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的门被摔上了,掩上了男人最后一个愠怒的表情,也屏蔽了靠在床上男孩冷然无声的面孔。
去超市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搭理对方,开着鲍皇叔新买的车,手感比七人商务车要好的多,停车也方便,宇文颢将车停稳,谁都没有着急下车。
“颢颢……”鲍皇叔先开了口。
“对不起。”宇文颢抢先道了歉。
望着有些郁郁的男孩,鲍皇叔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将宇文颢搂过来,亲了亲脸,声音柔和了许多:“对不起啊,不是有意惹你不高兴的,就是觉得……怎么说呢,跟那孩子好多地方不合拍,他性格张扬做事又不计后果,我俩相处的时间其实不算太长,分手的时候……闹的又特别不愉快,我真是不想再提这个人了。”
宇文颢将头抵在男人的肩头,没说话,就听男人带着一丝笑意缓解着气氛:“我没跟他……哦,也没跟任何人疯过,你是头一位,估计也特么是最后一位了。”
嗤,宇文颢笑了,轻不可闻地骂道:“臭不要脸。”
“不要脸就不要脸吧,只要咱俩高高兴兴的,脸什么的都不重要。”
一个拥长的舌吻,抚平了早上彼此带来的那些不经意的划痕。
甲鱼、牛鞭、麻鸡……再配上各种药膳,灶上煲着鲍皇叔煞费苦心搭配的壮阳汤,两个人却窝在地下室里,像寻宝一样四处搜索着。
靠墙的一排储物架还是原先库伯太太用过的,鲍皇叔从来没换过地方,上面两层基本空的,下面两层放着基德的猫粮和猫砂,每袋都是几公斤的大包装,一一搬下来,宇文颢有点头昏眼花,壮阳汤还没喝上一口,又干起体力活,鲍皇叔也不时地捶捶老腰,宇文颢叫他一边歇着去。
“我觉得不对,白又亮。”
宇文颢擦了擦鬓角的汗:“哪不对?”
“你想啊,咱们两个老爷们抬这些东西都这么费劲,库伯太太一个老奶奶怎么可能搬得动这些储物架上的东西?”
“可是原先基德的猫粮和猫砂也是放在这上边的,字谜上不是有基德这个词么。”
“那她干嘛不干脆写猫砂猫粮或者储物架什么的?”
也是啊……宇文颢丢下手里的猫砂,目光转向角落堆放的杂物,真是不少,不禁皱眉:“鲍玄德,你这都堆的什么啊一箱一箱的?”
“还不是前一阵我妈她们从国内托运过来的,光锅碗瓢盆就两大包,棉袄棉裤不计其数,诶,回头你也挑几件,我都穿不完,她们生怕我冻着,也不想想,加拿大这冰天雪地的国家,人家卖的最多的就是羽绒服,算了,走吧,腰真特么疼了,回头又害你掉下巴。”
宇文颢懵逼了两秒,妈的,还敢提上次那事,扑上去狠狠嘬了男人的脸一口。
楼上汤锅的定时器响了,鲍皇叔揉着脸笑道:“咱俩啊谁也别干了,先吃东西,攒足了体力再干。”
不光是为了鲍皇叔的老腰,其实也是对库伯太太能搬动储物架藏东西的可能基本排除了,两人上了楼,煲了六个小时的壮阳汤终于熬出了金黄色的黏稠来,药香扑鼻。
宇文颢搅着锅里的汤,看不到那些有形物了:“鲍玄德,王八去哪了,还有你的鸡和鞭呢?”
