的,只此一条。”
闭店午休时间到,客人依依不舍与老板告别,商量着下午再来。
“宋宋中午好好休息,下午要恢复精神哦,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