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人都挺低调的,也没觉得自己是有钱人,他爸在温哥华的家还没他在多伦多的大,出门很少坐头等舱,一家子都是经济舒服型的有钱人。”
“难怪岳华看上去温文有礼,很有教养的样子。”宇文颢由衷地赞了句。
“嗯,就是个乖宝宝呗。”鲍皇叔刚一说完,忽又觉得哪里被冒犯到,斜眼瞅着宇文颢:“你几个意思?什么叫温文有礼,很有教养?”
宇文颢转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英汉词典,丢到男人面前:“B大学渣,自己查。”
鲍皇叔又将字典丢了回来,很有教养的来了一句:“查你个几把。”
周末两人受邀去岳华的新家做客,鲍皇叔嘱咐宇文颢“带上你的小泳裤。”
宇文颢有些抵触:“我不想。”
鲍皇叔点了一下他的鼻头:“岳教授说了,你在公共泳池还是很紧张,这次在他家的泳池里进行单人辅导,应该会好一些。”
“他男朋友也在。”
“没事,乔尼那人挺好的。”
“你见过?”
“没有,上次我们去温哥华的时候,他男友出差了,不过岳华喜欢的人,都错不了。”
说到这里鲍皇叔一笑。
宇文颢轻轻白了他一眼,臭美:“岳华当初也是眼瞎。”
鲍皇叔不乐意地问:“那你算哪瞎?”
“我特么是瞎了心。”
宇文颢还是找出了新泳裤,只在岳华面前穿过几次,治疗的时候,岳华不允许家属干涉,鲍皇叔还真没见过,但沉湖事件后,岳华改变了治疗方案,认为鲍皇叔的参与很有必要。
在湖水里挣扎的那一夜,不是不怕,而是因为宇文颢早已忘记了什么叫害怕,只有一个信念,他和他谁都不能死。可过了那劲,一想到游泳池里那股子味,还是忍不住的犯恶心。
见宇文颢半天不说话,鲍皇叔凑过来:“听话,否则我叫岳大夫直接给你打电话。”边说边摸了摸宇文颢微翘的屁屁,坏模坏样的低笑:“我还没见过你穿泳裤什么样呢。”
滚,色胚子。
岳华的豪宅果然气宇不凡,坐落在远离住宅区的郊野,四周除了树林和湖泊连个邻居都没有,宇文颢在多伦多生活这些年,这样的宅子也见过不少,但还是头一次进去看看,秋天的枫叶红染了满院浓烈的秋色。
也终于看到了岳华传闻中的建筑师男友乔尼,宇文颢第一眼便微微怔住,同样的高大、威猛,混血的脸,肌肉发达,也是运动型,就是比鲍皇叔看着黑一些,干净的小麦色,看来岳华的眼光多少年始终如一没变过。
四个人彼此寒暄了一番,在岳华的带领下,略略参观了一下这座宅院,乔尼正如鲍皇叔所说,人看上去不错,谦和有度,谈吐幽默,一双淡蓝色的眼睛总是停留在岳华的身上,也许是几代移民后裔,做派很西式,汉语说的很吃力,也是认识岳华后学了那么一点,出于对乔尼的一种尊重,大家最后索性都用英语交流。
宇文颢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在鲍皇叔与乔尼之间滚个来回,就像吃了个半生不熟的土豆,梗在喉咙,堵了个正着。
吃了甜品,又在泳池边闲聊了几句,乔尼从一件精美的礼盒里取出一件极其性感窄小的泳裤,说是送给岳华的,今天一定要穿上这件礼物下水,他要好好欣赏一下自己的男友。
岳华有点脸红,鲍皇叔却在一旁起哄架秧子,拍着巴掌怂恿岳华赶紧换上,气氛也因着这件小插曲变得活跃起来,鲍皇叔拉起还在犹豫的宇文颢回房换了泳装,看着宇文颢略显保守的平角泳裤,鲍皇叔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你笑什么?”宇文颢冰冰凉凉地问。
“难怪古人都说,犹抱琵琶半遮面才是审美的最高境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你穿这个,我更想了……”话说一半,鲍皇叔迫不及待地把宇文颢搂了过来,上边亲住了嘴,下边手也不闲着,隔着薄薄的泳裤,揉着宇文颢极富弹性的豚瓣。
宇文颢微微挣开了:“别这样。”
鲍皇叔笑着啄着男孩鲜嫩的唇:“害羞啊?”