不出意料的,鲍皇叔的手臂横了过来,勒住宇文颢的脖子,把人辖制在怀里,用前边使劲顶了顶,宇文颢笑着扭动着,富有弹性的屯很不厚道地蹭来蹭去,男人眯起了眼,享受着,没一会,便半软半硬的杵着不动了,低低地笑道:“擦,我居然还能起来,这汤也是不用喝了。”
宇文颢冷眼回瞄着:“流氓都这样,身体素质好。”
“去你大爷的。”
基德不知从哪里溜达出来,歪着头,两只猫眼炯炯有神,看着爸爸和过期铲屎的在汤锅前进行着压迫与反压迫的“小股”摩擦,鲍皇叔脸皮再厚,当着“儿子”面也有点不好意思:“一边玩你的去。”
就不,基德冷眼旁观,直勾勾的。
鲍皇叔只好松了开宇文颢,悻悻然地:“丫都给我看尾了。”
壮阳汤不仅汤值很高,味道也绝美,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喝得美滋滋的,基德在爸爸脚下无聊地钻来蹭去,鲍皇叔从玩具筐里挑出一个毛球玩具,一只毛刺猬,丢给基德,基德立马用小爪子扒拉着玩起来。
宇文颢放下汤碗,盯着那只毛刺猬,忽然说:“我怎么忘了,这里居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什么漏网之鱼?”鲍皇叔看向他。
宇文颢起身走到基德面前想去拿地上的毛刺猬,基德虎视眈眈,抬了抬猫爪,敢动一个试试?
宇文颢终归还是怕的,缩回了手。
鲍皇叔弯腰捡起那只刺猬,递给了宇文颢,也满怀期待地看着。
艺术生灵巧的手扯断一根线绳,顺着线头的方向,开始拆解刺猬,因为上边还有毛刺,不像之前的毛球玩具那么顺畅,总是磕磕绊绊的,鲍皇叔不耐烦地点了支烟,继续盯着宇文颢手里逐渐变瘦的刺猬……
第84章 柳暗花明
当所有缠绕的线团被打开时,刺猬不见了,就剩下一个托架,空荡荡的,屁也没有。
宇文颢颓然地坐在了地上,望着脚下线团,愤愤然揉吧揉吧抬手丢了出去。
基德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刺猬不仅化为乌有,连尸骸都被丢了出去,颠颠地跑过去,嗅了嗅那团彩线,冲着一旁的爸爸喵呜一声控诉,也很愤愤。
鲍皇叔忙走过去,拍了拍它的小脑袋,捡起地上的彩线和托架安慰它:“没事儿子,回头爸爸再给你重新缠上,别生气了。”
男人扭脸又对宇文颢说:“你也别气了,我觉得不太可能在基德的这些玩具里,你想啊,库伯太太的字谜是留给你的,但她并没有把基德留给你,这些玩具不是被他儿子丟掉就是随着基德送给新主人了,要真藏什么也不会是在这些毛球里。”
宇文颢有些沮丧地问:“那会藏在哪里?钥匙找到了我们也不知道开什么锁的,到现在依然是团谜。”
鲍皇叔回到餐台前,喝着壮阳汤思忖着说:“玩具,未必就是指基德的玩具啊,她原先不是还留着孩子们的旧玩具么。”
“可那些都被小库伯捐给儿童福利院了,一大箱子。”
“所以,玩具未必就是指玩具本身,也可以指放置玩具的地方。”鲍皇叔指尖冲下,指了指楼板。
宇文颢跳了起来:“地下室,对,都放在地下室。”
“你确定?”
“这栋房子是没有阁楼的,通常旧物、杂物都会放在地下室,字谜游戏里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地下室一词,我们再试试?”
“好。”鲍皇叔笑了下,又摇摇头:“要是真藏着什么稀世珍宝,那我这房子岂不是超值了?我听说这边的法律认为发现的东西归属权都是归发现者所有。”
宇文颢冷哼:“我还听说这里的老宅子藏尸的更多。”
鲍皇叔皱眉:“又特么吓唬我,告诉你,就算有,老子也不怕。”
宇文颢微微笑了下:“知道,凶宅都敢买,二虎子一个。”
“汤喝完了没有?”
“干嘛?”
“喝完了赶紧下去干活,别管藏了什么都得给我挖出来。”
“好的,二虎子。”
地下室很大,一面是储物架,已经被他们刚才搬下了不少东西,七零八落地堆在地上,另一面是鲍皇叔后隔出来的暗房,被重新布置过,就算藏了什么,也早就被鲍皇叔发现了,所以,放弃。
正对着门口的一面墙是敞开式的,摆放着基德的便盆,另一侧是它的餐盆和水碗,鲍皇叔每天都要清理打扫,从未发现过什么。
靠窗的那面,立着个双开门的柜子,放着他心爱的摄影器材,墙边摞着成箱的啤酒和饮品,角落里堆放着平时不怎么用的杂物和几个大行李箱,再转过来,就是储物架了。
整个地下室大致如此,一个男人过日子,又是新搬来的,原本也没什么东西。
宇文颢弯腰去搬那些杂物,被鲍皇叔拦住:“咱俩啊,别傻子似的蛮干,先分析分析。”
嗯,分析分析,宇文颢静静地看着这个大脑比哪儿都活跃的B大学渣。
“我认为可以先排除跟基德有关系的东西,剩下跟玩具有关系的就是她从前留下的玩具箱了,玩具箱从前放哪儿的?”
宇文颢摇摇头,他第一次进入这栋房子的地下室是拿着棒球棒陪鲍皇叔进来捉鬼火。
鲍皇叔倒是很有信心的一指堆放杂物的角落:“我搬来之后,除了储物架只有那个地方是我没怎么动过的,也不经常打扫,一直堆着东西,地下室之前被库伯太太整修过,说不定藏东西的时候,她很清楚哪里是最安全隐蔽的。”
鲍皇叔还在嘚啵嘚,宇文颢已经开始去搬角落里的箱子了。
东西先堆到屋子的中间,除了古兰丹姆堆积如山的爱子之心,外加鲍皇叔原先自己带过来的,着实搬了好一阵子,角落渐渐显露出来,两个人虽有点疲乏,目光却不停地在墙壁和地板缝隙中搜寻着某种可能。
地下室的墙是粗糙的刮泥面,地上铺的是光滑的石砖,有没有缝隙和暗格,一目了然。
角落里还剩下最后一样东西,瘪着身子歪着脸,那是被宇文颢曾经撒过气又踩瘪的硅胶小正太,上次因为有人意外的闯入后倒把它给忘了,不知鲍皇叔为什么没丟掉,随着外边的东西越摞越多,把它挤到最里边,顺着墙缝慢慢出溜到墙角,此时正窝窝囊囊地蜷在角落里,等待命运最终的审判。
“你怎么还没丢?”宇文颢冷眼瞅着鲍皇叔。
鲍皇叔一撇嘴:“我不是不知道怎么垃圾分类吗!”
宇文颢习惯性地翻了个白眼,鲍皇叔得理不让人:“你连这玩意的醋也吃?”
宇文颢莫名地拱火:“鲍玄德,但凡有个洞你都想钻钻吧?”
嗯,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毕竟有过玩杯子的黑历史,鲍皇叔的深眼窝瞬间又深了几许:“我特么要是说就喜欢钻你一个人的洞,你丫是不是就不叽歪了?”
“王八蛋。”
“瘪犊子。”
“老流氓。”
“小赤佬。”
“鲍玄德!”
“说,宝贝!”
“我X你个OO!”
鲍皇叔忽然失笑:“哟,真的?我特么借你两胆。”
宇文颢脸上一红,不,他不想,几乎是下意识地摇着头:“不,我特么嫌你脏。”
“妈的,小兔崽子我就草……”鲍皇叔抄起地上的小正太,正要丢到宇文颢的身上去,整个人瞬间又定住了,宇文颢也愣了,同鲍皇叔一样,盯着小正太屁股下边刚刚露出来的墙角。
一个地漏,带着篦子,巴掌大小,赫然出现在眼前,拌嘴的两人相视一笑,脸上都露出了某种兴奋,鲍皇叔丢开小正太,宇文颢也趴下了身,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
“给个亮。”鲍皇叔半跪在地上也往里看:“这是干嘛的?”
宇文颢打开手机电筒,一束光照向地漏:“不知道,从来没注意过地下室里还有这东西,估计是排水用的?”