“滚,我不喜欢在别人家搞。”
鲍皇叔依然挂着笑,眸色却深了深,轻轻擦去宇文颢唇上的湿渍,柔声说:“怎么,紧张啊?没事,有我呢,岳华说了,今天让我陪你下水。”
“鲍玄德……”宇文颢望着男人,欲言又止。
鲍皇叔两眼期待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岳华……会不会……还喜欢你啊?”宇文颢问完了就后悔,鄙视自己,有点蠢。
鲍皇叔的笑稍稍凝滞了下,继而笑容沿着唇边散开,像一粒石子落入水中,荡出层层涟漪:“嗤,怎么可能,八百年前的破事你还记着,估计连他自己都快忘记这码子事了,行了,出来玩高兴点,我还没在豪宅里泡过澡呢,来吧,别让他们等急了,回头真以为咱俩在干什么好事呢。”
宇文颢勉强笑了笑。
岳华人俩还真没等,更无需着急,站在晶莹碧透的池水里,两人抱在一起,乔尼吻的情意绵绵,岳华也难舍难分,那条性感的泳裤布丝少的可怜,不愧是建筑师的口味,岳华浑身上下,只在胯上镶了个边,大部分主体面积都露着,肤色又白,明晃晃的耀人的眼,宇文颢看了都替他脸上一热,看来今天这个小型的私人聚会,令岳大教授——鲍皇叔口中的乖宝宝,在久别重逢的男友面前,撒了点野。
鲍皇叔隔着老远吹了声巨响的口哨,碧波里的鸳鸯恋恋不舍的分开了,向这边看来,乔尼扬了扬手,岳华则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一推水,游开了,性感的泳裤即便在水底,也能看出几分惹火的意思来。
“我先下水,等我接你。”鲍皇叔吻了吻站在泳池边还在发呆的宇文颢,噗通一声,跳进水里,顿时犹如鱼归大海,拨弄了几下又钻出水面,转向宇文颢,滚落的水珠在他的脸上晶莹闪亮。
“来,宝贝,再往前来来,靠近我。”鲍皇叔伸出一条粗壮的手臂,邀请着下意识往后退的宇文颢。
岳华也游到近前,微笑着鼓励:“没问题,你可以的。”
宇文颢闭了闭眼,水波荡漾的令人头晕目眩,耳边是鲍皇叔拍着泳池的边缘,慢声细语:“先坐下来,对,把腿放进来……没事,有我呢,你都能在那么大的湖里跟我游到岸边,这游泳池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宇文颢依言,扶着池边慢慢坐下来,将脚伸进水里,鲍皇叔轻轻撩着水,替他打湿微微发抖的双腿,另一手抚着男孩细腻的皮肤,就像安抚他此时怦然作乱的心跳。
只等宇文颢呼吸平稳些了,鲍皇叔在他眼前拨弄着水,游了几下,然后回到他的脚前,仰望着,一双湿漉漉的眼里含着笑意。
这情景让宇文颢不禁想起来,小时候韩女士带他去海洋公园,那时候他们还没搬进宇文正清的家,他也不怕水,韩女士买的票是第一排的贵宾席,离海豚表演最近,看得也最清楚,后来训练师还邀请小朋友走到池边亲自投喂海豚,宇文颢开心极了,望着水中摇头晃脑微张着嘴讨吃的海豚,就像此时仰脸看着自己的鲍皇叔。
宇文颢笑了,第一次在泳池边上露出了笑颜。
鲍皇叔被晃了眼,最难一见宇文颢发自内心的笑,借着倒映的水光,宇文颢眼角眉梢都生动起来,令周边明艳的秋色也为之一黯。
“来,白又亮,下水试试,到我怀里来。”鲍皇叔伸出两臂,在宇文颢身边兜成半个圈,一个安全又蛊惑人心的岛屿。