鲍皇叔想打开篦子,却发现网眼都是焊死的,只好努力往里看:“这是后改造过的,里头已经封死了,不能排水了。”
宇文颢想了想,毕竟在这边生活久了,多少也能揣测出几分缘故:“哦,可能是库伯太太整修时让人给封死的,我们这边总是有些老鼠、兔子什么的小动物顺着房间各种洞口钻进屋来,跟人一起熬冬,时间长了还安家落户呢。”
鲍皇叔扭过脸来:“你家也有过?”
宇文颢点点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有次大雪封路,我几个星期没出门,等春天再去开车时,听着声就不对,开到修理厂去检修,人家技工满脸恶心的跟我说,有几只小老鼠在我的机盖里边做窝了。”
鲍皇叔也泛出不能忍的表情:“擦,是特么挺恶心的。”说着,微微远离那个洞口。
宇文颢不禁瞄着他:“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鲍皇叔讪讪地:“我不是怕哈,就是有点恶心……那个。”
“哪个?”宇文颢故意地问。
“行了,别特么问了,赶紧看看里边有什么?”
篦子虽然被焊死,但是间隔的缝隙有一支铅笔宽,借着手机的光亮可以看清里边的情形,鲍皇叔先喊道:“里边有东西。”
宇文颢也惊呼:“是什么,像块方糖。”
“金属的,快,白又亮,你的吸铁石。”
宇文颢迅速爬起来,风一样地冲出了地下室。
鲍皇叔瞅着他的背影,轻笑道:“小兔崽子果然跑的又快又帅。”
库伯太太留下的吸铁石比硬币大些,上边还有一个细小的孔,拴着一根绳,顺着篦子的缝隙慢悠悠地吊下去,对准那块金属方糖,啪的一下就吸住了。
鲍皇叔抑制不住地兴奋:“慢点慢点,拉上来,拉上来……”
金属方糖终于见了天日,托在宇文颢莹白的掌心上,是个小小的硬盘。
两人即刻向楼上奔去,冲进书房,打开电脑,插入硬盘,两颗脑袋凑在屏幕前。
“不会有密码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
呱呱——乌鸦嘴中奖,有密码。
宇文颢顿时懊恼,伸出手去掐鲍皇叔的脸:“你特么就是个……”
丧门星终究没骂出口,平安符事件让宇文颢明白了一件事,就算再倒霉也不能怪男人,会翻脸的。
“硬盘谁的?密码谁设的?库伯太太为什么要把它藏起来?”
鲍皇叔一连三问,握着宇文颢抓在脸上的手,脸皮被揪成了半个扇面。
宇文颢没撒手:“硬盘不像是库伯太太的东西,她没有电脑,也不用手机,家里只有一部电话,密码肯定是硬盘原先主人设置的,至于为什么落在了库伯太太手里……不知道。”
鲍皇叔望着电脑屏幕输入密码的空白,输入英文的基德。
密码错误。
宇文颢的手又将男人的脸拧了拧。
鲍皇叔忍痛也伸出一只手,抓住了站在身边的宇文颢,嗯,很重要的部位,不轻不重,却足够男孩一受的。
宇文颢咬着牙,手上加大了力度,将男人的脸拧成一个旋转的肉窝。
鲍皇叔也稍稍使了点劲,握在手里,玩健身球。
上边和下边的感受终究是不一样的,宇文颢抖着唇死鸭子嘴犟:“你他妈放手。”
鲍皇叔的眼泪也快被拧出来了,呲着牙耍横:“你先放。”
“我就不放。”
“还想不想破译密码了?”