在这样的蛊惑下,宇文颢噗通一声,掉进了这个圈,还没完全进入水里,就被这个圈有力地环住了,温暖又厚实,那是鲍皇叔充满力量的胸大肌。
浮在水中的宇文颢,开始还不敢动,鲍皇叔不离左右,托着、扶着……在水里一点点游动,不远处的乔尼笑着吐出中文来:“人工智能,救生圈。”
渐渐地,宇文颢适应了很多,主动松开了鲍皇叔的手,自己踩着水,按着鲍皇叔教的吸气吐气的节奏,在水里游动起来,迎来乔尼和岳华鼓励的掌声。
“你去游会吧,我上岸歇会。”宇文颢身体僵硬了好久,也想放松放松,也不想显得自己太弱鸡,何况鲍皇叔看着乔尼和岳华游的像水鸭子似的快活,眼里都能流出哈喇子来。
宇文颢一上岸,鲍皇叔可算撒开了欢,一头扎进水里,来了个百米畅游,乔尼早就听说他曾经是职业游泳健将,便提出两人比试比试,鲍皇叔笑了笑,从小到大,周边提出这种要求的人很多,适当的放放水,别叫人家输的太难看就好。
岳华今天兴致很高,提议不如赌点什么,鲍皇叔很张扬地看了他一眼,岳华不无自豪地说:“乔尼可是曾经的校队冠军,你别小看他。”
看着岳华,鲍皇叔轻轻扯了下嘴角,一掌击水,牛逼的很:“行,赌什么你们定。”
宇文颢端着杯果汁,在泳池边坐了下来,两脚拨着水,也有点好奇,还没见过鲍皇叔在水里的真正实力,今天倒要开开眼界。
“100加币。”岳华喊出筹码。
鲍皇叔大言不惭地一甩头:“我没钱,不跟你们这些富翁玩钱的。”
宇文颢擦汗,妈的,就不能给老子长长脸?
“那你说赌什么?”岳华笑吟吟地问。
瞥了眼岳华的小泳裤,鲍皇叔邪邪地一笑:“你们要是输了,就在水里给我来段钢管舞。”
“凭啥罚我啊?这不是欺负人嘛!”岳华的双眼皮翻成了单眼皮。
乔尼也抗议,赌局只限于比赛的两个人,不累及男友。
鲍皇叔倒很豪爽:“我要是输了,光着屁股在你家水里游八圈。”
宇文颢一口果汁呛了出来,只听岳华和乔尼默契地一击掌:“跟他赌了。”
抹去唇边的酸凉液体,宇文颢心底微微一坠,鲍皇叔眼里燃起的不仅有斗志,还带着一抹戏谑和没来由的厉色,就像动物世界里那些领地神圣不可侵犯的雄性动物。
宇文颢忽然不想看这场无聊、幼稚的赌局,可是两个争强好胜的男人,已经在岳华的一声令下,像两枚潜水导弹,齐刷刷地发射了出去……
第91章 色即是渣
清澈的碧波被强有力的手臂劈出道道白色的水浪,水中的身影宛如两艘加大马力的快艇,破浪前行,岳华沿着泳池边走边喊:“乔尼,加油,亲爱的,我挺你。”
相对于热血沸腾力挺男友的岳华,宇文颢显得十分安静,目不转睛地望着泳池里的赛况,或者说,来自两个男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场较量。
乔尼果然厉害了,开始两个回合,始终和鲍皇叔齐头并肩,后来落下半个身距,却也不慌,紧紧咬住这点差距,随时都有可能赶上去的架势。
宇文颢也有点紧张,起身站在泳池边,鲍皇叔虽然泳姿优美,但他这个全国第二不会输给曾经是校队冠军的乔尼吧,那今天这老脸可是要丢在这了,看了眼呐喊助威的岳华,有点一脚给他踹下水去的冲动。
最后一个回合,岳华更激动了,眼看着乔尼快要追上鲍皇叔了,挥舞着胳膊喊破了嗓门:“乔尼,快啊,赢了他,他没什么了不起的,你才是最棒的,You are my hero!”
宇文颢的右眼皮莫名地一跳。
随着岳华这声呐喊,到水里的两个男人都有了明显变化,就在乔尼瞬间追上鲍皇叔的同时,鲍皇叔突然提速了,在短短不到两秒的时间里,宛如一条冲刺的飞鱼,迅速拉开了与乔尼的距离,甩开好几米,最后的半圈,以绝对的优势先触到了终点。
宇文颢松了口气,还好,自家男人的屁股算是保住了,臭不要脸,早知道自己稳赢,摆明了扮猪吃老虎,占人家岳华两人的便宜。
岳华冲着乔尼摊了摊手,扭脸对身边的宇文颢无比失望地说:“我还以为今天能看到奇迹。”
宇文颢淡淡地回道:“岳教授,该你跳舞了。”
一杯鸡尾酒,一曲热摇滚,两个尴尬失笑的男人站在水中央,搂在一起,按鲍皇叔的要求,水中钢管舞,不仅要跳,还要跳美。
鲍皇叔靠在泳池边,一手托着酒杯,一手揽着宇文颢,笑得别提多舒心了,胜者为王嘛,乔尼站在水里当钢管,岳华扶着他,愿赌服输,豁出去了,随着躁动的音乐生硬地一撩大腿,溅了乔尼一脸水,性感的小泳裤越发地聊胜于无。
“宝贝,快录,手别抖,对,哈哈哈……”鲍皇叔发出绝对豪爽又无比缺德的笑声。
宇文颢不能不抖,边笑边录,手机差点掉水里,头一次见岳华这么的——骚气迫人,乖宝宝早已荡然无存,水中只剩下一对性感美男,为了一场被人摆了一道的赌局而卖弄风骚。
乔尼这根钢管也很不尽责,笑的不肯抬起头来,又怕挥胳膊撩腿的岳华摔进水里,索性搂着他一起舞动,饱满的肌肉,相贴的肌肤,不时吻着岳华靠过来的头,岳华痴笑地寻着他的唇,回应着他的吻,午后的阳光碎金子般地晃动在泳池里,晃出一池的潋滟波光。
渐渐的,空气里似乎少了点什么?
热烈的摇滚还在,乔尼的笑声还在,岳华撩拨的BaN水声还在,就连枫叶落在水面上的声音都在,可为什么四周有种忽然安静下来的错觉?
宇文颢仍然举着手机,笑着,抖着,然而世界失去了真实的存在感,镜头下的一切都变成了碎片式的播放,缓慢而无声。
这个世界没有了鲍皇叔的声音。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很安静,因着这样的改变,宇文颢下意识地偏了偏头,此时的鲍皇叔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水中那对潋滟的情侣,喉头不易察觉地滚动了几下,眼里的光芒凝聚成两簇火辣的光点,微微跳动着,充斥着难以言说的烈烈之感。
宇文颢迅速垂眸,在低头的一刹那,呼吸也随之一顿,水中的一抹蓝也跳入了眼帘。
鲍皇叔今天穿了一条深蓝色的泳裤,在荡漾的水光中,原本就饱满的一团,已不再是蛰伏的状态,弹性再好的泳裤,也藏不住男人蠢蠢而动的原始意念,欧版plus更是刺人眼目,同他的主体一起昂着头,凝视着,似要冲破这窄小的束缚……
这个世界,也少了宇文颢的声音。
原本说好的一起晚饭,并没有如约而至。
因为宇文颢是被鲍皇叔扛着走出岳华的豪宅的,岳华和乔尼拦都拦不住,宇文颢一声不吭,也不挣扎,任凭男人像摔麻袋似的将自己丢进车里。
越野车像头愤怒的公牛,直接冲上了公路。
望着车后扬起的尘烟,乔尼摊摊手,不解地看向岳华:“怎么回事,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岳华苦笑地摇摇头,回吻着乔尼因为困惑而微张的唇:“与我们无关,是他们自己出了问题,走吧,我给做你老北京炸酱面,绝对比你的意面好吃”
酷爱中国菜的乔尼回吻着男友,仍有余悸地说:“颢很特别,我刚刚也被吓了一跳,他一直很文静,没想到中国的男孩子现在也都这么开放,太突然了……”
岳华靠在乔尼的肩头,凝望着鲍皇叔消失的方向,缓缓地说:“不是开放,他只是生气了……”
窗外的风带着秋天的寒凉灌进车厢,吹得头发舞动飞扬,车速很快,疾驰在暮色朦胧的多伦多的郊野。
两人始终没有任何交流,鲍皇叔阴沉着脸,头一次把车开到了100多脉,宇文颢也紧抿着唇,眸色清冷。