“想,那就一起松开。”
“好。”
宇文颢松开手的同时,下边还是被男人揉了一把。
妈的,不讲信用的缺德鬼,反手又扯住男人的大耳朵。
鲍皇叔有几个地方是最敏感的,其中就包括耳朵,怕痒、怕疼,还怕……反正宇文颢每次舔他耳朵时,鲍皇叔的反应就来得格外快。
鲍皇叔坐在电脑前,姿势吃亏,耳朵死死的捏在宇文颢的手中,很快告饶,宝贝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甜言蜜语比脏话来得更快,又指了指电脑上的密码,宇文颢这才松了手。
怎么办?没有密码,两人都是学文的,谁也不是IT高手。
鲍皇叔拔下硬盘:“你在家等我,我去找趟李艾。”
“李艾?”
“对,她学的是计算机专业,我去找她试试。”
“艾姐居然是理工女啊。”
“那是,计算机学院的一枝花,要不费文涛能那么死追吗,那会没少让人家帮我们越狱翻墙看小片。”
宇文颢点了下头:“都是人才。”
考虑到鲍皇叔开车有阴影,宇文颢提出一起去。
“不用,你看家,说不定咱家还有宝贝,这会快十点了,孩子估计都睡了,我一个人快去快回。”
鲍皇叔急匆匆地走了,宇文颢叮嘱他:“小心开车,还有,最好别让艾姐看里边的内容。”
“嗯,知道。”
等待的时间令人焦灼,宇文颢趁鲍皇叔不在家,又仔细检查了下角落里的地漏,确定没什么了,又把堆在地下室的大包小包逐一归位,等都弄完了,再一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鲍皇叔还没有回来。
第85章 夜太黑
回到鲍皇叔的书房,宇文颢无聊地打开手机,想发个信息问问,又怕他开着车,只好作罢,踱来踱去,停在书架前,大部分都是鲍皇叔从国内带来的书,也有后来在这边买的英文小说,漫无目的寻看着,目光最后停留在里侧很不起眼的一本书上,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书名看着眼熟,那是一部几年前的小说,在某圈里颇负盛名,宇文颢也读过,不仅修仙打怪,两个男主的感情也很令人感慨万千。
鲍皇叔倒真是无书不读,上至四书五经,下至野史杂谈,居然也看这类小说?抽出书,随手翻开,里边夹着一张照片,相纸打印的,颜色有些失真,宇文颢的呼吸微微一顿。
照片上的两个人坐在一扇窗前,窗外是鳞次的屋顶,彼此挨着,都是背影,高大威猛的一看就知道是鲍皇叔,另一个从发型到穿着都很年轻时尚,怀里抱着把吉他,搭在琴弦上的手腕戴着串串手链,上面缀满了星星和月亮,鲍皇叔微微侧目,似乎是在看他。
下意识地翻过照片,背面果然写着一行字:我在看风景,你在看什么?
没有落款,也没有日期。
楼下的车库门隆隆作响,鲍皇叔回来了,宇文颢迅速将照片夹进书里,又将书塞回了书架。
“怎么样了?”跑下楼来的宇文颢惴惴地问。
鲍皇叔满脸泛光:“费了点功夫,但解密了,真不愧是我校的高材生。”
宇文颢笑了下:“你们学校百年历史,恐怕就出你这么一个狒狒吧?”
“别废话了,快来看视频。”
“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
“你没看?”
“这么重要的时刻我怎么能自己独看呢,李艾非要看,让我给制止了。”
“是,万一真有什么不好的,她不知道最好。”
鲍皇叔衣服也来不及换,将电脑放在餐台上,重新插入硬盘,输入密码,一组他们也看不出啥意义的数字与密码的组合,里边只有一个视频,鼠标点击之前,两个人不禁对望了一眼,宇文颢暗暗吞了下口水。
视频里的色调很昏暗,貌似在一个光线很差的地方,视角也很低,看不太清周边的情景,估计是偷拍的,一个人的两条腿,缓缓地向镜头走来,然后停住,米色西裤黑皮鞋,男人,暂时没有声音。
过了一会,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不知是偷拍的人还是西裤男人:“带了就赶紧拿出来,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西裤男又向前走了两步,镜头有些晃动,微微上移,照到西裤男的腹部和手臂,手里拎着个黑色皮箱。
“让我先验验货。”应该是西裤男的声音。
一个抛物线划过,西裤男一把接住了,是个布袋子,打开看了看,又问:“好像少了最重要的那个。”
偷拍男似乎笑了下,没说话,镜头又晃动了几下,西裤男将手里的皮箱递了过来,镜头猛地往上一抬,晃过西裤男的脸,只是一瞬间,宇文颢就捂上了嘴。
鲍皇叔草了一声,急忙往回倒了一格,按下暂停,画面定格在那张模糊不清的脸上,两个人屏住了呼吸,对望了片刻,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鲍皇叔轻轻点击继续播放,视频里的西裤男又从偷拍男手里接过一样东西,很小,亮晶晶的像颗玻璃球,西裤男拿到手,迅速丢进布袋揣进怀里。
镜头又晃动起来,照的都是冰冷的水泥地面,只听偷拍男说:“好了,数目都对,很高兴与你合作,督察先生,希望你能尽快摆脱这个烫手的山芋,做个真正的亿万富翁。”
督察先生微微笑道:“你说的太对了。”
一团火花突然闪了下屏幕,声音很闷很轻,镜头随之剧烈晃动了几下,咣当一声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瞬间又陷入昏暗,只照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张灰色的人脸,瞪着双眼,死不瞑目。
一个声音响起:“蠢货,在我面前还敢玩偷拍。”不一刻,镜头彻底黑屏。
“好了先生们,观影结束,该补张票钱。”
一个声音不温不火,却宛如一个炸雷在耳边炸响。
猛然转过身,便看见衣冠楚楚的威尔先生,戴着手套,手里多了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目瞪口呆的两个人。
空气安静了片刻,鲍皇叔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先开了口:“你怎么进来的?”
威尔先生的目光比手中的枪口还要冰冷,与之前的温和判若两人,鲍皇叔情急之下说的是中文,威尔先生没听懂,于是更加警惕地望着坐在餐台旁身型一点不逊于自己的鲍皇叔。
宇文颢面色微白,语声也很冷,替他翻译道:“问你怎么进来的。”
威尔先生笑了下:“这个警报系统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儿科。”
妈的,鲍皇叔刚动了动身,威尔先生立马喝道:“别动中国人,我的枪可是无声的,而且枪法很准。”
准不准的……毕竟是枪,鲍皇叔和宇文颢迅速对视,达成一致:肉的不跟铁的较劲,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你,过来。”威尔先生命着宇文颢。
“干什么?”鲍皇叔挡在宇文颢的面前,虎视眈眈地瞪着这个高级督察。
枪口举高了一些,正对鲍皇叔的头颅,威尔先生的脸上露出不耐烦:“最好别叫我重复,否则我现在就打死你们。”
两个人谁都没有动,威尔先生目露凶光,绕开鲍皇叔,举着枪移到宇文颢的近前,一把拽过来,反手压制将人勒在胸前,枪口对准太阳穴,动作一气呵成,宇文颢顿时成了他的人质。
鲍皇叔想要扑过去,瞬间又克制住,两手握拳,深陷的双眼因为不得不忌惮而腾起一股怒意。
“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我就跟你同归于尽,你也别想活着走出这栋房子。”鲍皇叔的低音炮此时听来犹如滚动的雷声。
“那咱们大家最好都理智点,我就不动你的小甜品。”威尔先生一甩手,丢过来一副手铐:“自己拷在水管上。”
鲍皇叔犹豫了一下,枪口戳了下宇文颢的头,鲍皇叔用中文狠狠地骂道:“我C你M!”
威尔先生听不懂索性放弃,反正知道他嘴里也没好话,扳着宇文颢的头离鲍皇叔又远了些,鲍皇叔没得选,只得按这孙子的要求,将自己的两手拷在餐台水池的水龙头下方,丁字型,除非把水龙头整个拆下来,否则无法获得自由。
见鲍皇叔不能随便动了,威尔先生满意地推着宇文颢往车库走去。
“你带他去哪儿,混蛋,王八蛋,你要赶动他,老子做鬼都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