在那场水中艳色芭蕾即将结束的时候,当宇文颢丟开手机,脱掉身上唯一的平角泳裤,从容而淡定地拨开眼前含着消毒水气味的池水,缓缓游动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怔住了。
宇文颢没有任何的羞赧,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漠然。
“卧槽——”
醒悟过来的鲍皇叔立即冲过去,抓住了一丝不挂的宇文颢,忙不迭替他遮挡,岳华和乔尼都把头转向别处,乔尼还笑着说:“我们不看。”
“干什么你!”鲍皇叔找到沉入水底的泳裤,想替宇文颢穿上,宇文颢却努力摆脱他,还要往水里游。
鲍皇叔急吼吼地:“抽什么疯,快穿上。”
“滚开,你特么管不着。”
一声低喝后,鲍皇叔停止了所有动作,直勾勾地盯着宇文颢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四目相对,男人目光如炬,男孩瞳光散淡。
鲍皇叔将泳裤掷入水中:“你特么爱穿不穿。”转身游回池边,一撑上岸,头也不回地走了。
乔尼和岳华这才觉出哪里不对劲,岳华赶紧游过来,替宇文颢捡回泳裤,塞到他手里,低声问:“怎么了?”
宇文颢穿好泳裤,平静地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他一个职业选手胜之不武罢了,替他还了这赌债。”
岳华张了张嘴,还没等说什么,宇文颢也游回了岸边,没有慌乱和紧张,游的十分平稳。
客人闹了别扭,主人也不好再继续游了,纷纷回到屋里,鲍皇叔头发都没干,已经穿戴整齐的准备告辞回家。
乔尼微微无措,岳华也好言相劝:“德哥,不至于生这么大气吧?他是小孩子,你让让他。”
乔尼也紧跟着说:“是啊,说好一起晚餐的,别这样就走了。”
鲍皇叔保持着微笑,冲乔尼道:“谢谢款待,下次吧,改天咱们约好了一起去打球。”
“德哥别气了,颢颢是不是有什么……”
不等岳华说完,鲍皇叔便不耐烦地截断他:“我们家的事你少管。”说着,又冲楼上大喊一声:“你特么还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
说走还真走,岳华一把拽住了鲍皇叔:“鲍玄德,你又耍混,你倒是问清楚了没有就乱发脾气,说破大天了,人家孩子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不就是粿个泳吗,再说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草!”鲍皇叔笑了,眼里顿时又是一冷:“跟你们没关系。”甩开岳华的手就往楼上冲,与慢悠悠迈步下楼的宇文颢撞了个正着,男人鼓了鼓腮帮子,二话不说,抄起人往肩上一扛,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手法相当纯熟,看的乔尼眼眶又大了一圈。
宇文颢没有丝毫的反抗,倒栽在男人的肩上,努力扬起垂晃的头颅,还冲岳华和乔尼挥了挥手,从容的告别。
第92章 路边的小狗
相声这种曲艺形式还是很有感染力的,再赶上一对会说的逗哏捧哏,包袱一抖准能惹人发笑,鲍皇叔也十分喜欢,有事没事的就把自己精心挑选的段子合集,放出来听,一个段子反复听都不厌,照样能乐出声来。
因着一段相声,沉闷的空气终于多了几分活跃因子,逗哏一句我要反三俗,终于让板着脸的鲍皇叔笑了下,宇文颢伸出手,关掉了音响。
车厢内恢复了安静,陷入比之前更深的沉闷。
鲍皇叔一抬手,重新打开。
宇文颢又关上。
鲍皇叔再打开。
反复了几次,鲍皇叔终于在宇文颢再次伸出手时,狠狠地攥住他的手腕,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压着火气问:“你特么想怎么着?”
宇文颢淡淡地说:“我嫌吵。”同时甩开鲍皇叔的手。
嫌吵是吧?!
音响陡然增大的音量,让整个车厢为之一震。
这次宇文颢没有去关,只是扭着头,冷冷地望着满脸不悦的男人。
在逗哏捧哏你来我往中,夹杂着宇文颢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鲍玄德,我看见了。”
鲍皇叔扭脸瞥了男孩一眼,也不知听没听清,又迅速将视线看回路面,顺手将音响关掉了。
过了一会,鲍皇叔沉声问:“看见什么了?”
宇文颢没说话,眼睛直视着前方大灯照射出来的一段乌沉沉的路径。
“长嘴就说,别玩猜猜猜。”
宇文颢扯了下嘴角,语声带着几分犀利和嘲讽:“我看到你映了。”
这次鲍皇叔是真没听清,或者完全没搞懂宇文颢在说什么。
“什么…硬了?”男人向副驾这边凑了凑耳朵。
宇文颢提高音量,掷地有声:“你在水里……看着他们有反应,你他妈的映了!”
车内变得异常的安静,仿佛连两个人的呼吸都被过滤掉了。
对面疾驶的车辆,灯光刷刷闪过车窗,将鲍皇叔瞬间凝滞的神情切割成道道的光影,使他原本就很立体的五官看上去更加具有一种天然的侵犯性。
随即,男人笑了,在宇文颢看来,这笑多少有点凉薄和无耻。
“哦,是吗……”
这是男人一贯的敷衍伎俩,宇文颢从鼻子里轻轻一嗤。
鲍皇叔将车速减缓,继续凝视前方,暗色的车厢掩盖了脸颊上淡淡飞起的红。
宇文颢的目光也同那些光束般在男人的脸上寸寸切割。
鲍皇叔敛了笑,眉峰微微蹙起,在宇文颢直刺的目光中终究安耐不住,有点恼火,再加一点狼狈:“那能怎么着?你多大了?计较这些有意思吗?”
“能怎么着?你对他有想法!”宇文颢冷冷的指责中也带出了一点不易觉察的憋屈。
“屁他妈想法,我特么是个男人,看他俩就跟看小片子一样,有点反应怎么了!”
宇文颢直击要害:“别给自己找借口了,你那是嫉妒。”
“我嫉妒什么!”
“你看着曾经喜欢过自己的男人跟别人亲近,你心里不舒服!”
“放屁。”
“被我说中了对吗!”
“对你个头,你能不能改改你这胡乱琢磨的坏毛病,就因为我对着一对近乎斥粿的同性有了点反应,你就不舒服?”
“对,我很不舒服,因为他不单是同性,还是你的朋友。”
“那嫉妒的是你不是我,所以你就在我朋友面前脱光了现眼?!咱俩谁更过分!”
“我再现眼也没你龌龊,鲍玄德,要是岳华肯的话,你是不是找个机会就能上他了?!”
“你特么说什么呢!”
“说你呢,鲍玄德,我只知道你有些顽劣而已,可没想到原来你还这么的龌龊下贱无耻!”
青筋暴起的手紧紧握在方向盘上,随着男孩口中蹦出的几个极具侮辱性词汇,男人的脸颊因为盛怒而微微抖动了一下。
后车因嫌鲍皇叔车速慢,按了声喇叭,嗖地一下超车而过。
“我草泥马!”鲍皇叔粗鲁地骂了一句,愤愤地按住喇叭,一声长长的嘀鸣划破了夜空。
宇文颢的脸涨红了,这句骂听来格外的刺耳。
“你骂谁呢!”
鲍皇叔毫不理睬,目光沉郁地盯着前方。
“停车,我要下车。”宇文颢抓起书包,命着男人。
鲍皇叔似乎耗尽了所有的耐性,冷冷地丢出一句:“要闹回家闹去。”
男人的态度彻底激恼了宇文颢。
“给我停车!”宇文颢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抓鲍皇叔手里的方向盘。
“你干什么?!”